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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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文学』 [散文]夜
作者:弱柳之殇  提交日期:2005-7-12 0:41:02
一、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夜晚。那个夜晚我数十里的漫步似的行走……
为了前程,初中我没有在本镇居读,而是去了外镇,只因为外镇的那个初中比我门镇的要好一些。这样 ,问题来了,回家的问题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大问题。
我总是无数次的为我的回家问题焦虑。因为交通实在紧张。家乡只有一辆车会在一天的某个时刻经过我们学校外面,错过就意味着过错。
因此我设想了其他的两种回家路径。直接上车自然是上计,如果乘坐不上的话,只能坐邻村的车了,这是中计,而下计则带着明显的无奈了,乘坐到镇上,再另坐选择。
我很少遇到第三次情况,但在初二的时候,它却还是突兀的来了。村里与邻村的车都未曾乘坐上,我只得登上了去镇里的车。到了镇里,发现自己竟别无选择了。我带的钱不够叫一辆车回去,而且,我孩童的心也容不得我这样的奢侈。再者,我忽然而来的雀跃也小小的影响了我。我终于决定徒步回去。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了。一路走,炊烟渐渐的稀少起来,而出外纳凉的人却多了起来,再然后,无数的灯火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
我走,看着路边的小草一点点的陷入黑暗,听见自己的心一点的点的走入孤寂,黑夜终于来到了。我终于游离。没有想像中的害怕,却多了额外的欢欣,我与天地,与自然竟是如此的接近。虫子的叫声,不时轻拂的风,不知名的微苦的味儿,交替着进入我的脑海,引起浮想联翩。
走的累了,我会静静的站一会,路的左边是人家,右边是小河。我时而看灯火,时而看小河,幸福就不自觉的降临了。灯火清晰,小河模糊,他们交织成人生。
还会跑,忽然的就想跑动,带起一阵风,自由的奔驰着,宛若身在旷野,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跑到心有些痛了,才迟疑的停下来。微微的笑着。
卡车与摩托车会飞驰而过,他们无视我的存在,这让我有些气恼,随即又忘却,想,毕竟在这样的夜里有与我一起在外奔波的人,这是大欣慰。
积攒的所有力气几乎耗尽时,我离家还有五里地。摸了摸口袋,还余有几块钱,我便快乐的跑到路边的一家小卖部,买了一瓶水,买了一包面,还买了几块糖,稍微休息又上路了。老板娘显然很惊奇,所以她拿目光送了我上路。我感觉着她的目光,好惬意。又有些力气了,又是一通大跑。
终于在无数次的跑与停之间,我走进了村口。有的人家已经灭了灯火,我家的还亮着。我抬起头,头上一轮明月,我看家里,家里无限温馨,我拍响了门……
二、
很小的时候总期待着傍晚。那时没有电。家家户户在傍晚唯一能有的消闲就是纳凉。搬了凳子,几家的人或者整个村的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找了人交谈。
交谈伴着拍击蚊子的声响,显得那么悦耳,我们小孩则很不安分,东跑西奔的永不停息。不时还依偎到父母身前,给他们一个疼爱你的机会。
但我们大抵是安静的,当有人将故事的时候。讲的故事纷杂且乱,这
些随着岁月就沉沉杳杳了,但还记得一些。有个故事讲要为善的,救与被救是一体的事。有个故事是说狐仙的,狐仙中也有好的,她们很善良。有个故事是讲书生的,只有读书才是硬道理,书中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
也会在这样的言谈中解决一些琐事。孩子犯错误了,损坏了谁家的东西,这家的大人就借机出来向那家的家长说声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
就是这么静谧的生活。
等到夜半深时,蚊子格外的猖獗了,大家才纷纷的往回走。就散了。孩子心有不舍的,就仍呆着,到处跑动,也不怕蚊子叮你,这样闹腾一会,终究还是要去睡的。
后来,电点亮了家家户户,电视机也走进了每个人家。纳凉这样的交流就少了。属于孩子的带着幻想色彩的夜就消失了。那些动听的故事也成了绝响。有时不知该怎么说现代社会好,它来了,于是割裂开群体,它来了,个人开始凸现。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幸好,农村的淳朴仍在。
三、
现在是不敢失眠的,失眠了就会胡思乱想。但我又急切的期待着夜,因为在夜里我才能找到我自己。在夜里,只是静静的躺着,想着身外的一些事,以及聆听心灵的声音,这无疑是幸福的。
但出去走动却已经不多,在学校,不象在家里那么方便,抬脚便是广阔,失眠时就静默的想。想着想着就叹声,继续想,想到头痛欲裂时就不知不觉的入睡了。
现在与以前毕竟是不一样了,光从夜这点,就能看出我们变了。城市与乡村之间毕竟还是有距离的。我偏爱乡村,我曾这么跟蝶说过。她也悲哀了,最后给我定论,你逃不脱的,你最终还得在城市。
可我依然喜欢乡村。或者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处于闹市,心静则依旧成隐。可我不能。只有在乡村的那种氛围里我才体会到自己的内心。我能随时的审视自己,有些东西在流逝。是的,譬如纯真,譬如我们最初的幻想。城市让一切现实起来,连夜也被装点的珠光宝气。我一点也不喜欢。
有人说我思想太进步了,已经在逆城市化。我只是笑。也许吧。也许我还是个未脱一身乡气的幼稚少年,也许我真的已经如他所说,成了这个时代最犀利的人之一。
又如何呢?我还得悲哀着。缅怀过去的夜,鄙薄现在的夜,也憧憬着将来的夜。
作者:中途客栈  回复日期:2005-7-12 0:47:00
呵呵,勾起了我对故乡的回忆和怀念
柳树描写、抒情的能力有目共睹,而这篇前半部分的叙述简洁有致,也很有滋味啊!
作者:弱柳之殇  回复日期:2005-7-12 0:50:00
深夜的邂逅……
作者:张奥  回复日期:2005-7-12 0:51:00
奥运健儿友情支持!
作者:中途客栈  回复日期:2005-7-12 0:52:00
乡情的邂逅------
作者:弱柳之殇  回复日期:2005-7-12 0:53:00
笑笑,我去写字了。
作者:中途客栈  回复日期:2005-7-12 0:54:00
呵呵,真能写!
作者:风生翠幕  回复日期:2005-7-12 6:24:00
夜把我抛在孤寂里,我的心被撕裂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