毛泽东本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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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0年,一月,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以对立统一规律印证之。《红旗》副总编邓力群等侍驾,笔录十万言。其略曰:“当以计划第一,价格第二;启发觉悟于先,物质刺激于后。初,上阐述矛盾之精微,以为:“物质决定精神,精神反作用于物质;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实践与理论之主次,亦非一成不变也。列宁之‘若无革命理论,即无革命运动者’,此之谓欤”。

召诸侯至上海,继续跃进;以八年为期,实现四化。

二月,行幸广州,钦定《御制文集》,凡四卷。

三月,广东省委奏称:共产风复有抬头之势,公社当严格财务,注重分配;即以其奏示诸侯,命各地仿效。

贵州、河南省委谎奏称:食堂形势大好;上信之,以为有利于民,令天下效法。

下旬,车驾北返,召诸侯赴天津,重申:主要矛盾乃阶级斗争。又曰:“反华不止帝国主义,修正主义者亦然。”遂命邓公主持论战,伯达、乔木、定一等捉刀,雄文迭出,影射赫鲁晓夫。是为《列宁主义万岁》、《沿列宁道路前进》、《列宁旗帜下之团结》。

四月,人大二次会议开,指标如前,继续跃进。

中旬,上海告急:棉花断货,纱厂停工。

下旬,召见震林、鲁言,问以民生,尤以河南为虑,恐其统销太甚。对曰:“彼等尚有余粮,每日所食,不止一斤。”上甚慰。先是,河南水旱交加,无处幸免;芝圃妄言丰收,不从者即为右倾。时信阳食堂断炊,饿殍遍地,地委书记路宪文置若罔闻,疯狂征购;暴力横行,无所不至,光山县委第一书记马龙山竟殴打同僚致死,不许灾民逃荒。芝圃匿瞒不报,犹言形势大好;又于郑州大兴土木,以备临幸之需。

五月,车驾次济南。时山东大旱,上深以为忧;省委第一书记舒同不以实对,犹以瞒产私分为言。舒同,字文藻,江西东乡人也,工于书法,有宠于上;然不能容人,黎玉、向明、赵健民等省内大员皆遭毒手。至是,境内饥民逾千万,无人敢言。

中旬,苏美英法四国会议流产。先是,美军高空侦察机入侵,苏联以导弹击落之;赫鲁晓夫大怒,切责艾森豪威尔。上大悦,命京师二百万众游行声援。

下旬,英国元帅蒙哥马利来朝,问以天下大势。上曰:“既非热战破裂,亦非和平共处,实乃冷战共处也。”

六月,苏共请于布加勒斯特集会;上许之,遣彭真率团赴会。

中旬,政治局扩大会议开于上海,压缩指标,重申:“质量第一,数量第二”。钦定《十年总结》,其略曰:“社会主义革命及建设,尚存盲目性,惟待认知客观规律,方能反客为主”。

下旬,苏共中央下战书,围攻彭真;上大怒,召诸公赴北戴河共议之。

七月,赫鲁晓夫背信弃义,撕毁合同,撤退专家,逼还借款。诸公义愤填膺,皆欲共赴国难;上以事关国体,许以一年还清。

八月,留苏核专家奉召撤离,机毁人亡,不知何故。

九月,于大区设立中央局。制以陶铸为中南局第一书记,宋任穷为东北局第一书记,刘谰涛为西北局第一书记,李雪峰为华北局第一书记,柯庆施为华东局第一书记。

中旬,以邓公为团长,彭真副之,赴苏谈判;唇枪舌剑,争执更甚。

军委扩大会议开,林公阐述政治工作之重要,提倡精神原子弹,又曰:“人力因素第一,政治工作第一,思想工作第一,灵活思想第一”。上大悦,赐书褒奖之。

先是,林公以上抗大题词传谕全军,即:坚定正确之政治方向,艰苦朴素之工作作风,灵活机动之战略战术;又: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谭政贯彻不力,林公不悦,切责之。

下旬,经济空前滑坡,跃进难以为继,周公、富春奏请“调整、巩固、充实、提高”;上许之,是为“八字方针”。

十月,信阳事件发。上大怒,曰:“此乃反革命复辟也”。至是,始知饿殍千里,尤以豫、鲁为甚。

下旬,召见诸侯,切责共产风。以建勋为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希圣兼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芝圃、舒同皆罢官。

十一月,命周公草拟敕书,凡十二条,其略曰:“公社施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按劳分配,廿载不变”。任重呈封事曰:“沔阳县通海口公社纠正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生产瞎指挥风,面貌大改。”上以其奏示诸侯,命天下仿效,纠正“五风”。

以少奇为团长,邓公副之,再赴莫斯科,预八十一国党代会。

总政主任荣桓建议,军队各级党委当关心地方工作;书记处附议,传令部队。林公以为越级,不悦;又鉴于德怀故事,奏称:“军队领导资身权重,干预地方,恐于团结不利”。上从之。

下旬,中苏论战不休,势均力敌;上遥授方略,赫鲁晓夫威风扫地。

十二月,各党签字,公报发表,少奇得胜还朝;上大悦,偕周公、朱德郊迎至机场。

下旬,召见诸侯,命整风整社,排队摸底。又曰:“县、社、队干部好中坏之比例为三、五、二,至于信阳、光山等处,不过假共产党之名,行国民党之实也。”

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奏称:“反左必出右,反右必出左;故当右则反右,左则纠左。”上深以为然,又曰:“大办水利,中央有责;县社‘一平二调’,始料未及。至于退赔,当中外协力”。

初,庆施奏请提高粮价;上恐市民惊慌,不许。至是,上欲一策两全;命补贴农民十亿元,提高购粮价,销售价如故。

是岁,全国饥谨,京师亦不免。李纳周末自北大归,与父母共食,盘底扫净;帝、后默然,左右皆流泪。 

1961年,一月,上谕:“不调查即无发言权”。钦定党政干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其略曰:“一切从实际出发,提高政治水平,实行民主集中制”。

中旬,九中全会开。重申实事求是,鼓励调查之风,全民大办农业。又遣伯达、乔木、家英率调查组分赴粤、湘、浙。

下旬,谭政罢为总政副主任,书记处书记、军委常委等职皆解;组织部长刘其人、宣传部长姜思毅罢为副职。未几,起复荣桓总政治部主任。

林公下令,加强政治工作,曰:“学习上谕,当思考问题,活学活用,学用结合;急用先学,立竿见影”。

二月,家英奏称:“五风横行,粮食减产近半;食堂造饭不做菜,费力费柴,怨声载道。”

中旬,车驾次广州。命陶铸主持起草《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伯达副之,鲁言、家英并为执笔。

下旬,为女民兵题照。其辞曰:“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三月,召诸侯至广州,以苏区旧作《调查工作》赐之。

中旬,上谕:“农民多产多吃,天经地义”。先是,浙江嘉兴乃鱼米之乡,然多产多购,农民不得多食,以致少产少食。又命社、队划小,以生产小队为基本核算单位;未几,原生产队统称生产大队,小队统称生产队。

下旬,希圣奏请包产到户;不报。

四月,行幸长沙。乔木上书曰:“食堂费力、费工、费事、费柴,当予解散。”上许之。

下旬,林公令《解放军报》刊登语录。

五月,中央工作会议开,钦定议题,曰:调查研究、群众路线、退赔;颁布《农村人民公社六十条》,取消供给制,不办食堂。

六月,少奇、周公奏请压缩城市人口二千万;许之。

中旬,上历数郑州会议以来之积弊,曰:“批判彭黄张周,当止于高干,基层则不应反右,以致冤狱遍地,好人挨整”。未几,恺帆等得以平反起复。

八月,召诸侯再上庐山。颁布,《工业七十条》、《高教六十条》。上曰:“民主革命,历经坎坷而后成;社会主义革命,摸索十载犹不甚了了,然未有先学养子而后嫁者也。”

九月,上以形势探底,当次第廓清,赠诗江后。其辞曰:“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下旬,行幸武汉,召见蒙哥马利,谓之曰:“核武器不过吓人而已,费财而无用,彼此皆备,则核战可免矣”。又曰:“朕既畅游长江,更望密西西比河。”

车驾北返,幸邯郸。河北省委代理第一书记刘子厚奏称:“小队生产,大队分配,算帐不清。”上不悦,即传命诸公,切责平均主义。

十月,征各中央局第一书记入朝,为生产队正名。

十一月,中央征粮受阻;陶铸奏请征地委书记入朝,共渡难关。上许之。

中旬,郭沫若观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呈诗曰:“人妖颠倒是非淆,对敌慈悲对友刁。咒念金箍闻万遍,精逃白骨累三遭。千刀当剐唐僧肉,一拔何亏大圣毛。教育及时堪赞赏,猪犹智慧胜愚曹”。上和之曰:“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十二月,江渭清奏称:“江苏形势好转,征购超额。”上大悦。

中旬,读陆游《咏梅》,反其意而和之。其辞曰:“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下旬,赐诗湖南省副省长世钊。其辞曰:“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是岁,或称民力枯竭,原子弹研制当缓;荣臻忧心冲冲,奏以闻,上命政治局议之。陈毅曰:“原子弹乃当务之急,纵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少奇主张遣员调查,再议可否;遂命爱萍偕二机部长刘杰、科委副主任刘西尧巡视厂矿。及归,爱萍、刘杰谒林公请命;对曰:“原爆势在必行,断无他变”!刘杰大喜,上书言志,许以三年为期;上大悦。 

1962年,一月,召省、地、县委书记入朝,共议国是,凡七千余人。少奇列举经济建设之基本经验教训,凡十六条。又曰:“工农业减产,持续三年有奇,不进反退者何哉?不可辄以一指对九指之陈言文过饰非。实乃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也!”彭真曰:“圣主威望,犹如泰山;去土数吨,高度不减。”上大怒,隐忍未发。

林公阐述军事方针,又曰:“遵从上谕,一往无前;曲解圣意或阳奉阴违,必遭挫败;数十年来,莫不如此”。上大悦,即命少奇、林公各呈文以奏;以地、县主官言犹未尽,许以续会至春节,尽情出气。又曰:“中央有过,罪在朕躬。”

二月,安徽代表团揭发希圣大跃进以来之误,批判单干风,群清激愤;少奇黜之。制以华东局第三书记李葆华为省委第一书记,山东省长谭启龙为本省第一书记。葆华,北方局故人,大钊之子也。上念希圣旧功,其华东局第二书记如故。

车驾南巡,命少奇留守京师。

下旬,常委扩大会议开(西楼会议),陈云纵论当务之急,其略曰:“恢复优先,发展随后;精兵简政,压缩城市人口;重点支农,抑制通货膨胀”。少奇附议,奏以闻。

三月,陈云力主整顿,于重工业及基本建设不惜“伤筋动骨”,又曰:“所谓综合平衡,止于长线;短线平衡,方能“立竿见影”。

中旬,少奇、周公、邓公赴武汉行在请命,起复陈云财经小组组长,富春、先念副之;上许之。

下旬,命家英率调查组赴湖南,考察公社实情。

四月,最高国务会议开,上曰:“民主集中制实施不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朕辄以为言;然右派进攻,必须反击,以致言者有罪矣!万马齐喑!政治不建言,工作不负责,学术不争鸣,呜呼哀哉”!

中旬,少奇奏请转发陈云所述,不报。

下旬,克格勃煽动边民,伊宁等处逃亡者六万余人;上大怒,即命自治区主席赛福鼎还镇,处理善后。中苏嫌隙愈深。

广东惠安、海丰等县青黄不接,十万余众云集宝安县,欲奔香港;省委力不能制,逃亡者逾万。

五月,车驾复南巡,少奇主持中央工作会议。周公曰:“虽处困境,然险关已过,调整数年,当见成效。”少奇曰:“盲目乐观,贻害无穷;须知险关未过,不可掉以轻心。”邓公力主干部平反,凡县委以下,皆可一劳永逸,不留后患。

家英赴行在奏请包产到户,上不许,曰:“群众路线,不在此例”。

中旬,财经小组修改是年计划。周公命富春赴杭州行在请命;制曰:“可”。

六月,蒋公蠢蠢欲动,叫嚣反攻大陆。召见副总长成武、南京军区司令世友等,授以方略。

中旬,行幸湘潭。地委书记华国锋奏称,夏粮增产十亿斤不止。国锋本名苏铸,山西交城也。

德怀上万言书,请求平反。先是,少奇曰:“德怀庐山上书,所举事例并无不妥。若无篡党、里通外国之举,或可翻案。”又曰:“不懂装懂、瞎指挥者必须下台!党纪森严,无人例外!”上不悦。

下旬,命《人民日报》动员备战,蒋公丧胆,美英等国亦不为所用,事遂寝。

家英返京师,谒少奇汇报。少奇危言耸听,曰:“形势如此,无产阶级专政或将垮台。余不敢擅离京师一步矣”!

七月,建勋、启龙、子厚奏称,豫、鲁、冀各地夏收良好,出乎意料。上大悦。书记处会议开,陶铸、庆施传上谕,谈论缺点当适可而止,当务之急在于迎刃而上。邓公曰:“不论白猫黑猫,能捉老鼠即可。凡有利于恢复生产者,皆无不可;包产到户、分田单干,既为群众所请,必有其理也。但须实事求是,不可千篇一律。”

车驾次京师,陈云上书求见,力主分田到户,以为不致两极分化,不妨征购。又曰:“若从吾言;四载尽复旧观;矜持不决,八年未必有成。”上不悦,即召少奇、周公、邓公、伯达、家英等议事;命伯达起草文件,以巩固人民公社集体经济,发展农业生产。又以家英不务正业,鼓吹分田单干,切责之。未几,陈云复称病不出。

中旬,子恢求见,曰:“安徽之‘责任田’,其生产资料、生产计划、劳力、分配、上缴任务皆统一于集体,乃联产计酬之生产责任制,非单干也”。上有所问,子恢不答,力陈己见;上不悦。子恢复谏曰:“容彼单干,待其有积,再行社教”。上教之曰:“农民单干两千年矣,其积几何?”子恢愧不能言。

下旬,北戴河会议开。上召见各中央局书记,批判分田单干。先是,稼祥主张:“和平运动当与民族解放运动并重,对外援助当量力而行”。上不悦,斥为修正主义路线,切则“三和一少”。即:对帝国主义当和,对反动派当和,对修正主义当和,对亚非支援当少。

八月,召见庆施、陶铸及子恢、鲁言等,曰:“包产到户,必然贫富分化;小资产阶级专政,党内势必分裂”。又谓诸侯曰:“不可只看黑暗,不见光明;阶级残余若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矛盾亦在。”

先是,陕西户城县城关公社七一大队会计杨伟名等上书中央及各级党委,其略曰:“余等任职基层八载,见闻骇人。或一叶知秋,异地皆然,或坐井观天,流于管窥。今农村经济濒临破产,民怨沸腾;新民主主义建设任重道远,岂有六载而就之理哉”!又曰:“恢复单干,人心所向;当退则退,不可一意孤行。”上大怒,曰:“此乃一叶知冬也”!初,安徽太糊县委宣传部钱让能上书保荐责任田;至是,以其奏示诸侯。

中旬,上重提阶级斗争,批判单干风;邓公附议,子恢检讨。未几,农村工作部撤消。

下旬,偕诸侯返京师

九月,批判翻案风。设立审查委员会,甄别德怀、仲勋等。先是,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读李建彤小说《刘志丹》,以为美化高岗;西北故人仲勋、拓夫、景范等皆不以为然。建彤,景范之妻也。红彦致书尚昆,俱陈始末;康生奏以闻,曰:“利用小说反党,乃一大发明也”。上曰:“凡欲推翻政权,必先造成舆论,搞意识形态工作;革命如是也,反革命亦当如是也。”

下旬,十中全会开,加定一、康生、瑞卿书记处书记。

上曰:“由资本主义过渡至共产主义之历史时期,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阶级斗争、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路线斗争无刻不在。被推翻之反动阶级不甘灭亡,妄图复辟;旧社会之习惯势力及小生产者之资本主义倾向尚未肃清。彼等人数不多,然贼心不死,欲走资本主义道路;是故阶级斗争不可避免,此乃马列所述之历史规律,千万切记。”

十月,尼赫鲁以为中苏交恶,孤立无援,令印军大举犯边。上以劝说无效,下令反击;西藏军区司令张国华、南疆军区司令何家产东西并进,大破之。

中旬,制以六十三军政委丁莱夫为广播事业局党组书记。

下旬,美国总统肯尼迪下令封锁古巴。先是,赫鲁晓夫以导弹射程略有不及,欲以近制远,密运导弹及轰炸机至古巴。

十一月,尼赫鲁动员再战;五十四军军长丁盛率部出击,复破之。至是,两战皆捷,歼敌近万,印军丧胆。上以原子弹开发在即,不欲节外生枝;又恐前线补给乏力,即命班师。印军虽乘虚而入,然不敢内犯,边疆宴然。

下旬,赫鲁晓夫讹诈不成,狼狈撤退;上哂之。

十二月,苏共动员欧洲各国共产党群起围攻;上从容应战,命冷西及中联部副部长王力等撰文批判之。王力本名光宾,江苏淮安人也。

下旬,亲录清人严遂成《三垂冈》以赐诸侯。其辞曰:“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且拥晋山河。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萧瑟三垂冈畔路,至今人唱百年歌。”上亦赋诗曰:“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

是岁,林公病发,军务尽委贺龙、瑞卿。时贺龙掌管国防工业,与荣臻互不相容,周公无奈,加瑞卿国防工办主任,力为调解。未几,瑞卿党于贺龙,不能持正,荣臻怨之。 

1963年,一月,《真理报》长篇累牍,污蔑中共,妄言团结。上大怒,命《人民日报》刊登社论反击。

赐诗沫若、周公,其辞曰:“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正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中旬,车驾巡视数省,诸侯于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多未留意;上不悦。

二月,苏共请求停战,以便两党会谈;许之。

下旬,中央工作会议开,决议厉行节约,开展“五反”;即:反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铺张浪费、分散主义、官僚主义。

上谕:“干部于社会主义知之甚少,社会主义教育当与经济工作并驾齐驱。”

三月,上谕:“向雷锋同志学习”。

苏共再下战书,阐述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

下旬,文化部党组奏请禁演鬼戏;许之。

四月,命邓公主持论战,少奇、周公等皆预其事。

河北省委奏称:“保定地委清理帐目、仓库、工分、财务。”上以其奏示诸侯,始行“四清”。

五月,命彭真、伯达起草文件,指导社教。又曰:“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科学实验,乃建设社会主义强国之三项伟大革命运动,避免官僚主义、修正主义、教条主义,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之确实保证也。不然,少则数年,多则十余载,全国性反革命复辟则在所难免,马列主义政党沦为修正主义政党、法西斯党,势必江山变色。后果堪忧,不寒而栗。”

华东局宣传部副部长长俞铭璜《“有鬼无害”论》见于《文汇报》。初,北京市委统战部长廖沫沙鼓吹《有鬼无害论》,又与邓拓、吴晗结盟,合写杂文,含沙射影,是为《三家村札记》。江后大怒,命庆施反击。未几,庆施、铭璜皆卒,遂以春桥、文元代之。

中旬,颁布《农村工作若干问题之决定》,推行社教。是为“前十条”。

六月,复书苏共中央,纵论国际共运总路线;至是,羽书纵横,邦交愈恶。

七月,命邓公率团赴苏论战。

彭真奏称:社教执行有误,当予纠偏;即命邓公、震林主其事,家英执笔,以阶级斗争为纲,阐明政策界限。是为“后十条”。

中旬,《真理报》再发谬论,上命《人民日报》转载,以为反面教材;又引陶潜诗云:“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下旬,邓公还朝,不辱使命,上偕诸公郊迎至机场;又以书记处事烦任重,改命理论小组组长康生主持论战。未几,《九评》迭出,矛头所向,直指赫鲁晓夫,苏共理屈词穷。

八月,赋诗称颂“好八连”,其略曰:“好八连,意志坚;拒腐蚀,永不沾。纪律好,如坚壁;军事好,如霹雳;政治好,称第一;思想好,能分析。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初,八连驻守南京路,身居闹市,一尘不染,百姓爱之。

九月,上谕:“经济技术落后于帝国主义,势必挨打;数十年内若无所成,追悔莫及”。

中科院经济研究所所长孙冶方主张利润挂帅;康生、伯达以为机会主义,切责之。

十月,车驾南巡,召诸侯审议“后十条”,命少奇修订之。

十一月,台湾复以美制高空侦察机内犯;空军发导弹击落之。

少奇遣其妻王光美化名董朴,赴河北抚宁县卢王庄公社桃园大队蹲点,主持四清。光美仗势压人,举措自专,访贫问苦,扎根串联,省委皆未预闻。未几,光美声称:社队干部四不清者过半,根源在上;一时人人自危,社员自杀者数十不止。

十二月,上谕:“各种艺术形式问题不少,社会主义改造收获甚微;经济基础已变,上层建筑未改。共产党人于社会主义艺术无动于衷,热心提倡封资艺术,岂非咄咄怪事哉”!先是,庆施主张“大写十三年”,命春桥上报中宣部;周扬、默涵等以为妨害创作自由、不符双百方针,切责之。江后主持京剧改革,往来于京沪之间,奏以闻;上不悦。

王鹤寿奏称:“企业学习解放军,设立政治部,精神振奋,面貌大改。”上大悦,即命一波推广;又赐书军委常委,褒奖林公。

元帅罗荣桓卒。上大恸,辍朝数日,赋诗悼之曰:“记得当年草上飞,红军队里每相违。长征不是难堪日,战锦方为大问题。斥鷃每闻欺大鸟,昆鸡长笑老鹰非。君今不幸辞人世,国有疑难可问谁”? 

1964年,一月,日共政治局委员听涛克己来朝。上谓之曰:“自古人心易变,革命者亦然;若无群众监督,必出修正主义。”

下旬,越共遣使来朝。上谓之曰:“苏联既出修正主义,群起攻之;中国若出修正主义,汝等亦当反对。”

二月,上谕:“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

中旬,召开春节座谈会。上历数教育体制之弊,其略曰:“学制可缩短,课程可减半,考题应公开,教育当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三月,京师铁路二中校长魏连一奏称,当为学子减负;上以为然,切责考试之法。

下旬,陶鲁笳奏称:“大寨大队党支书陈永贵政治挂帅,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领导得力;有制度,不烦琐,有差别,不悬殊”。上奇之,永贵由是得宠。

四月,中央党校教员艾恒武、林青山合写论文《“一分为二”与“合二为一”》,主次不分,语多不敬。初,党校校长杨献珍偏重唯物主义,副校长艾思奇擅长辩证法,论战不休,势如水火。献珍党于少奇,素以权威自居,康生深恨之。大跃进之兴也,献珍毁之百端,又曰:“上浪漫主义有余,现实主义不足”。康生俱奏以闻,又曰:“德怀作乱于庐山,献珍响应于山下”;上黜之。未几,少奇、彭真为其甄别平反,起复党校副校长。至是,献珍有恃无恐,鼓吹合二为一,竟曰“对立统一规律”亦在其中。恒武邀功心切,不日成文。康生洞悉其奸,奏以闻;上大怒,命其主持批判,复黜献珍。

五月,河南兰考县委书记焦裕禄卒。裕禄履新一年而疾作,实干者乃副书记张钦礼也,然不得志。未几,新华社副社长穆青至兰考采访,钦礼推功于人,声名亦显。

下旬,上以三线为忧,始以攀枝花为重中之重。

六月,中央工作会议开,告以警惕修正主义。

中旬,上于校场阅兵,钦定无产阶级接班人五项标准,大旨为:“心怀马列,反对修正主义;立足多数,发扬民主作风”。

下旬,少奇偕光美巡视数省,雷霆大发,诸侯震恐。

上谕:“文联所属之协会及刊物做官当老爷,跌至修正主义边缘,如不改造,势必沦为匈牙利裴多菲俱乐部之团体也。”

七月,设立文化革命五人小组;以彭真为组长,定一副之,康生、周扬、冷西并为组员。

苏共来函,请预二十六国会议;上不许。

中旬,少奇至南京,鼓吹桃园经验,命江苏仿效。渭清深恐伤及无辜,不从;少奇大怒,切责之。

八月,少奇于京师宣扬桃园经验,为光美张势。其略曰:“阶级敌人以合法方式与我周旋,或红皮黑心,或阳奉阴违。上昔日调查研究之法,无益于时,当寿终正寝矣。”又曰:“若不蹲点,深入四清,势必领导不利,其职当解。”有司俱奏以闻,上哂之曰:“本党救星,光美也”!

家英奏请修订《后十条》,上曰:“基层干部并非漆黑一团,工作队不可集中于一隅”;即告少奇,不听。

书记处下令,设立四清五反指挥部,修订《后十条》;少奇主其事。其略曰:“地主、富农子女,不得担任基层领导,不宜出任会计、保管、出纳......。”未几,某党员匿名上告,称:“少奇既主持全党全国之阶级斗争,何以娶妻光美?若嫁与领导即得改造,少奇何以离婚复离婚耶”?

中旬,少奇奏请集中省地全力于一县,施行“大兵团作战”。

下旬,雪峰奏称:“万人下乡,势必暴雨倾盆,径流太大”;即征中央局书记入朝,与少奇共议之。

少奇力陈己见,诸侯附议,雪峰不敢复言;上不悦。

九月,“桃园经验”下发全国,少奇势盛。渭清惶恐不安,庆施亦令其检讨,从之;上书曰:“今后当谨尊上谕及公令,永不再犯”。

下旬,少奇复书,斥其教条主义,切责之。又曰:“马列主义及上谕皆非教条,当服从真理,不可迷信个人。”先是,少奇巡视四方,发号施令,诸侯不尽服,皆以上谕为辞;至是,羽翼既丰,锋芒毕露。

十月,邓公下令,工作队进驻北京大学;以中宣部副部长张磐石为队长,上海市委委员、华东师大党委书记常溪平副之。先是,北大哲学系党总支书记聂元梓谓磐石曰:“校长陆平领导不力,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兼而有之”。磐石上报书记处,遂以北大为社教试点。

中旬,莫斯科政变,赫鲁晓夫下野;以勃列日涅夫为苏共中央第一书记,柯西金为部长会议主席。

原爆成功,举国欢腾。上大悦,赋诗曰:“小丑下台,应欢送,礼炮隆隆。原子弹说爆就爆,其乐无穷。十年丑史归尘土,一阵惊雷卷巨风。笑老修大势去矣,敲丧钟。 忆往昔,来势汹;众喽罗,瞎起哄。君不见,人民自古是英雄。螳臂当车千钧力,庄生梦蝶一场空。看东方,火炬赤旗舞,万里红”。

下旬,少奇起草《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夺权斗争指示》。其略曰:“敌我矛盾或表现为人民内部矛盾,或体现为党内矛盾;以至相互交织,真伪难辩。”

十一月,遣周公赴莫斯科,苏共立场如故,嫌隙愈深;然死敌既除,论战稍息。

中旬,书记处承少奇意,明令社教工作团权限,集中全力,打歼灭战。于是数千工作队员集于一县,包揽县委、公社、大队之权。

下旬,任重奏称:四清当为清政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机关“五反”亦可统称四清;上许之。

十二月,三届人大开,三公皆如故;以林公为第一副总理,国防部长如故。

中旬,全国社教会议开。诸侯附和少奇,夸大敌情,妄称基层漆黑一团;或曰基层政权失控者近半,或曰新生资产阶级分子与贫下中农之矛盾乃当务之急。上益不悦。

下旬,续会。上曰:“农村之关键在于干部,彼等作威作福,百姓疲敝;至于地主富农,皆已打倒,未遭批判者惟此辈当权派也。是故悠悠万事,整党为先”。

少奇曰:“当权派固当批判,然地富反坏匿于其后,不可不揪也!”初,整风伊始,少奇阳奉阴违;及至反右,上止欲揪其首恶,以便贯彻初衷。然少奇恐祸将及己,反右不止,事遂寝。至是,又欲故技重施;上大怒。

少奇又曰:“主要矛盾,即四清与四不清也;至于性质,当为敌我矛盾与人民内部矛盾相互交织。”上曰:“彼等反对社会主义,乃资本主义性质,岂容质疑乎!”少奇犹强辩不休,喧宾夺主,曰:“四不清者造谣惑众,声称社教运动先整干部后及群众,百姓不安”。上曰:“苟如是,朕即刻明令天下,社教对象,止于干部;社员有过,一律不问。群众必然响应,何必扎根串联,形同特工哉!光美所行之法,层层点火,户户揭发;如临大敌,打击甚广。湖北仿效,自杀者二千;河北境内,不知几何?如此桃园经验,行之何益!”又曰:“至于蹲点,朕三令五申,无人响应;少奇一声令下,雷厉风行。由是观之,朕权威丧尽,固当下野,以避闲路。”闻者皆知所指,惊愕不已;少奇犹强作矜持,道貌岸然。上益恶之。

邓公谓少奇曰:“上怒气未消,恐于决议不利,不如劝驾。”少奇然之,曰:“上谕高深莫测,实干者不知所从”。一波曰:“上御体欠安,理应静养;既身居二线,何必事必躬亲耶。”邓公从之,奏称:“明日所议皆琐事也,不劳大驾”。

二十六日,赐宴于大会堂;命钱学森、陈永贵、董家耕、刑燕子等劳模侍宴,少奇、周公、邓公及诸侯皆另席。上意未解,怒斥修正主义;以计委及书记处为独立王国,切责之。又曰:“四清四不清,党内外矛盾交叉,非马克思主义所宜者也。”

二十七日,少奇等拟定《农村社教十七条》;上皆未预闻,乃知见欺于刘、邓,始有废立之志。伯达诘之曰:“党内外矛盾交叉,谓之国民党亦无不可也。”上哂之曰:“党内或有两派,一为社会主义派,一为资本主义派。”

二十八日,持《党章》及《宪法》驾临会场,谓众曰:“朕既为党员、公民,当有言论集会之自由,何以夺席于先,挡驾于后耶”!又曰:“至于运动之性质,提法有三。一曰四清四不清,二曰党内外矛盾交叉,三曰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矛盾。朕取其三,故当务之急,乃整肃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之当权派者(走资派)也。所以然者,此乃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非四清四不清教育运动,亦非矛盾交叉教育运动也。”

刘、邓惶恐,不敢复言;所拟《十七条》作废。

上积愤难平,夜召伯达入侍,口述四清方略十余款。又曰:“少奇非马克思主义者也。鼓吹黑暗风、单干风,右倾于先;四清整人,形左实右于后。”既退,伯达心有余悸,时王力列席常委会,与之共议,皆不敢自专。遂告彭真、陶铸,讽少奇谒上检讨;朱德、贺龙亦以为言,从之。 

1965年,一月,常委扩大会议开,批判烦琐哲学、人海战术。言犹未尽,少奇强辩;上大怒,曰:“汝欲讲话,朕则不言;若要检讨,不必此刻”!诸侯皆听旨,少奇汗颜。未几,召开生活会,当众检讨。

中旬,钦定《二十三条》,意在走资派。其略曰:“有过者不论出身,皆应贯彻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之方针,不得歧视;运动不分前后,不得以任何借口整治群众。”

先是,陈正人赴洛阳拖拉机厂蹲点,致书一波,其略曰:“老干部以革命有功自居,脱离群众监督,管辖之内,为所欲为。长此以往,社会主义企业势必蜕化为资本主义企业;所以然者,未抓阶级斗争之故也”。一波奏以闻,上以为切中时弊;曰:“官僚主义阶级与工人阶级、贫下中农,乃尖锐对立之阶级也”。

二月,常溪平返沪,谓市委书记春桥、候补书记杨西光曰:“磐石于北大自命钦差,整人太甚”;皆附议。

下旬,设立西南三线建设委员会,以井泉为主任。

三月,书记处会议开,邓公以为文艺批判过火,切责之。先是,康生点评电影,《北国江南》、《早春二月》等列为毒草;文化部厉行整风,人心惶惶;邓公不悦。

中旬,车驾发京师,行幸江南。

溪平上书邓公,极言北大社教之弊,力保陆平;控诉磐石对抗书记处及北京市委。

下旬,北京市委书记万里声援溪平,邓公信之;未几,黜磐石,以中宣部副部长许立群代之。

四月,改组文化部,副部长齐燕铭、夏衍等皆罢官。

中旬,边疆吃紧,明令备战。先是,美军轰炸北越,苏军虎视眈眈;上不安。

下旬,贺龙偕瑞卿、成武赴武汉行在,奏请废除军衔制;上许之。

江后至上海,联络张姚,欲以外制内。又谓春桥曰:“革命成功,汝为功臣;一旦事败,我与帝离婚,一身顶罪。”对曰:“臣既受知遇之恩,托以大事,虽死无憾;纵刀山火海,何足惧哉!”遂命文元撰文,数易其稿。初,吴晗历史剧《海瑞罢官》公映,影射现实;江后以为毒草,请旨批判,上许之。后即往传命,北京市委、中宣部以未见敕书,皆不从;后大怒,欲令《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李希凡捉刀。希凡寓居京师十载,深知彭真势大,权衡利弊,竟负恩。

五月,国防部副部长、空军司令刘亚楼卒。林公奏请:以空军政委吴法宪为司令,政治部主任余立金为政委;上许之。

中旬,命工业交通等部门效法解放军,设立政治机关。

瑞卿主持军委作战会议,擅作总结;剑英辛苦数月,付之东流,深恨之,与荣臻、成武等联名上奏。上大怒,切责林公,斥其失职放权。瑞卿身兼书记处、军委秘书长、副总理等十余要职,凡事无不预者,位在荣臻、剑英之上;辄以御前大警卫员自居,与彭真、贺龙过从甚密,自恃林公宠信,飞扬跋扈,以致众怒。先是,少奇既见责于上,怨望不已,虽握党政大权,犹以林公为忧,欲架空之。遂许除瑞卿国防部长,笼络贺龙更甚;又曰:“时下战备吃紧,岂有病夫御军之理哉”!贺龙意气风发,视察海空军,屡以少奇为辞;竟曰:“如若战事突起,依据宪法,少奇当为国家元首,军队统帅”。有司俱奏以闻,上大怒,命剑英及总政主任肖华秘密部署,搜集罪证;海军副司令王宏坤、副政委李作鹏等皆预其事。林公震恐,令瑞卿撤消“总结”,又戒以众怒难犯,不可逞强云云;皆不听。

下旬,车驾次江西,重上井冈山。

六月,大军入越南,以炮兵参战。先是,胡志明入朝请兵,上许之。

下旬,彭真召集会议,切责磐石,斥其王八蛋。又曰:“汝欲使北京市委难堪,今先令汝难受。”磐石胆破,谓人曰:“彭真整人之狠,甚于日寇扫荡”。北大社教积极分子皆遭整肃,元梓尤甚,深恨之。

二十六日,上谕:“医疗卫生工作之重点当在农村也”。先是,上海川沙县江镇人民公社赤脚医生王桂珍事迹见报。时医院多设城中,承其惠者不过什一,乡村医药不备;上不悦,切责卫生部。

七月,前朝代总统德公入朝谢罪;上大悦,于京师赐第,谓之曰:“凡奔海外而欲归者,皆以礼相待”。

八月,谓诸公曰:“修正主义乃瘟疫也,一旦领袖感染,大局必危。”

九月,中央工作会议开,上曰:“中央若出修正主义,汝等当造反”。

下旬,召见德怀,起复三线建委副总指挥;谓之曰:“真理在汝,亦未可知;若有战事,或可统兵”。德怀怏怏,意犹未解;上不悦,益疑之。

十月,召见各中央局书记,谓之曰:“中央若出赫鲁晓夫,地方造反有理”。又曰:“朕来日无多,惟恐除恶不尽,遗祸后人。”

十一月,文元评《海瑞罢官》见于《文汇报》。其略曰:“吴晗为清官树碑立传,以阶级调和取代阶级斗争,殊不知彼等之‘清’者,止于地主阶级对农民之专政也。”又曰:“鼓吹海瑞退田、平冤狱者,旨在影射现实,为单干风、翻案风造势耳!”

中旬,车驾南巡。以警卫局长汪东兴为中办主任,尚昆罢为广东省委书记。初,尚昆命机要室建立录音档案,多有忤旨,彭真、瑞卿等尝借用之,不知何为。至是,公安部长谢富治及东兴奏以闻;上大怒。

军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肖向荣依附贺龙、瑞卿,交际甚广;上黜之,意在敲山震虎。

林公制定突出政治五项原则,通令全军。

下旬,上海敬业中学高中生马以鑫化名马捷投稿,批判文元断章取义,卑鄙无耻。其略曰:“若以《海瑞罢官》之‘退田’、‘平冤狱’影射当今,《铁道游击队》之刘宏岂非教唆犯乎!”先是,春桥命《文汇报》开辟专栏,以便“引蛇出洞”;然文史名家鉴于反右故事,皆缄默不言。及见马捷之文,如获至宝,命加编者按刊载,果然群起响应,名流多预其中。然华东以外,竟无报刊转载,军报亦然,上不悦。

二十七日,瑞卿至上海,谒江后请安;后承旨,切责彭真。瑞卿大惊,急电彭真告密。

二十九日,《北京日报》、《解放军报》同时转载姚文;上大怒,即治瑞卿通款之罪,召林公妻叶群赴杭州行在听旨。上谓之曰:“瑞卿既非军委主席、副主席,亦非政治局委员,何以专权如此耶!”叶群恐祸及林公,肝胆皆破,即数瑞卿专权、不敬之罪;上大悦,喜其机敏,命呈文以奏。

先是,彭真抗旨,拒载姚文,又谓吴晗曰:“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文元纵有后台,余不畏也”。上大怒,命春桥于上海印刷单行本。

三十日,周公还京师,命《人民日报》转载之。

十二月,《红旗》历史编辑组长戚本禹发表《为革命研究历史》,批判北大历史系主任剪伯赞“超阶级”、“纯客观”之说。本禹,山东威海人也,尝任职于中办信访局,撰写《评李秀成自述》,挑战史学权威罗尔纲,以为忠王不忠;周扬、邓拓、伯赞等切责之。上细读其文,称赞久之,即除《红旗》编辑;曰:“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晚节不忠,不足为训”。

中旬,政治局扩大会议开于上海,黜瑞卿,幽于别第,不令与会,党军各职皆解。除剑英军委副主席、秘书长,成武代总长;贺龙虽任职如故,权限止于军工,余皆免。少奇、邓公、彭真等皆未预闻,大惊失色;上恐打草惊蛇,讳言其罪,但以不敬林公、越权为辞。林公无奈,流泪而已。瑞卿欲面陈,上不见;求谒林公,周公不许。未几,瑞卿自裁不果,坠楼伤足;剑英大喜,改稼轩词曰:“将军一跳身名裂”。

下旬,召见《红旗》副总编胡绳、编委关锋及伯达、家英、艾思奇,盛赞文元、本禹;切责吴晗、伯赞。谓之曰:“海瑞罢官于先,德怀解职于后;以海瑞影射德怀,路人皆知也!”关锋,本名周玉峰,山东庆云人也,尝撰文批判献珍;康生、伯达皆称其才,遂得宠。家英通款于少奇、彭真,以为吴晗无辜,竟不以实录;未几,关锋奏以闻,由是失信于上。

先是,印尼内乱,总书记艾地殉难;上大恸,赋诗悼之曰:“疏枝立寒窗,笑在百花前。奈何笑容难为久,春来反凋残。残固不堪残,何须自寻烦。花落自有花开时,蓄芳待来年”。

是岁,陶铸奏请以紫阳为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上许之,时年四十六。胡锦涛清华水利工程系毕业,留校任职。锦涛,江苏泰州人也,籍积绩,时年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