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鬼子还是老八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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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型关

在平型关激烈战斗中的八路军

 

我曾经采访115师的参谋长孙毅将军。他对我说:“1937年9月,八路军115师在山西省东北部的平型关地区,一举歼灭日军1000多人,没有生俘一名日军。最后一名活着的鬼子兵还脱了鞋,用脚趾扣动扳机,自杀。”

国民党部队也有这样的记录:

1938年3月至4月,在徐州会战中,中国第五战区部队,顽强阻击侵华日军,取得“台儿庄大捷”,但我们也没有找到这次战役俘获日军的记录。

前田光繁并不是八路军的第一个俘虏,那么,八路军、新四军最早抓到的日军俘虏是谁呢?

据史料记载,八路军抓到的第一个俘虏,是侵华日军第20师团第79联队辎重兵军曹,叫加藤幸夫。是八路军115师343旅在山西昔阳县俘获的。时间是 1937年11月4日。

 

这是新四军军长叶挺与两名日俘的合影。右边的叫香河正男,中间的叫田畑作造,香河正男是新四军的第一个俘虏。时间是1938年8月5日

 

被俘后的前田光繁,一周后辗转多处送到了延安。迎接他的是时任129师敌工科科长的张香山。

前田光繁回忆:被抓了以后,前线的小同志马上给我治疗。后来又来了两位政工干部,拿来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我看。其中有一条:八路军不杀俘虏。

1938年5月,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指出,对于日本士兵,不是侮辱其自尊心,而是了解和顺导他们这种自尊心,从宽待俘虏的方法,引导他们了解日本统治者之反人民的侵略主义。

1940年7月7日,八路军总部以朱德、彭德怀名义正式发布《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总司令部命令》,指出,对待日俘须以兄弟待遇之。

 

前田光繁回忆:我被俘后,给我吃大米饭,吃鸡肉、猪肉。八路军吃的是高梁米,过着贫穷的生活。让我吃大米饭、小菜?我感觉挺奇怪。我想他们让我吃这些东西。是不是为了让我告诉他们有关日本军队的情报?等了解了这些情报之后就杀了我?

前田光繁想不到的是,张香山处处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地关照他。他回忆:我和张香山住一个屋,睡在一个炕上。在十来天的时间里,张香山对我谆谆教导。跟我讲了八路军的政策,和俘虏政策。虽然知道八路军不杀我,但是我自己觉得我是该自决。我自己要求自杀的时候,张先生跟我说:“你自杀也没有意义。既然你已经来到八路军里头了,虽然我们是作战的对方,不妨你也了解了解?走走看看然后再作决定?

前田光繁回忆:我们住的地方跳蚤很多,晚上咬得我睡不好觉。这时候我就跟张香山说,要求换个环境。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前田光繁决定要活下去。

采访前田光繁的三个小时里,小林宽澄一直在旁边帮助他回忆

王震旅长和被俘日本兵在一起

 

小林宽澄与前田光繁的经历相似,开始亲历被俘、自杀、逃亡、被俘、再逃亡的过程。许多日俘在八路军、新四军中生活一段时间后,基本放弃了死的念头,但他们的原因不尽相同。

小林宽澄的入党介绍人是舒同,而引导前田光繁走向光明的第一人就是张香山。而舒同和张香山在建国以后,都担当了中国的省、部级导。两位日籍八路屈指一算,他们日籍八路所熟悉的中国省、部级领导有50几位!包括军队的王震、杨勇等等人物。

给他们日籍八路印象最深的,还有“东南亚州来的大商人陈嘉庚。”

 

金铮和小林清的儿子小林阳吉、小林宽澄父子和前田光繁等人在一起

陈嘉庚到延安

在延安的毛主席

在延安的中国军队

 

 陈嘉庚访问延安,曾经到过日本工农学校。经过实地考察,他亲眼看到边区军民一致,官兵一致。认为这是“克敌制胜之本”。反观国民党“大后方”官员腐败,坐待外援,民众疾苦无人过问,军事节节失利。对比之下,感到中国共产党深知民心侨心,国民党无视民心侨心。陈嘉庚说,这次访问延安最感满意的是,真正看到中共坚持国共团结、坚持抗战到底,立场坚定,态度诚恳;对边区各界艰苦奋斗的精神尤为感动。通过这次访问坚定了他对抗战胜利的信心。他心中的“疑团”也解开了,破坏抗战、投降卖国、贪污腐败、祸国殃民的是国民党,真正抗日救国、维护团结统一、廉洁奉公的是中国共产党。

他在日本工农学校也只留下两句话:“中国廉洁的地方在延安。中国的希望在延安。”

前田等在日本工农学校门前合影。这是一张美国人拍摄的照片,摄影者叫阿里约希。时间是1944年,是为了纪念延安日本工农学校成立三周年。

 

前田光繁,和小林宽澄回忆:当年的日本工农学校全部设施,为一所200多平方米的教室,一个能容纳百余人就餐的食堂和做宿舍的三排窑洞。

抗战进入第二阶段即相持阶段后,随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游击战争的发展,日俘逐渐增多,特别是1940年百团大战期间,八路军俘获的日军猛增至数百名,给管理和教育工作带来了新的问题。

一些经过初步转变的日军俘虏,虽然认同了八路军、新四军和中国人民,但头脑中的军国主义思想并未得到完全清除。如何改造这些日俘,使他们彻底地与法西斯主义决裂,摆在了中国共产党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