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龙也有春天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18:41:08
作者:阿白白
文案
她不喜欢痞子蔡!极度极度不喜欢!
要不是蔡智恒将“恐龙”二字在一夕之间传遍大江南北,她也不会自此和“霸王龙”这个外号不离不弃!
她气她呕她郁闷~难道因为一个“胖”,她就永远都等不到她的春天?
没春天已经是够郁闷了,为什么还会被一个二十八岁还在装可爱的超级大路痴缠上呢?
什么?他说他是她的春天?
仔细瞧一瞧……恩,虽然比女人还漂亮实在是让她很没安全感,不过既然能用就不要浪费了。亲爱的,你就当我的春天吧~:
part1
“左啊右啊,左啊右啊……中间!”
“三年又三年,我当卧底已经有十年了。”
“你的表呢?卧底十年不是有表送的吗?”
《求爱上上签里》我记得最住的几句台词,是陆毅安排好英雄救美时和蒙嘉惠的对话。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一个人从城东跑到城西看了场电影,纪念自己又老了一岁。如果现在要我介绍自己,我肯定一张口就是:“我叫吕微凉,女,26岁,未婚。”
呵呵,很类似征婚的开场白。一般来说,会将未婚二次挂在嘴边的人,并不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婚姻状态,而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单身状态。
没错,我单身。26年来一直单身。爱情对我来说,就是一只放在玻璃橱窗里紧闭的贝壳,我可以知道它大概的样子,却永远无法了解它里面究竟是沙子还是珍珠,或许只有空气。
求爱上上签说的应该就是我这个年龄段单身女子的故事。可是我却一点共鸣都没有。因为片子里的女主角们都是美女,自然会有男人自动靠上去。而我不是,现在整个中国象我这样的女子满多的吧。在异乡独自奋斗,拿着不多不少的工资,除了工作没其他什么生活圈子,更不用说什么认识男人的渠道了,嘴上说着将单身进行到底,心里却依然对感情有着很少很少一点点的憧憬。
所以今天影院里坐我旁边的一对情侣给我的刺激满大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他们是情侣,如果有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下亲亲抱抱恨不得合二为一都不能用情侣来称呼,那我只有叫他们狗男女了。这种拿影院当钟点房用的行为是非常不道德的。
另一些给我刺激的人是坐在我前面一排的小MM,初步估计是初中学生,脸颊泛着青春的颜色。天那,简直就是在刺激我老嘛!
“哇~好帅啊!”
“哇~太帅啦!”
“哇~”
几乎每隔几分钟,青春的小MM就会爆出很整齐的惊呼。
OK,看见陈冠西叫我原谅你们,看见许志安叫我体谅你们,看见陆毅叫我宽容你们,可是,可是没道理出来个男人你们就要叫一次吧?
我被她们叫的头痛,终于忍受不住的坐直了身子。这时候恰好陈冠西进了朱茵家的卫生间。我张大嘴就来了个气壮山河的狮子吼:“哇!好帅的马桶啊!”
不知道是不是把放映师傅也给吓了,片子抖了抖。MM们转过头来看我。太黑了,看不清她们的表情。
我神色平静用仿佛方才那话不是我喊的泰然模样对着银幕,其实我的脸是在发烧的,如果不是黑暗,如果不是今天生日,如果不是实在被刺激的过分了——平常的我该是怎样都做不出这样的事的吧?
之后她们回过头去果然收敛了不少,连我身旁那两个连体婴儿也终于分开了些。
书上说了,过了28岁还是处女是会心理变态的。我想我离变态已经不远了。
——“微凉日记”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一只胖胖鼓鼓的手合上了蓝色的文件夹。
镜头顺着手一点点的移上,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张肉肉的脸,不是很挺的鼻梁上压了一副中规中矩的金框眼镜,不小的眼睛因脸庞的过大、镜片的厚度和唇边不卑不亢的笑容而只剩细细一条,但总体来说,虽然她很胖,却看不出呆滞的样子。
坐在首席一直默不作声听着报告的斯文男子点了点头,放下交握支在下巴下的双手,摊了摊:“我想结果很明显了。”
洗手间。向来是现代都市最八卦的场所。
“哎,听说明诚的CASE这次又被霸王龙夺走了。”
“哇,又啊?那叶大美女不是又要郁闷上一个月?”
“是啊,败在谁手上不好,又败在霸王龙手上哦。叶大美女向来自视美貌天下无敌,CASE样样搞定的,前年开始就老是让阿霸抢了广告策划的CASE。”这话中便带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想来那叶大美女人缘不大好。
“哎哎哎,别老是霸王龙霸王龙的叫别人。微凉就是胖点而已,哪里霸了?”有好心人士听不过去。
“叫霸王龙又不是看不起她,这个称呼比较可爱啦。”这个年代叫绰号不是亲切点嘛?
“好了啦,用别人缺陷当外号总是不大好的,走啦走啦,别在这里八了。”好心人士笑打了说话的人一记,推着她们走了出去。
在她们的身后,最里的一格洗手间里冲水声响起。门打开了,走出来的赫然是方才八卦的女主角,胖胖的吕微凉同学。
唉,为什么每次八卦都会被她自己听见呢,真的不知道是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她走到洗手池旁,慢腾腾的打开水龙头,慢腾腾的洗起手来。
说起霸王龙这个绰号,是从大学起开始流行的。始作俑者绝对是一个叫“痞子菜”的同学。当年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横行大陆,将“恐龙”一词闹的连不上网的人都知道了也就罢了,偏生还无端端的搞了个“恐龙”的升级版“霸王龙”出来,从此但凡身材魁梧的超标的女生便有了这一共同的“呢称”,其推广程度有如“小强”之于蟑螂,“旺财”之于狗狗。
既然已成事实了,就只有欣然接受。
吕微凉对着镜子左右大量了一下自己圆鼓鼓的脸蛋,和臃肿的身材。恩,很有皇家派头,难怪要用“霸王”和“龙”这么尊贵的称呼来形容她了。
胖就胖了,若天天自怨自艾只怕连心情都要糟透,不如她这样乐呵呵的把肥胖当上天的赏赐。
其实胖也不错啊,起码如果有人喜欢你,绝对不是会因为肤浅的外表,而是真的因为你的人。
不过……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镜子里晶亮的眸稍稍暗了暗,却马上又恢复了神采。
啊,今天又拿到CASE了,应该庆祝一下,晚上该吃KFC,还是麦当当呢?啊,真是好艰难的选择啊!
洗手间的门被人咚一声的撞开。
“啊啊啊,阿凉,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来人一看见微凉就尖叫,“快来快来!”不由分说的拉起微凉就往外走。
“慢、慢、慢一点……”微凉被她急促的脚步带动开始小跑,“阿宁,你给我慢一点,你在怀孕!”
吱——紧急刹车的声音。
“对哦!”秦宁熊熊想起自己“好象似乎大概应该”是在怀孕,“要当心点!要当心点!”
趁着秦宁同学终于想起自己的“要任”而停下,微凉把握机会扳过她的双肩让她面对自己好好说清楚:“到底什么事情啊?那么着急的抓了我就跑?”
“帅哥!”秦宁两眼放光,“有帅哥!”
“哪里又有帅哥了?电视?广告?电影?杂志?”微凉叹口气。拜托,虽然说看帅哥是女人的天性,但是作为26岁的她和她,怎么也应该在这方面表现的含蓄一点吧?
“不是不是。”秦宁的脑袋摇的象拨浪鼓,“是公司啦!刚刚我听工读小妹说公司的医务室来的名好帅好帅的小帅哥!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啊,所以我就来拉你看!”
“阿宁同学。”微凉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好看见秦宁身后走近的某人,眸光一闪,“这世界上帅哥那么多,哪是看的完的。而且这方面以你和我的老龄,怎么说都应该含蓄点吧?”
“含蓄?!”秦宁圆眸大睁,似是从来没听过这个词语,“叫我怎么含蓄?看见彦祖哥哥的身材,看见朝伟哥哥的忧郁,看见旭的笑容,看见少爷的孩子气……你让我怎么含蓄的起来!”
“我还以为你早对他们死心了。”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可能死心!哦~我实在是……”正要大发感慨的秦宁同学忽然觉得身后插入的这道声音怎会如此熟悉,一转身看见身后的人时倒吸了口冷气,忙改口,“我只是对他们收了心,全用在我最爱的那个人身上了。”
“是——吗——”她最爱的那个人故意拉长的语调摆明不信,“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吕微凉对着被强行架走的小巧美女的背影挥了挥手。可怜的孩子,早和她说了要含蓄的。
啊,原来她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一双慵懒的凤眼懒懒锁定正边讲电话边慢慢走近的滚圆身影。
啧啧,真是不可爱,看那老里老气的金边眼镜,那死板的套装,还有她脑袋后那一个可以随他奶奶入土为安的包包头,更不用说她现在满脸的老处女表情了。
啧啧,真是看着让人生厌啊。
他很随意的将衔在唇间的烟蒂用双指取下往旁里的垃圾桶一扔,无聊的靠在墙上闲闲等着,看某些人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发现他。
“好的,那就这样,其他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ok?……呵呵,不客气啦,举手之劳……好的,有机会一起吃饭……哈,哪有让您做东的道理……恩,其他没什么事情了吧?……我这边没问题啦……恩恩,好,bye。”终于又搞定了一个客户,微凉放松的呼了口气,合上手机,右手绕到颈后捏了捏有些疲倦的脖子,心情大好的往回办公室的方向走去,却在抬头目视前方的那一刻蓦然顿住,象忽然被雷劈中一般,头上还象征性的冒了冒烟。
其实前方并没有什么灵异现象出现,只是杵了个男人罢了,确切的说,还是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他的头发短短的立起,完美的容貌便在毫无遮盖的情况下落入了别人的眼中。唇红齿白却毫无奶油之气,尾角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细眯让他看上去性感清媚无比,可是身上带着的不良少年气息又掩了这部略为阴柔的气质,最后是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中和了那不良少年的感觉添了些天真,全身矛盾的气质让他存在感极强。他的双手插在随意套着的白大褂中,衬衫少扣了三颗扣子,一半塞入了西装裤中,一半随意的漏在了外面,最让人吐血的是他脚上套了一双蓝色拖鞋,还是用2个脚趾夹住的那种。他微微歪着脑袋靠在墙上,在看见微凉看见他化身为焦鸡的那一刻半眯的凤眼忽然迸出光芒,身子立马站直急步向她走去,唇一掀就是一声大吼:“小凉凉~~~~~~~~~~”
凉、凉、凉……还、还、还是“小”……
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福态的她是如何都和“小”气挂不上钩的。原本就已经被雷劈成焦态的微凉感觉自己在他这一声吼下全身肉肉都化成了灰烬,粉碎了一地。她的形象啊~她精明能干的形象啊~
那个罪魁祸首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喜滋滋的立在她面前,双手交握在胸前,很期待的看着她,眼睛还一闪一闪的:“是我啊~小凉凉~我是你家的小帆帆啊~”
呕。
微凉手向前摆了个STOP的手势:“且容我小小的吐口血先。”
平复了下震惊的心理,做了做心理建设,微凉觉得自己可以冷静的和眼前的人说话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是啊,我在这里哦!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偏生有人就是可以将她的问句当做陈述句,直接双手拍掌,两脚小跳来表达自己的雀跃心情。可恶的是这样的动作在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他做起来居然一点都不可笑还颇有几分阳光的味道。
“你不是应该在‘明明女人’老老实实呆着当你的营养师吗?”现在是上班时间。
“哎呀,死相啦。”他双手捂了捂脸,然后一手戳向微凉的肩膀,“人家明明有告诉过你人家长的太帅了在那种女人多的场所不安全的要换个职位的~”
“你没有。”微凉满脸黑线,如果她知道这个祸害会辞职肯定会为他在南极找个超级好康的工作,让他和企鹅妹妹双宿双飞去。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他比她还惊异的睁大眼捂住嘴,“我肯定我有在心里告诉过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可以和我心意相通呢?”
够了,再让这家伙八婆下去还不知道会胡说些什么。微凉打断他的话:“不是有好几家医院挖了好几次角吗?好端端的你跑来我公司医务室做什么?”看他这身难得一穿的白褂和他说的跳槽不难猜出那个让秦宁同学含蓄不起来的正是眼前这位仁兄。
“哎呀,病人太多了啦。而且到医院的指不定有什么疑难杂症,又累又难,人家这种蒙古大夫怎么吃的消嘛~”
“那你老不如去‘魅惑人间’,三十元的门票,从此走上小康致富的道路,成为中国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以先富带动后富,从此名流史册,千秋万代。”蒙古大夫会有人挖墙角吗?这家伙只是纯粹的懒人一个罢了。
“哦,NO,NO,NO,”他摇了摇食指,然后将手一反,食指指向自己的酒窝,“小凉凉,你看人家这弱柳之姿,做小鸭鸭这么需要体力的活人家怎么做的来嘛。人家不要啦~”
再呕。跟这家伙相处她迟早有一天会血尽人亡的。
“席医生好。”
“席医生还习惯吗?”
在他们对话间总有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哎,席医生,你和吕小姐认识啊?”这个时候路过的八卦人士用和“小帆帆”很熟的口气问道。
吕微凉翻了翻白眼,她在公司这许多年了也不见得和这些人打招呼说过一句话,他才来公司一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哦,她怎么忘了这小子自来熟本领一流,而且是男女通吃的。
“是啊是啊,认识很久了呢。”他笑的眯了眼,酒窝深深的。他上前一步就挽起了微凉的手,将头靠在她的宽宽软软的肩膀上,“小凉凉是我表姐。”
被挽住的人眉梢青筋跳了跳。
这个杀千刀没天良八婆又八卦的男人。她哪里是他表姐了?虽然她看上去似乎比他大一点,不过这个长了一张骗人的脸的家伙现年28,比她26岁高龄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偏偏现下被他这么挽着若不承认只怕明天谣言就要满天飞了,痛啊。
她只有端出几年在职场上混来的所向披靡的诚恳微笑。
“啊,仔细看看还真有点象呢。”路过的八卦人士研究了下。
真是睁眼说瞎话,哪里象了。她若是有这小子的容貌,就算她胖到有两个杨贵妃那么大也早有优生学观念的人给娶回家了。
“不如这样,”她看了看某八卦人士的名牌,“小林啊,我现在手上还有几个事情忙,你带我‘表弟’去四下熟悉公司环境如何?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哦?”
“‘表弟’,”她又转向某人,“小林人很好的,你不要怕生哦~”断了这小子后路,不去也不行。
“那表姐再见~”哀怨的神情仿佛被抢了棒棒糖。
终于将衰神送走的微凉大大的喘了口气。
说起来,认识“衰神”席千帆同学真的是很偶然的。详细说起来简直可以写一本书了,由于篇幅有限了,所以就简短的说一下。
基本上,就是她在机遇非常巧合的衰的情况下被陷害然后碰到了他,又被这个八卦又八婆的他陷害,从此就衰神附身再也逃脱不了。
明白?
啊,没明白啊?
那就再详细一点的说一下吧。
就是去年啦,她那终于看不下去她持续发胖的老妈硬生生的将她踢去“明明女人”里听什么营养课程。就是席千帆开的课了。
唉,一票听课的人里其实只有她真的胖的不可思议,其他的只是过来锦上添花罢了。这年头,瘦的象牙签的MM也流行嘴边挂上“减肥”二字。
然后小席同学就很关心的找她谈话,还测了测她的血压。哇塞,居然是临界高血压。
他语重心长的和她说,关于健康的胖和减肥的区别。除了饮食健康外,还必须要运动,但是以她的身材,若是跑步和走路只会压迫脚上的关节了,对身体没什么益处,所以最好的运动就只有骑自行车了。为了对他的学生负责,他决定天天监督她骑自行车。
狗屁的负责!
她后来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借口啦。完全是因为这家伙一坐汽车就晕,然后还是超级大路盲,找个杭州活地图帮他带路罢了。什么监督?根本就是他说个地方然后让她骑车带他去!
一想到这就那个呕啊。偏偏她老妈还对他信任无比,将自家女儿交在这样的幼齿男手里。从此生活被迫和衰神挂钩,还认识了一票和衰神一样八卦又八婆的人。
不过……没多少朋友在本地的她可以有一票玩伴不会一个人太无聊也是他的功劳了。这就是为什么她还在受他奴役当导盲犬的原因了。
黄澄澄微焦的荷包蛋,绿油油的蒜泥菠菜,油汪汪的红烧狮子头,香喷喷的泰国香米。
不要说吃,光看就是享受了。
吕微凉深深的吸了口气,吸进那热气腾腾的饭菜香,顿时觉得食指大开。
吃饭和睡觉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如果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用一种感恩快乐的心情,生活都会幸福很多。
坐在公司食堂窗边的微凉浅浅的幸福的笑着,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然后一亮,对面的位置便多了个人。
微凉的目光从自己的托盘移到对方的托盘,然后从对方的托盘移到对方握着筷子的修长手指上,然后再一点点顺着精瘦的胳膊往上爬,终于艰难的爬到了那张笑的阳光灿烂的脸上。
“小凉凉~”席千帆一手握着筷子,另一手托在下巴下,很亲昵的叫道。
全身寒毛都起来了……微凉忙放筷子到托盘里,端起托盘就要进行战略转移。她可不想在公众场合和这个人在一起,他根本就是目光的焦点吧,因了胖,她最不喜欢被很多人看着了。
“啊~小凉凉好体贴呀~”席千帆没有阻止她,笑的更灿烂了,“知道我不大习惯窗边这种容易被偷窥本大帅哥的位置,所以迁就我换角落,小凉凉我真是爱死你了~”
噔!刚端起托盘的微凉又变成了化石。
怎么忘了这小子向来脸皮厚的不懂什么叫委婉的拒绝的,若她端了盘子和他在这食堂里玩起幼齿鹰抓胖鸡的游戏只怕更引人注目。
吕微凉同学委曲求全的又坐下了,吃饭,早吃完早走,惹不起起码还逃的起。
一只青椒被拨到她的盘中。
她忍。
第二只青椒被拨到她的盘中。
她继续忍。
第三只青椒被拨了过来。
她吃饭的筷子顿了顿,还是忍了。
整盘青椒倒过来啦!
“搞什么啦?”忍无可忍了。
“青椒味道好难闻。”他一脸厌恶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你就不要点这个菜啊。”
“可是青椒炒的肉片很好吃。”很明显他已经把肉片挑光了才把青椒倒了过来。
“可是我也讨厌青椒的味道啊?”己所不欲,怎可随便施于人?
“小凉凉,”他坐直了身体,尽量让自己青春的脸庞看起来可以以理服人,很正色的说道,“挑食是不好的习惯,而且青椒很有营养。我以一个医生的身份象你保证。”
被、他、打、败、了。
方才将青椒全部倒给别人的不知道是谁,现在倒好意思正儿八经的教训起她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医生。只许州官吃肉,不许百姓不吃青椒的医生。
微凉圆圆的手握着筷子将那些青椒拨到一旁,继续吃起饭来。
“小凉凉,”她的听之任之又让他不爽了,放下筷子,双手都支在下巴下,幽怨的看她一直埋在托盘里苦吃的大脑袋,“你都不理人家的。”
理?她又是犯病,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他,难道还会不知道这家伙越理他越抽筋的个性吗?她还想继续在公司保持随和又有些精明的形象,不想和这家伙一起傻到西伯利亚去。
“你不是小凉凉。”他指控道。
废话,从年纪到……身材,她一点都不小,哪里是“小”凉凉啦。微凉在心里凉凉的顶着嘴。
得不到反应的千帆同学抓狂了。
他抓下她不停吃啊吃的筷子放到一旁,然后将微凉的脸捧着,摘去那一直让他觉得不顺眼的老土眼镜。
“你不是小凉凉……”他越说越哀怨,开始将手中捧住的脸捏圆搓扁,“说,你把我可爱迷糊又听话又好拐的小凉凉藏到哪里去了?”
可爱迷糊又听话又好拐?
呕。对26岁的女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称赞。可能实在是因为她平日生活里太随意,然后又认为睁只眼闭只眼在生活里会比较快乐,让他以为她实在是迷糊听话好拐,至于可爱,应该是为了显得他出口成章随便加上的。
“去停尸房找。”她任他随意的将她脸扯成各种难看的形状,伸起一只手掌停在他的头上就狠狠按了下去。
“哎呀,我那可爱笔挺的鼻子啊……”只听一声痛呼。
“很抱歉忘了你还长了鼻子了。”微凉的口气可丝毫听不出道歉的意向。她很开心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按进菜盘里的人,“无所谓啦,反正你帅到满脸没鼻子也可以让贝壳汗母失眠的。”
“阿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身边很近的地方响起。
微凉一抬眼就看见了公司的广播电台ANA小姐,很显然方才她略显粗鲁的举动已经完全被收入她的眼底。
“我正在和我表弟联络感情。”她微笑,心里再呕也要微笑,不然明天真的完了。不过现在也跟完了差不多了,有ANA小姐一广播,明天怕是没有人会不知道这家伙和她有“亲戚”关系了。
就说幼齿帆八字带衰嘛,可恶!
part2
第二章
早上去补办身份证,小姐冷冷的将本子扔回给我:“照片不合格。”
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拿了本子,然后回头找相馆老板去。
工作久了毕竟还是会和读书时候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的。比如,以前我或许会觉得小姐这样的态度很不爽,比如,我或许不会去找相馆老板而是换个地方再拍。
而任何一种方式都不会有我现在这样不浪费情绪和时间。
我还是在慢慢成长吧,虽然自己没什么感觉。或者说慢慢衰老?呵呵,前一个说法比较容易让女人接受吧。
下班前发了个消息问在我家借住段日子的小表妹今天想吃什么。
她说有事回不来。
她在这边大概有一个多月了,一起看她忙忙碌碌的找工作。于是就想到自己,前年,前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做些什么呢?
恩,好象也是象无头苍蝇一样的找工作。
每年都是这样吧,春暖花开就有一群无头苍蝇在城市里乱撞。
找工作那时候真的满悲哀的。
经常是在电话里说的好好的,然后一去公司里见了面,就被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然后就说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已经找到人了啊。
找到人了还要我过去做什么?
我知道他们是嫌弃我胖……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不能胖了么?七出里头规定不能胖了么?中华人民共和国少年先锋队队规里规定不能胖了么?
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真讨厌。
讨厌到我现在写日记的字都写的难看了。
老妈又打电话来催我说可以找个男朋友了。天那,女人过了25岁就非嫁不可了么?
工作了,是外地人,同部门的男同事全是已婚,下了班我又从不出外交际,连个认识人的环境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发展恋情的可能?
心际空空的走过人群,然后在猛一回头间,发现25岁前的最后一个冬天也已经走过,干枯的叶子在光秃的枝头摇曳挣扎,最后还是缓缓落下。
除了身材方面毫无自信,其他方面相当自负的我,又怎么肯让自己名字的旁边挂上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的名字?
今天真是让人郁闷的一天。
——《微凉日记》
“下班啦,微凉。”有同事经过微凉身边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
吕微凉似是没反应过来同事说的话的意思,从电脑前转过头看了眼拍她的同事离去背影才记清楚她方才说的是什么,忙点头:“唔,好。”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存档,关机,收拾起桌子来。
“我先走啦。”秦宁经过她身旁打了声招呼。
“好的,bye。”微凉转头笑了笑,继续慢悠悠的收拾桌子,唔,好多文档啊,下次还是做一份收一分比较好。
“终于完工啦。”她伸伸懒腰。啊哦,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她除了做case,其他事情都喜欢慢慢来。
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大楼里已经静悄悄的,基本上人都走光了。她也乐得自在,从安全楼梯上下去,走几步还跳几步,象做了坏事一样吐吐舌头。若是她跳阶梯的时候被人看见肯定又要被投诉说某地发生地震是因为她的关系了。
其实胖女生和不胖的女生,心理上并没什么差别。开朗热情和自怨自艾基本上是因为天生的性格,很少是因为后天的身材走形。不是对着镜子,自己是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如果不是路上会有人回头看她还和身边的人讨论几句,她根本就不会记起自己是难得一见的熊猫女生。
“其实胖也不错啊。”她垂着头低低的自言自语,手上拿着的钥匙一格一格的划过楼梯扶手下的铁质栏,发出叮叮的寂寞声响。
银色的钥匙插入蓝色的锁中,发出咔啦一声清脆的响。十根圆圆的手指握上车把,短短胖胖的小象腿将车脚踢上。
手机的铃声响起,在偌大的车库里格外清晰。
微凉只有先让车靠在身上,空出两只手去翻包中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席千帆。
“喂?什么事?”
“小凉凉~”那边传来欲哭无泪的声音。
“什么事?”
“你在哪里……”小蝌蚪找妈妈。
“公司车库。”不过这不是重点,再白痴也基本上知道这个人出了什么状况了,微凉干脆直接问出重点,“你是不是又迷路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好神奇哦!”很崇拜的狗腿口气,“我对你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好了,你现在在哪里?”七八百年前的台词他都好意思拿出来念。
“我在迷路哎,小凉凉~我在迷路哎,如果我知道我在哪里还叫迷路吗?”
“……”沉默。
“HELLO,ANYBODY HOME?”
“我在,我是问你旁边都有些什么。”
“哦,我左边是个电话亭,过马路对面有个书报亭,再前面一点是买茶叶蛋的,不过我刚才吃过了,一点都不好吃,茶叶的味道没入,然后外面的茶叶味又把原本蛋蛋的清香给掩盖了,入口只觉得如刨花,一点味道都没有,真是吃了一个就想死,小凉凉,下回我们不要吃这里的茶叶蛋哦……”
“标、志、性、建、筑。”微凉很平和的一字一顿,让某位同学可以比较轻易的抓住重点。
“标志性建筑啊?”
“没错,我又不是杭州路路通,没道理知道茶叶蛋都在什么地方卖的,千帆同学你太抬举我了。”
“标志性啊,我看看哦……哦,买茶叶蛋旁边还有家卖玉米的,小凉凉,他们的玉米好大哦,看上去很漂亮,可是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玉米,可是为什么玉米会那么漂亮呢?”
微凉觉得额头一凉,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她不是杭州路路通,可是为什么一听见茶叶蛋和好大的玉米会觉得这个地步如此熟悉呢?“千帆同学,麻烦你老回头看一下,身后有没有一幢很高的楼?”
“哎?有哎!小凉凉你真是厉害!”
“那请问那幢大厦叫什么大厦?”微凉抚了抚额角。
“哦,恩,叫青梅大厦,小凉凉,为什么这个名称会这么熟悉呢?”
“席千帆你这个笨蛋!你居然在自己公司门口迷路!”一直尝试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微凉终于受不了了。
“……那你可不可以过来领我……我怕我又丢了……”
真是不服他都不行,微凉合上电话叹了口气,有些想不明白这30年他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简直可以和《乱马1/2》里的良牙有的一拼了,连半夜出来买个宵夜都会迷路的人啊……算了算了,不想了,当务之急还是把他老人家领上正途为妙。
微凉几乎是推着车一出车库门口就看见了那个离正门距离不到一百米的超级路痴。
他穿着很休闲很清爽的蓝白相间的运动T恤,白色的仔裤,却毫不顾忌的坐在商店前的阶梯上,耳上是蓝牙耳机,旁边立着的是他蓝白相间的吉安特。即便是这么嘈杂的环境,他也可以坐的象是在拍广告一样。这男人,如果不是那么八卦又八婆,不当模特真是可惜了。
在他看见她的时候,等人时无聊的眼神立马放出了亮光,有欣喜有期待还有点似乎做错了事的尴尬害怕,那眼神,仿佛是在家里随地便便的狗狗面对盛怒的主人时一般。
微凉几乎笑出声来,原本因为某位同志而燃起的一点点怒意也在看见他的超级PET形象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拉上车跟她换个方向送他回家,然后自己可以早点回家睡觉。她在心里叹了声大大的气。自己真是越来越象保姆了,依她这个体型,动画界里倒是有个人和她满象的,《达秋拉伯爵》里的保姆南尼,那个成天叫着达秋拉“我亲爱的小鸭鸭”的超级母鸡保姆。
唉,胖女生就是心肠软。
可是没想到原来早早打发路盲回家然后好好的早早的睡个觉也会是奢望。原来今晚划世纪的伟大的路盲千帆同学还有聚会,于是就又要由她这只巨型导盲犬领着他去赴约。
“那就走吧。”微凉无奈的叹口气,一扭车把就准备带路。若是让他自己寻路去,只怕下次上班已经是猴年马月了。
“我亲爱的小凉凉,你不是打算穿这套外婆装带我去死盆花的家吧?”席千帆瞪大了他的丹凤眼,一把抓住了微凉的车把。
“很好啊,很正常啊。”微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很中规中矩啊。
“不要——不要——不要——”席千帆将双手在胸前交叉画X,画了一个又一个,“不如路上随便买套换上吧。”这么老气的套装,呕,这么老气的发型,呕。
“算了啦。反正我穿什么都差不多。而且我又不缺衣服啊。”微凉噙起微笑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身材,话里略带了些自嘲的感觉。
她想自己是永远受不了和一个男生一起去买衣服的,受不了有个男人看见她走过一间又一间店总是寻不着自己的码数,受不了别人看见她穿着不合身的紧绷衣服时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神情……想到这微凉楞了楞:吕微凉,你以为自己不在乎,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不敢面对?
“乱讲乱讲乱讲,你衣橱里根本没什么衣服好不好!”
“你又没有看过我的衣橱?”微凉不以为意的笑了出来,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她的衣服确实不多,因为很难买到,“衣服不是能把该遮的地方遮了就好,少还是多只要够换都没什么差别啦。”
席千帆还准备继续说服:“小凉凉……”
“好啦好啦,你准备在这站到什么时候?要走就快走啦,我又没裸奔,你那么紧张我的衣服做什么。走啦,当心去晚了又被盆花同学用砸的招待。”微凉不再理他,踏了车子就先骑了出去。
门虚掩着。室内是楼中楼结构,楼上静静,楼上传来喧闹的声音。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一张俊美的脸探出了一点点,然后又马上缩了回去。
半晌见没反应后,那脑袋才又探出了多一些,丹凤眼瞪的圆圆的往屋里瞧。
“哎?没东西砸过来哦!奇迹!今天应该去买体育彩票哦!”确认安全无虞后,席千帆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去。
身后随着的微凉被室内室外迥异的温度激的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同意席千帆的看法:“真的满奇怪的,你今天迟到了这么久,盆花同学都没拿东西砸你哦!”
“也许是我无意中练成了神功护体?或者是今天盆花同学去闭棺了?”小帆帆边象走边摸着下巴进行哥德巴赫猜想。
“我……在……这……里……”
一个阴侧侧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想起,两个人都被唬了一跳,转过身来。
出声的是一个蹲在门边的物体。
一头长卷发,宜男宜女的美丽容颜,可惜是臭着一张脸的。嗷,可不正是我们尊贵的盆花王子诸葛安然同学?
盆花这个绰号是有来由的。据说当年某男经常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比如自己朋友谈恋爱的时候,于是就经常被中色轻友的狼类踢到一旁蹲着当背景盆花,后来就蹲成了习惯,成名曲是:哦盆花,我是一盆盆花是一盆盆花~
“请问盆花同学今天是终于荣登‘最臭大便脸’宝座了吗?”
已经脸色很黑的盆花王子不理会无聊人类的挑衅,目光移向席千帆身旁的吕微凉,先是吃惊的睁大眼,然后一脸厌恶:“幼齿帆你是不是脸越长越幼齿,连脑袋也越来越回去幼儿园了,把你家奶奶的衣服都拿来给小凉凉穿?”
微凉无奈的笑笑。一年来给某只路盲带路,带的连他的朋友都成了她的朋友,然后就不知道是哪个开的头,一个个都叫起她小凉凉来,真是不习惯。
“当你的盆花去。”席千帆一路要说服微凉买衣服,现下有了帮手倒是不提了,一只手在微凉背心推了下,示意她一起上楼不要理某盆烂花。
“小凉凉~”一走进楼上嘈杂的客厅,就有人扑了过来。
席千帆往微凉身前一挡,正好让人抱个正着。
“呸呸呸,帆少你挡过来做什么,我先声明,我对男人不感兴趣的!”
“那真是可惜了,阿仁,本大帅哥对男人太有兴趣了。”席千帆装出恶霸的淫笑,摸了把对方的下巴。
“啊啊啊~”阿仁忙故作惊慌的放开了他,后退几步,双手交叉掩胸,“你不要过来哦,你真的不要过来哦~我会叫的哦~
“嘿嘿嘿嘿,你叫破喉咙也没什么用的……”
“我靠!表情浮夸,一点都感觉不到你的心跳,阿仁你演的戏太差劲啦!”有人看不过去上前纠正。
“你应该这样!”那人双手护胸,用美少女战士的口气很牛的说,“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正义永在!你X了我一个,你X不了全世界!”
微凉笑着摇摇头,这群人,生活夸张的好象周星星的老版爆笑片一样。
客厅里乱乱的,堆了一堆零食,都是七零八落的。几个对着电视打电玩,几个七横八竖的躺着翻杂志,几个围着茶几打牌,房间里还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帆少~来,让我蹂躏你几把!”坐在电视前打电玩的阿允斜叼着烟,一脚踢开原先身边坐的人,向席千帆挥了挥手。
“阿允,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千帆边摇头边走过去,路上遇见什么挡路的踢什么,把几个躺在地上翻杂志的基本多踩过了才坐到了电视前拿起手柄,“这么勇敢积极近乎饥渴的寻求虐待,绝对是属于某种心理疾病。”
“又不是超级玛丽,KOF你笑傲不了多久的。”阿允按着手柄选,很不爽以前被蹂躏的记录。
“哥哥我是全才。阿允你就死了这条想破独孤九剑的心吧。”千帆勾起嘴角笑笑,也点了根烟。
基本这里是肯定不会有人招待你的。微凉早明白了这个事实,在地上躺着人缝间小心的走到沙发旁坐下,准备翻本杂志看,他们的聚会向来没多少主题,只是想多些人一起度过无聊的夜晚罢了,她自己找点事情做,然后10点左右带路痴回家就好。他们这票人也都知道席千帆路痴的习性,开始的时候每次看见他都怕怕的就怕被点名带路,后来知道有了她这个职业带路后他们都想造个神庙供着她了。想想,一个男人送MM回家还有点意思,送个大老爷们回家真是要呕血呕到死。
《POP》……微凉皱了皱眉头,e,这类杂志不适合她,看不懂,放下,再拿一本,《VOGUA》……又是这类……她怎么给忘了这屋子里乱七八糟呆着的基本上都是盆花同学这类做模特的呢?
“小凉凉~”有人沙发后扑过来圈住了她的脖子。
“阿亮同学,拜托你下次不要那么突然,会心脏病的。”
“看见你开心嘛!是不是又把帆少那只路痴猪领过来的?你今天怎么穿了外婆装啊?”阿亮的手仍然停在微凉的肩膀上,绕到前面坐在微凉旁的沙发扶手上。
微凉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然后问道:“下面那个怎么了?好象心情不大好?”
“哪个?”阿亮歪了歪头想了想,“哦,盆花啊,据说今天被人拐签了卖身契了。”
“卖身契?他不是不签模特的长约吗?”
“不是,据说是演艺公司,哈哈,他去拍电影拍电视哦!到时候只怕导演都要被他用摄象机砸~”阿亮顿了顿,翘起兰花指拍了微凉肩膀一记,不满的抱怨,“我也心情不好的,怎么不见你关心我?”
微凉失笑:“你心情不好?只怕心情不好的是上次你带来过的那个小帅哥吧?”阿亮是GAY,他从来不隐瞒的。
“唉,怪只怪这年头货色都太差,若是帆少那水准的,啧,只怕我要化身超级万能胶了。”阿亮随意的答着,下巴往电视旁扬了一扬。
微凉也朝那边看了一眼。
千帆似乎又赢了阿允一把,正笑的肆无忌惮,颊边的酒窝深深的,很亮眼。观战的阿仁又递了给烟给他,他就着阿仁口中衔着的烟点了火,暧昧的动作在他做来自然帅气,且让人不起遐思。
他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叼着烟转过脸来,正巧碰上了微凉的视线,递了一个笑过来。
性感中又带了些天真,电的阿亮又是一嘴口水。
微凉也扯了下嘴角给他个回应,回过头来,“不如姐姐便宜你了,呆回我有事先走,你趁机把他灌醉,然后晚上送他回家的机会就送给你了。如果你觉得到家还难等就看看路上哪里方便,一看四下无人,就嘿嘿嘿嘿……”完蛋,和他们混多了,她好象也有些不正常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帆少向来不碰酒的,”想想就郁闷。“泡不到帆少还不是最郁闷的~”阿亮继续吐苦水,“阿金那个禽兽,受不了我上次带的小五只有18岁,他、他、他居然在工作空挡去接了个初二小MM的家教,然后惨无人道的将小MM拐到手,今天居然还带来刺激我!!!”说到伤心处,阿亮干脆趴在沙发背上假哭起来。
“小MM?是不是长长头发大大眼睛,发育的不大象初二生的那种?”
阿亮坐直了,脸上干干的一点水都没有:“好神奇呀,你怎么知道地?”
微凉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身后:“她正在很好奇的看你表演。”
阿亮立马脊梁僵硬,做化石状。
在阿亮身后站了有些时候的阿金一只手将阿亮拨开,然后自己一屁股占了扶手的位置,将刚上手没多久的小MM拥到自己腿上,指了指微凉:“宝贝,来,给你介绍下,叫微凉姐姐。小凉凉,这个是小玫。”
“微凉姐姐。”小玫外表已经是20多岁的样子,身高似乎有170以上,只有口气和眼神里的怯怯还能看出其实她才只有十五、六岁。
微凉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金又指了指摔到地上的阿亮:“至于地上这摊就是路人甲了,没什么必要认识的。宝贝乖,在这跟微凉姐姐玩,其他谁来搭讪也别理,这里拐带人口的有些多。我那边还有牌局先去搞定先。”
小玫乖巧的点了点头。
阿金拖着阿亮走后,小玫有些不知所措了,低着头扭衣角,毕竟还是个孩子,又到了完全陌生而且基本是纯雄性的场地,适应还是需要时间的。
“喜欢周杰伦?”
“呀?”小玫抬起头,眨着亮亮圆圆的杏核眼,“是在和我说话吗?”
“好象是哦!”微凉也学她眨了眨眼,学她细声细气的说话。
小玫被逗笑了,觉得这里好象也不是那么难呆的:“喜欢呀,我们全班都好喜欢哦!”
“那你妈妈喜欢吗?”微凉和她随便聊了起来,就说这年头基本上小孩子都用周杰伦来拐就没错了。
“不喜欢。”小玫摇了摇头,“她说他长的象小偷。”
微凉摸了摸鼻子:“好象是有点象……”
“哪有!他很帅的,而且歌又唱的好!”
“哪有!他哪有言承旭帅好不好!”微凉又学着她口气。
“没有啦,言承旭才不好呢!仔仔比他帅多了,又好忧郁的说!”
“没有啦,仔仔才不好呢!仔仔比他不帅很多,又好驼背的说!”
小玫这才发现她都在学自己的口气逗自己,因为有些熟了,胆子也大了许多,轻轻打了微凉的手一下:“讨厌,微凉姐姐故意欺负我!”
“我哪敢啊,你不要乱说哦,呆回你家金哥哥听见了跑来拿血滴子对付我我可吃不消的。”
“微凉姐姐,”小玫又低下了头,“你说……金……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啊……”微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阿金身边莺来燕去,她向来是看多的,而且别人的感情也并非是外人可以管的,她又如何知道答案,“他不喜欢你怎么会带你来呢?”只有用类似的无明确答案的反问句来回答了。
“微凉姐姐,谢谢你安慰我。”小玫依然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他肯定有很多女朋友……可是我喜欢他,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又一个过早的陷入迷局的女孩。年少的时候那么坚持的爱上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微凉心里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放心啦,你有机会的。再过10年,你还年轻,他身边有的都已经是老太婆了,他没道理那么没眼光的。不说这个啦,下次什么时候周末不用上课到微凉姐姐家去看片?我那有很多很多周杰伦的演唱会片子哦!”
“真的吗真的吗?”方才说的满坚决的爱恋一听周杰伦就破功了,真不知道该无奈她们的轻率还是佩服她们的适应能力强好。
“当然是真的啦。”
“微凉姐姐也很喜欢周杰伦啊?”终于找到知音了哦!
“不是啊。”微凉忙摇头,“我只是满奇怪为什么现在他那么红而我不喜欢,所以买了很多研究下是不是我自己没看见他的好——结果还是不喜欢。”
“讨厌啦,又耍我玩。”小玫呵呵的笑,语音忽然停顿,好象有什么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微凉姐姐你怎么……怎么……”
微凉看了看她为难的眼色就知道了:“怎么会胖胖的是吧?”
“是啊……”小玫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啦,你问好了,我不介意的。胖是天生的啦,这世界有人瘦当然就有人胖啦,我也算为世界生态平衡作出杰出贡献的。”
很少看见有人这么不介意别人说的,小玫对微凉满好的印象又更加好了不少,问起来就更没限度了:“那这样不会行动不方便吗?”
“不会啊。”微凉想了想,“可能我从小就胖,所以没什么感觉,反正别人能做的事我基本都能做,所以没觉得什么不方便的。”
“听说肥胖对智力影响满大哦?”
“那你看看我有没很痴呆的样子呢?”微凉微笑着问她。
“好象没有哦!”微凉姐姐看上去一点都不呆的,“微凉姐姐,原先我们班有个同学也象你这样的,后来好象是做了针灸哦,就好了呢!微凉姐姐你要不要也试试呀?”
“啊……这个啊……”
“哎呀,小凉凉你不乖哦,窝藏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MM在这里,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我们是不是兄弟啊?”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席千帆不知何时把阿允赢到了吐血身亡得以顺利脱身。
“不要说我没警告你哦,人家是阿金带来的。”就知道这只狼嗅觉敏锐的,哪有美女就来哪。不过也幸好他来了,她才松了口气。不在乎归不在乎,长时间和别人聊起自己的胖还是有些苦的。
“靠,那个白痴猪头金?这家伙果然是禽兽,从八岁到八十岁都不放过。”千帆同学非常的义愤填膺,“来,不要怕,跟帆哥哥说,那个家伙是怎么逼良为娼的?”
微凉踢了他一脚:“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别拿出了几年国当借口,这是基础问题。”
席千帆拍了拍被踢的地方,当被蚊子咬了口,顺便挤进了沙发,夹到微凉和小玫之间:“小MM不要怕哦,微凉姐姐虽然看上去凶了点,不过会叫的狗都不会咬人的。”
小玫笑到不行,这里的人都那么好相处哦:“没有啦,微凉姐姐才不凶呢,我刚才还和她聊到减……”
“啊,上下WC。”微凉忙尿遁,又到了某些话题了。
“减什么?”一看见某只素行不良的狼混到了自家MM旁边,阿金丢了牌就跑了过来,恰好听见个话尾。
“减肥啦,其实微凉姐姐长了张babyface啊,如果瘦下来肯定很年轻。你们都帮我一起劝劝微凉姐姐咯~”小玫已经完全拿微凉当家人了。
噗——阿金先喷了出来,指了指千帆:“你问问这家伙原先是做什么的。”
“没用的啦,小凉凉不会干的。”席千帆懒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双手交叠在背后,她算是他做减肥辅导时手上最失败的个案了,“她有句名言:‘人生在世若不是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如死了算了’。”
“这和减肥有关系吗?”小玫看不出有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她喜欢做什么吗?”
“什么?”
“吃饭和睡觉。”
……那倒也是,若是喜欢这两样,就算好不容易减下来,只怕不到几个月就又回升回去了……真是不可能的任务啊……
微凉洗完了手不急着回客厅,跑到走廊尽头的窗前默默站着,看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透过这蓝色的玻璃看出去,外面的夜色清凉如水,可是实际上,已经是如蒸笼一般的温度了。夏天实在是让人苦闷的日子,冬天出了户外只要多穿了衣服还是可以混的,夏天却不能剥下几层皮来,天天上班下班的路简直就是苦旅,幸好,幸好要放高温假了,到时候她就买一堆干粮在家抱着空调不出来了。
“阿凉,PIZZA到了,快来抢啊!不然这群猪就都吃光啦!”
微凉走进了客厅,果然看见一群人忙着抢食的状况。
“喂,你小子手上已经有一块啦,不许再拿,徼枪不杀!”
“死开死开,这块是我!”
“喂,你你你,你居然到我嘴上抢,你这个死玻璃!”
“这么难吃的PIZZA,你们还抢……都不要吃啦,我来环保!”
“微凉姐姐,这个给你。”小玫替她留了块。
“谢谢。”微凉接过,慢慢啃了起来。
PIZZA很快就被洗劫一空,战场一片狼籍,一个个打着饱嗝躺在地上摸肚子。
“真难吃,又是吃PIZZA。”
“我靠,你猪啊,说难吃刚才还吃了自己的又来抢我的?”
“确实是难吃啊,不过聊胜于无。”
“说起来为什么每次我们都要叫外卖呢?”
“因为我们谁都不会做……”
“呜呜呜呜,人家要吃家常菜……”
他们想吃家常菜吗?微凉扬了扬眉:“不如下个月聚会……”
“小凉凉!”席千帆神情紧张的暴出狮子吼,可是微凉已经将话说完了。
“……我来烧吧。”
在一片欢呼声中,席千帆同学独自郁闷。大势已去,以后怕是许多人跟他抢饭吃了,好郁闷。
part3
第三章
为了看奥运,真的是日夜颠倒,差一点就完全趴下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奥运,是平凡人生活中的激情。在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里给人带来的惊喜或者悲伤。
天天日夜颠倒,说话都已经沙沙的了,有点点发烧,可是还是坚持要夜夜看直播。看见了很多帅哥哦。哈哈。
很多年前田亮出现在电视机屏幕的时候,真的是让我很惊艳,可是即便再惊艳,他也并不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我最喜欢的那个,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是一个没发育的小毛孩。瘦瘦小小的。
那是在很多年前的一次春节晚会吧。陈佩斯的小品。有一堆体操的李家军,都打扮的很古怪。那个时候他穿着一件芭蕾裙,在双杠上挥动双臂,陈佩斯说,这是将体操和芭蕾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最后小品结束的时候,倪萍给大家一个个的介绍李家军,介绍一个时候便说一下这个得过哪些世界冠军。最后一个介绍的是他,他很不好意思的说还没拿过世界冠军。倪萍说他将是未来的世界冠军。
后来我一直在等待他的出现。等待这个未来的世界冠军。终于,他再一次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了,他就是李小鹏。
他也许并没有田亮长的那样明亮,却干净清爽,沉稳内敛,非常非常可靠的样子。
跳马的第一跳,他失败了。万念具灰的掩了脸,可立刻他又振作了起来,因为第二跳还在等着他。
双杠,他出色的完成了小鹏挂。可是只得了铜牌。
他一言不发的抿着嘴。这样的结果显然让他非常失望。可是在颁奖的时候,他还是礼貌的微笑,即便自己痛着还是要微笑。
总有一种微笑让你心痛。那刻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腾海滨失败了,他让他靠。他失败了,又有谁让他靠?
之后的采访,问及他的失误,记者都在给他找理由。他却很坦诚的说,是自己的心态不好。只字不提他的脚还带着伤病。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2008,我很怕昨天是最后一才在电视看见他。中国更新换代之快,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第一次恨中国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才。
竞技体育是残酷的。成王败寇,中国对金牌的渴望实在给运动员们太多的压力了。在奥运会中,我们无数次看见其他国家的运动员站在银牌,铜牌的位置,依然笑的灿烂,笑的开心,他们不是失去金牌,而是得到了奖牌。可是我们的运动员,站在其他位置上,几乎都是迷茫郁郁的,不知道哪天,他们才可以象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一样笑着?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奇怪,明明那么不喜欢运动,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看奥运呢?
奇怪……真的好奇怪……
或许是因为我这一生都无法经历如此一个轰轰烈烈的过程吧,最短的时间里经历最浓郁的激情,浓缩精华的人生是不是只有他们才会享受到?
——《微凉日记》
“微凉微凉!”秦宁大呼小叫的跑到微凉桌前。
微凉正将话筒夹在肩于耳朵间,双手忙碌的在电脑上打着,见秦宁跑来举起跟手指在唇上比了比示意她等一下。
“恩,好的,钟先生我基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希望广告创意能够再眩一点是不是?……即便很恶搞也无所谓?……要的就是恶搞啊?好的好的,没问题。那就这样,再见。”微凉挂上了电话,在电脑上输入几个备注,抬眼看秦宁,“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高温假期的日期定了哦!”天天做梦都想着休息的阿宁同学真是兴奋的要死。
“这你都有兴趣啊,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在家休息一年了。”微凉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她稍稍隆起的肚皮。
“羡慕吧!”秦宁干脆挺起肚子送到微凉鼻尖。
微凉往后仰了仰:“是啊,好羡慕,羡慕死你到时候躺在床上动不了还不能洗澡啦。”
“切,嫉妒就直说啦。”秦宁皱了皱鼻子,收回腰,“你高温假准备做什么啊?”
“吃饭睡觉看电视吹空调。”还能做什么?
.“公司好象组织去浙南山区避暑哦,据说那边很清凉呢,晚上睡觉都要盖被子。”
“是啊,不盖被子就被蚊子咬死了。”山区,一听就知道是蚊子很多的地方。
“你啊,真不是旅游的料。”秦宁拍了微凉一下。微凉好象就是那种谁见了都想摸一下的大号棉花糖,软软的白白的。
“没听说现在旅游就是受罪啊。”山区哎,要爬山的地方不是自己去找苦吗?
“说不过你,我到时候去海南去。”秦宁抱着文件夹告诉她自己的假期计划,“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没兴趣当灯泡,而且也没兴趣在高温假去比杭州还高温的地方。回来给我带点山竹和皇帝蕉。”
“好的,那我去忙了。”早知道微凉不会去的,还是要过来问问,万一微凉忽然中邪了想去呢?唉,微凉这家伙就是不爱乱动。
微凉冲她笑笑,继续忙手上的活。
“微凉微凉微凉微凉~”急促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喊声,然后微凉的办公桌旁就呼拉围了一圈人。
“什么……事?”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是临时有会议要在她办公桌旁举行?微凉看着围在自己身旁的一圈女同事热情洋溢的笑纳闷了。
“微凉,你这个高温假还没有计划是不是?”
“微凉,和我们一起去山区吧,那里很漂亮,空气又很好的。”
“是啊是啊,公司组织的不去白不去,而且又不用自己花钱。”
“就是啊,那么长的日子天天呆在家里都无聊啊……”
七嘴八舌的劝说让微凉感觉自己本来就不小的脑袋账的更大了,她举起一只手:“稍微等一下,稍微停一下。现在,让我来确定一下,为什么忽然你们对我高温假的行程那么有兴趣了?不要拿什么增加感情之类的烂借口糊弄我哦。”
本来已经打算开口说“为了增进感情”的女同事脸一红,闭上了嘴。几个站着的你看我,我看你,都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好。终于有最勇敢的MM挺身而出:“哎呀,你们不好意思说就我来说啦。微凉,席医生说如果你去他就会去。”
“嘎?”微凉张口结舌,“拜托,这你们都信。我和他又不是很熟。”
“熟!怎么不熟啦!他不是你表弟吗?我们都知道啦!”
有乌鸦当背景飞过。
表弟……她怎么忘了昨天为了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自己找了这么个借口呢……
才一天就人尽皆知,广播电台的功力确实是不可小觑,不过谣言的男主角也应该是功不可没吧!
刚上任的席千帆席大医生很风骚的走在走道里。
走过安全出口的时候,蓦然一张手从门里伸了出来,圈住他的脖子就将他往安全出口拖去。
咚。他的鼻子啊,他英挺俊俏可以让嫦娥下凡的鼻子啊。
嘭。他的小腿啊,他用来鹤立鸡群玉树临风的小腿啊。
“这位老兄,我知道你嫉妒我容貌非凡,但是这是天生的,就算你再随便扯我让我撞一百次墙,我生来飘逸的气质都是不会消失的。”即便在这个情况下,千帆同学的臭屁性格还是改不掉的。
“闭上你的嘴。”拖他的人可没多少兴趣听那么多的形容词,只准备尽快将他扯到离安全出口远点,然后“细谈”。
“啊~小凉凉,咱们熟归熟,可是你好歹也应该给我留点颜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勒着我脖子的姿势是很容易让我俊俏的脸蛋上扬,然后因为神经乱绷出现变形的,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出去道上混啊?不要啊~我还是处男~我不要泡不到妞的~”
这只死苍蝇。如果不是他长的离罗家英实在是十万八千里,她真要以为他和罗同志有什么血缘关系了。微凉干脆又收了收手,给他点压迫。
好了,到楼梯拐角了。
微凉终于放开了被一路拖过来的人。
席千帆摸了摸被圈的有些麻了的脖子:“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只要再用力一点点,这个世界的第一帅哥就要换人做了?”
微凉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见这家伙她向来被公认的好脾气就似乎要有个缺口一样,亏他还自认是她兄弟。
见微凉对他的话没怎么搭理,千帆又咳了咳:“好吧,现在我确定你对世界帅哥排名并不是非常关注了。那么请问你压着本帅哥到这种叫破喉咙都没人理的地方到底有何企图?”
微凉阴阴一笑:“我怎么会你对有什么企图,表弟?”
一听见那句“表弟”,千帆就知道事有败露,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那个,这个,医务室里还有个休克的病人等我去做人工呼吸。”
微凉一把将他拉回:“上回你偷吃完我冰箱里所有蛋糕后说的理由比现在漂亮多了。”
“这你不能怪我,这不是因为我的错!”千帆很认真的转过头来和她理论,“上次边偷吃我就边想好借口了,这次你太突然了又没通知我,没给我思想准备,我怎么来得及编借口?”
说了半天还是她的错咯?微凉摸了摸额角,这个幼齿男很难搞定,她现在非常确定了,不如不要废话开门见山反而会头痛少些:“理由?”
“什么理由?”他晃了晃脑袋,一派天真的问,还故意显了显脸上的酒窝,然后在看见微凉举起圆圆的拳头时忙改口,“不要动粗,我知道啦,你是问我为什么说你去我才去啦?”
恩哼。
“因为我想去啊!”千帆给了微凉一个“你这都不明白”的媚眼。
“把你乱飘的眼睛给我收起来。你想去就去啊,扯上我做什么?那里有导游的,你又不用怕迷路。”
“小凉凉,你不关心我。”千帆委屈的抓起微凉的手,扁扁嘴,“你都忘了我一坐汽车类的就会晕车吗?”
“对哦,据说那边山区好象没火车可以到的。”微凉有了些印象,“那你还去干吗?”
“可是我想去啊!”
很好,又绕回原地了。
“所以我想你去的话我就可以去了,我晕车的时候你可以照顾我啊!”
原来打的是这门算盘。“你放心啦,同车的都是自己公司的同事,都会照顾你的。”微凉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安啦安啦。
“就是那样我才怕啊!你想想看,到时候我晕的七荤八素吐的全身无力我见犹怜欲拒还迎半露不露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我怕他们控制不住就扑了上来,然后就对人家这个那个,那个这个,呜呜,那我的清白不就被毁了,你要知道,我还是……”
“处男。好啦,这个你已经说了很遍了。”微凉无力的接了下句,虽然明知道他是演戏还是不愿意看别人的难过的白痴个性又蠢蠢欲动了。微凉犹在反抗自己内心波动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很想去?”说不想,说不想,快说不想。
“是啊!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想去!”千帆两眼闪着光芒,那种似乎谁拒绝了他都会遭受五雷轰顶的光芒。
微凉听见自己的心咯的跳了一声,就知道自己完了,拒绝不了别人的死个性又冒出头了。她万念具灰垂头丧气的语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去。”
工作的时候时间过的总是非常的快,biu~一下就是一个星期,再biu一下,又一个星期,于是高温假很快就到了。
是在高温假第二天去的浙南山区,有10小时的车程,3小时的公路,7小时的山路,即便很会坐车的人只怕也吃不消那山路的九转十八弯,不过象席千帆这样还没出市区就已经吐的很夸张的也实在是少见了。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呕……”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呕……”
“昨夜小楼又东风,故……呕……”
“拜托,席大少爷,你要吐就安安静静的吐,不要把全车的人对这些美好诗词的记忆都丑化掉。”微凉忙的要死,给他递纸巾、抚背顺气、倒水,还要教育他不要没事就乱背诗。哪有人是边念诗边晕车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她跟来了,他根本不是怕有人硬上,而是怕他这副样子根本没人敢照顾他,看看很多同事想上前然后因为他的惨状望而却步就知道了。
“谁家帅哥乱呕吐,断续声随断续诗……呕……”
很好,说他一句,他开始改诗背了。
后来大概是肚子里的货也吐光了,诗也背不出什么新的了,席千帆终于不再折腾,靠在微凉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微凉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基本全车的人都进入了睡眠,掏出手机来一看,天那,幼齿帆居然折腾了4个小时。
车已经进了山路,不平整,一抖一抖的,好象按摩床一样。
她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的困意也上来了,睡吧睡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呼吸不通畅,越来越闷,越来越闷。
呼。终于憋不住了,她睁开眼大换了口气,才发觉自己的鼻子正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搞什么?”她恶声恶气的问,却因为鼻子被夹着导致声音变形,成了动画片里小声小气的声音。
靠在她肩膀上的席千帆仰脸看着她的表情,被她的声音逗笑,放开了手,指了指窗外:“本帅哥是好心,怕你错过了。”
错过什么?微凉不解的看了出去。
哇,漂亮。
原来已经入山了,开在盘山公路上。
一边是山,一边是水,水过去又是山,山环水,水环山,缠缠绵绵到天边。一边是苍翠,一边是湖蓝。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又给这一切加入了橘红的色彩。这里,便好似一个传说中的地方一样。
“漂亮吧。”席千帆的口气还是没多少精神,看来这次行程确实让他受了不少苦。他调整了一下脑袋的放置,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哎,我发现‘表姐’胖胖的也不错,起码可以当沙发用。”
微凉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她的精神全被车窗外的美景吸引了。如果说对这次旅游开始因为是被迫的有抵抗情绪的话,到了这里,微凉对这次的行程的抵抗情绪全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不知道翻了几座山,晚上8点左右才到了坐落在山中的避暑山庄,名称叫“箬寮山庄“,据说是按山的名称起的,这山的名称好怪。
“各位游客,大家呆回到我这边来看房号,然后由服务员领你们去房间放下行李,”导游甜笑着大家安排,看了一下手表,“大概10分钟后我们到餐厅吃饭,8:20在餐厅……都听见了吗?……那现在来我这边看房号吧。”
微凉扶了扶眼镜,对着匆忙围上去的人群微笑,然后转身找了张沙发坐下,反正房间又不会逃,快点和慢点拿到钥匙并没什么区别。
“微凉。”组织这次活动的组长同事坐到她身旁,“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呃……是这样的。我们当时人数报给山庄的时候大概是出了点错误,我们男女都是单数的,可是现在少了间标间。那个……你和席医生能不能住一起?反正只是3天而已。”
微凉不解的笑笑,这事情不是很容易解决吗?“没关系的,再订一间标间我自己出钱好了。”
“那个……现在是旅游旺季……”组长更不好意思了,“你和席医生是表姐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现在说有关系恐怕也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吧?微凉耸了耸肩:“我无所谓,你去问问我‘表弟’好了。”反正大学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她的长相是安全的很的,只要席大帅哥觉得自己贞操没有危险就好。
晚饭的时候才发现这山庄真的住了很多人,偌大的餐厅都爆满了。晚饭吃的很不错,都是些山珍,平日城市里很难吃到的地道口味。
住的标间也很不错,宽敞干净舒适,这年头浙江的旅游事业真是发展的不错,连山里都有这样的地方了。
不知道组长是怎么说服席千帆的,总之她床铺旁就是他的床铺了。其实说实话,这年头饥渴到看见身边睡了个女人就想上的男的还真是少见。
幼齿帆来时车上的大吐特吐似乎没影响多少行情,吃完饭就被人拖去打牌了,到她洗完澡都还没回来。
她带了薄薄的棉质运动服当睡衣,山里真的很凉,而床铺又那么柔软,坐了一天车的她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MD,又是呼吸不通畅!这回她学乖了,微张嘴继续睡。
可是很快的,她张开的嘴被一个凉凉滑滑的东西堵上,鼻子依然被捏着,这种状况下,不会游泳的她根本撑不了多久。
“唔!”
见她睁开了眼,席千帆满意的收回了捏着她鼻子的右手,用苹果堵着她嘴巴的左手,身体却依然压在她的身上,闲闲的就着苹果上刚刚堵住她呼吸的位置啃了起来。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还是这种方式!又困又累的微凉拿起床边茶几上放着的手机眯着眼瞄了一眼,困意十足的哝呢:“拜托,现在是11点,你老兄又有什么指教?”
“小凉凉,我刚才出去卧底了一下,打听到说这里夏天夜晚的流星特别多!”微凉刚睡醒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千帆忍不住捏了她肉肉的脸一下。
“哦,流星。”微凉意识不清的重复着他的话尾,手一扫将他从自己身上拨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我们去看流星吧!”他不死心的又将她翻了过来。
“明天去吧。”能拖一天算一天,她现在只希望他放她好好睡觉。
“今天去吧。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今天去看啊……总觉得错过了今天就好象要错过什么一样,而且明天就有很多人去了,听说流星很怕人吓的,一吓就不会流了。”
他到底有没学过自然科学啊?流星是掉了几万年才被地球上的人看见的好不好!微凉在被窝中小声的咒骂。
天杀的,这小子就知道她最经不起别人求了。
微凉走在山路上了心里还在不甘的嘀咕。
死缠烂打外加装可怜,她这一年就死在他这招手上,偏偏到现在还没学乖,还要现在睡不醒的陪他走那么多路。还好是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白天走起来觉得很长的路,到了晚上似乎就没那么长了。
“来,这里好。”领路的路盲终于找到了他满意的观星地点。是在一个悬崖旁,一边苍翠浓密的林,一边是空空的悬崖,可以看见空旷的天空,和似乎伸手就可以抓到的满天星辰。
好吧,她承认,他确实有点眼光,山区里确实很漂亮,少了很多人工的东西。埋没是种痛苦,而人类的骚扰是另一种。
他们围着一块白色的大石头坐下。
微凉一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天,倒要看看他说的流星到底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这样等很无聊哎。不如聊天吧。”
“好啊。”微凉打个呵欠,懒懒的斜视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长的象白雪公主的MM暗恋我……”
“这个你说过了。”无聊啊,啊啊啊。
“LONG LONG AGO,暗恋我的MM有长发姑娘一样的头发……”
“这个你也说过了。”真是无聊啊,啊啊啊。
“不久以前,有个笑起来象冰后的……”
“拜托,楼主,你的帖子太火星了吧?”微凉打了个哈欠,蓦的眼睛一亮,“不如说说你以前暗恋过的MM吧?”
“难道我没说过吗?”席千帆装傻地睁大了眼。
“没有。”很肯定的回答。
“其实很简单啦。”席千帆见逃不过,摊了摊手,“我在国内读过三年大学啦,是我当时的同班同学。”
“恩,然后呢?”
“本来我是没什么感觉的啦。不过她当时高考分数和我是一样的,我们当时学号是按高考分数排的,然后大学每次考试都按学号排位置,她每次都在我旁边。我当时读书的时候很混啦……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我本来就很混啊……上课又不听,考试又不复习,可是每次她都会给我抄哦!然后,慢慢的,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你那是什么眼神,她是路见不平,我就不可以以身相许啊?……不过她有男朋友的,后来因为她成绩很好,我抄的太好了就被学校搞去留学了。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她的男朋友1.0升级当未婚夫了1.0……”
很简单的故事,微凉却听的津津有味,因为那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惨绿年少,听别人说着就会回想起自己那段最单纯的日子。
“别傻笑了。你呢?”这么隐秘的东西被人听了,当然要换点东西回来平衡一下。
“我啊……”微凉微微低下头,皱起眉努力回忆着,“你要听哪段?”
“哇!哇!哇!哪段?小凉凉你花心!”
“其实很正常啊。”微凉耸耸肩膀,不在乎的样子,“看我就知道很容易暗恋人的。我总觉得要喜欢上别人才会有心有着落处的感觉。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喜欢上离我最近的男生……”其实只是爱上爱一个人的感觉。心无所系的时候,你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也可以不爱任何一个人。
席千帆一听她那句“总是爱上离我最近的男生”忙做双手护胸状。
“少来啦,没想过对你这幼齿伸出魔爪。”微凉笑骂了一句,“给你说说我最后暗恋的那段好啦。那时候我在校女篮……”
“校女篮?!”
“不行啊?我上场专负责撞人不行啊?我五次犯规把对方五个主力都撞下去了不就立大功了。”
“我信我信,继续。”
“我们经常和男篮一起训练啊,有个学长人很好。”微凉看着天,回忆让她微笑,“男篮的其他人都喜欢围在我们队长旁边啊,我们队长很漂亮的,就只有他不会,然后他会找我说话,很亲切,还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他大我两届,我大三的时候就没看见过他了。”
“后来就没喜欢过别人了?”
“没有了……”后来好象就没很接近过什么人,再要算,就是离幼齿帆最近了。微凉扯了扯嘴角,连个可以下毒手暗恋的对象都没有,果然还是读书比较好。
“流星!”千帆兀的指天大叫,微凉抬头恰好看见那消失前的最后一线光芒。
“又一颗,快许愿。”
“我没什么愿望啊。”微凉摇摇头,她对生活没什么不满,钱也不想要太多,够花就好。人之所以会失望,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因为期望太高。
千帆睁开闭着祈祷的一只眼:“傻凉凉,不许白不许,这个是白赚的!啊!又一颗火流星!”
白赚的?也对。微凉用手圈在嘴巴旁,对着流星干脆喊了起来:“我要世界和平!!!”
噗——她狠,居然许这个愿望。千帆不甘示弱的大喊:“我要祖国统一!”
“天上掉PIZZA!”
“走路捡奔驰!”
……
不知道喊了多少无聊的话,微凉忽然静了下来,许是那么多无谓的许愿真的勾起了她隐在心中许久的愿望。
她轻轻低低的对着悬崖说了一声:“好想谈恋爱……”
可是这愿望太远了,远的就象那天边的流星一样。
part4
第四章
又是周末……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租了《天地英雄》看。
说实话,以前从来没有打算去看“天地英雄”,即便每次在影院看电影的时候都觉得他的预告片做的非常的棒,但是还是不能让我心动。
直到前段时间看杂志,忘了是“看电影”还是“新电影”还是“环球银幕”,总之是关于何平的一个采访。很大的一个篇幅。当初也是被我忽略的。直到实在没什么好看,而我又还在公交车上,我才细细的读他。
他说了一个故事。玄臧当年东归,带了十万卷经书在西域,由于他的西游,他是有叛国罪的,于是他就找了个人去长安,见皇上,说明他的情况。于是这个人去了。后来圣上遣众多使节去西域迎接玄奘,从此玄奘成了一代圣僧。
他就一直在想。那个人呢?那个报信的人后来怎么样了?他这一路从西域到长安又是经过怎样的荆棘怎样的险阻?为什么都没他后来的消息?
天地英雄的起源,其实就是这个小故事,只是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总有何平他本人的感动在里面。
何平关于电影,有他自己的想法,史诗,这是他的创作激情。
他差点,就成功了。
看片子之前,基本上已经有些了解他说的是什么,又知道了赵薇在里面只算个花瓶,那就是没多大戏份,于是,就义无返顾的去了。
很奇怪,或许是因为被何平感动了,被他所说的史诗感动,被他所描绘的中国最强盛的大唐感动,总之,片子一开始,还没出现人,只出现一个男人关于历史背景描述的画外音的时候我就哭了。现在的世界和当初的世界是不一样了。中国的地位也不一样了。我的脑子很乱。我的鼻子很酸。我的泪很烫。
可惜。接着出现的,是赵薇的声音。太单薄了。她演的很好,可是声音表现力不够。
我宁可他找的是宁静。用宁静的声音去描述这段背景,又会是不同的心情吧。
其实,这段旅途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什么。直到小和尚揭开层层的保护,他们才知道,他们所保护的,是大唐的疆土,是自己的土地。英雄之所以为英雄,都是为时代所铸的。
为了自己的生死兄弟,抛弃了自己的家人。从女权角度来说,我应该是大力鞭挞的。但,我们也应该明白,这世界是有很多的感情,不是爱情所能取代代替统治的。男人之所以为男人,就是他们知道取舍,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最应该得到女人的尊敬和爱戴。爱上一个英雄,嫁给一个英雄,即便被牺牲的里面有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一生的骄傲。
让人印象深刻的镜头里有这样一幕,老人倒下的时刻,插下的剑底涌出了戈壁的暗河,寻而不得的珍宝。所有人,都呆楞了。连安都说,天意,这是天意。本是背水一战,却得水重生。难得人类会把河流比喻为母亲,这样一个生存离不开的载体。
太喜欢这部片子了。于是,也就对何平的差点就成为最经典片子的瑕疵而觉得遗憾。
一个据说是因为4个小时变为2个小时。所以有太多的东西没有交代清楚。
比如,安如何发现他们走的是戈壁,比如,安的手又是如何,再比如,带队的官兵是如何疯的。
更让人觉得郁闷的是片子的结局。
和尚死而复活,杀了安,然后又躺下。我倒了。原来这个片子是奇幻的。
我宁可这些人都死尽了。
为保护国土而死,只余那一直不起眼的和尚。
然后,在突厥人和安大肆庆祝的时候,又是一场风暴。
人类无法给恶魔惩罚,于是上天给了他们该有的惩罚。
和尚又留着,一如第一次在沙漠中一样,带着舍利回到长安。
唉。不论怎么说,瑕不遮瑜。
其实,我是很好满足的。只要能让我觉得投入,能让我觉得这看电影的时间不白费,就是好电影了。
好电影,是要有观众为他辩护,而不是制作的人出来辩护的起来的。不要用什么不符合大众口味太过艺术高超之类的借口来糊弄我们百姓。
人类为什么需要电影?为什么需要电视?最初的宗旨不就是为了给人看吗?不要动不动就考虑什么艺术价值,并用这个当借口拍一堆的烂片。没有了观众,电影电视都没有存在的必要。
天那,我这么认真的探讨这些做什么,哪有人在日记里这么较真的,哈哈哈。
——《微凉日记》
“一楼化妆品你是不要逛的。”
点头。
“二楼女装你也是不要逛的。”
点头。
“三楼时装你也没什么兴趣。”
再点一下。
“四楼是男装,五楼小家电,六楼大家电,你准备抱些回去以后结婚用吗?”
“好象早了一点。”微凉考虑了下。
“……那么请问你来银泰做什么?”
“要来银泰的人好象是帆大少爷你。”微凉很平静的说。幼齿帆又开始脑袋打结了。
啊,原来是他自己要来逛啊。席千帆恍然大悟。
很好,看来他搞清楚状况了。微凉点了点头:“那我在7楼美食坊等你。你买好东西上来。”银泰能吸引她的好象就只有美食坊了。
“回见。”她踏上电梯回过身挥了挥手。
银泰很漂亮,很明亮。可是她没什么兴趣逛,所有的服装都是给身材姣好的女子设计的,她去逛的话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些伤心罢了,这种不利于心态平衡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正是晚饭时间,7楼挤的满满,她端着什锦刨冰找了许久才看见一个空位。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有人吗?”微凉走过去微弯下腰问原本坐在那个空位对面的长发女子。
一直低着头看杂志的女子听见有人询问,抬起了头,原本遮住她面孔的长发顺势漾出了黑亮的光,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
“谢谢。”微凉坐了下来,慢慢的品起刨冰。好喜欢这种冰冰凉凉在舌尖融化然后变暖的感觉,会不会象一个KISS呢?不知道哦,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知道KISS是感觉呀……
她就这样边吃着冰,边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凉凉!”
有个人力道很大的扑到她的背上,她“砰”的一下被压到桌上,一口冰就这样呛进了喉咙,咳咳咳,这个幼齿帆。
“哈哈哈哈!”背上的人大笑,却在下一秒骤然停止,语气有些意外和不确定,“许……许雅?”
“千帆?”对面的长发女子也惊讶的出声。
哦哦,一般来说这样的见面总是象征着一个破镜重圆的言情故事的开始,忽然的偶遇,男女主角深情对视。
原本不该打破这么戏剧化又浪漫的镜头的,可是……幼齿帆实在是好重……被压迫在社会最底层劳动人民吕微凉忙举起一只手要求解放。
“这位是……”女主角终于注意到路人甲了。
席千帆站直了身,却只微笑着瞟了眼微凉。
又把皮球踢给她。微凉抚了抚喉咙,伸出一只手:“咳咳,我是他表姐。”说完自己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表姐真是越当越象真的了。
女主角握了下她的手,很友好的微笑,然后又转向了男主角:“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席千帆微笑着回答。
这下小帆帆说话和表情好象不是那么抽筋了。
“怎么不通知我们呀?是不是去了国外就忘了大学同学了?亏我当年还门门考试给你抄你哦。”
微凉听到重点词语了。“大学”、“抄”,那许雅不就是……
“表弟,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东西没买。你们先聊哦,我去买了回来找你。”微凉边说边起身,转身的时候给身后的千帆一个心知肚明的暧昧笑容。
幼齿帆,好好把握哦。
原来幼齿帆也会有不抽筋的时候呀。
微凉斜背着包大步的走在延安路上。
刚才他说话的口气和神态都比较象精神正常的人了。唉,果然男人遇见正确的女人的时候就会变成熟了。
而且刚才那个MM看起来对他也很有好感啊。那他应该满有优势再追回她的……那这样说起来,她给他领路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微凉大大的吸了口气,然后重重放下肩膀,抿了抿唇。好象有点失落哦……这种感觉,应该就是路上捡了条宠物犬养了段时间,却发现遇上了他原主人的感觉吧。
呵呵,原来幼齿帆在她心里已经有这么大比重了呀。
男人谈了恋爱就会离朋友很远了。
不过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走的吧,时间早晚而已,没有谁离了谁真的活不了吧?
微凉无聊的抓着挎包跳了跳。路人用奇怪的眼光看她,不过她一点都不在乎,反正谁都不认识她,疯几下没什么关系吧?
嫉妒嫉妒嫉妒啊。
微凉无聊的对着玻璃橱窗里的假人男模扮了个鬼脸。
为什么他就那么容易碰到他喜欢的人呢?为什么她就再也没有碰到过自己以前喜欢的人呢?不过……就算碰见又能怎……
她脑袋忽然停止了思考,她看着橱窗的眼惊讶的睁大,只楞楞看着橱窗里隐约倒映出来站在她身后的人影,白色衬衫西裤,带着银丝眼镜,儒雅温文的样子。
“微凉?”她身后的男子试探着叫了一声。
微凉迅速的转过身,惊喜的眼睛睁的大大:“师兄?”心好象提的高高的,呼吸都有些屏住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千百年没现身的今天都出水面了?
“好久没看见你了。”言炽温和的微笑。
“好象有四年了。”微凉不自在的扒了扒头发。
“你好象一点都没变。”
微凉心停跳了一拍,迅速笑了出来:“是啊,还是一样胖。”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炽扶了扶眼镜,“是说你还是一样怡然自得,在哪看见你都是很开心的样子。”
“哦,是吗,我都不知道,呵呵。”微凉又扒了扒头发。
“和我说话会让你紧张?”
“没有,没有啊。”
“前几次校篮聚会,我问过他们你在哪里,好象都没你的联络方式。真是难得,我刚好到这边拜访个客户,居然就碰上了。”
“是啊,杭州还是满小的。”微凉抿了抿唇。小到4年都碰不见,忽然想到居然就碰见了。
“也不是很巧……”言炽抬腕看了看表,“我还要赶时间,我们下回找个茶馆坐坐吧。”
“好的,你忙,BYE。”微凉举起右手到耳边,动动手指做了个告别的动作。
“呵,”言炽垂眸笑了笑,“果然还是一样迷糊,你不给我手机号码吗?”
“哦对哦。”微凉笑了笑,这个时候第一眼看见的震撼已经退去,心跳也正常了,“137571571XX。”
“微凉姐姐——”身后遥遥传来一个女声。
谁?
微凉转身循声看去,眯着眼寻了段时间才发现车来出往的马路对面小玫和阿金正边挥手边走过来,笑开了,放开了抓着挎包的手,也回应地挥了挥手。
“那下次见。我赶时间去了,呆回给你短信。”言炽也随她挥手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着告别。
“微凉姐姐,那个是你男朋友呀?”小玫挽着阿金的手,带着十五六岁惯有的好奇的探头探脑打量言炽远去的背影。
“哪有。”微凉笑着答她,今天是什么日子,上街尽碰见熟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平时我上街好象都碰不见你们的。”
“今天是七夕呀,”小玫轻快的答道,仰起脸给阿金一个甜笑,然后回过脸来,“微凉姐姐今天看起来比那天年轻多了哦。”
“有吗?”微凉摸了摸脑后的马尾想起那日看见她时自己是梳了个包包在脑后的,“不就少梳了个秦始皇兵马俑的头吗?原来今天是七夕啊……”向来不看农历又没有情人,虽然近来铺天盖地的广告都是七夕的内容,可是一年一度的鹊桥相会究竟是哪天她一点都没概念。
“还有眼镜也换了。”小玫手指向微凉脸上那副很个性的墨绿色板材眼镜,“是啊,今天是七夕啊,微凉姐姐都不和男朋友在一起么?”说到男朋友,小玫环着阿金的手又紧了紧。
微凉眨了眨眼,很无奈的摊了摊手,夸张的叹了口气:“我小时候问我小舅舅怎么还不找老婆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被比我小10岁的小姑娘问为什么不和男朋友在一起。报应啊。”
小玫嘿嘿嘿嘿笑了起来。
“帆少呢?”一直没说话的阿金扬眉问道。他长的并不如盆花和千帆漂亮,但是脸上棱角分明,皮肤黝黑,非常MAN的感觉。
“喔,在银泰。”微凉胡乱指了个方向,笑起来,“他碰见梦中情人了。”
阿金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这只淫虫,见谁都说是他梦中情人的。小凉凉,这个月好象大伙儿都差不多跑出去走秀了,周五那天在杭州的人比较多,大概有9个左右,去你家聚会?”
“好啊,不是说好了给你们做家常菜的。9个我家也装的下,要是都在,恐怕就又要用盆花的地盘了。”微凉盘算了下家里的空间,唔,这个人数不错,“人少好,省得你怕你家MM被拐跑。”想起上次阿金难得的一副老母鸡形象就觉得好玩。
“那票狼就算只有一个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啊。”阿金笑着接口。
“我们要去七夕情人PARTY了。微凉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吗?”小玫睁大美丽的眼眸问,里面是满满对今晚行程的期待。
“如果你们是晚餐需要一根蜡烛的话,我想我会因为对美食有兴趣去当下NPC,不过现在显然过了晚餐时间,而我对当夜晚的灯泡好象没有多少天分。”微凉看了看阿金手腕上的表,然后附到小玫耳边用2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可不想这么不识相,到时候被你家那位砍死之后还鞭尸也就罢了,要是下了地狱还天天被你咒我不是很亏大?”
“微凉姐姐!”小玫羞的脸通红,又羞又急的口气。
微凉大笑。
等待小玫和阿金的,会是一个很美丽的夜晚,是维纳斯的盛会。而她,却没有受到神的眷顾,爱与美,对她来说都有些遥不可及。
“我……去接千帆了。”微凉随便比了个方向。
“凉凉,其实你可以不用帮他这么多的。那个自恋狂这么多年下来没人带路的时候也不见出了什么事,最多就是一个星期沿街住旅馆然后问路问回家罢了。”阿金一脸为微凉不平的样子。
一个星期回不了家叫没出什么事?
“呃……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顺便罢了。”微凉楞了楞,显然没有想到阿金会说起这个话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周六晚上见。”
微凉回到银泰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10点,银泰关门了。
她远远便看见了坐在门口柱台上的席千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短T恤,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修长精壮的腿挂在台沿,整个身子随意的靠在柱子上,微仰着脸,精致的五官在银白的月光下展露,写着明明白白的……寂寥。
寂寥?
怎么会,他不是刚见完初恋情人吗?怕是她会错意了,他脸上的表情该叫思春吧?可是横看竖看还是象寂寥……这种高雅的情绪会出现这小子身上吗?
说实话,幼齿帆不去拍广告实在是浪费了,他现在这副形象简直就是光棍节的最佳代表嘛,不过千万不要说话,一说话这家伙的八卦性格就露底了。
她大步的走过去,用斜背着的挎包打了他一下:“幼齿帆,回家啦。”
“小凉凉~”他的颊上立刻出现深深的酒窝,然后骤然消失,换上一副千古怨男的表情,“关于幼齿2个字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我好象比你大了2岁,还有还有,你终于想起我还在这里了啊……”
“我是你表姐,回家啦。”她懒得理他,这时候“表姐”两个字还真好用,不当灯泡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他还好意思抱怨?微凉转了个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呢?”席千帆急忙跟上,在她身后持续抱怨,“我这么天真浪漫活泼可爱人见人爱神见神流鼻血的,要是这样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是人贱人爱吧。”微凉小声的嘀咕。
“被中国人拐跑也就罢了,好歹也还算在伟大祖国的怀抱,要是被外国人拐跑呢?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这么一个疏忽,一件国宝就这样被人盗走了?老天保佑就算是被外国人拐跑也千万不要是泰国人,我这么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被他们看上绝对是直接被就地咔嚓然后就卖回去当花魁人妖的,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吕微凉同学,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中华民族已经有那么多国宝被外国长毛骗走,你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和平时代如何不负责任的将一件国宝乱丢呢?”
切,还自称国宝,国宝是熊猫,先去拿墨汁把眼圈涂黑吧小鬼!微凉心里嗤道,却冷不防被人抓住了肩膀,霍然被扳过了身子。
一直追在她身后唠叨却一直被冷落的席千帆紧紧抓着微凉的肩膀,清亮的丹凤眼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深深重重沉入心底的语调一字一字的说:“不许再扔下我,知道吗?”
从未见过他的表情如此认真,似被下了某种神奇的魔法,微凉的心跳漏了一拍,讪讪笑道:“呵呵呵呵我这不是怕当灯泡吗什么扔下你啊瞧你说的好象被抛弃一样要不是我这么伟大的这么不八卦的给你一个清净场地只怕你半夜都要拿刀来飞我那我不是死的很冤……”
他用一只修长的指点住她喋喋不休的唇,依然只定定问一句:“知道吗?”
微凉心一惊,不自在的想后退,却被他的手阻了行动,只有妥协的点了点头。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做“扔”?
“这就对嘛!” 魔法消失了。席千帆又笑的天真烂漫,方才的认真一扫而光,顺手就搂了微凉圆圆的肩膀带她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语调又恢复向来的漫不经心:“哇,小凉凉,我和你说哦,我真是天降福星,你知不知道,本少爷今天一问居然初恋情人正在闹情感危机,你说这是不是叫‘天不遂人愿’?”
“叫‘天助我也’!”这个死幼齿,平时夸自己的时候成语用的挺溜的,其他时候就错误百出了,微凉甩甩头,凝了自己因为方才那一段散了的心神,笑道,“那不是很好,女人这个时候都是很脆弱的,只要个人在旁安慰安慰就很容易入心的。好机会哦。”
“你怎么可以教唆我趁虚而入呢?”千帆睁大了眼反驳,“这种卑鄙的行为完全不符合我的为人嘛。”
“是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啦。本帅哥为人光明正大从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除此之外,本帅哥还保留了很多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恩,比如勤俭节约之类。基于这个原则,今天刚好收到两张明天看电影的票,我已经邀请她一起看了。”
微凉斜睨了他一眼,这叫做不趁虚而入?真是笑死人了。挎包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一条短信,是陌生的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言炽”。她笑着摇摇头,师兄还是一点都没变,做什么都是干净利落。
“谁啊?”席千帆很八卦的探头过来。
“你不认识的。”微凉收了手机,“幼齿帆,你说在七夕的时候碰见以前喜欢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什么?”席千帆似了出了回神,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回家啦,明天还要上班。”
路灯将影子拉的长长,穿过发呼啸而过的,是风和时间。还有混乱的心情。
第二日傍晚。
“现在是6点45,你的电影是7点15开始,据说TROY有3个小时,那么你看完后可以带她走走,不过我很怀疑文一路10点以后还有什么可以逛的,你就随便走走,如果你能打的送她回家当然是最好的了……瞪我做什么?好啦,知道你坐不了车的,那你就在这路上随便走走好了。11点30的时候我来接你?还是你需要更多点时间?今天是周五,晚点没什么关系。”微凉扳着手指给他安排了下约会行程,询问的抬起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席千帆丹凤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有意见?……还是你认为今晚不用回家了?”
席千帆扬了扬左边的眉毛:“下流。”
为他着想还被他说下流?微凉无力了:“好了好了,进去等吧,我先回去了。”说着就掉转了自行车头。
席千帆一把抓住了她的自行车,脸上又出现了小狗被抛弃的表情。
“你……做什么……”微凉开始警惕了,每次他一出现这样的表情就是有事要拜托她。
“你说过不再扔我的。”他语带投诉,充满哀怨。
“拜托,你有见过别人约会带个大灯泡的吗?何况我是超大分量的……”喂喂喂,怎么他表情更哀怨了,“好啦好啦,我陪你等到她来啦,真是的。”要命,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得别人难过呢。
她停好了车陪他到物美六楼的翠苑电影大世界等许雅,可是到了7点10分,女主角依然没有出现。
“女主角迟到半小时是正常的。”微凉拍了拍席千帆的肩膀安慰道,心里却叹息,这样的待遇为什么她从来没享受过。
似乎是他手机震了,他从仔裤中拿出来看了看:“她不来了。说明天晚上请我吃饭。”
“真可怜,被放鸽子。回吧。”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再坐下去只怕要结蜘蛛网了——站起了身。
“小凉凉,你有没发现上帝可以眷顾你了~”他也站了起来,抓起她的手就往6号厅里拉,“给你2个选择,一,让天下地上第一大帅哥陪你看电影,二,让古今中外首席大帅哥陪你看电影。”
“我想找天下地上古今中外第二帅哥可不可以?”微凉边随他走边闹他。
“……这个实施起来有技术上的难度。”他很为难的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可以屈居在第二的位置,“而且票是别人送的,一张35元,不看就等于少赚了70。”
这话也对,不看白不看。不过……当备胎的感觉真不好。
TROY,拍的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基本上抽离了神的成分,海伦也不够倾国倾城,就象很多BBS里说的,唯一可看的就是很多穿的很清凉的肌肉男在场上跑来跑去。
“虽然我很不喜欢布拉德•彼特同志,可是不可否认,他的身材实在是非常的性感。”微凉小声的告诉千帆她的看法。
过了一会儿。
“你做什么?”微凉瞪大了眼看身旁坐着的人。
千帆同学正很怡然自得象伸个懒腰一样顺手的解着衬衫纽扣:“为了矫正你的错误认知,本帅哥决定牺牲一下,让你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好身材。”OK,纽扣解完,他手一扬,衬衫就飘落在旁。再接再励,他开始和仔裤的扣子斗争。
“其实……仔细看看,觉得小布的身材确实不怎么样……”微凉忙改口,终于明白在这个亘古难得一见的自恋男旁夸其他男人有什么下场,幸好他的票是最后的情侣座,不然还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当场牛肉秀。
“真的?”他痞痞地挑了挑眉。
“真的。”微凉忙保证。他终于穿回了衣服。
呼,这场电影终于可以清净的看下去了。可惜只是暂时的。
“信义坊在什么地方?”不过一会儿,千帆忽然问道,伸手摇摇,打断微凉盯着银幕上帅哥的视线。
“在卖鱼桥啊。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什么事?”
“哦,她明天约我在那。你带我去吧。”
“等一下!”微凉好象想起了什么,“明天是不是星期六?”
“是啊。”
微凉贼贼的笑了:“真不好意思,帆大少爷,明天阿金在我家聚会。当然您有事情不能来我们可以谅解的,要去约会只有请您自己想办法了。”啊~真好,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当一次导盲犬了。
“你又要抛弃我!”他很大声的抱怨,盖过了电影的音效。
哇,现代爱情悲剧上演,谁还去管那电影,全部人都转过了头。
微凉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到散场头都不敢再抬起。
part5
第五章
在众多的片子中,我一眼看中了他,因为柴门文的名字。
最早认识柴门文是因为东京爱情故事,虽然漫画画的不能好看,但是情节很吸引人。
在借爱情白皮书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一个悲剧,因为柴门文的习惯。我不喜欢悲剧,一般不看,可是我喜欢清新的片子。
那时侯的情景,以及那风的气息,那时侯的活跃光阴,毕竟会忘了我们的吧,那么样认真的…… 生气、困惑、哭泣、受伤,伤害彼此,只要经过一段时间,便恢复原来的笑容,并且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可是我的确是如此走过那段岁。
故事,最早发生在大一,初开学的时候。
取手说,明日会是他的青春。
春天,樱花下,钢琴声带来了奈美。松岗,取手,挂居,星香就这样和她相遇了,成立了明日会。
夏天,奔放的海滩,5个年轻人快乐的聚在一起。
在漫天的烟花下,挂居吻了奈美。
秋天,奈美兀自站在校门,身后飞落的酡红是她那无法到达的思念吧~
奈美和挂居拥抱在一起,那漫天的枫叶都化做了星星的光芒。
冬天,淡淡的雪轻轻的落,星香依偎在松岗肩上,说:“你知道吗?圣诞节的雪中醒过来的人,会在雪融化时和雪一起消失。”
后来松岗真的消失了,消失在天的尽头。
一部拍的很清新的电视剧。
奈美,不知道是谁演的,满脸的稚气,不过满坚强的。
冷漠的,什么都藏在自己心中的挂居,竹简道隆,也不知道他什么好啊,什么人都喜欢他,长的也不帅哦。
傻傻的,温柔的取手,木村拓哉,短发的,带眼镜的木村哦~
不过我不大喜欢他的,成长后的样子还不错。
有着和莉香一样笑容的东山星香,铃木杏树,连名字都和保奈美差不多哦,爱她没商量,很善解人意,默默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鼓励他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优雅,内敛的松岗纯一郎。西岛秀俊。虽然喜欢挂居,但是真的是很好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原本,星香和松岗是我最喜欢的一对,可是,松岗的死真的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所以即便结局挂居和奈美在一起了,我还是将它看成悲剧。
接近尾声时,取手劝挂居回奈美身边,挂居说,奈美一个人也没关系,可是(名字忘了)离不开他。
什么啊,难道一个女人坚强就应该被放弃吗?什么烂理由~
我朋友说,越不容易受伤的人,受伤的越多。
很有道理,或许太坚强了,别人就以为你什么都应付的来,做起什么也就不顾虑你了。
星香对挂居说,总是考虑别人是会窒息的。
松岗对星香说,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是个奇迹。
啊啊,好喜欢啊……
可是现实里,有这么长久的感情么?
小说啊,电视啊,电影啊,看太多了是不是会越来越对感情挑剔?
也许这辈子,我就只有在别人的故事里,留自己的眼泪……
——《微凉日记》
微凉住处。
空调房内烟雾缭绕,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点了支蜡烛消烟,但是显然杯水车薪。
“上碰下自摸……靠,又是张发财,我都快成打字机了。”
“难怪老子做十三幺怎么也摸不到到字,都让你这个衰神打光了。”
“我衰?你不衰你摸几张字看看!……我靠,又是中。”
“你做什么!摸来摸去的,想做牌啊?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出老千的。”
席千帆用手撑着脑袋,无聊的耷拉着眼皮看他们吼来吼去,然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啊啊啊啊啊~~”
桌上的其他3个都用怒目瞪他。
“什么意思!居然和我们打牌也敢觉得无聊?”
“今天不把你的裤子输在这你绝对出不了这个门!”
“席千帆!今天非把你输成席破帆不可!还是最破的那种!”
席千帆翻了翻白眼,换了只手撑脑袋,从桌子的抽屉里摸了颗开心果出来啃。
“你在做什么!”又被其他三个凶神怒瞪了,“你居然在吃筹码!”为了计算方便,所以这桌麻将是用开心果做筹码的。
“随便啃啃而已,反正我多,不差这几个。”席千帆将抽屉一拉,展示了下方才赢来的满满一抽屉开心果。
其他三人小心翼翼的偷偷瞄了眼自己抽屉了仅剩的几颗,额角有冷汗滴下。
“帆少你是不是觉得很累了?”其中一个先开口了。
“恩,赌多了觉得无聊了就不好了,还是应该好好注意身体的!”另一个接了过去。
“阿允,过来替帆少!”最后一个更直接,干脆就轰他下去了。
高手总是寂寞的。反正他也都赢的没感觉了,席千帆很合作的下了桌去,挤到人已经坐的满满的沙发上抢了阿金手里的话筒就吼了一曲不成调的“我爱北京天安门”。
“听说你那天碰见你梦中情人了?”阿亮忽然很有兴致的冲他挤了挤眼。
“你说哪个?”席千帆给他一个半死不活的表情。
“你大学那个。”阿金接口了,好歹他也算是席千帆的高中死党,这点还是猜的出来的,“帆少,既然你也要泡妞了,就不要老让凉凉给你带路了。你是路痴,也没痴到这个地步。凉凉也有26了,这个年龄的结婚的都有很多了,她也该有很多时间放在自己的感情生活里……”
“小凉凉又没男人,哪来的感情生活……”席千帆嬉皮笑脸的驳着。
“有啊有啊,上次碰见微凉姐姐的时候她在和一个男的说话啊,很帅哦!”小玫停下了唱“我爱洗澡,乌龟跌倒”插了一句。
“哇!这么神奇!”席千帆夸张的睁大眼,给小玫一个周星星式的表情。
“你少夸张了,跟你说正经的,”阿亮踢了他一脚,“就算那个不是,也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她不给你带路了有时间了,我就可以介绍男人给她认识,我在杭州有认识很多朋友的。”
小玫很好奇的问阿亮:“你的‘朋友’不是和你一样都是GAY吗?”
“……偶而也有不是的……”
“可是一次介绍你以为别人会知道微凉姐姐的好吗?”即便她只有十五岁,也是明白这世间看皮相的人多。
“那就多相几次……”
“可是你就不怕那些人的反应有可能伤微凉姐姐的心吗?”
阿亮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干脆咬咬牙:“那不如我娶微凉好了,反正她脾气好又好说话,以后应该我带HONEY回家都可以,还可以让我家里安心……”
“微凉姐姐又不是要你废品收购!”小玫义愤填膺了。
原本阿金和席千帆的对话转成了小玫讨伐阿亮,席千帆很无辜的朝阿金摊了摊手:看,就算没有他,微凉找男人也是很麻烦的吧。
“不管多麻烦,都比你在她身边机会要多。”
“好了好了,知道了啦。你今天晚上吃错什么药了,搞这么严肃,莫非昨天小玫妹妹把你踢下床了?”席千帆伸出根手指很认真地猜道。
他的下场是以头栽葱的姿势被踢下沙发,这个世界都颠倒的角度刚好让他看见蹲在墙角盆栽后的诸葛安然。
“盆花又怎么了?”他维持着头栽葱的姿势,摸着下巴思量着。
“他啊,听说被制作人吃的死死的,然后刚来的助理又天天和他抬杠。”
“女的?”
“女的。”
“2个都是女的?”
“都是。”
恩,女人果然是种厉害的动物。席千帆想点点头,发现技术上有些难度,于是爬了起来,世界在他眼里终于正常了。
“我去厨房看看小凉凉到底烧了什么东西了。”他手在沙发背上一撑,整个人就帅气的跳了过去,宽松的藏青色T恤因为跳跃的动作翻起小小的波浪。
“本来我因为话少的人才能捉摸,怎么帆少话这么多还是搞不清楚他究竟想什么……”阿亮看着席千帆的背影小声的喃道。
席千帆走到厨房门口便看见了微凉忙碌的背影。
嫩黄色的卡通围裙细细的带子扎着她胖胖的背上有些滑稽可笑,因为对比明显。
他是知道她的,每次一起逛街时,在可爱的物件前她总是会逗留很久,然后用一句“好可爱,可惜不适合我用”离开,但若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便会买下来,放在家中只是看看她也觉得开心了。
她向来洒脱的样子,其实却步步为营。
席千帆一声不出地斜倚在门框上,从裤兜中摸出包烟,随便抽出根衔在唇间,点起,深深地抽了一口,慢慢的吐出,在冉冉烟雾里,雾里看花。
微凉回身扔蛋壳的时候才发现了他,诧异的将颊边落下的散发塞回耳后:“你不在客厅好好呆着到这吃油烟做什么?”今天他会在她家出现其实她也满吃惊的,第一次发现原来幼齿居然具有为知己放弃红颜的优良品质,她还以为他会屁颠屁颠的跑去信义坊约会。
席千帆捻了烟丢进了垃圾筒,眉一挑就是一个皮皮的笑,露出他那能将人吸进去的酒窝,走上前去抱住微凉:“小凉凉,我好饿……我饿的快成一张扑克了……”
“放开,骚扰我作菜的杀无赦。”微凉做出凶巴巴的声音,挥了挥手上的锅铲。
“不要,放开我会被风吹走的……”
“我保证你不放开会被锅铲敲破脑袋。”微凉又凶了一句,自己都撑不住,笑了出来,“快点,我要烧菜,不然你们真的都要饿死了。”
席千帆不甘愿的放开了她。
微凉又转过身去认真做菜,铲了几铲,回头看了眼一脸委屈狗狗状的千帆,笑了出来,端了盘拔丝奶豆腐到他面前:“先吃这个吧,不要好象我虐待动物的样子。”之后又转了回去做菜。
席千帆在她身后因为嘴里满是东西口齿不清:“小凉凉,听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我的胃反正已经被你抓的牢牢了,你说怎么办。”
“哈、哈!”微凉仰天大笑两声,“我要你的胃做什么?洗洗之后你是准备红烧还是清蒸?或者拿片荷叶包包泥巴裹裹做个叫化幼齿胃?”真正可笑,那句话不知道是哪个白痴男人想出来的,骗女人下厨居然拿出心来引诱了。她下厨可不是为了这句笑话,只是若连基本的民生问题都无法自己解决,还提什么自强自立?
“我早就知道你垂涎我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肉嫩皮滑,没想到你连怎么烹调都想好了。”席千帆在她身后捏她圆圆的脸,表示下自己的不满。
“啊!”微凉小叫了声,避开他的手,“别闹了,实在太闲就帮我把菜拿出去。”
让那票狼吃到这个好料?别开玩笑了。
席千帆走在厨房去客厅的走道上,对手上的菜撇了撇唇。
若是让他们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不是就缠着小凉凉不放了?那小凉凉还有多少个人时间啊?说不定还天天过来蹭饭……虽然他也有天天蹭饭……不过他们就是不行地!
他淡淡瞄了眼客厅里闹腾的厉害的狼群,从走道的装饰品后拿出了他早就放好的各味调料。嘿嘿,让你们尝尝帆大少爷的手艺。
不过在叫快把盐洒上上汤菠菜的时候,他的手迟疑了。就这样洒上去是不是很浪费?不管啦!
他放下盐瓶,坐到了地上,结结实实先吃上了半盆才满意的摸摸肚子,恩,现在不觉得浪费了些了。然后很大手笔的就将大半瓶的盐洒了进去。
后面的菜基本上也都被他依法炮制。多么完美的杰作啊!
“呃……好咸……”
“呸呸,是苦的……”
迫不及待的扑上去吃菜的众人都苦了脸。
“凉凉做的东西好难吃啊……”
席千帆一脚踏上说难吃的人的脸:“轻点,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是谁说要吃家常菜的。”
“帆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真是尝尽人生苦味啊……
“你们当时叫的‘好’都快把嫦娥姐姐吓的掉下来了,我哪来得及阻止?我帮你们每样都吃了半盘算仁至义尽了。”席千帆一脸正经,顺手把身旁的人的脸一把按到菜上,“快吃完,不然凉凉看见会伤心的。”
“呕……我更伤心啊……还伤胃伤肺伤脾伤肝……真没想到小凉凉还会做江湖失传多年的五伤菜……”哀号声。
“哎哎哎,我有好多食品袋,我们偷偷带出去就说吃完了吧!”小玫适时救了哀号者一命。
好主意!全票通过,宁可饿死,也绝不被毒死。
微凉随便收拾了下厨房出来就看见一片狼籍的碗筷:“咦?这么快吃完了?”
“吃完了吃完了。”一致点头。
“那,还饿不饿?要不要我再给你们做些点心?”
“不要了不要了。”摇头。
“味道怎么样吗?”
一片冷清。你推我,我推你,终于最后一个被推出的斟酌了下措辞:“……非常有个性。”
个性?微凉楞了下,也算赞美吧:“谢谢,那下次再来吃啊。”
哗,还有下次?所有人都被震的后退了一步,你看我,我看你,又是刚才被推出来的代表,可怜兮兮:“这么……好吃的东西……吃太多了太奢侈了……偶尔吃吃就好……”
这反应真是奇怪。微凉纳闷的看了眼已经一脸冷静摆明此地无银的千帆,转回眼淡淡笑开:“随你们啊,反正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乓。
“岁——岁——平安——”
乓。
“岁岁——平安——”
乓。
“岁岁……”
“帆大少爷,你觉得砸了我几个盘子才够平安?”实在听不下去的微凉走了过来。
方才没多久,一个个饿的都快能飘了的人各自找了借口闪人了,只剩下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席千帆和本来就在家的吕微凉收拾残局。可是微凉怎么也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洗碗,帆大少爷都有办法砸了10个。
“还是我来吧。”微凉去接手,反正其他事情她都忙完了。
“不行。”席千帆抓着盘子不放,“你这是鄙视我的行为能力。”
“那也要你有行为能力我才能鄙视。”微凉将他挤到一旁去——有时候胖还是有点好处的——开始洗碗。
“我也要洗。”席千帆又挤了过来,去抢槽中的碗。
“拜托,你洗就洗,没必要搞的水到处是啊。”
“小凉凉,难道你还看不出这是席家不传之秘功‘天男散水’吗?”
夹杂不清的家伙。微凉头痛地叹口气,洗完最后一个碗,然后接了一碗净水,拉开他的领口就灌了进去:“不如让你见识一下我们吕家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吵闹的厨房刹那静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居然做出这种事的微凉呆呆张大口,看着他淌着水的衣角,和因为潮湿紧贴着身体的衣物,还有在那因为潮湿而呈半透明状的衣服包裹下的完美身材。
被她的举动也搞蒙了一下的席千帆默默垂首看了眼滴滴哒哒落在地板上的水珠,然后看了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微凉,丹凤眼一眨,收了惯来的玩世不恭,正色的点头道:“恩,吕家的‘飞流直下三千尺’果然高深,很有清洁溜溜的清凉快感,让我不尽想到一句名言:风吹~鸡蛋壳,水去~人安乐……”
本是因为自己冲动而一脸愧容的微凉被他的胡言乱语逗的轻笑了出来,也随他胡言起来:“爽快吧,婆婆我三甲子的修为都在里面才让你体会到世间最为奥妙的不传神功啊。”
“唔,”他皱眉摸下巴想了想,“这么好的东西,怎么都该让婆婆一起享受下。”不正经的笑在他的俊颜上泛开,“不如就现在吧!”身体随着声音一起行动,眼看就要将湿淋淋的衣服全靠到微凉的身上。
微凉忙闪开,边摇手边一步步退出厨房:“这是少侠的福分,老身无福消受。”
“帅哥说有就有。”席千帆做出摩拳擦掌,步步逼近,酝酿新一轮进攻。
“不玩啦,真的不玩啦,我送你回家吧。”微凉没种的求饶,在空调房里穿湿衣服可不是非常愉快的经验。
“太迟啦。”席千帆眨眨眼就又扑了上去。
“啊!”微凉忙转身跑开。
2个人绕着沙发追赶了几圈,体力不支的微凉还是被他一下扑倒在沙发上,衣服也如他所愿的湿了一片,空调一吹,凉凉的似吹到心里。
啪。
电灯蓦然一黑,空调也发出声呜鸣。
“搞什么,居然在晚上停电。还好方才空调开的盛,不然现在不是要热死。”杭州电力问题实在是严重的可怕了,微凉抱怨着,戳了戳赖在她身上的千帆,“起来啦,幼齿帆,虽然相比我你还算苗条,可是这样压着还是会压死人的。”
“我发现你躺着比沙发躺着舒服。”席千帆似没听见她的抗议。
“起来啦。”微凉干脆去推他,可是没推动,反而推了自己一身汗。
当她在推拿的席千帆干脆把全身重量都压了下来,很八卦的问:“小凉凉,你有没玩过亲亲?”
微凉脸轰一下炸开了,热的吓人,第一次庆幸居然是停电。
“要你管!”回答有是骗人,回答没有是丢人,微凉干脆顶了他一句。
“我们玩亲亲好不好?”席千帆再次仍了一颗炸弹出来。
在你心无所属的时候,一个你感觉不错长的又帅的要命身材性感的要命的男生提出这样的要求,拒绝是虚伪吧?可是不拒绝是淫荡吧?微凉被炸的毫无思考能力了。
“我当你默认了哦~”
随着话语他的气息离她的唇越来越近,他的手轻柔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黑暗让她的感官如此敏感,若不是他压在她身上,他的手放到她肩上的那一刻,她怕是要跳起来了。
“真的要亲了哦……”他甜蜜喃语。
原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微凉被他最后一句的温柔恐吓吓的忙要撇开脸,他却比她更快的扣了她的下巴。
最后一丝气息喷在她的唇上,然后紧贴着的是温温的唇瓣,滑滑的舌极致温柔的画过她的唇型,吸力十足的蛊惑唇瓣含着她的下唇不轻不重的吮吸起来。
她错了……那日她以为KISS的味道会如刨冰,现下真的尝到,才发现是如布丁,柔柔滑滑,似乎可以一直从口中滑下去……
口中……她倒吸了口冷气,这才发现原来安分游移于唇上的舌已经不安分的诱惑着她唇瓣的启开,一点一点的蚕食她未为任何人开启过的甜蜜。
她用尽全力的逃开他的唇,侧脸,又羞又怕的低嚷了一声:“席千帆!”
“乖,我在这……”他却自动自发将之理解为呢语,唇顺着她的颊节节追进,一手移正她的脸,满含笑意的唇抵上她的那刻,天雷勾动地火,原本温柔的蚕食变为激烈的鲸吞,如入无人之地的强硬攻势,诱惑至己的挑逗她躲闪不及的舌。
从此沉沦。
啪。
灯光一亮。
她散却的心神一凝,发觉自己的放纵,尴尬的又推了他一把。
这次他轻易的放过了她,离开恋恋不舍的唇前又轻轻的一舔,惹来她低低一声惊呼。他露出深深的酒窝,平复自己的喘息,将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沙哑的问了一句:“好不好玩?”
part6
第六章
终于还是被老妈逼的走上了这一步。:(,她居然托巧兰阿姨帮我打听好了“明明女人”纤体公司非常好,然后还让巧兰阿姨先把钱交了。天那,老妈,相煎何太急啊~
是啊,我也会想瘦,最好就是睡一觉醒来就瘦了。或者是准吃准喝准睡不要运动,我也能接受。可是哪里有这个可能呢?都要又饿又睡不醒又运动。
那我还不如胖着呢。
因为吃饭和睡觉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这两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抱着感恩和快乐的心态去做,就会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如果被剥夺了这两个感受,我应该会活在地狱里一样吧?
我向来是认为,人活在世上,要是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不如早死早超生来的好。
不过看在交了那么多钱的份上,还是要去走走场子的。
妈妈说我是门内犬,老是理论一套一套,在家里很大声,在熟人面前很大声,一到了外面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呵呵,知女莫若母呀。我今天在“明明女人”的门口又很丢脸的徘徊了很久,进去也是怯怯的,一度让人把我当学生看了。
不过那个开课的营养师真的长的好漂亮!眼睛是狭长的丹凤眼,笑起来可以看见酒窝,人也满高的,可以算极品了。年纪……应该比我小。下回应该带秦宁那丫头过来看看,她一定会尖叫到晕掉吧?呵呵。
他讲课讲的满细致的。不过减肥这种事情,不是听听课就可以有用的,都是要去做到才可以吧?
我是做不到了。T.T。要我早起?做梦!要我运动?去死!要我不喝可乐?砍死你!
难道那笔白花花的银子就只能做看帅哥的门票钱吗?席大医生,你好贵!
听课之后是做些仪器,就是绑一堆七线八线的东西到你身上,然后一按开关就开始蠕动。这样也能瘦吗?我真的好怀疑好怀疑。
算了,死马当活马了。
走出“明明女人”的时候,居然又碰到他了呢。那个帅哥营养师。
他的车子脱链了,很无助很无辜的样子。
男生连脱链都处理不了,真的好少见。我只碰见过两个,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个陌生人,是我大学时候碰到的一个外校的学生,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依稀记得是个很好的人,在我尴尬的时候会替我解围。
很久没骑车,上链的手法都生疏了。
他说每天晚饭骑车,只要慢慢骑,对减肥都是很有好处的。
恩,这个运动我倒是可以接受的。或许……明天去买辆车?
今天去音像店晃了一圈,挑中了《冲上云霄》。
因为曾经听谁好象说过,《冲上云霄》改变了她对男人的品位,里面的亦琛非常非常好,虽然不够帅,可是责任感强。
责任……
今天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只小弃狗。很可怜,张着它圆圆的眼睛好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过冲动想把它抱回家,可是又怕或许哪天也发生了什么事要将它丢弃。
犹豫之间,一个小女孩就把它抱走了。
原来我也在惧怕责任……
——《微凉日记》
喜欢?是因为喜欢吗?
微凉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唇。那里似还残留着昨夜碰触的柔滑感觉。
前天来电后,席千帆又是嬉笑不正经的模样,她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那样温柔又疯狂的吻该是含了情意吧?
有吗?真的有吗?
今天一日她几乎都在想这个问题,魂不守舍的,然后在魂不守舍间发觉心底暗藏的丝丝缕缕,心神一凛。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她怎么会……
“你有病啊,这么大体积还挡着茶水室门口,怕别人路太好走了啊!霸王龙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你当你自己真的可以横行霸道啊!连走路都可以发呆走神,钝的要死,难怪这么老了都没人约会!”
尖刻的话语飘入她的耳中,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拿着杯子停在了茶水室门口发呆,忙微笑道歉:“对不起……”也谢谢你。
“让开。”妖艳美女推了她一把,走了出去。
难怪这么老了都没人约会……呵呵……微凉想微笑的,不知怎的便带了些苦。多亏了叶大美女一语泼醒她。是啊,她是没人要的霸王龙啊,连普通的男生都没有喜欢她的,席千帆虽然八卦,却也容貌非凡,又怎会是喜欢她呢?
前天晚上,该只是他好玩因子又冒了头,闹着她玩罢了。
“阿凉你没事吧?”秦宁远远看见叶真真嚣张的样子,挺着肚子走了过来。
微凉笑着说:“没事啊,刚才不小心挡了她的路了。”
“你啊,就是把她看太好了,就算你不挡她也会挑衅的,叶大美女明显就是针对你,你和她抢了那么多CASE,你自己还不小心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宁气其不争。
“呵呵,要是她对我好言好语我才该警惕吧?毕竟我确实抢了她CASE,她生气是正常的,说明她性子直啊。”微凉喝了口水。
“你啊,就是什么都可以忍……”秦宁摇摇头,“脾气好的跟什么似的,开心的时候是春天,不开心的时候是秋天,就是没有冬天和夏天的极端情绪。”
“心平气和可以长寿。”好烫的水啊,微凉吹了吹气。
“最奇怪的就是你这样的性子还会和叶大美女这么标悍的人抢CASE!”微凉向来不爱和人抢东西的。
“呵呵,我又不是圣人,我也要吃饭啊。何况,有能力拿的东西当然会去拿,没能力的,我就想都不会想。这样才不会因为痴心妄想而伤心吧。”微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最后一句近乎自言自语了。
“说真的,”秦宁自然知道她又想到哪里去了,这家伙在男女方面超没自信,就连崇拜偶像都要找没什么人注意的,说是什么不和别人抢,“你也该找个人定下来了。”
“这个不是我想就可以找的。”微凉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个减肥中心不错,你去试试吧。”
呵呵,减肥……连身为死党都认为她要瘦了才可以嫁出去……阿宁是好心,她自然了解,可是心里还是会偷偷难受。她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不要了。胖不是满好的,起码如果有人喜欢我,肯定不是因为容貌。”虽然她也不是太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相信有男人不在意外表吧?”秦宁皱了眉头,这个世界实在太缺乏童话了,有的时候现实些好吧?
“微凉!电话!”外面有声音传来。
“来啦!”微凉站起了身,走出茶水间前回过头来甜甜一笑,“会有的。”虽然自己心中也怀疑这样的可能性,可是因为拥有了这样的梦想所以她才心态平和,为什么要拒绝。
“谢谢。”她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对同事道了声谢,“喂,您好,我是吕微凉,请问哪位?”
“小凉凉!是帅哥啦!”话筒那端传来席千帆含糊的声音,似乎在啃着一只苹果。
“什么事?”
“唔,今天我不跟你回家啦!”
“哦。”微凉淡淡应了声,是因为前天的事吗?又不是她招惹他的……“好的,再见。”
“哎哎哎哎哎,别挂哎,帅哥还有话说!”
“你说。”语气凉凉。
“死盆花啦,今天硬说有事要拉我出去……小凉凉,今天是星期一哎,应该有鲜奶虾球吃的……明天再多加这个菜好不好~不然我死不甘心啊!你忍心让古今中外第一帅哥为了你的虾球思念的肝肠寸断吗……好不好……好不好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哦。好的。”话语明显转暖了。
“还有……你要不要亲亲我……”
啪。电话直接挂断。这个抽筋男,又开始乱玩了,他到底对自己的魅力有没感觉啊,天天叫着自己是第一帅哥却又不顾前顾后的乱开这样的玩笑。这样会害别人胡思乱想的!
微凉暗咒着。电话却又响起了。
他又来了!老是打了一个又打一个。微凉心中认定了是席千帆拿起电话就说:“好啦,大少爷,拜托别闹啦,我手上很多活。“
“呵……”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笑,“微凉你的开始语倒是满特别的。”
“哎?……师兄……?”
茶馆中。
职业女性。能形容她的只有“职业女性”四个字。
席千帆坐在盆花身旁,暗暗对坐在他们对面的女子下了定义。
据说是王牌制作人来着,叫什么……KK,啊,多么怪的名字啊。瞧她那一丝不苟的头发,古板的套装,啧啧,还有一成不变的表情。就是嘛,就要这样才称的上她的装扮啊。哪象小凉凉这么傻,明明长的象棉花糖,偏偏要学棺材脸的职业造型。恩,下回带小凉凉现场教育一下。
“觉得如何?”KK沉声问道。
席千帆眉眼舒展:“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快回答,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 KK面不变色,维持一百零一号表情,斯然而去。
盆花斜睨席千帆。
席千帆挑了挑眉:“看什么?我比你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论气质和美貌,我向来比你高一点点,论白痴和头发,我才比你短一点点……”
盆花拨拨长卷,当他放屁,自顾说自己的:“听说你碰到你的以身相许了?以前你说庸脂俗粉入不了你的俊目,后来有个连番考试救你,然后你想想反正都是庸脂俗粉挑个有恩于你的也不错那个?”
“恩哼。”席千帆懒懒哼哼,摆明不想多谈。
盆花可不想放过,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还三八:“那你准备怎样个以身相许法?”
“恩哼。”席千帆继续哼哼。向来无习惯与别人探讨自己的感情,当年也是一时好玩和他们说起许雅。且不说他无夺人所好的恶习,就算有,对象也不会是许雅。
“你别在那哼哼,整个跟苍蝇似的。快说快说!”装傻者必有内情。
席千帆唇角勾起一笑,引得附近无数早以盯着2大帅哥许久的MM滴下口水一盆。
“不许。”他的答案。当年的话幸好没有说的太死,谁能料到有这么一日,真有人入了他的俊目,而且分量十足,谁都难以和她媲美,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她连根拔起。
取次花丛懒回顾,不缘修道只缘君。
一想起她,席千帆脸上笑意更盛,缓缓展开,眉梢间都带了柔和温情。
“呕,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笑的真有够淫荡。”
席千帆瞥了吐槽的盆花一眼,无聊的扫了四周一圈,早知道找他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就不来了……跳入他眸中的一幕令他眸光一聚,随即懒懒散开,移开了焦距。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几乎是咬牙切齿吐了这句,然后在发现盆花的侧目后移了话题,“就是这个KK搞的你生不如死?”
被戳到痛处的盆花呱呱大叫:“还有一个叫关自在的小贼。”
“那你当初又是怎的被她拐骗?”居然乖乖签下了卖身契。
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愚笨的人低下了头:“她说……这行……很刺激……”
唉,现在的小孩就是贪玩。席千帆难得一叹,无聊的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死不愿再看一眼某个角落。
“哎,小凉凉耶!”盆花忽然暴出惊呼,抓着席千帆的衣角狂拉,“快看快看!那边!还有个男人!”
不甘不愿被他拉回头看过去的席千帆眸光散散,在对准焦距的那刻,故作惊奇的瞪大了眼:“哎呀哎呀,帅哥哦!”
盆花为之侧目,这个天下第一自恋男向来少有喊其他人帅哥的。
席千帆喊完淡淡扫了盆花一眼,目光又移回了窗外。
有诡异!绝对有诡异!这样的反应太诡异了!一项认知如闪电划过盆花脑中:“你该不会是……不会的,应该不会的……”还没出口便被他自己否定,怎么可能,这自恋男眼光如此之高,又怎会为了微凉吃起闲杂人等的醋来。
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呢?向来少根筋的盆花百思不得其解,烦恼的抓起头发来。
“我去打个招呼。”倒是有人坐不住了,霍然站起。
“你现在还打篮球吗?”
“没有。”微凉摇了摇头,“没场地,而且没伙伴,我想我现在大概运球都不会了。师兄你还打吗?”
“每个星期会回学校打,然后看见那些学弟们,就会觉出自己的老来了。”言炽镜片后的笑眼弯弯。
“28是男人的黄金年龄啊。我很久没回学校了,上次有次经过学校那边,哇,可能是平时老男人看多了,觉得怎么大学生会长的那么嫩,呵呵。”
“你在暗示我老吗?”
“我哪敢。” 微凉抓着叉子笑,虽然和师兄已经有4年左右没见面,可是聊起来好象还是一点都不生疏。
“小凉凉~”亲昵的称呼伴着拥住她肩膀的手,还有挤着她往里坐的屁股,席千帆的出场很具有他的个人风格。
微凉往里坐的时候微微起了起身,不露痕迹的避开他的手。
他却又缠了上来,仿若她的肩上有吸力。
再避开就会让人觉得有问题了,微凉不再避,笑着给言炽介绍:“我表弟。”话音落的时候,搂着她的手明显加大了劲道。
她暗暗踩了他一脚。
“哎呀,”席千帆却叫了起来,“你干吗摸我摸的那么用力。”
她当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反而是言炽解了她的困境:“你表弟很可爱。”
“谢谢。”但凡赞美词语他一概接收,席千帆懒懒靠向椅背,不是很客气的问,“这家伙是谁?”
“我是微凉的大学学长。”言炽依然优雅一笑。
“哦。”随便的应答表明不将他看在眼中,席千帆直接转向微凉,“你不是该在家里等我吗?”
微凉一口水呛住,大咳了起来。席千帆虽然向来有些神神叨叨,却从未在不熟的人面前如此的不讲礼数。
“你怎么会在这?”咳定的她决定主动出击,再让他胡言乱语下去只怕她的名声都没了。
“盆花约在这啊。”和她说话,他倒温顺的如条博美犬了。
“什么事情啊?”
“哦,好象是找我拍电视剧。”人长的太帅也是种苦恼啊。
“真的?很好啊!”微凉眼睛一亮。
“你喜欢?”这倒是出了他的意料了。
“偶像剧吗?”他的外形不拍偶像剧可惜了。虽然她已经26岁了,虽然她不漂亮,可是电视梦还是会偷偷的做,总觉得那种尝试各种人生的感觉会很美妙,演出各种自己的感觉会很神奇,所以即便自己不能拍,有朋友有这样的机会,也会劲道很雀跃的。
“好象是,叫什么《明若晓溪》。”她真的喜欢吗?
“啊啊,我看过那个小说哎,我很喜欢的。”
“真的很喜欢?”
“是啊。”
“很喜欢很喜欢?”
“对啊。”
“盆花在叫我,我过去了。” 赶紧去收拾下差点搞全砸的残局。
“你说什么!?”盆花王子惊异的睁大了细长的桃花眼,伸出就去探席千帆的额头,“你不会是从小凉凉那回来感染了什么病菌吧?”
“你身上病菌比较多。”他拍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盆花说话的嘴圈的圆圆。帆少刚才居然说他对拍电视剧有兴趣哎!他居然有兴趣哎!
“目前我还没染上健忘症。”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你!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跳进炼狱来。”有他一个在下面已经很凄凉了,不需要再多一些来增加这悲壮感,“你现在看那个女人还正常,等你试镜通过了,她就会骑在你头上吃喝拉撒了!”他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抱歉。”非常冷静的女人声音,“拉和撒这么私隐的事情,我向来只喜欢在马桶上做。”
席千帆一把推开已经当场被抓包变成化石的盆花,笑靥如花:“王家姐姐,你的提议我很有兴趣。”
“明天试镜。”KK依然面不改色,石板表情经久不衰,即便目的达到了。
席千帆免费赠送她一个电力十足的微笑,迫不及待的便想与另一桌的某人分享这个消息,却在一偏头时楞住。
空席。
人面不知何处去,盆子依然笑空调。
好累啊。
微凉干脆摊到了水泥球场上,方才只是打了一下下球而已,她就已经觉得全身骨头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夏夜的球场躺起来一点都不清凉,依然还存着白日里吸入的太阳热气。
又热又累……不过流汗的感觉还算不错就是……
微凉干脆闭起了眼睛,任由带些暖意的风掠过。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感觉,空调都快让她忘了夏天的风是怎样的温柔了……好舒服……舒服的想睡在这了……
言炽买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的挺尸状,他笑了笑,蹲在她身边,温和的说:“起来,在这里躺着会中暑的。”
微凉睁开了眼,手一撑准备起来。可能是躺久了,头忽然晕晕的,又摇晃着倒了下去。
“果然是胖到不行了。”她自嘲的说了句,半起上身,准备再努力一把。
“我拉你。”言炽将两瓶水放在一旁的地上,伸出了手。
面对着伸出面前的手掌,微凉心漏跳了一拍,还是伸手握了上去:“谢谢。”
原本以为该有火花,该有触电,该有心乱跳的……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天雷勾动地火,没有小鹿乱撞,甚至连脸红都没有。
还以为七夕的时候碰见喜欢过的人会意味着什么,原来喜欢过的“过”就已经表明了这只是过去式,那次见面的心跳与脸红只是因为触及了她的回忆,而不是代表着她的感情。
“谢谢师兄。”起来后,微凉又道了声谢,明白了自己对他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微凉笑的更坦然了。
言炽弯腰拿起水递了一瓶给她,又去抱起了篮球,扶了扶眼镜,提着水的手指了指前方:“去草地上坐坐吧,暑气没那么重。”
“好的,师兄你怎么车里都有放篮球哦,痴迷啊!”微凉边走边随便找着话题。
“每个星期都会过来打,所以就放了一个。”言炽随手很熟练的运了运球,随手抛给了微凉。
微凉接的有些狼狈。
“你手生了不少。”
“呵呵,几年没碰了就这样。” 以为有些东西是一辈子的,原来左不过几年而已。
“还好啊,起码方才还会空中接力。”言炽笑着瞥了一眼过来,“坐吧。”
微凉坐到了草地上,摆了摆手:“运气而已。” 她也不知道随便跳跳随便点点就真的把球点进去了。
天上是新月。清光洒下来把校园点缀的如有些透明流质在流动一般。不远的地方是教学楼,因是假期,所以不是灯火通明。
“微凉。”言炽似看见了什么,轻笑着出声。
“唔?”微凉偏过了头。
“你……”他说了一个字,微笑着转回了头,深邃的眼对上她的圆眸,“以前喜欢我,是不是?”
怎么觉得有锣重重的敲了一记,发成嗡的响声,至使她头脑停顿了一刻。微凉呆了呆,又连忙笑了出来:“是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承认了。对于已经过去的事,人都会比较宽容吧……
“那现在呢?”
“啊……现、现在啊……”他、他、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啊……
“是啊,现在如果我让你做我女朋友,你做不做?”言炽似乎没看见她的不知所措,嘴角的笑加深,又加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微凉瞪大了眼,“师兄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要我做你女朋友。”
“呵。微凉,应该说你对不喜欢你的人敏感,却察觉不出喜欢你的人呢,还是说你干脆直接将所有的人都看做不可能喜欢你的呢?”言炽扶了扶眼镜,淡然的问道,“你有没想过,也许当年我也是喜欢你的,如果当年你就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们现在会是怎样?”
“师兄的感情碰到问题了?”精神受刺激跑来这和她说些有的没有的?
“并不是女人才害怕付出之后的伤害,男人也会对感情没有把握。”
“什么……意思?你还是我?”总觉得师兄的话似乎在指什么。
“不明白?”言炽扬了扬眉。
“不明白。”微凉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他的话,好象在提醒她什么。
言炽侧头笑了笑,含笑的眸子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草地不远的围墙外的黑影:“不明白也好。”别人的情事终是别人的,他干涉的过多反而会乱了他们的步调。
微凉不解的笑了笑,终没有问下去,感情方面的理论,她迟钝些也好,不敏感便会少了许多伤害,是这样没错吧?
“哗!有牵手哦!”盆花很优雅的蹲在地上,甩了甩他的长卷发,小声呐喊道,“凉凉上!上!趁这个机会再晕一次就可以投怀送抱啦!……呀呀呀,怎么不晕呢?……笨凉凉!……帆少,那个男人是谁啊?”
席千帆懒懒靠在围墙的铁栏上,半侧过头看了一眼慢慢走出水泥球场的两抹身影,下了个定义:“野男人。”
“不会啊!一看就属于精英阶层,斯文有理,温文儒雅……”奇怪,他向来不夸男人的,今天怎么忽然有了兴致,“而且很有眼光……哎呀哎呀,他们到草地上坐下了,嘿嘿嘿嘿,莫非是嫌水泥球场打起滚来太硬了?……你做什么!不要拉我领子!严重抗议把我当垃圾袋拉!……”
被当垃圾拉过大街小巷终于安顿在某个垃圾桶里的盆花顶着香蕉皮很不怕死的对一旁靠着墙颓颓低下头点烟的席千帆进言:“帆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席千帆挑眉向他,徐徐吐出口烟雾。
盆花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你肯定在哀悼你要换导盲犬了。”一定是这样的,绝对是这样的,不然没其他理由让向来只爱嬉皮笑脸的帆少露出现在这么深沉的表情。
“安啦安啦,大不了这段过度时间兄弟我给你导盲。”他很阿莎力的拍拍胸,自我感觉很好,“其实凉凉有男人而且他们是那么的豺狼女豹,哦不是,郎才女貌,我们做兄弟的应该替她开心,特别是你,跟她那么好更应该祝贺她一下。”
祝贺?席千帆丹凤眼角一挑,皮皮扯开了一个懒懒的笑:“是应该祝贺一下。”
他从裤袋中摸出手机,打开翻盖,拨号,举起到耳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凉凉~你在哪里~”
咣当,盆花直接晕翻。有人用这么哀怨的声音祝贺的吗?
“恩……又迷路了……”
唔唔唔唔,想伸张争议的某人被消声中。
“盆花啊,他丢下我不知道哪里去了……”
咚,要伸冤的某人被踢回垃圾桶中。
“这里啊,有路牌……岳帅里……离你不远啊?……那我在这等你。”
啪,手机合上。
盆花奋力从垃圾桶中爬出:“你这是棒打鸳鸯。”
“如果是鸳鸯,我怎么也打不了。”席千帆冷冷懒懒的口气。
“你……不是吧……帆少……”盆花吃惊的张大了嘴,席千帆的表情,席千帆的口气都在说明着一件事,一件他向来不以为会发生的事,一件在眼高于顶的帆少身上不该会发生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喜欢别人……至少……不会是凉凉……”那西塞斯会爱上的应该只是自己的幻影而已,而不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形体吧?
“我原本也不以为。”他的笑虽苦也甜蜜。就是因为认定了自己不会喜欢她,所以才会太过放心的接近而丢了心吧。
片刻后的小巷,少了个被踢进垃圾堆的男人,多了个分量十足的女人。
“我还是很奇怪安然怎么会扔下你。”微凉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说男人靠不住。”被睨了一眼的人这才发现把自己都骂进去了,忙改口,“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的盆花,兄弟就是拿来利用的,你就牺牲一把吧。
“不会啊……以前……”好象盆花他们都会送他回家的。
“凉凉!”席千帆一把握住微凉的肩膀,打断她的思考。
心被他热力十足的手心烫的重重一跳,微凉一震,忙后退了一步:“什么?”前晚后有什么就开始不一样了,她似乎开始不能坦然面对他的碰触,方才在茶馆里也是。她转回身向前默默走着掩饰自己的慌乱。镇定,镇定,吕微凉你不要又草木皆兵,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自己瞎想想来的。
他没有再拉住她,站在她身后用走过路过不用错过的语调扬声道:“小凉凉,你走的那么快会损失很大哦,明天古今中外第一帅哥就要去试镜了哦,以后就不是想看就看的到了哦,你真的不要看吗?看啦看啦,看一眼啦~大不了给你打个八折啦!啊?还不要看,那白看好了……最多我倒贴嘛……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呀,我还要出去混的,江湖上名声败坏了就不好了呀……”
微凉被他耍宝的语调逗的笑出了声,转过身,定定的立着,看离她十米左右的他,街道旁是浓密的树和微弱的灯。
“明天……试镜?”
“是啊。”他双手插袋,轻松的笑着眯了眯丹凤眼。
“明若晓溪?”
“是啊。”
“你试谁的镜?”
咦,这个倒没研究过。“你喜欢哪个?”
微凉仰头想了想:“东浩男吧。”
“为什么?”
“即便没有机会,他还是喜欢着晓溪,而且就算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也会勇敢的把自己的喜欢说出来。”现代人已经自私到连告白被拒的伤害都害怕了,这样的勇敢也不是每个人都做的到的,“而且喜欢他的人少一些,没人和我争。”
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
“你啊?”微凉失笑,“不象啊。浩男的孩子气是隐藏在他的易怒下的,他有种特殊爆发力。”而千帆的孩子气是用来遮掩他的世故。他并不是职业演员,不本色演出只怕很难入戏。
席千帆不以为意垂头笑了笑,抬起脸,半玩笑半认真的口气:“小凉凉,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试镜东浩男成功了,我们就交往。”
“咦?”
有风吹过,带起了她的发,迷了她的眼,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这是人烟稀少的街道。
树披下浓密的影。他背着光,她掠开了发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重重的心跳声,象篮球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地面。
他和她,隔着十米的距离,站着。
part7
第七章
被骗!居然被骗!
难怪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车骑的比我慢,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要先定个地方去哪,原来原来这小子就是个路盲!
平常还伪装的挺好!
要不是今天我心不在焉骑错方向发现他跟了过来,然后就干脆带他在一幢大楼下绕了三大圈!
他、他、他,居然连左转左转左转再左转可以转回来都不知道!
问他为什么,居然说是因为他不喜欢小学那个地理老师!
真是被他打败了!我还说怎么有人那么好心陪我骑车还不收钱!
不过……这段时间身体好象真的好了点起来,体重降了一些,当然啦,还是很胖,可是感觉不会走走路就喘气什么的了,血压也挺好的。
不过这都是我坚持骑车的结果!和他这个路盲没关系!
可是……也是因为他,我认识了很多朋友。
他的朋友都和他一样帅气漂亮。刚刚看见他们的时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呵呵。还好他们都很好相处很好说话。其实我不用说话,只要看他们斗嘴就觉得很有意思了。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群人。
而且,在他们那,我没有看到过会让我难受的眼神……
现在想来,为什么我会朋友那么少呢?读书的时候,我朋友还是很多的。可是总是毕业后就没了联系,小学这样,初中如此,高中这般,大学亦然。最要好的几个,又不在同个城市。在同个城市的,我又总是不会主动联系他们。
在与人互动上,我总是非常被动。太过考虑他人感受的同时,总会猜想,自己的拜访会不会造成他们的麻烦,会不会耽误他们的时间。
人与人交往就是这样,长久不联系,再好的关系也淡了。
也有可能是现在大家成家的成家,生小孩的生小孩,搬迁的搬迁,跳槽的跳槽,都忙的没有时间了。
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一段话,是说人的一生都是都是分成很多段的,每段都会有不同的人陪你走过,所以不必太过缅怀和伤心。
可是若是注定没人相陪的一段,一定会格外冷清落寞。快乐没人分享比痛苦没人承担还要让人来的难受。
好吧,看在你带我认识了那么多有趣的朋友份上,原谅你了,路盲席千帆!
——或许,其实是应该谢谢你的。
谢谢你,席医师。谢谢你陪了我那么多天,不然我大概坚持不下来,谢谢你带我认识了那么多朋友。
不过为了给路盲的你带路,我已经好多天没好好看部电视剧了!
——《微凉日记》
夏天到冬天,变化了二个季节。
可是秦宁同学每日历行公事的还是牛奶加上蛋白质粉。
呕。先别说蛋白质粉本来就不好吃了,就算好吃,吃多了也恶心,真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吃这东西不可。
秦宁边皱着眉头喝边在心里念叨。孩子,老妈为了生你可是吃足了苦啊,你长大了一定要报答我啊。
好不容易把一大杯牛奶都灌了下去,她又摸出了一个苹果来,拿纸巾擦了擦,小口的啃着,眼睛却斜向身旁低头看报告的微凉。
“看什么?”微凉飞了她一眼,放下报告拿起一旁的杯子喝水。
秦宁将手支在她的桌上,侧过身,很神秘的的低声:“阿凉,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噗——
微凉手忙脚乱的擦起被茶水喷湿的报告来。
“秦宁同学,好歹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拜托你说话不要那么粗俗好不好。”
“哪里粗俗了?”
微凉终于把报告和桌子都擦干了,面向她:“那么请问一下,什么叫‘有男人’?正常句子都叫‘谈恋爱’。”
“那么你是谈恋爱了?”秦宁眼睛一亮,很八卦的又凑近了一些,“来来来,来点细节听听。”
怎么会被她拐到这个上面呢?微凉无奈的叹口气:“没有。”
“没有?!”秦宁音调提了八度,“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单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二十六年。
“可是最近不一样。”秦宁神秘的样子象个神棍。
“怎么不一样了?”
“你最近发呆的样子明显多了,”且待半仙慢慢将天机道来,“昨天你端着茶在窗户边就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而且刚才看报告你又走了好几次神。”
“也许是精神衰弱。”
“你瞒的过别人瞒不过我!”神婆生灵活现,“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是为爱伤心为情感冒。我可是过来人!想当年我为了家里那个杀千刀的发呆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模样了,经常走路发呆到撞电线杆……”呃,不小心把自己出卖了,赶紧言归正传,“说吧说吧,到底是哪方神圣。”
呵,这么明显吗?微凉略略楞了楞,笑着撵她:“好了好了,不要在我旁边八婆了,回自己位置去,我事情还没做完呢。”
秦宁哪肯就此罢休,抬头看了看钟:“到点吃午饭了,走走,我请你吃饭,今天你一定要把这事交代清楚。”
“还吃?你刚才可是吃了不少东西了。”微凉目瞪口呆。
“不算,刚才是补宝宝的,现在才是我的正餐——你走不走?不走我可不让你当宝宝干妈了。”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没她现在这副嚣张的样子吧?
餐厅中。
“阿凉,说啦说啦,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什么男人?”微凉一脸无辜,仿若忘了方才讨论过的话题。
“难道是我真的猜错了?”秦宁嘟起了嘴,开始对案情进行重演,“应该不会啊……这3个月来你老是出神啊,一看就是在想男人嘛……虽然也不是太明显……虽然工作也没拉下……而且不只没拉下,和叶大美女抢CASE也更狠了……”
微凉任由她自言自语去,随手拿起桌旁竹篓中的一本杂志就翻了起来。兀一翻开,便对上了一张魅惑人间的俊颜,笑的那样放荡不羁,肆无忌惮,眉宇间的风情从她的眼中一直烫到她的心里。
微凉不着痕迹的放下杂志,另拿起了一本。
“阿凉你都不听我说话。”秦宁发现自己唱了半天大戏,唯一的观众连眼角都不瞥她一瞥,着实郁闷,罢唱了罢唱了。
菜还没上桌,她喝了口柠檬水,顺手就拿起了微凉方扔在桌上的那本杂志翻了起来。
“咦,阿凉,快看快看!席医生!”秦宁抓着微凉的手兴奋的大叫。
微凉就着她手上的杂志看了一眼:“看见过了。”
“这么冷淡!好歹也是你朋友当明星哎!好歹也给点表情!我跟你说哦,他们这出戏现在真的很红哦,还没上档就已经宣传满天了,这段时间娱乐节目里都在说这部电视剧呢。”秦宁是知道席千帆并不是微凉的表弟的。
“没放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微凉埋头自己手上的杂志中。
“管他好不好,光看那电视剧里有那么多帅哥就值回票价了。哦,这几天第一部就要杀青了,很快就可以看见了。说起来席医生真是帅啊……有小道消息说导演很欣赏他,要加重东浩男的戏分,让他和浩雪不是亲兄妹,有段感情戏呢!”
“不可能的。不喜欢晓溪的东浩男就不是东浩男了。”微凉摇头评说了一句。
是了,他试镜东浩男成功了。不过也在那夜之后,三个月她都没再直接有过他的消息。那晚的问话,和他的亲吻一样,又只是他心血来潮的一个玩笑吧。
她就着水杯喝水,淡淡的苦笑漾起杯中微细的波纹。
她果然又喜欢上了离自己最近的人,不然怎会在那夜将他的玩笑当真?真是个坏习惯。
深秋的天气,是最宜人的。不热得人心烦,也不会冷得人心悸,吹来的风里也没有春天那熏人花草媚意,只觉得清和,舒爽。
“阿——阿嚏——”
微凉揪了揪鼻子。谁在念她?
打一次喷嚏是有人念,打二次喷嚏是有人想,打三次喷嚏就是感冒了。她向来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玩。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五点四十五。奇怪,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你好。”
好甜的声音。微凉暗自想着,并没有去在意,继续张望着街口。
“你好。”又一声。
怎么听起来向是在和她说话?
微凉疑惑的回过了头,看见一个长发挽起,斯文大方的女子。
面善。真的很面善。咝……在哪见过呢?脑海中刹那闪过一副长发披肩的女子样貌。
“啊!”微凉恍然大悟的指她,“你是……许雅。”名字说的并不确定,因为她不太肯定自己记对了没。
“是的是的。你是千帆的表姐。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叫你第一声你没反应,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许雅捂嘴轻笑。
表姐……好遥远的词语。这三个月,既漫长又短暂,过的时候漫长,回想起来短暂。好象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可是世事就变迁了许多。
“我那时不知道你在和我说话。”微凉微笑着回道。
两个人都笑着,场面有些冷了下来,毕竟是连话都没说几句的陌生人,莫名的尴尬在延伸。许雅开始想自己贸然和别人说话是不是太冒失了。
微凉向来不喜欢让场面冷却,让他人尴尬,于是便随口拈了个话题:“你也在这带上班吗?我怎么以前没碰见过你?”
“不是。”许雅文雅的笑着,将被风吹到前的头发塞回耳后,“我今天过来等我先生,呆回要去参加一个婚宴。”
“先生?”微凉看见了她抬起的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你结婚了?……”发觉自己的吃惊太过突兀,她忙改口,“我是说你看上去还很年轻没想到那么早结婚了……”
“是啊。”许雅说到自己的先生笑的更甜了,“上次碰见千帆之后的那个月结的婚,我还请他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过他失约了。最近才知道原来他都忙着拍电视剧呢。千帆现在是不是很忙的?”
“是啊。”微凉随便扯着,心里想的是另外的问题。不对啊,上次幼齿帆明明说的不是这样……
“啊,不好意思,我先生来了,我先走了。”许雅抱歉的说道,“下回和千帆一起来我家玩。”
“好的。再见。”
幼齿帆为什么要骗她呢?骗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微凉越想脑袋越痛。
一辆别克滑停在了她面前的街道上,摇下的车窗里露出言炽温文的笑颜:“微凉。”
“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微凉边系安全带边问,将方才的困扰刻意扔到了脑后。想问题有时候就和找东西一样,想找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不想找了就会在你手边出现。言炽和她家很近,公司也在同条路上,于是就顺便接送她。有顺风车总是好的,何况……也再没有一起骑车的人了……
“怎么没收到我的短信吗?”言炽很意外,“难道网络又延迟了?我3点发过短信让你晚点出来今天有个会。”
“短信?没有啊。”微凉边回答边翻包,翻了半天没翻出个所以然来,“晕,又忘了带手机了。”
“呵,难怪刚才阿金他们打电话到我这说今天晚上要聚会,让我告诉你一声。”几次他们找微凉他都在,于是就熟了,也加了他们的圈子。
“这个月不是刚聚会过吗?”向来是碰到就一起玩,集体约好一个月只有一次的。
“没有问过。”言炽熟练的打转方向盘,象想起了什么,带了几许兴味,“怎么很久没看见你表弟了?”
“不知道。”微凉白了他一眼。他早从别人那知道席千帆不是她表弟了,还老是拿第一次碰面的话笑她。
“幸福和感情,有时候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师兄……看出了什么了吗?微凉强笑着:“呵,师兄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言炽看了她一眼,递给她一个笑容,假装叹了口气,“唉,当年要是你追我,咱们家小新都可以打酱油了。”
微凉冷笑:“师兄,才说几句,你就又露了你装斯文的底了。”当年那么喜欢他的时候都没发现他装斯文,现在都过去了倒是没几天就看出了。感情,果然是一块魔力遮眼布。
“好了,跟你说认真的。”言炽不以为意,又拐过了一个街口,“微凉你……”
“到了到了到了,阿金家到了。”微凉叫着打断他的话,待他停稳就先打开车门跑了出去,“我先进去了。”
“微凉姐姐!你好象瘦了一点哦。”
“咦,小玫,你初三了你家里还让你出来乱跑?”
“没关系!就说上补习班就可以了。”小玫皱皱鼻子,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你啊。”微凉点点她的鼻子,将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往客厅走,“难怪今天晚上阿金忽然说聚会,原来是烽火戏诸侯,让大家陪你玩啊。”
“不是啊。”小玫摇着脑袋,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在她身后说,“是盆花和帆少哥哥第一部戏拍完回来了,所以给他们接风。”
回来……
其实不用小玫说,她也知道他回来了。
她已经走到客厅门口,一眼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所有。席千帆向来是存在感极强,让人不能忽略的,自然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正和屡败屡战很有斗志的阿允同学火拼KOF,KING OF FIGHTER。他一只手按着手柄轻松的挡着,另一只手正很优雅的将唇间衔着的烟取下弹灰,漂亮的丹凤眼有些妩媚的眯着,很鄙视的瞥了阿允一眼,然后将烟放回让人浮想翩翩的唇间,手回到手柄上便是一阵疯狂连击。可怜的阿允就这样被轻松打发掉了,又换了另一个人。
他的头发长长了,前面略略过了眉际,一件白色的线衣,宽宽松松的搭在身上,不大的领口露出一点肌肤泛着微光流露着诱惑的意味。
连穿个白色都不象纯洁的天使而象诱惑的恶魔……是他没救了还是她的思想没救了?微凉叹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自己此刻的心情,开心和不开心交杂在一起成了一团气闷在胸口吐不出来,胸口胀胀的,有点难受又不是不能忍受……
“微凉,我们去那边。”停好车跟进来的言炽第一眼便看见了某个他等了许久都没出现的主角人物,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将手放上微凉的肩膀,果不其然的发现某个应该专心游戏的人背脊瞬间僵硬,“那边好多人围着的。咦,那个人我好象没见过。”
“哦,那是盆花。”微凉收回胶着的眼神,为自己方才失神的举动有些尴尬,局促的笑了下,随着他走。
“我刚才看见有人在流口水哦。”言炽凑的很近,在微凉耳边轻轻戏谑。
“肯定是你老花了。”微凉扯了扯嘴角,将他凑近的脸推开。师兄今天怎么了,好象特别,说话都靠的这么近。
“那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哪里花了。”言炽才不让她轻易推开呢,又弯腰靠了过来,不过注意力却不在她的身上。哎……那里有人背越来越挺了哦……不错嘛,挺能忍的,到现在都还没过来揍他。不对不对,这样说起来怎么好象他自己在找揍一样。
“师兄今天忘了吃药了啊?”微凉小心的让开一点,微笑着和身边经过碰见的人打着招呼。
呵,微凉起疑心了。算了算了,不要做的太明。言炽摸了摸鼻子,识相的挺直了身子。
盆花正在客厅一角的众人中央大吐口水,微凉和言炽也坐了过去。
“主角?我当然是主角啦!镜头在我身上停留过的综合时间绝对是全剧里最长的!”盆花非常神气的回答。
“比女主角还长?”怎么可能!明明是一个女主角好几个男主角的戏。
“当然。”盆花神气的昂起了头。
“莫非是NG最多次?”有有识之士提出可能。
BINGO,正中死穴。
“……那是因为我对自己的表演精益求精……”
“吹吧你。对了,你和帆少怎么一去拍戏就没了消息?我们还以为你们姿色出众被直接出口泰国了。”
“还不是杀千刀的老番婆!”说到KK盆花就咬牙切齿,“收了我们的通讯设备说搞什么封闭拍摄!不过是拍个电视剧还把我们空运到一个岛上去学习什么原著精神!!!惨无人道啊!惨不忍睹啊!惨……”他已经越说越义愤填膺,看他那表情简直就是手边有刀的话就想提起来去闹革命了。
“镇定,镇定啦,那么后来你们是如何巧妙周旋成功脱身又保住了清白呢?”
“忍辱偷生啊……”一说起来就那个泪啊,“就那三本破书我们就看了起码有九九八十一遍……奶奶的,老子一辈子读过的书都没那么多字……”完全暴露了某人不学无术的一面。
“小花花,剧组有美女否?”有人明显对他的辛酸史没什么兴趣,问起了众狼一直想问又在装矜持没问的问题。
“……没注意……”盆花摸着下巴,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了一个小助理的身影,甩头甩头,把她甩飞,“不过对帆少有兴趣的MM倒是满多的……真是没眼光,想我诸葛安然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她们居然不识货,偏偏对那只明显谎报年龄的未成年不良少年大抛媚眼。一有空就偷偷瞄他……对对对,就象小凉凉现在这个瞄法!”
眼神正不由自主的飘开的微凉冷不防被点了名,心跳顿了一拍,有热意爬上了脸庞。片刻之后却又难以控制的瞟了过去……
吓。
正好被抓个正着,与席千帆瞬也不瞬看向她的单凤眼碰在了一起。
微凉的脸更红了,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太闷了,我到阳台上透下气。”
言炽饶有兴趣的目送了她,在看见跟在她身后而去的修长身影时,眼底的趣味便更浓了。
出来吹吹凉风对退去脸上的红潮有帮助吧……
微凉拍了拍自己的胖胖软软的脸,迎着凉风叹了口气,然后就笑了。
居然会脸红然后跑开……
哈哈哈!真是傻的要命,这哪象她这么有暗恋经验的人做出来的事情呀。她不是该对这些情况都差不多免疫了,都该镇定的很的吗?
这么老了还有这么青涩的心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算不算种可爱?哈哈哈。
微凉将自己好好调侃了番,觉得心也静了脸也不烧了便转身准备回房中,一转身,脚步便僵住了。
阳台的门不知何时被掩上了。
不晓得来了多久的席千帆背倚着门,双手怀胸,用一种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莫测高深的表情看她。
有话哽在她喉咙里,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大概是吓她吓够了,他终于换了表情,眉眼一挑,清媚一笑。
又是她所熟悉的嬉笑模样了,微凉松了口气,也笑着开口:“帆大少爷好久不见了。”稳住,微凉同学,你又不是第一次暗恋别人,稳住,别慌……
“有很久吗?”他好整以暇的立直,边将袖子挽上边走近。
“三个月了吧……”原来他都不觉得久……微凉心一凉,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却冷不防被拥进了一个怀中,“你……”心跳骤然加快。
“我什么?”席千帆狠狠的抱她,用力的拥她,“小凉凉你是个小没良心的……”
“哪有。”直觉的反驳。
“哪里都有,”怨艾十足的话语,“三个月没见了你都不想我,今天还不接我电话!古今中外第一大帅哥今天的手机都快打烧了,可是小没良心的就是不接……不仅不接,还和奸夫在一起,不仅在一起,还卿卿我我的刺激我,你是不是当你老公我死绝了?!”
“我手机今天拉在家里……”先解释上一个问题,不过下一个,“什么什么什么老公啊……”瞠目结舌。
“不是吧!”这下轮到古今中外第一大帅哥瞠目结舌,“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老公啊?小凉凉你该不是想赖帐吧?说好了试镜成功就当我老婆的,你不会是耍着第一大帅哥玩,让大帅哥被一个老巫婆白白践踏了三个月吧?”那他不是白拍戏了?
“是女朋友不是老婆……”微凉小声的纠正他的说法,当初只是说交往来着……
“好,那就最最亲爱的女朋友。”他从善如流的改口,低头就在白白嫩嫩的棉花糖脸上成功啃了一口。
被他的举动吓到,微凉挣开他的怀抱后退了一步:“我以为、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
“不是吧,”拿城墙拐弯当脸皮的古今中外第一大帅哥跟进一步又将她抓进怀中,“好歹我也是江湖人称铁口断金君无戏言童叟无欺诚实可靠小郎君的,你居然不信我?”
“当初为什么想打那个赌?”或许这才是她最在意的吧……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信……
席千帆兀的圆睁凤眸,额头抵着她的摇头厮磨:“不是吧?!我不是失败到这样吧,追了一个女生这么久她还问我为什么……哪里有刀,你给我个痛快吧……”
“真的……看不出来……”
“不是吧?!”席千帆夸张的低叫,脸更逼近她,几乎是在她唇边说话了,深深的酒窝里盛满了诱惑,“虽然我表面上水性扬花,实际上……大概也是水性扬花,可是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打这个赌,不是喜欢你为什么要和你玩亲亲,不是喜欢你怎么会在电影院里脱衣服给你验货……小凉凉,你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电影院……记得那日原本是陪他去等许雅的……可是许雅并没感情危机……
一道闪电划过微凉的脑海,方才不清楚的事情豁然开朗,果然是不想找的时候便出来了……
向来以为他玩世,原来也是将真心含于举动。感情方面,男人并不比女人天生勇敢多少。
感情和幸福,有时候是要自己争取的……师兄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她并没有那样的勇气,敢于争取自己的感情与幸福,但是这些年的生活成长,练就一身不轻易被伤的性情不就是为了当有一天,爱情叩响她的门的时候,有接受的信心和勇气吗?
既然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还有什么问题?
“说好了交往不许反悔……”她红着脸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意愿。
“反正我不管,就算你赖帐我也会死缠着你不放的,你给时间帅哥追追你啦,不过先要把你的奸夫解决掉哦,不然帅哥心会碎碎的……等下!凉凉,你方才说什么?乖……再说、再说……”一直死缠烂打的人忽然发现自己错过某句精彩的对他非常重要的句子,急着要求回带再听一遍,却怎么也勾引不动眼前的人,没法的他只好自动自发的解决,“凉凉你真乖,我听见你心里说了我爱帆帆大帅哥一万年都不变,那我就相信你了哦!不要欺骗我纯纯的感情哦!”
微凉被他赖皮的说法逗的低笑不已。
“你这样的做法很不厚道。”阳台的门不知何时又被打开了,一道清朗的声音挑衅的响起。
“我本来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嘛。”席千帆返身拥着微凉的肩从鼻子里哼哼很无赖的回答。
能拥所爱,小人又何妨?
part8
第八章
去超市买菜,结完帐后,幼齿帆很自然就把三个重重的袋子都拎到了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暖暖的。
真的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风度的人呢。
不过三个都让他拿太过分了,于是我就过去准备帮他分担一个,可是他一下就隔开了。他冲我挤挤眼睛说:“让小凉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提东西,被母亲大人知道了会打断小的的腿的。”
可爱……
他说我可爱呢……虽然可能只是他顺口随便说的,可是,坦白的说,我当时肯定害羞了,而且还傻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丢脸毙了!
不过……如果再被人这样说一次,我想我大概还是会继续傻笑……
晚上是在我家吃的饭,幼齿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想吃家常菜。
其实我满享受烧菜的感觉的。将不同的东西按你喜欢的方式搭配,让它和它在相处或者撞击中激发出浓郁的香味。一盆好菜,就是一场完美的恋爱。只有拿捏准了火候,才可以做到色香味艺形俱全。
可惜就连这种恋爱,我也只是个业余的半调子。不过幼齿帆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光了,居然还夸张的啃盘子,说怪我不让他多买菜。
他咬着盘子皱眉头的样子真的是满可爱的。
——《微凉日记》
于是,恋爱就这样开始了。
“这么容易就开始了,实在是很便宜他了。”言炽边倒车边耸了耸肩。
微凉低头系安全带:“那个叫我不要放过感情和幸福的人,好象是师兄你哎。”
“我有说过吗?”言炽皱眉认真想了想,“那大概是我胡说的。不过说真的,你整个人都好象明朗起来了。”
“我有阴暗过吗?”微凉镜片下的眼睛瞪的大大。
“起码不会跟你说什么都只是笑笑笑的就过去了。好象是你手机在响。”言炽抽空转过来冲着她的手提袋昂了昂下巴。
是席千帆呢。
掏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的时候,微凉的脸上就很自然的漾出了笑意。
“哦哦,追命连环CALL,他还真是步步紧逼一下班就看住你啊,微凉你真要好好考虑一下,结婚前都这样,结婚后还有啥自由可言啊。”言炽一看微凉嘴角都快翘的可以碰到眼角,就晓得这个电话是谁来的了。
微凉才不理他的无聊言论,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凉凉凉凉凉凉凉~”
一接通就听到那边有人用捏尖的声音乱哼着不知道哪来的曲调。
“抽筋啊你。”微凉笑嗔了他一句。
“告诉他现在世界上噪音污染已经很严重了,希望他在这方面能够为人类做出点贡献,不然就回火星好了。”言炽打方向盘转弯的同时拨空说了一句。
“是谁?!”手机那边帆大少爷已经开始哇哇乱叫了,“刚刚那个是谁?!男人!为什么有男人?!”
“师兄啊。”
“啊啊啊啊!奸夫!”可以想见他在那边狂抓头发的样子,“小凉凉你墙头草出墙!”
“噗”,言炽一下喷了出来,暗想微凉手机声音响真好,可以免费听戏。
“是红杏出墙!”真丢脸啊,微凉忙纠正他的国语,纠正后才发现不对,“呸呸呸,你才出墙呢!”
“我没有~”呜呜,冤枉他,“我洗的很干净在家里等你呢。”
“……”微凉对他已经完全没有语言了,这年头,火星人的脸皮都是金刚石结构的。
“不过如果是红杏出墙,那墙头草是干吗的?”席千帆很有学习精神的讨教。
“是风吹两面倒的……”微凉无奈的叹口气,应该把他踢回小学去,不然再让他这样胡说八道下去,她不是气死就是笑死,现在还是改变话题比较安全,“晚上想吃什么?”
“要吃奸夫二吃,扒了他的皮割了他的肉然后清炒,旁边用西兰花点缀一下,剩下的骨头熬汤,清爽可口又营养。”
言炽满脸黑线,一滴汗从额角滴下来,开始觉得微凉手机声音响不是件好事了。这小子是吴宇森的FANS吗?居然还搞这套暴力美学。
微凉看着言炽的古怪表情憋笑憋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继续和幼齿帆讲电话:“还要什么没?”
一直故意夸张变调乱撒娇的声音,在这一刻蓦然一正,似是从喉咙最深最靠近心的部位发出的声音,轻轻低低沉沉醇醇的:“还要你。”话里的情仿若从手机的那端直接延着传播烧了过来。
微凉的脸刷一下就被烧的通红,小心的看了一眼依然维持着古怪表情的言炽,确认他并没有听见,才稍稍放下点心。
幼齿帆这个猪头,老是肉麻当有趣。她心里狠狠念到,可是另一边却也不能否认当听见他的话那一刹那心里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她还是不大适应他天马行空的甜言蜜语,无法做到听到麻木,因为无论他平日说话多油滑多玩世不恭多真假难辩,在他说那些的时候,总是很轻易便听见他的认真。
如果年轻的时候,遇见一个喜欢你的人,请你一定、一定要温柔的待他。
席慕容的诗,她很小的时候就有读,可是直到现在才有了那份绵软的心境。
“我到菜场了,呆回买完菜就可以回来。呆回见。”多年来的内敛还是让她不习惯对他的情感做出太明显的回应,只是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微凉收好手机的时候,言炽也停稳了车。
微凉踏出了车子,手放在车门把手上,问了一声:“晚上来我家吃饭吗?”
言炽眼瞪的大大:“难道我还要自己送上门去当佐料吗?”只怕家里那只暴力火星人已经买好了菜刀就等他上门了吧?
微凉轻笑,合上了车门,微笑着对言炽挥了挥手。
车子缓缓起动,愈行愈远。
青春路上同行过的两个人,一个已为了她的幸福停驻了脚步,而另一个,幸福还在前方,所以他还要前行。
终于将最后的一点汤也一扫而光,席千帆满意的放下碗,不忘卖乖的说一句:“凉凉你看,我多捧你的场啊。”
“基本上,自己做的菜被人吃完是满有成就感的,但是如果吃菜的那个人稍微有点味觉,我大概会更觉得塌实一点。”微凉边收拾碗块,边揶揄的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们这三个月拍片都过的什么日子,一回来就好象刚刚被放出来一样,问他想吃什么,就“肉肉肉”的乱叫,带他去饭店吃,多垃圾的东西只要是肉的他居然都吃的下去。阿金他们都笑过他了,还问他这段时间在里面呆的习惯不习惯,是不是“没有你在我都自己来”。
“凉凉你歧视劳动人民。”席千帆也起身帮她收拾着,翘着兰花指配合着怨妇的表情。
“拜托拜托,你先放下。这些我来就好了,”微凉忙阻止他,上次正常的拿都摔了十个,这次用两个指头捏还不把她家存货都给清了。
“凉凉你把我当外人……”怨妇怨妇,好怨啊。
真是拿他没办法,微凉只有先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进卫生间拿了吸尘器出来,“你没事干就把地吸了吧。”
真是没见过要他干活也这么欢天喜地的人。
微凉在厨房中边洗着碗边笑着摇头,擦洗去白色泡沫后露出碗碟白底上细细的浅蓝色花纹,心情也淡雅起来。
一个人住久了,很多活就成了一种习惯,做着也不觉得累,开始喜欢上那种忙碌过后的轻松心情。
可是那时干活的心情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以前只是一心一意的专注着家务,想着怎样才可以又快又好的完成,而这一刻,手同样是浸在凉凉的水中,耳边传来的不是往日的神秘园,是可以称的上噪音的吸尘器声,可是那往日所没有的盈满胸口的安定感觉是什么呢?
有另外一个人填满了所有你自己不能弥补的空缺,空间上的,时间上的,心灵上的。
这就是恋爱呀?好好玩。
“呀?凉凉你在偷笑呀?”清醇的声音含着笑,就响起在她的身边。
微凉一颤,回过神来,脖子都红了,还是装自然的继续擦起碗来,嘴硬道:“哪有。”
“可是这最后一只碗你已经擦第三遍了哦。”席千帆从她双手间抽出那只被她蹂躏了半天的碗放到一旁,看她脸红的快冒烟了,魅惑的凤眼里有笑意闪了闪,决定放过她,拍了拍她的头,“好啦,散步去。”
因为这次拍完《明若晓溪I》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日子,所以席千帆也懒得去收拾房间,就在微凉家住下。是同居而不是同房哦。每天都是起床陪微凉吃完饭然后又去睡觉,因为这次拍完《明若晓溪I》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所以席千帆也懒得去收拾房间了,就在微凉家住下,是同居而不是同房哦。每天都是起床陪微凉吃完饭然后又去睡觉,然后晚饭吃完就一起出去散步。
这样说起来倒满象一对老年夫妻的。席千帆将蓝白相间的休闲衫拉链拉到了顶,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啦。”微凉伸手到脑后把被米色风衣压住的头发拨了出来,先走了出去。
社区离市中心不是很远,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散步空间。他们便绕了出去,到了街上。
空气有些偏干,但是不冷。很明显今年会是个暖冬了。
街道两旁行色匆匆的人很多,有闲情逸致的倒没发现几个,基本上都漠然着脸目视不斜视的快步走过,做着自己的主角,别人的背景。
天色是黑中带蓝,蓝中又揉进了一些暗红,比起夏天同一时刻的天色来,多笼了层薄薄的灰。
微凉双手插在风衣中,即便已经逛了好几天了,她还是好奇的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街旁橱窗里的物品,看看有没什么变化。饭后散步是千帆的提议,他没说,但是她知道是为了她的健康。胖确实是对心脏很不好的一种状态吧,不过他从来没有提过要帮她减肥,只是天天替她配些有益健康的菜,陪她走适量的路,替她关注着血压和心率。有他在,她会胖的很健康。
席千帆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那些光鲜的橱窗上。
说起来以小凉凉的男朋友自居也有段时间了,但是都只是他“偶尔”有机会偷偷亲亲她抱抱她,现在出来甚至还是这样各走各的,和以前一点分别都没有,一想起来他就觉得郁闷。偏偏前面那个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知道他的郁闷,还手插在袋子里走的好欢啊。
该怎么去拉她的手呢……
“哎,龙猫哎!好可爱啊!”全然不知身后的人已经在拟定作战计划,微凉在看见龙猫挂帘的时候眼睛一亮,右手抽出了袋子,曲起手指在橱窗上轻轻的敲着。
帆大少爷的眼睛比她还亮。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他迈前一步,在微亮放下手的时候便想去握住,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微凉的手又插回了风衣的口袋中。
“可爱吧?”微凉以为他也是凑过来看龙猫的,仰起脸笑着问了他一句。
“可、爱……”咬牙切齿,恨啊,就差一点点啊。
“我也觉得,不过家里这些东西都放满了,没地方放了。”微凉惋惜的叹口气,继续往前逛去。
为什么没抓到?为什么没抓到?!为什么没抓到!席千帆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这个企鹅杯子也很好玩呢。”微凉又停在了一个橱窗前。
机会!席千帆又是快走几步。唉……又只差一点点……
橱窗很亮,可以看见浅浅的倒影。微凉恰好看见了他手落空时脸上沮丧的表情,她边朝前走边低下头掩饰自己抑不住的笑。在他身上似乎重叠着好多年龄,有时候好象爱撒娇小孩子,有时候象爱耍无赖的少年,只有极其稀少的时候,才可以看见他一瞬而过的成熟内敛。
他这个表情真的还满可爱的,不如呆回多这样耍他几次吧?微凉在心里偷笑着。
去他的。
席千帆不干了。本想玩点浪漫的,学电视里一样假装来点不经意的手就握在一起,可是她这么不合作,那只有硬来了,反正他就是脸皮厚,怎样?
他稍稍迈大步子,两步就追上了微凉:“手拿来。”
“啊?”微凉没清楚。
他干脆自己来了,右手拉出微凉的右手,然后左手便缠了上去,十指交缠,扣的紧紧的。
呼,一直乱糟糟的情绪在那一霎被熨的平平。清媚的单凤眼满意的弯了起来,里面漾着的喜悦都要溢出了。
“咦?”微凉发现新大陆,“来来来,眼睛再眯一点,笑的再开一点——你怎么笑起来嘴巴先平扯的呢?外国那些明星都是一笑嘴巴就弯了,好好看的说。”
“他们是嘴巴太大了,往旁边拉就要超出脸的范围了,所以就往上走。”他才是古今中外第一帅哥
“随便啦。来来来,再笑一个。恩,就是这个样子。”微凉拂开遮住他眼的额发,“忽然发现你这样满象我们家不二的,你看你还穿了青学的校服呢。”
席千帆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不再维持微凉要的表情,眉宇间有看不见的花绽开一般。他现在心情奇好,就不和漫画人物计较好了。
“明天做白虾吃?”微凉从走过的饭店门口“白虾特价”四个字想到了明天的菜色。
“不要。”想想就觉得,席千帆觉得那三个月的日子真是噩梦啊,“我都吃了三个月了,有心理障碍。”
“等一下。”好象不对哦,“你不是说三个月都吃的很清淡,连肉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吗?”一回来就叫着肉肉肉的。
“对啊。”是没错啊。
“可是你刚刚说你吃了三个月的虾?”
“是啊。吃虾啊,太痛苦了,没肉吃。”
看来他们对肉的理解上有偏差。“那你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还吃了些什么让你快有心理障碍的东西?”
“很多啊。什么螃蟹啊,蛏子啊,什么什么的。”席千帆努力回想着。
微凉哭笑不得,大家都以为他和盆花真的在那边过的清苦,原来是在享受海鲜大餐!真是被他们打败。
不知从哪吹来的好事的风,将走过他们身边的几个小女生的对话隐约卷了过来。
“那个男生……帅啊!”
“是……可是旁边那个不……他女朋友吧?……胖了点……”
《明若I》还没有正式上档,虽然宣传很闹,人气很高,但走在路上能认识席千帆的毕竟不多,可是即便如此,他自己本身出色的外表,已经引起了路人的瞩目。
更何况还有她这么大的目标引起注意。微凉自嘲的抿唇一笑。说对这些话不在意当然是假的,可是要有多在意也就太幼稚了。毕竟她确实是有胖啊,别人也没说错,而且也不是路人说说就可以改变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实的,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凉?”
回过神,对上他专注于她反应的眸,微凉递给他一个微笑,略微加重力道握了握他的手,让他明白她的无所谓:“这些都要在意,以后有女人到我面前示威,我不是要哭死?”
又要提起我们的老祖宗是多么明智了,居然会晓得“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微凉当时只是随便说说的,谁知他们才走过一个转弯就真的碰上一个女人。而且是美女。
头发是栗色的大波浪,前面挑了几缕在脑后用丝带绑成公主头,所以只见娇丽不见冶艳,杏仁眼上的睫毛长长密密,眨眼的时候很是可爱。
“千帆哥。”
“齐棋?你们现在不是应该……”
“到处飞着做宣传是不是?哪有千帆哥这么好,拍完了就把手机关关而且不参加点点宣传,真是坏蛋坏蛋的。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啦。”她说话的声音也还是很孩子气,极其可爱。
“呵。”席千帆垂眸笑了笑,“什么事?”
“是KK姐姐啦,让我来这碰碰你,告诉你那个那个可能要提早回摄制组了,让你把手机开开方便联系。”她边说话边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啦,没其他事了,那千帆哥我先走了哦?”
“她演我妹妹。”踱回家的路上,千帆和微凉说起。
微凉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当天和秦宁一起时,宁说起的浩男和浩雪的感情戏。
就是她吗?满象明晓溪书里走出来的浩雪的,只是多了些城府。这么多年的职场磨练,她想她很难忽略掉齐棋方才某一时刻目光扫过她时瞳孔里闪过的思索。
唔,难道她的故事已经进展到女配角要出场的章节了吗?那接下来呢?按正常言情小说她该来点哭天抢地离家出走之类的戏码吧?然后时间一跳过个几年,她什么都不用干就自然瘦下来了……那倒是满省事的……
微凉戏谑的想着,从袋子里翻出大串明晃晃的钥匙递给席千帆打开了门。
电话铃声很配合的在她脱下鞋的时候响起。
“喂?”微凉边接起电话边在沙发上找了个坐的舒服的位置。
“囡囡,你老娘啦。”
“啊?……妈……”
“你那是什么口气啊?”暴力辣妈发威了,“老娘给你打个电话你居然是那种口气,你知不知道老娘可以把你生下来,也可以把你人道毁灭掉?”
“妈,什么事情呀?”微凉这边小心的转开她的话题,那边还要提防着某个一听见她叫“妈”就开始双眼放贼光的人。她和席千帆的事家里还不知道,她可不敢说,要是她老妈知道了拿了两把菜刀就冲过来逼幼齿帆娶她就太恐怖了。
“没事就不可以给你电话了吗?没事就不能关心你了吗?没事……”显然吕妈妈还有很多话要说。
“是咱妈吗?我要和她说话我要和她说话!”席千帆兴冲冲在微凉身旁坐下,仗着身体修长就要去夺微凉的话筒。
微凉捂住话筒小心的挪开,用口型说:不——许——
席千帆俊颜逼近她,也用口型嚷着:偏!要!
“你有没在听啊?”那边吕妈妈见没人搭理,又要发标了。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微凉在情急之中,只有迅速放开捂住话筒的手,去捂住那个明显要主动发言了的嘴,任他在那“唔唔唔”抗议,才安心的去听老妈讲电话:“有啊,有在听。”
“你到底有没男朋友啊?实在不行老娘给你安排相亲好了。”
“妈,我才二十六哎!”每次都是这个话题,是不是所有女人在有了工作后就一直被人逼着要正视这个问题呢?
“我二十六的时候……”吕妈妈要举例类比了,电话那边却传来一声惊呼“啊”,“怎么了?你那边有其他人啊?”
受不了这家伙,居然舔她手心!微凉吓的忙甩开手。
说话权利终于回来了,席千帆抓紧机会就对吕妈妈自我介绍:“阿姨,我是席千帆。”
“哦~席医生啊。”是吕妈妈把微凉推去“明明女人”的,自然对这个俊俏晚辈很有印象,“你在囡囡那教她营养课啊,那你们谈吧。我先挂电话了。”行事风风火火的吕妈妈很干脆的就咔的挂了电话。
席千帆满脸黑线,被当成路人甲的感觉真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微凉爆出笑声。
“还笑,”席千帆手指缠上她的脖子,“我不能见人吗?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对不起,哈哈哈。”微凉还在为方才事态的急转而下笑个不停,“哈哈哈,我停不下来……哈……唔……”
不停滚出笑声的唇被另两片灼热的唇贴住、摩挲,轻吮,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热烈,一下比一下狂野。他都快吻出火来了。
“够了……够了……好了……我不笑了。”微凉努力的左右转着脖子想逃开他的唇,可是很艰难,他太疯狂太灼热,太快了,他们还不到更进一步的时候吧?
知晓她的顾虑,纵有万般不舍,还是在最后重重的咬了她下唇一下后放开了他。
他放任自己仰躺在沙发上,大口的平复着呼吸,头发凌乱的散着,清媚的凤眼因为氤氲了一层情欲而更显魅惑,却死都不敢看她一眼。
世间的性感定义,其实因人而异。心里有了她,世界上其他女子与他而言就失去了性别。而这天下地下他唯一渴望的人就在他身边,他偏还不能碰?!
“我想,”他喉咙干渴,出声有些哑,“今天起我还是回去住吧。”
part9
第九章
如果不是猪头帆千求万求那么热的天我想我宁愿在家吹空调。
不过出来了就不觉得后悔了,对自己做的决定不后悔,是快乐的不二法则。
很多人说过旅游是受罪,肉体上的罪,心灵上的解放。
或许吧,反正我已经对那份肉体上的罪感受非常非常深刻了。
好啦,我是真的不明白啦,那么多的旅游地点,那么多的人文景观,为什么公司会组织到山区里爬山……
据说是原始森林来着,可是一路上来,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山顶上了,根本没闲情去管那些森林到底原始不原始……
不过有个人比我更惨。不仅帮我背了包,一路上还要牵着我走,哈哈哈哈哈,活该,谁让你要赶这种热闹!
不过看在他帮我背包背的那么辛苦的份上,到了山顶我的水也被他瓜分去了一半。
山顶不大,秃秃的。风很大。旁边的山都没有它高,所以满脸汗大口喘的我还是体会到了一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山顶有个老婆婆说她会看前世。她的手干瘪了,牙也落的差不多了,笑起来,象一朵菊花。
当有一天,我也和她一样,我会是在做什么呢?
而且好奇怪,为什么她要看前世呢,一般人都对今生比较感兴趣吧,那样也比较赚钱啊。
而且今生也是可以胡诌了,反正诌了不对那些人估计也不会再爬一次山上来和她算帐了。只要说些吉利的话就可以赚钱,双方开心,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不过就有个人跑去算前世了。幼齿帆,他真是什么都有兴趣……
老婆婆说他前世是个女人,他就先问漂亮吗?
后来老婆婆说他上辈子很惨,先是因为家里穷被卖到戏班子唱戏。他马上就插口说,是台柱吗?
老婆婆接着说,在戏班之后他被人拐卖到了青楼。他又很紧张的问,是花魁吗?
真的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哦,连当妓女都要计较。
老婆婆说后来他在青楼呆到年纪很大,一个很老实本分的人将他赎回了家。他居然一把把我扯过去说,象不象她?
他以为老婆婆是什么?拿前世当电视看吗?
我真是被他搞笑死了。
昨天晚上真的好象做梦一样,看见那么那么多的流星。
居然和人聊起暗恋呢,呵,这在我,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不能自我控制的爱上离我最近的一个男生。说爱字好象很严重,因为我从没有为他们真的做过什么,就是在远远看着他们的时候,想到这个人,对于我来说是特殊的,然后就很开心。
我想,我爱上的,其实是一种恋爱的感觉吧。
就象狐狸可以平静的对待小王子的离去,而将麦田的颜色牢牢记在心底。其实也只不过是利用别人成就自己特殊的记忆吧?
所以,当他们有喜欢的人,当因为喜欢他而增加了什么麻烦的时候,我会很轻松的放弃。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功能吧。有一天,碰见我真正喜欢的人,会不会也会因为这个自我保护功能,而不小心放弃了我不该放弃的他呢?
——《微凉日记》
任何一个人看《明若晓溪》时,都会期待看见电视剧版本吧?但是同时她们又会害怕看见电视剧版本。
想看见书里的帅哥具象化,又害怕剧组挑的演员太让人失望。《上错花轿嫁对郎》就是这方面血淋淋的例子。
况且,很多书迷也不想看随便一个女演员毁了她们的“明晓溪”。
找已经有名气的人演,明显就没了校园那清新的感觉。找从未出现在屏幕上的人演,又怕他们有貌无气质无演技,直接就砸了戏。
看,想拍部成功的偶像剧是多么困难的事。
不过这次在电视剧制作方面最受好评的M&W倒是大出血本,不仅启用金牌制作KK,居然还找了关笠来当导演。
关笠哎,那个中国第一个拿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关笠哎,那个每年会消失几个月,再出现的时候就会带来一个绝好剧本的关笠,那个拿奖和吃白菜一样简单的关笠,那个最具传奇色彩和天赋的关笠——不过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他擅长的向来是深触人心的文艺片,偶像剧……他行不行哦?
几乎所有的电视台报纸电台秋季都在讨论着这部大成本大制作的偶像剧,进行着种种的猜想。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他们砸锅的也大有人在。
12月的时候,《明若晓溪I》的D版碟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姗姗来迟。
即便是D版碟,依然可以看出戏的色彩很好,颜色很鲜,又带了些清晨潮湿雾气的感觉,校园的感觉。
微凉边看边感叹着:不晓得她们是从哪找来的女主角,英气又不粗鲁,莽撞又不野蛮,一颦一笑就活脱脱是书里走出来的明晓溪。
风间澈也很帅。
流冰是盆花演的,平日真的看不出,盆花这样的性格居然还能演出冰的外冷内热,真是难为指导他的导演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随便看看评评啦,自始至终,她最关注的,自然只有东浩男。
一般来说,认识一个人久了,对他的帅或不帅,都会失去感觉。可是对席千帆却很难,已经熟的化成灰都认识了,还是往往一个回眸,就在不经意间电得你心头小鹿乱撞。
而现在,隔着屏幕,看见的是一个和他长的一样的另一个人,感觉到他逼人的帅就更容易了。
嚣张不可一世的东浩男,走过便象有龙卷风卷过一般。但是在那强硬的外壳下装的是一个孩子气的男生,用凶悍掩饰自己的害羞,因为喜欢上一个人,便想为她改变。
难怪上次阿宁说加重了浩男的戏份,他将那心态的转变演的如此真实自然,就象一个天生的演员。
特别是他的笑,就好象水里都能点亮的样子。
他在屏幕里一笑,她的心就瞬间柔软。
他伤心,她就快进,因为看见他悲痛的眼神就好象有什么扯了她的心一样。她当初说他不象真的是说错了……
太过投入了,一片接着一片的看,看的眼睛都红了,腰也酸的挺不起来,终于大功告成的起来伸伸懒腰的时候,居然发现外面的天空也已经白了。
天那!还要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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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努力撑着精神,灌下一大杯咖啡才勉强撑到了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只想闭眼。
“阿凉。”
“……什么……”说话都迷糊了。
“你有没看明若啊,席医师演的好棒啊!”花痴孕妇秦宁同学又开始每日一痴了,“啊,原来浩男也这么可爱。”
“……哦……”
“这下完蛋了,本来我只要在风和冰里选一个就好了,这下又多了浩男,我该怎么选好呢……”真是个复杂的问题呀,太让人头痛了,“风那么温柔那么贴心,冰又离不开晓溪,浩男的默默付出也叫人心疼……天那,怎么给我这么大一个难题啊,我选谁好呢……”
“……拜托,又不是让你选,你瞎操什么心……”大姐,放过她吧。
秦宁终于注意到她的奄奄一息:“阿凉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呀?这下CASE老大让我拿过来给你看下,要你今天给答复的。”
“……”她直接挂了。
下回,下回,她再也不要干一次把所有片子借回家的傻事了,起码没的看了就会去睡觉,而不是一直看到早上。
在煎熬和强打精神的苦干中,终于挺到了下班。
下班万岁!回家万岁!床万岁!睡觉万岁!——等下,站在她家门口的背对着她的那个人是谁?
“微凉姐姐。”应该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来人转过了身。
“小玫?”微凉看见了她微微红肿的眼圈,心下明白一定是她碰到了什么事,“来,进去坐。”推开门的时候,微凉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想马上睡觉又是奢望了。
“喝果珍好不好?”微凉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没立刻问她碰到了什么问题。
有的时候,一个人碰到了不开心不如意后去找朋友,也许不是为了倾诉,只是想坐坐,问三问四反而会加重一个人的压力,如果是想和朋友聊些什么,她自然会先开口的。
“谢谢微凉姐姐。”小玫接过杯子,礼貌的点了点头。
“这么客气做什么?”她唇角一弯,眼睛就笑的眯成上弦月,伸出手在小玫头上轻轻拍了下,尔后转身去给自己泡一杯浓的可以当毒药的清咖啡,“想听什么歌?”
“微凉姐姐……”小玫并没回答她,注视着手中的杯子,焦距却穿越了被子凝在不具名的远方,轻轻的说,“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象小时候玩的肥皂泡泡,五光十色,空无一物,转眼就消失了?”
是因为感情啊……微凉捧着杯子坐到她的旁边,轻呷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向来不懂怎么安慰人,因为在伤心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能安慰人的只有比惨吧?就是你怎样怎样,我就比你惨,这样伤心的人才可以在心理平衡下略得慰藉吧?
“瑰丽的梦境,刻骨铭心的爱恋,都只可能存在于我这样的年纪的梦境里吗?”小玫的声音很低很轻,“爱情难道真的是龙?传说里有,现实里却从来没见过……微凉姐姐,是这样吗?”
微凉将唇抿紧,眨了眨眼,象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将杯子放到茶几上,抓住小玫的手引她看她:“好吧,你是希望我给你否定的答案还是肯定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
“那说些你知道的吧,你看见了什么还是听见了什么或者是你相信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我……他……”小玫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嘴唇微微颤抖着,挣扎了半天唇角一坠,趴在微凉肩上嘤嘤哭了起来,“我、我去他公司找他,他和其他女人抱在一起……”
“你有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解释就是掩饰啊!”她激动的坐直。
微凉楞了一楞,笑了出来,顺了顺小玫的长发。才只是一个初三的学生呀,满口还都是电视小说里的台词,却要比她更早的经历爱情所可能携带的副产品:欺骗怀疑还有伤心。
“每个人都会成长到开始接受并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圆满的大结局,也开始学会还没分离就已经练习说再见,还开始尝试用唯物主义的思想来看问题,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再会因为没有谁而活不下去。”微凉偏了偏头,“从知道爱情相信爱情到怀疑爱情,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有些从生活中体验有的从书本里学习。”
“那怀疑爱情之后呢?”小玫红着眼,问。
“一部分人继续怀疑下去吧,一部分直接否定吧,还有部分选择继续相信。”微凉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笑着摇头,“别问我太难的问题,这方面我懂的不比你多多少。”
“那如果你看见千帆哥哥和其他人抱在一起呢?”
“还在一起的时候,帆少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微凉语调很平缓,带着微笑,“我信任他。”
“如果他拿不出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呢?”
“小玫,如果需要证据才相信,那就不是信任了。”微凉又抓了几张纸巾给她,故作严肃,“信任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哈哈哈。”说到后来,她自己忍不住笑了,看见小玫依然痴痴的,笑又敛了下来。
“信任……”小玫怔怔。
“恩,信任。”微凉拿起杯子喝了口,“来,我们测试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信任。”
“怎么测?”小玫的睫毛上还凝着水珠,注意力却不在伤心上了。
“恩……”微凉看了看自己的表,扶了扶眼镜,“10分钟吧,如果10分钟内那个男人还没打电话找到这里,你就蹬了他好了。”
“啊?”
“铃~~”
几乎在小玫惊异的同时,电话铃响起。
“很准时哦。看来还是值得信任的。”微凉促狭的对她眨了眨眼,才拿起了电话,“喂……在我这……好的,你来好了。”
“微凉姐姐……”小玫抬眼怯怯,“是……是他吗?”
“恩。”微凉点了点头,方才紧张小玫还硬压下的睡意翻腾了上来,在头壳里顽固的叫嚣了起来。不行呀……呆回还有人来……睡不清净的……
她干脆起身去提装满碟片的藤篮:“你边看片边等他吧。”一把静静挂在墙上的银白钥匙引起了她的注意——或许,不是没清净地方睡觉的……
“小玫,你自己挑片哦,我出去有点事。”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微凉揉了揉眼,视线范围由模糊转清晰,大脑却还在停机状态,半晌才想明白跳入眼帘的陌生房间是席大少爷的闺房。
“小凉凉,帅哥的闺房钥匙哦,随时欢迎你来!半夜来就更好了,帅哥的床永远欢迎惠顾,尽请蹂躏,千万不要留情。”
他搬回来的那天伴着半真半假的话留下的是一把钥匙。只是没想到她第一次用果然是来蹂躏他的床了,呵呵。
微亮轻笑出声。
房内开着空调,暖暖的。
以前来过他的房子,不过没进过卧室,大部分时间是他窝在她家比较多。
他卧室的主色调和客厅张扬的红色不同,是灰色,冬天偏冷。
没有多少家具。床,电视柜,几只乱摆的懒骨头。墙角胡乱堆着一些书和几本相册。简单又懒散,这就是他的内在吧,呵。
相册数量满多的,不奇怪,自恋的人一般都照镜子和拍照。她之前也有欣赏过好几次了,今天突然又有兴致再重温。
她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相册里记录的是他的时光。
黑色这本,成年的他。
黑色和白色,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和这两种净色完全融合的,他就可以。慵懒,性感,优雅,却又因为他的笑容而带了一点点的孩子气。
卡通这本,是以前的他。
他和盆花阿金是打小便认识的,一起上的小学中学。三个人里,盆花总是被欺压的,从他在照片里经常出现被迫摆出各种爆笑姿势就知道了。
少年时候的他,笑容要更加放肆一些,完全张扬的,酒窝的痕迹更深。
她很喜欢在他笑的时候,去碰他颊边的酒窝,很好玩。
今天天气忽然转冷,没有预兆,思念来得如此迅猛,一样没有预兆。
她想念他呵……
真的,他走了才不过几天,她便如此的想念他。
一天,一天,承载记忆的单车晃晃悠悠,日光晒着竹竿上湿淋淋的衣服,岁月稳妥绵长。某个心跳起伏的间隙,寂静的看到空空的天,她想念他,想念他魅惑的笑,想念那个会耍宝逗她笑的他,想念那个属于她的他,连吸一口气都感觉到凉丝丝的甜蜜和疼痛。
她长长舒出口气,她向来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只是没有想过居然已经陷的这么深。“才发现原来,两情相悦,是比暗恋更美。”锦绣二重唱的歌词,拿来形容暗恋经验丰富,恋爱经验累积中的她,真是太合适不过。
这本……这本以前没见过……一堆相册中,一本灰色的陌生相册引起了微凉的注意。
啊,应该是他大学。因为她看见了照片中林雅。
说起来奇怪,这么熟了,也聊过很多 彼此大学的事,怎么就没聊起过他在中国那两年大学是哪个学校呢?更奇怪的就是,他大学照片中的校园背景,居然和她的是同个学校!
他和她是同学?怎么从来没说起过?
微凉惊讶的翻着相册,翻过一页时,一张没有夹好的照片飘了出来。
照片上的他,站在校园的图书馆前微微的笑,光影打在眼角,时间在那抹阴影里短暂停留。而在他身后充当背景的,那个走下图书馆阶梯的人居然是她!
他之前就认识她吗?
震惊让她完全无法思考,鬼使神差的翻过了照片。
居然真的有字!
他的笔迹,潦草又不失劲道。
“某年某月某日,我看了你一眼,并不深刻。某年某月某日,意外和你相识,无关心动。
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两两懒懒幽幽,停在我心上。”
“三四月新片要开镜,把时间留着。”关笠用的是肯定语气,因为向来没有人可以拒绝过他的片子,这是他的自信。
手指夹着烟轻轻一抖,长长一截烟灰便飘散了去,席千帆一个旋身反倚着栏杆,扭头看向一旁戴着墨镜关笠,笑着耸了耸肩,露出他深深的酒窝:“不了。”
“哦。”关笠也不游说,闷声应了,双肘靠在栏上,墨镜后的眼不知道聚焦在何处,劲酷的样子,却被一只戳上他脸的手指破了功。
“冰块脸大墨镜,你以为自己是王家卫还是伍佰呀,老关?”
“别闹了。”关笠偏了偏头避开他的手指。
席千帆朗笑,转过身,一手勾了他的脖子,一手抵着栏杆,解释:“不是不给你面子,老关,拍完明若晓溪帅哥我就要从良了。”
“这么快?”这出乎他的意料,也便不去在意帆少的用词。
“恩哼,我只签了两部明若的约。”也就是说这部拍完他就可以刑满释放了。
“很少有人踏进了这个圈子可以那么快自己拔腿出去的,除非是圈子不要他。”关笠淡淡的说。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知晓眼前这个男人与一般人有些不同,所以他才会成了他的兄弟,可是他依然怀疑他可以就这样挥挥手放弃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圈子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非常之考验人性。
席千帆却皱起脸,一脸厌恶的样子:“太烦,太累,太远。”有什么好留恋的。
“太远?”关笠挑了挑眉,累和烦他可以理解,远这个形容词是从哪跑出来的?
离某人太远。席千帆心中默默的答。
他如此想念她呵……
想念她的热腾腾的笑,想念她软绵绵的肩,想念她偷偷泄露会害羞秘密的红耳朵,想念她凶巴巴的推他的脑袋叫他幼齿帆……
不知道她有没乖乖散步,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她有没有也在想他……
他是如此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就象他如此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是,是他无赖的要她与他打赌,是他死皮赖脸的要她实现赌约,是他完全不要脸的搬到她家去住——可是他却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她到底对他是何感情。
她从来没说过,他知道她该是不讨厌他的,应该说还是喜欢他的。但是这喜欢究竟有多少呢?她喜欢过很多人,却都只是心里的影子,或许是因为那人在她身边久了产生的依赖罢了,在那个人走出她的生命一段时间后便悄然抹去,他与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他又该怎样才可以与那些人不同?
情之一路,除了天生脸皮厚,他并不比她有把握多少,所以便只有死缠烂打软厮硬磨的赖在她身旁耳畔。
“帆少!电话!”遥遥有工作人员举着话筒大喊。
“了了!”席千帆大声应了句,拍拍关笠的肩膀算打个招呼,便跑了过去接过电话,“喂?”
“喂?”话筒的那边传来个软软糯糯棉花糖般的声音,“千帆?”
“凉?凉凉?”惊喜和不确定,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向来都是他打电话给她,这是第一次她给他电话,怎不让他惊喜?
“是啊是我。”感染到从电话线那边烧过来的喜悦,微凉的唇角也翘了起来,松了松握着话筒因紧张而微微出汗的手,看来鼓起勇气打这个电话真的是对了。
“天那,真不敢相信,凉凉在给我打电话哎!”
被席千帆夸张的语气逗乐,微凉俏皮的回了他一句:“是的我知道,因为我就是她。”
“我好想你。”
要死啦要死啦,又拿肉麻当有趣,他就不顾虑一下他片场有很多人吗?微凉脸一红,忙岔开话去:“你现在还在过着吃虾的苦日子吗?”
“没有。”席千帆手一撑,很随意的坐上桌子,话筒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慢悠悠的卷起衣袖,诉苦,“现在是吃甲鱼的苦日子,苦死了。你现在在哪里?”
“呃……我现在住你家。”脸上的温度不觉又升了好几度,为什么这个说法怎么听都象是欲求不满的女人在男人出去的时候偷溜进他家饥渴的想抱着他的衣服或者枕头发春呢?
“我家?”卷衣袖的动作一滞,他微微眯起媚惑的丹凤眼,“那亲爱的,你有没听见我的床在呼唤你,不要给我面子,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去修理他,蹂躏他,淫辱他……”
“呃,事实上……我有试过了,不错的床。”天那,杀了她吧,瞧瞧这都是什么丢脸的对话呀。微凉直接将脸埋入沙发深处。
“咦?”席千帆略略皱了皱眉头,疑惑ing,“难道今天我说的都成了金口玉言?OK,听着,要~对~和~你~打~电~话~的~这~个~男~人~言~听~计~从~,不~能~墙~头~草~出~墙~,呃不对是红杏还是墙头草?管他呢,反正不能出墙就对了——要~宠~我~爱~我~,不~能~对~隔~壁~家~的~小~猫~比~对~我~好,要~把~给~它~吃~的~都~给~我~吃,要~顺~着~我~哄~着~我,永~远~觉~得~我~最~帅,不~管~我~要~做~什~么~姿~势~都~要~配~合……”他用的是电视里学来的催眠语气,强调虚无飘渺,自己读起来都觉得很有专业水准呀。
“你去死啦!”微凉脸一抬嗔道,这个猪头都说到什么上了?
席千帆露齿一笑,头一正,话筒便滑下落到早已准备好的手中,动作一气呵成自然帅气,可惜他想迷的那个偏偏看不见:“终于把你的番茄脸抬起来了吗?”
“呃?”微凉一楞,然后醒悟的摸上自己的脸,笑了,蓦的听见他那边旁边似乎有什么吵吵嚷嚷的,“怎么了?你那边有事吗?”
“没有,有怪兽而已。”席千帆努力的将死命靠过来的盆花踹开在一脚范围外。
“帆少,太不够意思了吧?”盆花拼死的举高自己手上的杂志,“我是跟你报喜来的,《当代八卦》头条哦!虽然作为一个顶尖艺人的我对于你比我早上头条有些不解对该杂志的编辑的眼光表示万分的怀疑,但是基于兄弟情分……”
“是盆花吗?我刚刚好象听到他说你上杂志头条是不是?我现在就出去买这本杂志哦,以后再给你电话了,BYE。”有些羞于让其他听他们的电话,微凉一知有人在旁随便找了些话便挂了机。
“喂喂喂——”话筒里的“嘟嘟”声告诉了他们的“第一次”就这样结束了。
依然在对抗着帆少的脚的盆花忽然发现自己正被人怒瞪:“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知道我帅——等下,刚刚电话里是谁?”
“你说呢?”席千帆扯了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给他。
“难道是……凉凉?”盆花的身体缩了缩。温度怎么突然降了好几度……
“恩哼。”
“那她有没听见刚刚那些关于杂志的事?”盆花的身体更缩了。他开始怀疑自己不要说明天的太阳,今天的月亮都看不见了……
“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没什么。”满脸堆着都是粉饰太平的微笑,“家中有事,暂别!”我靠,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盆花转身就想溜。哎?怎么溜不走?我溜——咦?还是动不了?
有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另外还有一只手将翻开的杂志凑到他鼻尖前,“乱伦也要恋——当席千帆遇上齐棋”几个火红的大字因为焦距太近而显得模糊无法辩识。
“诸葛安然!你给我说清楚!你知道里面登是我的绯闻?!”
盆花嘿嘿干笑,转过头装出震惊的表情,脸上肌肉因为不自然而有些抽搐:“你看这象是个知情者的表情么……”下一秒,他就又被人扔到了一边。
凉凉,千万别看千万别看。
席千帆心里烦躁的默念,手也并没停歇,快速的播着微凉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Shit。”席千帆暗暗咒骂了句,“啪”的拍了下挂断键,又飞速的拨起家里的电话。因为紧张而无法控制力度,电话被按的斜向了一边,他又只得扶好,再重新拨号。
“嘟————嘟————嘟————嘟————嘟————”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
他微微咬着下唇,手指因为不耐而络绎击打着桌面“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
他很怕,他真的很怕。
凉凉总是乖巧顺从很随便很好说话没心没肺的样子,实际上却心思纤细很会多想,而且比谁都容易受伤。他不知道如果凉凉看见这个绯闻会怎么想,而且方才如此巧合是在他们通电话时,由他这方给了她关于杂志的消息,她会不会多想?她会不会想成是他要和她分所以故意让盆花在这时候来插科打诨?
是。是可以解释。但是伤害一旦造成,解释后那道痕依然是在的,怀疑的种子便埋下了。原本只是轻浅痕迹的感情,很容易便从此愈加淡漠。
凉凉对感情向来先人后己,是自卑而有的自傲,宁可玉碎,不要瓦全。所以他一定要守这块玉的完整呀……
凉凉,千万别看……
“嘟嘟嘟……”忙音代替了等候音。
没人接!
家里已经没人了!
凉凉去买杂志了!
席千帆的心甸甸一沉,回头大喊:“老关在哪里?”
part10
第十章
完全混乱了。
我都要不知道怎么写字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先是随便就亲我,之后又说什么赌约?
他难道不知道我会当真的么?
相处了这么久,他难道不知道我是开不起这类玩笑的么?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悲观——或许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呢?或许他是真的认为我值得他喜欢的呢?我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
可是,从来没有人喜欢过我呀,那么多年都没人喜欢过我呀……
我怎么样才可以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呢?
现在就心怀希望,只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冒险岛》说,凡事该做最好的打算,将希望当做意外的收获,才会比较幸福快乐。所以,不管事实是什么,当他不喜欢我,我才不大容易受伤害,对不对?
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不喜……
我真的不会有人喜欢么?
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这句话是骗人的吗?
他是开习惯玩笑的,说话老不正经,我怎么可以和他当真呢?
而且,也许他只是惯性开玩笑,不是故意要玩我的……
所以,下次看见的时候,就让一切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吧。
他没有亲过我,我也没有听到他说那句话。
我们,只是朋友。
——《微凉日记》
严重到……必须现在就要走的事?
关笠一脸沉静,略带思索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第一次将焦虑形于外的男人。
“行还是不行一句话,人生苦短,莫多思量。”席千帆依旧死性不改油嘴滑舌强作云淡风轻,可惜插在牛仔裤袋外两只轮流轻打大腿的手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会发现你做了一个错误的人生决定,来,老关,我再给你个机会选择一下,不用太感激我。”
求人还是这么拽的态度?关笠笑了出来:“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要为我的人生指明方向了?”
“没时间解释。答案。”
“我看一下。”关笠研究了下明天要拍的镜头,“没你多大戏份,可以和晓溪商量一下,反正都是些花瓶戏,把那部分你的花瓶角色删掉好了。”
“也就是明天没我什么事?”吊着的心放下了五十分之一。
“本来有,现在没有了。”
“不算违约,不用罚钱?”吊着的心试图再放下二十分之一。
“不用。”
“谢啦,老关,所以说当年关云长被当成讲义气的代表不是没有道理的。走先一步。”席千帆说着便已转身,他已不能再呆一刻。
“等等,你不和KK打声招呼吗?”
和KK打招呼?那个包公转世,秉公执法从不手软,活着就象是走路的教科书,永远一百零一号公事公办表情的KK?除非他不想走了!
“算了王家姐姐日理万机就不叨唠她了等我回来她会没发现我不见过——”话音骤然一停。
这年头不仅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原来说包公包公也会到呀。门口站着的那个,浑身散发肃杀气息的,不正是职业女性的代表王KK小姐?
席千帆深深吸了口气:“KK姐,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但是我必须……”
“我知道,我送你。”简洁,有力,气势足,霎时全身金光闪闪,包公变菩萨。
嘎?
“现在这时间没去杭州的火车了。剧组司机是公共财产,难道你想以公谋私?”
没有……
“还不走?!”
半路开始下雪,很意外。但是怎样都不如他的旅途意外。
席千帆这一路坐来真是惊险无比。
先是上了车被问了一句:“你有没见识过飙车?”
然后在他什么都没回答的情况下就又听见了一句:“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
之后原本就晕车的厉害的他便云里雾里基本上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但是依然基本知道她如何超过数以百计的车,如何冲过红灯,然后将穿的很帅追上来的交警甩掉,甩掉之前还非常带侮辱性的对交警比了比中指……人,果然素有很多面的呀……
终于到了他的公寓下,奄奄一息的他才松了口气。
凉凉。
脑袋中一闪而过两个字,原本瘫成一团的他不知哪来的气力,开了门便冲进了雪里。跑了几步才想起没有道谢又折了回来:“谢啦王家姐姐,我欠你一个人情。呃,你飙车技术很好,最后停车的甩尾动作也很帅……不过希望以后不会再坐到你的车……BYE。”
微凉微凉。他小跑着进了电梯,心里念的只有这两个字。
不要急不要紧张,席千帆,不要让凉凉看见你慌张的一面。
站在自家的木门外,他深深的呼吸,平定自己的心情。
对,就这样,镇定地,平静地,现在,敲门。
他抬起手,叩了叩门。
咚咚。
没动静。
也许是太轻没听见吧?
他又加大了劲道。
咚咚!
还是没有人应门。
“凉凉,是我!”
依然是冰冷的一面门。
不在吗?她不在吗?这么长的时间,去哪买杂志都该回来了呀?
掏钥匙的手有些颤抖。钥匙几度又重新溜回袋中。
不对不对,应该是睡了。
手腕上的手表荧光指针微弱的亮着:凌晨一点四十五分。确实不是一个大部分都清醒的时间。
一切动作都变的轻柔,惟恐惊醒了什么。
轻轻的打开了门,慢慢的掩上。脱下的鞋以贴到了地面才放了手,控制着脚步放下的力道,努力让眼睛适应黑暗,依然看不清便让身体的记忆指导着方向。
痛。
也许是走了太久记不清楚位置,或者是桌子的位置有了变换,身体狠狠撞了上去。先忙着的却是按定桌子,不让它发出太大声响。
不能影响某人的睡眠呀……
愈靠近卧室,脚步就愈加柔情。
是该吓醒她?还是看一看她的小猪睡颜便好。
颀长的身影在床沿坐下,纤长的手指探向枕头,沾染到的却是冰冷的空气。
心刹那间凉了一半。
摸索着开了台灯。
空床。空枕。
没有凉凉。
她看过了!她介意!不然怎样如此不吭一声便一走了之?
慌着起身哆嗦的脚却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又跌回了床里,闭上眼略一定神,终于站了起来。
她应该在她的公寓里,不要慌,不要慌,去她公寓说清楚就可以了。对,就这样!
要冲出门的脚步却又迟疑了。
可是,她公寓在哪?
席千帆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路盲能力。
凌晨六点十分。天刚蒙蒙亮。
所谓蒙蒙亮的意思是,呃,蒙蒙,又有点亮……
这样说起来好象怪怪的……不去想它了。
微凉拍了拍脑袋,惺忪的眼投向了窗外,收回,然后似想起了什么又转向窗外。
对哦,有下雪哎。杭州好些年没下雪了呢!
等不及穿好厚厚的睡衣,微凉光着脚便跑向了阳台。
哇,好一片雪白的世界呀。
鼻子呼出成的气蒙上玻璃,老是挡了她的视线。被这样骚扰了几次,微凉干脆一把扯开了落地窗。
满帘清冷的空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边用嘴朝双手呵着热气,边靠近栏杆。
踩到雪了哦,凉凉的——好吧,说实话,其实冷死了,不过因为好玩就忍了吧。
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好象装上了白色的棉袄哦,而且是质料不错的那种,厚厚实实,又松松绒绒,还有着晶莹的亮泽。
映着白雪,原本该是阴沉的天地都亮堂了不少。
微凉伸伸懒腰,大口的吸进那天地新换的空气,凉凉又甜甜的。
有点冷了哦。好吧,就最后再看一眼,再看一下就进房间。
视线随意的捞过那些远方的石头森林,那些被雪花包裹的非常可爱的树枝,那些树下堆着积雪的翘翘板,还有树下遮掩下的那隐隐绰绰的四分之一个自行车轮……
视线一顿。自行车轮?
象是发现了什么,自行车轮缓缓后退出树阴,慢慢的在她视野中完整了起来。
从四分之一到四分之三,然后是后架,然后是一个男子包裹在牛仔裤里劲长的腿,之后是藏在蓝色羽绒服里的后背,手臂,一点点的,越来越多。
最后,那仰起的俊秀的脸庞上,单凤眼一眯,诱惑人似的一笑。他想笑的飞扬,可是那表面已湿,颜色由浅蓝变深蓝的羽绒服,那粘在他额前的湿发,都让他带着疲倦的狼狈。
微凉的眼睛攸然睁大,想问他怎么在这想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堆的话想出口,可是到了嘴边还是化成了一句用口型说的:“等我,我马上下来。”
抓起床边的厚厚的长睡衣,边走边系着腰带,脚步急急,看都没看就随便套上了鞋。
他不是在闭关拍戏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席千帆已将单车骑到了公寓门口,单脚支在地上,双手握着车把,对着她笑,深情款款。
“你……”
她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象怕她说什么似的打断了她的话头。
“很奇妙是不是?”他笑,他急切,他不想听她说什么。他故作轻松了耸了耸肩膀,“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喊‘凉凉出来,凉凉出来’,然后你果然出来了呢!”
“我……”
“这样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又笑着截断了她的话。
几次被打断,她不再说话,询问的看着他。
他依然在笑,笑得尽量飞扬。但那笑容还是慢慢在她的注视下,象雪一般融化了。颊边的酒窝一点点的变浅,终于消失不见。
席千帆垂下了头,避开她的眼,喃喃:“我把你弄丢了,凉凉。我居然把你弄丢了,我找不到你,你的手机关了,你的电话又没搁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你,我甚至……我甚至找不到你家的路……”
“路上没有人,我骑着车不知道该去哪……我拦了好多辆的TAXI,我问他们方向,可是东南西北我毫无概念……我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认路能力……”
“终于找到了你的社区……可是它们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你?我不知道……”
“我想一间一间看着阳台上的衣服总能找到,可是下雪大家把衣服都收了起来……”
“我就不停的绕圈,我心里念‘凉凉出来,凉凉出来’……”他抬起来递给她一个笑容,“真好,念了四个小时你终于出来了……”
“千……”她想说些什么。
“凉凉,我找你了一辈子。”他直视她,让她明了他的认真他的固执。
“千……”
“所以一旦找到了,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帆……”
“我爱你。”他努力笑的更轻浅诱惑,他要迷倒她要迷的她晕头转向,要迷的她怎样都不会跑开。
“听我说……”
“不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分手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执拗的象个要糖吃的男孩,“虽然爬墙有益身心健康,但是不论是墙头草还是红杏你这辈子都死心吧,我会象个怨灵一样缠着你呢!除非你想爬的其他墙喜欢3P,不然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可是我没要分手呀!”终于大声在他越说越不象话前将自己要说的话喊了出来。
嘎?那A按呢?完蛋了,这把玩笑开大了。
一直可以媲美城墙拐角的脸皮第一次刷上了淡淡的红晕,席千帆笑容染上了尴尬,但比方才飞扬了不少,语气中向来的痞味自然就显露了出来:“我就说嘛,象我这样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古今中外举世无双的国宝级帅哥你怎么会舍得脱手呢……”
微凉啼笑非宜:“先上楼吧,门厅这边还是比较冷的。”
“哦。”他应了声却毫无动作。
走了几步的凉凉回头询问的挑了挑眉。
他微笑着侧了侧头,斟酌了下措辞,想想看怎么说才比较帅,最后决定还是直说:“出来时忘了带手套,现在才发现冻僵了,好象不能动了。帮忙。”
微凉爆出笑声,又觉得这样不厚道,忙掩上嘴,小跑靠近他,将他冷的象冰的双手从车把上解脱出来,之后象拉起车想将之停到一旁,冷不防便被扯进了一个怀抱。
是这样了,就是这样了。这样抱着她,那凉了大半的心,那会忽然沉到深渊的心,那会吊到嗓子眼的心,终于不再忽上忽下忽冷忽冰,终于回到它该呆的地方,终于开始正常的跳动,一直来仿佛停止了血液,在这一刻,真真实实接触到她的这一刻,恢复了奔腾。那空了几夜叫嚷着疼痛的想念也平静了。
他牢牢的将她锁在怀中,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将头埋入她的颈窝。
“呵。看我闹了多大一个乌龙呀。”他在她温暖的肩上蹭了蹭,“可是凉凉,方才我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
他的头他的手都很冰,但被他环着听着他的话,微凉心里的暖意已足够抵御这寒冬,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恩,我知道。”
他将她转过身,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微凉。”
“什么?”
他低下头,冰冷的唇在她温暖红润的唇上一碰,轻柔的仿佛飘落的羽毛。
“我爱你。”
天气因为寒冷而格外蔚蓝。或许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它方才将所有积着的雪都倾泻了,才轻松的蔚蓝。
不算早的早晨,因为这场雪整个城市的节奏都变得缓慢,车慢慢,人慢慢。然也是快乐的,人笑着,车好似也是笑着。
社区的园地里,小孩穿得鼓鼓,在雪地里撒野。老人们在旁看着,随意的拉些家常。间或有小孩摔在雪地上,老人惊呼,小孩咯咯笑。
社区某幢楼的某个房间里——
灯光透过乳白色的灯罩,柔和洒落在房间里,衬着明黄基调的墙壁,给人舒适温暖的感情,一如这房间的主人一样。
房间的主人这一刻正在灶前为一锅姜汤忙碌着。
“凉凉——”
客厅里传来好大声的呼唤。
她停下手里的活,侧了侧头向客厅方向:“哎,什么事?”
“没事,随便叫叫,看看你在不在。”
这家伙!
微凉拿他没办法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口气里却分明带着浓浓的宠溺和甜蜜。
客厅中——
湿了的羽绒服随意的抛在地上。
席千帆坐在大红色的沙发上,一手越过沙发把椅随意垂着,另一只手支在膝盖上,拿着一条白色纯棉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甚至有些地方结冰了的头发,时不时就叫声微凉的名字,脸上、酒窝里盛的都是不容置疑的笑意。
“姜汤好了。”微凉小心的双手捧出姜汤,放在席千帆面前的茶几上,“试下温度能喝就喝吧,姜汤越热越好,驱寒的。”
“好。”大手一抓,管他什么温度不温度,仰起脖子就灌。
“喂喂喂,当心烫。”厨子阻止不及,只能在旁目瞪口呆看他将一大碗的滚烫姜汤喝完。这家伙是罗家英么?嘴巴受过严格的训练?
放下姜汤的时候,清媚的凤眼无意中瞄到茶几角上放着的杂志,笑容陡然一僵。
放轻松,放轻松,席千帆。不要太僵。笑,笑的潇洒一点,男人为鸡毛蒜皮的事计较的嘴脸是很难看滴……
“怎么了,烫着了?”就说让他不要喝那么急,察觉他脸色有变的微凉关切道。
“没有啊,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席千帆故作轻松的向后靠到椅背上,转头看窗外一副关心天气的模样,半晌还是忍不住了,假装随便问问很不自在的语气加了一句,“那本杂志怎么样?”
“什么杂志?”这问法太过天马行空,陆地上的人很难回答。
“咳咳。”看窗外的人用手捂嘴假咳了几声,回过头的时候视线一触到那本杂志就马上烫着般离开,手朝那个方向胡乱指了指,透过手缝传出的声音有些含糊,“就、咳、那个。”
“那个?”微凉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了茶几角上的杂志,大悟,“哦——《当代八卦》啊?还好啊。”
“不是问这个……”抗议的人视线溜到了天花板上。
“那个问哪个?”微凉纳闷的眨了眨眼,“哦~放心啦,照片上你很帅。”
“谁问你这个!是……”想要的答案一直问不出来,席千帆着急的背脊一挺,坐直了起来。好吧,男人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确实是很丢脸,不过反正他早就不要脸了,丢了丢了吧,“我是说,这么一个旷世大帅哥被人觊觎,这位小姐你好歹以女朋友的身份吃点小醋意思意思?”
“哈哈哈哈。”微凉喷饭,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喂喂喂,我以男朋友的身份对你做点小小要求有那么好笑么?”不爽,超级不爽。
“不是……哈哈哈哈,”微凉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哈……只是……只是……对你能……哈哈……读对‘觊觎’……哈哈哈……两个字……表示很惊讶……”
好吧好吧,他承认他的文盲的程度确实有点深,这两个字也是前几天看《康熙来了》才刚刚学会的,可是在他问这么正经的问题的时候,她大小姐有必要笑的那么夸张么?
飘扬的眼角因挫败而微微挎下,嘴角却因为某人的大笑而控制不住的扬起。Anyway,起码她是因为他而开心大笑,只要她开心,又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有些担心,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若然她早已看见一切,又无动于衷,是否意味着他在她心中地位低浅?凉凉啊凉凉,我知我在你心早已落地,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生根?
总算笑得暂告一个段落的微凉立起身体,看见他在一旁无辜的模样,良心抽悸,过意不去的伏首认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意外了……”
他依然不说话,她就只有往下说:“好吧好吧,我承认,看见的时候是有点酸酸的啦。”
他倒开始拿乔,双手在胸前一叉,头一撇:“哼,讨来的本少爷不稀罕。”
“是真的啦。不过没有多少就是了……”看见他由于她的话背一僵,微凉忙加上注释,“因为小玫啦,也不是,应该说因为小玫那天让我意识到信任也是感情里很美丽的一样东西。”
哦哦,某人耳朵开始侧向这边了哦,继续说继续说。
“就是阿金啦,因为他的职业让小玫有些误会然后跑到我这边来的事情。然后那天和她说了,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碰到这件事,我该怎么办。跑的不见人肯定是个最不好的办法……”
“可是你昨天不也从我家跑走了?”
“那是因为忽然下雪然后我要回来看看门窗就住这边了——”微凉这才恍然,“所以你突然回来是因为怕我误会?”
凤眼转啊转,台灯啊,地板啊,天花板啊,我都看见啦,就是啥都没听见呀没听见。
“所以我想,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信任。彼此信任,信任这份感情信任对方的人品信任自己的眼光。你不会是那种变心全天下都知道了只有女主角还蒙在鼓里的言情小说烂男配角,我家帆帆只会是认真对待每段感情的男猪……”
“凉凉,”他猛然开口,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有些沙哑,“我问你一个问题,我只问这一次……”
“恩恩,你说啊。”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吕微凉,那么我呢,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席千帆还是因为我是离你最近的那个?”声音不稳,饱含期求。
原来他也会怕呀……在自己为自己太过幸福是否会是上天的玩笑而担忧的同时,他也有他对这段感情的烦恼。爱情是公平的,在她的天平上,高矮胖瘦,只要你爱了,便都会一样为这份感情而欣喜又为这欣喜而担忧。
是自己太自私,总是贪婪汲取着他的感情,却又为了女生惯有的无谓矜持而没有多少表示。
那么,就在今天,把这不确定状态结束吧。
“我讲个故事好不好……”她低下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唉,即便已经知道这些矜持都是无谓的,可是在被告知碰到这些事就该矜持该害羞那么多年后,要改变习惯真是不容易。
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翻动碰触的手指:“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着一只霸王龙,丑丑的霸王龙。因为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所以很多小动物都不愿意理她,不管她是不是并不象外表看上去那么凶,只有最善良的小动物才会成为她的朋友。然后这只霸王龙就这样一天一天长大了,后来有一天这只霸王龙发现自己的心是一间可以住下一个人的房子,于是她就请别人进去住。但是从来没有人住过很久,因为他们都找到他们自己的家了。直到有一天,她又请了一个人进去住,那个人居然说他不走了。因为她就开始装潢那间房子了,他喜欢客厅是红色的就是红色的,他喜欢卧室是灰色的就刷成灰色的……”
“呃,打扰一下,你确定你说这么深奥我听的懂?”
猪啊,语调说的那么轻松活泼白痴都知道你听懂了。微凉嗔了他一眼,还是乖乖顺从的说的明白了一些:“千帆,那房子已经都是你的风格了,除了你,谁都住不进来。”
“哎哎,亲爱的你这样不行哎,我不明白的。”他长手一拉,便将她拉到身边,额头碰着额头,鼻尖磨蹭鼻尖,“可怜可怜我文化程度低,来来来,说点白话文听听。”先甜甜香一个,“好不好嘛,我的亲亲?”
“呃……”
“乖嘛。”再香一个。
“等等——”她努力将两人的距离撑到一臂,“我也有话要问……”
“可以这样问。”他又将她拉近。
“这样我问不出来,”咬牙,加油,再撑远,“你……真的不在意我胖么?”她的胖是事实,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是朋友都不会当她面讨论,她也从来不将这话说出,因为其实还是在意。真的会无视她的胖么?一直以为别人的评说只是过耳,现在才知道原来点点都堆在心中,死死的拧成了一个结。
心结,这是心结,既然解了他的,那么,他来解她的吧。“还是,还是,你根本就是向来喜欢胖的女生?”
凤眸圆瞪:“哪有,是因为你是你所以喜欢你啊。而且你的胖在我接受程度内。”
她倒吸口冷气,原来还有个底限:“那你……接受程度是多少?”
他说的该死的顺口又理所当然:“你胖的程度啊。”OH~YEAH,趁某人发呆又顺利偷到一香。
“……嘿,这位小姐,别以为抱得那么紧我就会忘了之前你还欠我什么,来嘛来嘛,乖,来句白话文听听……”
天空真的很蔚蓝。大概真的是因为下过了雪。
只有释放,才可以让幸福更为纯粹。
“我要走了哦。我真的要走了哦?你真的不抓紧这最后的时机来句白话文听听么?”
“走啦快走啦!”她笑骂着推他出门。
他在门口转过身,含笑的眼波留恋的爬下她的脸,冷不防她踮起脚尖瞬间贴上他的唇。
嘭——
好大一声,他听见了,她也听见了。其实不用听见,牙齿传来的痛楚就已经很清晰明白的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哦哦,新手上路,交通意外。
她羞得只想快点躲回房中,他却死拉着她不放。
“这位姐姐,我真是爱死你的冲动了。你千万不要被意外阻挠,我真是期待着你随时随地的冲动啊,随时随地哦!你放心,哥哥我有一口好牙,你撞碎一颗还有一排,撞碎一排还有下一排,恩,现在再搞口假牙也是满时髦的……哎,你不要这样嘛……哎……这样当着我的面把门甩上很伤感情的……哎……”
门内的人捂着嘴巴笑坐在了地上,痛并快乐着,还有些小小的兴奋。她做了哦,她真的做了哦,她也开始不要脸了哦……
part11
第十一章
昨夜从招待会回来后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
光怪陆离的,跨越了好长好长的时间长河,河的那一边,许多人轮番出现,对我微笑,之后就象约好的一样在雾气中消失。
那些年少岁月里的伙伴,还有那些,被我偷偷当做爱慕对象过的人。
雾气越来越浓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
总爱低着头走路,或者是目不斜视走路的女孩。
看见她在陌生环境偶然抬起头时怯怯的眼神,看见她在生日那天在电影院放肆的大叫,看见她在马路中间蓦然仰起头看树上最后的落叶,看见她终日终日都闷在家里不知厌倦的看着碟片,哭倒在别人的故事里……
她对我挥了挥手,大声的叫着什么。
太遥远了,我听不见,只能从口型上分辨大约是再见之类的。于是我也用力的挥着手,我大叫:“走好!”
她欣慰的笑了,圆圆的脸庞最终消失在了浓浓的雾里……
经常在想,如果那一天,妈妈叫巧兰阿姨帮忙选中的不是“明明女人”;如果那一天,我还是坚持着死都不肯去那些地方;如果那一天,他的车子没有破;如果那一天……
那么,我现在又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我问他,他笑了,他说还是一样啊,因为,我们是注定遇见的。
——《微凉日记》
清晨七点。
铺着藏青色棉布床单的大床右侧是落地的玻璃门,直通阳台。
此刻玻璃门上层层叠叠各种质料的帘布正密密垂落着,本就不是战斗力非常强盛的晨光在折射再折射终于抵达室内后只剩苟延残喘,于是整个房间依然航行于黑暗之中。
微凉睁开眼的就看见了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也是侧躺着,面向着她,风骚捉狭总是盈着不怀好意的褐色眸子正乖乖沉睡在薄韧的眼睑之下,浓密的睫毛温顺的垂着,性感的唇型抿成一个温暖的弧度,颊边酒窝若隐若现,显然是在做着好梦,柔软的发根微微浸润着汗水,散发出酣岁中的男子特有的气息。他就象男人和男孩的混合体,既狂野又天真。
这样看着他,心会一直软了下去的,柔柔的,几乎滴出水来。
微凉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单一角,慢慢起身,坐稳,将双腿放下套进拖鞋的。
床垫的起伏还是唤醒了他。
“唔,几点了?”席千帆半梦半醒,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还早,你再多睡会儿。”微凉边套上衣服边回头答他。
“哦。”他含糊的应道,咕哝了声,头在枕头上蹭了几下,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近段时间他正在为开个人诊所东奔西跑办这证那证还有找合适的门面,是以比较累,不过因为学会用指南针,识路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明若晓溪II》的拍摄结束后,席千帆就脱离了艺人的生活,只是M&W还没有公开与他合约到期的事实,所以也没其他猎头公司上门骚扰,乐得清闲。
唔,今天要去把宽带费交掉,ADSL快到期了……中午如果有空就去趟公司附近的花鸟市场,买盆金虎回来,前几天电视报道说金虎是吸收辐射的能力的植物,家有一金虎就是有一空气净化器……啊,前几天送去干衣店洗的西装一直忘了取了,可是洗衣票据放到什么去了呢……还有还有,要在银行户头里存钱了,电费大概快超支了吧……
微凉动作纯熟的将头发牢固的盘在脑后,脑袋里飞速运转着今日要忙的事。
唉,多么美好的秋日清晨,多么适合睡觉的温度。偏偏命苦的上班族要离开温暖的被窝去给万恶的资产阶级做牛做马。没办法,即便是小说里的人物都要工作,更何况她这样生活在现实的劳苦大众。
在镜子前左右偏了偏头,确定没有散落的头发,微凉给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打气的笑脸:好啦,吕微凉,新的一天的打拼又开始啦!
新时代的职业女性拎包出门,大门打开又无声掩上。
半分钟后,大门再度打开。职业女性跑了进去,匆匆伏案疾书,用纸镇压住纸条后火速离去。
“帆帆大帅哥:
你英俊潇洒宇宙无敌。
牛奶已经取回,在厨房的桌上。
如果你出门前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洗好,就记得晾出去。
对了,今天晚上做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如果指南针又失灵就找警察叔叔,太晚回来凉了不好吃。
好啦。爱你。
BTW: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被你要求的每早一情书搞到迟到。
已经快迟到的微凉”
一只手提着菜一只手抱着干衣完的衣服的微凉一走进社区大门就看见了席千帆:“咦,今天这么早回来?”
“找到合适的房子了,不过业主今天没空,要等他再约。”席千帆很自然的接过微凉递过来的菜和衣服。
“那帅哥你今天岂不是心情很好?”微凉转了转有点发麻的手腕,笑道。为了找合适的门面他已经看了许多房子了。基本上她是不知道什么叫合适啦,只知道
可能是他有怪癖很难满足吧,所以才会拖了这么多天,现在居然说已经找到,真是难得。
“不好。”帅哥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为什么?”
指控的眼神直指尚不自知的罪魁祸首,捶心捶肺啊:“今天早上有个没良心,仗着自己可爱,帅哥舍不得把她怎么样,就欺负人家。”
“我哪有。”没良心的那个忙要求上诉。
“那那个烂情书怎么解释?”
烂情书?已经被强迫就范写肉麻到死语句的人立马跳起来:“哪有烂了?英俊潇洒宇宙无敌,字字珠玑啊。”好歹她还是混文案的,传将出去让她如何混饭。
“虽然句句属实,但是这句话你已经用了一个月了。”了无新意,哼,“而且,而且,那句‘爱你’也浮于表面,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苍天那!每天早起赶上班,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还要斟酌语句来哄他大少爷开心!
“看开些,用了一个月了说明我这个人有长性,不大会变心。”确实觉得自己写的东西是有些逊了的微凉拍了拍他结实的背,小示安慰。
“怎么也应该来些类似‘爱与勇气,永不失败’这样的经典句子激励下民心呀?”感觉自己被敷衍的帅哥哀伤凤眼眨呀眨。
呀?好熟悉的句子……
“老实说,我一直想问你,”微凉拍他背的手劲开始重了,“我书柜上那本失踪已久的沈亚的《妖精新娘》是不是被你弄丢的?”
“哎呀,我今天发现件很好笑的事情哦!”发觉自己说漏嘴的席千帆围魏救赵,指着恰巧走过的社区湖,“我居然发现池底有很多硬币!”
那是一个很浅很小的人造池。池中心那朵石刻莲花稍有风采,其他都乏善可陈。
他神神秘秘靠近微凉的耳边小声说着自己的推理:“据本帅哥的猜测,那些硬币该是别人拿来扔池中的莲花的。为啥要扔莲花泥,应该是想许愿。恩,凉凉你说好不好笑?多奇妙呀,地球上有人以为待莱维喷泉会根据地球自转而迁徙耶!”
方才还大义凛然讨伐偷书贼的微凉面红耳赤:“有、有什么搞笑的!”
可疑!有可疑!席千帆若有所悟的挑起一边眉:“哦哦,难道……”
“好啦好啦,我承认那个人是我。”微凉摆了摆手,嘟囔着,“随便玩玩嘛……我怎么知道看上去那么近那么好扔……怎么我每次一扔就是掉到水里……难怪我军训的时候都打到别人的靶上去了……”
“跟我来。”席千帆将右手的东西移到左手,腾出右手拖着微凉往池边走去。
“做什么?”完全看傻掉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的微凉被抢拖到池边,看着他将东西都堆放到一旁,然后跨上池沿。
“许愿。”他将她圆润的双手拉到他的腰。
“啊?”
“乖,许愿。”他温暖的手掌拂过她的眼。搞笑,他都舍不得欺负的凉凉怎么可以让这个破烂池子欺负了去。
在看见她再度睁开迷惑的眼时,他冲她调侃的勾起笑容:“许好了?”
“呃……”
他将她下意识的回答当做肯定:“一、二、三!”
修长的身躯在数一的时候跃起,在空间转过身,数到三的时候,池中飞溅出水花。
好大好大的水花,飞溅起反射出霓虹色彩的同时也湿了站在池边的人。
而池中那个人,拿着硬币的一只手正在放在莲花上,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这不扔进去啦。”说着又跳了几下。踩、踩死你个欺负凉凉的破池子。
“那个……”站在池边一脸错愕的微凉,“衣服还满难洗的……”
“有洗衣机啊。”
“那个……电费和水费都涨价了……”
这就是小两口平淡而温暖的生活,有缠缠绵绵有柴米油盐,也会有小争执,也会有小分歧,就和天底下所有的同居情侣一样。
只是这平静生活就快要被此刻远远对着他们抓拍的相机破坏了。
金童玉女出现裂痕,神秘胖妞横空出世
《明若晓溪III》于前日开镜,而身为“光榆三公子”之一的席千帆却没有出席开镜的宣传活动。
而记者昨日从《明若晓溪》的剧组人员处获得消息,席千帆的缺席或许意味着和齐棋感情的破裂,相恋了两部连续剧的席千帆和齐棋的很有可能在近段时间悄然分手。事实上,在昨天杭州某小区中,有记者拍到席千帆与一神秘胖妞态度亲昵,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关系。
此前,在《明若晓溪》中“光榆三公子”之中东浩南的扮演者席千帆与扮演他妹妹东浩雪的齐棋一直是很受大家羡慕的金童玉女。有一种说法是齐棋在《明若晓溪II》结束后忙于拍摄其他电视剧,两人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因此造成了隔膜的不断增加。据悉,席千帆对于自己的爱情生活确实看得非常重要。不过记者昨日从知情人士处了解,实际上两人很可能在《明若晓溪II》的拍摄中感情感情就出现了裂痕。因为知情人士亲眼目睹《明若晓溪II》的拍摄现场,席千帆与齐棋大闹矛盾,原因是齐棋将两人的关系透露给媒体。一些分析人士就此认为,两人很可能会因为这媒体关注的压力而在感情上出现了裂痕。
最让人可疑的是席千帆在昨日杭州某小区中,被人看到有一个神秘胖妞一直陪伴着席千帆,他们非常亲密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因此对于前面传出的席千帆和齐棋不和的传闻也有了更多的猜测。奇怪的是这位神秘胖妞毫无姿色,但席千帆却对她态度亲昵,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下打情骂俏。对于这个胖妞的身份,知情人士表示:“好象不是圈内人。”
对于席千帆是不是要与女友齐棋分手的消息,记者通过M&W公司的工作人员求证,对方表示对于这样的问题不是很知情。她还对记者表示,即便现在她把这事告知齐棋,估计齐棋也不会回应这样的消息。“因为觉得身在娱乐圈,已经经受了太多这样的绯闻事件了。”果然,据传有记者在致电齐棋求证此事时,对方表示:“我不会走入这个圈套。”
无聊的报道。向来都知道传媒对于这些八卦新闻歪曲的厉害,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扯到自己身上。
吕微凉嗤笑了一声,将报纸丢在茶几上,专注起电视上正在放的《猫和老鼠》。
“乖乖,不得了,到处的娱乐版都是关于神秘胖妞的猜测。”秦宁咂舌,“哎哎哎,这篇写的很有想象力,我读给你听哦。在明星这个舞台上,也许很多人都认为是一个风光无限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同时也弥漫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看,多么有诗意的开头呀——而昨日记者却从一个杭州市民那里了解到,一位X姓男星被传曾经被包养,这位市民在无意中告诉记者,他还听说了这个X姓男星曾经在国外“坐台”的消息……啧啧,包养又坐台,这钱来的容易。”
“什么X姓男星?”
“你听着就知道了——实际上关于这个男星被包养的消息,记者从另外的同行处早就得到消息,但这个同行表示自己经过了很多次的调查,最后也没有结果。昨日,这桩无头公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年头哪都流行柯南呀——该男星在杭州某小区中应该价格谈不拢被他的金主神秘胖富婆推入水中——富婆给点钱花花——”
微凉哭笑不得,指了指在秦宁怀里喝奶的宝宝:“拜托,大小姐,你就不能读些有益身心的给宝宝听?”
“我这是早点让她知道江湖险恶,她妈能活到现在不容易呀,别打断我继续念给你听——根据有关报料人的消息,这个男星当年曾经在国外待过几年,而且曾经出入某个夜总会,但现在这个夜总会已经拆除。除了在夜总会出入,这个男星当年出入到夜总会附近的一个饭店,。但记者通过渠道了解饭店的有关情况的时候,饭店表示,对客户的隐私,他们无可奉告……”
微凉心中似有百鼠挠心,头也发涨了起来,她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可秦宁也魔音也一路追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消息,记者昨日还致电给了X姓男星的经纪人KK王,在问到X姓男星是不是曾经在国外待过的时候,对方一口否认,而记者因为没有任何更可靠的说法,也只好作罢,没有再提起有关是否‘坐台’……”
不要听不要听,看风景看风景。
微凉甩甩头,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很快,阳台对面巨大的平面广告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颇具盛名的“CHANCE创意婚纱公司”年初推出的平面广告,一个大眼睛里盛满甜蜜的美女趴在一个宽广的肩膀上,身上披着梦一样美丽的婚纱。右下角的小字写的是“用最美丽的装扮,妆点最幸福的时刻”。
广告拍的很漂亮,只是婚纱广告千篇一律的俊男美女实在让人怀疑是否只有俊男美女才有资格得到美丽和幸福。
微凉略觉遗憾的扁了扁嘴,世道如此啊。
“……一些圈内朋友的时候,对方也承认确实有可能有这样的现象,在明星的成名路上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少数,实际上大部分明星还是通过正规的渠道成为了明星,他们的背后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黑幕。到底X姓男星是否有什么不堪过往,一切疑问只能留给未来去解答!”秦宁声情并茂的读完才发现听众不见了,“微凉!微凉!微凉!”
“恩,什么?”微凉从恍神状态里清醒过来。
“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呆了啊?这些报纸上有你照片呢。问你对这事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随便咯,反正他们写腻了就不会写了,只是写写而已啊,又不痛不痒的。”微凉很理所当然的回答。
就象她对所有嘲笑她胖的人一样吧。随便他们说,只要告诉自己没听见没听见,就可以了吧?太过计较会有很多麻烦的对不对?她害怕麻烦,也害怕面对人群,因为面对时肯定会揭开自己最不想人碰触的伤口。
“希望如此咯。”秦宁也不想自己朋友有太多麻烦。
不会麻烦的,全中国那么大,有那么多绯闻可以写,很快人们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上的。微凉如是告诉自己。
“怎么好象快变天了?”秦宁抱着宝宝也走到了阳台上。
“啊,我衣服还晾着,先走了。”
“要不要这么急啊?……哎哎,你连你干女儿都没吻别呢……”
果然下雨了,幸而她当时当机立断的赶回家,收起了晾在阳台的衣物。
雨天总是让人心情不好。漫天的雨丝就象漫天的银针,扎在心上很不舒服。
幼齿帆还没有回来,好冷清。
微凉靠在落地的玻璃门上怔怔看了会儿天,觉得没劲,没来由的想起在秦宁家看的报纸,心里忽然堵的慌。
不想这个啦。
微凉边走门边拍拍有点发涨的脑袋,拍着拍着,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副精美绝伦的婚纱广告来。
用最美丽的装扮,妆点最幸福的时刻。
那么漂亮的婚纱,那么漂亮的MM啊……
微凉叹口气。
穿上美美的婚纱,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她也想啊……可是看看那些广告就知道了,那样的衣服让她这样胖的人穿起来,只会突出肚腩,展现小象胳膊,不要说美丽了,站在那就是个笑话。
如果……有专为胖的女生设计的婚纱呢?
这个念头象黑暗的房间中划亮的一根火柴,只是微弱的光,但周围的黑暗即可就退却不少,隐约还看见很多东西——很多让她很开心的东西!
笔呢笔呢笔呢?
纸呢纸呢纸呢?
快快快,火柴会烧光的。
微凉匆忙跑进书房的途中,拖鞋跟不上脚步拉了队也只是随便拿脚指头一勾了事。
这里应该是这样……恩,或者更近一些……
这里这里,这里要加些道具……
台词,台词要这样写……
她一个人趴在桌上勾勾画画,画到得意处就吃吃傻笑,红木办公桌面不多时就被张张草图覆盖。
没有红地毯没有洒花瓣限于经济条件就不和她计较了,没有香吻没有热情拥抱考虑到她闷骚的性格也不去奢求,可是为啥连个人影都不让他看见类?
回到家没有受到在家的那个人的热情迎接已经让风骚男很郁闷了,更不用说之后居然被他发现她在书房趴在书桌前一个人玩的很high的样子。
他双手交抱在胸前,靠在门上,打定主意不吭声,要等她自觉发现他。而且到时候他一定要装的很酷,要等她痛哭流涕来道歉,要保证以后绝对不冷落可爱的小帆帆。对,没错,就是这样,要给她一个血的教训。
可是直到他站的双脚发麻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忍者的隐身术练的太好了的时候,那个自顾自玩的很开心的女人依然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他站的太远了?
检讨自己战术是否出了问题的席千帆很有知错就改精神的往前走了那么一小步。
敌军没发现。
于是我军又走了那么一步。
敌军依然没反应。
我军大大的走了一步。
哇哈哈哈,敌军自顾自豪放大笑了起来。
我军一个火气攻心,一口鲜血险些就喷了出来,气急的噔噔几步迈到敌军身边,看看到底有什么比他还要让敌军开心的。
“沉重的盒子……”他将所见念了出来。什么盒子这么有魅力?
“啊!”胖胖的身躯往前一趴将他正在看的东西挡住,慌乱的手飞快的将一桌的纸都扫在了一起,扔进了抽屉,然后对他绽开心虚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刚刚在做什么?”席千帆对抽屉里的东西探头探脑。
“啊,没什么。就是……练字!”微凉挽了他胳膊就往外走。
“练字?哎,小生对这个也略有涉猎,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切磋切磋?”席千帆不干,赖着不走。
“翻黄历……找个良辰吉……日沐浴熏香……斋戒三日后随……便你怎……么研究。”微凉边使出全身气力将这尊活佛推出去,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被推着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隐隐有说话声传来,什么“字写的丑不是你的错”,什么“说不过就打人就有些过分了”……
骤然刮起的大风“砰”的带上了书房的门,之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绯闻的事情没有向乐观方向发展。
原本以为没几天就可以过去的八卦,由于《明若晓溪》在各大电视台的上档和《明若晓溪III》的开拍而愈加备受关注起来。
各大八卦杂志头条:
——《席千帆为何没参加‘明若晓溪III’八大不解之迷》
——《胖妞曝光,齐棋席千帆恩断义绝》
——《齐棋:绝口不提!席千帆》
——《我与席千帆不得不说的故事(席千帆上小学必经途中某杂货铺老板娘亲口口述,本刊记者整理)》
……
八卦节目街头采访路人对此事的反应:
“听都没听说过。”安心过日子的大老爷们,对比自己帅的男人的事都不敢兴趣。
“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事来的奇怪了些。”某气质女青年不解的笑笑。
“哎呦,这还用说么,一个那么漂亮,一个那么丑,以我这么多年的看电视剧经验,肯定是和钱扯上了关系。”某泡面头家庭主妇得意的说完自己的见解,得意的掩嘴笑。
“炒作!完全的炒作!”某戴眼镜的愤青一手指天,义愤填膺,“觉醒吧!道德!”
“我想……”放学路过的蘑菇头女中学生脸一红,“他们应该是有真爱的,只有真爱才让人忽略外表。”当场有诸多听众一致认为这是由于该中学生年纪小社会阅历浅才会说出这样的错的很离谱的答案。
……
11月1日早,八点三十分。
席千帆梦中转醒,顶着凌乱的头发套上拖鞋去冰箱里找吃的,不意却看见了早该不在家中的微凉贴在大门的猫眼上观望着什么。
“凉凉,怎么了?”原本迈向冰箱的脚跟一转,直朝大门方向走来。
“你这么早起来了呀。”微凉回过身局促的笑了笑,“外面……有个人……好象是狗仔队……”
那次偷拍事件后,他们的生活被严重干扰。他是无所谓啦,虽然那些关于他被包养和在国外坐台的伪新闻让他的诊所审核通过延期再延期,反正脸皮够厚被怎么盘问都没什么。
可是微凉就不一样了,微凉经不住的。狗仔队的盘问总是围绕着她的身材,虽然说这么多年她听了许多,可是那些毕竟是她听见走开就可以了,而现在的狗仔队是不依不挠的揪着你打破沙锅问到底,她就会在短时间听到很多很多会伤害她的话,一个接一个,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想到那些一个个的问她关于她和他配不配的问题,微凉就有窒息的感觉。又是一个死穴,她知道他不在乎她胖,可是事实上她自己在乎,在乎自己站在比很多女人还漂亮的他旁边是如何的相形见绌。
席千帆心一抽,想起身边这几夜翻来覆去睡不安枕的身躯。或许是该找个人帮忙了。
他耙了耙凌乱的头发,拉起她的手:“没事,走,娘子,我掩护你。”
“真的可以吗?”微凉已经被骚扰怕了。
“呃——”俊美的脸一苦,受伤害的凤眸闪啊闪,空出的手打开了门,“脚抬高点,不要踩到地上那碎了一地的我脆弱透明命比黄连苦的自尊心。”
久候多时记者一见门一打开,举起相机就是一阵狂拍:“请问你们同居多久了?据说吕小姐多次流产是否属实?”哇塞,被他同时拍到两个人哦,这把赚大了。
一只大掌盖上了他的镜头。
席千帆挥了挥手示意微凉先闪,他垫后就好,在目送微凉进入电梯后,他很温柔的请记者先生交出了胶卷,而后非常温和的和记者先生谈了谈心。当然,这是他个人单方面对事情经过的看法。
“先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回头是岸,请你不要这样做了,找份正当的职业吧,快点,我看你是正当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个早上,可怜的记者先生没了独家不说,还被足足训满了2小时。
呜呜,这年头,谁讨生活都不容易呀。
11月1日中午,十一点零三分。
M&W大楼。某办公室。
梳着职业女性的头发,穿着职业女性的衣服,戴着职业女性的眼镜,简直就可以被封为职业女性代表的金牌监制皆金牌经济人王KK小姐正在做正常职业女性都要做的事:上班。
她依然维持着她的一百零一号表情:面无表情。M&W里所有人都一致认可,就算有男人脱光了跳到她面前,她也不会惊慌失措改变表情,只会淡淡说一句:“这么小也敢出来现。”
所以这刻当这个外线电话打到她这里,用发抖的声音加强恐怖效果的大叫“救命啊!”的时候。她也很平静很有条理的说:“OK,不要紧张,听我说的一步一步做,把所有迷幻药都倒到马桶里,召来的女人从窗户里往楼上爬,然后告诉外面的记者,你什么都不知道。”
“……”话筒那片静默了片刻,“王家姐姐,是我。”
“哦。”她扶了扶眼镜,“把刚才那些都忘掉,对你不适用。下面来谈谈你找我有什么事。”
11月1日傍晚,十八点零八分。
微凉从公交车上跳下,心情很轻松。一直来紧密盯梢,持续蹲点的狗仔队在不知道时候消失不见了。真好,今天买菜的时候可以精挑细选了,不用抓起来就往袋子里扔。烧点什么庆祝下呢,糖醋排骨是一定要的。素菜买什么好呢?
微凉边走边在脑里张罗着晚上的菜色,冷不防被从身后传来的推力推的踉跄了几步,站定后回过身发现那几个中学生女孩她根本从来没见过:“不好意思,你们大概认错人了。”
“切,怎么会认错。”为首的一个女孩子逼前一步推她的肩膀,“长得象猪的又不是天天都看的见。”
冷静,吕微凉,你什么都没听见,她们教养不好是她们的损失。微凉鼻翼微张,克制着有礼貌的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便想绕过她们走开去。
“我们可是对你久仰大名。”最旁的那个女孩子一手将她搡回了原位,“吕微凉么!富婆么!仗着有几个臭钱就纠缠着浩男。”
浩男?哦,东浩男。
“我没……”开口欲解释,可是那些女生并不给她机会。
“有钱了不起哦?”又一个女生上前伸手就要推。
微凉后退一步闪开:“没有……”
“不要狡辩了!你的底细我们一清二楚!”最左的小个子女生看自己朋友没得手,打抱不平的疾追两步要推微凉。
“我……”微凉后退的时候踩到了人行道的边缘,重心一空,向后倒去。
那段过程,明明该只是瞬间,可是怎么感觉会是那么漫长。
她听见了那些中学小女生的惊慌尖叫声,好象很远;她听见有什么紧急煞车的声音,好象很近;她知道自己在往后倒,好象要发生些什么,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思维有一瞬间一片空白……
千帆怎么在这里?他在说什么?她听不见——
“你疯了还是傻了?你就这样让他们推?他们推你你就推回去啊!”席千帆疯狂摇着眼前这个明显脑子还在当机状态的女人,不再调笑的怒吼。
啊……这句听见了……
“你好凶……”还是有些惊吓后遗症的微凉看着他俊美依然却不再嬉笑飞扬的凤眼,喃喃。
“我凶?我——回去再慢慢算这笔帐。”席千帆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刚才若不是他恰好经过将她拉了上来,那刚刚探出头来骂了句娘的TAXI司机就不会那么元气十足红光满面了,不过这些都是家务事,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他杀气腾腾的脸转向一票罪魁祸首,“你们——”
毕竟只是中学小女生,方才差点出的意外已经让她们胆战心惊,此刻又要应付自家偶像的怒气,都有些不知所措。
为首的女生强自镇定,对偶像扯开颤抖的微笑表示善意:“我们都是‘浩男家族’的成员。我们都知道偶像你的事情了,你为了父亲的赌债才不得不出卖自己,我们是不会看不起你的,我们决定帮助你,所以就派我们几个当前锋来和她谈判……”
“是的是的。”旁边的小女生狂点头,以示真实和表达自己对偶像的忠心,“我们还想如果谈不成的话就我们集资帮你爸爸还清楚赌债。”
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大概会很不给面子的捧着肚子大笑三天,但是是发生在他身上,而且已经危及到微凉的人身安全了,他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他冷冷的问:“你们?”
“是啊,我们‘浩男家族’啊。”
“多少人?”
“杭州有358个。”小女生们乖乖回答。
好吧,一次把事情解决掉。席千帆长长呼出口气平息自己的怒气:“好,你们负责通知,今天晚上八点半到M&W大厅里集合。少一个人我就把刚才的事交给警察处理。”
11月1日傍晚,十八点三十一分。
M&W大楼。某办公室。
梳着职业女性的头发,穿着职业女性的衣服,戴着职业女性的眼镜,简直就可以被封为职业女性代表的金牌监制皆金牌经济人王KK小姐正在做正常职业女性都要做的事:准备下班。
电话铃响起。
“两个小时内将M&W大厅布置成可以容纳四百人的会场并且准备好各式设备和保安人员?”王KK声音波澜不起,“每次当我对经济人这个职业毫无挑战性并且千篇一律产生厌倦的时候席大公子总会给我带来新鲜刺激的惊喜。不过容我提醒你,飙车回杭州一次,拿丑闻帮你引开绯闻算一次,加上这次,我就不拐弯抹角了,CHANCE明年的广告看上你这张脸了……安排你和CHANCE的老板面谈一次?这个没问题……好,到时候见。”
11月1日晚,二十点二十五分。
M&W大楼。休息室。
“时间到了。我先出去了。你在这等,呆回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席千帆对微凉绽放一笑,试图笑得放荡不羁,实则因为心中事未了而沉了下来。
“我也要去。”微凉跟着站起了身。有时候,生和死真的只在一线之间,每个自杀的人在自杀未遂后基本都不会再试一次,一个因为自己的退缩差点送命的人,在被危险点燃怒火的时候是不会再退缩的,或许,以后也不会了。
11月1日晚,二十点三十分。
“TEST,TEST。”王KK试了试麦,“请大家静一静。今天召开席千帆先生的……招待会,现在请席千帆先生说话。”
“你们是小说看多了还是老师作业布置的太多脑子做坏掉了?”席千帆怒颜绷的很紧,“什么家中赌债未还卖身还债?”
席千帆霍的站了起来,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指向身边的微凉,上半身微微前倾向话筒,怒火烧红的凤眸威慑力十足:“我今天就在这说清楚,这个女人,是我唯一想过一辈子的女人!”
“记者要报道要乱写是他们的职业,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还学黑社会跟人谈判?你们太闲了是不是?中国的一代就是这样垮掉的……”
一看招待会有向道德教育转变的可能,KK当机立断用她平静无波的时候将这苗头掐死在摇篮中:“我们谢谢席先生的发言。现在大家可以提问了……那位哭的跟孟姜女一样的小姐,对,就是你。”
“5555……”真是个欲语泪先流的泪人儿,“浩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女人手上……是不是被拍裸照了……”
“没有。下一个。”后半句是对KK说的,他对回答精神病患的问题没多大兴趣。
“那位自然卷离子烫烫坏了还自以为挺美的小姐请提问。”
“浩男~” 自然卷离子烫烫坏了还自以为挺美的小姐深情的呼唤走入迷途的羔羊,“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大好的演艺前途值得么?你刚刚入行时的梦你都忘了么?”
席千帆冷笑一声:“我叫席千帆。不是什么浩男,请各位搞清楚。如果你们喜欢那个浩男就更应该谢谢我身边的人,因为是为了让她答应我的追求才订的一个游戏罢了。我的志向向来不在出卖色相上。”
闻讯赶来在会场后支持朋友皆旁听盆花阿金阿仁等众混娱乐圈的闻言都身子一僵,很有想冲上去扁人的冲动。言炽在旁连连劝阻:“大敌当前,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这小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客气了。”阿仁还在磨拳,恨啊,哼。
“呵,”盆花倒笑出了声,“上次他在片场让齐棋下不了台的时候我就说过他了。他说,世界上那么多人,他哪那么空管那么多人爽不爽,他只要他的凉凉不会不爽就可以了。”
“那位双拳紧握好象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小姐请提问。”
“我要问老躲在浩男身后的那头猪,她觉得她配得上浩男么?”
席千帆拍案就要再度起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桌下拉住了他。
“她是问我的。”微凉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声的响起,然后她将话筒拉近自己,“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吕微凉,不叫猪,也不是富婆,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罢了。所以如果千帆有赌债的话,恐怕我也还不了……”
“不要岔开话题!”话筒被夺走的双拳紧握好象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小姐上演狮子吼,感染了一片形成声浪,“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不要岔开话题!”
“配不配呀……从认识到熟识到在一起,一直都是他在主导,我跟着他转,一直没有时间想过配不配。最近一直有人问我,我也有些糊涂了。”微凉微微一笑,“倒是你刚刚那句猪叫醒了我。或许外表上我不如你,也许别人觉得我外貌不如你,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拿别人的缺陷去恶意讽刺别人,去挖苦别人的。多多为别人着想,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对别人的伤害。不固执,懂得异地而处,用最妥当的方式化解纠纷……这些都是肥胖给我带来的礼物。你问我配不配的上他,我倒觉得应该问问他配不配的上我了。”
台下许多本身也有些胖胖的MM连连点头。
“完了,今晚要为这个烦恼的睡不着了。”身边的人捏了捏她的手,压低声音,故作可怜。
微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发现提问的MM脸色更不好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诚恳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胖,我不美丽,可是我也有爱人的权利呀。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比赛,不是你拿你的条件,我拿我的背景在天秤上称一称,看看到底是不是差不多,而应该是因为你想和他在一起对不对?因为爱他,所以自愿来听一些以前避开不听的话,因为爱他,所以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肉麻的话,因为爱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肉麻的话一点都不难为情——胖女生和瘦女生在面对爱情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呀……所以我恳求你们,请在攻击我之前,想一想你们爱一个人的心境。”
“平常给我的每日一情书从来没那么好过……坚决要求今天回去把刚刚这段写下来给我,我要珍藏给孙子看……”好哀怨啊好哀怨。
台下,双拳紧握好象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小姐依然双拳紧握好象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屑的:“相貌不重要只是没相貌的人开脱的借口罢了。”
但这次不再有那么多人支持她了。
不知道哪里有零星的掌声响起,然后越蔓越开,织成了感动和理解的网。
好了,十之八九的人已经理解了她。剩下的那些,如果再骚扰到她的生活,她会用法律手段来解决的。她是不会再退的。
微凉回过了头去,递给那个向来眼中只有她的清媚凤眸一个轻松的笑容,并学他坏坏的挑了挑的眉。
爱与勇气,大部分时候还是不会失败的,不是么?
尾声
那一夜的临时招待会还是有消息灵通的神勇小记者混了进去,由于动作不能过大只偷拍下了一张两只手在桌上紧紧交握的特写照片,很意外很狗屎运的拿了当年金蟑螂奖的最温馨记实图片。
这次绯闻的主角一个是已确定退役演员一个是普通的再也不普通的上班族,很快湮没在了娱乐圈光怪陆离似是而非错综复杂的各类报道里。
两年后,CHANCE推出了一个新的婚纱系列“帆”,出人意料的专为大尺码女生设计,更跌破人眼镜的是选了一个曾经拍过偶像剧的过气艺人和一个普通的胖女生做平面模特,更要命的是居然还该死的合适和成功,将CHANCE的婚纱理念又推上了一个高峰。
电视台为此专门采访了那位女模特:“是什么支持你有勇气秀出你的身材?”
“恩,那个……我家那口子说这样可以省了拍婚纱的钱。”
武林广场上,是大大的CHANCE平面广告。
广告牌上,胖胖的女模特和漂亮的男模特正在分食一盘糖醋排骨,女模特笑的非常灿烂,非常开心,非常幸福,非常美丽。
每个女孩都是佛祖拈出的一颗珍珠。只是有些太过珍贵,于是佛祖就将她们装在了厚重的盒子当中,只有最好、最优秀的男人才能看见。
帆,谢谢你带我出来。
城市里有什么正在悄悄改变。
番外
夏日炎炎正好眠,我眠,我眠,我眠眠眠。
小鸟在树的枝桠上烦躁的跳来跳去。热啊热啊热啊。这种鬼天气叫鸟怎么眠?它在树上百无聊赖的扇了扇翅膀,终于抵挡不住诱惑的一头栽进了离树很近的那扇幽幽透着阴凉的窗户。
窗户里是一个走道,灰灰暗暗,仅靠两侧的房间大启的房门增添些亮度。
小鸟张开翅膀从墙壁两旁挂着的灰暗图片上掠过,没再扇动羽翼,任飞行线受地球引力的影响越来越低,然后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这里于它而言就象少年在天天玩耍的山上忽然发现的一个神秘山洞,自然是要一探究竟才肯罢休。
它睁着小小圆圆好奇的眼睛,一跳,二跳,三四跳,跳到离它最近的门口,探了探头。
土蓝色的窗帘垂着,光线很暗。
只依稀能看见寝室两侧各摆着两铺上下铺的学生床。蚊帐的门帘胡乱的抓成一团塞在蚊帐的顶上,虽然光线不足,依然可以看出大部分原本该是雪白的地方都成了微黄,星星点点的暗红色小血迹染在上面,想来牺牲过不少蚊子姐姐。
蓝布罩着的枕头除了靠门的一铺外,没有任何一个是端端正正放在床头的,大多横七竖八的和被单混在一起,一副战争过后的惨烈样子。
天花板上的吊扇缓慢的转着,发出嘎嘎吱吱的呻吟,时不时的给门边送来丝凉风。
该是被这边的宁静吸引了,窗外停滞了许久的空气也一个冲动,化成一阵风,一头撞开了窗帘。
光线蓦然一明——
这才注意到窗边靠右的上铺,正睡着一个少年。
他仰躺着,以最肆无忌惮最飞扬随意的姿势仰躺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因为睡姿而被压出了褶皱的痕迹,纽扣散落着只剩两颗还坚守岗位,露出大半年轻精壮的胸膛。
略长的头发凌乱的散着,精致俊美的脸庞侧向一边,眉宇间英气逼人又流露隐约妩媚,下巴的线条非常完美。
枕头边凌乱的放着绿色透明的WALKMAN,一些磁带,若干零钱,还有一副厚厚重重的黑框眼镜。
帘布轻盈落下,房间又回复最初昏暗的样子。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似是朝这个方向来的。
小鸟一惊,振振翅膀就要闪鸟,但是还是被43码的NIKE鞋从它身旁跑过带起的风刮到了。
“帆少,起床啦,快起床啦!”43码的NIKE鞋刷一下拉开了窗帘,就要去摇醒那个睡得天昏地暗的猪。
在他的手快碰到白衣少年时,少年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吵什么?本人已死,有事烧纸。”他坐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拦腰,凤眸半眯朝方才出声音的方向随意一挑,便想又卧了下去。
就这样一个眉梢的轻扬,一弯嘴角的月亮,一丝挑眸的温柔,一分倦意的隐藏。43码NIKE鞋心刹那漏跳了一拍。要命哦,帆少哪来的这不分性别的风情。甩甩头。清醒。清醒。快给他眼镜。
43码NIKE鞋忙将枕边的眼镜拿起递上,在少年被那厚厚粗粗的黑框眼镜挡了眉宇间的风情时,松了口气。万幸万幸,GAY现象消失了。
“起床啦,老大,集邮这次要交作业,老头说只有这两堂交出作业的才给考试资格。你老可是要出国的主,别让这小事把正事给耽误了。”
“靠,选修课还给老子玩这招。”少年条件反射的骂了句,抖抖手臂,让衬衫自动贴合上身体,“小李子,给朕把朕的龙鞋拿来。”
“喳——”
万幸学校不大,男生宿舍一号楼又离那该死的阶梯教室如此的近,而NIKE鞋跑起路果然是轻松愉快,他们在如此的天时地利下居然在第二堂上课前五分钟赶到了新101大教室。
上堂课还空空荡荡的教室现在只剩下几个空位了。看来收到风声来做补救的人数非常之多。啊~多么让人感动的阶级友谊啊~让我们赞美你~让我们膜拜你吧~
“嘿,帆少,您老也拨驾来了啊。”先一步赶到的人将边将占位置的书收回边和少年打着招呼。
“是啊。哥哥我难得下凡一次,要瞻仰的请排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少年搭着腔,懒洋洋跨入座位,取下别在衬衫扣眼上的水笔往桌上一扔,“版本呢?”
“原版有人做用,盗版的也被分瓜了,盗版再盗版的还没生产出来。”同学甲比了比四周热火朝天的苦干群众。
好吧,上苍有好生之德,看在民众劳苦份上,他就不计较这些凡人把他从清梦中吵醒又不给他预留版本的过错了。少年意兴阑珊的拿起水笔在桌上画起小鸡啄米图。
同样无所事事的同学乙瞄上前排女生桌斗里的杂志:“这位姐姐,那本书能不能借小弟弟看下下?”
女生无比娇羞的取书后递:“是《女友》哎。”
“没事没事,小弟也是妇女之友。”同学乙忙巴结的一笑。
其实《女友》较很多杂志受课堂上的男生欢迎,当然不是说他们会多关心女生在想什么关注什么感想是什么,而是因为《女友》广告多,广告多,美女就多,拿来翻翻养养眼,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哎,这个不错。”一书在手,旁里几个脑袋便都凑了上去,唧唧咋咋讨论了起来。
“你有没眼光啊,飞机场都有兴趣。”先发言的头上吃了一记,让他记清楚这是个身材决定一切的世界。
“又没拍到,你怎么知道是飞机场!”不服,上诉!
“你看这,”粗手指上杂志,“再看这,一看就知道再发育也发育不成什么样子。”
“哦~”旁边一干人等受教点头。
“帆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有人关注到一旁闲闲没加入讨论的少年。
少年正在小鸡头上画上光圈,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鸡,而是神鸟凤凰了。“那些庸脂俗粉怎么会入得了哥哥我的法眼。”鄙夷一笑。
呃,这话可刺激到人了,这一干狼等可都还赤贫着呢。
“帆少,说不定你到时找的还不如你说的这些庸脂俗粉呢。”
“哥哥我要找庸脂俗粉还不如直接就娶了现在开始进门的第三个女生得了。”懒懒的唇角不屑的一勾,随意出口。
“哎~这可是你说的哦!”有人来劲了,“快快快,大家开始关注门口。”
二十左右,最爱起哄的年龄,一被提醒就都哄闹着开始数着人头了。
喔哦,第一个长相平平但是波涛汹涌前凸后翘女生走进。
“帆少,现在后悔收回你的话还来得及。”
少年惶若未闻,一心一意的描绘着光圈上的光芒,这可是个细活,要有长有短,又要间隔一致,不是他这样的高手很难办到的。
“帆少还好你没说是第二个!”有人大笑着抓了他的手臂。
“是啊是啊,算你运气。”
不起劲的懒眸意思意思的抬起,随便看了下门外出现的那个胖胖的人影,便又要低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个胖MM要抬脚跨进教室的时候,一个疑似校田径队的MM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她的身边先进了教室抢得一个空位。从此改变了历史。
“所以……”同学甲看看同学乙。
“所以……”同学乙看看同学丙。
“所以……”
不用看了啦,就是那样啦!在同一时刻这群人都爆出了笑声,拍桌子敲凳子跺地,怎么痛快怎么来。
“帆少,你家娘子果然不是庸脂俗粉啊!”
“哈哈哈,太牛了你!”
“过奖,过奖。”少年随他们笑闹,散漫的拱起手道谢。这年头,就要练到咋的都没反应,这脸皮才算练到有一定水准了。
胖MM局促的抬头看了一下发出声响的地方,又匆忙撇开了头,好象什么都没听见的张望着找空位置。
他猛然意识这突如其来的哄笑她一定以为是因她而起。好吧,或许确实有她的因素,但是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知道她一定以为是她的身材方面引起了嘲笑。他这票人虽然人贱人爱,却也不会贱格到随便嘲笑一个路人的身材,只是恰好……
好象欠了别人一些什么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帆少,秘籍。”一册新鲜出炉热腾腾的作业版本及时奉上,转移了他歉疚的感觉。
很长的秘籍,修炼了他整整一节课才打通了任督二脉羽化成仙。至于之前做人的感觉早就抛的一干二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夜色清晰。
空间里弥漫着大雨过后的潮湿气息和某种不知名花卉甜甜的芬芳。车子呼啸而过带起的气流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白杨树尽情舒展的轮廓在夜的衬托下成为一个完美的剪影。
这个城市大而粗糙,却仍然有细节让人心动。
路的尽头拐出一辆红白相间的山地车,车上的少年优哉游哉又似有气无力的踏着。看不清楚五官,因为一块怪异的纯黑带小孔的眼罩遮了大半个面孔。
好痒。
眼部传来的酥麻感觉让他下意识的一只手离开车把就想揉一揉,直到手指碰到那层布。
SHIT。
手悻悻然的返回到车把上。
不能揉……居然不能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小一个激光矫正近视手术居然会提如此违背自然规律的要求,有屁就要放,就痒就要抓,这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呀……
而且居然要戴这么丑到毙的眼罩一个星期。若不是那个医生已经五十多了而且还说的一脸诚恳他肯定以为是在恶整他……
万幸他天生丽质玉树临风,不然戴这样一个眼罩出去,就算吓不到花花草草,小朋友总是会被吓哭几个的——糟了,被刚刚过去的那个小鬼一哭,他又不知道该往哪骑了。
他懒懒的看了下四周,建筑物每个都还算熟悉但是放在一起就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了,这种感觉非常类似于阿拉伯数字个个都认识,但是考试时一堆成习题就搞不清东西了。
随便啦。少年耸了耸肩。条条大路连罗马都能通,他倒不信就通不到学校了。
也不知踩了多久,罗马也该到了学校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坐骑开始闹别扭了。
先是咯噔一声,之后那一直让他觉得踩起来还比较需要花力气的脚踏板就在根本不需要他做功自己在重力作用下下落了。他抓紧狠踩了几脚,车子一点前进的趋势都没有,车把倒是开始蛇行了。
好吧,也许是放弃它的时候。
他跳下车,随手就把车子往路边一扔——差点砸中一个路人胖胖的脚——拍拍手,潇洒往前走。
“那个……你的车只是脱链了而已……”一个软软糯糯感觉象酒酿圆子的声音拖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脱链是什么东西他是不懂啦,不过她的话里有个“而已”应该是代表问题不大,这点语文水平他还是有的。
“那这位姐姐你会不会修呢?”忙挤上一抹媚笑来装点门面。
“应该可以。”胖胖的手扶起单车拉到路旁,然后蹲下仔细边研究边动起手来,“外面这层好象不用工具就可以打开了。“
他蹲在她的旁边,托着下巴看她忙,看了看觉得没意思,干脆观察起她来——若不是蹲着看修车的生活太过苦闷,他实在是对看女生没什么兴趣。
比较胖。
第一个结论。这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看上去还不算难受,因为没有长成凶神恶煞的模样。而且很眼熟……
为什么会这么眼熟呢……他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
啊、想起来了。她很象上回小李子送给他女朋友的那个泥娃娃。胖胖的身材,穿着更显胖的横条纹衣服,扎两个小辫子,脸上还有几颗可爱的雀斑。
啧啧,怎么会这么象呢。
他摇着头感叹了会儿造物者的神奇。又开始无聊了。
“我以为一般女生应该都不会这东西。”他蹲近了一点点开始没话找话。
原本专心上链条的她兀的背脊一僵,大声的,夸张的,且无半点开心的成分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没办法,普通女生都有会的男生帮,我运气不好,没碰上过会修的,就自己学会了,呵呵呵呵。”笑声结束和开始一样突兀,她更加专注于手上的修理工作了。
他默了默,又蹲着往她挪了两步,拍拍她肉肉软软的肩膀:“悄悄告诉你……”
“什么?”她转过头。
他指了指脸上的眼罩:“其实我是蝙蝠侠。”
噗——她忍俊不禁,这回真是真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嘘……”他一指竖在唇间,八卦兮兮的,“不要告诉别人,这是秘密。”
她笑的更欢了,手上的活也没停下,她抓着脚踏盘一转,确认没任何问题了:“好了,蝙蝠侠,开着你的车去除暴安良吧。”
“我也很想啊,”他摊摊手,“可是你知道不知道J大在哪?”
“你也去J大?哦~你去看你同学是吧?”
“……是!”自己学校不知道在哪还是比较丢脸的,“同路的话我带你吧,你指路就可以了。”
“不用了不用了。”她捏了捏他车后轮的气喃喃,“气满足的……如果觉得难走,不如我带你吧。”
“哎?……也好……”
二十一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被女生载,居然感觉还不错。
太好了,不会迷路了……泪啊,多年的单车生涯居然这一刻最为安心。
少年坐在车的后架上,风带起他长而柔软的头发,他惬意的在眼罩下半眯起了他的凤眼。
这个夏夜,这个刚做完手术的夜晚,是一个陌生人在身边。
傍晚是一个校园最为热闹的时刻。早睡早起的乖宝宝准备好好享受一天忙碌后的这顿晚餐,昼伏夜出的翘课狼群也爬起来觅食准备开始一天的行程。
在这物种交杂的人群,一个稀有的物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儿童节刚刚过,万圣节遥遥无期,这位戴着一个古怪眼罩茫然站在校园人口最密集的食堂前的少年想不引起的人的注意都不行。
唔,左边是一家小卖部。
眼罩下的眸子又往另一边一瞥。
唔,右边也是一家小卖部。
所以,回宿舍的路应该是往左走……或者往右走……
一抹银光跃起,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一只手速度的压在另一只手背上。
是花。
好吧,那就往右吧。错了就当散步了。
少年气定神闲的举步朝右走去。
“……你说过相爱的人有默契
所以你的沉默也变成了爱情
我们的问题在于你
若远若近的距离
在于我对爱情的还不确定……”
整个校园的上空飘散着羽泉的“感觉不到你”。或许是因为刚推出,这段时间他们很红,校园广播不是放“感觉不到你”就是放“最美”。
“帆少——”遥遥有人叫他。
少年抬眸望去,水泥球场旁围着的一圈人里有几只熊掌伸的非常之高的冲他摇晃着,熊掌下是一张张熟悉的热气腾腾浪荡的让人想扁的笑脸。
“咋滴,帆少又迷路啦?”同学甲的手肘搭上少年的肩膀,亲昵的取笑。
“帆少你猪啊,三年了还迷路。”同学乙就不客气了。
“哎,这位兄台你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只是长的像嘛。”少年唱作俱佳的给了他一个娇羞神情。
哨声划破长空。
“开始了开始了。”同学甲离开少年的肩膀。同学乙啊丙什么的也都转回身伸长了脖子关注赛场。只有好心的同学X理了少年:“第四节开始了,难得一见的校女篮对林学院,帆少乖,看完这局就带你回窝。”
校女篮么?
少年挑了挑眉。
年初的时候倒是听说为了下半年的省际联赛要组建校女篮,后来还搞的神秘兮兮一直在风雨操场集训,把校男篮挤到了水泥球场来。传说为此男篮教练怒发冲冠直闯女篮教练寝室。又传说男篮教练进去后不久就出来了面色和蔼巴结狗腿的一直称赞女篮教练站的高望的远,之后就日日拜访还每周进贡。最后的传说是那夜其实身材奇佳的女篮教练给男篮教练看了下她那站的高的腿罢了……
基本上这些传说就是女篮一直被关注的原因了,其他倒没什么传说出来。
想来女生打篮球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大伙跟着篮球跑,你抓球来我追你,追到了你抓抓你,球还没掉就继续抓你……应该是部爆笑运动篇吧。
“匀个位置匀个位置。”少年也硬挤了进去,这么经典的免费电影不看真是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子孙啊。
是她。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个会修车的泥娃娃。胖胖的身材跑在一群高瘦的女生中很是醒目。
唔。该是打中锋的。也对,这样厚实的身板在近身对抗时占了不少的便宜,篮下卡位也是一女当关万女莫开。只是也许太重了,脚步力量弱了些,脚步移动速度慢了一些。
倒是满意外女篮居然打的还有模有样,J大的也是,林学院的也是。三二联防和二一二联防都屡屡得手,比分咬的很紧。
“加油加油!”
“回防啊!快回防!”
“篮板啊——别楞着!快抢篮板!”
观众的热情连水泥球场都快烧了起来。青春,噢!火热的青春!
最后的球还没出手,终场的哨声就响起来了。
计分牌上险险的一分差距让围观的帅哥们欢呼起来:“美女!我太爱你们了!”
他看见她走到场边,接过板凳队员递过来的水狂饮了一番。然后在教练的指令下抓起包跟在一群队友后面走过依然欢呼不止的人群。
她一直垂着头,脸色酡红,有些喘,就这样一直垂着头走过人群,只在有人拍她肩膀大声称赞的某一个瞬间匆忙的有些慌张的抬了下眸,局促的微笑。
那不知所措的眼神于他记忆深处某个画面霎时撞在了一起,重叠的模糊影响在他皱眉思索下越来越清晰——原来是她……
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幸会了,娘子。
不知道是因为注意到了,还是这段时间邂逅的频率确实是上升,他碰见她变得如此容易。
食堂中,少年与人讨论星际讨论的眉飞色舞,身后坐着的她正和一群女生小声的讨论着谁谁谁又收到了情书,谁谁谁又被拉去表白;操场草坪上,少年抓了手烂牌毫无悬念的败出,愿赌服输的绕草坪爬一圈时,就有经过晒太阳舒适看书的她身旁;快餐厅里,他啃着排骨和朋友谈笑风生,另一边的大桌子上,她笑着边拍手边和别人一起唱着生日快乐歌……
只是除了她和朋友在一起,其他她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低着头鬼魅一样飘过就是昂着头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目不斜视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心情一样的走过人群,所以,注意到这频繁到让人觉得诡异的偶遇的,大概只有他吧。
他坐在自习室后排最靠门边的位置,双肘枕在脑后,弓起一脚踩在抽屉上,不驯的唇角微弯,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啧啧,又碰见了呢。
那三排前胡乱绑着头发,边旋着笔花边埋头苦读,时不时吸口可乐的不正是么?
“帆少,不要一拿了眼罩就克制不了你的兽性,我们今天是来自习,不是来动物园展览的。”同来的室友对少年那弓起的腿欲除之而后快。
“OK~”他很好说话的摊了摊手,很合作的收起了弓起的腿——直接将双脚都架到了桌上,尔后很有先见之明的转头向门边躲开了室友的口水攻势,视线恰好落在了站在门边不知道多久的男生身上。
那男生有着清秀的眉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刚毅的脸庞上有几分冷俊几分忧郁,几分优雅几分安谧,眸子是一澄到底的清澈。
唔,他见过他,在男篮集训队里。只是那男生此刻的神情倒颇值得他玩味。
他目光紧锁一处,在一分钟内多次做深呼吸,显而易见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而那微红的双颊和手上握的紧紧快要捏断的纸张,都直指向两个字——发春。如此明显的反应还意味着另外三个字——第一次。要知道男人的示爱就和男人叫鸡一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三四次一过基本上就不会有太大反应和太多羞耻心了。
只不过这男生兽性大发的对象不知道是哪位……
他好玩的循着男生的视线一路探了过去。
哇哦,敢追人所不敢追,有勇气。
他双腿一收,人往旁里一倾,一副无赖相的靠在室友身上:“阿龟,哥哥我今天再教你一招。什么女生最不该追。”
哎,这个有兴趣。阿龟也靠了过去:“帆少真是善解人意。”
“依哥哥的丰富阅历,胖女生是绝对追不得滴。杨贵妃这么遥远的丧命例子我就不举了,咱从生活着手。第一,你现在能接受她的胖,但是能接受多久?你能接受她现在的胖,又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审美都有疲劳,何况包容?第二,追到手了,每次旧友聚会你要不要带?带了到时候你真确定自己受得了别人看怪物的目光?聪辨先生不是每个人都当得了滴。第三,这点重点啦,先不要说追到,万一没追到呢?没追到校花也就罢了,连个胖妞都搞不定……啧啧。”
“恩,帆少分析的很有道理,”小龟一脸受教,“不过这些对小弟弟多不实用,不如教小弟弟些实用的,比如‘如何多快好省的泡到好妞’……”
浪荡的凤眸斜睨了眼已经人面不知何去去的后门,抬手就赏了小龟一个爆栗:“自习。泡什么妞。”
他挡了她一个追求者,不过一点都不内疚。只是凭他这样几句就打了退堂鼓的,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妹妹,就当哥哥我帮你把关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血性男儿已尽的义务,更何况已受了你涌泉之恩,滴水回报下也是应该滴……
青春期的爱情原本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在一起毕业也是要分的,他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让她少伤次心了罢了,没什么好歉疚的,真的没什么好歉疚的……
“看这边看这边,大家笑一个,茄子~”
“切~老套。”
“不老套?要不老套你来啊!”扛相机的同志发狂了,妈妈的老子做牛做马还要被指责品位,罢工!不干啦!
“伟哥,小李子这不和你开玩笑么,你老怎么当真了。来来来,抽根烟,帆少下学期就不在了,这大家最后一次合影你老就多担待担待。”
“谁不在了?哥哥我仙寿恒昌。”放大的笑脸出现在两人旁,凤眼笑得弯弯:“小李子我要和你拍我要和你拍。”
一只手臂勉强撑开了之间几毫米的距离:“帆少,合影没问题,但请不要随便楷我油,这样零距离接触,容易让人误会我们有GAY倾向,我现在可是是有家室的人了。”
“不怕不怕,俺们行得正不怕影子歪。”我扑。
“对,所以要行得正,请保持正确的站立姿势,保持安全距离,以防追尾……”循循善诱还讲完,就已被人狂野扑到了地上,被迫拍了一张丧权辱国的被强暴照。
“帆少一定是瞅准了自己要出国离开这学校了所以完全不要脸了……”旁观众人一致认可。
“还有谁还有谁要和我拍……”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的八卦主角狂野一吼,原本济济的围观人群立刻作鸟兽散。拜托,他不混了他们还要混的。
少年潇洒的甩了甩刘海,唉,所以说站在巅峰的人总是寂寞的,帅气如他,已经让一干人等都因惧怕被他光芒湮灭而不敢和他合影了。
“帆少看这边看这边……不要动……很好……帅呆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遗照拍得美得冒泡……”
快门一按,无意间将背景的图书馆阶梯上行走的人摄入。是时,谁也不知道底片上的两个人影在不远的将来会牵扯出怎样的纠缠。
数天,数月,数年后。
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了萧山机场,短如草茬的头发,尾端微微上翘的凤眼,一笑便露出酒窝。
几年之间,杭州街道几乎翻天覆地,但对于他来说却没什么改变——原本不认识的路,现在还是不认识。
优异的履历让他得到份不错的工作,一个超大美容公司的营养讲师。
第一堂课的时候,他非常威风凛凛的宣布:“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归我管,你,你,还有……”点兵点将的手指蓦然一停,“……你……”
嗨,又见面了。
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个世界总有一个人是专为另一个人而生的,也许他们相隔万里,终其一生也无半面之缘,但也可能,他们就在左右,走到哪里都会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