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夺权 红四军七大逼走毛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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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春,红四军发生了一场波及全军的争论。争论导致毛泽东失去红四军的领导权。
导火线:军委“暂停办公” (博井冈山朱毛会师后成立了红四军,当时,直接领导红四军的有三个中共的组织机构:湖南省委前委、湘赣边界特委、红四军军委。前两个除了领导军队外,还负有领导地方党的责任,都是毛泽东任书记,红四军军委则先后由陈毅、朱德担任书记。
1929年2月3日的罗福嶂会议上,根据前委随军行动,又无大量地方工作需要领导,及前委、军委机构“叠床架屋”的情况以及尖锐复杂的敌情,经讨论,大家一致通过决议,决定减少指挥层次,军委机关“暂停办公”,改为军政治部,军队行动由前委直接指挥,政治部主任一职由前委书记兼红四军党代表毛泽东兼任,也就是说毛泽东集党政军权于一身,这便为争论埋下了一个隐患。
这一决议也没有消除红四军内部的分歧,反而使争论更加公开和激烈。这是由毛泽东的一份书面意见引起的。
《北京日报》刊载王国忠的文章说,6月8日,红四军决定在上杭白砂的严家祠堂召开前委扩大会议。一纵队司令员林彪人未到,但信已由快马送给毛泽东。林彪在信中表示完全赞同毛泽东的意见。会议尚未开,林彪的来信让毛泽东感到宽慰。虽然在会上毛泽东不露声色,但在一周后即6 月14日以给林彪复信的形式写了篇7600字的文章。文章开头就说:“你的信给了我很大的感动,因为你的勇敢的前进,我的勇气也来了,我一定同你及一切谋有利于党的团结和革命的前进的同志们,向一切有害的思想、习惯、制度斗争。”毛泽东给会议交了一个书面意见书,意见书分为四条:
一、前委军委是分权现象,前委不好放手工作,但责任又要承担,陷于不生不死状态。
二、人是这些人,事也是这些事,却要多一层军委机构,前委工作不好承担。
三、反对“党管一切”,反对一切工作归支部,反对党员的个人自由限制,要求党员要有相当的自由。这三个最大的组织原则发生动摇成了根本问题。
四、对决议案没有服从诚意。
最后,毛泽东说:我不担负这种不生不死的责任,请求马上换书记,让我离开前委。
朱德对红四军党内是否存在三个“发生了动摇的最大组织原则问题”,也逐条表示了不同意见。
白砂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林彪又写了一封信给毛泽东,表示全力支持,希望他不要离开:“你今天提出你个人要离开前委的意见,我非常不赞成。”“党里要有错误的思想发生,你应该毅然决然去纠正,不要以不管事了事。”
在毛泽东给林彪写信的第二天,朱德也给林彪写了一封信,把在白砂会议上表达过的观点展开进行论述。
毛泽东给林彪的信和朱德给林彪的信,都刊登在红四军办的《前委通讯》第三期上,全军将士都能读到。本来红军党组织内部对前委领导人之间的分歧已是小道消息满天飞,现在于《前委通讯》上公开刊登,上上下下的议论更是沸沸扬扬。
红四军七大 毛泽东被夺权
1929年4月,中共中央派刘安恭带来了“二月来信”,信中散发着悲观的情绪和失败主义的 苗头,加上刘安恭是从苏联回来,对中国革命的情况不太了解,下车伊始,就指责苏区的工作右倾。而且,由于毛泽东和朱德的分歧被红四军内部人士看到,很快在军内分化成拥毛派和拥朱派,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因此,四军前委决定召开红四军第七次党代表大会来解决类似的问题。
6月22日,中共红四军第七次代表大会由陈毅主持在龙岩城内召开。会期一天,会议一直开至深夜始散。因为陈毅和林彪已经两次明确表示支持过毛泽东,所以毛泽东认为这次陈毅也会和林彪一样,坚决地支持他。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毛泽东的期望。会议围绕党对军队的领导发生争论,毛泽东和朱德、党代表和军长之间展开了自他们会师以来的第一次公开交锋。
会议在陈毅的主持下,1929年6月末的红四军“七大”决议案中对毛泽东的问题总结为:
A、英雄主义。
B、固执己见,过分自信。
C、虚荣性重,不接受批评。
D、在党内用手段排除异己,惯用报复主义。
E、对同志有成见。
F、工作态度不好。
G、小资产阶级色彩浓厚。
陈毅总结说:毛泽东“因有以上之错误,使同志们怕说话,造成个人信仰,使小团体观念加重。” 并且因为毛泽东是前委书记,对争论应多负些责任,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陈毅还在大会作了长篇报告,谈了对革命形势估计、建军方针和克服党内某些错误思想等问题的看法,接着他对朱德和毛泽东提出尖锐的批评。他批评朱德有“旧军官”思想,不重视思想政治工作。他批评毛泽东有“个人英雄主义”和“家长制”领导方式。
对于陈毅的意见,朱德听后作了答辩。
毛泽东很克制。他在重申自己的各项政治主张之后说:“至于陈毅对我个人有许多批评,我现在不辩。如果对我有好处,我会考虑的,不正确的将来自然会证明是不正确。”
会议改组了红四军前委。毛泽东的前委书记一职改由刚担任红四军政治部主任的陈毅担任。毛泽东、朱德、陈毅、林彪、刘安恭、伍中豪、傅柏翠和红四军一、二、三、四纵队各一人为委员。
关于这些,陈毅的儿子陈丹淮说:“这次近乎‘夺权’的会给毛泽东很大刺激,因为这是他一生中仅有的由下级‘造反’而成功的例子。虽然在这以前,毛泽东曾多次遭到别人的打击,甚至被撤职,但那毕竟是由中央、由党内地位比他高的人所做的,因而这次陈毅的‘由下而上’的‘夺权’是他难以容忍的。”
毛泽东“出走”
红四军七大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红四军中存在的种种问题,主要意见分歧依然存在,却引起了领导层的变动。
军委由朱德负责,陈毅则忙于把“七大”决议、毛泽东等给中央的信件,和以前委名义给中央写的《关于闽西情况及前委工作报告》,通过秘密交通送给在上海的党中央。此时是1929年6月底。
中共中央对这些文件较为重视,由周恩来同志主持,召开政治局会进行研究和讨论。政治局认为“七大决议案”有些是正确的,有些是不正确的。前委同志号召“大家努力来争论”是错误的,并指出“红军采取比较的‘集权制’,党的书记多负责‘绝对不是家长制’,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拿到支部去讨论,去解决,这是极端民主化的主张”。
8月21日,中共中央发来了由周恩来起草的中共中央给红四军前委的指示信,俗称“八月来信”。但这封信却杳如黄鹤,红四军一直未收到。直到1982年,即信发出的53年后,军事科学院党史部的研究人员在查阅鄂豫皖地区斗争史资料时,无意中发现了这封信。原来这封信竟被误认为《中共中央给信阳中心县委转商城县委的指示信》,由专人负责交送河南信阳了。
毛泽东对会议的结果极为不满,对陈毅也很失望。七大一结束,毛泽东就请求离开前委,希望中共中央送他去莫斯科学习和休养一个时期。新组的前委经过讨论,在留俄名单上增补了毛泽东、江华等人,名单调整后,上报中央。
1929年7月8日,毛泽东走了,前往上杭县蛟洋指导闽西地方工作。同去的有蔡协民、谭震林、江华、曾志、贺子珍。
这是毛泽东参战以来第一次受到的党内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