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无双之越后猛虎——上杉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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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历史上,号称“太閤”的丰臣秀吉是个统一天下的有名武将。然而,要真正论打硬仗,带领三万大军的丰臣秀吉恐怕打不过带领一万大军的上杉谦信(1530–1578);而丰臣秀吉的原主家织田信长当年真的带领五万大军,本来准备来背水一战,但一听说上杉谦信带领三万五千兵马来迎敌,便趁黑夜不战而退。上杉谦信的威名可见一斑。还在织田信长没有崭露头角的时候,人们都说天下有英勇善战的龙和虎。这龙指的是甲斐国的武田信玄(1521–1574);这虎指的就是越后的上杉谦信。1561年,发生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龙虎斗”——川中岛之战,结果可以说是两败俱伤,大大的挫伤了两军的元气。因种种原因这二人都没有活长(上杉谦信49岁死,武田信玄53岁亡)。

上杉谦信的崛起

介绍上杉谦信先要从足利尊氏谈起。尊氏在京都开辟室町幕府,镰仓是武家势力的中心,尊氏将其子基氏放在镰仓,担任“关东管领”之职,尊氏表弟上杉宪显为“执事”。其后,到基氏曾孙满兼时,“关东管领”升格为与将军级别相同的“关东公方”,上杉氏便自然而然跟着升格为“关东管领”。在快到战国时代时,下克上的风气盛行,上级公方家势力渐衰,下级上杉管领家虽然掌握了实权,但又因受到北条氏势力的压迫而无法动弹。到了管领家最后一代上杉宪政时,他忍无可忍,便到越后找到上杉谦信哭诉,并以让出管领职务和上杉的姓氏为条件,请求保护。

上杉谦信本姓长尾,出身于桓武天皇之后的平家。上杉氏先祖宪显令其子宪将当越后守护的时候,长尾氏先祖长尾弹正左卫门作为“执事”一起来越后赴任,然后就那样待了下来。因为战国时代下克上,所以,越后的上杉氏衰落,长尾氏兴旺。故而,关东管领上杉宪政受不了北条氏的欺侮,就只好拜托长尾氏了。

上杉谦信7岁丧父,14岁开始参战,16岁时已经小有名气,19岁便继兄位,陆续统一了一国。他的幼年时代是在兵荒马乱中度过的。甚至其父为景的丧礼中都有敌人来偷袭;23岁他被朝廷授予从五位下弹正少弼官职。

上杉谦信发大军去打甲斐国的信玄,一方面是受到关东管领宪政以及信浓国的村上义清的拜托,其豪爽义气之使然;另一方面主要还是为了自卫。因为,一旦信浓落入信玄之手,那么越后就完全处在对方的威胁之下,到那时,想出兵关东也是不可能了。

川中岛之战

千曲川发源于甲武信岳,犀川发源于南驹岳,两川汇合为信浓川,在善光寺平地构成一块三角地,这个平原地区就是川中岛。当时的犀川以北为越后势力范围,千曲川以南是甲斐国的势力范围,中间的川中岛是中立地区,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不久前,信玄已经令部将在千曲川东岸建起了海津城,成为了川中岛之战的根据地。1561年9月,上杉谦信率13000兵马分两路直逼善光寺,他没有从正面强攻海津城,而是绕过该城从善光寺渡犀川插入敌后的西条山,在那里摆开阵势准备引诱信玄前来时一举击破。于是,信玄率2万大军绕过西条山侧翼,到川中岛西北方的茶臼山扎营。这样一来,受海津城和茶臼山两面夹击的上杉谦信就成了瓮中之鳖。然而,具有大将风范的上杉谦信处之泰然,毫无任何惊慌表现。

啄木鸟打法

两军位置和他们的领地正好相反,甲军在北,越军在南,就像两个放对的拳师互相对峙,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上杉谦信打的主意是,如果信玄去打越后,他就进入甲斐,屠城甲府。而信玄并没有傻乎乎地进攻西条山,而是在一周之后撤出茶臼山,越过西条山渡过千曲川回到海津城。就这样,两军对峙十天左右。考虑到旷日持久影响士气,于是信玄又变化了新的战法:他以2万人中的12000兵力从背后袭击西条山,他想,这样谦信不管胜负都要渡过千曲山来到川中岛。到那时,信玄便可亲率8000人在中途堵击,然后两面夹击,己方必胜无疑。这种打法古人云:啄木鸟打法,即敲打与虫洞眼相反的方向,虫儿惊慌失措,便会从洞眼中爬出。这时,你只消在洞口守株待兔即可手到擒来。

然而,上杉谦信决不是虫子一样的笨伯。他在头天夜里叫士兵们嘴里全叼上“禁声板”,将马的舌头也都捆起来,全军鸦雀无声地下了西条山,渡过千曲川,来到了川中岛,并在岸边留下近江守甘糟一部分兵力;另一方面,在西条山上,仍然搞伪装弄得篝火熊熊,旌旗招展,给人的印象是越军根本没有开拔。当次日凌晨2时,越军已经在犀川之南面朝海津城摆下阵势。火枪在前,弓箭队居中,后面是长矛队。可谓兵贵神速,他的移动比敌方预料的时间竟然提早了6个小时。当朝雾渐渐散去时,甲军被突如其来的潮水般的大军惊呆了,士气大大受挫,还来不及调整部署,越军就已经杀过来了。在信玄紧急调兵的当口,上杉谦信已经跃马挥刀,亲带12骑猛将,突破信玄儿子太郎义信的防线,直奔信玄大本营。信玄近侍兵以长矛作墙,不提防被上杉谦信突破。信玄连拿刀都来不及,只好用指挥用的团扇抵挡,顷刻间肩上已经挨了两刀。幸亏大隅守虎义拼死相救,信玄才勉强得以脱逃。事后上杉谦信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带长枪,否则,他认为信玄必死无疑。

吃了一亏的甲军渐渐变被动为主动,从侧面及背后袭击越军,不敢恋战的上杉谦信急忙命令撤退,以近江守甘糟为殿军,渡过犀川激流。犯了兵家大忌,被“打渡河中之敌”,这时越军的损失也够惨重的。

谁胜谁负

川中岛之战,究竟谁胜谁负?历来是个问题。

比较一下两家伤亡人数,越军死者3400人,但没有死一名大将;甲军死者4500人,而且,信玄之弟和军师山本勘助等5名大将阵亡,信玄父子也都分别负伤。但是,甲军保住了阵地,逃出阵地的却是越军。

所以,丰臣秀吉评点:从卯时到辰时是上杉军胜,从辰时到巳时是武田军胜。也就是说,前两小时越军胜,后两小时甲军胜。

川中岛之战在政治上,除了大量消耗了两军的有生力量外,别无效果。川中岛在战后仍然是个中立地区。这正如两位重量级相当的拳师放对,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不过,通过这一仗,两位当事人互相对对方都有了较深的了解。了解到上杉谦信的果敢、神速的信玄在临死前对其子胜赖说:“汝当慎动刀兵,以免亡国。我死后,上杉谦信独存天下,汝宜拜托乞援以保疆土。彼一旦受托,必不犯我矣。”而上杉谦信听到深谋远虑的信玄的死讯后,也黯然神伤,专门派出使节到海津城吊唁,真是不打不成交啊!打了21年,最后双方都互为承认了对方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