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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on Sense毕竟还是有别于“常识”

张庆路

无论是在解放前后还是在大陆或港澳台，英文common sense一词都解释为“常识”，而“常识”也被认为是common sense唯一正确的解释。而根据笔者的研究发现，common sense并不完全对等于“常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兹举数例以证明笔者之观点。

例一：That left me with the area I did know: the people side of the business. I had to find out whether all my training in sales and marketing could be applied to working with people. I had to use everything I had learned from my father, from Charlie Beacham, and from my own experience and common sense. It was testing time.  (Lee Iacocca 自传Iacocca P.37)

文中的common sense如解释为“常识”，那么“我的常识”与“我的经验”会有内涵上的重叠，在逻辑上显得不严谨。事实上，这儿的common sense意为“直觉”（the intuitions that are common to all mankind），而非“常识”。“直觉”是瞬间产生的感觉，与长期积累的“经验”不存在内涵上的重叠。对于一名人事管理决策人员来说，除了客观的事实、数据与分析外，自己的经验与直觉在用人决策中也缺一不可。文中的everything I had learned from my own experience是“经验告诉我的一切”，而everything I had learned from my own common sense则是“直觉告诉我的一切”。[注：上述英文定义取自最权威的美国原版词典。鉴于篇幅，以下例句中的英文定义均省略，但它们都是实实在在、有根有据存在并取自英美原版权威词典的。]

例二：If you wish to think of nearly as a positive word representing an approach and almost as a “minus” word subtracting from an idea, all right, but the difference seems too subtle for ordinary common sense.  (Dictionary of Problem Words & Expressions P.162)

显然，这段文字中的common sense也不能解释为“常识”。我们一般不说用常识来区分两个词之间的微小差异。事实上，这儿的common sense意为“一般的感觉或辨识能力” 。这句原话的意思是说凭一般的感觉或普通的辨识力我们是无法区分nearly和almost这两个词之间的细微差异的。

例三：The crown of all faculties is common sense.  (by W . Matthews)

这句名言中的common sense显然也不是“常识”，因为常识还够不上“the crown of all faculties”的高度。此处的common sense应解释为“人之理性”，只有“人之理性”才称得上“一切才能之冠”。原句可译为“一切才能之中排第一位的当数人之理性。”

例四：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革命领导人Thomas Paine(1737—1809)针对当时北美殖民地有不少人对英国统治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对美国独立革命的态度摇摆不定，于1776年1月发表了题为Common Sense的文章，以小册子的形式加以散发。根据内容，笔者认为该文的题目Common Sense如译为“常识”显然既不合适也不恰当，因为Paine在此文中呼唤的并非人们的常识，而是同胞的正义感、是非观和勇气。换言之，此文是诉诸同胞的良心、良知，而非诉诸他们的常识。

综合文章内容，结合题目特点，笔者将Paine这篇名作的题目Common Sense译为“理智的决择”。

例五：Though he wasn’t schooled, his common sense guided him through life.（《英汉大词典》P.632）

《英汉大词典》将其中的common sense译为“对人情事理的了解”，显然和译为“常识”同样不妥不全面。其实该英文句最早出自美国的The Random House Thesaurus，该书倒是为例句中的common sense提供了一个很确切的定义：mother wit，也即“天生的敏慧”或“天资”。“天生的敏慧”是天生的，不需要经过任何学校教育或专门训练，但这种天赋（也即他的天资）却足以弥补他未受正规教育的缺陷而使他“顺利地度过一生”。当然，这“天资”或“天生的敏慧”与“常识”就更无法等同起来。

以下是笔者对common sense一词的几点体会或总结，供大家参考：

1、  英语的common sense不完全对等于中文的“常识”，前者的内涵要比后者丰富得多。

2、根据一些外教的看法，common sense可以是judgment, intelligence, reason, sagacity, emotions, perception, instinct, etc. , 但就不可以是knowledge。

3、根据O.E.D.，common sense的解释可分一般说法与强调说法两种，这一点在一般的英英或英汉词典上都不会提及。

对于common sense一词笔者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曾做过一些研究，并有一篇题为“为Common Sense正名兼探其多种汉译法”的文章发表在《上海科技翻译》1996年第1期上。该文内容丰富，篇幅较长，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