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战士和兵团战士的一场血腥战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15:46:39
边防战士和兵团战士的一场血腥战斗……
1975年与1976年交接之间,由于邓小平提出了让一些有病的知青,可以在医院证明的情况下,允许办理病退返城的政策,于是,各地知青不管真病,假病,纷纷涌向医院,托人情,走门路,想方设法要搞上个“病退”。也有的,在没人情,没路子的情况下,不惜以身试病,如——喝醋精,引出胃溃疡,抽浸过典酒的烟,造成肺结核,吃灰黄霉素,诱发高血压等等。这些人后来成了真正的病人,以至有终身残废的。
我说的这件事是北京的几个知青,其中有两个是真病,另外三个是起哄加捣蛋,眼见着哥们有病不能回,就打抱不平到团部找参谋长论理。可这参谋长也是一肚子的气,本来他好好地在南方一个部队当营长,就是裤档里的玩意儿不老实,被涮到北大荒来了。
有了邓小平这个病退政策后,叫他干上了团病退小组组长。别看他在团司令部说不上话,可全团上万名知青想要弄个病退回城?他可是大权在握啊!
这几个北京知青找了他无数次,参谋长楞是不同意,还说他们都是装出来 的。不过当时也有个事实,一下子把知青全放跑了,大田里的活谁来干?
眼看看两好友越来越干瘦下去,有时连下床都困难,仨小子决定再去一趟团部,找参谋长论理。连队到团部有好几十里路,这仨小子带着那两朋友的全部病历和医院的诊断证明,顶着风雪上路了。临近中午时分,总算走到了团部,一打听,参谋长回家吃饭了。行,堵他的家门去,三人一商量,就往参谋长家去了。
参谋长正在有滋有味地喝着一并山西“汾酒”,(也不知是那个知青送的?)。突然见这仨小子楞头楞脑地冲了进来,打断了他的酒兴,顿时从炕琴里拿出了手枪,指着他们,让他们滚出去。这仨小子一看,倒还真不敢往里闯了。
在团部商店,三人买了点吃的,心想没办法,只有到团司令部门口去等了。
约摸下午两点来钟,参谋长晃晃荡荡地来了,三人上前和参谋长打招呼。本来只要参谋长稍微说几句让他们过几天来的脱词,也就过去了,谁知参谋长一见这三人,上来就是一顿臭骂,临了在转身进司令部时,回头又狠狠地说了一句“他妈的,全团的知青走光了,也轮不到你们!”
完了,三人心想,我们倒无所谓,可那躺在炕上的那两个哥们怎么办?回去吧。
仨人谁也不再啃声,几十里的路上,风雪交加,寒风扑面,三人的心里,也如同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一样,一片冰冷。
回到连队时,天色早巳黑透了。三人上了炕,倒头便睡。
第二天起床后,三人中的一个对那病得不轻的两人说“哥儿俩放心,我仨人一定把你俩的病退搞好。”
北大荒的冬天,连队里除了挖排水沟,就是积肥,没有其他的事好干。
这仨北京知青在上工的路上叨咕了几句,三人把手握在一起,重重地摇了摇,然后分头去干活了。
下工回来吃饭后,三人坐在炕上对那俩人说;“团部的事有点眉目了,我们今晚还得去一趟,要不明天去迟了,找不到参谋长,又得误事儿,你俩放心吧,我们有仨人呢,还怕被狼啃了去?”
三人说完后,就悄悄地离开了宿舍。
夜色还是淡淡的,三人向着连队武装排的仓库慢慢地走去。那时,建设兵团沿边境地区的连队,都有一个武装排,不过装备不多,也就是几支76式步枪,几支冲锋枪,有的连队还有60迫击炮,主要的用处是平时训练时用用的。
三人打晕了看守仓库的老头,偷偷摸进了仓库,每人扛上一支步枪和一支冲锋枪,背上了一箱手榴弹和二箱子弹后,就消失在连队后面的完达山中。
他们沿着平时走惯的山间小道,向团部走去。山路虽不好走,可比走大路近了有一半的路。当他们翻过一个小山包时,团部的灯光巳经看得见了。三人在小山包上坐下来休息了一阵,抽了几支烟,讨论着怎么干掉参谋长的方案。有的说;光干掉参谋长一个不解气,得满门干掉。有的说;事巳如此,后正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干脆,把病退小组的全干了。
这里还在讨论着,团部机关巳是得到消息了。那个被打晕的老头没多长时间就醒过来了,一看仓库少了这么多的武器弹药,便急急地向连长,指导员报告了。连长,指导员听了老头的报告,便立即摇电话到团部,团长,政委一听,急忙派出警通连在团部周围警戒起来。布置完后,再摇电话到那个连队,问为什么会这样?连队回答说是为了病退的事,确实有两个北京知青是真病,现在连炕都下不来了,估计是找参谋长的麻烦去了。
团长听后,立刻把参谋长叫了过来,问他是怎么会事?参谋长一听团长说那几个小子找上门来拼命了,顿时一楞,说不出话来。团长骂了一顿参谋长说;“你他妈的是自己在找死,还不他妈的把家属搬出来。”事情到了这份儿上,谁也没法想像后面的结局是什么?团长又立即向师部汇报了情况,师长的指示很明确——和平解决,真有病的为什么要扣压住?免去团参谋长职务和团病退小组长职务,隔离保护。(谁知道这个参谋长还得罪过其他的知青没有?)
和平解决?团长和政委,副团长,副政委,司,政,后三套人马都到了,一时也没好办法。
团部的背后也是山林,这几个小子是抱着拼命的劲头来的,三支79式步枪,三支冲锋枪,两箱子弹近千发,一箱手榴弹一百来个吧。真要让这三人从团部背后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一会团长说话了;“把打猎队调上后山,警通连守卫团部前的公路,不准让一个人进入警戒线以内。”
警通连长问;“万一他们用火力强行通过,打还是不打?他们死了也就三个人,可是我们会死伤多少?”
“先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真有病的,马上办理病退手续。其它的从轻处理。”团长在烟雾腾腾的司令部办公室里来回转着走着。又说“打猎队在山后马上下上野猪套子,越多越好。李连长,让警通连的战士,现在就上山喊话。”
警通连除了连长,指导员是现役军人,其它的十有八九是知青。谁肯去呢?黑灯瞎火的,说不定就做了冤死鬼。连长,指导员回到连里,一问,谁都不啃声。
“你们都是老乡,”李连长说;“上去好说话,他们也不是冲你们来的,多去几个吧……”
“连长,”一个知青战士说;“你让参谋长自个儿上去不就行了,何苦来害我们呢?”
“你们真的都不想上去劝劝他们?”
“全团病退的走了多少了?为什么非把他们扣下了?”一个北京知青说;“还不是没有钱送参谋长喝酒。”
“连长,什么也别说了,你向团长报告去,就说警通连没人愿意上山,顶多把我们弄下大田去干活。”
李连长向团长报告了,团长向各连队下了命令,组织搜山。又向师部通报了情况,说是团里的知青们不配合,老职工更加不肯管闲事。团长请示,是否让边防部队来处理一下?
师长一听,这还了得,反了天了,要是让这股嚣张气焰弥漫开去,北大荒上百万知青都照样画胡芦,还怎么保卫边疆?师长请示了兵团司令部,得到的答复是——可以请边防部队来处理一下。
边防部队来了,来了一个连。
天色还在蒙胧中,山上的三小子还在不在小山包上?根据打猎队及警通连的报告,团部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边防连的人一听,趁天色还在蒙胧间,迅速包围了这个小山包。
山上的三个北京知青,一直在考虑怎么能在不伤害到无辜的人时,一下把参谋长一家给干了?等他们商量好时,夜色巳经淡薄了。三人一看,白天是肯定干不成了,于是就准备转到团部的后山上去,在那里等到天黑就下手。往团部后山上走,势必要通过公路,等他们站起来要往山下走时,却发现了山脚下布满了一大批当兵的人。三人知道是那个被他们打晕的老头,醒来后报告了。事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那老头平时也尽和他们套近乎,当时也确实下不了手把他打死。三人返回山包顶上,相互看了看,就此放下武器下山去,命是肯定能保住的的,不过判个十年,八年的,是肯定少不了的。他妈的,便宜了参谋长这王八蛋!
三人在山包顶上商量了一会,拼了,于其坐牢,不如死在这里算了,也算对得起那哥儿俩了。于是,三人在山包顶上构起了简陋的工事,把一箱手榴弹全打开了盖,所有的枪也全上满了子弹,每个人的身上捆上一棵手榴弹,然后,又把剩下的几个窝窝头,全啃下了肚子。一股死亡之气充满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天色微亮时,山下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声音“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投降,团长说了,可以对你们从轻处理……”
高音喇叭的声音在反复地叫着,山包上没有一点的回音。公路靠团部的一侧,站满了各连队赶来的知青,他们的心里,也希望这三个人能好好地下山来。可是一看到山边那队荷枪实弹的边防军时,心里面却是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
时间在慢慢地过去,师部打电话来催问,团长如实报告,说是还没动静。师长叫团长立马去叫边防军的连长听电话,团长立时派警卫员跑步去通知。一会功夫边防军的连长就跑步过来了,从团长手中接过电话,只是“是,是,是,是,……。”地是了一通后,便返身跑了回去。
太阳没有出来,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站在公路一侧的人们,没有一个去理会空中飘下来的雪花。
过了约五分钟的时间,就开始听到了边防军向山上进攻的声响,边防军在树丛中慢慢地向上摸索着前进,山包离团部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站在公路一侧的人,看不见树丛中边防军的行动。山包不高,也就百把十米的高度。有一会儿了,公路边的人们估摸着边防军该到山包顶上了,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这三小子在这山包上冻了一夜,冻坏了吧?
公路边的人们正在这么想时,突然间,一阵连续的手榴弹爆炸声在山包顶下响了起来,接着步枪声,冲锋枪声也横扫了下来,树丛上的积雪被纷纷地震落在地,被积雪压弯了的树枝又矗直了。
过了不长时间,只见十几个边防军抬着几个人,急急地朝团部冲来,临近了一看,是几个负伤的边防战士。团卫生队早巳等候在公路一侧了,立马把这些负伤的战士送进卫生队抢救治疗。那个边防军的连长向团长报告说;“这不行,我们的枪弹根本打不上他们,手榴弹也没法扔,上面的树木太密。团长,怎么办?”
团长深吟了很久后,向师部报告了情况。
山包上还在响着枪弹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又有几个边防军战士被抬了下来。“团长,”边防军的连长有点急眼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山上有一小子往下投弹又远又准,……”。“是啊,”站在一边的警通连李连长说;“69年来的,还上过珍宝岛和老毛子干过。本来是想把他留在警通连的,可这小子哥们义气太重,死活要回自己的连队,……唉……。”
“这怎么能行?我带的尽是些新兵蛋子,……”边防军连长的话还没说完,团长过来了,他对李连长说;“把你们连里的迫击炮借给他们用,这是师部的命令。”李连长一听,楞了一下,心想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了吗?李连长有点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没动身。“快去,”团长回头问边防军的连长;“你们有会用迫击炮的吗?” 边防军的连长想了下说;“有几个,但是不是请你们合作一下?”团长看了李连长一眼,“团长,”李连长赶紧说;“借炮可以,借人?团长,没人会去的。”
边防军的连长一听也没办法,只好叫了自己手下的兵扛了三门迫击炮,向小山包跑去。
山包顶上,三个人还没有受伤的,看着山包下躲在树丛后的边防军,一人说;“只要能挺到夜里,我们就可以想办脱身了。”另一个说;“就是冲出去,也无路可走,现在是边防军在和我们干。”还有一个说;“一上午过去了,说不定他们去找什么历害玩意来对付我们呢。”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山下又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声音;“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再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三人听了,相对看了看,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枪弹,每人分散在一棵树墩后面,默默地等着最后命运的到来。
山下树丛中的边防军没有冲上来,仍是躲在树丛后,枪口瞄着山顶。高音喇叭喊了一阵,没声息了,就在这时,从三个方向同时发出了迫击炮的炮弹,一下子炸的他们抬不起头来。
人,到了这个时候,连命都无所谓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手榴弹扔得最远最准的知青,他把几个手榴弹捆在一起,连续地向山下扔去。树丛后的边防军战士,一听到迫击炮的爆炸声,心里都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知道山上的几个知青是绝对不会冲下来的,只要守住山边就行了。
迫击炮的爆炸声响了有十几分钟,山顶上静悄悄的没有了声响,边防军的战士们小心地,慢慢地向山顶上摸上去。
完了,全都完了。山顶上巳没有了一个完整的身躯,鲜红的血染红了小山包上的每一寸土地。边防军战士看着这场景,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