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撞飞机 美军亮秘器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03:50:39

驶F-15E鹰式战斗机或许是美国军队中最风光的行当了。
而最不风光的活计或许就是清理“战鹰”以500英里时速与麻雀相撞时遗留在机身上的鸟喙、爪子和羽毛了。
戴尔•约翰逊(Del Johnson)中校这两样工作都要做。他的日常工作是从美军驻阿富汗空军基地巴格拉姆(Bagram)起飞执行战斗任务。不过,作为飞行安全官,他的职责还包括确保每次“战鹰”和普通鸟类相撞时,将后者从前者身上清理出来,并将它们送到史密森学会(Smithsonian Institution)的科学家们的手中。
来自堪萨斯州的约翰逊中校今年38岁。他说,“这工作或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风光。”约翰逊有着同《壮志凌云》中汤姆•克鲁斯一样的笑容,他的肩头还挎着一把9毫米口径手枪。
如果一只鸟──即便是只小鸟飞入进气管、撞碎引擎的涡轮叶片,都有可能导致价值3,800万美元的F-15E战斗机坠毁。一只大雁也有可能撞碎座舱盖、重伤两名机组成员。约翰逊中校就曾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上空500英尺高空飞行时撞上一只秃鹰。约翰逊回忆道,“我只看到了一只黑鸟。”飞机最终安全着陆。他说,在以550英里时速飞行时,“一切转瞬即逝。”
巴格拉姆地处候鸟在亚洲主要的迁徙路线萨朗走廊。这里的飞机跑道上可以见到麻鹰这样的猛禽以及鸽子、八哥和麻雀的身影。自去年9月进行战斗飞行以来,约翰逊中校已经记录下20多起与第445空中远征联队(455th Air Expeditionary Wing)有关的飞鸟撞机事故。
巴格拉姆空军基地也曾想方设法地驱赶飞鸟。基地承包商曾在露天矿坑焚烧垃圾,不过这招来了老鼠,而老鼠又引来了鸟类。现在他们在一座塔式建筑里焚烧垃圾。有时候,约翰逊中校会用一支双管信号枪喷出烟火来驱鸟。他还在到处选购能驱鸟的激光枪。在将一把价值995美元的驱鸟枪排除在候选范围之外后,约翰逊看上了一只7,700美元的Desman激光枪,它不仅配有红外线瞄准镜,还能射出长达1.5英里的光束(经销商说,激光对鸟类无害。)
不过躲避飞鸟最可靠的方法之一还是让飞行员认识鸟类的习性。这也正是史密森学院的作用所在。博物馆研究员负责辨认鸟类尸体,并输入一个数据库,这个数据库能够帮助飞行员了解鸟类在什么时间和季节构成的威胁最大。约翰逊中校说,“我们利用这个数据来分析我们撞到了什么鸟类,碰撞发生的地点和时间,以便躲避这些飞鸟。”
十月下旬,两只飞鸟在巴格拉姆撞上了一架F-15飞机。其中一只在座舱前粉身碎骨,而另一只则撞向了瞄准吊舱的固定装置。这个装置价值100万美元,飞行员凭借它才能在上万英尺高空──甚至是漆黑的深夜,看到地面上人群和建筑的清晰图像。
飞机并未受损。约翰逊说,“没有人员伤亡,死鸟倒是有两只。”
一位地勤人员拿着一块通常用来清洁飞机座舱挡风玻璃的蓝色抹布将飞鸟撞机后留下的一点点痕迹从机身上清理下来,并交给约翰逊中校。约翰逊戴上蓝色的橡胶手套,为谨慎起见,他还将酒精淋在标本身上以杀死其可能携带的禽流感病毒。他将鸟的残骸套上两层塑料袋,标明撞击的地点、时间和日期,然后将其与相关文件装入一个衬膜信封内。相关文件包括资料来源证明以及美国农业部允许约翰逊将鸟类肢体运出阿富汗的说明。
被美军飞机在全球各地撞下的鸟儿最终都会出现在卡拉•德弗(Carla Dove)清早接收的信件中。德弗是华盛顿国家自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羽毛鉴定试验室(Feather Identification Lab)的项目负责人。45岁的德弗有一头蓬松的金发,说起话来带着柔和的弗吉尼亚口音。她将今早收到的东西称为“血团”(snarge,这个词是粘稠物snot和残余garbage的合成。)
史密森学会研究人员的工作包括帮助博物馆人类学家鉴别头饰羽毛,以及帮助博物学家认识响尾蛇腹部的构造,等等。不过他们的大部分工作是辨认被军用飞机撞死的鸟类。实验室小组甚至按照军队的传统定制了自己的纪念币。一枚纪念币上这样写道,“有cherpies(一种鸟类传播给人的疾病)吗?我们帮你。”
德弗和她的手下每年大约要完成4,000次任务,他们有三种辨认死鸟的方法。44岁的研究助理玛西•希科尔(Marcy Heacker)擅长于将整根羽毛与收藏在博物馆的62万多种鸟类标本进行匹配。红尾鹰、猩红比蓝雀、黑顶白颊林莺以及其他飞禽整齐地排列在从地板摞到屋顶的抽屉里。这些标本十分逼真,只不过原来眼睛的位置填上了棉花球。
上个月,希科尔收到了一袋羽毛和一只爪子,这是从俄克拉荷马阿尔特斯空军基地(Altus Air Force Base)驶出的空中加油机KC-135R与一只鸟碰撞的残迹。这种毛茸茸的杏黄色胸羽马上让人想到了哀鸠。她爬上梯子,从高处拉出了一个塞得满满的抽屉,并和一支末端带白边的尾羽放在一起──这根羽毛看起来像是曾穿过飞机的发动机。
她说,“要知道,羽毛有些变形。不过,看起来应该不会认错。”
当飞鸟残骸受损程度过于严重以至于难以用肉眼辨认时,就轮到德弗上场了。在她办公室里的木质抽屉里保存有2,400个羽毛纤维的显微镜载物片。通过细微观察,她可以分辨出,比如,鹪鹩和美洲家鸭。在实验室工作了19年的德弗说,“做这项工作的人并不多,没人愿意和‘血团’打交道。”
去年,一名心怀感激的飞行员带德弗坐上了F-15飞机。她骄傲地说,在飞行过程中她没有呕吐,尽管飞行员也尽了全力。不过,当有人告诉她说,一只个头很大的红尾鹰在飞机起飞时就停在附近的一座建筑物上时,她有些惶恐。“幸运的是,我当时没有看到它,否则我会阻止飞行员起飞。”
约翰逊中校寄来的那两只鸟的情况是,没有足够的羽毛来进行显微镜比对。于是,这块浸血的蓝布就来到了南茜•罗特泽尔(Nancy Rotzel)手中,28岁的罗特泽尔是来自威斯康星州阿普尔顿的的分子学专家。利用联邦航空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提供的一台昂贵仪器,罗特泽尔可以从样本中提取DNA,并将其与生命数据系统条形码(Barcode of Life Data Systems)进行匹配。该条形码收集了35,105种动植物的DNA信息。
结果表明,约翰逊寄来的“血团”是一种云雀的概率为99.5%,而有98.5%的可能性是一种大白鹭。
史密森学会的鉴别小组将这些研究结果输入一个全球鸟情数据库,该数据库可计算出飞机在任一个时间撞击某种鸟类的可能性。而在巴格拉姆,这个数据有助于约翰逊在战争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制定起飞和降落的时间。
他说,“你必须在需要的时候投入战斗,因此你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