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中的新词语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07:58:55
汉语中的新词语汉语中的新词语
 
所谓新词语,是指内容新、形式新,原来的词汇系统中没有或虽有但内容是全新的词语。新词语是社会的一面镜子,它能直观迅速地反映社会的发展,历史上社会发展的时期往往也是新词语产生的高峰时期。
有的学者认为,当前汉语中每年产生的新词有1000个左右,平均每天产生3个,最新出版的《新词语大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3年12月版)收录1978~2002年共25年产生的新词语两万条。这样计算,平均每年有800条。
当前汉语中的新词语大部分是新造词。比如,手机、网民、扶贫、融资、年薪、听证会、放心肉、筒子楼、减肥茶。也有一部分词语的形式是旧的,但在新时期产生了新义,即所谓“旧瓶装新酒”,使得新产生的意义一时成为使用频率很高的义项。而旧词产生新义主要通过引申和比喻两种途径,多表现为由某一专业的专用词进入其他的社会生活领域,成为全民词汇:比如“下课”,新义指被解职;“内功”,新义指自身的素质、实力;“变脸”,新义比喻事物的面貌发生很大的变化;“黑马”,新义指在体育比赛或其他竞争中出人意料的优胜者。也有的是旧词新用,即旧词所指意义曾经有,后来所指消失了,再后来又沉渣泛起,旧词也再度复活,如暗娼、嫖客、卖笑,梅毒等。
现代汉语词语一直以双音节词语为主,但在当前产生的新词语中多音节明显增多,打破了汉语词语中双音节占主要地位的局面。比如,打白条、傍大款、蜻蜓干部、未婚妈妈、打摆子政策、青年志愿者等。据曹炜先生对《新词新语词典》(李行健等主编,语文出版社1989年版)的抽样调查,当前新词双音节词语占26.82%,三音节词语占26.82%,四音节占30.42%,五音节占8.19%,六音节以上占7.74%。所以说,新词语中多音节词语增多,实际上已呈现出双音节、三音节、四音节并驾齐驱的局面。
缩略就是将一个多音节词语缩成一个音节较少的词语。新词语的缩略最常见的是由多音节(多为四音节)缩略成双音节。因为双音节是汉语词语的主要形式。如,婚姻介绍→婚介,体育彩票→体彩,卫星电视→卫视,维护和平→维和,物资流通→物流,海外归来→海归,研究开发→研发,个人演唱会→个唱,中央电视台→央视,娱乐新闻记者→娱记等。也有多音节缩略成三音节的。如,奥林匹克运动申办委员会→奥申委,世界博览会→世博会等。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中外交流的空前频繁,新词语中出现了大量的外来词。当前汉语中的外来词以英、美外来词为主,但也有为数不少的日语外来词。外来词有音译的,如,克隆、镭射、麦当劳、肯德基、摩托罗拉、因特尔、奥克斯等;有音意兼译的,如迷你、伊妹儿、可口可乐、席梦思等;也有夹用外文字母或全部使用外文字母的,如,IC卡,三K党、卡拉OK、BASIC语言、CCTV、SDTV、GDTV等。日语外来词是指源于日本的汉字词。这些词在日语中就是以汉字形式出现,但读音和意义都和汉语不同。这部分外来词一般人不易感受到。如,量贩店(指零售商店)、料理(指菜肴、饮食)、人气(指名气、人望)、写真(指照片)、新干线(指主线)等。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广东、香港等地经济发展迅猛,粤方言伴随着经济浪潮大量进入普通话。普通话吸收的港台语有:纯情、亮丽、层面、宠物、传媒、斥资、个案、转型、廉政、构想、认同、按揭、整合、互动、资深、瓶颈、峰会、写字楼、音乐人、发烧友、靓、派对、的士、搞定、大排档等。其中吸收的不少词语在普通话中已经有了同义表达的词语。由于粤方言中的词语形式比较活泼,用法比较新鲜,并多有个性,这些词语也就逐步从并存共用转到部分替代。如的士、拍拖、巴士、买单、收银台、炒鱿鱼,在普通话中就有等义的出租汽车、谈恋爱、公共汽车、结账、收款处、辞退等。
此外,当前新词语中还有一种值得关注的现象,那就是利用某一新兴的“准词缀”形成一批带有该词的新词。例如,“超”:超音速、超短波、超短裙、超负荷、超现实、超高压;“零”:零距离、零首付、零风险、零事故、零缺陷、零接待、零中介、零增长、零投诉、零利率、零口供;“软”:软广告、软环境、软科学、软杀伤、软指标、软着陆、软资源;“迷你”:迷你裙、迷你电影、迷你花园、迷你汽车;“看”:看好、看旺、看涨、看跌、看淡:“吧”:网吧、影吧、冰吧、布吧、书吧、氧吧、玩吧、果吧、陶吧、水吧。这种准词缀从形式上看和以往的词缀(如子、头等)相似。它固定于词头或词尾,具有很强的构词能力,可以不断地创造新词。但它们意义并未虚化,都还有明显实在的意义,是新词词义的重要组成部分。
 
(千虹摘自《书屋》2006年第5期,熊金星文)
 
谁持新词当空舞
 
没有谁会否认语言在表情达意方面的功能,倘若没有语言,人与人的交流是不可想象的,最起码无法谈恋爱。黄山谷曾说过:人若三日不读书,则语言乏味,面目可憎,倘若一个人不会表情达意,已不是面目可憎的问题,简直要被开除球籍。正因为胡适之先生提倡白话文写作,我们今天没有在文章里动不动就之乎者也,虽然,我们越来越不知道“茴”字的四种写法,但,语言越来越丰富,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超女大赛,更像一个新词制造机,“玉米”、“盒饭”、“凉粉”,不一而足。“玉米”者,宇迷也,当然视李宇春为偶像;“盒饭”则非何洁的歌迷莫属了;“凉粉”则是张靓颖的粉丝。同时,超女大赛,还创造了一个雄姿勃发的词:PK。我原以为这是一种新型扑克的简称,后一打听,原意为游戏中playkill的缩写,指的是两个人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如果你看到了“轮胎”,也别吃惊,此乃周杰伦的歌迷是也。以此类推,“血友”也绝不是白血病的新变种,极有可能是张学友的追捧者,同样的道理,“蒙迷”也许是王蒙的铁杆读者,而蒙牛,当与乳制品无关,是王蒙越来越牛的意思。以此类推,把台湾小说家白先勇先生的崇拜者称为“白粉”,似也没有什么不妥。
而在网络上,诸如此类的语言,更是风起云涌。随便举几个,偶:我;PLMM:漂亮妹妹;稀饭:喜欢;表:不要;虾米:什么;酱紫:这样子;200:ZOO(动物园);9494:就是就是……
某一个时代的语言,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的身份证,若干年后,你会从特定的词上,找到那个时代的指纹:卫生、卫红、永革、援朝之类的名字,让人想起刚刚逝去的昨天。新词语、新新词语、新新新……新词语的出现,好比一场词语的盛宴,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粉墨”,而是干脆、直接,甚至是武断。比如“人流”,也并不是与水流相类似意思,也不可以用滚滚来修饰,它已经与人潮、人群没有关系,公交车、报纸、电视上到处是醒目的“可视化无痛人流”广告,看那牛皮吹的,仿佛人流一次,比打一个喷嚏还容易。
也许有人担心,长此以往,汉语有被污染的可能,其实不然,语言这东西,最怕被关禁闭,越是有新的词加入,越是欣欣向荣。语言创新的频率越快,恰恰说明这个社会发展得越爽。然而,任何一种新语汇进入生活系统不难,但,任何一个词语都要经过时间的检验与淘洗。新词的加入,极大地丰富了汉语词库,至于以后会不会万古留名,那要看它自己的生命了,大浪淘沙,与时俱进的,总会留下印迹,没有金刚钻,别揽“词”器活。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语言不更新,我们今天,在表达方面,会多么费劲,简直有不会说话的可能,像沙发、可乐、咖啡、坦克、卡拉OK、超市、作秀、引咎辞职、民主、自由……等等,都不是本地户口。布票、粮票、贫下中农、阶级斗争、上山下乡等等那个时代的流行话,已成了用完的牙膏,再也挤不出来任何新意,而农转非、万元户、大字报之类的词语也早已式微,接下来,我更希望的是暂住证、农民工、矿难、艾滋、超生、欠薪之类的词语,也晚霞一般地消失。
 
(双钟摘自《北京晚报》,大卫文)
 
中日间外来词的双向交流
 
就粗略的统计来看,日语来源的现代汉语外来词大约有800个左右。刘正埮、高名凯的《汉语外来词词典》中,收录了来自日语的外来词768个。删去已经不再使用的23个(如加答尔、摄护腺、昆布等),另加上词典中未收入的27个(如赤字、写真、意味等),最后得出772个。这就是日语来源外来词的概貌。
有人要说以下这些常用词都是从日语来的,大家一定会觉得挺奇怪的:革命、参观、储蓄、创作、刺激、代表、动力、对照、发明、法人、概念、规则、反对、会谈、机关、经济、克服、劳动、目的、社会、卫生、细胞、系统、印象、原则、证券、总理、综合等等。“社会”在我国古代是“集会结社”的意思,日本拿它来翻译英语的society,再借到汉语来,成为今天的词义。“劳动”古汉语指“劳驾”(如“多有劳动”),日语拿它来译英语的labour。“经济”古汉语指“经世济民”,和现代汉语的“经济”了不相干。日语拿它来译英语的economy。“知识”古汉语指“相知相识的人”,日语拿它来译英语的knouledge。总之,汉语吸收日语的词汇非常多,但特点是这些词(包括汉字)多半是古汉语原有的词,只不过词义和今天的全然不同罢了。有人管这样的词叫“侨词”,或“回归词”,意思是出去了又回来了。这很像一瓶子酒。回来的时候是旧瓶子装了新酒,面目依旧而内容皆非了。
还有一种是日语用汉字去翻译欧美语言的词,然后,汉语再借过来。比如马铃薯、美化、电力等。
日语里的汉语外来词也是大量的。单说上面提到的就几乎都是汉字构成的词。公元759年的《万叶集》就保存了最早的汉语外来词。如香、功、布施、力士。《竹取物语》有化妆、变化。《士佐日记》有讲师(讲经典的僧)、屠苏等。古代吴音的“京都”,唐音的“南京、馒头”等。现代日语里的汉语外来词也有很多。例如:银耳、鹦哥、亚麻、杏子、乌龙茶、五加皮、干杯、饺子、姑娘、裙子、公司、先生、烧卖、香菜、皮蛋、饼子、槟榔、胡同、黄酒、朋友、木瓜、没法子、面包、羊皮、柚子、喇叭、和尚、云吞、王牌等等。新词汇也有一些,比如电脑(原日语是用英语的电子计算机一词音译)、电视台等。
日语来源的汉语外来词和汉语来源的日语外来词是一种十分复杂而有趣的语言现象。两者应该说是双向的和互动的。“料理”一词,一般认为这是汉语中的日语外来词。但我国宋代黄庭坚的诗中已有“睡魔正仰荣料理,急遣溪童碾玉尘”,词义是“排遣”。
汉日外来词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在使用它们的人当中往往有一种“非外来词”的感觉。这主要是由于这两种外来词在民族化方面都是十分彻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