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很爱你》（完整版）

（谨以此文献给我未完成的情结。2007.3.9日凌晨）
《现在，我很爱你》（一）
很多人喜欢管我叫心理医生，可惜我还没有处方权，只是咨询师罢了，除非我下定决心去美国读5年的临床心理学博士，再加数百小时的从业训练，但目前，我还没 有决心。还好在北京，目前制度还不健全，从业资格还有漏洞。于是才有了XZM，我们这个心理咨询室开了快一年的时间了，去年的三月份的春天。现在是一月 份。目前，我们有3名专职的咨询师，4名兼职的聘请来的，以及一个我的偶像级专家每周五下午给我们做督导，还有一名助理负责常规性事物。来访者可以有很多 种方式预约，网上，电话，以及现场，要求填写一个粗略的自评表，以便于咨询师更好的开展工作。网站访问量近半年来猛增，我们的网站上除了常规的心理学知 识，咨询的方法，案例，互助论坛，在线咨询等，还有个gogotogether栏目，时不时地会组织一些类似团体咨询的活动，当然不仅仅局限于此，是把心 理学的元素揉入了旅游、聚会、交友等，很受广大青年的关注。目前的状况还不错，自负盈亏之外还小有盈利。我每周只要有周二下午约2个小时的咨询时间，因为 要做有关日常管理以及对外联系的事物。但很多人很喜欢找我做咨询，也许仅仅是因为我当班的时间很少，比较难约吧。是很多人们都以为物以稀为贵吗？
周二的下午，天气很阴，助理说有个人一定要找我咨询。还差几分钟三点，我看着网上的这个人的自评表，女，二十几岁，中等收入，名企HR，想象着会是一个都 市白领吧，她的自我评价是感觉工作压力很大，状态不佳。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灰色大衣，很年轻，面容显得很疲惫。
你好，坐吧，随便找个舒适的位子。我微笑着说。我们一次的咨询时间是50分钟。
她也笑笑，坐在我左侧的沙发上，拘谨着，没有把大衣脱下来，手里抱着自己的包，前倾着做了沙发的前1/3的位置。
放松些吧，要不要把大衣脱掉，屋里很暖和的。我尽量希望她松弛下来。
没关系，就这样吧，她笑着，有很好看的酒窝。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吧，好吗？
恩，她抿嘴浅浅的笑笑。但马上又恢复到无生机的表情。
我目前感觉压力很大，做事情总体不起精神，也许是因为要做刚忙完的上半年的招聘和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吧。我上级总是催我。她说这些句话的时候尽管开始语气低沉，但越到后边语调越轻快，面容也越松弛。我感到有些不一致。
嗯，你进来的工作很忙？年末又要写总结又要作计划？
嗯，尽管工作很多，但是感觉应该不成问题，可就是总体不起精神来，觉得工作做好了又能怎样？生活不还是一个样子？可是如果不工作，仿佛对谁都说不过去，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HR曾经是我最期望作的职业啊，但没想到现在却感觉这么无聊。她说着，语气又开始低沉下去了。
你是感觉工作无聊还是生活无聊？
啊？她抬头看看我，工作吧，或者是生活，我也不知道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的呢？或者说是什么使你开始感到无聊，那个关键点是什么呢？什么引起了你的变化？
关键点？没有吧，她立即回答，又浅浅的笑笑。
我看得出她的冲突关键不应该是在工作，因为尽管她口头说是工作的原因，可是说起工作的时候她的压抑的表情却仿佛得到缓解了。而在问到生活的时候她又笑笑， 仿佛是在防御，逃避一些敏感话题。如果以当事人为中心，我应该就此搁置，在咨询初期，在咨询关系尚未建立完好的时候不要过多的对质，要给来访者一个自我过 渡，到自我面对的过程。
于是我也微笑着，对她。一个空白的时间段。期待的看着她。
她看着我，又低头看着地面，又看看我，显然空白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或者冲破这一沉默，或者依然沉默，要看她的自我改变的意愿以及对我的信任的发展。
也许有吧，她又开始黯然了，或许是因为他。
恩，他怎么了？这里的她，我多半会猜想是她的男朋友类似的关系。
他离开我了，很短的时间，来了又走了。现在几乎不联系了。她喃喃道。或许都是上天开的玩笑，让我们相遇，让我看到他的优秀，他的好，接着又马上离开了。没有任何理由的。
你不能接受他的离开？
恩，不能，我不能忘记他，不能适应这么快就生活有没有他了。
你不能忘记他，不能适应？还是你不像忘记他，不想适应没有他的生活？
我……她也许没想到我会在语言上做细节的明确。可是如果根据后现代主义心理学，现在人们的很多行为都是建构在语言上的，但有时候语言也许在给说话者作自我催眠。
“不想”的话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来讲对你来说是有益的，你自己无意识状态下帮助自己选择了对自己来讲最有益的结果？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我并不感觉到能控制自己，我感到很无力，我觉得自己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活，不能留住自己喜欢的人，更不能忘记他啊……她被我的扰动激发了，埋怨的，哀怨的，总之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可是看得出她还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想忘记他？不想适应新的生活？我怎么会这么傻呢？这样能对我有什么益处呢？现实中他确确实实不要我了啊，不想忘记他又有什么用呢？除了痛苦，无奈，无力！！！
你觉得不是因为你不想忘记他么？你觉得说你不能的话是不是对于自己现在感觉糟糕的状况，自己责任就小一些？你不想由于自己的“不想”而给自己带来的痛苦而感到内疚？
我……不知道了，也许吧，也许我是不愿意忘记他，不愿意忘记曾经和他在一起的许多时光吧，我还是会习惯性的看手机里他的消息，习惯性的去想他，去默记那个熟悉的号码。我不想忘记他，我不想我原来的一切被说成没有意义的。
我看得出她这样处经历了很大的冲突与努力，这样很好，她能够慢慢去面对真实的自我，面对内心中被压缩了她的自我。
我支持的看着她，看看时间已经将近50分钟了，我要为今天的咨询做一个很好的收尾，突然的面对内心的自我也许会恨痛苦，她可以先在这里比较安全的环境里这样做，但是如果贸然的把这种情绪带出去，也许在目前来讲是不适合的。
“不想”与“不能”，尽管只有一字之差，也许对自己的意义就是不一样的了。今天我们的时间快到了。
啊，快到了，她仿佛突然回到了现实中，“不想”、“不能”，我原来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差别，但也许是有的，一个的主人是我，一个的主人是上帝。
恩，我微笑着看着她，感觉者一个是智慧的女子，能够悟到。
她也回以微笑，说，我下周还这个时间来找您吧。
恩，好的。再见。她说您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心虚的，因为其实比她还小一岁的，不过装的老成些，对于心理咨询师来讲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就跟老中医一样。
送走了她立即接到了电话，我们的网站出了些状况，有人说被其他人将个人隐私泄露了。我立即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出去，新的机构，良好的舆论是多么的重要的啊！
总算搞定了，年末各种病毒木马盛行，黑客袭击了我们的网站，还好技术上的问题，还有记者进行了采访。这样也好，no news is bad news。有些新闻，不是恶性的，全当是做免费广告吧，呼吁大家年末注意防病毒的同时也要注意关注心理健康。
梦/
无尽的草原上，翠绿色的，墨绿色的，颜色越来越深，奔跑着，突然到了漆黑的一面墙，来不及停住，就坠落着，失重的感觉。伴随着自己的，是一片一片的雪花飘落着，去抓雪花，手却被凝固住了。我并不是在飘，却什么都踩不到。一切仿佛都没有边缘。
醒来摸摸脖子，发现还好，那颗纽扣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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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爱你》（二）
（督导是一种心理咨询师相互学习，讨论，成长的学习形式，而且只限于咨询师内部交流。一般来讲有一位比较有经验，水平相对高些的人作督导，其他的咨询师将 就自己在咨询过程中遇到的困惑、麻烦提出来。通俗讲就是心理咨询师的咨询。过程中也许会涉及到案例，但完全是不署名，保密的，而且也这是学习的目的，为了 提高心理咨询师的自身水平。）
第二周周五的督导，我自告奋勇的接受督导，因为关于对那个女子的咨询，我出现了一些矛盾。
我知道她会如约而至的，那天天气很好，因为上次我的扰动，她必然会有很剧烈的感受。
我说，我第二次给那个女子做完咨询后，感到道德焦虑了。
道德焦虑？x老师问我，有悖于你旧有的价值判断了？
恩，我无助的望着他，也许，我把太多的自己牵连进去了。
你是说她的经历让你有过多的共情了？
也许吧。可是我一直在抑制着自己的。
压抑太多可能会干扰你的咨询过程，那你的来访者的反应如何呢？
她没有意识到也许，她受到我再次的扰动开始能够多角度的去思考了，至少不拘泥了。而且我对她使用了格式塔的完型方法，类似空椅子的方法，帮助她处理未完成 的情结，帮助她跟过去告别。而且仿佛效果也很好，在过程中她开始有很激烈的情绪的宣泄，很悲恸，把她心中未能完全表达的话都说出来了，包括对那个男子的抱 怨。
恩。x老师示意我继续说。
这样，可以帮助她将原来她憋在心中的悔恨与难过转向外部。而且大声的宣泄也减轻了她内在的苦闷。接着，她又非常友好的像那个男子告别了，说即使不能在一切也非常感激他，感谢他带给自己的短暂的生活体验，快乐的与痛苦的。最后，她也祝福他以后会有幸福的生活。
恩，一切看上去很符合“应该”的方法，一个看似完满的ending，那么，感到的道德焦虑是关于什么呢？x老师问到。
确实，都是我按照理论上的方法处理的，但是，我想也许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来访者所希望的，也许是因为她受到我的暗示才选择的。或许，她内心深处是不想忘记他的，或许，如果她有一些积极的举措，他们还有可能在一起的。
你觉得你没有尊重来访者的选择？
尽管我都是按照她自己的选择来帮助她的，但是，我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我的语气、动作、神态等很多非语言信息给了她影响。
而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恩，我想是的。她在我的完形方法的帮助下，最后离开之前是有些释然的，她非常感谢我，并且希望下周再来找我。
你认为她自己应该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感到不安。
她有具体提过那个男子的情况吗？
有，也许，你这么说的话，也许是因为她的叙述让我感到很熟悉吧。我不知道。我潜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前挂着的纽扣。
x老师看到了我的动作，但他笑笑并没有说话。他是知道我的事情的，但他从来没有就那件事情发表过任何的评价，有次我去找他说这件事情，听完后，他微笑着， 说你会知道你自己的。就不再继续说了。我当时很抱怨他，我当觉得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了，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我很无助了。而且作为心理咨询师，是不要有很多 禁忌或者死穴的，但是当时很显然，那将是我的死穴。但他既然那么跟我说，我也就没再勉强他。后来的日子里，尽管仍然没有忘却，却慢慢一直处于慢慢的自我愈 合阶段，即使是碰到类似的事情，也从不会影响。但我经常在思考，我是会认识我自己的吗？
思路岔开了，过程中其他几个咨询师开始议论了，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有的觉得我的做法很好，至少效果是好的，来访者的冲突减轻了，来访者的生活会朝着好的 方向发展了。也有的人不同意，他说到底什么才是好的方向，每人能够帮助别人做出选择。又有人说也许即使我没有我所谓的暗示，那个来访者也会做出如此的选 择，现在只是我想太多了。
x老师看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微笑着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选择的，认识自己的人会熟悉那种选择的。
督导结束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清楚我究竟该怎样处理我的道德焦虑呢？我一直在怀疑我的超级偶像老师怎么最近开始走神秘主义路线了？他说的的确没有错，每个 人心中都有一个哈姆雷特嘛，可是，认识自己的人会熟悉那种选择的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有自我觉知吗？只要是在自己的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就是符合自 己的吗？想不清楚。
梦/
用手抓，是空的，再抓，则越跑越快。我在无尽的沙漠中很绝望的行走着，每一步都很艰难，总是深深地下陷。远处，有一条蛇横行着。我先是害怕，接着又感到希 望。但是蛇马上就不见了。我眼前，只有无尽的金黄色的沙漠。沙子分为两层，上层被烈日烤得滚烫，而底下则冰冷。我的心仿佛也分成了两半，一半燥热，一半冰 凉。尽管没有目的，但我仍然继续走着。突然走到一个陷阱办的地方，所有的沙子变成了水流，是漩涡，我好像洗衣机中的衣服一样，没机会挣扎，随着漩涡旋转 着……
又惊醒了，最近总是做梦。我又去摸脖子上的纽扣，还好，欣慰地，我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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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爱你（三）
第三周周二，给她做完咨询后，我匆匆的赶去参加同学聚会，有个同学从西藏回来了。他去支教了半年，现在寒假回来过年。看到他很惊诧，果真像是从高原回来的 人，干裂的嘴唇，红血丝的脸庞，他还跟我建议，有时间可以组织去西部普及心理健康知识，将心理咨询室开到西部去，搞个“心理健康西部行”活动。 我说好哇，但是要找到资金支持先，要想办法拉到赞助才行。现在的我，越来越体会到社会的现实性了。不过可以跟心理咨询学会联系一下。
晚上9点多才到家，打开电脑，放下满脑子的“心理健康西部行”，先写今天的咨询记录。
今天，她今天穿着很光鲜，心情也许再慢慢变好中吧。的确，今天她的情绪也很平和了，也说了一些和他有关的事情，但好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淡定、自然。我暗暗的想，时间，也许真的是最好的治疗师吧。
她讲到他们上周末见了一次面，他很抱歉，但是因为很多原因他没有办法。她也很平静的和他道别了，仿佛重演了我们上次“空椅子”的内容，道别后，她感觉很自然，很轻松。最终他们友好的拥抱了下，熟悉的胸怀，确是不一样的感受了。
理论上讲，心理学家契可尼曾经用实验证明，一般人对完成了的事情极易忘却，而对中断了的、未完成的事却记忆犹新，他把这种现象称为“契可尼效应”。看着她娓娓道来，我想，“空椅子”技术不光是帮助她把未完成的情节给处理了，而且对于她的意义可能还是一场实战的排练吧。
最后，她说她们公司过年后要调她到其他的城市了，她想象着新的环境、新的圈子，生活也许会更有意思。
这样也好，完全新的生活，很少会触景生情了。内心空缺之后，人们很需要一种其他的东西来填补，或者是兴趣爱好，或者是工作事业，或者是旅游度假，总之对于因外界造成的打断需要一个缓冲性的过度。
最后一次咨询就这样结束了，一切看起来都成功而美好。只是她在临走前说，您的那颗钮扣项链很熟悉。
我当时很惊讶，我没想到她会注意到我的钮扣项链，也没想到她会用“熟悉”这个词语。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先是很惊愕，然后又马上职业性的微笑。但她也只是微笑的看着我，说了声：谢谢，再见。就走了。
生活，不要太戏剧性了，搞得跟真的似的就开始让人觉得发假了。
睡觉前用咖啡杯喝了点红酒，觉得很难喝，摇晃着咖啡杯，酒精也不能立刻挥发。生活也是一样吗？挥之不去的，也许正是不想挥去的，比如喝酒就是因为它含有酒 精。这次的个案如果不是她最后那一句话，也许我会好大喜功的去找x老师寻求表扬了。如果是x老师，他会怎么看此次的个案呢？他说过正确与否并不重要，有效 才重要对吗？于是，我可以告诉自己，从一切表象上，此次咨询都是有效的吗？我摸着胸前的钮扣项链，你真的认识她吗……
梦/
带着钮扣项链到了妈妈家，在一个房间，他们好像不是很高兴，就换了另一间。钮扣项链好像对我不友好了，拼命的想挣脱开，飞离我的。我无助的，用力的，留着 泪捂住自己的脖子求它别走。即使感到越来越窒息，也感觉到钮扣在抽离。有外界的力量，一个巨大的磁石，一件天蓝色衬衫在眼前晃过。
还好醒了，酒精，也没能抑制住人的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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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爱你》（四）
（有大概内容，情节不想写啦，以后再说）
大学校园宣传周（3月-5月）
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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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爱你〉（五）
你知道你自己吗？x老师温和的问我。
我不知道，也许我在很久前就把自己弄丢了。在遇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迷失在了他的世界中了。
恩，然后他又离去了？
恩，其实现在也许跟他并没有关系了，都是我自己沉浸在自己臆造的情节中，我自己变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而且很难战胜，甚至不想去战胜。
呵呵。x老师笑了，你很知道你自己嘛。
可是，我是知道自己的状态，但我还不愿意为自己自编自演的故事谢幕呢，因为一旦结束了，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了。
也许，于是，你就去参加“心理健康西部行”吗？走的地方多了，体验多了，心就开阔了，或许能重新找回自我。
就像《纸牌的秘密》中那个“妈妈”吗？我若有所思地问道。
呵呵，也许吧。世界真的很大的。
我是来向x老师问是否该去“心理健康西部行”的，因为XZM咨询室才处于初级稳固阶段，还有很多拓展性的事物要做。但其实，也许是抱着辞别来的，因为x老 师原来的那句“你知道你自己吗”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他原来也说过要多走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心会变得更宽广。我自己心中的那块伤疤，包括我总做的那些 主题相似的梦，也许，是该有个途径解决的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心理健康西部行”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活动。是由我那个去西藏支教的同学找到中国心理卫生学会发起的，召集了20名心理咨询方面志愿者，远赴西藏为期一个月的心理健康宣传普及活动。
（……省略了若干关于在西藏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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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很爱你》（六）
终于挖出了那个年轻的女心理医生的尸体，从十多米的雪中。至今为止，雪崩已经发生一周了。冰冻着的她，还静静的蜷缩在那里，面色已经黯淡了，但表情却依稀可见，仿佛象是睡着了，安详而宁静。双手紧紧地扣在胸前，紧握着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链子。
后来人们发现，链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普通的白色的扣子，是那种一般在衬衫上都可以看到的扣子。她手机卡在冻了一个星期后还可以使用，其中保存着128条短信和一个她自己在被困时留下的录音。短信是关于某个人的，留言也是留给那某个人听的。
除了扣子项链和手机，她的遗物还有一个U盘，里面有很多照片，还有一个手稿。名字叫做《现在，我很爱你》。
是的，那个某人就是我。当我知道了一切的时候，我的眼里没有一滴泪，但我的心却着实碎了。我把那串扣子项链拎起来，在很明媚的的午后阳光下，发现就是我那件衬衫缺了的那颗扣子。我又回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也许早已模糊了的过往，当然，也包括她清澈的目光和纯真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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