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官镇:“煮土为盐”与 “卤城割麦”--梨花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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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官镇位于礼县东北部,东接天水市秦城区、陇南市徽县,西邻西河县,西汉水穿境而过。盐官素以产盐闻名,它的盐井始于周秦,历代相承煮盐不辍,历代朝廷常设盐务管理,久而久之,官名变成了地名。诗圣杜甫当年入川途经此地,曾留有“卤中草木白,青者官盐烟”的诗句,西河礼县都有“盐井门上谝传——说闲(咸)话”的歇后语,还有“盐官有个盐井哩,只望一步蹬稳哩”的山歌,,这足以说明盐官之盐市的历史悠久和其在老百姓心中的重要位置。在三国时期,诸葛亮四次北伐时,这里有过著名的“卤城(盐官在当时名卤城)割麦”的故事,至今为当地人津津乐道。

盐婆婆的浪漫传说


11月初,盐官镇,当地学者陪同记者参观盐井所在地——“盐神庙”。


盐神庙一进二院,前院保留着一眼古盐井,后院的殿阁则是“盐圣母祠堂”,祠堂里一尊女性神像慈祥端正,身穿彩绸红带,好像带给人间祥和幸福的感觉。当地人说这就是“盐娘娘神”。传说在古时候,盐婆婆去漳县找盐爷爷相会,盐爷爷就把盐婆婆留在当地,不让她回来。两人感情日益倍增,盐婆婆也不愿回家了,此后这里的盐水就渐渐干涸了。当地百姓祭祀祈祷盐娘娘,让盐娘娘把盐婆婆叫回来,盐娘娘叫盐婆婆回卤城,盐婆婆怎么也不想去,盐娘娘无奈,只好叫来手下的神,把盐婆婆用铁索捆绑了强拉回来。盐婆婆回到盐官后,盐水又“咕咚咕咚”冒出来了。为了百姓的生计,盐娘娘只让盐爷爷和盐婆婆一年见一次面。在盐神庙,有这样一副对联:“天上牛郎织女七夕银河相遇;人间辖盐夫妇四月漳邑重逢”。


盐娘娘自此成了专管盐神的“盐圣母”,当地百姓为她修建了“盐神庙”,每年农历四月十二,盐官周围都会有上万人为盐娘娘过庙会。


这里的盐业究竟怎样“煮土为盐”的?在盐神庙里,我们看到惟一保留下来的一眼古盐井,它深达15米,听看护盐井的老人讲,盐井下有两根水眼,一眼甜水,一眼为咸水。旁边堆的大堆水泥状的盐土,则是过滤盐巴留下来的。


“青者官盐烟”,“煮盐烟在川”,当年杜甫远远看到这里加工盐业时黑色烟柱直入霄,满川都是青烟缭绕的情景,描写了“盐井”生产之规模。


    盐井,又称盐官,汉时设官辖管,到唐代有官盐的盐井就达640多处,卤城的盐官为成州(现为成县)所管的一处。西周时秦非子为何养的马膘肥体壮?就因为这里水草有“盐”的味道,成为发展畜牧业的天然牧场,所以盐官自古以来成为西北骡马市场最繁华的地方。杜甫描述的“卤中草木白”的情景,说明过去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盐碱沼泽地,盐泉里的水满到处流走,牛马的肥壮与当地的牧草多盐大有关系。按《甘肃地县概说》一书的说法,盐官早在汉代以前畜牧业就相当发达了。


今天礼县“木门道”、“祁山堡”等三国古战场都传有蜀军的拴马湾。从“拴马湾”的地名记者推测,三国时期,这里有着繁茂水草,可为蜀师繁息战马。


谁动了陇上的麦子?


经人指点,记者在盐官镇小巷的僻静角落,找见了一段遍生蓬草的残存城墙。它筑于哪个朝代,当地人已经无人知晓了。
   

卤城一带除盛产盐和良马之外,因土肥地广,还盛产小麦(《三国志·邓艾传》有载:“祁山熟麦千顷。”可印证),有可能为远道而来的蜀汉之师补充军粮。


在《三国演义》里,罗贯中所写的“卤城割麦”的章节异常精彩:孔明兵至祁山,前军回报说:“司马懿引兵在此。”孔明惊曰:“此人预知吾来割麦也!”诸葛亮想了一个妙计,选“二十四个精壮之士,各穿皂衣,披发跣足,仗剑簇拥四轮车,为推车使者。令关兴结束做天蓬模样,手执七星皂幡,步行于车前。孔明端坐于上,望魏营而来。”此后他令姜维、马岱、魏延装扮成自己如法炮制,硬是把善于用兵的司马懿吓得魂飞魄散。他本来时时想到以防蜀兵割陇上之麦,但被孔明端坐四轮车上牵着牛鼻子,一心想:“连车带人,尽都捉来!”却把陇上之麦失了。


“司马懿不知是人是鬼,又不知多少蜀兵,十分惊惧,急急引兵奔回上邽(今甘肃省清水县西南),闭门不出。此时孔明早令三万精兵将陇上小麦割尽,运赴卤城打晒去了。”


 这毕竟是小说家的浪漫演绎,在历史上,“割麦”的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因为诸葛亮的名气和人格魅力,长时间人们接受的只是《汉晋春秋》里的观点:“……亮分兵留攻,自逆宣王于上邽。郭淮、费曜等徼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其麦,与宣王遇于上邽之东,敛兵依险,军不得交,亮引而还……”按此说法,诸葛亮的军队在此次割麦战中割到全部或者大部分的麦子。《三国演义》显然沿用此说法。


按晋书记载“亮闻大军且至,乃自帅众将芟上邽之麦。诸将皆惧,帝曰:‘亮虑多决少,必安营自固,然后芟麦。吾得二日兼行足矣。’于是卷甲晨夜赴之。亮望尘而遁。”再联系裴注魏书的“前后遣兵增宣王军,又敕使护麦。宣王与亮相持,赖得此麦以为军粮。”的记载,割到全部或者大部分麦子的是司马懿,而不是诸葛亮!


“割麦”只是诱敌之策?


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可能呢,有人提出这样的假设:或许诸葛亮营中根本不缺粮,或者“军中乏粮”并没到抢割“生麦”的地步,难道“割麦”只是诱敌之策?


以诸葛亮第四次北伐而言,时间从太和五年三月至同年七月六日,地点则为天水、祁山、上邽一带及卤城,从当地春小麦来看,至少要到秋天七、八月以后才行收获,因此孔明若能收割,也是七月末未成熟之麦,故《魏书》称之“生麦”,意指成长不全的小麦。按此推论,诸葛亮此次用兵从三月到七月,时间长达五个月,至少在前四个月而言,孔明并不缺粮。就算是在七月有这样一场割麦战,所获也仅为半生不熟的小麦,无法有效给食蜀汉军队。相同的推论也适用于司马懿,曹魏用兵同样时间长达五个月以上,前四月也无法指望最后一个月的生麦供食。


蜀汉从三月出兵开始就以粮尽诱敌,《魏书》:“以为亮军无辎重,粮必不继。”但是一直到了七月撤退时,曹魏仍以为蜀汉粮尽而派张郃追杀。出兵末期缺粮也就算了,连出兵初期都缺粮,中间还长达五个月的用兵,包括行军、进攻、作战、围城、埋伏及撤退等活动,并非单纯走路不耗体力,蜀汉北伐军若是中间曾经无粮连续一二十天,恐怕早已全军溃散饿死了!或许司马懿也已意会到蜀汉北伐根本不缺粮,故从交战、追击的主动攻击,转变成拒战、坚守的被动防卫。

 
当诸葛亮“粮尽退兵”后,大名鼎鼎的张郃尾随追击,一直追到离盐官不远的木门道。此处多山,以步兵为主的蜀军终于占据了地理优势,使得魏军骑兵的速度优点受到限制。蜀军在高山上埋伏弓箭手,向冲在最前的魏国骑兵放箭,张郃中箭,后来伤口感染,不治而亡。


如今的盐官热闹中带着一点杂乱,和甘肃别的乡镇没有什么不同,但三国风云笼罩在它上空的传奇色彩却从没消散过,还会有更多的人寻找揭开已逝历史的关键线索……


潺湲的西汉水绕盐官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