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特权制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3:32:29
中国官僚特权制度

秦始皇统一中国,建立帝制,短短十多年间,鼎新革故,为后世留下了许多恒久的遗产,其如开灵渠、筑长城、修驰道、统一文字及度量衡等,莫不脍炙人口,彪炳史册。而秦始皇还有一项更为卓绝恒久的建树,远比上述一切的总和还要伟大,那就是为后世留下了一整套官僚特权制度。这是一座权力的金字塔,极其稳定,无比坚实,经过历朝历代的不断整治加固,它巍然屹立于世两千多年而不倒,每一次被人民大起义砸烂之后,它都能奇迹般恢复重建起来。

 

 

中国官僚特权制度,两千多年来一直是中国特权专制社会的骨骼与基干;而中国官僚特权阶级,也一直是中国特权专制社会最主要、最强悍的统治阶级。只有彻底认清了这一特权专制制度和这一特权阶级的本质与特性,我们才能真正弄清中国两千多年来的历史面目,从而更好地把握现在,走向未来。

 

 

以下就分八个方面,对此作一些剖析点评:

 

 

(一)、群体庞大,耗费惊人

 

 

中国自秦汉以降,官员之多、之滥,机构恶性膨胀之难以遏制,尤为历代史家所诟病。据宋史记载,王安石施行变法,一次就裁减冗员十九万人。据此作粗略估计,北宋在编官员的总数,起码应跟当时一百多万的常备兵总数相当。宋代版图不大,全国人口至多不超过一亿;官员所占比例如此之高,在一个生产力低下的农耕社会里,民众负担之沉重,可想而知。又据汉代史料记载说:“汉宣以来,百姓赋钱,一岁为四十馀万万。吏俸用其半,馀二十万万,藏于都内为禁钱。”这就是说,当时官员的薪俸,已占到了国家财政收入的一半还多。

 

 

而以上两条史料,还只是官方统计数据。实际上,各郡县的地方官僚们,还要聘用大量的书办、杂役之类编外人员或曰临时工,这些人的薪酬及日用开支,还要靠向百姓摊派苛捐杂税来满足,所以民间负担之沉重,可谓超乎想象。

 

 

(二)、机构重叠,多生弊端

 

 

中国的官僚制度,从构建之日起,就确立了从中央到郡、县、乡、亭(里)的四级或五级垂直对口管理体制。这一体制在后来虽稍有变动,但基本的框架却一直沿袭了下来。在一个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度,这种金字塔式的权力结构也许是一种唯一的选择,因为它确实有利于君主的集权和国家的大一统。

 

 

但由于机构重叠过多,加之道路遥远信息不畅,中央政府政令的贯彻实施和下面的信息反馈,必然产生困难。由于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员们需要更多地依靠自己的判断来行政,久而久之,就会演化出一套对中央政策作选择性执行的潜规则来。所谓“瞒上不瞒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所反映的就是这种情况。

 

 

因此之故,在地方官贯彻实施中央政令的过程中,就会产生一种逐级递增或逐级递减的效应。对利官不利民的政令,比如增加或催缴税赋之类的,官员们往往闻风而动,雷厉风行,甚至上头放个屁,下面唱台戏,闹得民间鸡飞狗跳,人心惶惶。而对利民不利官的政令,比如减免税赋禁止苛派之类的,官员们则会消极应付,拖着不办,甚或阳奉阴违,另搞一套。

 

 

(三)、关系复杂,结党营私

 

 

由于群体庞大,机构重叠,组织人事的管理又无严格的章法,而较多人为的干预,因此,必然导致官僚集团内部产生诸多利益的交集与勾连,从而形成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或利益链条;有些官僚,还会通过姻亲朋党等关系网,联接成一个个紧密的利益集团。利用这种复杂的关系网络,官僚们可以互为奥援,互通声气,捞取经济利益,操控人事安排,甚至左右朝政,兴风作浪。

 

 

官场的人际关系网虽然极其复杂,但最常见者不外乎以下三种:

 

 

一为上下勾结。各级地方官,会千方百计在中央部门寻找后台或靠山,通过利益输送,为自己的仕途上保险。“朝里有人好做官”,即便不能因此得到提拔重用,但犯了事的时候,起码能够得到庇护转圜。所以就连《金瓶梅》里西门庆那样的一名县衙小吏,也要通过关系到京师的太师府寻找依靠,为此不惜大把使钱。而京里的大官们,其实也需要在各地寻找桩脚、爪牙或曰代理人,替他们广为搜刮民间资财。就是这种自下而上的利益输送和自上而下的权力庇护,构成了历朝历代最主要的官场利益链,自古及今,延绵不绝。

 

 

二为横向联结。势力与地位相近的官僚们,往往通过姻亲、故旧、宗族之类关系,形成一种同气连枝的利益集团。他们官官相护,勾结串通,“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正是在这样一种难以撼动的势力背景庇护下,《红楼梦》里的呆霸王薛蟠,才敢于公然抢夺良家妇女,并毫不在乎酿出命案;王熙凤也才有胆子大放高利贷,有能力包打官司,大把收取银两。至于国民党掌控中国大陆时期盛极一时的蒋、宋、孔、陈四大家族,那就更是这种官场利益勾结的现代版和顶级版。不过也正是这种结党营私,最终导致了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覆亡。

 

 

三为底层官吏的纠结。由朝廷派遣的州、县地方官员,都是实行任期制的流官,流动性强。而他们手下的师爷、门子、牢头、听差等役吏,则多是本地人,一般由现任官员据情录用,身份等同于今日所谓的临时工。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是长期操持本职的老油子,谙熟官场的一切明暗规矩,并且跟本地乡绅土豪的关系十分密切。外面派来的官员,无论行政、司法,还是欲搜刮以自肥,都要借重这一班人,因而他们便得以作威作福,横行乡里。他们身著公服,背靠官府,但干的却是强盗的勾当。他们敲诈勒索,巧取豪夺,占人田地,霸人房产,制造冤狱,坑人性命,无恶不作。这一类人对百姓的压迫与危害,最直接也最凶残。他们既是官僚特权政治赖以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是历代政权忠实的掘墓人。

 

 

(四)、特权垄断,经营自肥

 

 

官僚特权制度的一大特点,就是官僚依法享有众多特权。官员高踞于民众之上,一贯强行为民作主,实即民之主宰,并按不同级别,在居住、服饰、出行等方面,享受诸多特权。经济方面,官员不仅可按级别的不同,享有本人或全家免除税赋徭役的优惠待遇,还要享受高薪厚禄,并得到皇上赏赐的职田。

 

 

以上依法享受的特殊待遇,往往并不能满足官僚们的胃口,他们还会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尽可能捞取更多的利益。比如,明令由国家垄断经营的贩盐、冶铁、铸钱、漕运等资源性、暴利性行业,即所谓的国营行业,就只不过是名义而已,实际权力,都掌控在那些“有关部门”的官僚手中。他们依靠垄断经营所获取的暴利,除部分上交国库,更多的获利,都进了官僚们的私家。靠此而终致富可敌国的官僚,历朝历代皆有,可谓不乏传承。

 

 

还有更多的官员,虽不能得以介入上述国家垄断性行业以获取暴利,但凭借手中的权力,他们亦可介入民间的非法经营而自肥。这其中,最为常见也最能让他们快速致富的途径,就是进行官商勾结,获取非法收入。因为从汉代开始的大中国,实际上已经形成了广大的全国统一市场,商业资本的规模之大,之活跃,早超过了十三世纪的欧洲;靠市场弄钱,就成了官僚们的一大发现。所以早在两千年前,中国社会就已产生了第一批权贵资本主义的老祖宗。

 

 

本来,在中国传统的专制制度下,商人一直都是备受歧视的社会群体,经商一直都被视为“末业”甚至是“贱业”。传统主流社会对商人的态度,就如同当代马列主义者之看待资产阶级,认为他们是天生带有原罪的;从事经商的人,被录入“市籍”,属于另类,连儿子都不能做官的。可是,金钱的吸引力毕竟太大,依法禁止经商的官员们,会私下跟商人勾结,充当商人的保护伞,支持他们操控市场,垄断经营,甚至做“子钱家”放高利贷获取暴利,然后共同分肥。

 

 

(五)、贪腐成性,顽症难治

 

 

马克思揭露资本家的天性,说在百分之二百的利润诱惑下,他们就会甘冒杀头的危险去追逐利润。而事实证明,古今中外的官僚们,也同样具备这样的贪婪本性;当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笔捞取钱财时,一切的道德说教和法律警示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官员贪腐,可说是一种普世的顽症,而且在那些权力失去监管的地方,它更会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遍地流行。

 

 

不过,由于西方人普遍信奉基督教或天主教,相信死去之后,灵魂是要到上帝那里接受审判的,所以官员的贪,也只是想在末日审判到来之前,弄些钱挥霍一度,享受一生。而在中国,持奉的却是视死如视生的古老信条。所谓“子子孙孙,万世之基业也”;皇帝和官僚们,无不希望保有千秋香火,以便万代血食。因此一旦掌权之后,就不仅要为自身谋,为今生谋,还要为死后谋,为儿孙谋。故而在中国的官场里,贪官不仅繁殖迅速,产量奇高,并且普遍都格外贪婪。

 

 

“千里做官只为钱”。“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都是官场上背地下流行的私话、实话。而官僚们弄钱的途径,又可谓门道多多。下属的贡献,审理狱讼时原被告的贿赂,截留赈灾款物,瞒报税赋收入,虚支工程款项,等等等等,真是钻头觅缝,无孔不入。汉代的大司农田延年,相当于农业和建设工程部部长,他在为汉昭帝筑墓时,雇民间牛车三万辆运沙土,每辆雇价一千文,他虚报为二千文,一次就贪污三千万钱。按当时的比价,十万钱就相当于一户中等之家的家产;田延年一次贪污就弄到三百个中产之家的财富,你叫他如何不贪?

 

 

中国的贪官,不仅贪得无厌,而且前仆后继,迹近疯狂,因此历朝历代,治吏治贪都是最高统治者最感迫切也最为头疼的问题,为此可谓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派监察御史,派八府巡按,甚至皇帝微服私访,但大都治标不治本,按下葫芦又浮起瓢。贫农出身的朱元璋,恨贪官恨到极点,不仅杀掉贪官无数,还使出了古今中外最为残酷的手段。他命令将贪官杀死,然后“剥皮实草”,做成动物标本那样的贪官标本,摆放到官衙大堂上以儆效尤。可是,大明朝的贪官依然春风不吹都会生,朱皇帝临死时只能悲叹:“贪官怎么就杀不绝啊!”

 

 

(六)、以官为本,以利维系

 

 

贪官既然杀不尽,于是就有了用高薪以养廉的说法。那么,高薪养廉的效果又如何呢?其实,这只不过是糊弄老百姓的一个千年鬼话罢了。因为高薪的目的并非养廉,故而也就不可能养廉,该贪的,他照贪。清代的和珅,贪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却依然不肯收手。宋代的严嵩父子,贪到家里的金银堆如山积,仍贪脏不止,还专门做了个帐簿计数,每贪满五百万,就置酒高会,以表庆祝,时人称之为“害钱痨”。

 

 

故而所谓高薪养廉,不过是最高统治者的一种政治盘算而已,其目的,无非是要用高薪厚禄,把官员们联接成为一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或者照鲁迅的说法,让他们一起加入这人肉的盛宴,以便让他们齐心合力,共同来维护这一桌千古不散的筵席。从这一点上来看,效果倒是明显的,特别是在加强内部团结、共同维护特权体制和镇压民众反抗方面,确实实现了官心的高度一致。

 

 

这一高薪厚禄以官为本的国策,还产生了另一个对中国人影响深远的结果,那就是在国人心中,树立了一种牢固的官本位思想。做官,成了一千多年来中国读书人毕生追求与奋斗的目标和方向。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考到痴迷,考到疯狂。“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的目的在当官,当官的目的在获利,打破头也要挤进那个权力的圈子,就是为了进去共享那人肉的筵席。

 

 

然而历史证明,这种收买官心的做法,也并不完全保险,到了新主子强势崛起,或是外族大举入侵之时,予原政权以致命一击的,往往都是那些享受高薪厚禄的前朝官员。这类故事,在宋元之际,明清之际,以及日本人大举侵华之际,出得最多。奇怪吗?不奇怪。因利而效忠者,亦必因利而背叛,这也是人之常情。

 

 

(七)、近亲繁殖,逐代退化

 

 

中国特权专制社会权利的延续与繁衍,跟其它专制社会一样,所采取的也必然是一种近亲繁殖模式,因而,出现逐代退化将是无可避免的。一般而言,可以分为以下三种近亲繁殖类型:

 

 

其一为皇族的生物性近亲繁殖。出于门当户对的考虑和世袭制下政治联姻的需要,皇族一般都较多姑表或姨表姻亲。这一方面固然有利于权力的顺利交接和平稳过渡,但是,也就必然造成皇位继承人品种的逐代退化,他们多半黯弱愚鲁,或执拗乖戾,从而为王朝的衰落埋下病根。

 

 

其二为官僚集团内的组织性近亲繁殖。官僚们在物色、推荐和选拔权力继承人时,通常要受到亲缘、裙带、师生、同门等关系的影响,从而只考虑亲疏,不注重才德。这种组织性的近亲繁殖,也必然会造成官僚集团继承人能力的逐代退化。比如汉代的推举孝廉和贤良方正制度,演化到后期就完全变了味。以致汉末童谣这样唱道:“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这样的历史宿命,其实是无法避免的。

 

 

其三为思想性的近亲繁殖。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科举考试,本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人才选拔制度,可以吸纳一些新人进入统治集团,犹如输入一些新鲜血液。但由于主考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是经历了数十年官场生涯、被打磨得光溜圆滑的顽固分子,故而经他们挑选出来的,起码也是些能在思想上跟他们基本保持一致的人物。而历代许多思想敏锐才华出众的考生,就因为在试卷里表露出了思想不正确或政治不正确而遭考官刷卷,以致屡考不中,抱憾终身。这样在经过了几代的逆淘汰之后,满朝里站立的,便多是些平庸之辈了。

 

 

以上三种近亲繁殖,最终就决定了一代王朝的“气数”。因为这种退化与衰落一旦跟腐败蔓延引发的社会动乱叠加,改朝换代的时刻,也就到来了。

 

 

(八)、黑暗专制,民不聊生

 

 

官僚特权制度,必然是一种专制的制度。由于权力的授予和监管是自上而下来的,政权的秉性也是从上而下逐级克隆出来的,所以它的运作,就必然是专断的、蛮横的和不透明的。这种制度以长官意志为法律,强调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全国对君主的绝对服从,故而特别强调一致性。因此尽管官员们各自肚里都打着各自不可告人的主意,但表面上却显得思想高度一致,圈子里千篇一律的官话、假话、套话盛行。更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样一个专横的特权制度,却坚持要用儒家仁义道德的脂粉来粉饰自己,但又总是骗不了老百姓。从前民间流行一句话,用来形容清朝和民国的那些官员。说他们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可谓一语中的,十分形象传神。

 

 

这种本性野蛮凶残、专横暴戾,表面上却打着儒家仁义道德旗号的特权专制制度,在处理狱讼时、在对百姓进行横征暴敛时,其滥权的特性表现得特别露骨和淋漓尽致。对待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官员们可因稍不遂意就无端制造罪名,进行抓捕,而一旦投入监牢,又无钱打点,囚犯就会随时面临死亡。

 

 

看看《水浒传》里,武松在监牢里耳闻目睹的那些治理犯人的手法,是不是件件堪称经典?特别是那种让犯人吃饱喝足之后,再使人把他用草席卷成一筒头朝下竖立到墙角的办法,可以让人死后身上什么伤痕都见不到。外面的人如果要问起来,管营和差拨就会说,他那是喝开水死的,吃饭撑死的,娱乐死的。

 

 

至于官员们下乡催交税赋,征索财物,那就更是飞扬跋扈,甚于猛虎了。柳宗元在《捕蛇者》中写道:“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鸡狗不得宁焉。”晚唐诗人杜荀鹤在《题所居村舍》里写道:“家随兵尽屋空存,税额宁容减一分?衣食旋营犹可度,赋输长急不堪闻。”白居易的《杜陵叟》,讲的就更是一个千古的伤心故事。春秋两季接连遭灾庄稼苦无收成的杜陵叟,面对的却是“长吏明知不申破,急敛暴征求考课。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将如何?剥我身上帛,夺我口中食。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

 

 

等等等等,引不胜引,摘不胜摘,两千年来官僚特权制度和官僚们对无辜百姓犯下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现代民国政府统治时期,亦未改变。上世纪四十年代,在西南联大教书的闻一多先生,利用假期深入云南乡下采风,收集到不少民谣民谚,其中有几句这样说道:

 

 

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

 

 

多么形象,多么准确,真是入木三分啊!若非亲身遭受过官府荼毒的人,绝讲不出如此传神的话来。这几句民谣清楚地告诉人们,比土匪比兵灾更可怕的,是官,是官府,是官僚特权阶级。“官逼民反”,一直是中国两千多年间史不绝书的血泪篇章,中华民族苦难挣扎与不停抗争的主旋律。而中国历代民间起义的矛头,十次有十次,也都是指向官府,指向残暴冷血的官僚特权阶级。

 

 

......

 

 

据说十四十五世纪期间,那些来到中国的西方人,曾十分欣赏和羡慕中国的文官制度,后来还真把它移植了过去。但在施行了几代之后,也就从中孳生出了官僚主义。不过,我翻阅了一遍西方近代史后发现,在西方,由于有议会的制衡,官僚们很难实现独裁与专断。而且,西方向来有地方自治的传统,州、县皆有民选的议会,就连村镇也有民间自治组织,而不像在中国,官僚们能够一竿子插到底。所以西方的官僚主义,要跟中国的官僚主义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实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