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为人知的秘密:解放军中的三万日本兵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06:12:07
 在日本侵华战争中,日本兵不仅曾经被阎锡山收编,东北的几万日本兵还被解放军收编。只是,这段历史沉寂了几十年。

  日本兵有家回不了 加入解放军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后,中共中央即决定各解放区部队全面出击,迅速扩大解放区。冀东军区李运昌部队和山东军区万毅部队奉命进军东北。9月5日,冀东第16分区曾克林部率先进入沈阳,开始扩充部队,搜集武器。短短几天便收编了万余人,获得了大批日军遗留下来的武器弹药。

  据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第二野战病院连级会计师、日本籍军官中村义光回忆,1945年8月15日,中村正在中国伪满洲国的吉林省朝阳川警备队驻地服役。司令官将驻屯地的七十名军官集合起来,说正午有重要广播。到了正午,广播里传出了天皇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由于日本当局当时对民众和士兵封锁战争的真正消息,“日本一定胜利”的观念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因此他们对战败这个事实不能理解,就和有同样想法的一些同伴向朝鲜方面突围。但是,苏联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了东北,使他们去朝鲜的想法破灭。这以后,他们就混在开拓团逃难的人群之中,东奔西跑,十分艰难。这时苏联军队渐渐撤回了苏联国内,八路军渐渐逼进,中村他们一伙人经过商量,最后决定由盛准尉和高柳班长去吉林省敦化与东北民主联军警备二旅第五团团长、政委见面,民主联军方面表示欢迎他们参加解放军。中村等八十余人留在部队,其中有十余名有特种技能的留在二旅后勤医院工作,其他编到战斗部队或地方部队,中村分到二旅野战医院医务室。

  参加八路军以后,他们想因为是外国人,也许会受到歧视。但令他们吃惊的是,他们虽然是日本人,但是作为“同志”,受到了平等的待遇。有特殊技能的人,如医师、飞行员、炮兵等,还可以享受特殊的士官待遇。后来八路军占领东北以后,部队改编,中村所属的部队被改编成解放军第四十七军。当时在四十七军中有三百名日本人,而在整个第四野战军中,大约有四千名日本籍官兵。

  三万日本人留在东北解放区

  《大地》(2001年第二十期)记载,东北光复后,在东北的日本侨民大部分被遣送回国,但还有一部分日本人留在东北解放区。据当时东北9省14个市的调查统计,确实知道的日本人数有12016人,加上遗漏的估计有31030人到33000人。其中,卫生部、军工部、军需部内的技术工人和技术人员较多,是一支不可忽视的技术队伍。具体分布在各部门的日本人数是:军区卫生部7200人,军区军工部2000人,军区军需部900人,军区其他系统1500人。据辽宁省档案馆馆藏的有关资料记载,到1949年,东北军工部留用的技术人员186人中,日本人就有103人,超过50%。 曾任日中和平友好会会长的林弥一郎在回忆录《我和中国》中说:他原是日本飞行部队的飞行员和教官,具有一定的飞机操纵和作战技术。八一五东北光复的时候,他所在的部队被苏军解除武装,全体人员被送进了俘虏收容所。解放军认为他们也是日本军国主义的受害者,从而把日本战俘当作朋友对待,优待他们,向他们宣传革命道理,争取他们帮助训练我军的飞行人员。从此以后,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林弥一郎总共培养、训练了百数十名的中国飞行。在日方人员的帮助下,东北航空学校于1946年成立。

  留在东北的日本青年还报名参军参战,屡立战功者大有人在。仅人民解放军41军中就有88名日本人,有的是机关枪手,有的是抬担架的队员。立过大功、小功的达38名,几乎占半数。其中还有1名日籍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日本司机为毛泽东专列开车

  另据《凤凰周刊》刊文,四野战史第一次正式提到日籍战友,则是1998年10月第一版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战史》,在第三章第五节“加强军队后勤建设”的138页—141页上,记载了四野初进东北时后勤系统留用日籍工人、日籍职员、日籍医生、护士的情况,含注解,总计876字。

  他们当中最多的是医疗行业人员,东北1946年初就发生内战,急需医护人员,当时国共双方有日本侨民移送协定,后来发现,共产党方面移送过去的日本侨民不少被国民党军队留用,于是当时的东北民主联军也开始大规模留用日本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卫生工作史》记载说,当时卫生部门表彰的立功者有四分之一是日本人。

  四野日籍官兵中功勋显著者,无疑是原日本关东军第二航空军团第四练成大队的林弥一郎部,这支关东军的王牌集体加入东北民主联军时,计有飞行员20名、机械师24名、机械员72名以及其他各类地面保障人员近200人。以这些日籍官兵为骨干组成的东北老航校成为中国空军的摇篮。这里共培养出飞行员160人,其中23人参加过开国大典的阅兵。当年的空军司令员王海、空军副司令员林虎、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刘玉堤,以及曾经击落美军王牌飞行员戴维斯的张积慧等人都是从这里走出的。

  事实上,共产党进入东北后,被吸收进来的日本侨民并非全部从军追随四野一路征战,还有一部分技术人员因解放区建设急需被分散到中国各地,规模最大的一支是1950年秋,800名日本铁路技术人员及其家属被送抵甘肃天水,负责修建兰州到天水的铁路。1951年春,天兰线正式开始建设,1952年10月1日,在中共建政三周年时,天兰线提前八个月通车。抵达天水的这批日籍铁路技术人员,除了修建天兰线外,还有部分人员被抽调修建兰新铁路和山西铁路修建改造的工程中。

  在日籍铁路技术人员中,最具传奇色彩的是四野29后方医院的日籍炊事员吉冈宽,吉冈以前是技术高超的火车司机,解放战争结束后,吉冈转业至地方,在衡阳铁路局当火车司机。1953年毛泽东南巡,吉冈被上级交代一项意外的重大任务,为毛泽东返回北京时,担任长沙至岳阳段的专列司机。

  周恩来1956年6月27日在接见日本代表团时说:“我们很感激一部分日本人,他们在解放战争时期,作为医生、护士、技术员参加了解放战争,这些更增强了我们与日本人民缔结友好关系的信心。日本的军国主义确实是残酷的,但协助我们的日本人民有很多。”
 

日籍志愿军征战朝鲜战场竟遇敌营同胞

 

来源:环球时报 作者:罗山爱

  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期间,曾有大批遗留在华的日本人参加了革命军队,他们大多从事后勤工作,也有人在前线冲锋陷阵,涌现出不少英雄人物。殊不知,在1950年中国决定抗美援朝后,不少在华日本人因眷恋中国老部队,不顾组织规定,毅然前往朝鲜前线,为保卫“三千里江山”洒下热血。

  最后一刻因日本人身份被拒

  1945年日本投降后,中国东北残留了大批没赶上国民党遣返船只的日本人,他们或早或晚通过“日本人民解放联盟”、“人民救济会”等组织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在长达4年的解放战争中,不少日本人与四野各部队战友结下深厚友谊,他们不自觉地把四野当作自己的“生命之根”。

  1950年9月,参加四野第38军已有4年的日本人岛田和正随部队在武汉休整时,突然接到命令,北上回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辽宁铁岭。在铁岭集训期间,大家这才了解到38军赴朝作战的任务,随即部队对各级干部展开思想教育,并组建政治工作队。

  对于向军队干部进行教育的内容,岛田和正至今仍记忆犹新。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历史教育,部队政委讲解了中国盛唐时代的军队,还讲了中华民族远征的历史和俄国军队侵略中国的实例,让岛田和正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军队“视野之广阔,看问题之深刻”赞叹不已。不过,对于这场战争,岛田和正等日籍战士并不像中国干部那样乐观,他们悲观地认为,激烈的战斗开始后,志愿军可能要蒙受巨大牺牲。但想到4年多来与中国官兵亲如兄弟,岛田和正表示:“既然大家都去,那我也要去!”

  当38军临出发的前一天,预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部队政委突然把岛田和正找来说:“岛田同志,我疏忽了,竟忘了你是日本人,日本人不能赴朝参战。”岛田和正感到非常意外,反复表达了自己要与中国士兵兄弟一起行动的心情,但政委说:“对你的国际主义精神,我们深表敬意。但是日本人参加朝鲜战争是严重的国际问题。”

  原来,早在朝鲜战争爆发前,就有美国将领要求恢复日本战争机器,以便在远东构筑对抗共产主义的“防波堤”。此类言行曾被美国政府一笑置之,可是朝鲜战争一爆发,美国国会和军方就有人主张征用旧日本军人,而日本国会议员们也遥相呼应,提出要派遣“日本义勇军”。如果中国人民志愿军内有日本人被发现,那就有可能成为美国派遣“日本义勇军”的借口。最终,岛田和正和其他几位日籍战士留在了铁岭。

  当志愿军中的日本人遇上“联合国军”中的日本人

  尽管中国军队领导对赴朝参战部队进行了严格检查,但仍有少数日籍士兵混在志愿军内来到了朝鲜战场。经过日中友好协会等组织的协助,日本历史学家古川万太郎终于找到了若干位跨过鸭绿江的“日本志愿军”,其中来自长野县的大巾博幸的经历最具代表性。

  据大巾博幸回忆,真正踏上朝鲜土地的日籍志愿军约有100-300人,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首先是朝鲜战况紧急,许多部队整建制转为志愿军上前线,人员甄别工作难免有疏漏;其次,日本人在中国部队里是很难从外表上识别出来的,而且大家平时都只用中国名字,像大巾博幸在志愿军第12兵团第169师的名字是“林博幸”,因此上级干部从名单上是分辨不出来的;最后,日本人和中国战友长年在同一部队战斗,彼此间隔阂早就消除了。不过,由于大巾博幸所在的是运输部队,所以尽管志愿军于1950年10月25日就同美军及韩国军队交上了火,他们却直到次年3月才渡过鸭绿江。 在朝鲜作战期间,大巾博幸印象最深的地方是朔州,那里有志愿军前线指挥部,又是物资集散中心。志愿军在朔州筑起了坚固的地下坑道群,这些坑道规模很大,汽车、马车都可以开进去,还有些坑道内凿出许多房间,由中朝两军共同使用。这些地下要塞从空中难以发现,即便受到空袭也无妨。除朔州之外,日本战士去过的定州、龟城等地都建有类似的地下坑道群。

  日籍官兵除了运输物资,还负责运送伤病员和战俘。俘虏们起初被运到朔州和新义州的收容所里,但随着美军空袭加剧,后来又把俘虏运到安东(今丹东)和沈阳。这些俘虏中,既有美国人、英国人,也有台湾来的国民党军人,甚至有一次还碰到为美国人卖命的日本人。

  那是在1951年夏,大巾博幸所在的运输排负责将被击落的美军B-29轰炸机上的数十名俘虏运往后方,途中休息时,大巾博幸用不流畅的英语与俘虏搭话。就在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近大巾博幸,小声问道:“你是长野县人吧?我是大阪泉南人。”大巾博幸不禁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志愿军抓到了为美军服务的日本人。大巾博幸问他为什么要加入美军,那人说:“朝鲜战争爆发后,有个朋友问我,有个赚钱的活计,你干不干?在他的劝诱下,我参加了美国空军部队。驻日美军几乎每个军种都缺人,所以才大量雇用旧日本军官兵,并把他们派到朝鲜战场来。”这名日本俘虏是B-29轰炸机的投弹员,因飞机被高炮击落,他跳伞逃生,结果被俘。

  目睹细菌弹

  1951年初夏,大巾博幸等人刚把一批俘虏送到朔州,就碰上美国飞机空袭,他们立即驾车躲进坑道。随后,美机投下许多像降落伞一样的东西,它们在距离地面数百米高度时突然打开,就像下雪一样。空袭结束后,大家发现那是用白色棉花包着的虱子、死老鼠等。中国军官怀疑是细菌弹,指示部队慎重处理。然而危害是无法避免的,不久,附近的村子里鼠疫等传染病便流行开来。由于志愿军入朝前接受过预防注射,发病率稍低,但没有打预防针的朝鲜军民发病率很高。

  使朝鲜军民蒙受重大损失的另一个因素是美军的凝固汽油弹,志愿军称它为“小原子弹”。大巾博幸曾亲眼看到,在凝固汽油弹的袭击下,新义州的街道变成无人街。大巾博幸所在的运输队,也经常遇到凝固汽油弹袭击。鉴于白天运输是不可能的,所以汽车停在各据点预先挖好的坑道里,天黑以后再出来行动。尽管如此,还是经常被美军发现。

  1953年下半年,大巾博幸随运输队一起撤回安东。年底,他奉命转移到铁岭附近的新台子,日籍官兵将在那里决定自己的未来去向。大巾博幸起先以为上过朝鲜前线的日本人只可能是像自己这样的少数幸运儿,没想到在新台子居然见到不少同胞,他认识的就有20人,他们有的像大巾博幸一样在运输队服役,有的在高炮部队,有的管理探照灯,还有医生和护士等等。此外,也有一些日本人牺牲在朝鲜战场上,但人数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