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另类的另类诗说

　另类的另类诗说　　　     

 ——叙事诗集《风雨轶事·自序》

　　“诗歌死了！”当今之世，忽做如是慨叹不乏学人。其实死的不仅诗魂，还有传统文学的格调；总是稀缺内在的真善美、假丑恶与是非曲直，以及赤子人格良知本心率性之作。多的是：或阿谀奉迎威权淫欲，志满意得；或颂扬动物世界莫名其妙的快感，矫揉造作；或化腐朽为神奇，迎合越续越长的假辫子；或瞪眼掏瞎，粉饰无所不在的潜规则；抑或热捧窒息的古墓，金缕玉衣辉煌伟业。正所谓聒耳辱目鹦鹉学舌之多，鑿空强作似是而非泛滥；罕见得寸心无隔、格调上乘古朴自然之作。谓之机器人说话、行尸走肉发声或太过；只是亵渎煽情言不由衷，华而不实徒具躯壳而已。比之方兴未艾其它样式，以及与历史上诗歌的雍容华贵盛极一时，横竖自难同日而语。冷眼相觑，文明进步世界变平；言志抒情的环境条件亘古未有；而聚焦曝光酸馊苦辣甜，让熟视无睹的被看见；见仁见智，更有利于灵感创意的萌生；诗歌未见得就全死，只是从未有的档次降格和发展机遇、衰败与新生并存而已。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可知良知人性赤子情思，自须言有物而行有格，诗忌矫情做作。潮激风荡天籁之鸣自然而然，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行。草创长篇小说《壑舟缘》期间，时有不能自已情形，于是点滴汇集，积句成篇，一发而不忍弃之。长篇小说即将脱稿之际，20万多字47篇故事诗也随之诞生了。因觉无论过去未来，诗歌的魅力依旧无所不在。回味创作过程，或为旱地练游泳，或为下水涉江河，前后体会自是不同。真正的诗歌，特别是故事诗，不仅锤炼语言精益求精，天籁之鸣不吐不快；而且兼具小说、散文社会生活信息的载体功能；而自然好读省时，更易于穿越时空，引起心底的共鸣。

　　“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载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司马迁深知立言真谛。鲁迅因以《史记》为“无韵的《离骚》”崇尚之。古今中外，但能即物明理、就事寓情，自有超凡脱俗的魅力。这里并非意在厚此薄彼。单看诗歌，无论叙事抒情之别，无不是高度浓缩的生活，升华的人生，作者心血的结晶，真正的诗歌读来或耳目一新，或轻松愉快，或肺腑骤热；魅力之至断难即兴草就，更非刻意追捧出来的。风霜雨露日月精华，自然而然；加之千锤百炼的火热功夫，岂能轻忽？

　　浑然天成古今无隔，《悲愤诗》感人肺腑。美轮美奂久唱不衰，《长恨歌》家喻户晓穿越时空。入木三分屡禁不绝，《秦妇吟》魅力不减。感慨时事讽谕深刻，《圆圆曲》总是美妙动人。即便语言障碍蹩脚翻译，水到渠成莎士比亚的叙事诗至今可观。而《茨冈》和《渔夫与金鱼的故事》古朴感人的魅力也经久不失。除非退归动物世界，人伦尽丧，或堕落为权势的奴才，或沦为金钱的奴隶，冷酷之至弱肉强食，何来人性情思？而在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命有限时间宝贵的地球村时代，师承大气净化魂灵陶冶情操磨砺心志，自有叙事诗歌的魅力。

  　　“诗不可鑿空强作，待境而生自工。人所多言我寡言之；人所难言，我易言之，则自不俗。作诗要正大雄壮，纯为国事。夸富耀贵，伤亡悼屈一身者，诗人下品。”杨载《诗法家数》说得虽未必尽然，却不无道理。可知诗歌的生命力，无论长短，也不在抒情或叙事；立意先分高下，吞吐再显气势；价值的底气既涵养不足,凭空则无望焕发意外的奇迹。

　　范德机《木天禁语》则说：“五言长古篇法：分段——过脉——回照——赞叹…十步一回头，五步一消息；要闲语赞叹，方不甚迫促。长篇怕乱杂，一意为一段。以上四法备《北征》，举一隅之道也。”精妙之至，却只是技巧；把与创作实践相互印证，再神奇也不过皮毛而已。犹如浓妆艳抹渲染犬羊，再惹眼总不会变为虎豹的。唯活水涓涓净化魂灵，不时升华人格，加之千锤百炼功夫，或为诗真谛。而所谓立言，无非或是非曲直生命的里程；或酸馊苦辣甜心血的结晶；或世态炎凉假丑恶聚焦；抑或难能可贵真善美独到的证明。

　　“变而通之以近利，鼓之舞之以尽神”[1]。或可大致划分抒情？叙事？以何为主之类的表达方式；但诗歌毕竟是心底的尤物，只可意会夺魂，而不可尽言其美妙。即便屈子近传高徒宋玉，增减施涂，仍难为《好色》之彩笔。立意格调既至高无上，适用的题材也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基础。天地之间古今中外虚实为用，唯有贴紧时代的脉搏而可大气呵成。所谓特定时空良知感受赤子情思，紧步文明进步的后尘；“让熟视无睹的被看见”而已。否则，朝野城乡男女老幼贫贱富贵，独特遭遇各样人生；既无境界徒靡资源，岂足为贵？

　　有鉴于故事性篇幅较长，虽有利于抒情，而不利于精到；弥补之道无非化长为短，节段功夫必使到位。整体篇幅看似冗长，局部扫描则力求四言、五言、七言或自由炼句之辐辏严谨一体连贯。使之无悖于千锤百炼永无止境的精粹之道。如此可知原始而永恒的艺术，总与人性同在，诗歌未必轻死；死的只是魂无可宿，徒具形似的躯壳。或丛林法则动物世界，草莽遗风画皮劫夺、或仕途经济潜规则毒害污染，或嫔妃宦竖心态，宫廷阴魂附体；抑或邪性恣肆鹦鹉学舌，似是而非的噪音垃圾；之于特定时空大千世界、自然而然的神韵风马牛不相及。

　　总之，烟瘴尘霾风吹雨打浪潮冲击，沉淀散去不足为惜；公私利弊是非曲直，文明进步愚弄不及；而聚焦假丑恶彰显真善美，自可焕发故事诗穿越时空隧道的魅力。因赋“壑舟”以明志。

　　　　　　　　　　　壑舟

　　　　　患得患失利欲心，花开花落庸碌子。

　　　　　风波昼醒几多路，轮渡夜梦泊何地？

　　　　　既嫌泥沼彘作乐，仍恶浑池鱼窒息；

[1] 语出《周易•繋辞上》。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繋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其利，鼓之舞之以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