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夜的篝火

        篝火噼噼啪啪地燃起来了，像是少女心中的情愫，显得那样温婉、亲切。著名的“东方小夜曲”《草原之夜》，唱得周围的蒙古包、牧草、红花、空气乃至整个可克达拉充满了柔情；月亮和大大小小的星星啊，都在眨着长长的睫毛，十分迷醉地倾听、观赏，似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热情如火的维吾尔族、塔塔尔族、塔吉克族、哈萨克族、蒙古族的美丽少女宛若天鹅，在我们周围翩翩起舞。这个美丽的草原之夜，可克达拉风情园正在为远道而来的我们全面演绎西域风情。

        记忆中的西域尚在万里之外，那里有夕阳下的驼铃，马帮，漂亮而妖艳的女人，戴着各种大帽子的胡商，正在某个黄昏或夜晚的酒店里，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有时，还会有一位虬髯客或美艳照人的侠女，刀柄上的红绸在北风中如火一样随风飘舞……那是一个我穷尽一生时光似乎都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此时，我还尚未完全从这种心态中走出来，还在有些懵懂地观看周遭发生的一切。以维吾尔族、俄罗斯族舞蹈为主的“印象草原之夜”大型民族歌舞，正在热火朝天地演出。时空交错，精彩纷呈，唱响世界的名曲《草原之夜》的原创情景和可克达拉草原的美丽传说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创业者对于生活的一腔真情，曲词作者出色的才华，美丽的情感和缠绵动听的乐曲，不由使你在微笑和欢快中热血沸腾。袅然上升的篝火，不时噼噼啪啪发出激情的声响，还有天边伸手可摘的月亮星星、少女们袅娜的舞姿、蒙古包里烤全羊的香味和兵团战士种植的各种水果的香味，使碧草繁生的可克达拉风月无边。我使劲掐掐自己的腿，有一点儿痛，方知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不是梦！

        可克达拉位于新疆伊犁州霍城县清水河镇（清朝称瞻德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六十二团团部驻地（清朝称拱宸城）与三道河乡的中间宽阔地带，可克达拉草原风情园则位于可克达拉西北312国道南侧《草原之夜》原创地，距离霍尔果斯口岸13公里、距清水河15公里处。周边，是莫乎尔乡三万亩鲜食葡萄基地和吐虎鲁克·铁木尔汗麻扎。历史上，成吉思汗西征中亚时，曾在此处集结，休整大军。无数的历史典故，众多的文化名人，清雅脱俗的自然风光，为这块神奇大地注入了绵绵不尽的灵华和美。因而，整个园区以独具匠心的规划建设，将固有的草原、苇湖等生态景观与历史文化、音乐、歌舞融为一体，构成融汇古今、人文荟萃的大型现代民族风情园，专家学者誉其为“古代中亚草原文明的摇篮，当代西域草原文化的殿堂”。

        可克达拉是哈萨克语，汉语意为“绿色的原野”。下午，我们就听说过一个关于可克达拉草原的美丽传说。很早很早的时候，一名勇敢的哈萨克小伙子为营救一只小山羊，不顾自己生命安全，奋力赶走了一群饿狼。小山羊得救后，小伙子把它抱到了自己屋里，小山羊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对小伙子说：“我叫可克达拉，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要把这里变成绿色草原。”说完，纵身一跃就消失了。顿时，戈壁滩变成了绿色的草原。当地牧民为纪念这位姑娘，便把这绿色草原叫做可克达拉。自古以来，这片沙漠与绿洲交错之地一直是蒙古、哈萨克等游牧民族的徙居地。

        若干若干年以后，新中国的兵团战士来到这里屯垦戍边。可克达拉农场初创时，可克达拉仅有6000余人，哈萨克、维吾尔等少数民族占87%。没多久，一批批支边青年和复员转业人员相继来到了这里，与兄弟民族并肩战斗，用汗水和智慧掀起了开发、建设的热潮。就在此时，词作家张加毅、作曲家田歌结伴来到可克达拉体验生活，在同这些热血青年的朝夕相处和共同劳动中，二人既被拓荒者的博大胸怀深深感染，也对大家的喜怒哀乐有了切身的体会。一个傍晚，农场的几个小伙子相聚在帐篷里聊天，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战士潸然泪下。在大家的追问下，他告诉大家，前不久，在乌市的一次劳模大会上，他遇见了一位来参加会议的女青年，两人年龄相仿，一见钟情，决定结为终身伴侣。回到可克达拉之后，他每天为姑娘写一封信，但由于当时的农场没有邮政所，信写了厚厚一叠也无法寄到对方手中。想到可能会因为音讯不通而失去这段感情，就忍不住流下了热泪。张加毅和田歌被深深打动，张加毅当即在一张烟纸上写下了现在《草原之夜》歌词的主要部分，田歌当场谱曲，前后不到20分钟。第二天上午，他俩又做了简单修改，于是，一首充满革命浪漫主义的优美歌曲《草原之夜》应运而生。优美的歌词，动听的乐曲，包含着作家、作曲家对新中国建设者的一腔深情。它像一泓清泉，回荡在西部边塞月白风清的夜晚。1958年，这首歌成为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的记录片《绿色的原野》主题歌，影片反映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军垦战士上个世纪60年代的军垦壮举暨丰富的情感世界。周恩来总理为这部纪录片作了批示，称赞张加毅：“为国争光了，尤其是《草原之夜》很好听”，并在国庆10周年文艺晚会上给张加毅嘉奖。199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草原之夜》为“东方小夜曲”、世界经典名曲，《草原之夜》变成了整个人类共享的珍贵精神财富。

        就在我们置身的这座可克达拉草原民族风情园里，有一条《草原之夜》原创地生态文化长廊，包括《草原之夜》纪念馆、《草原之夜》原创地故居和一条以群雕构成的长廊，真实生动地再现了张加毅和田歌辉煌而艰辛的艺术人生。伊犁州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为张加毅树立的纪念碑，完美地了却了他的可克达拉情结。

        篝火依然在热烈地燃着，不时发出欢快、清脆的鸣叫。独特、味美的烤全羊，异香扑鼻的西瓜、哈密瓜以及葡萄、西红柿等时鲜瓜果逗得大家食欲大振。来自新疆本土的几位诗人、作家边歌边舞，不时有北京、福建的文友被他们拉上场去，时间不长便跳得有模有样。优美、动听的《草原之夜》像天籁一样，在我们的心上轻轻地、静静地流动，经久不息。

        记得一位名叫罗伯特的加拿大地理学教授曾经说过： “中世纪成吉思汗从这里出发以铁骑征服了世界。今天，《草原之夜》以人类共同的文化音符唱响了世界。可克达拉不愧为名曲、名人、名史的福地。”在这个十分难得的西域之夜，《草原之夜》优美的乐曲呀，像一股柔曼、舒缓的暖流，又像是仙子的一双欺霜赛雪的柔荑，拨动着每一位吟唱者的心弦。

        在这灵秀的文化之地，在可克达拉草原之夜白色的雕塑前，在草原之夜风情园城堡式的门楼下面，在我们伟大祖国辽阔的城市乡村，雪域高原，平原草原，多少美丽多情的姑娘在等待着你的琴声，我的琴声，等待着所有悠扬动听、撩拨得心尖尖都将忽颤忽颤的琴声……

（2008年8月15日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