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陈毅为科学家“摘帽”毛泽东为何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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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0月14日 10:01凤凰网专稿 【大中小】 【打印】共有评论46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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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内容:解说:那一天,让众多科学家深受感动的是,讲话结束以后,陈毅,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帅,面向会场鞠了一个深深的躬,科学家们顿时热泪盈眶。然而几个月后,当知识分子问题再次被中央提及的时候,调子变了。
吴明瑜:想不到这个事情毛主席知道了,毛主席就很不满意,接下来六、七月份毛主席在北戴河就讲这个话,知识分子阴过来阳过去,都脱帽行吗?毛泽东就这一句话一讲,整个把你推翻了,弄得周恩来、陈毅、聂荣臻都很尴尬。
凤凰卫视11月4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何亮亮:回顾共和国60年的历程,1957年是个显著的拐点,此前的1956年,毛泽东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号召党外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给党和政府提提意见,于是各界人士尤其是知识分子们,开始发出不同的声音,从和风细雨到大鸣大放,新闻界也跟着推波助澜。可是当批评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的时候,5月毛泽东写了一篇《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对批评者的立场提出了强烈质疑。于是,一场从知识分子中找出“右派”的运动就此开始,在全国一盘棋的局势下,中国科学院自然无法幸免。
解说:1957年6月,在甘肃省的祁连山麓,38岁的施雅风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冰川,然而两个月后,当他满怀喜悦地回到北京,准备向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运动正在降临中国科学院。在施雅风任职的生物学地学部,地理学家罗开富,成为“右派”分子的命运,似乎已无悬念。
施雅风(中国科学院院士):这罗开富其实想法也很简单,所谓屁股平等论,就是关于领导干部坐的椅子,和一般人坐的椅子不太一样,就是说这个事情有点屁股不平等了。那么这个事情,我回到家里,(生物学地学部)已经要把罗开富定成“右派”了。
解说:1957年7月6日,一篇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署名文章,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科学界的五位泰斗。此前在民盟中央的一次小组会上,化学家曾昭抡、数学家华罗庚、物理学家钱伟长、生物学家童第周、经济学家千家驹,针对当时的科学体制提出了一些书面意见,要求保护科学家,争取科学研究的自由等。在署名文章里,这些意见统统被指责为向党夺取对科学工作的领导权。
这篇文章极大地震动了中国科学院,科学家们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中科院党组书记、副院长张劲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来到菊香书屋,向毛泽东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张劲夫(原中国科学院党组书记):我说毛主席,我今天来请示你,你让我到科学院去,任务就是要向科学进军,赶超国际先进水平,是啊是啊。但是我说,中国有一句话,叫物以稀为贵,科学进军主要靠科学家、科学人员,现在科学家很少,我说因此我的意见,在“反右”斗争中要保护科学家。
吴明瑜(中国科学院原张劲夫秘书):劲夫同志当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反右”那么一种声势下面,是毛主席亲自发动的,毛主席说你胆子很大,你来提出这个问题,说好吧,你找小平同志去商量,小平同志管“反右”斗争嘛。小平就要中国科学院党组,说你们代中央起草个文件。
解说:回到科学院,张劲夫找来他信赖的笔杆子院副秘书长杜润生,共同起草了一份特别的报告。
吴明瑜:第一条划了一条线,凡是1954年日内瓦会议以后回国的科学家,一律不参加“反右”斗争的运动。这一条杠杠就保护了大批大批的优秀人才,有些著名的科学家,像华罗庚他们这些人,有的可以,叫做谈而不斗,或者谈而不批,创造很多的新词汇。就跟他谈谈话,领导人跟他谈谈话,动员他自己认识自己有错误的地方,不要开批判会,不要开斗争会,保护下来。
当时中国科学院在北京地区,差不多一百几十位高级科学家,没有一个打“右派”的。
胡亚东(原中国科学院化学所所长):张劲夫在这方面起了很多作用,大家美谈很多,你比如说像童第周、华罗庚,是那六教授里面的,其他全,高教部的钱伟长、曾昭抡,什么黄药眠都划了,科学院的没划。
解说:然而“反右”斗争的风潮尚未平息,全民狂热的“大跃进”运动便接踵而至。1958年1月,毛泽东在南宁会议上吹响了全民跃进的号角,2月在中国科学院郭沫若主持召开了研究所所长会议,号召大家打破常规,拿出吃奶的力气来,促进科学“大跃进”。
薛攀皋(时任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学术秘书):从5月开始就有一些比较大的动作了,首先是分学部开跃进大会,跃进大会是采取打擂台的方式,所谓打擂台就是我上去发言,我要怎么干怎么干,那么我点明哪一个所,你们所要怎么样,那那个所就上台去应战,就采取这种打擂台的形式。
解说:1958年6月,科学院举行了摩拳擦掌的跃进誓师会,仅仅一个月后,43个研究所便向院机关党代会,献上了972项科研成果,其中有102项宣称,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吴明瑜:那时候不断地献礼,工作做的很粗糙,献过了以后就不管了,就丢在了一边,“大跃进”中间的确有许多的事情,是违背科学的事情。劲夫同志后来也检查,他说“大跃进”的时候,我们搞了个超声波化,就搞的非常之糟糕嘛,到处都搞超声波,什么东西都用超声波超一下,试一试。
边东子(科学家传记作家):超声波怎么办呢?那时候你像我们家经常有人敲门了,一会儿说科学院的,一会儿又是北大的,态度都特好,年轻人。我们现在响应党的号召要搞超声波,您这有废刀片吗?搞超声波怎么回事呢?就是最简单的所谓超声波的装置,就是拿个橡皮管子,一头捅到那个水壶的嘴上,把那个水壶封好了,烧开水的那个蒸汽呀,不就沿着管过来了吗?然后铁管砸成特殊形状,里头搁一个就是男人刮胡子的那个刀片,非常薄的废刀片。据说就能产生超声波,然后这东西是什么东西,那就吹的都神了。这个米饭吧生的,你搁上水,拿超声波一吹,它一会儿就变成熟米饭了。
解说:科学界的“大跃进”,不仅导致科学院组织机构急剧膨胀,人员迅速增多,许多研究工作也被迫卷入其中。然而集体狂热的浪潮中,并非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理智,今天上了年纪的中国人,都对50多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全民灭雀运动记忆犹新。
1955年,毛泽东听农民反映,麻雀成群,祸害庄稼,一起一落,粮食上万。于是在当年颁布的农业“十七条”里,麻雀同老鼠、苍蝇、蚊子一起,成了必须予以消灭的“四害”。
1958年,大跃进开始后,中国掀起了全民消灭麻雀的高潮。
边东子:打麻雀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年轻的拿火枪打,小孩组织拿弹弓,还有什么老头、老太太,就拿个簸箕,拿个扫帚乱敲,就不让麻雀落,还要拿那个竹竿上头挑着红布在那晃,说这麻雀见红的它不敢落。
解说:据统计,截止到1958年11月,全国各地共捕杀麻雀19.6亿只,那一时期,中国科学院顾问苏联化学家米哈伊尔写下了这样的文字,我们俄国人怀着厌恶的心情,注视着这场对麻雀的屠杀。
终于中国科学院的科学家们挺身而出了,在不同场合,朱洗、冯德培、张香桐等人,对消灭麻雀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们认为,定麻雀为害鸟,根据不足。
在反对灭雀的科学家中,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室的郑作新,是唯一亲自解剖过麻雀的人。
边东子:郑作新,那是鸟类专家,我们的,干脆就研究解剖了大概800多只麻雀,研究这个麻雀,不同时候,后来证明麻雀它在有的时候,比如它吃粮食,但是你像它在哺育小鸟的时候,它大量都是吃虫子,它是有益的。
解说:在众多科学家的同声反对下,1959年11月27日,张劲夫将一份《关于麻雀益害问题向主席的报告》,托人转交给毛泽东,和报告一起送上去的还有一份详陈麻雀益害的案例资料。
薛攀皋:27日送给毛主席,29日毛主席就批了,批了就是在杭州会议上散发,那么到了1960年,就过了几个月了,1960年3月,他在起草关于卫生工作的指示里头,他就提到麻雀不要再打了。
何亮亮:麻雀被挽救了,被领袖煽动起来的集体狂热,并没有就此退场,进入1959年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的浮夸风、高指标、高征购,造成的后果开始逐渐显现。最终一场旷日经久的饥馑,席卷了整个中国大地。
解说: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最初几年,正值“两弹一星”的攻坚阶段,那段时间,尖端领域的科研人员,虽然享有较高的粮食定量,却也因为缺少油水而经常饥肠辘辘。不久有人开始浮肿,有人患上了夜盲症,三年困难时期,科学院很多家庭开始养鸡、养兔子,人们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和家人增加一点营养。
边东子:现在我们走的是14楼,15楼的后面,那么三年困难时期有很多人在这,尤其到秋季,就打树叶,就做这个叶蛋白,俗名叫人造肉,主要补充点蛋白质。那么吃法就是把它和到面里头,和到什么里头,没什么味道,说老实话,没什么味道。再有,就是那个时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养小球藻,拿个瓶子搁上小球藻,这个小球藻,它必须得有二氧化碳,就往里吹气,所以那个时候经常隔着窗户看见大科学家在那,一本正经的,非常认真的在那往里吹气。
解说:那是一段既苍凉又温暖的记忆,应该说尽管元气大伤,政府对于知识分子,尤其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是给予了充分的照顾。1960年前后,张劲夫更频繁地出现在科学院的宿舍区。
胡亚东:从大跃进开始,不是就紧张吗?这张劲夫就盖了一个福利楼,就在现在中国科学院图书馆对面那个楼,那个福利楼就开了一个饭馆,是四川饭馆我记得。那时候大跃进的时候,灯火通明一直到晚上,到晚上七八点钟就出来,到四川饭馆吃红油水饺、鱼香肉丝,那是不简单,都可以吃上。
解说:为了让科学家们振奋精神,张劲夫专门组织了一支青年义务劳动队,每逢周末,他便带领大家到生活区清理垃圾、栽树、种花。
傅祖明(地球物理学家傅承义之子):然后这儿就非常漂亮了,都是桃花啊什么的,这个地方的松墙就特别高,我记得那小时候也许我个矮,就显得特别高。不光是这,还在物理所那边修游泳池什么的等等,就是把整个的中关村的生活区,就好像弄的生机勃勃的那种感觉。
解说:1961年早春,重返理性之途的国家开始着手国民经济的恢复与调整,1月,中共中央正式通过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并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毛泽东特别要求,调研之后,各条战线都要拿出适合于自己的政策条文。
张劲夫认为,一项适合于科学界的政策,必须让科学家满意,解决科学工作的实际需要。为了让科学家们积鬰已久的情绪得到宣泄,起草小组决定,从摸底下手,让科学家们就知识分子政策和科技政策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时值庐山会议召开后不久,毛泽东倡导的神仙会,很快便流行到了科学界。
吴明瑜:神仙会就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戴帽子,三不政策,当时劲夫同志在北京开了一个双周座谈会,每两个礼拜一次,把北京地区的副所长、所长,这些老科学家请在一起,谈谈天下大事,自由交换意见,沟通沟通思想。杜润生和另一个副秘书长谢欣鹤呢,在中关村蹲点做典型调查,一个化学所,一个微生物所,所以收集了很多的信息。
解说:三个月的调查研究之后,一份被称作“科学十四条”的文件,在中国科学院诞生了。
杜润生(原中国科学院副秘书长):一条纠正“浮夸风”,稳定研究工作,把出成果、出人才当作头等任务;第二呢,就是对于知识分子如何要求,什么红专呀,白专呀,什么拔白旗这一类问题,都按党的理论给它个正确的回答;第三个就是划清学术问题和政治问题的界线,不能混淆,不能把学术问题无限上纲,乱戴帽子,乱贴标签。
解说:应该说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即使是在气氛相对宽松的自然科学界,“科学十四条”也显得有些过分“大胆”。然而时任国家科委主任的聂荣臻,却对它十分欣赏,在补充了几条自己的意见之后,“科学十四条”被上报给党中央。
吴明瑜:送了中央以后,7月份中央就政治局开会,毛主席没有参加,少奇、小平、周恩里他们都参加了。那么就讨论这个文件,聂荣臻汇报,陈老总、周恩来、邓小平、刘少奇都发言了,都支持这个文件。那么少奇同志的中心意思呢这个文件啊不仅是科学院,而且是一切有知识分子的地方都要执行。
解说:连续数载的沉闷之后,“科学十四条”的出现,如同一缕射进暗室里的阳光,科学家们阴云密布的心头被照亮了,很快,科学院出现了令人振奋的新气象。
何亮亮:应该说“科学十四条”推动了一次成功的调整,但却并非完全到位,因为它并没有对知识分子的阶级属性,给出令人满意的结论。其实早在1956年周恩来就曾经说过,知识分子已经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遗憾的是到了1957年,毛泽东又说,现在的大多数的知识分子,世界观基本上是资产阶级的。那么此后便是反右,知识分子干脆被扫进了资产阶级的行列,成了“同无产阶级较量的主要力量”。一直以来,我是什么人,这样的问题始终是压在知识分子心头的一块石头。
解说:1962年2月,广州,这是一次为制定未来十年科学发展规划而召开的会议,然而会议第二天,学部委员、声学家马大猷,便出其不意地向会场抛出了一枚定时炸弹。
薛攀皋:他就说昨天的报告提到三不,三不就是说不戴帽子,他说我们现在头上就有一顶大帽子,叫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帽子。多少年了,假如说是为谁服务的问题,那么我们这十几年不是为资产阶级服务,就不应该叫我们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假如说你是头脑里头的思想,你用什么去对证。
解说:马大猷的斗胆直言,触动了科学家们最敏感的心结,一时间会场沸腾了,有人更辛辣地抱怨,地主劳动三年还可以摘帽,我们都工作十多年了,资产阶级的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摘掉。
当天晚上,主持会议的聂荣臻打电话给周恩来,希望他能给科学家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几天后,周恩来和陈毅出现在会场上。
吴明瑜:总理讲话出口成章,总理说知识分子啊你们是脑力劳动者,你们和体力劳动者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都是劳动者,你们是劳动人民的知识分子,当时啊,就犹豫了,没有用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
薛攀皋:就说他没有明确提出来摘帽,到底戴什么帽子,资产阶级是摘掉了,那么到底是什么。
吴明瑜:科学家大家议论来议论去嘛,觉得还有一点遗憾,那时候总理已经回北京了,聂总就给陈老总汇报,那就是陈老总要讲话了,第二个讲话是陈总讲话。陈老总是快人快语啊,我今天来跟大家是来行脱帽加冕礼的,加冕就是加劳动人民知识分子之冕嘛,脱帽就是脱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就把它明白地宣布出来。
薛攀皋:有记者数了,鼓掌跟大笑一共有60次。
解说:那一天,让众多科学家深受感动的是,讲话结束以后,陈毅,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帅,面向会场鞠了一个深深的躬,科学家们顿时热泪盈眶。
然而几个月后,当知识分子问题再次被中央提及的时候,调子变了。
吴明瑜:想不到这个事情毛主席知道了,毛主席就很不满意,接下来六、七月份毛主席在北戴河就讲这个话,知识分子阴过来阳过去,都脱帽行吗?毛泽东就这一句话一讲,整个把你推翻了,弄得周恩来、陈毅、聂荣臻都很尴尬。
何亮亮:从1956年到1966年的10年,被公认为是中国科学的黄金十年,无疑它也是中国科学院的黄金十年,十年间,虽然经历了一系列的政治风雨和困难时期,但是无论是物质上的艰苦,还是政治上的冷遇,都无法动摇科学家攀登科学高峰,建设富强中国的梦想。在他们不懈的努力下,1956年制定的12年科学发展远景规划,正在一项一项地变为现实。
解说:中国的人造地球卫星事业在1958年启动,当时中央专委决定,卫星本体由中国科学院负责,581工程就此上马。然而1959年,国家经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局面,中科院党组书记张劲夫被告知,卫星还是要搞,但是要推后一点。
为此中国科学院提出了大腿变小腿,卫星变探空的工作方针,决定暂停研制大型运载火箭和人造卫星,把工作重点转移到研制探空火箭上来。
1964年,中国经济形势出现了明显好转,当年年底,中近程导弹发射成功,中科院地球物理所所长赵九章,在参观了火箭发射基地之后,认为中国的运载火箭,已有足够能力发射卫星。
吴明瑜:这个时候就是,赵九章1964年给中央正式写的信,建议,然后就成立这个卫星研究院,开始进行工作。当时科学院还举行一系列星际航行的研讨会议,而且当时已经提出来搞个东方红一号,要发射卫星要看得见,抓得住,听得清。
解说:1965年1月,中国科学院卫星研究院正式成立,651由此成为人造卫星任务的新代号,中关村科学城里,参与此项任务的科学家们,开始了不分昼夜的忘我工作。
汪德昭,法国大气电子学家郎之万的中国高徒,1956年回国,1958年他被派往苏联进行水声学考察,以便尽快建立中国的国防水声。
边东子:所谓国防水声呢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对潜艇,敌人的潜艇,基本上就是既无法防也无法,你看不见它,你也打不着它。那时候就有些不知道哪来的,不知何方神圣,就溜到中国内海侦察啊,干什么的。有时候被渔民发现的,它潜望镜出来了,被渔民发现了,那我们当时海防力量很弱,那就急需建自己的水下长城,就是声纳啊这些东西,来探测敌人的潜艇。
解说:考察归来后,汪德昭并没有去追求自己在学术上的新建树,而是甘当工作母机,去遴选和培养国防水声学的后备军,这一年,汪德昭的身边,一下子多了100名满脸稚气的大学生。
边东子:那个时候培养大学生非常重要,没人才啊,等,等不及,如果再等的话,就等毕业啊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所以采取一个紧急措施,就是三年级的学生,还有快毕业的大四的学生,从这里头选拔优秀人才,提前毕业就是说,所以那个时候我们取了形象的一个叫做拔青苗。有的这个大学生来了,就光听说水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蒙头蒙脑的,说我这学物理的,你让我搞鱼虾的这类水生物,他以为是这个呢。
解说:几年后,一支能够攻坚的国防水声队伍建立起来了,1964年7月1日,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正式成立,汪德昭担任所长。此前在他的筹划下,我国已建立起南海、东海和北海3个水声科学研究站,中国的国防水声从无到有,迅速发展壮大。
1956年1月1日,以竺可桢为主任的综合考察工作委员会,在中国科学院成立。
竺安(竺可桢之子):综合考察呢,那么这个是由苏联提出来的,就是认为呢,你一个国家开展经济建设,你必须对你的资源要有一个了解。而这个资源呢,它是多方面的,不但有矿产,也有植物,也有动物,那么还包括天气、气候,你必须把这个搞清楚了以后,你才能够谈有计划的经济建设。
解说:事实上,中国科学院的资源考察,可以追溯到建院之初,从1956年到1966年的十年间,综合考察的规模尤其庞大,每年都有五到十个大型考察队,同时在野外工作,这种规模在中外科学史上都是少有的。
提起科学院的自然资源综合考察,人们不能不缅怀竺可桢,是他领导并亲自参加了综合考察工作,并建立起了一支前赴后继的考察队伍。
竺安:他考察的时候是随时随地做记录的,比如像这个是1961年的6月3号的日记,那么他这里面呢,就是说,过几分钟,到了什么地方,走了多少路,海拔是多少,他都有记录。每隔几分钟啊,十几分钟,二十分钟,他就要记录一次。那么这个记录,他不可能是车停下来记录,他坐在吉普车上很颠簸的情况下,所以这个字呢就写得非常难看。我想这一年,他是71岁,一个71岁的老科学家,坐在吉普车上这么颠簸的情况下,还是老是要做记录。
解说:1960(1965)年9月17日,上海生化所的钮经义、龚岳亭、邹承鲁、杜雨苍,上海有机所的汪猷、徐杰诚,北大化学系的季爱雪、邢其毅等,通过合作实验,人工合成了具有较高生物活性的牛胰岛素结晶。
何亮亮:二十世纪的五、六十年代,中国的发展也吸引了世界的关注,美国科学史专家普赖斯,在1963年发表的《小科学、大科学》一书中惊呼,或许在下一个10年或者两个10年内,中国就会与我们势均力敌,中国的科学人力正以每3年就翻一番的速度发展着。作为中国科技的国家队,科学院在黄金十年的发展奇迹,完全可以在这番话里得到印证。遗憾的是,普赖斯的预言并没有成为现实,1966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席卷华夏,中国的科学事业又一次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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