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假虎案记者:拍虎造假后我曾想逃走(新京报 200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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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假虎案记者:拍虎造假后我曾想逃走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4-1 7:35:44 · 来源: 新京报

平江假虎案记者对话本报称,旅游局长开车送我去拍虎
新京报插图/赵斌
■ 对话人物
吴华 男,34岁,湖南平江人,华南虎事件前为湖南平江电视台记者。
前日,平江华南虎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吴华,和记者约在一家茶社见面。穿着乳白色休闲西装和青色高领毛衣,短发,他看上去还比较精神。
“我现在舒服了。”见面后,他说,拍摄老虎视频后,自己每天都在挣扎和犹豫中度过,接受了开除留用处罚后,反而感觉到轻松。
不过,看到记者出示记者证,吴华神色变得黯然,“我的记者证已经没有了。”
“旅游局长开车送我去商量拍虎”
新京报:约了你很久了,华南虎事件告一段落,你目前感觉怎么样?
吴华(以下简称“吴”):我这件事确实做错了,事情已经做了,我不想再说什么。
新京报:你曾经也是记者,应该知道真实的重要性吧?
吴:我之前都觉得,能做记者是很自豪的事。
脱离了真实性,新闻就失去了价值。平常我对这个很看重。被吊销了记者证,我没有什么怨言。但是,这等于是去掉了我的第二生命。
新京报:可是,你毕竟也参与造假了。之前,你跟石牛寨风景区的开发商盛建华认识吗?
吴:不认识。就是通过田共兵(平江县旅游局原局长,因华南虎事件被撤职),拍老虎的时候是见的第一面,我跟盛建华没有任何交易。
新京报:当时的情景是什么样的?
吴:是田共兵开车送我到的石牛寨。然后就见面了,在一起商量拍老虎的事情。他们也评估了风险,说尽量保护我,就说我不知情。
新京报:当时你知道是在造假吗?
吴:当然知道。今年2月底,田共兵给我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他跟我说,盛老板有整个计划,让我帮一下。这也是为了发展平江的旅游。我当时说,会考虑一下。
新京报:你觉得他们策划得怎么样?
吴:糟糕透了。之前我没有认真研究过那个策划,现在来看后面发生的事,这是什么狗屁策划,漏洞百出。
新京报:后来为什么决定做了?
吴:后来几天我们又在一起聊了这件事,最后我发短信给田说,“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平江这块美丽的土地,我决定做了。”
新京报:有没有考虑过风险?
吴:当时我也问过田共兵,他说策划应该比较严密。我说这件事如果暴露了,就是自毁。他说,拍这个是值得的,肯定也会没事的。“没事没事”,说了好几遍。人一旦执着的话,就只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我当时的想法就以为是炒作一下,找一下老虎没有找到,就没事了。
新京报:你跟田共兵熟悉吗?有人传言你跟他有亲戚关系?
吴:那完全是瞎扯,我跟他八杆子打不着。去年,田知道我以前收集有平江风景的资料,让我再去把整个平江的风景整理出来,春节的时候拍一些舞龙的民间风俗,到时候旅游局会用。就这样,我们接触得多一些。
“曾想把录像带扔到地上踩烂”
新京报:当时拍老虎的时候害怕吗?
吴:当然怕了,那个老虎是撒着的,我之前见到的老虎都是在动物园。好在我在山上,它在山下。
去拍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你们安排好,我去拍就是了,拍完了他们找车把我送回去的。当时我公布发现老虎也是跟田共兵打的电话,说拍好录像了。
新京报:那是谁联系的媒体和林业局呢?
吴:是旅游局通知的林业部门,随后他们怎么联系媒体和公布的过程,我没有参与。第二天,林业部门找我要录像带,我就给他们了。
新京报:你们电视台里事先知道你的事情吗?
吴:应该不知道,我是请假去的。
新京报:可是,据说是你们广播局一位副局长首先向媒体报的料?
吴:那个副局长是被我骗得最惨的一个人,他平时是比较相信我的。出了这个事后,他找我谈了若干次话,我都说没有造假,他也就相信了,还亲自跑到石牛寨寻虎。他也是令我内心最愧疚的一个人。
新京报:你对局里的领导都说了假话?
吴:是的,当时我讲的也是假的真话,我只是说怎么拍老虎,那个过程都是真的,但是隐瞒了这个是事先安排的。
新京报:中间你曾经犹豫过吗?
吴:拍好录像到公布也有一段时间,整天睡不好觉,我那时甚至想把那个带子丢到地上踩烂。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对我来说的这个机会。
“就想把平江生态介绍给大家”
新京报:你知道“周老虎”正在风口浪尖上,为什么还要去造假呢?
吴:我在平江拍自然风光这块还比较出名,我们有7个人,总是骑着摩托车去山里拍风景。慢慢对这片山水有了感情,甚至是痴迷。
新京报:这个跟拍虎有什么关系?
吴:去年我发现平江很多地方都在搞漂流,把美好的景色都毁掉了,我很痛心。
于是,我就想借他们这个商业策划,让外人知道平江还有这么一些地方,是原生态的,值得人们来关注。
其实如果能再推迟一个星期暴露,你可能就理解了。在事情败露前一天晚上,我就和我的朋友们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我想我已是媒体关注的焦点了,就带着媒体一起上山寻虎,先从石牛寨开始,再到周边的连云山等等,我拍到什么,媒体就会报道什么,从而把整个平江都介绍了。
新京报:这个想法也是旅游局长田共兵的想法吗?
吴:他就是想借这个策划推动平江旅游的发展,我可能想得更纯粹一些,就是把整个平江的生态介绍给大家。就是最后发现这个事情真相之后,把我毁掉,我也愿意。
新京报:你说的这个目的,好像很难让人相信。
吴:我不想为自己解释、开脱,现在理智地思考一下,万一目的达到了,我也是很受伤的,可能要被那个谎言折磨。
“纪委能调查清楚我拿没拿钱”
新京报:这中间你和田共兵、盛建华谈过报酬的事情没有?
吴:如果带子做好交给他们,肯定会要求报酬的。但这个报酬和那个策划是两码事。你要作假,给我钱,我也不会做。单纯拍片子的报酬,那肯定要的。田共兵跟我说过,拍完片子后,所有的费用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后来,我当着田共兵和盛建华的面也作了声明,我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在他们那里拿一分钱。
新京报:谁能证明做这个事没有额外的报酬呢?
吴:纪委肯定是调查清楚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在这块儿牵扯利益。
新京报:如果要的话,你会要求多少钱呢?
吴:媒体是个什么样子的,我比较清楚,你不要钻这个事情。该怎么交代,我已经跟纪委交代了。他们问的比你更苛刻,更严肃,也更细致,纪委问的方法是很多的。当时我讲的比现在还要认真。我们现在是聊天,讲我的目的和信念,在接受调查时只能凭事实。
新京报:纪委找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呢?
吴:开始我也做了我不知情的笔录。后来签字时,他们问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当时闭上眼睛想了几分钟,因为在那个时候,人都是有根救命稻草就会抓住的,但是后来我决定必须还原真相。我的目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新京报:你有没有为田共兵考虑过风险?
吴:我没有过多考虑。因为本身这个策划,就是从他这边来的,中间我也有想过要不要把他说出来,保护他,但是我不能自圆其说,这个保护也是苍白的,不可能跳过他去承担这个事情,最后只能是还原真相。
新京报:你觉得调查组相信你吗?
吴:我就是把我最原始的动机讲给他们,他们最后应该是相信我的。不单靠我说,应该田共兵他们也有口供,具体他们怎么说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利益关系的话,不是这个处罚,应该是很严重的。
“我也想过是不是要逃走”
新京报:现在网上都把平江华南虎和陕西周老虎对比。
吴:他们的事件很明显,政府卷了进去,迟迟没有鉴定结果,可能存在政府过于袒护的嫌疑,有些说不过去。我们这个,我和田共兵目的很明确。我们这个政府也是有力的,马上就处理了。
新京报:你这么快交代会不会跟政府介入有关?
吴:这个跟政府的调查力度有关系。如果政府不介入,我可能不会这么快交代,也许以后会有个交代,只能说是可能。
新京报:拍完老虎有没有想过会因此出名?
吴:偶尔也想过,但是那样出名,我会很痛苦的。之前我做事很求真的,不喜欢那种假的。
我当时看到“周老虎”的新闻,就气愤,媒体都为自己炒作,根本没有深挖,华南虎背后到底是什么。
新京报:你认为背后是什么?
吴:背后应该关注生态环境,是什么原因导致华南虎灭绝,而不是来关注是不是造假。
如果我是为了它的商业目的去炒作那个华南虎,我才是笨。
新京报:你觉得你的想法别人能理解吗?
吴:当时我在纪委把我的心路历程讲了一下,他们也不相信,中间有个人就说,背后肯定还有事。当时我回答,背后没有什么事了。我就是做了一件你们认为很傻的事,我就是那么一个傻人。
新京报:网上有人说你很傻很天真。
吴:我是傻啊。但是这个傻的前提是,你如果不知道我以前在做什么,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傻。
新京报:你之前有没有考虑你会承担后果?
吴:我想过的后果,甚至比这个处罚更严重。我想可能会涉及刑事处罚,会被判刑两三年。
我当时甚至把坐牢后准备看什么书都想好了。事发后,我也想过是不是要逃走。后来想,大不了判我一两年,我有个口头禅是“只要不死人”。
新京报:有没有想过是被人利用了?
吴:我不觉得被利用。盛有盛的目的,田有田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都非常明确。出事后,我们通过电话,还怪他们。我说你们干脆把我也蒙过去算了,让我知道就是害我。
新京报:事后局领导有没有和你交流?
吴:26日当天,在局党组的会上,研究对我的处分时,我在现场鞠躬道歉,深深鞠了三次躬,那是很诚心的。我骗他们很深的。
新京报: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吴:现在我调了部门工作,已经不在电视台了。可能以后还会爱好摄影,拍摄风光。我也想借助你们这个平台,向那些被我欺骗的受众,进行深深地道歉。
□本报记者 涂重航 湖南平江报道
http://www.thebeijingnews.com/news/guonei/2008/04-01/021@073544.htm
平江假虎案旅游局长被撤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3-27 8:36:34 · 来源: 新京报

4责任人被立案调查;知情人士透露,策划创意源自“周老虎”和“艳照门”
■ “湖南平江疑似华南虎事件”追踪
□本报记者 涂重航 平江报道  本版图片/本报记者 涂重航 摄


3月24日,在长沙石燕湖风景区内的马戏团老虎,右边为参加拍摄冒充“华南虎”的东北虎。 本报记者 涂重航 摄

石牛寨风景区大门。在湖南盛建华经营有三个风景区———长沙石燕湖、浏阳古风洞以及平江石牛寨,据称,每一个景区都有他策划的大手笔。

石牛寨风景区办公楼外,漂流的字样非常醒目,漂流是盛建华去年投资的一个主力项目。
本报讯 (特派平江记者涂重航)昨日,湖南平江“疑似华南虎事件”调查有新进展。此事并非景区及平江电视台记者吴华的自主行为,而是在该县相关负责人知情并参与下炒作的商业策划。参与造假炒作的部分责任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
据联合调查组查明,2008年2月,平江县石牛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投资商盛建华,向县旅游局局长田共兵提出,从长沙石燕湖公园运虎至石牛寨风景区拍摄影像资料进行商业炒作,田共兵表示默认,并介绍平江电视台记者吴华与其认识。
石牛寨旅游开发公司一内部员工透露了此事策划的全过程,“他们是看了周老虎、艳照门事件没有受到什么处理,才决定炒作石牛寨华南虎的。”
昨日下午,经平江县纪委、监察局研究,报县委、县政府决定:给予参与此事的田共兵撤销县旅游局党组书记、局长职务的处分;给予吴华开除留用察看一年的处分,由主管部门吊销其记者证;给予石牛寨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艾红光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由县主管政法工作的负责人牵头,县公安局、林业局、工商局、林业公安分局分别对涉案的平江县石牛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及其董事长盛建华等责任单位、责任人予以立案侦查、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目前,田共兵、盛建华、艾红光、吴华,已被立案调查。
揭秘1 旅游局长推荐拍摄人选
昨日,石牛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一不愿透露姓名的负责人介绍,华南虎策划最早可追溯到年初,“年初九一上班,各个部门都要有月计划、年计划,企划部经理谭军就拿出了用虎炒作石牛寨的方案”。公司投资商盛建华当时就拍板同意。
随后,“盛将这一创意向平江有关负责人反映。”这名内部人士称,策划开始实施前,盛建华都向县里有关领导及旅游局打过招呼。
这一说法与联合调查组昨日发布的信息有所印证。县旅游局长知情并参与策划,还推荐了拍摄人选。
不过,前日,平江县委书记彭先政曾向记者表示,经他们目前了解,县委县政府部门,没有任何人参与此事,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发生这个事的时候,我们还在浙江考察。”
揭秘2 马戏团长陪老虎山上隐匿
据了解,策划方案经平江县相关负责人及旅游局同意后,盛建华就着手拍摄老虎。但因3月8日的“背媳妇”大赛,多数员工抽不开身,运虎计划延期。
3月9日,盛建华在石牛寨向石燕湖风景区负责人打电话,要求马上将马戏团的老虎运到平江。但由于石燕湖公园当天有上千名学生在景区内游玩,需要观看动物表演,运虎计划又推至3月10日。
“盛建华做事比较急,决定什么方案就会马上要求实施。”知情人称,9日下午,盛建华带领谭军等人来到石牛寨,当晚住在景区内的宾馆,一些员工还到景区内的网吧上网。
第二天晚上,马戏团团长陈云康等10余人开中巴车,将老虎运到石牛寨。“他们带着保险带、铁链等工具,将老虎装在铁笼里运来的。”
据郑州晚报之前的报道,村民艾驾平当晚接到景区工程部部长刘仁启的电话,让他开小卡车帮忙运货。因为只有小卡车才能进山,并通往石牛寨大山深处。
装老虎的铁笼子由8个人抬着,装上小卡车。由于当地有村民看到铁笼子,怕事情张扬出来。他们当晚把老虎转移到石牛寨的“五元洞”内。据知情人说,老虎安置好后已是凌晨1时,陈云康和另一名员工在洞内看守老虎,直到第二天。
揭秘3 拍摄画面故意模糊不清
3月11日,电视台记者吴华凌晨4点从平江出发,6时许赶到景区,对华南虎进行拍摄。
老虎是解开绳索进行录制的。这位知情人描述,“运来的老虎经过马戏团长期训练,吃饱以后非常听话。”陈云康解开老虎锁链,让虎卧着然后站立,再行走几步。拍摄过程很短。
有媒体报道称,林业厅专家组看到的视频,不超过20秒,并且画面模糊。这个也是经过策划,事先商定的拍摄技术。
这名知情人称,当地屡次被披露有云豹出没,视频画面模糊一些,到时候就向外界透露,说是“疑似华南虎”。如果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也有回旋余地,称它可能是云豹。
拍摄结束后,陈云康等人又将老虎运回“五元洞”,3月11日夜,艾驾平开小卡车把装有老虎的铁笼子运下山,转移到中巴车上,陈云康等人同车返回了长沙石燕湖。
揭秘4 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向媒体报料
由于3月11日后,平江开始下雨,“拍摄那天没有下雨,如果第二天报出来就穿帮了。”知情人称,疑似华南虎出现在石牛寨的消息也推后到3月19日宣布。
知情人称,19日凌晨4点,家住平江县城的石牛寨旅游开发公司总经理艾红光,和吴华一起开着湘F56470的皮卡车赶到石牛寨,7点多吴华开始上山“拍华南虎”,8点多,艾红光接到吴华拍摄到“华南虎”的电话,并将消息传递给了在场的员工和当地老百姓。
当地村民艾建文说,当时看到吴华很慌张的样子,大喊拍到了老虎。“拍到了老虎?老鼠还差不多。”艾建文当时说,“我也看了录像,确实有个像老虎的东西,还比较清楚。”
下山半个多小时后,吴华在艾红光的安排下,乘坐当地的出租车到龙门乡,随后搭乘公交回城。
19日上午,在浙江出差的田共兵电话告知平江县林业局局长余燕飞,吴华拍到老虎。随后,消息上报到了湖南省林业厅。
当天,平江县林业局的三名工作人员和湖南经济电视台赶到。
3月20日晚上,湖南经济电视台报道“平江出现疑似华南虎”,立刻引起轰动。湖南经济电视台的记者透露,“打电话问吴华,吴一直说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就是不过来。”报料者是平江广播电视局一名副局长,“他是我同事的一个亲戚”。
揭秘5 事情败露又想捧红东北虎
3月21日,大批媒体聚集到石牛寨,“公司大部分人不知道造假的事,都议论纷纷”,知情人说,艾红光当时开了个碰头会,跟大家统一口径,“是江西那边的山着火了,可能有老虎跑过来,现在找不到,是老虎又回去了。”当时,艾红光派人到村里寻找上世纪50年代发现过老虎的老人,并安排记者采访。
随后,媒体的质疑声音也随之而来。
记者得到的一份电话录音显示,3月21日,平江县旅游局局长田共兵当时在浙江出差,他电话里否认是其指派吴华去拍摄“华南虎”,“小吴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风光片还有个日出的镜头要补充,我就说你去吧。后来谁知道发生了老虎的事,到现在我也闹不清老虎是真的还是假的。”
随后,22日晚上,湖南省林业厅做出老虎是马戏团的东北虎的结论,并于次日公布。
24日,盛建华在平江县纪委接受调查问话后,又赶回石牛寨,召开紧急会议。在会上,盛建华表示,这件事惊动了国家林业部门的专家,他们要起诉景区。但是,这件事有正面效应也有负面效应。“我马上回石燕湖召开记者发布会,勇于承担错误,就说是马戏团和吴华个人为了出名,进行造假。”随后他又说,既然事情进展到现在,记者吴华已经准备背这个黑锅,我们要将目前曝光的马戏团东北虎捧红,在石燕湖打造出一个“明星虎”。
会议持续了10分钟左右,随后,盛把艾红光留下,单独交谈。当晚,盛建华一人返回长沙。
据官方公布的消息显示,平江县有关方面负责人多次找当事人了解情况,但盛、田、艾、吴,坚称“疑似华南虎”没有造假。
揭秘6 石牛寨发出公开致歉信
3月24日,长沙石燕湖景区内,一切如常。数百名小学生正在观看马戏团演出,在指挥东北虎表演之后,一蒋姓训兽师在休息室说,“我们这里没有老虎出去。”
谭军接受记者采访时,首先撇清造假一事和自己无关,“也和石燕湖无关。”3月25日早上,石燕湖方面传来《关于石牛寨疑似华南虎事件的公开致歉信》。
信的内容有:我公司为炒作石牛寨旅游景区知名度,制造假华南虎事件,给媒体和公众造成了极大伤害,在此我们表示深深的歉意。落款为,平江石牛寨旅游开发有限公司。记者询问谭军与假老虎有什么关系,谭仅表示是“受人委托”,遂挂掉电话。
来自平江联合调查组的消息称,“疑似华南虎”的造假炒作行为,严重地欺骗了广大民众,损害了社会诚信。对此,平江县委、县政府态度坚决,要求实事求是、依纪依规尽快作出严肃处理。其中包括旅游局局长田共兵在内的4名责任人被立案调查。
盛建华和他的“点子公司”
据称开发商盛建华因发现周老虎和艳照门责任人并未受惩罚,于年初就已准备以华南虎为卖点
平江调查组前日的调查结果确认:疑似华南虎事件是开发商造假炒作。造假矛头直指盛建华。
盛建华,男,49岁。湖南衡阳人。据其公司内一不愿透露姓名的负责人昨日透露,盛建华曾是湖南省检察院检察官,在湖南官场人脉广泛。上世纪90年代,盛建华弃官从商,做贸易和房地产生意,并捞到了第一桶金。他形容说:“开奔驰和宝马。”
人脉广能力强
这位与盛接触的核心人士认为,盛建华之所以生意做的很成功,不仅因其人脉广也与其自身的能力有关。“你觉得你是内行,但跟他一聊,他能想出你都想不到的点子。”
“盛建华是一个策划天才,他熟悉法律,并且知道怎么利用媒体炒作。”这位知情人介绍,盛在湖南经营的三个风景区———长沙的石燕湖、浏阳的古风洞以及平江的石牛寨,都有他策划的大手笔。“由于盛的过往经历,加之他又是最大的景区投资商,跟县里领导关系比较好,尤其是旅游局,景区以后评AAA,或AAAA级景区都要靠他们。但旅游局也指望把石牛寨早搞出来,双方都获益。”知情人士描述。
去年3月,盛建华投资平江县石牛寨风景区,6个月后的2007年9月15日10点,第二届全国鸟人飞行大赛在石牛寨风景区开幕,“来自欧洲、非洲和国内的三十名飞行爱好者在用各式自制的飞行器实现人类的飞行梦想,湖南经济电视台直播都市频道现场直播。”
灵感来自艳照门
“最初的创意来自周老虎和艳照门。”这位知情人称,由于之前策划的“浏阳古风洞放养华南虎”很成功,他们又发现周老虎和艳照门事件都没有什么人被惩罚,于是在今年年初就准备以华南虎为卖点,炒作石牛寨景区,其时,距离盛建华投资石牛寨刚好一年。
据记者了解,盛建华在石牛寨的投入速度较快,用于修建景区内道路,完善景点,以及开发漂流项目等。景区员工称,盛去年投入了1200万元,但380万左右是借的债。2007年,景区主要进行开发建设,2008年正式启动经营宣传。今年2月,盛建华在跟员工开会时表示,不要担心现在景区生意不好,马上就会有大活动了。
“老虎谋士”谭军
除了依靠自己的“智慧”,盛建华还有一个良好的策划团队,其中就包括谭军。平江疑似华南虎事件就出自盛建华和谭军之手。
去年,在盛建华投资的浏阳古风洞景区,谭军申报华南虎放养基地的策划,得到很好的宣传效果。从此之后,谭军的策划就多围绕老虎进行。
谭军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中文系,三年前应聘到盛建华的公司,“盛对谭有知遇之恩,谭军很会写,能在公司发挥他的才能”,知情人说,公司内多次进行的调查测评,谭都是“创新型”人才,调查问卷的拓展培训显示,谭经常天马行空的去想做些东西,吸引人参加,并在媒体上反映出来。
2007年,谭军在石燕湖风景区的成功策划是,石燕湖景区诞生了一头“狮虎兽”,当时还上了央视,“其实那也是假的,电视画面里的兽医就是谭军。”知情人说。
2007年岁末谭军准备在浏阳古风洞景区策划一个“虎宝宝丢失”方案,就是把石燕湖景区动物园的小老虎找来,策划小老虎突然失踪,然后让媒体报道,让游客参加寻找,但该计划由于其他原因而暂缓。
谭军:我们和造假无关
最近一次,谭又有一次大手笔。三八节在石燕湖风景区进行的“背媳妇赢金子”大赛,当时很多人参加,还上了报纸头版头条和电视,“他们付出的只是一枚一两克的金戒指奖给头等奖,二三等奖获得者都得到了景区的优惠券。”
谭军是平江县长寿镇人,石牛寨景区也位于该镇。3月25日,在石燕湖景区内谭军强调,“我们那一带确实有老虎。小时候牙齿疼,奶奶用虎牙在水碗里磨,喝了水就不疼了。”但他否认“吴老虎”跟他及盛建华有关,称是“景区和吴华搞的,吴华是为了出名。”
而记者吴华如何遇投资商盛建华相识并参与造假,一直是个谜团,他们在拍虎前根本就不认识。知情人说:“盛建华跟长沙的媒体关系比较好,看不上平江电视台。”
http://www.thebeijingnews.com/news/guonei/2008/03-27/011@08363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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