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 沉凝奇纵 难入高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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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       沉凝奇纵    难入高格(《书法门诊》选录)

 

张大千(1899---1983),四川内江人。原名正权,又名张季、季爰,字大千,别号大千居士,斋号大风堂。书画家,精于鉴赏,能诗会文。三十年代曾任国立中央大学美术系教授。后寓居海外。书名画名远播世界,著有《画说》《张大千集》及《张大千书法集》等。

  张大千家学渊源,幼时受到母亲、兄长的书画教诲。青年时代,拜李瑞清、曾熙为师,学习南北朝碑派书法,融汇李、曾二家用笔之法。继而上溯三代吉金钟鼎大篆,下视唐宋元明清诸家法帖。尤其沉浸黄山谷的长枪大戟书体。吸收黄字的中宫结密,四面开张辐射的气象,形成自己沉凝奇纵的风格。张大千是位名重当代的大师级画家,画名的显赫并没有隐去他的书名。相反,相得益彰,画名倒提升了它的书名。从他的书法实际水平看,虽然有名师指点,传统功夫也较深,但他的书法只是传统书法精华的拼凑,露出相融不相协的痕迹。即使他以画家的特有敏慧灵光强化用墨、使笔结字、布阵技巧,但他的书法水平与他大师级的艺坛地位相比,名实相距甚远。

  张大千的书法本质上应是仿古书法。他的仿古虽不是原貌的再现,但一看他的书法便可指出某家某派的用笔结字。总体意象还是古人的,缺少自己的情感意绪,缺少独创的风格。这可能与他多年大量临摹古字画有关。确实,他临摹的古字画可以乱真,抑或超过真迹,大都为市场经济的产物,商业味很浓,这是众所周知的,临摹的天才不一定是创造的天才,临摹也就不等于创造。《民国初期书法》(中)载有一幅张大千临写的《瘗鹤铭》,用笔沉凝,风格浑厚,形神颇似原刻。稍有区别是没有原刻逸宕洒脱。张大千却在记跋中说写《瘗鹤铭》如画松,人各有一种风骨,不拘一格也。实际上他是吧临摹稍作变化或稍不似即为创作。这与明清以来画坛陈陈相袭即为创作的画风,走到一条道上了。这种创作原则也不是张大千一人知识产权,古往今来,尤其当代许多画家明明是临摹,却有人在“似与不似”之间大

做文章。似原作,落上“临”字,与原作稍有不似,溢美为“重新创作”或曰“借鸡下蛋”,脸皮可谓厚矣。记得张大千曾写过一幅行书联“三年不见秋云起,万里重来江月深”结字左低右高以取势,张大千学自黄山谷,黄山谷学于李北海。此幅被公认为精品,辗转于各种书集。我们一望便知这是黄山谷的家法。用笔沉凝颤涩,说是学李瑞清的也可(其实李瑞清也是学黄山谷)。这种颤涩,在黄山谷《发愿文》等帖中随处可见,只不过李瑞清结合北碑将虫触趣味予以扩大显现,而张大千仿黄山谷基本到位罢了。结体上长枪大戟,一目了然。尤其“重来”二字无论用笔、用墨、形神与黄字如出一辙。而:“不见”二字左右开张,正是黄山谷书法特征。记得黄山谷、于右任都曾说过“不知擒纵,不懂书法”。大千先生一味放纵,仿学黄字皮相。先天虽足,后天却失调了。具体诊断其书病,以他另一幅广为转载的行书联“岩前拄杖看云起,松下横琴待鹤归”进行分析。

“岩”字一撇学黄字,但太细。行笔中颤涩形成的“屋漏痕”细处更显单薄,不如黄字沉凝圆劲。“拄杖”二字放在李瑞清、胡小石作品中,难辨为李为胡为张,缺少个性创造。“杖”字又随意加一点成错字。“看”字草书写法,撇法写的虚弱,提带反而较粗重,转笔时不能用肘腕提笔内转,使转不灵,出现圭角败笔。“琴”字撇、捺、竖,恣意伸张,不知擒纵,十足的枪棍气。“待”字“彳”旁写得近乎“纟”,由于结字左低右高耸右肩,又没有拗救之笔撑住。上联“岩、拄、杖、云、起”下联“松、下、横、琴”中心均向左下倾倒,上联“看”字为正格,显得孤立,下联“鹤归”为正格,又显得别扭。整个上下联字与字既不能呼应,也不贯气,如同陌生人强拉站队,互不搭理,各猜拳经。此案警示:名大并非实大,画坛大师并非书坛大师。历史的偶然需用事实澄清,书坛只能留下真正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