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爱情,是天堂还是地狱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04: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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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广州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肖剑。

  从广州车站出来,老远就看到了举着自己姓名的牌子:花锦绣,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广州的车站鱼龙混杂,那是全国著名,我从河南老家带来的那点口粮钱放在小包里,怎么着都觉得烫手。

  奔到近前一看,竟不是自己亲堂姐姐花月容,心里就忿忿然了,我爸和她爸在乡下,再怎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毕竟我们还是一直要好的,她什么时候也变得势利了,大老远的来都不接车。可来的好歹是一个帅哥,心情终究好转。

  那个扛牌子的青年就是肖剑。他自我介绍后,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然后上车。在广州这样的地方,不能随便说话,我认定。

  车子一转眼就到了,下车一看,竟是醉笑天大酒店。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很多人了,花月容上来就抱住了我。我想呢,听说她在单位混得有头有脸的,是集团财务总监。即便这样,她电没必要对我拽嘛,我毕竟是她妹妹。

  花月容一介绍,我才知道,今天在座的全是她们单位的高层领导,坐在中间的就是总经理顾长卫。她把大家清来,无非是想让我在笑天集团有一个好的开始,心里不禁感激不已。

  那天,花月容把在场的人依次介绍给我,当我一圈酒陪下来,已经脚步不稳了。知道自己酒量有限,但我更知道,当我走出大学的校门,就已经无路可退,必须向前。我不能落败地回那个穷乡僻壤的山沟,绝不。

  我玩命的喝酒,换来了顾长卫的一句话,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先在总经理办公室做秘书。

  花月容忙在后而捅我,我立即会意。起身举杯,堆着笑颔首,感谢领导器重,然后一饮而尽,又是两杯,眼前已是人影浮动。

  结束后,我是在肖剑的搀扶下上了车子的。第二天醒来,我才发现,花月容彻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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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花月容的存在,我在笑天集团的工作一切顺利地出乎意料。我很感激花月容,也很惊讶她的成功。她只比我大两岁,出校门也不过两年,却一跃成为一家上千人的机械集团财务总监。我知道,就是这短短的两年,她已近不再是昔日和自己放暑假时钻进一个被窝说悄悄话的纯真女生了。

  所以,我需要学习,学习她成功的地方。可我们住在一起,却很少看到她,她的专车被她安排成肖剑每天接送我了,至于她,每天怎么上下班,不回家住哪,我都不知道。唯一能看到她的时候是在集团会议上,我做会议记录。

  肖剑每天到楼下,就会打电话给我,有时也会带一些早餐。我很少接他电话,即便接了,也说不了几句,立即挂了。手机响了,我就会很快下楼。农民的女儿,永远都不会忘记节约。

  上下班的路上,肖剑会说一些笑话逗我,让我逐渐消除了来广州对陌生人的芥蒂。

  那天下午会议的主题是是否削减安保人员,主管生产和安全的两位领导争得面红耳赤,顾总征询火家的意见,花月容说,让生产人员兼负安保,的确增加了负担,也许会引起职工不满,但我们可以拿出削减安保人员的小部分工资补贴给他们,还是可以安抚的。毕竟现在金融危机,节约成本势在必行。

  顾总表态。就按花总的意思去办。这已经是我印象里顾长卫很多次肾定花月容的意见了,这可以看出花月容在集团的举足轻重。

  那天晚上的例行晚宴,由于会议主题的争议,很多人没来。大家喝得都很多,晚饭后去KTV飙歌。在阴暗的霓虹下,我发现花月容和顾长卫坐得很近,表现得很亲热。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回去的路上,我问肖剑他们去哪了?肖剑不说话,只是笑笑。我感到莫名,又问了一句。肖剑突然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他们出去一下。我的脸腾地就红了,肖剑居然吻了我,我有点不知所措。而我更明白他说的出去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我知道,顾长卫是个有老婆的人。

  也许是我真的喝多了,也许是我受了顾长卫和花月容关系的影响。那个晚上,肖剑留了下来。我明白,我已经爱上肖剑了。尽管他在单位只是一名司机,可这又有什么呢,爱情是不分地位身份的,只要彼此相爱,相濡以沫,幸福不比什么重要呢。他是我来广州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至今唯一天天见面的“熟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不敢投入太多,不敢表现得过分热情。

  我喜欢他来我的住处,做他喜欢吃的辣椒炒肉丝,西红柿烧牛肉。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觉得那就是幸福。

  肖剑会把我拉进怀里,在我耳边,像小孩子似地吹气,还不老实地用手挠我,能把我笑得眼泪出来。他是我的第一个男友,我应该算是个矜持的女子,可我确定肖剑就是我认定的百年修来的姻缘,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广州唯一的亲人花月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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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正好是“七夕”,一周前我就对肖剑说,到那天,你请我吃玫瑰羹吧。肖剑说好。在广州,玫瑰羹是有情人必须一起分享的甜羹。

  那天起得特别迟,我有懒觉的习惯。起床后,发现花月容已经出去,我苦笑,想和她好好地说上一句话都不易。我很奇怪,居然一直没有接到肖剑的电话。我拿起手机,就拨了他的号码,蓦地,我又把手机扔在了床上,为什么要打给他,认识肖剑以来,我还没有先打给他电话的先例。

  那天,我百无聊赖。在卧室,翻了一会书,太阳已经西下,我突然没来由的有一点惶恐,终于忍不住又拿起了手机。

  我问,肖剑你在哪?

  他说我在应酬呢,重要客户。口气很是不耐烦,没说完,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显然电话已经离开了嘴边。这是我认识肖剑以来从未有过的,男人是不是得到了都会这样?我质疑爱情是否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也许是肖剑以为我和以前一样,已经先挂了手机,抑或是完全忘了关机。蓦的,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更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暧昧真是一种会传染的病毒,职场中人,难道都逃脱不了暧昧的轮回。

  听着那声音,我的心像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割。我关了手机,慢慢地把脸埋进膝盖,肆意泪流。肖剑,你怎么可以这样;花月容,你怎么也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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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说过,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把他送去广州,因为广州是天堂;如果你恨一个人,也把他送去广州,因为广州就是地狱。

  对于我的爱情,广州真的没有天堂。在这样的下午,我心里的信仰,对爱情的虔诚,在一瞬间轰然坍塌。

  我终于明白,在这样一个花红酒绿的世界,没有我要的爱情。如果我还矜持着学生时的天真,那迟早有一天我就会被这个社会无情地说OUT。

  我没有对肖剑提起过那个下午,更不可能再对花月容骄傲地宣告掰哨剑的爱情。我还会给做他喜欢吃的辣椒炒肉丝,西红柿烧牛肉,还会钻进他的怀里,和他嬉戏。为什么不呢?肖剑会捏着我的鼻子问,小宝贝,什么时候嫁给我,我嬉笑着躲开。

  还是在公司的晚宴上,我在几个酒席间游走,但喝得很少,比第一次来广州那天还要少,尽管我的酒量已经今非昔比。

  结束已经很晚,我借口说去看一位朋友,没有要肖剑送我。在闷热潮湿的街头,我看着顾长卫的车子离去,然后叫了—辆的士跟了上去。

  我是看着顾长卫和花月容进的房间,然后拿出手机,给顾长卫的老婆发去了一条短信,文字不多,只一句:来长亭阁906室。卡是我早就在街头买好的新卡,它存在的唯一使命就是发这样一条匿名的短信。然后,我把它拔出,从九楼的窗口扔掉。

  我在心里说,花月容,不好意思,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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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故事,一切在我的预料轨迹里演变。顾长卫离婚了,花月容在公司的声誉—落千丈,而我一跃成了醉笑天大酒店的总经理。醉笑天,也是笑天集团旗下的企业。

  十月一日,多么吉利的日子,广州的阳光明媚,甚至是热烈,热烈到让人不舒服。肖剑就很不舒服,刚上班,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他一份结婚请柬,顾长卫和花锦绣的结婚请柬。

  看到请柬上面的名字,肖剑震惊得几乎叫了起来。是啊,几天前我们还在商谈结婚呢,今天还真结婚了,可新郎不是他。这不是在做梦,今天也不是愚人节,这是真实的人生。

  我没等肖剑开口说话,潇洒地转身,以背影的方式昂首离去。再见,肖剑;再见,虚伪的爱情。

  编辑语:在本文中,爱情被当作了为谋取利益的工具,真让人感叹。我想这种把爱情当成交易,只有私欲的婚姻终究会为两人背上沉重的枷锁的,毕竟真爱才能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