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友兰之女写书嘲讽钱钟书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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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之女写书嘲讽钱钟书夫妇
                                刘继兴
   (2010-10-31)

       曾在小说中影射与嘲讽过不少当时名人的钱钟书,不幸也成为了别的作家笔下嘲讽的对象,其夫人杨绛也被一并嘲讽。嘲讽钱钟书夫妇的这部小说,名曰《东藏记》。

       曾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东藏记》,是女作家宗璞四卷本长篇小说《野葫芦引》的第二卷。这部作品取“东躲西藏”之意,以抗日战争时期西南南联合大学的生活为背景,描写明仑大学南迁昆明之后孟越一家和师生们艰苦的生活,刻画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生动地刻画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操守和情感世界。  

       宗璞是著名哲学家冯友兰之女,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退休于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由《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北归记》组成的四卷本长篇小说《野葫芦引》,是宗璞创作

       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小说《东藏记》中有一对留洋归来的青年教授尤甲仁、姚秋尔夫妇,家住“刻薄巷”,以刻薄冷漠、造谣生事著称。他们刚刚登场的时候,“说话都有些口音,细听是天津味,两三句话便加一个英文字,发音特别清楚,似有些咬牙切齿,不时互相说几句英文”。有教授想试他们一试,询问《诗品》中“清奇”一章,话还没有说完,尤甲仁便将原文一字不漏地背诵出来。问到一处疑难,尤甲仁马上举出几家不同的看法,讲述得很清楚。这时,其妻姚秋尔面有得意之色。

       对方又问:“这几家的见解听说过,尤先生怎样看法?” 尤甲仁微怔,说出来仍是清朝一位学者的看法。写到这里,作家宗璞忍不住借书中另一个人物之口发表议论说:“读书太多,脑子就不是自己的了。这好像是叔本华的话,有些道理。”

       小说中还有好几处提及这对年轻的教授夫妇。“他们以刻薄人取乐,他们这样做时,只觉得自己异常聪明,凌驾于凡人之上,不免飘飘然,而毫不考虑对别人的伤害。若对方没有得到信息,还要设法传递过去。射猎必须打中活物才算痛快,只是闭门说说会令趣味大减。”作者对这对夫妇的讽刺意味非常明显。小说中还写到,中文系安排尤甲仁演讲,他讲“莎士比亚和汤显祖”,大段背诵莎剧和《牡丹亭》的片断。虽然内容丰富生动,却没有说出比较的是什么、思想上有什么同异、艺术上有什么差别。同学们听了,有人赞叹,有人茫然。  

       这夫妇两人在书中还吹捧彼此。姚秋尔说:“甲仁在英国说英文,英国人听不出是外国人。有一次演讲,人山人海,窗子都挤破了。”而尤甲仁说:“内人的文章刊登在《泰晤士报》上,火车上都有人拿着看。”看上去好像神仙眷属,夫唱妇和,好不让人羡慕。

       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作者笔下的这两个人物,显然是在影射钱钟书、杨绛夫妇。

       小说中还说尤甲仁素来不发表带有政治色彩的言论,有人说他清高,有人说他自私。他却攻击一位批评国民政府压制舆论自由的教授说:“现在民主人权很时髦了,无怪乎以前有人说某某教授善于投机。这可不是我说的。”

       钱钟书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本书是古色古香的《石语》,前一半是钱钟书60年前笔记的影印,后一半是笔记经订正后的排印。文字虽少,但其学术价值很高,是钱钟书和石遗老人陈衍的谈话录。陈衍是同光体诗人的代表之一,在中国近代诗歌史上有重要的影响。陈衍以民国年间诗坛耆宿的身份与钱钟书有所交往,并在诗话中大加揄扬。

       《石语》是钱钟书与陈衍在1932年的一次谈话的记述,是钱钟书先生1938年的旧稿。文中钱钟书称陈衍为“丈”,陈呼钱为“世兄”,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其间说到蒹葭楼主黄晦闻“才薄如纸”。陈石遗为同光三老之一,他的诗未必好得过黄晦闻,然而他对黄晦闻的评价却如此刻薄。与之相比,年轻气盛的钱钟书之刻薄也堪为伯仲,两人真是难得的谈话对手。难怪后人会感叹说:“数十年前,一位刻薄的老者,和一位刻薄的少年,讥弹时人,真不知是怎样的快乐!嘲讽和挖苦,是刻薄者最好的娱乐。”

       以讥弹时人见长的刻薄大家钱钟书,被宗璞也狠狠地在小说中刻薄了一把,这大概就是历史的幽默吧。(刘继兴)

  

   女作家宗璞与她的小说《东藏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