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无价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9 06:04:00
文/孙守仁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流浪猫黑黑,仍在门外一声接一声地叫,很凄惨的。
艾艾心像猫抓似的,怕黑黑冻坏了,几次推开房门,把它抱进屋里。都被妈妈给挡住了。
艾艾无奈,抹着眼泪,跑回自己的房间。“咣当”一声,把门关死了。
“喵喵——喵喵——”,那声音时断时续,老往艾艾耳朵眼里钻。
黑黑今年六岁了,比艾艾小两岁。之所以叫黑黑,皆因皮毛油黑油黑,又能抓耗子,特招家人喜欢。白天,黑黑躺在火炕上,蜷曲着身子,闭着眼睛,打着呼噜。有时,艾艾把它扒拉醒了,它来了精神,滚来滚去,十分可爱。晚上,钻进艾艾被窝里。有时被他大腿压着了,只听“喵”地叫了一声。艾艾上学了,放学回家时,就用自己零花钱,给黑黑买鱼吃。黑黑也很乖,成了艾艾的跟屁虫。有一次,黑黑竟然钻进艾艾书包里,将它带进了班级。打开书包时,黑黑猛地窜了出来。见那么多陌生人瞅它,不知是抹不开,还是怕影响艾艾,它蹲在他脚下,不叫也不不动。
艾艾上小学两年级时,爹妈在城里买了个别墅,房子很大很宽敞,漂亮极了。
黑黑自然被带到城里来了,不知是它老了,皮毛不顺溜了,还是比先前更懒了。一天到晚,老是睡不醒。那天,不知艾艾妈妈喂了啥,黑黑拉肚子了,屋子里弥漫一股臭气。妈妈气不打一处来,非但打了黑黑一顿,还把它扔到门外。没屁大工夫,黑黑就跑了回来。这天,艾艾妈妈对爸爸说,你开车外出,把黑黑装进车里,待到偏僻的地方,把它扔下去。可是,没等艾艾爸爸回来,黑黑早早在床上呼呼噜噜睡大觉了。艾艾妈妈狠狠地踢了它一脚,疼得黑黑吃唤了半天。
艾艾妈妈见黑黑不肯出去,就想了个招儿,不给他吃喝,活活把它饿死。
艾艾见黑黑碗没了,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叫唤。他对妈妈说:“你若再不给它食吃,我也绝食,你掂量着办吧?”妈妈知道艾艾是属驴的,犟得很。
放寒假了,艾艾回乡下看望姥姥。临行前,他一再叮嘱妈妈,千万别饿着黑黑,更不能把它扔掉。妈妈口头上答应,但她还是变卦了。
待艾艾回来,黑黑戗毛戗刺,瘦成了皮包骨。它蜷曲在地板上,闭着眼睛,像死了一样。
艾艾抱起了黑黑,质问妈妈:“你是不是不给它吃,不给它喝?”妈妈狠劲瞪了艾艾一眼。
进城后,妈妈爱打扮了,一边在脸上涂着什么,一边问:“难道黑黑比你妈还重要?”
艾艾没吱声,抱起了黑黑,自言自语地说:“你好可怜呀,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却容不下你呀!”说到这儿,他哭了,抽抽哒哒的。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懑。他妈咋哄都不好。
艾艾回到自己房间,临睡前,依稀听到黑黑一声接一声地叫。他很想出去,把它抱了回来,暖暖身子,叫它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是,爸爸妈妈下达禁令,胳膊拧不过大腿。
或许,艾艾心里有事,似睡非睡。他拨开窗帘,外面的雪仍在下着,再侧耳静听,听不到黑黑的叫声了。他一骨碌爬起来了,穿好羽绒服,蹬上棉鞋。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
风裹着雪,一阵紧似一阵。
艾艾才8岁,念小学二年级。面对肆虐的风雪,他本想打退堂鼓,不去找黑黑了。但转念一想,不行,它也是一条生命。老师说过,从小要善待生命,像爱护自己一样,要爱护你身边的猫呀,狗呀!千万不能虐待它们。
他走出了大门,风裹着雪,险些把他抬到天上去。他猫着腰,吃力地走着,边找边叫:“黑黑,你跑到哪去了,我是你好朋友艾艾,听到我叫你了吗?”
离他家四五十米远有棵大树,大树周围堆些草,都被雪给埋住了。
这时,艾艾又叫了两声:“黑黑!黑黑!”叫声夹着哭声,黑黑似乎听到了。
“喵——”可能风太大,艾艾没有听到。接着,又“喵——”了一声。
艾艾听到了黑黑的叫声,喜出望外,他奋力拨拉开雪,借着雪光,他发现黑黑身边还有一只流浪猫,黑黑紧紧地护着,生怕它冻着似的。
风裹着雪,雪缠着风,艾艾抱着黑黑和不知名的流浪猫,朝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走去。
艾艾将它俩抱在怀里,不住地说:“都饿了吧?到家我给你们找好吃的。”没等话音落地,“啪”的一声,艾艾跌倒了,来个猪拱地,满嘴是雪。
艾艾顾不上打扫身上的雪,不住地说:“你们好吗?没磕着吧?”
黑黑勉强地叫了一声:“喵——”
怀里的另只猫跟着应了一声。
它俩是感谢艾艾呢,还是太渴望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呢?!
远处,飘来了艾艾爸妈的呼喊声:“艾艾,你在哪?你在哪,艾艾?”
艾艾听到了,但他没有力气应答了。
这时候,风停了,雪住了!天幕上出现了一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