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照: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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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东照: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二)

时间:2010-10-14 20:56 作者:张东照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37次

  今天算是完全康复了吧,病了快一周了。为区分时下甲流和常规感冒,我这算是咳嗽型感冒,因为直接从咳嗽头痛发症。还真担心得了甲流,因而也自觉隔离了几日(请假一天,然后是周六、周日)。其实,昨晚已经恢复了,感到有力气了,是走回去的。早上路过黄雁村十字街角,迎面走来我人小时最好的朋友,也算是我人原先最老的朋友,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迎面不能相识了。也难怪,好多年少有联系了,而且各自早已有了不同的和相隔的生活时空。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回顾不已,感慨良久。


  什么时候我考虑为他做点什么呢,总是有问题了才去找人家。曾经少年的朋友,一块儿梦想的朋友,可谓是一个才子,可后来他变得十分现实,据他讲是现实和生活教育了他,而我好像依然没有长大,因为还没有放弃梦想或面对现实。他可是和我二哥救过我小命的人,什么时候我正式而郑重地感恩过呢?仗着自己总是穷困潦倒,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好好请过他一次呢?仗着自己干什么自以为是的鸟大事,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这些朋友以实际的帮助呢?不过,因为混的比人家背,如何帮助人家?尤其是在物质经济升迁福利关系等世俗看重的方面。即使想在所谓的精神层面对人有所帮助,但对于地道的现实主义者来说,这都是幼稚或不切实际的空谈和空想,纯属无病呻吟和浪费时间。这大概也是我和这位少年时的老朋友最后貌合神离或分道扬镳的深层原因吧。我们的关系,全靠往昔的友情和似乎越来越淡漠的记忆来维系了。


  病中的感受也不想多讲了,无非是头痛如裂,痛不欲生之类。老想给“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写一个续篇,可每次总是起念而不能成文。就拿这个病后杂感冲抵吧,不然心愿老是记挂着,像是欠债了一般。因为也发现,笼统或抽象的论述问题早已离现实渐行渐远或掩盖了本来的现实。也许,我们只能看我们自己离合格的公民还有多远?或者说,先要自我检讨,看自己做到没有,而不好笼统地说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更不好从批判或审视他人开始。我们讨厌别人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代表我们,但我们自己又在多少场合下用超出自己名义的范围在说话和表态呢?可别只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钉子,而看不到自己眼中的椽子啊!或者说,网上各自代表人民或大家说话的并不比官方少。尽管网民在中国依然是少数,而且大都是以分众形态存在。王小波不是写过一本书,叫做“沉默的大多数”吗?应该还没有过时。如此从理念到理念或缺乏个性和具体量化的习气,也根本无法客观统计、循序渐进和开始实质性或制度化的建设。


  如果我们想面对现实或从外界、客观和具体实际出发,而不是一厢情愿或从自我、主观和抽象主义出发,我们随时都可以调查了解我们周围的实际生活,从而可以避免把网络变成我们可以做白日梦或逃避现实的一个世外桃源。如果要问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我们首先就要问问或看看我们的周围,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孩子,我们的老婆或丈夫,我们的男友或女友,我们的兄弟和姐妹,我们的亲朋和好友,我们的同学和同事,我们的上级和下级,我们的领导和主管,我们的客户和关系,我们的邻居和社区,我们的熟人和路人等等,问问或看看他们每天都在想什么、做什么和关心什么,有几个人把公民社会或民主宪政这等公共事业看得比他们眼前的实际私利(包括既得利益)更重了?也许,这样我们就能知道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了吧,恐怕还要因此担心我自己或我们大家没有足够的勇气接受真相呢!


  博友凝香在“为推动公民社会的形成我们能做什么?”一文中沉重地写到:“我发现,在我们的身边,99%的百姓都是没有觉醒的人群,这十几亿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着的普通民众,他们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来关注社会与时政,他们是被体制伤害最深但却是被蒙蔽最深的人群,他们是最具有忍耐力也最容易满足的人群。……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利益是如何被损害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如此勤劳却如此贫困,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GDP增长速度是世界第一位,但却教育经费是世界倒数第几位,他们不知道每年纳税金额总量的三分之一是如何被官僚们挥霍浪费的,由于没有更多的信息来源途径,他们更无从知道被我国媒体报到为“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的人民是如何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经过几十年的愚民教育,党与政府的愚民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成效。……面对极//权专//制,在新闻不自YOU、教育不独//立、司法不独//立、言论不自YOU的状况之下,我深深地感到,即使现在老百姓手中拥有选票,可他们依然难以选拔出真正有杰出才华、非凡人格魅力的政治领袖,因为没有自YOU言论与独立媒体舆论的环境,人们无从了解真//相,就无从选择。民//主之路,必须先取得言论自YOU的权利。在缺乏言论自YOU的今天,启//蒙的重要性与艰巨性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也因此,“对于我国民主发展来说,启蒙仍是当前及未来几十年内最重要也最艰巨的任务。”(注:我人引用,保留了作者为躲避可能的敏感词审查而做的可悲的文字变形)对此,余深以为然,这启蒙可是我们不可逾越的阶段、历史未竟的事业和文明无形的根基所在呵!但愿凝香对国人的总体直觉和分析是错的。另外,与其说中国民主进程的缓慢是中国民众的素质低,不如说是中国统治者或官员的素质还不够高吧。


  那么,我人有意无意的调查结果或感觉报告是什么呢?在我有限而狭小的周围,几乎没有人把公民社会或民主宪政这等公共事业看得比眼前的实际私利更重的,因为大家都忙于谋生和应酬,无暇、无心或无望顾及这等公共大事,而且在谋生中彼此暗中竞争和攀比的还挺激烈呢。而有个别朋友关心这等事务者,除了因此而混的比较背的以外,不是属于人格分裂的两面人或叶公好龙,就是属于茶余饭后的业余爱好或发发牢骚。这就是我所不愿意面对的周围现实,脆弱的心早就哇凉哇凉的了。不仅如此,我人在现实中属于公认的不现实者,是不断受教育的对象,连我侄子也都劝导我(反讽或可笑的是,我人还以启蒙者自居呢,而实际却像个现实中的二傻子)。不论是父母兄长好友同事等等,数年来都曾好心教育或劝导我人要现实和适应现实,要谋生和过好自家日子,压根就没有公民社会或民主宪政什么事,用我老爹的话说就是:看看院子里的人,有哪个还象你一样?至于其他人,还不愿或懒着说我呢。现实,现实,相对于眼下和现实,未来和理想总是不现实的。这就是我所面临的周围现实——不现实或不适应现实就没有饭吃,或被边缘化,或混的也比较背。当然,这还不是最坏的后果。保持独立和坚守理想已经不易,如果还急于改造现实和实现理想,恐怕就是上演悲剧了。或者说,专 制统治在中国不仅历史悠久和经验丰富,而且早已习俗化、科学化、专业化、系统化、职业化和现代化了,而公民社会或民主宪政却仍如一颗小小的甚至是嫁接的幼苗,远不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业余搞搞或三年五载就可以改变、转型、培育和成就的。只有继承和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了。而个人所能期许的,也许只有感动上帝和死而后已了。


  对同样的事情,我们可以赋予不同的意义和理解或加以不同的运用,这当是基于事情本来所具有的各种可能性和关联性;而对不同的事情,我们也可以赋予相同的意义和理解或加以相同的运用,这也是基于事情本来所具有的各种可能性和关联性。或者说,凡事都有各种可能性和关联性,其实就源自于存在的本性。而存在的本性,就在于本来的差异和变化。没有差异性和变化性,就没有可能性,也没有必然性,也不会有我们这个酸甜苦辣和丰富多彩的人生世界了。可对此如果完全看透和领悟了,一方面就会感到无事不可为,自己选择,自己担当,因而绝不会怨天尤人;另一方面就又会产生天下本无事,而庸人自扰之的感觉。呵呵,真是个无事生非也!由此看来,凡事既不能太当真,也不能不当真,否则将不得道本和自由,既不会玩,也玩不起了。这其中的奥妙,可事关诸神的游戏呢!如果说启蒙和开化是文明社会的自觉根基,那么未来神明社会的自觉根基又是什么?或者说还有没有世界末日呢?这恐怕就是“天国离我们还有多远”的问题了。( 2009-10-20草成;2010-10-14修订)


  临终感言: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三)


  1、向上帝同志学习休息


  这些年来一直象赶投胎一样,干什么心里都很焦虑,好像自己或世界的末日就要到了似的。而实际上,自己的处境也的确够呛(就这,还有网友怀疑他是“西方包养的情妇”呢;呵呵,应该怀疑他是被人家“看不上或被遗弃的”还稍微靠点谱吧)。如果一心去挣钱和只顾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相对好说,可偏偏还要追求什么真理和理想,关心什么中国和人类的未来以及公共事业,并且还要全力以赴,不想茶余饭后或仅仅业余搞搞。这一下问题或悲剧就来了。不过,这既可以看作是自由和理想的代价,也可能被看作是自不量力的活该。其实,只要中国的公共事业还都是业余的或各自搞搞的(更不用说人类探索未知和实现终极理想的事业了),恐怕就难以具有光明的前程,倒是从历史演化而来的专制和垄断都越发专业化、职业化和具有组织性了。曾有网友好心劝告说,我人关注的问题属于“有良知的世界各国领导人该做的事情”,这真的令我很尴尬。更有网友尖锐地指出:“一个学问满腹的人还解决不了自己生活的问题那你就是书呆子,说明你学而不通,通而不化。”对此,让我来更直白地说,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存都搞不好,那就是没球本事,还有脸跑出来说三道四和大言不惭?是啊,也许我人早就该倒下了,能坚持或挣扎到今天,不能不算是一种幸运。


  上个星期天我对自己说,该好好歇一天了吧。你想,人家上帝那么伟大,用六天创世,第七天还要休息呢。而我一个凡夫俗子,有多大能耐,敢不休息?应该向上帝同志学习。公民的责任和权力一样,都是有限的而不是无限的,具有无限责任感的人都是潜在的极权主义者,而公共的事业也是大家共同的事业,不是一个人所能够承担的。NND,有什么放不下的?凡放不下的,恐怕也拿不起,如同不会玩的也就玩不起。至于为什么称上帝为同志,是源自前不久同事给讲的一个短信笑话,说:


  一个忠诚的共产党员死了,上帝认为共产党员都是无神论者,绝对不能让他上天堂,就把他打入地狱。


  刚过了一个星期,阎王就满头大汗找上门来,说:“上帝啊,赶紧把他带走吧!”上帝问:“怎么回事?”阎王说:“我得赶紧恢复地狱的正常秩序,小鬼们都被他发展成少先队和共青团了!”上帝说:“好吧,让他上天堂,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个月过去了,阎王在路上遇到了上帝,忙问:“尊敬的上帝呀,你把他收拾的怎么样了?”上帝停住脚步,回头说:“你犯了三个错误,第一你应该叫我同志,第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上帝,第三没工夫跟你闲扯,我还要赶着去深入学习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呢!”


  2、我这算不算是临终感言


  可我这一歇,忽然什么都不想干了,也不知是没劲了,还是心凉了。想起最早在天涯发“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一文时,有网友回复说:反正这一辈子是看不到了。当时我还不以为然,认为是太悲观了。可我现在似乎也有这种感觉了。不仅如此,也许因为年龄大和没着落的关系,我人现在越来越想到死亡的问题了。孔夫子说:未知生,焉知死。可我现在知道生是怎么回事了吗?海德格尔曾在“存在与时间”中讲到,我们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而活着就是靠不断回避这个必然结局而自欺和维持的(也许,我把人家给误读或误解了,反正我就是这样理解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在活着的时候并自觉想到死的时候所说的话,应可以看做是临终或临死前的感言吧。不是还没死嘛,只是这活不了多久的多久或死期,还不好确定而已。


  这几天心中总是萦绕着传说中顺治皇帝出家诗中的一句:“未曾生成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还总在想(不会是得精神病了吧),如果我现在死了将会怎样?结论是:如果我现在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升起。那么,退一步讲,如果我现在豁出命去做或什么也不做,将会怎么样呢?发现自己不论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是杯水车薪或无济于事。简直就是废物一个,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不过,似乎值得安慰的是,这个世界离开了谁就不行了呢?在上苍、伟大的宇宙和历史的长河面前,有哪个人可以一手遮天、翻云覆雨和万世长存呢?


  其实,一旦发现自己的死活和作为如此的微不足道,结果会怎样?当是一方面使原先自大的感到十分地沮丧,另一方面则使已经自知的感到无比的轻松吧?历史的使命和全世界的担子也别自以为是地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对于渺小的我而言,这一辈子能把书写完并贡献于共产主义的国际互联网,天职和使命就当完成了,这一辈子就可以交代了,因为奉献的是自己的心血之作和最好的祭品,至少可以问心无愧吧。这正如古人曾经说过的: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也真的感到,劳累了一生,死亡就是最好的长眠了。反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我人现在每过一天,都是又幸运的多活了一天呢。


  3、又想起了八十岁老爹对我讲的三句话及其他


  第一句话是三十年前就开始讲了,说中国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吃饭问题;第二句话是说他这一辈子有饭吃,没有下岗,体面退休,在大专院校,国家还管着,是当初运气好,分到了一个好单位(老爹这是把天命摆在个人的上头啊);第三句话是前不久讲的,说中国从来都不缺炮灰(那意思是我写书等努力都是白费劲)。这算不算是老爹八十年人生和现实经验的总结?但归根到底,老爹对我始终讲的只有一句话:就是说我“不现实”,“本末倒置”。那我活了快五十年了,都在忙些什么呢?又忙出什么结果了?如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按照世俗的经济标准和有没有人听来看,那我现在的结局就是属于失败喽。


  在我写作期间,有一个当教授并兼任某公司CEO的兄长和朋友总是问我:你是不是想要出世?当时我觉得他问的很奇怪,因为我以为自己是坚定的入世者,包括写书,也是为了经世济用的。现在书已经完稿过去有三年了吧,可我心里怎么萌生出厌世或出世的念头了。也许,长期以来,我人不是在坚守自己的理想,而是一直在逃避现实,并生活在自己的梦想之中。但由于我人自欺,所以也只有旁观者清。书写完了,梦也就醒了。因为现实不容再回避了,被惊醒了!


  同是号称为理想,但其中还是有各种区别的。比如,有的理想是爱好,有的理想是幻想,有的理想是志向,有的理想是预见,有的理想是借口,有的理想是逃避,有的理想是复古,有的理想是未来,有的理想是狂妄,有的理想是天职,有的理想是贪念,有的理想是谬误……如此等等。尤其当逃避或贪念被冠以理想的名目时,则逃避可以自欺或欺人,而贪念也可以体面或光彩了。


  4、现实周围的一些人


  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笼统的谈问题了,也越来越不爱听笼统的谈问题了。笼统的方式不仅不能认识和解决问题,而且本身就是掩盖和制造问题的根源。所谓真实和现实的世界,都是由一个个具体或不同的人和关联所构成的。


  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发现自己其实连一个起码的公民都不是,还好意思去启他人的蒙呢。举例来说,我也是近来才开始自觉遵守红绿灯指示的,而以前也都是跟着随大流,一起闯红灯呢。可当我站在红绿灯前,严格遵守交通规则时,反而往往像是个傻瓜似的。而每天早上徒步上班,总会发现人行道上有狗屎,有些狗和主人拉完就扬长而去。当你看着这些狗屎的时候,不仅十分恼火,而且十分绝望——应该不难判定我们离公民社会还有多远吧?


  昨天中午的时候,所里小赵请客。站在饭店前闲聊的时候,来了一个化缘的和尚或道士(假冒的?),冲着我说了一大堆好话,并拿出一个开光护身符,说给碗素面钱。结果我抹不开面子,给了他五块钱;人家嫌少,说给两碗素面钱,我又忍痛加了五块。同事后来说,你可以拒绝的。其实,以前路上遇到这种人,我都加快脚步闪了。可当时站在那里,人家硬说一大堆好话,就被拿下了。


  今天早上路过一个公共车站,还意外发现了我一个高中同学在那摆残局赌博,我不想影响他的生意,就赶紧走开了。这当然是非法的,可我压根就没有想到制止或举报。我原先劝过他,找一个正经营生,也仅此而已,我无能进一步帮助或援救他。我也知道,他现在就是靠此骗钱为生,还要独自供养自己的女儿上学(与老婆离婚了)。我曾经问过他,你每天都有生意吗,有那么多人上当吗?他说:有,骗不完的。是啊,他的生意是基于人性中的弱点,即贪欲和想不劳而获。我到他的住处去过,还发现他和他的同伙在研究棋谱,算是钻研业务吧。唉,只要看看欺骗手段或假冒伪劣产品的各种新花样就可以知道,中国人有多少聪明才智用在歪门邪道上了!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大道堵塞或不通啊!而当今的大道,还有比自由民主更大的吗?我这样具体地讲个案,也是为了把自己高远的眼光和向往拉回来,看看周围现实,不要光盯着网上,也不要熟视无睹了。


  写到这,忽然带着一丝恐惧想起了我现在的房东(当属基层小既得利益者,房管所的),这是我生活中直接接触的最有权势的人,说还要涨房租,额的心又要跳了!大概因为周围两个城中村又拆迁了(真的忍不住赞叹自己当初不再租城中村的远见,贵点但安生),所以租房价就紧跟着上涨(这一点我失算了)。各区政府今年都加快了拆迁和城市改造的步伐,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其实,被拆迁户还算是有房阶级和在某种关注的视野中,而散居无房的租房户更是弱势中的弱势,边缘中的边缘。但也总比流落街头的叫花子的处境好点吧,叫花子也是这个国家的公民吧?他们的天赋人权和基本保障又在哪里呢?我们对之恐怕也象当年美国独立宣言的制定者对种植园的黑奴一样给忽略了吧?也由此可见,想一步到位的普世价值是多么不现实。


  这就是现实差异和实际利益的对立。有人要拿人的基本需求和生活必需品(比如住房、医疗和教育)赚钱,幸亏还没有拿更基本的生活必需品——“粮食”、“空气”和“水”赚钱。什么宽容啊,和解啊,博爱啊,也许在被损害或被压迫者听来都刺耳的很。除非真的向耶稣学习,打你的左脸,把右脸也给他,或者像佛祖一样断绝欲念,这样就能万事ok或彻底和谐了。而自从去年半夜被小偷拨开门锁之后(幸亏我被异样响动惊醒),晚上睡觉都要把防盗门反锁上,没有安全感啊!搬到这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最早的拆迁安置小区以后,家里也不是没被盗过。倒也没什么可偷的,只是把门弄坏还得找人修,真是麻烦。


  那天在时光客的博客上看到了一篇关于智宏法师的报道,她原先是清华大学哲学系的学生,因为“在哲学中没有找到需要的答案”,就出家当了尼姑,后陆续收养了许多残疾弃婴。她说了一句话:“如果看到孩子的苦难,却视而不见,念佛又有什么意义?”看这里,我忽然感到脸上发烧,有一种羞愧。因为我自己在路上不知有多少次看到要饭的而故意回避或麻木的视而不见呢?而我不是满篇都是在谈论什么博爱吗?我也好假啊!只是不能忘了,按照佛家的观点,今生今世的幸与不幸,都是前世的因果报应、自作自受或罪有应得,尽管这种认定对生来不幸者似乎有点无情或冤枉。


  5、网上的公民多吧?


  我发现自己现在居住的社区里,大家都像真正的陌生人一样,闭关自守和老死不相往来,而在网上素未谋面的公民和交往似乎比现实中要多得多了,好像中国的公民都跑到网上去了。关心自由民主、国家大事和言论自由的,也似乎都在网上,而现实中的人似乎都忙于生存和谋生呢,哪里有闲暇顾及其他;要么就是压抑在心中,或被关押起来了。但网上的公民真的多吗?有多少呢?他们都是谁呢?都是靠什么生活呢?他们在虚拟世界中和在现实生活中是一致的还是人格分裂的呢?彼此在网上的公共交往中能相互了解到哪一步或哪一个层次呢?有多少是虚拟的,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干事的,有多少是消遣的?有多少是建设性的,有多少是发泄性的?有多少是负责任的,有多少是不计后果的?有多少是网上一套,网下一套的?有多少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网上公民的虚拟交往或纸上谈兵可别象网恋一样,一旦(且不论能否)进入现实交往或实施阶段,就成了“见光死”或“干打雷不下雨”,经不起原先在网上所忽略的现实问题或真正行动的考验。


  但还有一个问题更为基本,即我是一个公民吗?我是自以为是的,但记得我二哥并不这样认为。顺便介绍一下他,属于现在社会的成功人士,有车有房有钱有专业有职称,属于白领中产阶级吧。他对我说过两句话,我至今印象深刻。第一句是早年说的,只说过一次,第二句是近来常说的;第一句说的气急败坏,第二句说的语重心长;说第一句话时,大概因为我年轻气盛,大有人民当家作主之气概,而说第二句话时,大概是看我也老了(我们兄弟现在站在一起,不太知道的都以为我是他哥,实际他比我大四岁呢),而且也拖家带口的不容易。他的第一句话几乎是冲我吼道的:你就是一个奴隶!而他的第二句也是如今经常说的就是:咱们都是小百姓(言下之意,能吃饱穿暖,平平安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不错了)。有时候他还补充到,你研究的问题都是属于国务院管的(还好,没说是联合国管的),而我人该管的是谋生和养家糊口。哎呦呦,我的好哥哥哦,他可说的都是大实话啊!可我反正也不听,活该被生计等问题所困扰。


  实际上,公民社会已经是文明的高级阶段了,而君主立宪或民主立宪才是文明的初级阶段。如果连初级阶段的目标都没有实现,更何谈高级阶段呢?不过,仅从概念意义上讲,中国的“公民”和“文明”二字的词源,其内涵似乎要比西方“公民”和“文明”(Citizens和Civilization)二字深厚和广大。因为非大道和天下不足以为公也。现在流行普世价值,但什么叫普世呢?至少是该应用于普天下之意吧?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古代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倒是一种普世的皇权意识,因为不局限于国家民族之中。西方提倡普世自由民主的一个硬伤,就在于是局限于国家和民族的主权范围之内,就如同共产主义普世价值的硬伤就是局限于国家和民族的范围之内一样。


  或者说,真正的普世价值或人权,必定是在人类和世界范围适用的,并且是高于国家和民族主权的或是不受国家和民族限制的。比如,世界范围的自由迁徙、移民和居住权(那样,就可以用脚投票了)。不过,号称自由民主和普世人权的西方还是不敢象美国的自由女神基座上铭刻的诗句*那样,完全敞开国门的。如今的五月花号和新大陆在哪里?(还记得前不久中国人偷渡美国命丧加勒比海的报道吗?*)真正完全的自由民主,也只能在人类和世界范围得以实现或真正的验证。而能和中国历史上普世皇权对应的是西方中世纪普世的教皇意识。区别在于:前者是天下属于皇帝,后者是天下属于上帝并由教皇代理。普世的或完全的自由民主乃至公民社会,只有在人类文明和世界联邦的框架下真正成立。而缺乏历史和整体关联的眼光,就难以发现西方自由民主和东方君主专制以及发达地区和贫穷地区之间的相互联系。因为万物的根源只有追到世界的起源上去,而完整的真相也只能在世界范围得以呈现。(张东照 新政法讲习笔记 2009-10-29—10-30草成;2010-10-15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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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一:美国自由女神像的底部刻着犹太裔女诗人爱玛?拉扎罗丝的诗句:


  送给我吧,你那些疲乏的和贫困的


  挤在一起渴望自由呼吸的大众;


  你那熙熙攘攘的岸上被遗弃的


  可怜的人群;


  把那些无家可归的、饱经风霜的人们


  一起送给我,


  我在金门之侧高举着明灯!


  (现在如果想去美国移民或签证,光凭这首诗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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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ve me your tired, your poor,


  Your huddled masses yearning to breathe free,


  The wretched refuse of your teeming shore.


  Send these, the homeless, tempest-tost to me,


  I lift my lamp beside the golden door!"


  ——— The New Colossus 《新的巨人》( Emma Lazarus)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36467159.html


  附二:中国偷渡客命丧加勒比海调查 新华网 ( 2009-11-02 10:21:03 )来源: 国际先驱导报 http://news.xinhuanet.com/herald/2009-11/02/content_12371491.htm


来源:共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