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心理学》8. 成为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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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秘心理学》
八、成为和是
一切紧张的本源都是成为。一个人总是企图成为什么;没有人对他自己本来的样子感到自在。他不接受这种存在,他拒绝这种存在,而把另外某样东西作为他要实现的理想。所以,根本的紧张一直在你是什么和你渴望成为什么之间。
你渴望成为某样东西。紧张意味着你不喜欢你所是的(what you are),而渴望成为你所不是的(what you are not)紧张就产生在这两者之间。至于你渴望成为什么并不重要。
如果你想变得有钱、有名望、有势力,或者,就算你想要自由、解放,想要成为神,想要永恒.就算你渴望得救、渴望解脱,紧张也照样会在那里。任何被渴望在未来实现的东西,只要它反对你本来的样子,它就会引起紧张。理想被实现的可能性越小.它所引起的紧张必然越大。所以.通常一个唯物主义者不会像一个宗教信徒那么紧张,因为那个宗教信徒在渴望不可能达到的、遥远的东西。差距之大,只有极度的紧张才能填补它。
紧张意味着你所是的和你想要成为的之间的差距。如果差距大,紧张就大。如果差距小,紧张也小。如果根本没有差距的话,那就说明你对你所是的很满意。换句话说,除了你所是的,你不渴望成为任何东西。这样你的头脑就在当下。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你跟自己在一起很自在。你活在道里面。
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差距,你就是虔诚的;你活在法里面。差距可以有许多层面。如果渴望是肉体的.那么紧张就是肉体的。当你寻求一种特殊的肉体、一种特殊的身材——如果你在肉体的层面上渴望某些不同于自己的东西——那么你的肉体就会紧张。一个人总是希望变得更美。现在,你的肉体开始紧张了。这种紧张从你的第一个身体——肉身——开始,但是如果它是持续的、长期的,它就可能深人传播到你的存在的其他层面上。
如果你渴望精神力量,那么紧张就在精神的层面上开始并且传播。这种传播就像你往湖水里扔一块石头,它落在一个特定的点上,但是它所扬起的振波将没完没了地扩散下去。所以,紧张可能从你的七个身体中的任何一个开始,但根源总是一样的:现有的状态和被渴望的状态之间的差距。
如果你有一个特殊的头脑,而你想改变它、转化它——如果你想变得更聪明、更有才智——那么紧张就出现了。我们只有完全接受自己,才会没有紧张。这种全然的接受是奇迹,唯一的奇迹。找到一个完全接受自己的人是唯一令人惊叹的事情。
存在本身不紧张。紧张向来都是因为假设的、非基于存在的可能性。当下没有紧张;紧张总是朝向未来的。它来自幻想。你可以把自己幻想成不同于自己的东西。这种被幻想出来的可能性引起紧张。所以,一个人越富于幻想,他就越有可能紧张。这样一来,幻想就变成了破坏性的东西。
幻想也能够成为建设性的、创造性的。如果你的全部幻想能力都集中在当下、集中在此刻,而不是集中在未来,邓么你就能够把你的存在看作诗歌。你的幻想不是创造渴望;而是被你用来生活。这种当下的生活是超越紧张的。
动物不紧张,树木不紧张,因为它们不具备幻想的能力。它们是低于紧张,而不是超越紧张。它们的紧张只是一种可能性;它还没有变成现实。它们正在演化。总有一天,紧张将在它们的存在中爆发,它们将开始渴望未来。那是必然要发生的。幻想开始活跃起来。
幻想开始热衷的第一样东西就是未来。你创造一些形象,而由于没有相应的实在.因此你就继续创造越来越多的形象。但是就当下而言,你一般无法把幻想跟它联系起来。你在当下怎么可能富于幻想呢?似乎没有这种需要。这~点必须理解。如果你能觉知地在当下,你就不会活在你的幻想里。这样一来,幻想就会在当下本身自由地创造。你所需要的只是正确的焦点。如果幻想的焦点在真实上,它就开始创造。这种创造可能采取任何形式。如果你是一个诗人,它就变成诗兴的爆发。诗兴不会渴望未来,它是当下的表达。或者,如果你是一个画家,爆发就是绘画的。这种绘画不是画你曾经幻想过的东西,而是画你已经知道和生活过的东西。
当你不活在幻想中的时候,你便得到了当下。你可以表达它,或者你可以进人沉默。但是这种沉默,现在,不是被训练的死的沉默。这种沉默也是当下的一种表达。那一刻是如此深透,现在它只能为沉默所表达。甚至诗歌也不足以表达它;绘画也不足以表达它。
没有表达是可能的。沉默是唯一的表达。这种沉默不是什么消极的东西,而是相反,一种积极的开花。某种东西在你的里面开花了,沉默之花.而且通过这种沉默,你所生活的一切都被表达了。
第二点也必须理解。这种以幻想表达当下既不是对未来的幻想,也不是对过去的反动。它不是任何已知体验的表达。它是正在体验的体验(the experience of experiening)——当你在生活它的时候,当它在你里面发生的时候。不是一个被活过的体验,而是一个正在体验的活生生的过程。于是你的体验和正在体验不再是两样东西。它们是一体的、相同的。于是没有画家。体验本身已经变成了绘画;体验本身已经表达了自己。你不是一个创造者。你是富于创造的、活生生的能量。你不是一个诗人;你是诗歌。这种体验既不关于未来,也不关于过去;它既不来自于未来,也不来自于过去。那一刻本身已经成为永恒,一切都从它产生。它是一次开花。
这种开花有七个层面,就像紧张有七个层面一样。它存在于每一个身体里面。比方说,如果它发生在肉体的层面上,你就会在一种全新的意义上变得美丽。这种美丽不是形式的,而是无形的,不是看得见的,而是看不见的。如果你能够感觉身体里面没有紧张的时刻,你将体会到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健康。
我们认识几种否定的健康状态:如果我们没有生病,我们就说我们是健康的,这种意义上的健康是否定的。这种健康只是疾病的否定。它没有任何肯定的成分。它只是没有疾病而已。医学对于健康的定义是:如果你没有生病,你就是健康的。但是健康也有一个肯定的向度。它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它是有健康。
只有你的存在是一刻接着一刻的,你的身体才能没有紧张。如果你在吃东西,而这一刻变成了永恒,那么就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个吃的过程就是全部存在。你并非在做什么事情;你已经变成了做。不会有紧张;你的身体将感到满足。或者,如果你在性交的时候,性交不只是性紧张的释放,而是,更确切地说,一种爱的肯定的表达——如果那一刻变得全然、彻底,你完全沉浸在里面——那么你将体会到身体的肯定的健康。
如果你在跑步,而跑步已经成为你的全部存在;如果你是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感觉,而不是某个跟它们分离的东西,而是跟它们一体的;如果没有未来,没有跑步的目标,跑步本身就是目标——那么你就体会到一种肯定的健康。那么你的身体就没有紧张。在肉体的层面上,你已经体会到无紧张生存的一刻。
七个身体的每一个都是这样。要了解第一个身体的无紧张的一刻很容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肉体有两种可能的状态:疾病,一种肯定的病态;否定定义的健康,一种没有疾病的状态。我们早就了解这些知识,所以我们能够想象第三种可能性,那种肯定的健康、安泰。但是,要了解第二个身体—一以太身的无紧张是什么就有点困难了,因为我们对它还一无所知。当然,有些事情还是可以了解的。
梦基本上都跟第二个身体——以大身有关。所以,通常在我们谈论梦的时候.我们所谈论的都是以太身的梦。但是如果你的肉身一直活在紧张里,那么它就会形成很多梦。比方说,如果你饿着肚子或者正在禁食,那么肉身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梦。这是生理做梦。它蹑以大身无关。
以太身有它自己的紧张。我们只在梦里面体会以太身,所以如果以太身是紧张的,梦就会变成一场噩梦。现在,你即使在梦里面也是紧张的;那种紧张会跟随着你。以太身的第一种紧张跟欲望的实现有关。我们都有关于爱的梦。性是生理的;爱不是。爱跟肉身没有关系,它跟以太身有关;但是,如果它没有得到满足,那么连你的肉身也可能因此受苦。不仅你的肉身有必须满足的需要,你的以太身也有需要。它有它自己的饥饿;它也需要食物。爱就是那种食物。
我们都不断地梦见爱,但是我们从来不爱。每一个人都梦见爱——它应该是怎样的,它应该以谁为对象——而每一个人也都在爱里面受挫。我们不是在梦见未来,就是在沮丧中梦见过去;但是我们从来不爱。
同样,以太身也有别的紧张,但爱是最容易理解的一个。如果你能够爱在当下,那么你就会在以大身里形成无紧张的状态。但是,如果你对你的爱有要求、期望、条件,你就无法爱在当下.因为要求、期望、条件都跟未来有关。
当下超越于我们的规范。它按照它的本然存在。但是你可能对未来怀着种种期望:它应该是怎样的。爱也变成了一种“应该”;它总是关于“应该怎样”。只有当你的爱不是要求。
不是期望,只有当你的爱是无条件的,你才能爱在当下。同样,如果你只爱一个人而不爱别的人,那么你就永远无法爱在当下。如果你的爱是一种关系而不是一种精神状态,你就无法爱在当下,因为,非常微妙,那也是一个条件。如果我说我只能爱你,那么当你不在的时候,我就不会爱。有23个小时我都处于不爱的状态,只有一个小时,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会爱。这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一会儿在爱的状态里,一会儿不在爱的状态里。如果我是健康的,那么我24个小时都是健康的。不可能一个小时是健康的,而另外23个小时不是健康的。健康不是一种关系;它是一种存在的状态。
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它是你自己里面的精神状态。如果你爱,你就爱每一个\——不仅爱人,也爱万事万物。爱也会从你移向客体。哪怕你独自一人,哪怕一个人也没有,你也在爱。它就像呼吸一样。如果我发誓:只有当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呼吸,那么后来的结果只可能是死亡。呼吸不是关系;它不涉及任何关系。对于以太身,爱就像呼吸一样。它是它的呼吸。
所以,要么你爱,要么你不爱。人类创造的爱的类型非常危险。甚至疾病也没有像这种所谓的爱那样创造了那么多的荒谬。因为这种错误的爱的观念,整个人类都变成了病态的。
如果你能爱并且在爱,不分别对象,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就可以产生一种健康的感觉、一种肯定的安泰。这样你就不会有噩梦。梦变成了诗歌。于是你的第二个身体发生了什么,它的芳香不仅弥漫于你,也弥漫于别人。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的爱的芳香都往四处传播。当然,它有它自己的回应、它自己的回声。真正的爱不是自我的功能。自我永远在要求权力,所以即使当你爱的时候——因为你的爱不是真的,因为它只是自我的一部分——它必然是暴力的。每当我们爱的时候,它都是一种暴力、一种战争。父亲和儿子,母亲和女儿,丈夫和妻子一一他们不是诚挚的朋友;我们已经把他们变成敌人了。
他们在不断地战斗,而只有当他们不在战斗的时候,我们才把它叫做爱。爱的定义是否定的。在两次战争之间有一段间隙、一段和平。然而事实上,在两次战争之间不可能有和平。这种所谓的和平只是即将爆发的战争的铺垫。丈夫和妻子之间没有和平、没有爱。我们称之为爱的间隙只是即将爆发的战斗的铺垫。我们以为在两场疾病之间有健康,我们也以为在两次战斗之间有爱。那不是爱。那只是战斗的间隙。你无法持续战斗24个小时,所以在某些时候你开始爱你的敌人。
爱永远不可能作为一种关系,它只可能作为一种精神状态。如果爱作为一种精神状态来到你的身上,那么你的第二个身体——以太身——就变得安泰、不紧张。它是放松的。第二个身体的紧张还有一些别的原因,但是我所谈论的这个原因可能最容易理解。因为我们以为我们知道爱、以为它可以被谈论。
第三个身体是魂魄身。它有它自己的紧张。它们不仅跟你的今生有关,而且跟你的许多前世有关。第三个身体的紧张是因为你所作过的每一样东西和你所渴望的每一样东西的累积。你的全部渴望——生生世世和它们的翻来复去的渴望——都在魂魄身里。而你一直都在渴望!渴望什么没有关系。渴望在那里。
魂魄身是你的全部渴望、你的全部欲望的仓库。所以它是你的存在的最紧张的部分。当你进人静心的时候,你开始觉知这些魂魄的紧张,因为静心是从第三个身体开始的。那些通过静心开始觉知这些紧张的人到我这里来说:“自从我开始静心.我变得更紧张了。”不是紧张加剧了,而是你现在已经开始觉知它们了。现在你在体验一些以前没有觉知到的东西。
这些就是魂魄的紧张。因为它们是多生多世的要素,所以我们无法用任何特定的词语来描述它们。关于它们,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无法理解的。它们只能被生活、和体验。欲望本身就是紧张。我们从来不会不去欲望这样东西或者那样东西。甚至也有人欲望无欲。这简直荒唐透顶。在第三个身体——魂魄身里,你可以欲望无欲。实际上,渴望无欲是最强烈的欲望之一。它可以在是什么和你想要成为什么之间造成最大的差距。
所以要接受你的本然的欲望,而且要知道你在多生多世里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欲望。你欲望得那么多,整个事态一直都在累积。所以对于第三个身体——魂魄身——要接受你的本然的欲望。不要跟它们斗争;不要创造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只要接受它们。要知道自己充满了欲望,并且对此安心自在。这样你在第三个身体里就会变得不紧张。
如果你能够接受内心的无数的欲望而不去创造一个反对欲望的欲望;如果你能够置身于无数的欲望中——它们是你的整个累积的过去——而按照它们本来的样子接受它们;如果这种接受变成全然的,那么,一刹那间,所有这些欲望都会消失。它们不在了,因为它们的存在只能建立在欲望的背景上——不断地欲望并不存在的东西。
欲望的对象并不重要;它跟这个没有关系。哪怕你欲望无欲,欲望的背景也在那里;整个欲望群都会在那里。如果你接受你的欲望,你就会创造无欲的一刻。你就会按照它本来的样子接受它。现在,没有什么可欲望的了;欲望不在了。校接受一切事物的本然,甚至于你的欲望。于是欲望消散了;不需要对它们做什么。魂魄身变得很安泰;它达到一种肯定的健康状态。只有这样,你才能进一步达到第四个身体。
第四个身体是精神身。就像魂魄身里面有欲望一样,精神身里面有思想:彼此矛盾的思想,整整一大堆.每一个思想都坚称自己是整体,每一个思想都像整体似的占有你。所以;第四个身体的紧张是由思想造成的。没有思想——不是睡觉,也不是无意识,而是没有思想的意识——就是第四个身体的健康、安泰。但是,一个人怎样才能既有觉知又没有思想呢?
每时每刻,你都有新的思想产生。每时每刻你都有一些过去的事情侵扰现在的事情。你曾经是一个某某主义者,而现在你是一个天主教徒,你在信仰别的什么东西,但是过去依然在那里。你可以变成一个天主教徒,但是你无法扔掉你的某某主义。它留在你的里面。你可以改变你的思想,但是那些被抛弃的思想一直等在那里。你无法清除它们。它们达到你的深处;它们进人你的无意识。它们不会把自己暴露给你,因为你已经抛弃它们了,但是它们会留在那里,等待它们的时机。而时机会来的。甚至在24个小时之内,你也会重新变成一个某某主义者,然后又变成一个天主教徒。这种情况会继续再继续,颠来倒去,而它的全部效果就是混乱。所以对于精神身来说,紧张的意思就是混乱——矛盾的思想、矛盾的经验、矛盾的期望——最终导致一个混乱的头脑。而它如果试图超越混乱的话,这个混乱的头脑只会变得更加混乱,因为离开混乱的状态,无法达到没有混乱。
你是混乱的。灵性的探索将为你的混乱创造一个新的向度。你所有的混乱都依然在那里,而现在增加了一个新的混乱。你遇到这个古鲁,然后遇到那个,然后遇到下一个,每一个古鲁都给你带来新的混乱。旧的混乱在那里,新的混乱在增加。你将变成一所疯人院。这就是第四个身体一一精神身所发生的情况。在那里,混乱就是紧张。
一个人怎样才能停止混乱呢?你只有不因为偏爱另一个思想而否定这一个思想,如果你不否定任何东西——如果你不因为偏爱宗教性而否定某某主义,如果你不因为偏爱无神论而否定上帝——你才能停止混乱。如果你接受你所思想的一切,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紧张也就消失了。如果你继续选择,你就会继续加重你的紧张。觉知一定是没有选择的。你必须觉知你的全部思想过程、你的所有混乱。你一觉知它,你就会知道它完全是混乱。没有什么可选择的;整个房子都必须抛弃。一旦你知道它只是混乱,你就能够随时抛弃那所房子;抛弃它没有困难。
所以,要开始觉知你的整个头脑。不要选择;保持没有选择。不要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或者“我是一个有神论者”。不要说“我是一个基督教徒”或者“我是一个印度教徒”。不要选择。只要觉知有时候你是一个无神论者而有时候是一个有神论者,有时候你是一个基督教徒而有时候是一个某某主义者,有时候是一个圣人而有时候是一个罪人。有时侯一种意识形态吸引你而有时候另一种意识形态吸引你,但这些都是一时的兴致。
要完全觉知它。你觉知头脑的整个过程的时刻就是没有认同的时刻。于是你不再认同你的头脑。你生平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觉知而不是头脑。头脑本身变成了你的对象。就像你觉知别人那样,就像你觉知房子里面的家具那样,你开始觉知你的头脑、你的精神过程。现在你就是这个觉知——不认同头脑。
第四个身体——精神身的困难在于;我们认同我们的头脑。如果你的肉体病了而有人说你病了,你不会感到生气;但是,如果你的精神病了而有人说“你的精神病了;你好像正在发疯”,你就会生气。为什么?当有人说“你的身体好像病了”,你感到他很同情你。但是如果有人说了关于精神病的话一一就你的精神来说,你好像脱轨了;你有精神病——你就会生气,因为你对头脑的认同比对肉体的认同深。
你能够感觉自己跟肉体是分离的。你能够说:“这是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说:“这是我的头脑。”因为你认为:“我的头脑就意味着我。”如果我想给你的肉体动手术,你会允许我这么做,但是你不会允许我给你的头脑动手术。你会说:“不,这太过分了!我会失去自由的。”头脑得到很深的认同。它就是我们。我们不知道任何超越于它的东西,所以我们认同它。
我们知道有种东西超越于肉体:头脑。所以不认同肉体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们不知道任何超越于头脑的东西。你只有觉知思想,才能了解头脑无非是一个过程、一种累死积:一种机械作用,一个仓库,一台为你存储过去的经验、过去的学习、过去的知识的电脑。它不是你;没有它,你也能存在。
头脑可以被操作。它可以被改变;它可以被你抛弃。现在,新的可能性出现了。有一天,甚至你的头脑也能被移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就像心脏能够移植一样,记忆早晚也能被移植。这样一个决死的人就不会完全死亡。至少他的记忆可以被保存下来,移植给一个新的孩子。孩于将获得这个人的全部记忆。他将谈论他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他会说;“我已经经历过了。”死去的人知道什么,孩子就会知道什么,因为死去的人的整个头脑都给他了。
这样似乎很危险.我们可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因为我们会失去自己的特性。我们是我们的头日!但是在我看来,它的可能性还是很有潜力的。一个新的人类或许就此诞生。我们可以党知头脑,因为头脑不是我们;它不是“我”。我的头脑跟我的肾脏一样,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正如我可以得到一个新的肾脏,而我依然如故、毫无变化,同样,我也可以用一个移植的头脑继续生活而毫无变化;我可以继续是我曾经是的那个旧“我”.只不过增加一个新的头脑罢了。头脑也是机械装置。但是由于我们对它的认同,紧张也因此产生。
所以,对第四个身体来说,觉知就是健康,不觉知就是疾病;觉知就是不紧张.不觉知就是紧张。因为思想,因为你对它们的认同,你一直生活在你的思想里面,并且在你和你的存在性的存在之间有了一道障碍。在你的身边有一朵花,但是你永远不会了解它,因为你在思考它。花会死去,而你会继续思考它。思考在你和体验之间形成一层薄雾——透明的,但是不很透明;只是一种透明的错觉。
比如,你们在听我说话。但是可能你们并没有真的在听。如果你们在思考我所说的话,你们就已经停止听了。这样你们不是超前就是退后;你们没有跟我在一起。你的头脑不是在重复过去,就是在用过去投射未来,但它不是在听我说话。
你甚至可能一字不差地重复我所说的话。你的机械装置在记录它。它可以重复我所说的话、可以再现它。然后你就会断言:“如果我没有听见你所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再现它呢?”但是一台录音机并没有听见我所说的话。你的头脑能够像机器似的持续工作。你或许在场,或许不在场。你不被需要。你可以一边思考,一边听。
头脑——第四个身体,精神身——已经成为一道障碍。
在你和存在之间,有一道障碍。你一碰触,就离开了这个体验。你一看,就离开。我握住你的手。这是一件存在的事情。但是你可能并不在那里。那么你已经错过了。你经历过——你碰触过、体验过——但是当时你在你的思想里面。所以,在第四个身体上,一个人必须觉知他的思想过程,把它作为一个整体。不选择,不确定,不评判;只是觉知它。
如果你变得觉知,你就会变得不认同。而不认同头脑的机械作用就是不紧张。
第五个身体是灵性身。就灵性身而言,对自己的无知是它唯一的紧张。你始终存在,你十分清楚地知道你不知道自己。你会经历生活,你会做这做那,你会达到这达到那,但是自我无知(self一屯norance)的感觉~直跟你在一起。它潜伏在你的后面;无论你怎么想方设法忘记它、怎么想方设法逃避它,它都是你的形影不离的伙伴。你无法逃避你的无知。你知道你不知道。这就是第五个身体的疾病。
那些住在特尔菲城的人,以阿波罗神庙为题材,写了一本名为《认识你自己》的书,他们很关心第五个身体。他们写的就是它。苏格拉底一直反复强调。认识你自己。他很关心第五个身体。对第五个身体来说,自我认知(selfknowledge)是唯一的知识。
摩河毗罗说:“一个人通过认识自己认识一切。”这句话不对。一个人无法通过认识自己来认识一切。但它的反命题是正确的。一个人不认识自己就无法认识任何东西。所以,为了平衡这句话,摩河毗罗又说:“通过认识你自己,你会认识一切。”就算我无所不知,如果我不认识自己,那有什么用呢?如果我连自己也不认识的话.我怎么可能认识根本的、基本的。
终极的呢?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第五个身体来说,紧张就在知和无知之间。但是要记住,我说的是知(knowing)和无知;我不是说知识(knowledge)和无知。知识可以从经典里面收集;知无法从任何地方收集。有那么多人都是在这种错误的妄见、这种对知识和知的误解下操作的。知永远是你的。我无法把我的知传给你;我只能传递我的知识。经典传递知讽,不传递知。它可以说你是神,你是atman——你是我,但这不是知。
如果你执着这种知识,就会产生极大的紧张。无知将伴随着虚假的、获得的知识和信息——借来的知识。你是无知的,但是你会感觉你知道。这样就会产生极大的紧张。最好保持无知,同时清楚地知道“我是一个无知的人”。这样紧张虽然在那里,但是不会那么强烈。如果你不用从其他地方获得的知识来欺骗自己,那么你就能够在自己的里面寻找和探索,那么知就是可能的。
因为你存在,所以这一点是肯定的:不管你是什么,你都存在。这一点不可能被否定。其次:你是一个知道的人。可能你知道别人,可能你只知道幻觉,可能你所知道的并不正确,但是你知道。所以,有两件事情可以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你的存在和你的意识。
但是第三件事情是缺乏的。人的基本人格可以通过三个向度表达:存在,意识和喜乐。我们知道我们就是存在本身;我们知道我们是知道的人——意识本身。只有喜乐是缺乏的。但是如果你在自己的里面寻找,你也会认识第三件事情。它就在那里。一个人的存在的喜乐、狂喜就在那里。而且当你认识它的时候,你就会彻底认识自己:你的存在、你的意识、你的喜乐。
除非你认识喜乐,否则你无法彻底认识自己,因为一个不喜乐的人总是不断地逃避自己。我们的整个人生就是逃避自己。别人对于我们至关重要,因为他们可以帮助我们逃避。所以我们都是面向别人的。一个人就算开始信仰宗教,他也把上帝创造成别人。他又开始面向别人;他在重复同样的错误。
所以在第五个阶段,一个人必须从内在寻求自己。这不是寻求,而是“在寻求之中”(being in search)。直到第五个身体,你才被需要。超过第五个身体,事情就变得简单而自然了。
第六个身体是宇宙身。它的紧张在你——你的个体的、局限的感觉——和无限的宇宙之间。即使在第五个阶段,你也会在你的灵性身里被具体化。你是一个人。那个“人任第六个身体的紧张D所以,为了达到踉宇宙在一起的不紧张的存在,为了用宇宙融合为一,你必须停止做一个个体。
耶稣说:“无论谁失去自己,都会找到自己。”这句话就和第六个身体有关。直到第五个身体,这句话都无法被理解,因为它是完全反数学的。但是从第六个身体开始,这是唯一的数学、唯一合理的可能性:失去自己。
我们一直都在增强自己、使自己结晶。直到第五个身体,你都可以携带这个结晶、这个自我、这个个性。但是,如果有人坚持要做一个个体的话,他就会留在第五个阶段。所以,有很多灵性系统都在第五个阶段停止了。所有那些说灵魂有自己的个性,而且个性甚至可以在解放的状态下保持——你将是一个个体,体现在你的自我里面——所有说这些话的系统,都停止在第五个阶段。在那样一个系统里面,不会有上帝的概念。不需要这个概念。
上帝的概念只能跟着第六个身体产生。“上帝”意味着宇宙的个性,或者,最好说,宇宙的无个性(no—individuality)。不是“我”在存在里面;而是全体都在我的里面,这使我的存在成为可能。我只是无限的存在连接中的一个点、一个环节。如果太阳明天不升起来,我就不存在了。我将出离存在;火焰将熄灭。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太阳存在。虽然它十分遥远,但是它依然跟我有关。如果地球死了,正如那么多植物已经死了一样,我就无法生活,因为我的生命跟地球的生命是一体的。每一样东西都在一条存在的链锁上。我们不是岛屿。我们是海洋。
在第六个阶段,个性的感觉是唯一距海洋的感觉:无限的感觉,无始无终的感觉,不是我的感觉,而是我们的感的—一相对立的紧张。“我们”包括每一样东西。不仅包括人。
不仅包括生物,而且包括一切存在的东酉。“我们”意味着存在本身。所以“我”将是第六个身体的紧张。你怎么可能失去“我”、你怎么可能失去你的自我?虽然你不能马上理解,但是如果你达到了第五个身体,它就变得容易理解了。这就好像一个依恋玩具的孩子无法想象他怎么可能丢弃这个玩具一样。然而童年一过,玩具就被抛弃了。他再也不会回到玩具的身边。直到第五个身体,自我都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超过第五个身体,它就变得像孩子一度摆弄过的玩具一样。你就这么形法扔了;易如反掌。
唯一的困难在于:如果你是以次第达到第五个身体的,而不是以突艄的开悟达到的,那么,要在第六个阶段彻底丢弃这个“我”就变得很困难。所以在第五个身体以上,所有那些突然的变化都变得很有帮助;在第五个身体以前,次第前进看起来似乎比较容易;但是超过第五个身体,它们就变成障碍了。
所以第六个身体的紧张在个性和海洋般的意识之间。那滴水必须失去自己以成为海洋。它并非真的在失去自己,只是从一滴水的立场来看,似乎是这样的。相反,那滴水一旦消失,它就获得了整个海洋。那滴水并非真的失去自己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海洋。
第七个身体是湿婆身。它的紧张在存在和不存在之间。在第六个阶段,求道者已经失去自己了,但是没有失去存在。他存在着——不是作为个体,而是作为宇宙。存在在那里。
有一些哲学和系统就停止在第六个阶段。它们停止在上帝或者moksha—一解脱上。第七个身体意味着连存在也化入不存在了。那不是在失去自己。那只是在失去。存在的变成不存在的。然后你来到一切存在发生和消隐的本源。存在来自于它;不存在回归于它。
存在本身只是一个阶段、它必须回归。就像夜以继日。日以继夜一样,存在之后跟着不存在,不存在之后跟着存在。如果一个人想完全知道,那么他就不应该逃避不存在。如果他想知道整个圆,他就必须变成不存在的。即使宇宙也不是完全的,因为不存在超越于它。所以即使上帝也不是完全的。上帝只是梵的一部分;上帝并不是梵本身。梵意味着所有光明和黑暗的结合、生命和死亡的结合。
存在和不存在的结合。上帝不是死亡;上帝只是生命。上帝不是不存在;上帝只是存在。上帝不是黑暗;上帝只是光明。他只是全部存在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存在。知道全部就是变成无。只有无才能知道整体。整体就是无,而无就是唯一的整体——对于第七个身体来说。
这些是七个身体的紧张,从肉身开始。如果你了解你的肉身的紧张、它的解脱和它的健康。那么你就能够非常容易地延伸到所有七个身体。实现第一个身体的安泰会成为登上第二个身体的台阶。如果你实现了第二个身体的什么——如果你感觉到以太身的不紧张的时刻——那么你就登上了通向第三个身体的台阶。
在每一个身体里面,如果你都以健康开始,那么下一个身体的大门就会自动打开。但是,如果你在第一个身体里面失败了,要想打开后面几扇大门就变得相当困难,甚至不可能。
所以要从第一个身体开始,根本不要考虑另外六个身体。完全地生活在肉身里,你会突然知道一扇新的门已经打开了。然后继续前进。但是千万不要考虑其他身体,否则它会干扰你,并且引起紧张。
所以,不管我说了什么——忘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