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对鲁迅兄弟青眼有加:《雷雨》实不成个东西_人物轶事_中国艺术批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4 20:59:15

胡适对鲁迅兄弟青眼有加:《雷雨》实不成个东西

发布时间:2010-10-02 15:34:38 来源:中华读书报 阅读:279   胡适眼中的鲁迅及其他  新学年伊始,各地中学语文教材纷纷做出调整,有网友列举了20多篇“被踢出去”的课文,有《药》、《阿Q正传》、《记念刘和珍君》、《雷雨》、《背影》、《狼牙山五壮士》等,其中涉及鲁迅的作品多篇,遂名之为“鲁迅大撤退”。此说...

  胡适眼中的鲁迅及其他

  新学年伊始,各地中学语文教材纷纷做出调整,有网友列举了20多篇“被踢出去”的课文,有《药》、《阿Q正传》、《记念刘和珍君》、《雷雨》、《背影》、《狼牙山五壮士》等,其中涉及鲁迅的作品多篇,遂名之为“鲁迅大撤退”。此说一出,舆论哗然。

  张梦阳先生写来文章,认为“调整”不等于“撤退”,“调整”之目的,是为了适应时代的需要,使之更加符合语文教学的要求,是“正常事情”,“不必过于大惊小怪”。杨建民先生亦爬梳出一段史料,说的是因政见不合,鲁迅与胡适由少来往发展到鲁迅常常嘲讽或调侃胡适,而胡适却几乎没有发过一句恶声。1929年,胡适应国民政府教育部之邀,起草了一份“高级中学国文课程标准第二次草案”。其中“选读名著举例”里,除《儒林外史》、《红楼梦》等古典文学外,署名现代作家作品的,只有一个“鲁迅的小说集”。两相参照,倒也饶有趣味。

  从胡适一生写的作品看,较纯粹文艺方面的,数量并不多。新诗“尝试”一番外,小说、戏剧等体裁,真正屈指可数。可他毕竟是新文化运动的领军人物,对于新文学家及作品,予以评骘,自然难免。倘以较现代的艺术观看,胡适不能说多么深通,可长时期地关注并实践,总算不陌生。他于作家及作品的臧否,有些虽然寻常,可许多却颇有见地。这里,我们暂时搁下他对新诗人及作品的看法(数量可另成一文),仅从零散的相应内容中,钩沉出他对其他文学式样的一些言说,以见当时的文艺状况及人物情态。这或者还会有一点意义。

  对周氏兄弟青眼有加

  胡适对周氏二兄弟的作品,一直就比较欣赏,评价颇高。在1922年8月的一篇日记里,胡适曾说:“周氏兄弟最可爱,他们的天才都很高。豫才(按:鲁迅)兼有赏鉴力与创造力,而启明(按:周作人)的赏鉴力虽佳,创作较少。”胡适这里说周作人的创作较少,应该是指小说之类,他的小品文,数量并不少。

  在当年早些时候,胡适写了一篇重要论文《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其中几处涉及周氏兄弟,可以一观。在论及外国文学难以古文翻译成功时,胡适举了“一个最明显的例。”“十几年前,周作人同他的哥哥也曾用古文来译小说。他们的古文工夫既是很高的,又都能直接了解西文,故他们译的《域外小说集》比林(纾)译的小说确是高的多。”在举了一段译文例子后,胡适说:“这种文字,以译书论,以文章论,都可算是好作品。但周氏兄弟辛辛苦苦译的这部书,十年之中,只销了二十一册!这一件故事应该使我们觉悟了。用古文译小说,固然也可以做到‘信,达,雅’三个字,——如周氏兄弟的小说,——但所得终不偿所失,究竟免不了最后的失败。”

  胡适在这里,是说古文译小说的失败,可对周氏兄弟的“古文工夫”,“文章”,“文字”水准,却是颇表欣赏的。说到当时新文学(胡适有时称“白话文学”)的成绩,因为起步未久,胡适的估价并不高。可就在这估价中,惟独对周氏兄弟青眼有加:“短篇小说也渐渐的成立了。这一年多(一九二一年以后)的《小说月报》已成了一个提倡‘创作’的小说的重要机关,内中也曾有几篇很好的创作。但成绩最大的却是一位托名‘鲁迅’的。他的短篇小说,从四年前的《狂人日记》到最近的《阿Q正传》,虽然不多,差不多没有不好的。”注意,新文艺小说创作成绩,这是惟一提到作家的地方。这惟一,给了鲁迅。

  那么,散文方面呢?“白话散文很进步了。长篇议论文的进步,那是显而易见的,可以不议。这几年来,散文方面最可注意的发展乃是周作人等提倡的‘小品散文’。这一类的小品,用平淡的谈话,包藏着深刻的意味;有时很像笨拙,其实却是滑稽。这一类的作品的成功,就可彻底打破那‘美文不能用白话’的迷信了。”对于此类小品文的特征概括,颇为准确,对于周作人文字的评价,真正不低。小说,散文两个大类,在胡适眼里,由周氏二兄弟各自领军。这一方面符合实际,同时可以见出胡适对二人文学才能的特别看重。

  因为政见未合,鲁迅与胡适,后来便由少来往发展到鲁迅常常地嘲讽或调侃胡适,而胡适,却几乎没有发一句恶声。1929年,胡适应教育部之邀,起草了一份“高级中学国文课程标准第二次草案”。其中“选读名著举例”里,除《儒林外史》、《红楼梦》等古典文学外,署名现代作家作品的,只有一个“鲁迅的小说集”。这样的位置,实在显现了胡适对鲁迅创作成绩的推重。

  其实胡适与鲁迅,在古典文学研究方面,是有过颇为相得的相互借重的。具体详情,因在本文内容范围之外,暂且不提,可胡适对鲁迅在这方面的评价,却值得拈出。胡适在1928年写的《白话文学史》的“自序”里这样说:“在小说的史料方面,我自己也颇有一点点贡献。但最大的成绩自然是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这是一部开山的创作,搜集甚勤,取材甚精,断制也甚谨严,可以替我们研究文学史的人节省无数精力。”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和研究过程的彼此交流,胡适才在鲁迅逝世后遭到苏雪林攻击时,负责任地指出:“鲁迅自有他的长处。如他的早年文学作品,如他的小说史研究,皆是上等工作。通伯(按:陈西滢)先生当日误信一个小人张凤举之言,说鲁迅小说史是抄袭盐谷温的,就使鲁迅终身不忘此仇恨!……说鲁迅抄盐谷温,真是万分的冤枉。盐谷一案,我们应该为鲁迅洗刷明白。”从先前举例看,说鲁迅早年文学作品及小说史研究“皆是上等工作”,绝非虚饰,这是胡适坚信的认识,无论先前鲁迅曾用怎样一支犀利的笔嘲讽过他。

  胡适与周作人的友谊,保持得长久得多。两人后来有诗词唱和,更有抗战初期胡适从伦敦以一首诗作,劝周作人尽早离开北平去南边,可惜周作人以家累为由没有听从忠告,终于落得浑身沾满污泥。在当时,文人间是不作兴当面相互恭维的。可由衷之言,有时也不能不发。1936年元月,胡适在复周作人的一封信中,对周的文章,说了这样几句:“吾兄自己也是有心人,时时发‘谆谆之言’,但胸襟平和,无紧张之气象,故读者但觉其淡远,不觉其为‘谆谆之言’。此是涵养功深,不易学到。”胡适说的是周作人文章的长处,读者大都是这样感受的,所以写在信中,也并不觉着什么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