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空中小姐憶毛主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4 18:34:29

 1970年代的中國“空姐”      人們無法將偉大同詼諧聯繫在一起,他們也從來就不會將兩者聯繫在一起。傳統觀念裏,偉人就是那種古古板板的“正人君子”,那種只有思想沒有情趣、滿嘴哲理而無調侃的“蠟味”人。誰會想到毛澤東主席竟是一位出色的幽默大師呢。 

    我叫郭桂卿,在專機上工作近20年,是新中國第一批專機服務員。

 

    說是第一批,其實才兩個人,除了我,還有一位叫王淑芳的同志,我們兩個首開了“空中小姐”的先例。

 

    那時候飛專機的任務很多,我們見毛澤東主席、周恩來總理及其他中央首長的機會也很多。

 

    歲月流逝,我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一位白髮奶奶。但美好的往事卻像一杯醇酒,年頭越是久遠記憶越發清晰。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人民謀幸福,呼爾嘿喲,他是人民大救星……”毛澤東主席在老百姓心目中、在我們的心坎裏是最偉大最了不起的人,後來,我成為空中服務員經常接近毛主席才知道,毛澤東主席雖是眾所週知、舉世無雙的偉人,其實也是個普通人。他是質樸勤儉的農民,是孜孜不倦的學生,是鍾情的丈夫,是善良慈愛的父親,還是語言大師、幽默大師……

 

    第一次上飛機為毛澤東主席服務,除了激動、興奮,還有害怕。那害怕是因有一種敬畏的心理,一種不敢沐浴“聖光”的心理。

 

    遠遠望見毛澤東主席的汽車朝飛機開來,心便呼呼地在撞擊聲中擺動。趴在窗口望著毛澤東主席一步步向飛機走來,待毛澤東主席到了飛機門口,便一個箭步竄到放工具的小艙裏再也不敢露面。一路飛下來,我只是一路矛盾著鬥爭著要不要去打開那扇連著客艙的小門。門卻始終是開著的,當然,根本就談不到執行自己的公務了。好在作陪的空軍副參謀長何廷一併不怪我,他親自為毛澤東主席端水倒茶。直到毛主席下了飛機,我才從小艙裏衝出來,跑到機艙門口,探出半個身子,目送著毛澤東主席一步步遠去,不想就在毛澤東主席即要登車的一瞬,他猛然回頭,視線與我跟蹤他的目光碰在一起。

 

    “她是誰呀?”

 

    毛澤東主席轉回頭,問跟在身後的副參謀長何廷一。

 

    “哦,是服務人員,空中服務員。”

 

    何廷一隨著毛澤東主席的視線看見了我。

 

    “空中服務員?紅色空中小姐!”

 

    何廷一向我招招手,我鼓起勇氣走到毛澤東主席身邊。因為毛主席個兒高,看我的時候微微彎著腰。

 

    “叫什麼名字啊?”

 

    “郭桂卿。”

 

    “郭桂卿,男娃的名字嘛。我看叫郭子儀吧,知道郭子儀嗎?看過《打金枝》沒有?郭子儀可是位民族英雄哪。”

 

    這就是我見到的毛澤東主席,普普通通、隨隨便便、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一位胖老頭。

 

    近年有關毛澤東的一些紀實作品問世以前,毛澤東主席的偉大、英明,已家喻戶曉人人皆知,但毛澤東主席的幽默、詼諧卻鮮為人知。人們無法將偉大同詼諧聯繫在一起,他們也從來就不會將兩者聯繫在一起。這是中國幾千年文化傳統對人們思想的束縛,傳統觀念裏,偉人就是那種古古板板的“正人君子”,那種只有思想沒有情趣、滿嘴哲理而無調侃的“蠟味”人。尤其是林彪發明瞭“一句頂一萬句”的“名言”以後,誰還會想到毛澤東主席竟是一位出色的幽默大師呢。

 

    當然,不接觸也就不能了解,我多次在專機上為毛澤東主席服務,彼此之間比較熟悉,言談也就很隨便。有一次,主席同我們閒聊,其實,毛澤東主席不看文件不看書而閒聊的情況是很少的,有時氣流不好,飛機搖晃顛簸,影響視力,我就從主席手裏把書“搶”下來。毛主席笑笑不吭聲,也不反抗,當我一轉身幹別的去了。他就又拿了書讀起來。聊天的時候並不是很多。

 

    ……

 

    “你有幾個小孩子啦?”

 

    “什麼?!”

 

    我不相信毛澤東主席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可毛主席笑瞇瞇地又說:

 

    “你有幾個小孩子啦?”

 

    “我還沒結婚呢!”

 

    這回我可弄準確了,紅著臉回答。

 

    “沒結婚就沒有小孩啦,為什麼呀?”

 

    “我不知道。”

 

    在場的葉子龍、何廷一都哈哈大笑起來,毛澤東主席更是笑得仰倒在椅背上。

 

    天生樂觀、開朗、直率、隨意的人,很少因為自己官高位顯的特殊身份而壓抑自己的感情,樂了,開懷大笑,悲了,痛哭流涕。只有那些心胸狹窄,喜歡偽裝的人,為達到一己微不足道的目的,高興時不敢笑,痛苦時不敢哭,生活得既沉重又辛苦。

 

    毛澤東主席屬於前一種人,從不處心積慮地去維護領袖“形象”。有時候,毛澤東主席坐飛機間隔時間長了,一見面他便親親熱熱招呼我:“小郭呀,好久沒見到你呢,你好吧?”

 

    “主席,您老不坐飛機,怎麼能見到我呀。”

 

    “嗬,只有坐飛機才能見到你呀,你上我那裏去嘛。”

 

    “你那裏高墻深院,警備森嚴,我們連大門都進不去呢。”

 

    “這個問題好解決,你在大門口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不就成啦。”

 

    遺憾的是我始終沒有去過中南海。等到想去的時候,毛澤東主席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用不著在門口打電話,只需手持一張參觀票,順序跟進就成。隔著窗戶玻璃,看見當年毛澤東主席的起居室裏,一張木板床上堆放的書籍,床上鋪著的粗白布床單,聯想到飛機上的那張床,那些書,以及毛澤東主席那開懷大笑的臉,兩行熱淚就止不住流下來。

 

    毛澤東主席是獨一無二的,他所擁有的性格、特點,也是獨一無二的。正是這獨一無二的性格、特點造就出現當代史上獨一無二的毛澤東。

 

    有一個故事,說毛澤東主席還在做學生的時候,為鍛鍊自己集中注意力的能力,特意坐在喧鬧的地方看書。這個故事應該是真實可信的,但毛澤東主席在嘈雜的環境裏,可以高度集中注意力,除後天有意識的培養鍛鍊外,可以排除先天的因素嗎?無論先天具備還是後來培養,毛澤東主席一旦集中精力,不管發生什麼事對他都毫無影響那可是千真萬確的。

 

    60年代,毛澤東主席已經是六十幾歲的老人,可只要拿起書本仍舊是那樣專心致志。毛澤東主席那時正在攻讀英語,在飛機上經常捧著書本學習,那個認真的態度我們看著非常感動。有一回他從飛機起飛不久開始學,直至下滑、著陸、地面滑行,一直到停機坪停穩。他竟全然不知。我們不忍心去打攪他,坐在旁邊,靜靜地等待著。半小時過去,毛澤東主席仍舊緊鎖雙眉,嘴唇不出聲地動著,邊看邊讀。可是那次偏偏有當地領導人到機場接他,他們等在飛機下面焦急地踱來踱去。我想這些領導人都很忙,幾個人等主席一個人也不妥當,就開口提醒主席:

 

    “主席,我們已經落地了。”

 

    “嗯?落地啦?”

 

    他轉頭看了看窗外,證實我的話是對的,才慢慢合上書,欠身站起來。

 

    “好啊,轟我走啊?”

 

    “不是我轟您呀,是下面首長都等著您啦。”

 

    我明知道毛主席不過開開玩笑,但還是迫不及待地解釋我的理由。毛澤東主席也不接我的話茬,自顧自地繼續說:“也不留我們吃飯,小郭真是小氣。不留我們吃飯我們就走吧。”

 

    “主席,歡迎您再坐我們的飛機。”

 

    走到機艙門口的毛澤東主席舉起右手向我擺了擺。這只手曾在天安門城樓上揮動,向著廣場上那沸騰的人群,向著全中國勞苦大眾,向著全世界矚目北京的人們,無論他是敵人還是朋友,毛澤東主席都向他宣告:“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這雙改天換地扭轉乾坤的巨手,同時又是一雙充滿人間溫暖的手,通過這雙手,傳遞著他的體貼和柔情。

 

    尊師長、講孝道,這是中國文化養育的美德。毛澤東主席雖然是封建社會舊制度的叛逆者,是封建家庭的叛逆者,但傳統美德仍舊在他的身上熠熠放光。他稱青年時代的老師“過去是我的老師,現在是我的老師,將來永遠是我的老師”。當他重返離別了32年的故土,祭掃父母的墓地時久久地徘徊不去,長時間沉默不語。毛澤東主席經常教育身邊的工作人員要尊老愛幼,要回報父母的養育之恩。有一回毛澤東主席非常嚴肅地問我:

 

    “小郭呀,給家裏寄錢嗎?”

 

    “不寄。”

 

    我無所謂地回答。

 

    “不寄可不行啊!父母養育你十幾年不容易,可不能忘了父母的撫育之恩哪。”

 

    毛澤東主席從來沒有這樣板著臉孔跟我說話,我惶惶不安地告訴他:

 

    “我們家裏不要我的錢。”

 

    “給家裏寫信嗎?”

 

    “寫信。”

 

    看見毛澤東主席的表情緩和一些了,我的心才踏實一點。毛主席又囑咐我:

 

    “一定要經常給家裏寫信報平安,‘兒行千里母擔憂’,不然,父母會掛念擔心,不要給老人家平添憂愁。”

 

    也許是人到老年容易多愁善感,也許是懊悔當年不曾在父母跟前盡孝心,也許是老年思子,總之,毛澤東主席不僅是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英明領袖,一代人傑,也是一位仁慈的長者,寬容的父親,體貼的丈夫。這就是我眼裏的毛澤東,我心中的毛澤東。

來自中華網社區 club.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