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的三次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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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春天,许世友和田普举行了婚礼。婚礼是简单的,仅有清茶一杯。在战友们的祝贺中,许世友饶有兴致地表演了少林拳。接着,他把新娘唤到屋外场坪上,又把战友献来的花卉分成三束,分别放在新娘的两肩和头顶,并亲切地安慰新娘道:“请你不要怕,咱俩也为来宾助助兴!”
 
田普含笑地点点头,头插鲜花、肩佩鲜花的她,犹如花儿一般。这时,许世友离开新娘五步开外,冷不防地拔出驳壳枪,“叭叭叭”就是三枪,那新娘还未回过神来,花儿已从她的双肩、头顶纷纷坠下。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表演不好,请提意见。”许世友哈哈一笑,随手把驳壳枪插入腰间。
前两次婚姻:一个被迫改嫁,一个与他“划清界限”
许世友一生结过3次婚。第一位妻子因他一别后久无音讯,为生活所迫而改嫁;第二位妻子,与他共同走过长征,却因政治风波离他而去;第三位妻子,伴他走完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生。
许世友第一次结婚是在攻取新集(今河南省新县县城)后。1931年冬天,许世友率领敢死队深夜潜入县城,刀劈敌守军团长孟云清,生擒敌县长刘芳,威逼刘芳下令守城敌军缴械投降,一战扬名的许世友由营长升为红11师3l团团长。
数日后,25岁的许世友率一个由12名战士组成的手枪班回到阔别3年的故乡,颇有“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之势。在母亲的主持下,许世友与3年前便已订下婚约的、比他大4岁的朱家湾姑娘朱锡明成了亲。迎娶新娘的场面别开生面,吹鼓手在前引导,新郎许世友穿长衫、戴礼帽,胸前红绸披挂.骑一匹高头大马,满脸喜气洋洋。抬花轿的是红军士兵,前后左右还有全副武装的红军士兵护卫开道。
4天后,许世友离家归队,从此一去不返。朱锡明却怀了身孕,10个月后.生下—个男孩,取名许光。上有婆婆.下有幼子,朱锡明望眼欲穿,丈夫却音信渺然。为生活所迫,朱锡明改嫁他人。许光是许家的根苗,由婆婆留下自己抚养。
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过着极为艰难的生活,苦熬了19年,许光长成了大小伙子,找到父亲后,被许世友送到了部队。后来,许光听从父亲的意见,从海军部队回到新县武装部工作,替父亲侍奉因住不惯城市坚持回老家的奶奶,并照顾他的亲生母亲。
许世友第二次结婚是在1934年10月。妻子叫雷明珍,1933年2月参加红军,与许世友结婚后,调到政治部做文秘工作。虽然新婚燕尔,许世友与雷明珍也难得相聚一次。此后,夫妻俩一起走上了漫漫长征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使这桩原本美满的婚姻最终以悲剧结束。
在“批判张国焘运动”中,由于某些领导采取了极左的做法,激起原四方面军官兵的强烈不满。许世友第一个站出来,联系了一帮在红军大学学习的原四方面军的高中级指挥员,准备重回大巴山打游击。事情泄露后,中央大为震惊,中央保卫局局长周兴亲率中央警卫团突然冲进红军大学,将许世友、詹才芳、洪学智、陈再道、陈锡联等30余人一起抓去,投入大牢。作为首犯,许世友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先给他戴上手铐,后又加上了脚镣。
4天后,身陷囹圄的许世友,又遭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妻子雷明珍迫于“政治高压”,站出来和他“划清界限”了。雷明珍写了一张纸条,叫许世友的警卫员送到牢中。纸条上写道——
许世友:我恨你!我决不爱一个反革命分子!为保革命的纯洁性,咱俩的事情一刀两断,我坚决要求离婚!请你看后签字。
党的忠诚战士:雷明珍
许世友看后勃然大怒,立即在纸条上写道:“坚决离婚!许世友。”
后来,许世友在毛泽东的力保下,终于重归部队。这时,雷明珍对当初的冲动后悔莫及,多次写信向许世友认错并要求复婚,均遭到许世友的拒绝,连偶尔在街上迎面相遇,许世友也视雷明珍为路人,掉头而去,为此伤透了雷明珍的自尊心。她和许世友的情分,就这么彻底断了。
经毛泽东的点化,38岁的他与19岁的田普喜结良缘
皖南事变后,国民党顽固派仍蠢蠢欲动,伺机制造新的反共摩擦。日伪军也向八路军频频发起“扫荡”,胶东抗日根据地形势急剧恶化。在这危急关头,毛泽东派许世友出任胶东军区司令员,以扭转胶东局势;谈完工作后,毛泽东点化许世友道:“山东俗话,山东的山,山东的水,山东的姑娘胶东美。等你到那里打了胜仗,站住了脚,我还要你这和尚完成一个特殊的任务,给我领个媳妇回来,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许世友指挥胶东八路军对顽军、伪军发起几次进攻后,胶东根据地恢复了,许世友的名字也家喻户晓。
这时,许世友的第三位妻子田普走进了他的生活。
1941年7月,太阳从牙山冉冉升起。一场大战后,乡亲们提着水壶、捧着水果、拎着“拥军鞋”前来慰问子弟兵。许世友一边走,一边向乡亲们问好。正在这时,一个剪齐耳短发的姑娘挤过人群,把一双特大号的“拥军鞋”塞到了许世友的手中。“旅长,这双特号鞋送给你。做得不好,请提意见。”姑娘说完莞尔一笑,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许世友不由地多打量了姑娘几眼,匀称的身材,合体的衣衫,有神的双眼,他不禁想起当初毛泽东和他开的玩笑……
“这双军鞋做得不错,我收下了。你叫什么名字?”“田普。”姑娘又是一笑。“太巧了,俺们老家就叫田铺乡,一个音,好记。说明咱们有缘啊!”
“是吗?”姑娘显得认真起来。“你今年多大啦?参加了工作了吧?”许世友又问道。
“17岁。”姑娘甜甜地答道:“去年刚参加工作。在被服厂。欢迎首长到我们厂参观。”
这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吴克华,便有意把田普介绍给许世友。他知道田普爱好唱歌跳舞,便把她调到军区机关工作,要她带领一帮姑娘排练节目,在祝捷大会上演出。祝捷大会上,田普的舞姿果然引起许世友的注意,他转脸对坐在身旁的吴克华说:“老吴,你看那个领头的姑娘扭得好,人也长得出色。”吴克华瞪了他一眼:“那不是送你军鞋的田普姑娘吗?”
经过吴克华的热心搭桥,许世友与田普相爱了。田普又做了一双“拥军鞋”给许世友,许世友则赠送给心爱的姑娘一颗子弹头。他说:“我一无所有,只有这颗小小的弹头送给你做纪念。这是万源保卫战时,敌人打进我肩膀里的,我用刀尖划破皮肉把它抠了出来。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
田普的双眼湿润了。这颗子弹她一直珍藏着,这是极不寻常的定情物啊!
经过两年的热恋,田普对许世友的爱慕与敬佩与日俱增。她听说他7次参加敢死队,7次负伤;她听说他在阿坝保卫战中,孤身闯入敌阵,手提驳壳枪,连连击毙白匪;她听说他多年来,击毙的敌人不下千人;她还听说他挥舞起那把少林大刀,曾砍下十几颗白匪的脑袋……
1943年,许世友率胶东军区5个团、4个营和12个炮兵营,对驻守万弟的伪军赵保原部发起总攻。血战数日,击毙赵保原,歼敌12000余人,并缴获大量的枪支弹药,受到中共中央通令嘉奖。万弟大捷后,许世友和田普举行了婚礼。这一年,许世友38岁,田普19岁。许世友以别出心裁的“三枪”,为婚礼增添了不少喜色。
知夫莫若妻。田普把他的老母从大别山里接进城侍奉
婚礼刚过几天,有人捎来口信,说田普的母亲病重,要她赶快回去。临行,许世友给她一把手枪,以防万一。谁知真的遇到了情况。两天后,田家一位亲戚赶来报信:“田普被当地反动派绑架了!”
许世友一拳砸在桌子上:“娘的,反了天了!”
原来,田普回家后被赵保原的部下发现了。赵部遭许世友重创后,那帮散兵游勇对许世友恨之入骨。他们埋伏在路边,抓到田普后,准备带她去邀功请赏。
军情十万火急。许世友立即派警卫排排长带人赶去营救。田普被救回来了,却落下了脑震荡后遗症,终生不愈。
解放战争时期,田普担任许世友的生活秘书。许世友转战各地,经常和她分离,生活秘书不能照顾首长生活,许世友并不在乎。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家庭的重担,就全部落在田普的肩上,许世友对此总有一种负疚感,田普却若无其事地说:“战争是人民的公事,抚养孩子是咱们的私事,私事应该服从公事。”
知夫莫若妻。许世友是个孝子,时常提起家乡的老母。有一天,田普主动对许世友说:“我想把大别山的老母接来,安度晚年。”
“好主意。”许世友感叹道,“你真是我的好妻子。这事就由你来办,我百分之百支持。”两颗孝心碰到了一起。可老人操劳惯了,耐不得清闲。5元钱的一桌饭,她嫌太破费;儿媳妇给她买的新农,她穿着不舒服,仍穿她自纺自织的粗布衣;有客人来看望她,她躲在卧室里不出来;觉也睡不好,竟一天天消瘦下去。“俺享不了这份福,俺还是要回家种菜喂鸡纺棉花。”
夫妻俩苦劝无效,只好把老人送回了大别山。老太太一回到家乡,身体竟奇迹般地好起来了。她依旧劳作不辍,临终时,纺车上还有半个线缍没有纺完,她就倒在纺车旁离开了人世。老人临终的面容是微笑的、恬静的。
军务缠身的将军无法抽身去和母亲诀别,田普代他在老人遗体前尽了孝道。
1953年,许世友被毛泽东点将赴朝鲜作战。临出征时,有孕在身的田普即将分娩。作为军人的妻子.田普并无怨言,她只是深情地要求丈夫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取个名字。许世友则豪爽地说,生女就叫“抗美”、生男就叫“援朝”。
这顿晚饭,田普加了四个菜、一壶茅台酒。看到酒,许世友笑了。酒是他一生的生命。当许世友凯旋时,小援朝已3岁了。许世友没有亲吻妻子,却亲吻了儿子。田普流着幸福的热泪,看着丈夫亲吻这爱情的结晶。
1985年9月的最后一天,从北京直抵南京的银灰色专机把田普送到许世友的身旁。
南京军区总医院。以少林武功闻名于世的上将许世友无力地躺在病榻之上,满脸胡须,两颊深陷,两眼布满血丝,发着持续不退的高烧,不时地喊着胡话。
“老许.我来晚了——”田普呼唤着丈夫。……许久,将军睁开了眼,满脸充满着痛苦。“天、天黑了没有?我要去打猎。”“天已经黑了。”“不,不,你们不要骗我。骗我是要杀头的!”
田普含着泪,走到窗前,拉开窗幔。“你看看,天已经黑了。”浙淅沥沥的小雨。窗外一片黑暗。“明天,明天去吧!”将军沉默了。片刻,将军重又陷入昏迷,唠唠叨叨地说着胡话:“我我要回家——乡亲们,还,还在——等着我”。
“娘,娘的坟,该,该培土了——我,我要回去。”田普不住地点着头,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