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伊拉克战争触动美国人民爱国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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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09月03日 09:36 凤凰网专稿 【大中小】 【打印】共有评论0条
观点提炼(个人观点)
1.伊拉克战争是一场侵略战争,战争的始作俑者——美国——丧失了传统的国际道德制高点。
2.这场战争中美国的知识阶层和民众未能及时或者打算制止(如同越战),其原因为9.11之后的美国民众心理创伤而引发的爱国主义进而成为民族主义、国家主义为利益集团所利用。
3.伊拉克战争引发了主权与人权之争。
4.文明的先进与否影响着人们的行动进而影响国家意志。美国和欧洲之间关于伊战的分歧体现了欧洲文明和美国文明之间的差距。美国文明的缺陷在于美国历史较短且没有大规模的民族苦痛,这导致美国文明的貌视成熟的幼稚。
5.中国作为文明古国处于复兴阶段改如何考量?
内容提示:在本期节目中,时事评论员邱震海先生谈到了伊拉克战争与二战、越战的区别。邱先生指出,二战与伊拉克战争都分别获得了美国人民巨大的热情支持,但是两场战争结束后,美国的国际形象截然不同。二战树立了美国的英雄形象与反法西斯国家的形象,那时候也正好是美国崛起的时候,二战之后美国的形象绝对是非常高大的。而伊拉克战争则让美国变得灰头土脸。
凤凰卫视2010年9月2日《时事开讲》节目播出,以下为文字实录:
姜声扬:欢迎加入今天的《时事开讲》,在北京时间昨天深夜美国正式将伊拉克的安全任务交于给伊拉克政府,而今天又恰巧是日本投降65周年纪念日。二次世界大战和伊拉克战争美军都有参与,但是为什么结果却是截然不同?为什么两战打完之后,美国的形象也是截然不同?
我们请时事评论员,邱震海先生为我们做点评分析。邱先生,首先提的问题在这儿了,但是我想问的是拿一战和二战相比是不是有一点不太恰当,反而应该拿这个伊战和越战来相比更为贴切?
美国的形势  困惑与茫然
邱震海:你说这个伊战应该是伊拉克战争对吧?
姜声扬:是。
邱震海:其实你既然谈到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从思想史的角度,因为最近大家谈伊拉克战争,全世界都在谈,从军事战略,经济、国际政治、格局、石油,都谈过了,但我想其实所有的这些东西的背后是人的因素,假如说我们说造一个汽车,一个电视机是一个产品,是人来造的。战争、国际秩序、经济秩序也是由人来造的,所以其实背后是一个人的因素。
人的因素,我们看人类历史,从古到今,与其说它是一部经济史或者政治史,军事史,还不如说是人类的一部思想史,有什么样的思想,他就会铸就什么样的行动,那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大家都在反思,都在总结,也感到很困惑。为什么美国这么一个全世界最大的民主国家,它里面三权分立,应该说不可谓不完整,不完善,为什么没有组止当时这场,现在很多人看起来完全是赤裸裸的侵略战争,为什么?我觉得与其说我们从战略、从体制,还不如说从背后的思想,美国的精英或者美国的大众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这么一场,现在看起来是赤裸裸的侵略战争。
刚才你谈到其实已经三次战争了,一次是二次大战,一次是越南战争,一次是伊拉克战争。我们如果看看二次大战和伊拉克战争,两场战争分别都得到了美国人民怀有巨大热情的支持,但是两场战争打完之后,美国的国际形象截然不同。
二次大战树立了美国是一个英雄的形象,树立的美国是一个反法西斯国家的形象,当然那个时候也正好是美国崛起的时候,1944年,布雷顿森林会议确立了美国的整个金融位置,当然是国际各个区域上,但从美国在战争上的作为来看,二战之后美国的形象绝对是非常高大的。
伊拉克战争,我想我不用说了,灰头土脸的一个美国的形象,这个中间为什么同样是得到美国人民巨大的支持,为什么结果形象截然不同,我先把它作为一个开放的议题先放那。刚才你也谈到越南战争,越南战争是美国的精英,美国的知识界,尤其是美国的青年,很多人是反对,反越战。
为什么同样是美国的青年,我们知道美国的政治体制是没有改变,从二战到越战,到现在伊拉克战争,美国的政治体制是一脉相承,并不是说他政治体制改变了,同样的政治体制,同样一部宪法,同样的人民。为什么60年代的美国青年能够反对那场战争,也是侵略战争,为什么面对同样一场侵略战争,2003年的美国人民就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声音,有一些反战的声音,但非常之弱。
姜声扬:9·11?
邱震海:对,9·11这是一个,当然当时给美国人民很多的一个心理上的创伤,给他们震动,但是9·11给美国的心理震动,背后又是什么呢,它触动了美国人民那一根神经呢,这跟神经根越战时候这根神经有什么不同呢。
姜声扬:你讲的是爱国神经吗?
邱震海: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姜声扬:越战难道那些年轻人不爱国吗?
邱震海:应该说我们看看越战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越战只是一个美苏冷战的格局,美国打越南,明显的是要遏制这个苏联和共产党的中国,他有战略遏制在里面的,所以在这么一种情况下,再加上当时1964年开始,包括中国、包括苏联很多国际左派的势潮开始蔓延,包括这股势潮也开始蔓延到当时的欧洲,左派青年的势潮。
所以这么一种势潮底下,许多左派的青年,包括美国,我们知道美国当时的这个左派青年是受法国,包括中国左派势潮很大的影响,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提出了反战的势潮,换句话说,当时的美国青年包括美国的知识界认为,纯粹的为意识形态利益而战,包括纯粹的为美国国家利益而战,那是无谓的,我们必须出来反对这么一场战争。
其注意啊,既有意识形态,同时也有国家利益,而9·11之后的伊拉克战争,他们是什么,他们让美国人凝聚起来,我们对于这个国家的一种热爱,我们对这个国家,我们国家的本土,200年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个侵害。
姜声扬:这不是一种意识形态吗?
邱震海:这个应该说是一种很强的一种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当然这个是学术语言,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爱国主义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内核,但是爱国主义一不小心变成一种民族主义,这里面就有一点需要梳理的东西了,当民族主义被某些利益集团所利用,就会走向国家主义。
另外一个一战,不是伊拉克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那么多的西方国家,无论是哪条战线的士兵,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唱着自己的国歌,走上战场,充当炮灰的,那个就是爱国主义走向民族主义、民族主义走向国家主义那个非常经典的例子,所以我想说的是同样是三场战争。
第二次世界大战,当时美国是为正义二战,越战美国是为意识形态为国家利益而战,已经很不光荣了,但是还能得到自己国内的那些左翼青年和知识界的反对,因为当时他们有一个很清醒的价值观,等到9·11以后的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的时候,美国人民所有内心当中最宝贵的爱国主义的情怀,也是最深的那根神经被触动了。
姜声扬:好,那今天这个走向国家主义这个美国,他如今面对什么问题?
邱震海:我觉得他现在面临几个问题,首先是面对,我们看看,这场战争它是导致了人类的主权,主权这个观念受到了绝对的一个侵犯。
姜声扬:主权?
邱震海:因为我们知道,在这之前,我们大家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说,一个国家的主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个等一下我们有时间在第二部分再讲,为什么会侵犯了人类主权的观念,但是现在问题,我想提出一个,美国有优势,它有一个战略上的优势,这个到现在为止,很多人说美利坚合众国开始衰败。
我认为这是一个可以讨论的问题,因为我们现在还看不出它到底会衰败,或者衰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至少美国战略上的优势存在,但是美国人民、美国的知识精英,之所以没有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跟美国体制上的困惑有很多的关系,为什么当时美国国会授权,为什么当时包括纽约时报,CNN在内的这些美国的媒体没有阻止,为什么像乔姆斯基这样的美国知识界这些人士也没有能够阻止,这是体制上的困惑。
但是我想所有的体制上的困惑背后,是一个人的因素,其实是美利坚合众国人民,他的一种思想上的茫然。这种思想上的茫然,有时候可能大家不去梳理没有感觉的,但是仔细去梳理大家就会感觉到原来我们的思想史上,我们民族灵魂的深处,有这么一个盲点出来,正是这个盲点导致我们前面的体制上的困惑,也许这种体制上的困惑,有一天处理不好,会导致我们现在拥有的这种优势会失去。
姜声扬:伊拉克战争8月31号划下了休止符,但是伊拉克战争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我们来听听你的意见。伊拉克战争是侵略战争,有70%人认为是这样子,认为是解放战争占18.7%,认为是石油战争占10.7%,认为是宗教战争很少就0.6%。我们再看来看网民留言。
栋圆他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是一场残酷的侵略战争,他们杀死多少伊拉克贫民,留下多少孤儿寡母,他们偷走了多少伊拉克的财富,使伊拉克人民陷入贫困,社会倒退,这就是美国的罪恶。
再来看,我们的电视台为什么不敢放美国军人进入巴格达时成千上万伊拉克人们热烈欢呼的场面呢?我恨美国人民为什么不打进来消灭贪官,不来帮我们均贫富,不消灭比资本家还要资本家的房地产开发商。这是一种说法。
另外一个,伊拉克最大的油田被中石油中标了,我们看到网络上很多种说法,最后一个还有待考证,但是邱先生,你认为伊拉克战争是一个什么样的战争?
伊战:折射人类哪些缺陷与盲点?
邱震海:这是一个很好的命题,我先说一个1945年以后,德国的例子,当时德国纳粹被灭亡了,被灭亡之后,从国际法上来说,两个国家交战,德国是战败,但是现在60年之后,对这场战争,从来没有人或者从理没有德国人敢说我们战败了,必须说我们被解放了。
我当年在德国的时候,德国的知识界为此还展开了一场争论,他说确实从国际法的意义上,我们是战败了,我们这场战败我们被输掉了,而且当时在德国,苏军攻克柏林,强奸了多少德国的妇女,多少德国东部的贫民被这个苏军盟军驱赶到德国的西部,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受尽了磨难,但是所有的这一切定义为解放战争。
因为什么,当时确实是德国的纳粹,他首先对欧洲其他国家肆意强暴,是他首先对其他国家造成了侵略,所以其他国家反击,可以把你的首都攻占,可以把你的政权灭亡,把你的人民从纳粹的铁蹄下解放出来,当然我们可以说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胜利者定义的。
但是从人类的道义良知的角度说,我觉得当年那场攻克柏林的战争是解放战争应该是有道理的,因为从国际法上说,它是首先德国对别的国家肆意强暴,就像犯罪学上,你首先是肆意强暴,有犯罪的动作了,我才可以量刑,但并不是说,你有犯罪的动机,还没有形成动作,我就能够给你量刑。
美国这场伊拉克战争问题就出这里,当你有动机了,萨达姆你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虽然后来的CIE的所有报告也都没有证明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完全没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现在没有找出任何在9·11和萨达姆之间的逻辑联系,当然我无可否认萨达姆是一个独裁政权,他在国内是违反了人权,压制伊拉克人民。
但是当他没有对你形成威胁的情况下,换句话说,也许他也许只有犯罪的动机,而没有犯罪的理由的时候,你能不能判他死刑。一样的道理,你能不能用先发制人来打击他,因为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除了我们人性上大家的感觉之外,还跟国际法国际秩序有关系。
因为1648年,欧洲的30年战争之后,有一个威斯特法利亚条约,威斯特法利亚条约之后,就是正式确立人类的主权不可侵犯,国家的主权是不可侵犯,那么主权国家他有一些载体,包括他的领土,包括他的政府,包括他的政府的延伸,就驻外使团。
所以一个国家驻外的大使馆,他的国家的主权范围之内,所有这些从1648年开始,蔓延400年。虽然后来经过这个维也纳体系,凡尔赛体系,雅尔塔体系,但是威斯特法利亚体系,那时确定下来的人类主权不可侵犯,一直延续到今天,当然人类的主权在演变的过程当中,他有些演变的过程。
比如说往好的方向演变,就是欧盟,人类随着这个共同体,共同货币,共同市场,以前往往是国家的共同货币都是由一个国家的中央政府来制定的,来发布的,那么现在当形式共同货币,共同市场、所以任何一个国家都要让渡一部分主权,这个是超主权的概念,这个是往积极方向,主权有一些演变。
但是冷战之后,还有另外一个往比较不良、不乐观的方向发展,一个主权演变的趋势,就是到底是主权高于人权,还是人权高于主权,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就是1999年3月20号晚上,北约对米卢蒂诺维奇领导的塞尔维亚,这个科索沃进行轰炸,因为米卢蒂诺维奇当时屠杀阿尔巴尼亚人。当时这个美国就说了,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就说我们要对他进行打击。
因为这个时间是人权高于主权,我们必须去解放他,我们如果不去遏制这个恶魔,那里的人民,阿尔巴尼亚人民,就要被塞尔维亚米米卢蒂诺维奇屠杀,因此我们要去轰炸。用伊拉克的问题同样是如此,假如说,我们不对它进行先发制人攻击,第一它会对其他国家形成威胁,第二这个国家内部人民会受它的独裁政权欺负,所以我们要去解放他们,所以他把它称为解放战争,虽然说主权高于人权,还是人权高于主权,在哲学上是一个困惑,但是从国际秩序上也是不可以。
至少到目前为止,绝大部分国家都不认可的,包括跟美国走的非常近的BBC,这几天在它的标题上都是说美国侵略伊拉克,其实大家人心当中都有这么一杆秤,所以这个是主权的人类1648年之后,将近400年的这个主权的准则,受到了美国这次伊拉克战争的巨大挑战。
当然第一次挑战是在科索沃,科索沃轰炸。科索沃轰炸,当时德国还参加了,这些欧盟国家还参加,但是到了伊拉克战争的时候,等一下我们有时间再讲,德国就开始反对了,法国也开始反对,只有英国紧跟上去,我想这个是第一个困惑,就是主权的一个巨大的挑战和困惑。
第二个就是民主机制,刚才我们说,为什么美国这么一个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他三权分立搞这么好,没有能够阻止,美国的国会议员干什么去了,美国的知识精英干什么去了,所以这里面,当然有许许多多反思的空间。
但是我想说的,应该说理论上说人类任何的政治制它有缺点,但是到目前为止,在西方国家他们内部的几权分立的体制,应该相对来说,还是权力平衡的比较有效的一种体制,因为就像丘吉尔说的那样,民主是比较坏的体制里面比较好的体制,它不能创造好的结果,但是它能避免最坏的结果。
但是伊拉克战争,它连最坏的结果也没有能够避免,这个亦如当时德国的希特勒,后来二战之后,德国人民在反思为什么希特勒是我们用民主的机制选上去的,但是我们这个民主机制居然没有阻止一个法西斯上台,法西斯用了这个民主机制,把整个的德国,整个的欧洲,乃至整个的世界推向了一场灾难,所以这个是有许多思想史上的东西。
最后回到三场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越南战争,还有伊拉克战争,我们如果把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当然我们刚才说了,美国的形象非常的光辉,这个伊拉克战争美国灰头土脸,这里面两场战争同时都是得到美国人民的巨大的支持,为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是美国如此光辉的形象树立与世界之间,最主要的就是这是一场正义战争。
而且从国际法上说,他是一个敌人首先向你发难,然后你代表着正义去相对他,同样我们看看这个第一次海湾战争,1991年沙漠风暴,没人说他是一场侵略战争,因为当时是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美国为首的特种部队,沙漠风暴把伊拉克从科威特赶出来。
姜声扬:没有再入侵伊拉克。
邱震海:对,而且这是非常非常正义的行动,所以人类虽然说,当然反过来说,美国人可以说,由于第一次海湾战争留下一个隐患,所以导致我们后来长达十几年,跟伊拉克萨达姆,导致萨达姆在国内还有很多违反人权的情况出现。
但是这是人类不可能解决所有的永久的困惑,人总归有一个底线,总归有一个边际,什么东西差不多,做到这个份上,其他东西要通过外交途径,通过政治途径解决,不能诉诸武力,如果任何东西都诉诸武力的话,人类的秩序一切都荡然无存了,所以我想这个初期我们还可以回来。
为什么二次大战如此美国辉煌的形象,伊拉克战争美国如此灰头土脸,但是落到最后思想史,我觉得非常重要的还是把越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相比,为什么美国国内的知识精英。刚才我们讲了美国国内有有体制上的困惑,三权分立,为什么没有阻止伊拉克战争的发生。背后其实是美国人民,尤其是包括他的美国的知识精英阶层,他的内部的困惑,就是伊拉克战争或者9·11开始,触动了美国人民最深沉的那根神经,就是他的爱国主义情怀,爱国主义一切都不错,但是如果没有很好的小心的处理的话,这个爱国主义就会变成一个民族主义,民族主义就会走向国家主义。
姜声扬:对,但是我们看到这历史似乎一直在重演,人类似乎还是最后诉诸与武力来解决问题,那人类是不是只能走上武力解决战争这个灭亡之路呢?
姜声扬:伊拉克战争证明,再完美的政治制度也无法阻止人类发动战争,以武力来解决问题。人类是不是最终还是注定要走上战争自我灭亡这条路,我们请邱先生为我们做分析。
邱先生,您经常认为这个欧洲文明优越于美国文明,您是留学德国的,我是留学美国的,但是我承认欧洲文明确实是比美国更有深度,但是能不能给我们举一个例子,就是从伊拉克战争这个事情上,欧洲思想文明是如何优越于美国,乃至其他地区?
思想优势:导致体制、战略优势
邱震海:首先我纠正一点,文明是没有优劣之分的,文明只有先进和不先进之分,文明发展的程度,人们的认知水平,我先说一个比较浅显的,很多人在问美国人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有些人比较简单化的说,美国人为了石油。
但现在我们看到也许美国在伊拉克得到很多石油,但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国家,在伊拉克同样得到了许多石油的定单,有人说美国当时是为了战略,美国为了当时实行大中东民主计划,但现在我们看美国,似乎也没有完全实现他的大中东民主计划。
有人说美国是为了战略遏制这个国家,那个国家,有一部分利益集团,肯定是为了石油,一部分战略精英肯定是为了战略利益,但是伊拉克战争得到美国如此众多的民众的一致支持,美国的知识精英几乎一面倒的,或者反战的声音非常之小,跟越战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这里面说明,并不说绝大部分的美国的知识精英都是为了石油,都是为了大中东民主计划,都是为了遏制某一个国家,美国人民相同相对还是比较成熟的,为什么这么一个成熟的民族,会犯这么一种思想的盲点。
其实我觉得最后还是美国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可爱的国家,他就是为了正义而战,他是为了正义而战,我是为了我们的爱国主义情怀,等等,所以我想说的,到最后,我们还是落到如何处理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国家主义这么一个东西。
因为比较坦率的讲,美国历史比较短,美国应该说,他的现在世界上许多的先进科学技术,很多思想来自美国,但是毕竟美国美利坚合众国在长达200多年历史上,本土没有受到过袭击,第二他这个民族没有遭遇过大灾大难,不像历史上许多的其他的国家。
姜声扬:南北战争?
邱震海:南北战争当然是他内部的一个战争,他没有涉及到他灵魂深处的一个东西,那个当然可以说是种族的平等问题,也可以说是他思想史上,但是我想说的是爱国主义到民族主义到国家主义这个过程,他没有经历过一个大彻大悟,逼着直面这个东西。
那么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其实我觉得,我们看看当时伊拉克战争受到两个欧洲国家的严厉反对,一个是德国,一个是法国,法国为什么,法国现在说历史上也没有经历过很大的磨难,但是法国这个历史上人类的许多的现代的价值观,都是由法国产生的。
我们千万不要小看法兰西这个民族对人类精神世界的贡献,包括我刚才说了1960年代,美国多少左翼的青年,左翼的知识分子青年大段大段的翻译法国的思想家的著作,德国不用说了,德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民族,但是德国是一个优秀与愚昧并存的一个民族,原因就是他没有经历过思想启蒙的进程。
所以再后来,他犯了一战、二战两次世界大战都是德国发动的,那么德国发动的动机是什么呢,非常原始的一个动机就是爱国主义,爱国主义一不小心走向民族主义,民族主义一不小心被某些利益集团绑架成为国家主义。
当然我们现要很小心,也许我对美国这方面的批评过于严厉,但我们说这个美国的某些利益集团,绑架了美国的民众的情绪,美国的知识精英使他成为国家主义,把他绑上国家主义的战车,也许很多美国的知识精英会来跟我进行辩论,没关系。
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必须包括今天在处于崛起期的我们的亚洲国家,也许现在我们谈这个问题还太早,50年以后,一定会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个,是开始要提到我们这个民族思想史上的也有问题了,就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内核,为什么一不小心就会膨胀,走向另外一个不是很正常的内核。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欧洲当年反对美国侵略伊拉克,是有他的深刻的思想根源的,而且欧洲人尤其是德国人,他对这个爱国主义走向民族主义,他抱着一种超乎寻常敏感,这种敏感也许有时候从美国、从法国、从中国人的角度说,觉得有点神经质。
但是我觉得经历过德国这么一个民族,用他的历史说,犯过巨大错误的,给欧洲犯过巨大错误,就是因为他没有很好的掌控着,就是他没有很好的经历过思想启蒙,我想这种过分的敏感,过分的这个神经质也许对其他国家也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我们今天谈到这个时候,我们并不是说欧洲的文明,其实我们下次有时间可以讲,欧洲今天的思想界依然有许许多多的盲点,尤其是面对中国崛起,这个我们经常跟欧洲思想界的人士大概进行一些对话,这个留到以后再讲,现在我们讲的是伊拉克战争暴露出的美国思想界的一个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