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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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率战: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11月04日 16:54  《新财经》

  文/本刊记者  李 斌

  9月29日,美国众议院以348票对79票通过了《公平贸易货币改革法案》最新修正案。修正案规定,如果一个国家的货币被美国认定为币值被低估,美国将有权但非必须对自该国进口的商品征收更高关税。修正案的高票通过,标志着继今年春季开始的中美对人民币升值“口水战”的全面升级。

  10月9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2010年会在华盛顿召开,在这次年会上,尽管全球的财长们都试图淡化“货币战争”,但显然,汇率问题成了会议的重要议题,特别是人民币汇率问题,更是成了大家争论的焦点。

  刚刚参加完华盛顿年会的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向松祚表示,全球的央行行长、财政部长和经济学家,在讨论全球经济复苏的时候都非常焦虑,似乎找不出一个解决办法,都拿汇率来说事儿,特别是拿人民币汇率来说事儿,好像人民币汇率成了拯救世界经济的一根稻草。

  全球金融危机发生已整整两年,尽管很多国家的经济都处于恢复阶段,但经济的“二次探底”是否会发生,谁心里都没底。经过了这次创伤,世界各国政府都在尝试用操纵货币的手段来提高自己国家的竞争优势。

  人民币汇率问题,显然已经不是中美之间的孤立事件。德国记者戴尼尔艾克尔特撰写的新书《货币战争》中认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要发生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双方用货币代替了炮舰,就将会持久地改变世界。

  这场已经爆发的“货币战争”将演绎到什么程度?全球经济失衡到底是谁的责任?人民币升值真的能拯救世界经济吗?中国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将做出怎样的反应?我们来看看中美两国的专家们是如何评论的。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秘书长  汤 敏

  不要总跳进别人的套子讨论别人提出的问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中国作为一个大国,任何时候都会遇到批评的声音。别人总会找点事儿闹闹,与其闹人权,闹知识产权,不如闹货币,因为货币是最好搅和的。所以,有一个外国大使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大国就要厚脸皮,因为全世界都在盯着你。

  通过人民币汇率等问题让我感觉,我们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总是跳进别人的套子去讨论别人提出的问题,而且很多问题年复一年地辩论下去,根本辩论不清楚,这使得我们非常被动,又显得不够理性。我们应该找出一些建设性的方式,拿出自己的办法来应对,别人听不听是另一个问题,但能不能拿出来自己的办法是最重要的。从目前情况看,国际贸易或国际经济都不平衡,无论是谁的责任,这是一个事实。中国是负责任的大国,即使从自身的角度考虑,也应该缓解这些不平衡问题。

  中美之间总在吵架,总有很多不同的观点。但是反过来,我们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如何来求同存异,互相都能支持对方的舆论和观点,并在这个过程中维护自身的利益,这是最重要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中美之间的共同点:首先,中国和美国都认同一件事,就是中国不要有过多的贸易顺差,中国用贸易顺差赚美元,然后去投资,还总赔钱,这肯定划不来,所以要减少贸易顺差。

  其次,中美都关心各自的就业。从美国来看,没有什么比增加就业更重要;对中国来说,也非常关心就业问题。在这方面,中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中美之间的中小企业能不能合作?中小企业的发展可以增加美国的就业,可以让美国经济走出困境;同样,中国的中小企业也需要发展。

  中美中小企业之间的合作有很多机会,美国的中小企业有先进的技术,但中美企业之间的合作还有一些困难,比如信息问题、成本问题等,这就需要两国政府的参与,比如办一些美国中小企业贸易促进会或投资促进会,把中小企业带到中国开展销会,用这种方式来合作。

  现在,中国和美国都存在需求不足、生产过剩的问题。但我们可以和非洲合作。非洲市场急需投资,急需发展,非洲的基础设施有很大的市场。如果中美能联手,加强对非洲的投资,把非洲的基础设施建立起来,就可以创造很多需求,对美国有利,对中国也有利。

  同样,美国的很多地方也在招商引资,也有很好的项目,中国有这么大的外汇储备,用这些储备来促进中国企业对美国的投资,很多方面都可以合作。如果大家都把问题提出来,并拿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我认为,这比打“汇率战”更有意义。

  人民币汇率要不要升值,我们总是完全从美国的角度谈,其实,中国的对外贸易不只是美国,中国的最大贸易国是欧盟,不是美国。我们不能总是死盯在一个国家的汇率当中,美元尽管是国际主要货币,但美元并不是唯一的货币,它只是占了很大的比例。所以,中国未来的汇改方向,一定要考虑一揽子货币,不能只盯美元,也不要总是从美国的角度来谈问题。人民币无论升值或贬值,更多是针对一揽子货币,而不只是对美元。

  中国是独立的经济,我们有独立的经济政策和财政政策。汇率也是经济的一个因素,如果总保持不变,也完全没必要。但无论是升值还是贬值,首先要考虑我们自己的利益,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应该调整或者不调整。从这种意义上说,当美元在贬值,其他国家的货币都在相对升值时,人民币为什么不能随着其他货币升值呢。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研究所副所长  向松祚

  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未完成之前,人民币升值百害无利

  前不久召开的华盛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年会”,感觉这个会的关键词就是“人民币汇率”。现在,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央行行长、财政部长和经济学家,在讨论全球经济复苏的时候都非常焦虑,似乎找不出一个解决办法,都拿汇率来说事儿,特别是拿人民币汇率来说事儿,好像人民币汇率成了拯救世界的一根稻草。

  在这次年会之前,西方七国的财政部长在加拿大驻华盛顿使馆开了一个秘密会议,打算协调一下立场,希望七国财政部长能够在年会公报中对人民币汇率采取强硬的立场。

  但是,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出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欧洲很多财长认为,说中国操纵人民币汇率不太公正,实际上是美联储在操纵汇率。二是让一个国家的汇率大幅升值,不能解决全球经济问题。

  我们从全球经济来看,至少面临三个基本失衡:

  第一,虚拟经济发展太快。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严重脱节和背离,使西方发达国家杠杆率特别高。杠杆率太高,就会暴发金融泡沫,而去杠杆化是发达国家经济最大的麻烦,特别是美国。

  第二,中国没有定价权。世界制造业主要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中国。但是,货币金融中心还在纽约、伦敦等发达国家。中国拼命地制造,却没有货币金融的定价权。很多基础原材料的定价权都在别人手上,我们越买价格越涨。按理说,人民币升值,我们购买原材料要便宜一些。可是,人民币升值了,我们买原材料的价格也涨了好多倍。

  第三,金融市场开放过度。包括美国、欧洲在内,它们的人力资本和很多贸易市场都没有开放。但是,金融市场却大幅度开放,这对发展中国家没有多大好处。

  现在,把全球经济失衡的责任归咎于人民币汇率是完全荒谬的,而且全球经济失衡并不是美国财政部定义的“美国贸易逆差”。

  事实上,美国在人民币汇率上做的是长期战略。很多人都认为,这次让人民币升值,是因为美国中期选举的政治压力。但是,小布什当总统的时候没有中期选举压力,而且从2002~2007年这五年,是21世纪最好的经济增长期,美国失业压力也没那么大。但是,要求人民币汇率升值的压力就是从2002年开始的。也就是说,无论选举压力和失业压力是否存在,对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始终没有减过。

  美国之所以把人民币汇率升值作为长期战略来考虑,至少说明一部分政客不愿意看到中国经济持续高速增长。1997年有一个美国人写过一本书,书中提到,未来能够挑战美国的国家就有中国,最重要的理由是,如果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二十年,对美国是巨大的挑战。

  我们现在谈论人民币汇率问题,不能跟上世纪70年代的西德和80年代的日本相比,当年的西德和日本早已完成了工业化和城市化,他们的很多产业在当时已经具备全球竞争力,汇率升一点没有关系。可是,今天中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才完成30%,人民币升值会造成中国经济的动荡,会直接扰乱甚至打断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这将使中国永无宁日,百害而无一利。

  美国从内战结束到上世纪70年代末,一百多年都是贸易顺差,为什么中国在工业化初期出现贸易顺差,就意味着汇率被低估呢?发达国家的工业化都是在汇率非常低的条件下完成的,为什么今天的中国想通过汇率稳定来完成工业化的过程,就被看做是汇率低估呢?还有人会说,人民币升值可以让中国人买到便宜的进口货,可是,有多少中国人能用人民币换成美元去买进口货,那只是少数富人的一相情愿。

  美国财政部驻华特使  杜大伟(DavidDollar)

  纠正全球经济失衡  美国要承担重要责任

  尽管美国财政部的汇率评估报告是美国国会要求做的,美国国会需要了解最新的国际经济贸易状况。但实际上,其他国家对这个报告也非常感兴趣,特别是中国,因为中国已经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非常重要。美国财政部在汇率报告声明中也承认了人民币汇率从6月19日重启汇改以来,每个月升值都超过了1%。如果这样的升值速度持续下去的话,对于恢复全球经济的平衡会起到积极的作用。

  我们相信,经济的“二次探底”对美国来说不太可能发生。美国经济正在逐渐恢复。世界经济也不会有“二次探底”,因为各主要经济体之间现在都协调得比较好,这会防止“二次探底”的发生。

  美国政府在谈到全球经济不平衡的时候,总会提到几个贸易逆差国家,包括美国、英国等,还会提到一些贸易顺差国家,包括德国、日本等。全球经济失衡其实是集体的问题,不是单个国家的问题。中国的领导人也曾说过,中国的目标并不是创造更大的贸易顺差,而是要把贸易顺差降到GDP的4%以下。所以,美国也希望中国经济能够发展得好,我们也尊重中国的发展目标。

  但是,让我们忧虑的是,到目前,中国的贸易顺差还在增加,今年第一季度顺差是GDP的3.5%,第二个季度是5%,我们估计,第三季度会达到7%。这样的结果,似乎与中国政府所表达的意愿不太一致,这是我们比较关注的。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中国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刺激内需,以达到降低经常性账户盈余的目标,这不仅仅符合中国的利益,也是全球经济发展的需要。

  我们认为,中国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应该有选择的权利。最近美国财政部也表示,希望中国自主决定人民币升值的步骤。美国也希望中国经济持续发展,同时希望美国经济也持续发展,让世界经济也向好发展,因为大家都是命运的共同体。二十国集团领导人也共同认为,要纠正国际间的不平衡。当然,美国要承担重要的责任。

  现在,美国的投资环境还是非常好的,美国的GDP之所以能够回升,就是因为美国能创造很好的投资环境。之前美国经济的疲软,主要是房地产造成的,美国的房地产泡沫很严重,现在破裂了,所以,房地产在一段时间是没有办法再恢复的。中国应该避免美国房地产泡沫的陷阱,中美之间的贸易关系必须要回到均衡的轨道上。

  中国现在还不是一个富有的国家,中国经济要持续发展,就必须进行经济结构转型,在这方面不仅中央政府要重视,地方政府也要重视,上下都要保持一致。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是必须要进行的,特别是要加强对教育的投资,对于整个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也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这些都会刺激中国内需的发展。

  现在看来,中国的发展模式还是非常健康的,关键是如何促进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无论从战略上还是政策上,我们都希望各个国家的内需得到进一步增强。内需与服务业是分不开的,在中国,工业和农业都发展得不错,但是,中国的服务业还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服务业可以创造很多就业机会,可以让更多的人接受教育。中国以前靠出口的增长模式是不利的,因为世界没有那么大的市场,没有能力承担这么大的一个消费量,如果中国能真正走出靠出口发展的模式,转向靠刺激内需来发展,就能把中国经济带入一个新的可持续发展轨道。

  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对外经济研究所所长  张燕生

  美国的期望值超出了中国的能力

  中国应该用和谐的方式分担全球经济失衡的再调整。“美中经济与安全评估委员会”报告的一个基本观点是,这场全球金融危机与全球经济失衡有关,而全球经济失衡的责任,应该由中国和美国各自承担一半。如果是这样,美国人以前消费太多,下一步应该多储蓄;美国的进口太多,下一步应该多出口。中国人过去储蓄太多,现在应该多消费;中国的出口太多,下一步应该多进口。

  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我感到很迷惑。第一,这场全球金融危机开始于2007年8月的次贷危机,也就是说,2006年是危机前的经济顶峰年,美国在2006年经常项目的逆差是历史最高。而其他三大经济体的贸易顺差分别是:中国,顺差2530亿美元;中东地区,顺差2521亿美元;德国,顺差1920亿美元。最后,为什么唯独让三大顺差经济体中的中国承担全球经济失衡责任?

  第二,在三大顺差经济体中,德国提供的是技术和零部件;中东地区为全世界提供了石油;中国为全世界提供了农民工。中国在2006年经常项目顺差中有85%是贸易顺差,这些贸易顺差在过去很多年基本上是加工贸易顺差。而加工贸易顺差的80%属于跨国公司的内部贸易,那么,全世界的跨国公司是不是都要承担全球失衡的责任?如果只让中国承担,是不是非常不公平?

  第三,人民币升值究竟是要解决什么问题?短期的汇率升值,对于加工贸易和跨国公司的一般贸易影响不大;但中期以上的升值,对中国经济是破坏性的。2007~2008年,人民币每年平均升值6%。如果仅仅是化解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企业的反应就是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更新设备、调整结构。从2007年四季度到2008年三季度,人民币升值加上劳动力成本上升,再加上环境和资源成本上升,中国对欧、美、日平均出口增长率是欧、美、日平均进口增长率的一半,这样的结果对中国是破坏性的。人民币升值在可承受的范围有利于结构调整,如果超过了可承受范围,其影响就是破坏性的。

  美国1980~1987年出现危机时,逼迫日元大幅升值,但并没有解决美国贸易不平衡问题,却让日本付出了十五年经济停滞的代价。现在,人民币升值同样对美国的贸易平衡没有帮助,因为中国让出的市场份额都由中国的竞争对手填补,这对于全球来说,可能价值更大。

  现在,全球经济遇到了危机和失衡问题,经济复苏遇到了困难,但不能以人民币升值来为全球失衡埋单。以美国的期望,人民币每年上升1个点是不够的,美国希望的是大幅度升值。日元当年的升值是翻番的,按美国的期望值,人民币升值要能够平衡全球失衡,要能够拉动美国出口五年翻番,这样的要求已经完全超出了中国的能力。

  人民币汇率对于中国自身来说,如果在强大的外部压力下升值,最后导致的结果是:第一,中国会进入被动升值的陷阱;第二,宏观经济调控完全没办法适应;第三,结构调整的目标完全没办法实现;第四,市场化改革的目标将陷入混乱。

  如果是人民币自主升值,对中国的产业结构调整、对宏观经济调控、对下一步的市场化改革等都是有好处的。因为人民币汇改在过去并不完全彻底:第一,1998年的人民币汇改,当时的定价比较低,人民币汇率在恢复的过程中被两次危机中断,一次是亚洲金融危机,另一次是美国金融危机。因此,我认为人民币汇率并不是绝对不能升。

  第二,1994年的人民币汇改,确实是市场化改革,但说极端一点,其实是把市场改了。在1994年之前我们还有外汇投入市场,但1994年之后就开始了强制结汇制度。所以,在改革的过程中有很多经验教训值得总结,人民币升值是市场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民币汇率一定要有弹性和浮动。伴随着人民币的区域化和国际化,一定要用改革来突破资本项目的开放,这是非常大的挑战。

  中国宏观经济学会秘书长  王 建

  美国施压人民币升值是一场政治秀

  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美国最近的做法,实际上并不是它想要的一个结果。短期来看,针对人民币汇率问题,可能政治因素更大。奥巴马访华的时候表现出强烈的想搞G2(中国和美国)的意愿,但中国领导人明确表示NO。我想,美国人可能心里不舒服:中国不愿意做美国的朋友,那就尝尝做美国敌人的滋味。现在,不光是美国指责人民币问题,包括东海、南海这些地区,也在找中国的麻烦。最近相继发生了“天安舰”事件、日本“钓鱼岛”事件等,都是奥巴马访华后发生的。

  人民币升值真的对美国有那么大的好处吗?恐怕美国人也不想要这个结果。因为美国最近几届财长都说,强势美元才符合美国的利益。美国要想再工业化是根本不可能的。比如,汽车制造业,中国的汽车制造业工人一年挣3万元人民币,算是中国产业工人中收入比较高的;但是,美国通用汽车工人一年要挣20万美元,这么高的成本怎么减得下来?人民币即使升值几百个百分点,都缩小不了生产要素之间的巨大差距。

  所以,美国的再工业化是一句空话,走不了回头路,而美国的贸易逆差始终存在,成了美国的最大困局。这次的全球金融危机一定是长期的危机,绝不可能在两三年内结束。我觉得,世界经济包括美国和中国经济从明年开始就会下行,到2013年可能碰到一个大底。经济“二次探底”后,即使再反弹,经济走势可能也会走出日本那样的大L曲线,稍有反弹,又是一个长期低迷的过程,包括欧盟和日本经济都会是如此。

  我们来看两个现象:第一,9月下旬,美联储突然宣布了三项新的救市政策,一周后,奥巴马政府又宣布了3000亿美元的解决方案和500亿美元的基础建设投资计划。为什么美国经济在复苏轨道上运行的时候,突然会实施这么巨大的救市政策?如果美国不是面临着后面巨大的问题,它需要现在预热吗?需要未雨绸缪吗?

  第二,最近美国49个州的检察院联合起来检查银行是不是把不该收的房子给收回去了。很明显,美国司法部门也希望美国人不要赖账,这是很不同寻常的做法。而且,在49个州统一行动的时候,奥巴马政府宣称这实际上不是总统的意思,这是美国司法的独立力量。试想,如果没有大的危机,什么样的政治力量或利益能推动这些行动?

  美国给人民币升值施压,只是一场政治秀,不具有实际意义。最后,人民币真正升值以后,伤害的只是美国,伤害不了中国。

  第三次全球化浪潮起始于冷战前,主要是形成南北国家与东西国家巨大的生产要素价格差。冷战结束后,全球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市场,但统一的市场,生产要素却不统一,生产要素价格有巨大差距。结果,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在交换的时候,就存在巨大的价格差距,这个差距是前六十年积累下来的,不是现在想消除就能消除的。从这个角度看,只要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还存在着巨大的生产要素价格差,新的全球化过程不可能被制止,新全球化动力始终存在。

  就全球来看,只有中国有转换的能力,中国的城市化可以释放出巨大的内需,如果中国把出口压到一个很低的水平,让内需把基本的产出都吸纳到国内,这恐怕才是美国麻烦的开始。

  对于中国来说,结构调整应该是一个自然的过程。现在,中国的地价涨,劳动力价格涨,生产成本上升,人民币汇率每年上升3%。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中国经济不转向内需的话,经济增长就没有了动力。所以,唯一能拯救中国的就是城市化,中国要走出一条以内需为主的结构调整的道路,这也是“十二五”规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