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慈善组织者是什么样子(南方都市报 200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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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组织者是什么样子
2007-09-02 10:17:48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
■谁是谁非 之长平专栏
本周的《南方周末》报道了襄樊市女企业家停捐的事,标题叫“‘感恩的心’是什么样子”,这是贫困大学生发出的疑问。由此我也想到,捐助者是否思考过,慈善的心是什么样子?尤其是襄樊市总工会是否反省过,慈善组织者是什么样子?
我从这篇报道中得知,那些受到捐助的贫困学生,不仅被要求给女企业家写信道谢和汇报学业,还要参加襄樊市总工会组织的感恩仪式,上台为捐助者跳舞。伴舞的歌曲叫《感恩的心》,这舞蹈也可叫做“感恩舞”了。报纸上那张跳舞的现场图片中,贫困大学生们的脸上被打上了马赛克。为什么要打马赛克呢?跳舞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在这种场合跳感恩舞显然让他们感到羞辱。
在报道中,这些得到捐助的大学生们,大多从感恩仪式和感恩信中受到了伤害,有一个女生甚至当场放弃了受助。无论组织者和捐助者的初衷如何,受伤害都是一个事实。上周我在本版的专栏中说,慈善不应该成为精神索取,受到几位师长的批评。但是,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我仍然认为,谴责这些年轻的贫困大学生不知道感恩,或者把受伤害的原因归咎于他们心理过度敏感和脆弱,是不够公平的。
几位师长认为,不能动辄欧美如何,要在中国语境中说事,不要忘了人之常情。其实,这些师长和我一样,所写的文章,有相当部分都在论证中国语境(或曰“中国国情”)和人之常情未必正确。有些违法乱纪的事,如行贿受贿,在中国语境中,过去也属于人之常情,而经过“应该怎样”的讨论,很多人才知道它是错的。捐助者不要受助者写感谢信,未必就如师长们所说,是“道德圣人”才能做到的事。它只需要一个条件,就是有一个可信赖的、按照现代慈善规则行事的慈善组织者。
即便站在捐助者的角度,直接和受助者联系也未必可取。人们在谈论知恩图报的时候,大多都非常理想化地想象着受助者像韩信那样不日将功成名就的美好情景,却不知道现实社会中更多的贫困者处境艰难,改变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在这种情况下,“并非道德圣人”的捐助者未必愿意和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因为那样可能面临更多的人情、道义甚至人身安全的压力。事实上,那些女企业家中,有的连联系地址都不肯告诉受助者,只留下秘书的电话。
最近还有一条慈善新闻受到关注,那就是山东一位因慈善出名的企业家被众多贫困者上门“索捐”,同样说明企业家直接面对贫困者的尴尬和危险。更极端的情形,还有贫困者在走投无路或者见利忘义时残杀恩人的事情发生,若干年前著名作家戴厚英就是这样遇害的。
支持女企业家索要感谢信的最实在的理由,就是她们有权利知道自己的钱用到了何处,效果怎么样。这的确是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愿望了。但是,这个愿望凭个人的感谢信真的就可以满足吗?被曝光的那位副局长的女儿既然可以虚假填表,当然也可以编造一封感谢信了。那位受骗的捐助者表示,以后要亲自调查受助者的情况,她的心目中显然没有一个组织者可以信赖。假如所有的捐助者都这样想,都肩负着考察受助者境况和追踪善款使用效果的任务,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捐助者将越来越少,因为多数人的确“并非道德圣人”,而是怕麻烦的普通人。
由此可以看出,这件事情中的关键在于慈善活动的组织者襄樊市总工会没有尽到责任。它身上的官僚习气非常严重,完全以传统的行政方式做慈善,按行业或地域分配受助者名额,然后让基层行政组织把名额报上来。那位副局长女儿所在单位的负责人解释说,他们不想浪费这个名额,就找了一个相对贫困的人家。这种名额分配法也是我们见惯不惊的行政模式,似乎无可指责,但是结果却很荒唐。
也正是这些官僚习气,才发生了索要感恩信、唱感恩歌、跳感恩舞的事。说得难听一点,企业家出钱,穷学生出力,成就了该总工会的一份政绩。所以,在曲终人散之后,它并不在乎追踪服务,反馈信息,用更合理的方式回报捐助者,用更慈善的心对待受助者。
贫困大学生没有写感谢信,被停止捐助还不够,该总工会还发表正式声明,通报媒体予以公开谴责,我怀疑这并非女企业家们的本意,因为这实在不是怀有慈善之心的人们的作为,却是一个中国行政机构在权力感受到冒犯时合乎逻辑的举动。
用传统的行政方式做慈善,或许也是一种中国语境中的人之常情,但的确是不正确的做法。
(作者系南都周刊副主编)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outhnews/spqy/200709020012.asp
“感恩的心”是什么样子?
2007-08-30 15:21:38  来源: 南方周末  作者: 潘晓凌 成希
贫困大学生被终止资助背后的心理困境
“一对一”资助的见面仪式开始了。“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会议厅、这么多时髦的阿姨、这么多领导。”一位被资助的大学生回忆。大学生们被要求上台和跳舞——《感恩的心》,这也是仪式的主题。但这些贫困学生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感恩”方式,包括频频给资助者写信。他们眼中的感恩,是努力活着,自然而有尊严
尽管早上7点就赶到镇上搭车,但颠簸了6小时到达湖北襄樊时,大学生段东仁(化名)还是迟到了。对他和他同伴的“捐赠仪式”早已开始,会场上正放着歌曲《感恩的心》。这个20岁的孩子被叫上台,和另外21名受助大学生一起跳舞。
台上的大学生都出自寒门。这场在2006年8月中旬举行的活动,是襄樊十几位女企业家对他们“一对一资助”的仪式。中国人更喜欢用仪式表达他们的心情,比如这场由襄樊市总工会组织的活动,主题是“感恩的心”。
但来自湖北保康山区、穿着灰衬衣黑布裤解放鞋的段东仁,感触最多的是自己卑微的心。他只记得,那首不过5分钟的歌,仿佛把秒针凝滞住了;他的手脚,像被一桶浆糊泼过般僵硬;而舞台上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在他家,仅有4盏30瓦灯泡。
一年后,2007年8月19日,段东仁没能继续参加捐赠仪式。这一“结对”资助,每次资助期限为一年。贫苦的孩子并不知道这个坏消息,直至2007年8月27日,南方周末记者联系上他。此时,他与其他4名“缺席”的大学生,已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感恩门”前,孩子受伤
8月19日,辽宁大学的龙威与其余16名受助学生,再度获得襄樊市总工会牵线的“金秋助学”资助。根据2006年的协议,与贫困大学生结对的女企业家每年将资助他们1000元,直至其本科毕业。
市总工会负责人解释了段东仁等5名学生缺席的缘由——一年多来,有2/3的受助学生没给资助者写过信,一名男生写过信,但只是想再得到多些资助,信中连句“谢谢”都没说。“我们不愿再资助没有感恩之心的大学生。”一些女企业家感到失望和愤怒。
捐助者的心完全可以理解。“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春秋时期的《左传》,就留下了“结草报恩”的典故。而在今天的电视中,你可以不断看到类似的场景,比如灾民们跪在前来视察的领导面前,泪流满面。但现在,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捐款者不闻不问。所以,这个消息被媒体披露后,网上就有人大骂这几个孩子“白眼狼”。
面对这些反应,身处漩涡的大学生龙威保持沉默。这个频频给资助者写信、打电话的19岁男孩,此次被树为“懂得感恩”的典型之一。但他在心里为那些没再获助的同学抱不平——他理解他们的心,“除了那个写信要钱的男生,阿姨们是不是应该去了解一下,她们资助的孩子为啥没写信?”
龙威的父亲拉了几年黑三轮,在暮色中与城管打了数次“猫鼠之战”,最终以车被没收告终。母亲也曾是黑三轮大军中的一员,最近刚拿到出租车执照。而妹妹正在念高中,准备考大学——如果她的梦想实现,那就是家庭经济的噩梦。
在龙威看来,严阿姨资助他的1000元钱,是父亲在城区内拉500趟活的收入,也许还是其父母卖两三次血换来的“营养费”。龙威觉得,像他这样的孩子,不会不珍惜这1000元的宝贵。
但主角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我们不会再接受资助,将来我们要资助别人!”被取消资助的王可(化名)的母亲,在电话中断然拒绝了总工会继续寻找资助者的好意。另两名学生的电话或手机,要么无人接听,要么称孩子不在家。
“有些消息是误传。”捐助的负责人之一、湖北襄樊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告诉南方周末记者,“目前,只有3名学生被企业家终止了资助。其余两名去年已获得了一次性资助。而被停止的那3名学生,工会打算为他们联系新的资助人。”接受采访时,周华玲一脸无奈,她称自己万没料到,工会连续办了九年的捐资助学活动,会骤然成为众矢之的。
寒门之子的习惯性沉默
3名被取消资助的学生中,就读于哈尔滨某大学的段东仁是最后的知情者。当记者驱车6小时来到他偏居山区的家中时,头发花白的父亲以为暑假留校的二儿子闯了祸,从竹凳上弹了起来。“我没接到任何通知。”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段东仁在电话中说。2006年10月,他曾与资助者通过一次信,之后再无联系。他没有手机,家里也没电话。今天,他仍称“一辈子感激阿姨,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
段父有些愤愤不平,“我的娃不是个不懂报恩的人。他知心疼父母,但从来也没给我们写过信。”段东仁学习特别刻苦,这让他们再苦也有盼头,“不是报恩是啥?”
“可能是我们的情感表达方式与城里人不一样。”段东仁说。他回忆起去年跳的集体舞,也许正能让资助的女企业家们感到欣慰——当时,台下的家长与资助者,许多双眼睛泪光闪动。但对这群贫困的孩子,则是尴尬、自卑,甚至屈辱。
在樊城某石灰厂一座简陋的工棚房中,湖北中医学院学生方圆的妈妈至今仍记得《感恩的心》的歌词。8月26日,当着记者的面,她重又哼起时,泪流满面,“宋总(捐助方圆的企业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方圆有些恼怒地打断了母亲的话。他告诉记者,除了学费,没其他困难,自己能克服。
提及这段感恩舞蹈,就读南京某大学的汪志鹏(化名)的母亲两眼发红。“娃子知道自己获得资助时,抱着我说,‘妈,这下咱家有救了!’可到参加捐赠仪式那天,他却说不想去了。”
市总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也注意到汪志鹏的变化。在仪式前的见面会上,周华玲特地点名让他起来自我介绍。汪志鹏挪了两步,又猛地坐了下去,全场愕然的注视下,男孩眼泪直流。
“娃的裤子穿得太久,裤裆炸线了。”母亲望了望儿子,轻声说,“见面会完后,他扑到我身上说:妈,当穷人实在太蹩了!”
“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会议厅、这么多时髦的阿姨、这么多的领导。”辽宁大学的龙威回忆。见面会当天,总工会领导要求大家介绍自己的家庭和学业情况。主动起来发言的同学不多,两个发言者之间的间隔时间有3-5分钟,越到最后,沉默时间越长。“好几个同学说着说着哭了,一名女生当场放弃了资助。”
“绝大多数贫困生的心是孤僻、内向、焦虑的。”中国人民大学心理研究所研究员胡邓分析,他们骨子往往深嵌着强烈的自尊与过度的敏感。
胡邓称,相对于城市学生而言,农村的孩子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从乡下走入城市的高校,他们在短时间内承受太多的变化。现代化的环境与用品,与乡村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容易让贫困大学生无所适从。
“他们的心,脆弱敏感得像玻璃。”周华玲说,“猛地一撞,碎片一地。”
来自首都高校贫困大学生状况调查资料表明:60%的人因穷而感到羞愧;约1/4的人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而四成以上的人不愿公开求助。
而一些极端的案例,更给他们的心理雪上加霜。汪志鹏的母亲告诉记者,儿子小时候开朗活泼,但他12岁那年,他的大哥考上大学,因没钱就读喝农药自杀。父亲因此精神错乱,儿子从此变得沉默寡言。
“志鹏不爱说话,但懂得心疼我。”这位母亲说。2007年除夕,新年钟声临近敲响时,志鹏和姐姐拉着手走到她跟前,说要给妈妈唱首歌。当时,窗外爆竹声震耳,客厅里那台无画面的电视机沙哑地传出春节联欢晚会的欢闹声。汪母没听清儿女在唱什么,只一个劲地鼓掌,边抹眼泪。
“尊严要靠实力挣回”
8月27日,段东仁通过媒体,拿到了资助者的联系方式。男孩犹豫了一下午,最终仍没按完这11个数字。他告诉本报记者,去年的捐赠仪式上,阿姨把装着1000元的信封递给他,问候了几句,便离去了。这项一对一交流的环节,总共不过两分钟。
尽管觉得尴尬,且不知说什么好,段还是打算第二天给阿姨一个电话,说声谢谢。这个被他称为“半个社会”的大学校园,开阔了他的视野,还将扭转他的人生。此前,他所生活的世界,再大不过连接村庄与小镇的那座无扶杆的索桥。
“感恩门”事件后,有媒体向段东仁索要阿姨给他的回信,被他拒绝了。“我不想以此证明我给阿姨写过信,懂得感恩。更不想因此伤害到阿姨。”段告诉记者,他去年刚到校,手摔伤骨折。他花了一个下午,歪歪斜斜地写满了三页信纸,向资助他的阿姨汇报学习和生活情况。一个月后,阿姨回信让他“多喝骨头汤”。段一直保存着这封来信。但此后,他没有再写信给对方。
去年8月份,为22名大学生颁发助学金时,襄樊市总工会还发出了倡议书,要求大家学会感恩,与女企业家多联系,汇报自己的学业与生活情况。市总工会女工部部长周华玲告诉记者,“2/3大学生没给资助者写过信”是指写给总工会,而更多的大学生直接给资助者写信。段东仁不想再去琢磨,自己是不是与阿姨联系少了,显得不懂事。在他看来,农村娃的感恩方式,就是“努力活出名堂来”。他竞选当上了校科技创新协会副部长,还是学校新建的展厅的解说员,接待校内外前来参观的学生、家长和领导。
其他受助学生也纷纷迈出了原来的世界。方圆在同学的鼓励下,参加班级干部竞选,最终被选为团支书,这个同学眼中勤奋稳重的学生干部,成绩在年级也名列前茅。
龙威申请到学校提供的助学岗位,扫楼道。寒暑假回到家,他便到严阿姨的公司实习。这个身材敦实的男生告诉记者,用实际行动表达谢意,更自然而有尊严。
但并非每名受助学生都有这样的机会——去年春节,汪志鹏曾提出到资助者的公司实习帮忙,对方称人手充足而婉拒了;有的女企业家没有给学生留电话和地址,告知通过电子邮箱联系就好;有的留下秘书的电话,告诉学生,“没有要紧的事情,不用直接联系我”;有的学生给资助者写信,始终没盼回只言片语。而王可的母亲称,资助过他们的企业家曾问女儿,有没献过血?有没加入中国共产党?“我不知道这跟感恩有什么关系!”
被取消资助的王可告诉《长江商报》记者,“我不知道该写什么。报喜?怕对方认为自己骄傲;报忧?又怕对方担心我向她伸手要钱。我很矛盾。”
如今,一场“感恩门”风波,将双方之间微妙的“度”击得七零八落。资助段东仁的企业家称其并没终止资助,而是当时在外出差,也不清楚段的情况,之后匆匆挂了电话。襄樊女企业家协会会长、带头资助了5名大学生的宋爱洁也婉拒了采访。
龙威与资助者严建群则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到严主席的公司实习两次后,他得到了师傅与同事的认可。严建群告诉记者,龙威毕业后,只要肯来,我们就收他。
就读核工程与核技术专业的段东仁梦想成为一名核工程师,操纵渺小的粒子,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而他的另一个愿望与大多受助学生一样,将曾经受过的捐赠回报社会。“我要换回我的尊严。”他说。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outhnews/zmzg/200708300750.asp
好人当不得?青岛慈善家遭138人上门索捐:不给就骂街
2007-08-28 11:06:27  来源: 南方都市报  作者:
最多的一天达到12人,不给钱就叫骂威胁,还打恐吓电话
据新华社电 近日,多位慈善人士一起到北京参加一个慈善活动,期间,他们向记者介绍了亲身经历的五花八门的索捐:一个家庭贫困的农民上门求助没拿到钱,就扯来一张席子,把自己裹在里面,横躺在慈善人士经营的饭店门前,逼人捐钱;有的困难人员趁慈善人士的家属住院,到病床前吵闹,逼人捐款……家住青岛市崂山区的慈善家王明殿称,自从自己的事迹被报道后,各种各样的索捐就从未中断过,2007年以来已有138人上门索捐,最多的一天达到了12人,最远的来自宁夏回族自治区。
张口要8万 不给就骂街
“王明殿,你这个骗子!没有钱你还上什么电视,还吹自己是什么慈善家?!”一位来自大连的妇女,在向王明殿索捐无望之后,守在王明殿的小饭馆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王明殿是青岛市崂山区东韩村村民,1993年至今,共为740名学生捐钱捐物,价值累计达到100余万元。他的事迹被媒体报道后,他也获得了“感动青岛十佳人物”、“中华慈善事业突出贡献奖”等40多个荣誉称号。然而,随着自己的“出名”,王明殿的麻烦却越来越多。
前文提到的那位大连妇女,孩子患有白血病。从电视上看到了王明殿的事迹后,她来到了王明殿经营的小饭馆,求他捐8万元给孩子治病。王明殿说手头实在没那么多钱,只能给她1200元作为回家路费,请她另想办法。这位妇女索捐不成绝望了,于是就出现了前文的一幕。
一群大汉登门要你意思意思
王明殿的遭遇并不是个例。许多慈善人士还反映曾经受到实为敲诈勒索的索捐:有人向慈善人士讨要根本就不存在的“10年前借去的5万元钱”;有人叫上一帮大汉登门索捐,随后不时半夜打来电话让慈善人士“意思意思”。王明殿曾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称:有人雇我们花5万元买你的一条腿,但我们看你是个善人,如果你拿3万元出来,我们对付过去就算了……
王明殿等慈善人士有一个共识,即亲自上门索捐的人,大部分是家里确实困难,但形形色色的索捐行为已经使他们的生活受到了严重影响。
许多慈善人士不敢透露姓名
就因为这些索捐,许多慈善人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不愿在记者的报道中透露他们的姓名,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慈善人士往往一浮出水面,麻烦就来了。”王明殿说。记者采访的一些慈善人士说,近年来耳闻目睹的索捐现象让他们寒心,捐助积极性已经受到影响。
http://www.nanfangdaily.com.cn/southnews/jwxy/200708280693.a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