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可平:“中国模式”与思想解放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14:31:05
  我们今天遇到的多数问题,是过去我们不曾碰到的,探索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案决非易事,需要整个民族的智慧。每次思想解放总是既有“破”又有“立”。解放思想本身不是目的,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其前提是转变思想观念,但落脚点在制度创新。一切符合科学发展观的做法和改革,一切能够增加人民权益的政策和举措,都值得探索

    记者:改革开放给我国带来了经济腾飞,创造了“中国奇迹”。对此,西方近年来有人提出了“中国模式”的概念,这一概念也逐渐受到国内学者的关注。国内有学者就明确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中国模式”(“中国道路”)。您对此怎么看?

俞可平:近年来关于“中国模式”或“中国经验”、“中国道路”的讨论受到了国外舆论界和学术界的格外关注。关于中国的发展道路或发展模式的讨论之所以成为海外中国研究的一个热点,我想主要原因有四个方面。

其一,20世纪晚期,拉美的经济危机、东亚的金融危机和俄罗斯休克疗法的失败,都与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直接相关,而新自由主义正是“华盛顿共识”的基础,它们表明了建立在“华盛顿共识”基础上的“拉美模式”、“东亚模式”的局限。

其二,与此形成鲜明的对照,中国奉行自己独特的现代化战略和改革开放政策,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率一直在9.5%以上,创造了经济高速增长的奇迹。中国成功的发展战略必然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也必然会有人从理论上加以概括和总结。

其三,在全球化背景下实现现代化,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来说其实是一个新课题,它们都在努力探索新的发展模式。而所谓的“东亚模式”和“拉美模式”在近年的失效,使它们加倍关注中国的成功经验,希望从中找到适合它们自己的东西。

其四,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其强大和崛起,势必会对全球的政治经济格局甚至对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产生深刻的影响,因而中国的发展战略和发展模式也必然会引起西方发达国家的深切关注。

关于中国模式,我们可以从党的十七大报告中得到一些深刻的认识。概括地说,十七大报告最重要的精神是三个“一”:一面旗帜、一条道路、一个体系,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旗帜,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如果从国际比较的角度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也可以称作“中国道路”、“中国经验”或“中国模式”,是中国在全球化背景下实现社会现代化的一系列战略策略。

记者:有学者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对苏联模式的突破”。您是如何看待“中国模式”和其他社会发展模式的关系的?

俞可平:“中国模式”既不同于改革开放前传统的社会主义模式即苏联模式,也不同于西方发达国家的社会发展模式。“中国模式”与西方社会发展模式的区别是极其明显的。在所有制方面,中国不实行全面私有化,而实行以公有经济为主导的混合所有制,公有经济仍然控制着国家的经济命脉,而且土地和森林、矿山等资源也不实行私有化。在资源配置上,虽然我们采用了市场经济,但政府调节和干预的程度比西方国家要强大得多。在政治上,中国不搞多党制和议会政治,不搞立法、行政、司法的“三权分立”。在意识形态上,中国已经允许不同思想流派的存在,但仍然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政治意识形态领域中的主导地位。同时,中国的发展与其他国家也有共同点。“中国模式”的成功之处,恰恰就在于它是立足于中国的具体国情,充分学习和借鉴人类文明优秀成分的结果。

我曾经从成功的经验和鉴戒的教训两个方面来概括过“中国模式”的基本要素——以经济发展为核心,追求社会和自然的协调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坚持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同时辅之以强有力的政府凋控;把效率和公平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追求人与人、地区与地区、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平衡发展;将对国内的改革与对外部世界的开放有机地结合;根据自己的国情,主动积极地参与全球化进程,同时始终保持自己的特色和自主性;正确处理改革、发展与稳定的关系;推行增量的经济与政治改革,以渐进改革为主要的发展策略,同时进行必要的突破性改革;在全面推行经济社会改革的同时,适时进行以民主治理和善政为目标的政府自身改革和治理改革。

记者:“中国模式”带来了中国国际社会影响力的扩大和国际地位的提升。那么,“中国模式”是否也具有一种“全球价值”?

俞可平:“中国道路”或“中国模式”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它拓宽了民族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丰富了人类对社会发展规律和道路的认识,促进了全球化时代人类文明的多样性发展。不能简单地把“中国道路”的价值,看作是为其他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可供选择的发展道路。中国的国情太特殊了,建立在这种特殊国情基础上的“中国道路”或“中国模式”,恐怕是其他任何国家都不能简单地效仿的。

我还想特别说明一下:在我看来,“中国模式”或“中国道路”,并没有完全定型。虽然它的一些典型特征开始显现出来,但我们的现代化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对“中国模式”仍然处于探索之中,可能探索的路途还很长。以为“中国模式”已经是一条成熟的现代化道路.既可解决国内发展中的一切问题。又可供他国模仿,这不仅过于乐观,而且对我们解决目前面临的各种严峻挑战甚至是有害的。

记者:从国际政治的角度看,“中国模式”及其实践效果给当今的世界政治格局带来了怎样的深刻影响?

俞可平:中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或者说“中国模式”所导致的“中国崛起”,是一个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重大事件。它深刻地改变了国际政治的格局,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着世界历史的进程。首先,中国持续而高速的经济发展,近3亿人口摆脱贫困,13亿人的生活正在被迅速地现代化,并且随着对外开放的不断扩大,全球近五分之一的人从原来的封闭状态大规模地融入全球化进程之中,这本身就是一个重大的国际事件。

其次,中国综合国力的惊人增长,在国际社会中的影响力大大增强,从而打破了原来由超级大国支配的世界政治格局。中国事实上已经开始作为国际政治生活中的一支独立力量而发生作用,并且正在有力地促成世界政治从单极向多极发展。

其三,中国是一个追求和平发展的大国,中国的崛起大大增强了国际政治中的和平因素,更加有利于国际社会实现世界和平的共同目标。

最后,“中国模式”影响着全球治理。对外开放、国际合作、和平发展这些都是“中国模式”的重要内容。

遵循着这些战略策略,改革开放以来中围更加积极地参与国际社会,更多地承担国际责任,为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贡献更多的力量,这就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全球治理的现状和未来。例如,中国对全球气候变暖和国际反恐的积极态度和有效合作,明显地增强了在这些领域内的全球治理效果。

记者:谈到“中国模式”的价值问题,最近还有一个与之相关的热议话题,这就是“普世价值”。目前有两种相对立的看法:一是认为根本不存在什么“昔世价值”;一种观点认为,拒绝“普世价值”就是自绝于人类。不知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俞可平:首先,我们要坚持辩证法,反对极端主义思维。我觉得在这场争论中有两种极端观点是令人担忧的。一种认为普世价值就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共同价值。其极端就是简单地把西方价值当作“普世价值”;另一种认为人类社会根本不存在任何共同的价值,其极端就是幼稚地认为“中国特色”与人类的普遍价值格格不入。辩证法告诉我们。任何事物都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统一,人类社会的价值也同样如此。以争议最大的民主问题为例。民主源于西方文明,但民主并不足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专利,它是人类共同的政治文明成果,是人类的共同价值追求。中国同样要追求民主,实现人民民主是我们的根本目标。但我们实行的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它与西方国家的民主既有共同的地方,又有实质性的区别。我们要建设法治国家,要实行民主选举,要加强权力监督,要扩大公民参与,这是任何民主共同的东西。但我们的法治、选举、监督、参与等都带有明显的中国特色,与西方国家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我们不搞西方的多党制、普选制和三权分立。因此,上述两种看起来截然相反的观点,其思维逻辑的极端性、片面性以及对“普遍一特殊”、“共性一个性”链的割裂,如出一辙。

其次,要坚持实事求是,反对主观主义。我刚到江苏的“天下第一村”华西做过调研,20年前我曾经去过。这20年间,许多原先的农村先进典型纷纷陨落了.但华西却依然先进如故。这是相当不容易的。我问为什么华西能取得如此成功?新老书记都答日:实事求是。同时补充说,实事求是可不容易。确实如此。我发现在这场争论中,一些人就很不实事求是。他们总觉得自己是真理的化身,是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的代表,而对方不仅观点一无是处,而且动机不良。因此动辄就给对方扣上“反对改革开放”、“为既得利益者辩护”、“是西方的走卒”、“缺乏良知”这类政治帽子,进行政治批判和人身攻击。其实,绝大多数参与这场讨论的知识分子虽然观点不尽相同,但都希望我们的国家更加富强,人民更加幸福。对不同的思想学术观点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不搞政治批判,是我们汲取“文革”惨痛教训后来之不易的结果。我们需要通过正常的学术讨论、理论争论和思想交锋来凝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共识,而绝不能去破坏社会的政治认同和政治共识。

我还想强调指出,极端的思维要害死人。过去我们已经有无数这方面的惨痛教训。今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各地各部门正按照中央的要求认真总结改革开放30年的巨大成就和宝贵经验。但有极少数人只要你一说改革开放的政治进步和经济进步,就说你这是在否定毛主席的丰功伟绩,是在否定建国后29年的巨大成就。这真是从何说起啊?任何一个有正常理性思维的人都会认为,我们之所以在改革开放以来能够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是因为我们有改革前29年积累的政治和经济基础,同时我们又充分吸取了前29年社会主义探索的经验和教训。说我今天生活得更好,并不必然否定我的昨天;说你比别人更有成就,并不是说别人一无是处。这是常识。维护常识,是知识分子的一种社会责任。

记者:记得您在去年发表的《思想解放与政治进步》一文中明确地提出:中国的改革开放过程,“就是一个不断解放思想的过程”、“就是一个新旧思想观念的碰撞过程,是一个新的思想观念战胜旧的思想观念从而推动社会进步的过程”。我们也看到,自胡锦涛总书记在十七大报告中提出“解放思想是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大法宝”的论断后,一些地方率先展开了思想解放大讨论,新一轮的思想解放运动呼之欲出。那么,您对当前这次思想解放的讨论有何看法?

    俞可平:自从去年6月25日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央党校的讲话中把继续解放思想当作四个“坚定不移”之首提出以来,思想解放一直是国内外关注的热点问题之一。中央强调思想解放,既是对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基本经验的总结,更是基于对我们目前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的发展阶段所面临挑战的认识。

一方面,改革开放30年翻开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我们在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建设等方面取得了全面进步,中国人民正在享受前所未有的幸福生活,一个现代化的新中国正在世界民族之林迅速崛起。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就是我们走上了一条既不同于传统社会主义,又不同于资本主义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这条道路的形成,是解放思想的直接结果。我曾经在你提到的《思想解放与政治进步》一文中,详细地论证了思想观念的变化,如何一步步地推动了我国的政治和经济进步。可以说,没有思想的解放,我们就不会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不会有“中国模式”。从这个意义上说,思想解放就是改革开放的一大法宝。只要我们还要坚持改革开放,那就必须继续使用这一法宝。

另一方面,我们在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也面临着极为严峻的挑战。例如,如何克服仍在不断扩大的居民收入差距、城乡差距、东西差距?如何让全体人民,特别是普通工人农民更加公平地享受到改革开放的成果?如何在保持经济增长的同时,更好地保护自然环境,建设生态文明?如何进一步扩大公民的参与,更好地满足广大公民日益增长的民主需求?如何加快建设法治国家,降低犯罪率,更好地维护社会秩序和公民安全?如何坚决遏制依然十分严重的腐败现象,增强党和政府的公信力?如何解决各种利益矛盾,建设和谐社会?如何妥善处理好中国与其他世界大国的关系,营造更加有利的国际环境。共同建设和谐世界?所有这些问题和挑战,我们自己没有现成的答案,在其他国家和其他发展模式中也找不到现成的答案。唯一的出路就是进一步解放思想,找到新的解决办法,革新制度机制,不断充实和丰富“中国模式”的内容。

中央如此屡屡强调解放思想,不仅说明思想解放的极端重要性,也表明思想解放的难度。我们今天遇到的多数问题,是过去我们不曾碰到的,探索解决这些新问题的方案决非易事,需要我们整个民族的智慧。此外,既得利益格局和传统思维的阻力又进一步增加了思想解放的难度。举个简单的例子,十七大报告提出了“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重大命题,但个别人坚决反对在党和政府文件中使用“政治发展”概念。原因很简单:它源于西方。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对“人权”、“法治”、“宪政”、“人本”等概念也不以为然。其实,“共产党”、“社会主义”、“民主”、“科学”、“市场经济”等我们赖以立国的事物,以及“电脑”、“电视”、“电话”、“汽车”等我们日常生活赖以运行的东西最初也源于西方。试想,要是缺少这些东西,我们的政治生活、经济生活和日常生活会多么不可思议。也许你会把它当作笑谈,我也但愿大家都把它当作笑谈,可惜它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事实。任何伟大的文明,都善于学习和借鉴其他文明的优秀成果,我们伟大的中华文明同样也不例外。

记者:纵观新时期的几次思想解放可以发现,每次思想大解放都是一个“破”与“立”相统一的过程。比如,1978年的那次思想解放运动,破除了“两个凡是”的思想束缚,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成为改革开放的思想先导;1992年的那次思想解放运动。破除了长期以来在计划与市场问题认识姓“社”姓“资”的思想束缚,确立了“三个有利于”的标准即生产力标准,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了思想前提。那么,当前的这次思想解放主要在于“破”什么,“立”什么呢?

俞可平:对,每次思想解放总是既有“破”又有“立”。从根本上说,这次思想解放就是要坚决破除一切不符合科学发展观的思想观念和制度机制,确立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的新观念、新思路、新制度。解放思想本身并不是目的,解放思想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要解决类似我在上面提到的那些新问题,前提是转变思想观念,但落脚点在于制度创新。一切符合科学发展观的做法和改革,一切能够增加广大人民群众权益的政策和举措,都值得探索。例如,在社会政治领域,我认为一切符合“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三者统一的制度改革,都值得尝试和实验,一切有利于公平正义的社会管理体制改革也应当大力推进。像建立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制度,推行户籍制度改革,实现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扩大党内民主和基层民主,培育和引导社会组织,推进社会自治,改革农村治理结构,建设生态文明,促进城乡统筹发展,等等,都需要通过大力解放思想来进行制度创新。

记者:“中国模式”不仅包括经济发展模式,也包括政治发展模式。就政治发展方面来说。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政治体制改革需要继续深化”。您一直强调,遵循增量改革或渐进式改革是成功的经验,与经济发展一样,政治发展也将按照增量发展和渐进改革的路径。那么,我国政治领域未来在哪些重要方面会有突破性改革?

俞可平:十七大报告首次明确将发展基层民主当作“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基础性工程”,并且决定要“重点推进”。报告用整整一节的篇幅对此作了专门论述,表明基层民主仍将是中国民主政治建设的重点领域之一。基层民主直接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切身政治权利,是全部民主政治的基础,意义尤其重大。此外,优先发展基层民主,从基层民主逐渐向上推进,也有利于社会政治的稳定,积累民主政治经验。在发展基层民主方面,如何以法律和制度形式巩固和推行基层民主的创新实践;如何处理基层社会的党政关系、政府管理与群众自治的关系、民间组织与政府的关系、公民权利与公民义务的关系;如何有效遏制基层选举中的贿选和宗族势力影响等消极现象蔓延;如何增强公民的民主与法治意识,将是基层政治改革急需解决的问题。乡镇机构的改革、乡镇党政领导公推直选范周的扩大、社区自治和职业自治制度的完善、公民参与形式的丰富、城乡治理结构和治理方式的转变,都将是基层政治改革的重点内容。

记者:我国政治改革的具体实现路径会是怎样?

俞可平:由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是发展中国民主的现实道路。但同时必须清醒地看到,“以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的命题,本身就意味着党内民主不是中国民主政治的根本目标,人民民主才是最终目标。

党的十六大就确立了发展党内民主,以党内民主带动社会民主的中国民主政治发展路线。十七大再次确认了这一民主发展战略。党内民主是除基层民主之外,中国推进民主政治的又一重点。如果说基层民主是由下至上推进民主的话,那么,党内民主则是由核心向外围推进民主。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政治权力核心,几乎掌握着全部立法、行政和司法权力。此外,作为拥有7300多万党员的大党,中国共产党聚集了中国社会广大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精英。没有党内的民主,就意味没有核心权力层的民主。

胡锦涛同志在十七大报告中指出,深化政治体制改革的根本目标,是“扩大人民民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因此,从根本上说,发展党内民主,是推进人民民主的途径和条件。

记者:近年来,在我国政治体制改革问题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在民生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政治改革必然会导致社会承受能力和风险问题。因此。要先解决民生问题,以此促进经济、政治、文化的进一步改革。您对这种观点怎么看?

俞可平:民主与民生,是共和国腾飞和中华民族振兴的两翼,不可偏颇。民主与民生相辅相成,互为促进,决不能将两者割裂开来,更不能将它们对立起来。不能认为重视民主就势必忽视民生,或相反,强调民生就势必轻视民主。

胡锦涛同志提出,中国共产党“自诞生之日起就勇敢地担当起带领中国人民创造幸福生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改善民生也好,发展民主也好,繁荣文化也好,建设和谐社会也好,归根结底,是为了最终胜利地履行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