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又见“周老虎”?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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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又见“周老虎”?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3-15 3:37:13 · 来源: 新京报

■ 视点
河南省信阳市新县人口计生委原主任郭世忠,2月27日凌晨猝死。其后,新县县委追授他为“优秀共产党员”;新县政府称其因连续忘我工作,积劳成疾,突发疾病,抢救无效,不幸去世,故此为其追记三等功。信阳市人口计生委同时作出决定,在全市人口计生系统开展向郭世忠学习活动。然而真相却是:郭世忠因为工作应酬饮酒,导致在娱乐中心昏迷不醒,最后抢救无效死亡(据3月11日《东方今报》)。
在媒体与社会的围观下,自觉丑态百出的新县政府已经撤销了郭世忠的个人三等功等荣誉称号。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其一,该是重新思考国家荣誉制度的时候了。近年来有关荣誉授予方式和内容引起越来越多的争议。种种争论既表明了人们对荣誉与公正秉持了一种怎样的态度,同时也印证了一个事实,即如何确立国家荣誉的公信力是这一制度成败得失的关键。在此意义上,有关国家荣誉制度的法制化、规范化应该尽早提上日程。
普鲁塔克说:对权力与荣誉的过度追逐会使人类误入歧途。显然,对于一个社会而言,国家荣誉的设立并不在荣誉本身。作为一种推动社会奋进的激励技艺,其意义更在于能够站在国家的高度倡导某种价值。如果这种荣誉可以随意发放、唯权是用,甚至像河南新县等政府官员这样站在麦克风前声泪俱下地弄虚作假,久而久之,这种荣誉授予就会失去意义。其结果必然是,一方面造假者肆无忌惮地败坏公序良俗,另一方面,那些有资格享受荣誉的人也因为这种荣誉失去信用而遭受质疑。
其二,为什么“周老虎”事件层出不穷?谁该为这些集体造假事件、愚弄公众的丑闻负责?如你所知,自从“周老虎”横空出世以来,其“虎头无尾”的结局已经让人对那些指鹿为马、自欺欺人的造假行为渐渐失去了愤怒。在刚刚过去的2007年,尽管“周老虎”因为“全民打虎”现出原形,但当我们热情讴歌这一“社会的胜利”意味着中国人探寻真相的能力的崛起时,却又不得不承认,就这一公共事件本身而言,社会并没有完成质的一跃。因为尽管“周老虎”早已是“皇帝的新装”路人皆知,但令人沮丧并且蒙羞的是,至今仍没有人对此负责。
“撼山易,撼‘周老虎’难。”“周老虎”之没有下文,已经使“周老虎”成为象征某种隐秘力量的图腾。所以,当河南新县的荣誉造假案曝光后,人们不约而同地去猜想它会不会像陕西的“周老虎”一样,在自己奉献热情之后收获正义难期的无奈与落寞。“周老虎”超然于公意之外,似乎在教给人们一个道理:如果尽全社会之批评都不能问责相关造假者,获得一个必须的真相,那么,对类似丑闻最好的态度就只剩下观赏与嘲笑。如康德所说,人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同样的道理,如果政府部门不能重视社会批评,借社会之力改造自己,那么社会就只能从政府“发明”的笑料那里获得一些廉价而简单的快乐。
今日中国正在建设服务型政府,而要想让政府提供的服务货真价实,并且能够随着时代的进步不断升级,那么建立健全、有效的问责制度就必不可少。因为一旦问责无力,造假者便会心存侥幸,视“狐假(平面)虎威”为其实现人生或者政治红利的捷径。简单说,“周老虎”之所以层出不穷,就在于民意问责没有执行力。
□秦关(北京 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