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如何揭批、清查“四人帮”及其余党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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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如何揭批、清查“四人帮”及其余党罪行?

作者简介:
1929年7月生,安徽青阳人,1949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工作,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函授专修科、政治经济学专修班和北京电视大学中文系毕业,大专文化。
1946年至1949年5月在上海第一印染厂艺徒训练班学习。1949年至1952年在华东局保卫人员训练班学习,上海市军管会轻工业处秘书,华东纺织管理局秘书。1952年至1960年任纺织工业部部长办公室秘书、部办公厅研究室干部(其间:1953年至1955年在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函授专修科学习)。
1960年至1971年任纺织工业部办公厅研究室副主任兼党组秘书(其间:1960年至1962年在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学专修班学习,1963年至1965年在北京电视大学中文系学习)。1971年至1976年任轻工业部计划组责人。1976年至1977年任中央赴上海工作组成员。1977年至1983年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市革委会副主任、市委副书记、副市长兼市计委主任。
1983年至1990年任中国石油化工总公司总经理、党组副书记、党组书记。1990年至1993年任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主任、党组书记。1993年3月至1998年3月任国家计委主任、党组书记。1998年3月至2003年3月任第九届全国政协副主席。1999年6月任中国企业联合会会长。
是中共第十三大、十五大代表、十四届中央委员;第七届全国人大代表。
本文摘自《国事忆述》   作者:陈锦华   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
 
“四人帮”篡党夺权、搞第二武装、抓枪杆子的图谋,是由来已久的。早在1971年党的九届二中全会期间,江青、张春桥就对马天水、王秀珍、徐景贤讲过:我们是笔杆子,没有枪杆子。王洪文也说:我最担心的是军队不在我们手里,军队没有我们的人。
以后王洪文一直想把民兵搞成第二武装。1975年5月3日,毛泽东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批评了“四人帮”。6月14日,王洪文写信给毛泽东,作了自我批评。随后,借解决上海、浙江问题为名,跑回上海,一住就是105天。他在上海做的主要事情之一就是抓民兵,布置检查“第二武装”力量。
9月18日,他对上海民兵指挥部的头头说了一通私房话,强调:“你们民兵很重要,将来要准备打仗的,你们要警惕,你们这个队伍不要被人家指挥,要听民兵指挥部的指挥,你们要做思想上的准备,人家一个巴掌打过来,看我们是不是站得住。”1976年9月20日,也就是粉碎“四人帮”前的半个月,张春桥在北京单独接见了徐景贤,听取徐景贤的汇报。
张春桥点拨徐景贤要抓好民兵。后来在清查中发现:上海为了把民兵搞大,花了很大的物力、财力来做这件事情。上海财政局有一个资料:从1974年到1975年9月,“四人帮”一伙在上海、湖南、安徽等地制造、购置的枪支达48462支,指挥车10辆,雷达指挥仪10套,以及40多万步机枪的零部件。他们打算要装备30个步兵团、10个高炮师、3个地炮师、1个坦克师、1个摩托团,配备一三○火箭108枚、高射炮782门。
9月28日,张春桥特地派他的秘书到上海,指示说,阶级斗争要经常研究,一方面要提高警惕,一方面要提高信心。要看到资产阶级还有力量,问题是谁挂帅。上海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严重的考验,上海有大考验,要打仗。王洪文、张春桥的这些指示,实际上成了“四人帮”在上海的余党发动武装叛乱的政治动员和思想发动。
根据10月8日徐景贤主持会议的决定,民兵指挥部的头头施尚英、张敬标,连夜制定了两个反革命武装叛乱方案,代号为“捍-1”、“捍-2”(捍:指捍卫所谓“无产阶级司令部”)。“捍-1”方案是控制首脑机关、报社、电台、飞机场、桥梁、码头、交通要道的兵力部署;“捍-2”方案是以江苏、浙江为作战目标,从上海的外围到市中心设立3道控制圈的民兵部署。两个方案的主要内容有以下10个方面:
(1)全市动员武装民兵万人,炮和火箭筒85门,机枪78挺,步枪和冲锋枪万支,子弹296万发。
(2)民兵要昼夜值班,值班人数要相对集中,人车配套,枪弹配套。
(3)基本指挥所设在江南造船厂,预备指挥所设在中国纺织机械厂,指挥所人员于10月9日11时进驻完毕。
(4)民兵指挥部和移动民兵师也设立指挥所。
(5)开设指挥网,设立两个通信网,这两个通信网于10月9日晚上6时起联络。后来这两个通信网共收发了75份电报,10月15日停止联络。
(6)为便于机动兵力和通讯联络,动用汽车125辆,摩托车100辆和一部分自行车。
(7)上海和浙江、江苏交界的地方,即浏河、安亭、葛隆等地,设6个控制点,1个控制圈;在到市区的两道控制圈内,设外围17个控制点,内围16个控制点,并规定了各区县的任务和预备队的组成。
(8)吴淞口派出2艘到3 艘渔轮,加强巡逻,机动渔轮机动待命,控制黄浦江等各个渡口,控制水道和隔江送水的管道,必要时实施封闭。
(9)重点支援地点,防空降的措施,弹药储备及武器修理方案。
(10)制定口令、标语。
后来“四人帮”余党策划反革命武装叛乱彻底失败,“捍-1”、“捍-2”方案除了设立指挥电台及集中部分民兵等实施外,大部分胎死腹中。所以有这样的结局,我认为,主要是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党中央一举粉碎“四人帮”,大得人心,大快人心,政治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四人帮”倒行逆施,祸国殃民,他们被隔离,是党心、人心所向。他们的余党垂死挣扎,妄图制造武装叛乱,是逆潮流而动,必然是失道寡助,注定要失败。
第二,党中央10月9日通知徐景贤、王秀珍10日到北京开会,打乱了他们的叛乱部署,造成一时群龙无首的局面,留在上海的3个主持工作的常委感到大势已去,就借口等马天水回来后再作决定以拖延时间,使整个形势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第三,苏振华、倪志福、彭冲率领中央工作组进驻上海,迅速控制住了上海的局面,把党中央的政策直接传达到了广大干部,把“四人帮”的罪行和毛主席生前的指示传达给广大群众,使“四人帮”在上海的余党完全陷入被群众包围的汪洋大海之中。他们的任何图谋都只能土崩瓦解。
第四,中央工作组和上海新市委对处理反革命武装叛乱的政策和策略得当。“四人帮”余党发动武装叛乱的真相迅速被查清,参与叛乱的绝大多数人从被蒙蔽中解脱出来,上海的社会局势迅速走向稳定。
在中央工作组集中突破反革命叛乱的同时,全市各委办、各区县发动群众、广泛深入地开展揭发“四人帮”及其余党的罪行。全市被列入清查范围的对象有5400人,其中拘捕、隔离、停职的有1683人,包括处理和惩办的打砸抢分子458人。
查清了重大事件300多起,其中全市性的与篡党夺权阴谋有牵连的重大事件12起。经过一年多的深入揭、批、查斗争,到1977年底,这些事件都得到了认真的处理。在揭、批、查斗争中查出的重大事件,被写进中央关于“四人帮”3批罪证材料的就有98件,向审判*、“四人帮”反革命集团案特别法庭提供证据174件。后来严佑民在市委常委会上传达彭真同志的意见时说:彭真讲,上海对“四人帮”的揭、批、查斗争是彻底的,审判“四人帮”的时候,上海提供的罪证材料占1/3。彭真讲,没有上海的材料,审判“四人帮”就无法进行。
1981年7月13日,“两案”审判办公室的负责同志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分析说,各省、市、自治区的揭、批、查斗争大体上有3种情况,一种是揭、批、查搞得比较好,比较健康,政策掌握得比较好,处理的人不是太多,定性也不算太高,至今申诉的人也不多,在运动中按政策办事,以理服人,没有违反政策的现象,如上海。我感到这个结论是客观的,公正的。当时讲全国情况只讲了上海,没再讲到别的地方。
我作为中央工作组的一员,也深深地感觉到我们在执行政策过程中认真遵循了中央16号文件的精神,坚持团结大多数,坚持区别少数有严重罪行、作恶多端的骨干和大多数受蒙蔽群众的关系,不搞扩大化。在我分管的文教系统和体委系统中,有一个篮球运动员,他打了200多个人,自己累得打不动了,就让老同志相互打,民愤极大,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判得很重,但鉴于他当时只有16岁,年纪小,受了“四人帮”的蒙蔽和教唆,最后只判了3年刑。
在深入开展清查的同时,全市开展了各种形式的大批判,从中央工作组进驻上海到1977年底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们先后召开了4次全市性的设有主会场的大批判会,主会场一般都有1万多人,另外组织全市党支部委员以上的23万人在各单位拉线收听主会场的实况广播。
各个系统召开的万人批判大会有20多次。这些批判大会声势之浩大,揭批之深入,群情之激愤,都是空前的,对肃清“四人帮”的影响,教育广大干部从思想上拨乱反正起到了广泛的教育作用。
我记得有一次在上海展览馆的电影院,文教系统召开批判大会,批判“四人帮”及其在上海的余党,徐景贤站在台上接受批判,我们有4个人坐在主席台上,巴金坐在我的旁边。巴金对我讲:10年前“文革”开始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大概也是11月,徐景贤他们在文化广场开万人批斗大会,批斗陈丕显、曹荻秋,把我们这些人都作为牛鬼蛇神拉去陪斗。那时徐景贤怎么也不会想到,10年以后他自己倒站在台上被批斗。巴金说大概是老天有眼吧,是报应。我跟他说,我们老祖宗讲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人做的坏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