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荣耀的平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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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Harvey Pekar:美国荣耀的平凡人生创建时间:2010年8月14日(星期六) 上午9:07 | 分类: | 天气:沧州雷阵雨转中雨 | 字数:2899 | | |打印
       他因漫画闻名于世,他却只写不画,绘画部分全部交由插画家完成;他来自超人的故乡克利夫兰,平凡小人物才是他心目中的超级英雄;他的漫画作品只属于主流与非主流之间的艺术领地,美国不少公共图书馆却收藏了他的作品。他,就是逆转美国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主义的漫画作家哈维·佩卡(Harvey Pekar)。
他活在两个同样平凡的世界,却互相影响收获荣耀的人生。现实中的他叫哈维·佩卡,漫画中的他也叫哈维·佩卡。现实的他是一个在医院工作的文员,漫画中的他也是。不同的是漫画中的哈维·佩卡平凡的人生叫《美国荣耀》。平凡的人生每天都在上演,而荣耀则源于一个平凡人瞬间萌发的念头。在1970年代的某一天,一个在克利夫兰市退伍军人管理局医院当了30年的文员突发奇想,要把自己的生活变为漫画。虽然自己不会画画,但在当时著名的漫画家的帮助下,《美国荣耀》发表了,成为了一代美国人记存小人物生活的文化现象,并给依旧是个文员的佩卡带来了真实的荣耀。
它的成功,是在平凡生活里创作耕耘的佩卡所始料不及的。《美国荣耀》先后被改编成舞台剧和电影,并获得戛纳电影节影评人费比西奖特别致意和美国“国家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影片奖等30多个奖项。
2010年7月12日,这位长时期忍受着前列腺癌、哮喘、高血压及抑郁症折磨的“小人物”艺术家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的家中去世,享年70岁。在获悉佩卡的死讯后,曾在《美国荣耀》中饰演佩卡的保罗·贾马蒂在一份声明中说:“他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是一位真正的美国诗人,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有人说,哈维·佩卡的一生是一本打开的漫画书。佩卡将他的生活以时间为序记录在这本受欢迎的自传式漫画里,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凌乱的、消沉的、患有强迫症的负责档案管理的小人物,带着寂寞与焦虑忙于生活这场永恒不变的“战争”。
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是,佩卡出生和成长在超人的故乡克利夫兰。但他却没有迷失在超人情结里。他6岁开始接触漫画,后来觉得漫画书中的故事陈腐和缺乏新意,便逐渐失去兴趣。中学毕业后,佩卡做过一系列的短工,其中当过爵士评论家,并因此认识了当时19岁的漫画家克拉姆。克拉姆当时是反传统的地下漫画家的一员。他直率的表达给佩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他,重新燃起了佩卡对漫画的热爱。而这份热爱是跟平凡人的感动联系在一起的。
1970年代早期,佩卡开始写故事,并用简笔人物画将剧情像情节串联板一样展示给克拉姆看。克拉姆看到后,鼓励他发表并帮他画了部分的插图。1972年,他们合作的作品刊登在克拉姆的《人民漫画》(The People's Comics)系列中。为了能写下更多相关的故事,佩卡决定自主出版该书。第一本的《美国荣耀》于1976年正式出版。虽然在发行第一本的时候亏了本,但接下来每年发行的一本60页左右的《美国荣耀》却渐渐获得了读者的喜爱。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美国荣耀》每次发行的印刷量达到1万本。也许人们会惊讶于一个事实:因为一本漫画而享誉美国漫画界的佩卡,自己却并不会画画。他总是和漫画家一起合作,除了克拉姆,还有后来的加里顿和格雷格·巴吉特等。
也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有时会把佩卡比作俄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或果戈里,但有人认为他更像亨利·米勒。这位小说家坚持认为自己每天的生活琐事都是重要的,每个人的生活,都适用于小说的主题。佩卡将亨利·米勒式的残酷直白应用到漫画,创造出一系列与众不同的关于一个普通人的故事。冗长乏味的生活琐事一件接着一件,从为金钱而烦恼到为健康而烦恼。创作时,佩卡沉浸在漫画世界中,设想着读者追随并感受着他在医院里当文员的乏味,他在超市排队时的苦恼,还有他与疾病作斗争的艰巨。一位曾经和他工作过的艺术家说佩卡的作品是“在网络出现之前的博客”。他的主题总是离不开焦虑不安、对存在的不安全感以及人生中的琐碎事情。佩卡曾在接受采访时说道:“一开始它就是一部自传性质的作品。它的主题是关于活着。人生就是一场充满磨难的战争。你必须以积极主动的态度面对。我尽力去控制一个混乱的世界。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但是我无法逃避。我努力过了,但我还是失败了。”
佩卡的一生有过三段婚姻。第三任妻子布拉本特(Brabent)与他在1983年相识,当时她写信问他索要一本《美国荣耀》。相识后的第三天,他们就结婚了——这个普通人的故事也被他写进了随后出版的《美国荣耀10》当中。除此以外,佩卡还创作了其他作品,如描述了他与淋巴癌抗争经历的自传体漫画《我们的抗癌生活》,以及《美国荣耀:未被称赞的英雄》和《民主社会的学生:图解历史》等。
       可以说,直至佩卡人生的最后一刻,他还游走在漫画书里。但是他的作品让我们知道了漫画的主角不只是穿着紧身衣的超人。平凡的人物、个人或者集体的烦恼也能产生冲击人心的力量。
“他是克利夫兰的灵魂,”克拉姆曾评价佩卡,“他充满热情,擅长表达。我欣赏他那拥抱黑暗的方式。”但是,佩卡在黑暗里总是藏着一丝希望。正如他所说:“日常生活的幽默要比电视里的喜剧有趣得多。那些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你眼前的事物,正是我想要写的。”
2009年,在接受采访时佩卡又说:“创作《美国荣耀》使我逐渐明白漫画不是一个死板狭窄的媒介。一个人可以在漫画的世界中找到千千万万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并且这些表达方式是其他艺术形式所不能代替的。我想如果我尝试一下,至少会给历史留下足迹。”
漫画家塞斯认为,佩卡是处于“地下漫画”和“非正统漫画”之间的中间世代。“地下漫画家这代人推倒了艺术与商业之间的壁垒,打破了漫画书传统的形态。后来,‘另类’的漫画家一代来了。但在两代之间有哈维,他是这一代的唯一代表。也许他是第一个希望像作家一样严肃地使用漫画表达自己的人。他没有试图通过讽刺、黑色幽默或日常闹剧吸引眼球,但真诚地希望向人们讲述生活的本质。”
『周末画报』 撰文 麦绮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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