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山望族：毛泽东上下四代的婚配

[走近毛泽东（4）]韶山望族：毛泽东上下四代的婚配

探究毛氏四代的婚恋情事，也是一个追踪或还原当时当地社会变迁的视角。从毛顺生到毛新宇，每一次婚姻都清晰地打上了时代和人情的烙印。

毛家四代分别是：毛的父亲毛顺生，毛泽东和他的弟弟毛泽民、毛泽覃，毛的儿子毛岸青、毛岸英，毛的孙子毛新宇。

四代人的婚姻是一条延续达百年之久——从1893年毛泽东出生到2003年毛新宇儿子的出世其间经历了一百一十年——的代际传承的生命线^（1）。它颇为清晰地反映出毛泽东名家一脉的兴勃更替，也是近现代史的一种基于家族血脉的演绎。

社会学家潘光旦曾经有过对名人家谱和传承的关注来探讨优生规律的研究^（2），很是能够见出人口社会学的精妙。我们对毛泽东这位中国二十世纪第一名人家族婚姻和血脉做一铺陈，想必也许同样可能提供这样的个案。

就目前所知，我们试着对毛家四代的婚姻故事做出以下的钩勒。

一、             毛顺生

始自江西人毛太华随明军南征云南并于今天的永胜县繁衍了另外一支宗亲的韶山毛氏^（3），从乱太华率清一、清四二子在韶山开辟祖业传到毛顺生一系，已经十九代。毛顺生和他的祖辈承继了江西、云南、湖南人的强悍、聪明、耐劳的秉赋，到自己的一代终于发达起来。不仅仅是房子和土地有了更大的扩张，资产数额也一跃达到拥有家资二三千元的小康状态^（4）。如果我们还记得电视剧《大宅门》和《大染坊》里一元钱就可以雇一个丫头的那种通货坚挺度，你就可以想象出这二三千元是一种什么样的殷实。

颇有几分小九九的毛顺生娶到的是邻县的大族文氏——毛泽东就曾经在姥姥家读过书，而文家的另一位现代史名人文强曾经做过蒋介石的高官。德行高尚的文七妹自嫁入毛家就为这个有些过于市俗的富农家庭带来了相当的人文气息。毛泽东身上的许多辩证法天赋和悯农天性就在很早得自于母亲的真传。

虽然因为毛顺生和文七妹的文化冲突以及毛泽东很小就有的逆反性格，毛家被人为地划分为“父党”和“母党”^（5）。毛泽东对母亲的敬仰和对父亲的讨厌最后表现在他对父母的丧事上。在母亲去世时，毛泽东写了长长的《祭母文》悼念这位吃苦耐劳的亲人，却压根就没有参加父亲的葬礼^（6）。

可毛泽东仍然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基本的生意思想，并在以后上山做生意后取得了相当的业绩。从井冈山到延安再到西板坡，他用他富于效率的战争运筹战胜了另外一个出自富商之家的对手蒋介石^（7）。

毛顺生不受儿子待见的一个原因，可能也与他很早就为儿子寻得了一门亲事有关。十四岁的毛泽东并没有接受这门亲事。而据菲力浦·肖特的调查，他甚至有罗氏转给父亲做妾的建议^（8）。

毛顺生是不是纳了准备给儿子做老婆的罗氏做妾我们不得而知。我们所耳熟能详的是毛泽东不甘心于继续做一个农家生意人和“小女婿”而选择了“孩儿立场出乡关”。据孔东梅的考察，罗氏仍然是以毛泽东元配的名义进入毛氏家谱的^（9）。

二、             毛泽东三兄弟

在长沙如饥似渴地追求新知的毛泽东在其征友和新民学会朋友间奉行的“三不谈”中就有“不涉儿女私情”^（10），这使他很晚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1920年，已经二十七岁的毛泽东与恩师的女儿杨开慧结婚。在此之前，他还一直对“向蔡联盟”所代表的自由婚恋赞赏有加。在那个时代，选择同居而不是明媒正娶也是作为张扬个性、尊重女权的一种表现。比如丁玲当年与胡也频便是选择了这种形式^（11）。

可毛杨之盟应该说还是相当正式的。对婚姻的这种郑重也是毛泽东对去世了的恩师的一种交待吧。

可因为随即毛泽东就参与了建党和革命活动。毛和杨也经常是聚少离多。一九二二年出生的毛岸英、一九二三年出生的毛岸青给二人带来了许多天伦之乐。此后的相当长时间，毛泽东都在上海和广州等地从事党务和工农运动，直到一九二六年才又聚到一起。一九二七年出生的毛岸龙使得毛泽东一脉呈现出人丁兴旺的可喜局面。

随着一九二七年毛泽东组织秋收起义并上山割据，毛和杨的音信日益走向隔绝。一九二八年与年轻的贺子珍的结合之前，甚至听到了杨开慧被敌人杀害的传言。这种传言倒也不是完全的虚幻，只不过提早了二年而已。1930年，杨开慧为她对毛泽东的忠贞付出了代价——坚决不同意与毛泽东断绝夫妻关系的她被何键所杀。毛泽东虽然悲愤地写下“开慧之死，百身莫赎”^（12）却也改变不了爱妻被杀的事实。

杨开慧是“毛氏六杰”中较早牺牲的一位。她也是毛泽东发展的较早一批党员中的一员。毛杨的志同道合如果没有后来与贺子珍稍稍嫌早发生的故事就会更加成为一段佳话。而且，毛泽东写下了给杨开慧的数首诗词也成为他们之间爱情的见证：据说是写给杨的《虞美人》和《贺新郎》以及后来肯定是写给杨开慧和柳直荀的《蝶恋花》。“骄杨”之谓是毛泽东送给爱妻的神圣称谓：“女子革命而丧其元，焉得不骄？”^（13）

英姿飒爽的贺子珍是永新和井冈山的骄傲。一直到近年孔东梅赴井冈山寻访仍然可以感受到当地人们对这“永新一枝花”的怜爱之情。因为井冈山根据地的失陷和后来因土客两籍矛盾的激化而导致的对宛希先、袁文才、王佐的错杀，边界根据地再也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繁荣^（14）。而一直战斗在革命队伍中的“永新三贺”便从此成为井冈山地区的银杏树。

贺子珍陪着在江西福建苏区越来越郁郁不得志的毛泽东渡过了最为难堪的那段岁月。毛毛（毛岸红）的出生甚至让毛泽东忘记了在宁都会议上被周恩来、项英、任弼石们给予的冷遇和时时发作的病痛。这位生于长汀的小男孩据说长得酷似毛泽东且给二人带来了许多的趣味，可惜在长征前交给了贺怡和毛泽覃后随即因为二人处境的险恶而失踪。而在解放后贺怡在去寻访小毛毛的路上又遇车祸身亡，从此，毛氏家谱中少了一位可以继承革命事业的男丁——兼有毛贺相貌之长的这位男孩生于一九三二年，如果还活着，也有七十四岁了。

贺子珍给毛泽东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是李敏。这位孕于长征中的女孩后来还随同母亲到苏联留洋，回国后甚至已经忘记了母语。直到她后来写作《我的父亲毛泽东》，据说还借助了友人的帮忙才能确保文通字顺^（15）。

一身伤病的贺子珍在与毛泽东结婚九年后仍然是血气方刚。在与丈夫发生了几次激烈的情感冲突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出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毛泽东迎来了他的最后一位夫人：江青。

虽然江青的政治经历和私生活都有许多疑点，可她在延安毕竟成为名望和相貌都足以与毛泽东匹配的上上之选。事实上，相差了二十一岁的这对夫妻，直到三十年后仍然志同道合。江青所隗集的文人集团在文革中曾经是毛泽东的左膀右臂。而且，江青以及毛江的女儿李讷都成为毛手下的大将。不仅仅是二十年不曾有过特别政治表现的江青一跃而进入政治局成为相当于党内第六把交椅^（16）的政治人物，就是年轻的肖力（李讷化名），也成为《解放军报》的年轻总编和北京市的年轻书记。

江青是与毛泽东相处时间最长的毛泽东夫人，也几乎是中国历史上很少见的不被领袖部属所尊重的“第一夫人”。确实如她所说是在毛泽东尸骨未寒之时她和她的政治盟友就遭遇了党内对手的粉碎。一起遭遇劫难的还有毛泽东曾经十分欣赏的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和毛远新。

也许是与毛泽东的阳光过于闪亮相对而言，他的几位夫人都分别受到了那么多的磨难。但是，必须说，毛泽东在爱情上是极其幸运的。他的几位夫人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对他的绝对忠诚：罗氏老死在毛家，杨开慧宁死不辱丈夫英名，贺子珍终身生活在毛泽东的影子里，江青直到自杀的最后一刹那还在说着“主席我爱你”^（17）……

毛氏六杰之中的另外两位，毛泽民和毛泽覃，本来都应该可以成为他们兄长的股肱之臣。因为二人一个是理财圣手，一位是军事天才。但是可惜，毛泽东没有福份获得来自亲人的坚强辅佐，二人一个在新疆，一个在江西，都以极其壮烈的方式为党牺牲了。

毛泽民一生曾经娶过三位夫人。为他生下了毛远新的第二位夫人朱旦华后来改嫁给了方志纯。而毛泽覃的第三位夫人贺怡则死在了寻访小毛毛的旅途中。

三、             毛岸英兄弟

与毛泽东、毛泽覃兄弟曾经娶了贺家姐妹相映成趣的是，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二人娶到的也是亲姐俩——同母异父的刘松林（刘思齐）和邵华。二兄弟共同的岳母张文秋则是颇富传奇色彩的革命老人^（18）。

毛岸英在一九四五年回到延安时，他的父亲刚刚从重庆谈判的紧张状态中解脱出来可回来又得了神经衰弱，他的归来对疏缓父亲的病情起来极好的作用。在延安，毛岸英被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派去作工作农，其中还因为拜了一个陕西老农民为师而与父亲吵了一架^（19）。

毛岸英在苏联受过的教育使得他在这小山沟里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不过，这一点也没有让他在寻找女友的问题上显得游刃有余。据说曾经找过一个女朋友，可人家觉得延安的人们太土，很快就回到了大城市父母的身边^（20），送给了毛大公子一个酸溜溜的失恋。

临近解放时，毛岸英选中的还不到十八岁的刘松林，二人的年龄差距似乎比当年父母还要大。毛泽东同意了这门亲事，并指示要等刘松林到了十八岁才可以结婚。因为这一条禁令，岸英此生的婚姻生活，居然只拥有了半年。当他成为第一个志愿军战士随彭赴朝并牺牲后，他的新婚妻子还蒙在鼓里。数年后松林知道了丈夫的死讯，她坚持着继续充当毛泽东的儿媳妇而不出嫁，直到五八年毛出资让她去朝鲜为岸英扫墓后才以毛泽东女儿的身份嫁人。半年的婚姻生活，刘松林没能为健康的毛岸英留下一支子嗣。

岸青与邵华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类似于延安时期的红色婚恋的那种常见的性质：分配。命中注定要成为毛家媳妇的张文秋的二女儿步姐姐的后尘嫁入毛家并负担了照顾多病的岸青的责任。他们的儿子——也就是毛泽东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孙子——的出生给毛家带来的空前的欢喜。毛泽东亲自给孙子取名“新宇”^（21）。

四、毛新宇

毛新宇从小就继承了爷爷的爱好之一：历史。还是在十几岁时新宇就已经积累了许多关于朱元璋的史料并在以后终于写成了他的第一本专著。逐渐读到博士后，他的研究方向转向军事史，而爷爷从一九二七年九月九日到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充满斗争和辩证法的军政生涯给了他无穷的资源。《论毛泽东的战略进攻思想》就是他的博士论文题目。

毛新宇成长在将门之家。据温相讲，毛岸青有副兵团级的待遇，而邵华则是正式授衔的少将。今年三十六岁的毛新宇，也已经是一位上校^（22）。

毛新宇也已经有了二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在泰山宾馆遭遇的一位服务员，后来母亲把她接到了京城。离婚后，毛新宇有了第二次婚姻。

2003年月12月26日，毛新宇的儿子在爷爷110岁生日这一天出生^（23）。如果不是剖腹产，我想这简直是一种天赐的巧合。这个孩子的乳名叫东东，用的还是毛泽东的那个“东”字。

来自韶山的这一望族，从毛顺生到毛东东，居然因了各种事变而成就了实际上的一脉单传——毛泽民和毛泽覃英年早逝，而毛泽民的儿子毛远新也只有一个女儿——这使得毛东东的出生具有了一种文化史的特别含义。如果我们承认毛泽东的血液里有着一种极其优质的遗传基因，我们就应该为毛家后继有人而感觉欣然。从毛太华之后就一直功名不断、武将辈出的韶山毛氏，也因为产生了毛泽东这位空前绝后的伟大人物，而让这一系的血脉更加雍容华贵。从优生学的角度而论，我们关注毛氏四代的婚配，也便有了更多的文化内涵。

愿毛氏望族中产生出更多的优异之士。更愿毛泽东的极品基因在他的后人中发扬光大。

注释：暂略

2006年2月22日草稿待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