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扬: 民主政治的科学模型

民主政治的科学模型
文 扬
民主，现代政治学当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也是最混乱的概念之一。
因为涉及到了「民」这个概念，所以人民中的每个人都有话说，人民有多少种，关于民主的说法就有多少种。又因为也关系到了「主」这个概念，所以主人中也人人都有话说，主人有多少种，关于民主的说法也有多少种。两者合起来，大致可以说，人类社会有多少种不同的人群，就会有多少种关于民主的不同说法。
面对这个「巴别塔」式的困境，只有一种解决方法，就是使这个问题尽可能去政治化、去意识形态化，同时尽可能公理化、形式化，像物理学那样，成为一套关于客观对象的普世科学。
根据这个原则，不妨尝试以类似物理学的形式建构一个关于民主政治的科学模型。
首先根据「民主」一词定义一些基本概念。
定义「主人」：拥有对其他人的支配和控制力量的人。
定义「人民」：被主人的力量所支配和控制的人群。
定义「社会」：任何一个包括了主人和人民在内的人群集合。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也许有极端民主人士否认「人民」和「主人」之区分这个基本现实，若要否认这一点，他们必须首先否认在人类社会中存在著任何支配和控制关系，或否认任何权力的存在。）
以上述基本概念为前提，可得出关于民主的四大科学定理。
定理一：任何社会，无论是贵族社会还是民主社会，都是一个金字塔结构，人民在下层，主人在上层，人民的数量大大超过主人的数量，主人永远是很小的一部分。此定理称为「金字塔定理」。
定理二：任何一个较大的金字塔社会都会包含多个较小的金字塔子社会，处在上层的「主人子社会」对处在下层的「人民子社会」拥有支配和控制力量。此定理称为「子社会定理」。
定理三：任何一个子社会都有两种根本利益：对下寻求对其他「人民子社会」的支配和控制，对上反抗其他「主人子社会」的支配和控制。此定理称为「利益定理」。
定理四：不同子社会之间永远围绕著谁进入上层成为主人、谁留在下层成为人民而发生激烈的竞争。此定理称为「竞争定理」。
本科学模型是一个简明模型，只有上述几个基本概念和四大基本定理，下面应用本模型对当代世界政治现实做出初步解释。
解释一：主权国家
当代世界上的「主权国家」是全球人类社会中的第一级子社会。根据上述定理，国家也分为「主人国家」和「人民国家」，少数「主人国家」在上层，多数「人民国家」在下层，不同国家之间永远围绕支配和控制、反支配和反控制进行博弈斗争，围绕著著哪个国家进入上层成为「主人国家」、哪个国家成为下层的「人民国家」而进行激烈的竞争。这就是国际政治的本质。
解释二：发达国家
所谓发达国家也就是在历史上的社会竞争中胜出的「主人子社会」。根据上述定理，这些「主人子社会」对其他「人民子社会」拥有支配和控制力量，这种支配和控制力量保证了发达国家中的人民直接或间接地成为了欠发达国家人民的主人。这种「主人人民」或称「上层人民」在过去直接以政治-军事殖民者的身份成为殖民地国家人民的主人，在当今则以经济-文化-技术-知识殖民者的身份成为欠发达国家人民的主人。这就是国际经济的本质。
解释三：民主
根据上述定理，当一个国家进入了全球社会的中上层甚至顶层之后，该国的人民普遍成为了「上层人民」，该国的主人则成为了国际性的主人，他们的支配和控制力量通过本国对于外国的支配和控制扩散开来，国内的主人与人民之间的矛盾斗争大大缓解。同时，由国内主人所领导的对外征服和扩张大大提高了国内人民的福利，两者之间形成了一致对外的默契合作包括利益均分安排。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了实现国内民主的良好条件。这就是民主首先在发达国家中得以实现的原因。
解释四：专制
同理，当一个国家仍处在全球社会的中下层甚至底层时，该国的人民普遍沦为「下层人民」，该国的主人为了使本国拥有反抗外国支配和控制的力量，不得不强化对本国人民的支配和控制，强制本国人民与主人团结合作一致对外，形成强大的国家主权。在这种情况下，在国内开放民主，特别是由外国所支持的民主，无异于自我瓦解，自我沦落。历史上，一个下层国家不通过专制手段强国而崛起为上层国家者，没有先例。这就是专制仍在很多欠发达国家中盛行的原因。
解释五：作为手段的民主
当一个「主人国家」强行要求其他「下层国家」实行与自己同样的民主时，很可能表面上是在推行民主，而实际上是为了瓦解外国主权。根据「利益定理」，「主人国家」的国家利益建立在对「人民国家」的支配和控制基础之上，而实现这个利益的最大障碍就是外国主权的对外反抗能力，只要鼓动外国人民起来实行民主，外国主权就会被削弱乃至瓦解。这种被当作国际政治手段的民主本质上是一种反民主，因为它的目的是强化本国「上层人民」对外国「下层人民」的支配和控制，是国际专制。
解释六：作为目的的专制
一个「下层国家」中的主人强行要求本国人民服从支配和控制，但由于本身的昏庸无能，完全不具备运用国家主权进行国际竞争、提升本国国际地位的能力，甚至只是为了自身的专制利益与外国主人联手实行国内专制，结果造成国家与人民双双衰落。这是一种只以专制为目的的专制。本国人民有充分的理由反抗其统治，实行政治改革，但与此同时仍要防止外国以民主名义所实行的国际专制。
理论的目的就是对现实做出解释，以上解释只是本科学模型初步的一般化应用，读者不妨自己尝试其他方面的应用，一一对号入座，例如美国、中国大陆、台湾、缅甸、拉美国家等地的民主和专制问题。
谨以此文纪念中国现任「主人」们的全国代表大会的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