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十大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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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十大名医轶事简介发表时间:2009-10-31 11:34:23           来源:互联网

       扁鹊
       扁鹊,其真实姓名是秦越人,又号卢医。据人考证,约生于周威烈王十九年(公元前四O七年),卒于赧王五年(公元前三一O年)。他为什么被称为“扁鹊”呢?这是他的绰号。绰号的由来可能与《禽经》中“灵鹊兆喜”的说法有关。因为医生治病救人,走到哪里,就为那里带去安康,如同翩翩飞翔的喜鹊,飞到哪里,就给那里带来喜讯。因此,古人习惯把那些医术高明的医生称为扁鹊。秦越人在长期医疗实践中,刻苦钻研,努力总结前人的经验,大胆创新,成为一个学识渊博,医术高明的医生。他走南闯北,真心实意地为人民解除疾病的痛苦,获得人民普遍的崇敬和欢迎。于是,人们也尊敬地把他称为扁鹊。
       扁鹊善于运用四诊,尤其是脉诊和望诊来诊断疾病。《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记述了与他有关的两个医案:一个是用脉诊的方法诊断赵子简的病,一个是用望诊的方法诊断齐桓侯的病。
       有一次,他到了晋国(今山西、河北、河南一带),正碰到了晋国卿相赵简子由于“专国事”,用脑过度,突然昏倒,已五天不省人事了。大夫(官名)们十分害怕,急忙召扁鹊诊治。扁鹊按了脉,从房里出来。有人尾随着探问病情,显得很焦急。扁鹊沉静地对他说:“病人的脉搏照常跳动,你不必大惊小怪!不出三日,他就会康复的。”果然过了两天半,赵简子就醒过来了。准确地用切脉诊病是扁鹊的首创。著名历史学家司马迁高度赞扬说:“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近代历史学家范文澜也说:扁鹊“是切脉治病的创始人”。
       又有一次,他路过齐国都城临淄的时候,见到了齐国的国君齐桓侯。他看齐桓侯的气色不好,就断定他已经生病了,便直言不讳地对他说:“你有病在肤表,如不快治,就会加重。”桓侯听了不以为然,说:我没病。”扁鹊见他不听劝告就走了。这时,桓侯对左右的人说:“凡是医生都是贪图名利的。他们没有本事,就把没有病的人当有病的来治,以显示本领,窍取功利。”过了五天,扁鹊又来见齐桓侯,作了一番观察之后,对齐桓侯说:“你的病到了血脉,不治会加重的。”桓侯听了很不高兴,根本没有把扁鹊的话放在心上。再过五天,扁鹊又来见齐桓侯,经过细致的观察,严肃地对他说:“你的病进入肠胃之间,再不治,就没救了!”齐桓侯听了很生气,当然也没有理睬扁鹊的话。等到扁鹊第四次来见桓侯,他只瞥了一眼,就慌忙跑开了。齐桓侯发觉扁鹊不理睬自己,就派人询问。扁鹊说:“病在肤表,用汤熨可以治好;病进入血脉,用针灸可以治好;病到了肠胃,用酒剂也能治愈。如今齐桓侯的病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没法治了,我只好躲开。”又过了五天,齐桓侯果然病重,派人请扁鹊来治,扁鹊早已逃离齐国,而齐桓侯因误了治病时机,不久也就死了。早在两千四百多年前,扁鹊就能从齐桓侯的气色中,看出病之所在和病情的发展,这是很不简单的。所以,汉代著名的医学家张仲景赞赏不绝地说:“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
       扁鹊不仅善于切脉和望诊,而且善于运用针灸、按摩、熨贴、砭石、手术和汤药等多种方法去治疗各种病症。有一次,他和弟子子阳、子豹等人路过虢国,虢太子恰好患病,病得很厉害,人们都以为他死了。为此,全国正举行大规模的祈祷活动,把国家大事都撂在一边。扁鹊找到了中庶子(太子的侍从官)问道:“太子患什么病?”中庶子答道:“太子中邪。邪气发泄不出去突然昏倒就死了!”扁鹊进一步了解了太子发病的各种情况,就信心百倍地对中庶子说:”你进去通报虢君,就说我能救活太子!”但中庶子不信扁鹊能“起死回生”,不肯去通报,而且嘲讽扁鹊说:“你既无上古名医俞跗的本事,反而说你能救活太子,就是不懂事的婴儿也会知道你是骗人的!”扁鹊气愤地说:“你这是从竹管里望天。老实告诉你,我秦越人不等切脉、望色、听声、审察病人形态,就能说出病的部位。不信,你试去看看太子,他此刻耳朵该会鸣响,鼻翼该会扇动,从其大腿摸到阴部也该是温热的。”听到这里,中庶子不禁目瞪口呆。因为扁鹊虽没有见过太子,但通过多次询问,对太子的病情已了如指掌,说得头头是道,说明他很有本事,不可小看。中庶子只得进去通报了。虢君得知消息,吃了一惊,赶快出来接见扁鹊,说:“我久慕先生大名,只是无缘拜见;先生路过我这小国,幸亏主动来救助,这实在是寡人的幸运!有先生救助,我儿就能活命;没有先生救助,就只有把他的尸体埋在山沟罢了。”说着,“流涕长潸”,哭得好悲切。扁鹊告诉虢君,太子患的是“尸厥”(类似今天的休克或假死)。于是,扁鹊叫弟子子阳磨制针石,在太子头顶中央凹陷处的百会穴扎了一针。过一会儿,太子就苏醒过来。接着叫弟子子豹在太子两胁下做药熨疗法。不久,太子就能坐起来。再服二十天的汤药,虢太子就完全恢复了健康。从此以后,天下人都知道扁鹊有“起死回生”之术。而他却实事求是地说,并非他能把死去的人救活,而是病人根本就没有真正死去,他只不过用适当的治疗方法,把太子从垂死中挽救过来而已。
       从以上病例看出,扁鹊已经综合运用了我国诊病的“四诊”原则—望、闻、问、切。他自说:“越人之为方,不等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这话已经充分表明扁鹊在临床上运用了“四诊”的诊法。
       可以说,扁鹊奠定了祖国传统医学诊断法的基础。难怪司马迁称赞他说:“扁鹊言医,为方者宗。守数精明,后世修(循)序,弗能易也。”
       他用一生的时间,认真总结前人和民间经验,结合自己的医疗实践,在诊断、病理、治法上对祖国医学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扁鹊的医学经验,在我国医学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对我国医学发展有较大影响。因此,医学界历来把扁鹊尊为我国古代医学的祖师,说他是“中国的医圣”、“古代医学的奠基者。”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称他是“总结经验的第一人”。
       在治学上,扁鹊不满足于一技一法,而是根据客观实际需要,精通一科,兼通数科,做到一专多能。比如,他到越国都城邯郸,看到当地妇女患病较多,就在妇科病方面下功夫,当了“带下医”,治好了许多妇女的多年疾病;他到东周都城洛阳,看见当地许多老年人,患了视听力衰退的疾病,就着眼于五官科疾病的研究,当了“耳目痹医”,治好了许多老人的五官病,使不少老人从耳聋眼花中恢复了健康;他到了秦国首都咸阳,看到当地儿童的发病率很高,就研究儿童发病原因,当了“小儿医”,治好了许多儿童的多发病。由此可见,扁鹊不仅精通内科,还兼通儿科、妇产科、五官科,甚至外科;他在诊断上,不仅精通“切脉”,而且善于“望色、听声、写形”;在治法上,不仅精通针灸,还善于用砭石、熨贴、按摩、手术、汤药等。可谓是一位多面手的民间医生。
       在上古,神权高于一切。巫术占统治地位。到了扁鹊的战国时代,医巫已经开始分业。扁鹊在医学研究道路上完全抛弃巫医那条死胡同。扁鹊曾明确宣告:“信巫不信医”是“六不治”之一。为了捍卫祖国的医药学,他不惜豁出自己的生命。当时,秦武王有病,召请名闻天下的扁鹊来治。一天,太医令李醯和一班文武大臣赶忙出来劝阻,说什么大王的病处于耳朵之前,眼睛之下,扁鹊未必能除。万一出了差错,将使耳不聪,目不明。扁鹊听了气得把治病用的砭石一摔,对秦武王说:“大王同我商量好了除病,却又允许一班蠢人从中捣乱;假使你也这样来治理国政,那你一举就会亡国!”秦武王听了只好让扁鹊治病。结果太医令李醯治不好的病,到了扁鹊手里,却化险为夷。在这场技术高低的较量上,扁鹊彻底战胜了李醯。李醯自知“不如扁鹊”,就产生忌妬之心,使人暗下毒手,杀害了扁鹊。
       千百年来,扁鹊深为广大人民所爱戴和崇敬,人们称他为“能生死人”的“神医”。在他行医经过的共约四千化里的路途上,历代人民为他建陵墓、立碑石、筑庙宇、朝香火。在伏道村扁鹊庙的墙上,有这样一首诗,概括了他的一生,同时寄托了人民对他的哀思:
       “昔为舍长时,方伎未可录。
       一遇长桑君,古今皆叹服。
       天地为至仁,既死不能复。
       先生妙药石,起虢效何速!
       日月为至明,覆盆不能烛。
       先生具正眼,毫厘窥肺腹。
       谁知造物者,祸福相倚伏。
       平生活人手,反受庸医辱。
       千年庙前水,犹学上池绿。
       再拜乞一杯,洗我胸中俗。”
       张仲景
       明代陈嘉谟在《本草蒙筌》中引用《历代名医图赞》一诗赞颂张仲景及其《伤寒杂病论》:
       此中所说张仲景,名机,据传当过长沙太守,所以有张长沙之称。南阳郡涅阳(今河南省南阳县)人,约生于东汉和平元年(公元一五O年),卒于建安二十四年(公元二一九年),活了七十岁左右。
       他自小好学深思,“博通群书,潜乐道术。”当他十岁时,就已读了许多书,特别是有关医学的书。他的同乡何颙赏识他的才智和特长,曾经对他说:“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何颙别传》)。后来,张仲景果真成了良医,被人称为“医中之圣,方中之祖。”这固然和他“用思精”有关,但主要是他热爱医药专业,善于“勤求古训,博采众方”的结果。
       他是处在动乱的东汉末年,连年混战,“民弃农业”,都市田庄多成荒野,人民颠沛流离,饥寒困顿。各地连续爆发瘟疫,尤其是洛阳、南阳,会稽(绍兴)疫情严重。“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张仲景的家族也不例外。对这种悲痛的惨景,张仲景目击心伤。“感往昔之论丧,伤横夭之莫救”(《伤寒论》自序)。于是,他发愤研究医学,立志做个能解脱人民疾苦的医生。“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伤寒论》自序)。当时,在他的宗族中有个人叫张伯祖,是个极有声望的医生。张仲景为了学习医学,就去拜他做老师。张伯祖见他聪明好学,又有刻苦钻研的精神,就把自己的医学知识和医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而张仲景竟尽得其传。何颙在《襄阳府志》一书中曾赞叹说:“仲景之术,精于伯祖”。
       张仲景提倡“勤求古训”,认真学习和总结前人的理论经验。
       他曾仔细研读过《素问》、《灵枢》、《难经》、《阴阳大论》、《胎胪药录》等古代医书。其中《素问》对他的影响最大。《素问》说:“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又说“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张仲景根据自己的实践对这个理论作了发展。他认为伤寒是一切热病的总名称,也就是一切因为外感而引起的疾病,都可以叫做“伤寒”。他还对前人留下来的“辨证论治”的治病原则,认真地加以研究,从而提出了“六经论伤寒”的新见解。
       他除了“勤求古训”,还“博采众方”,广泛搜集古今治病的有效方药,甚至民间验方也尽力搜集。他对民间喜用针刺、灸烙、温熨、药摩、坐药、洗浴、润导、浸足、灌耳、吹耳、舌下含药,人工呼吸等多种具体治法都一一加以研究,广积资料。
       为了更好地开阔眼界,“博采众方”,和同行交流经验,张仲景到了繁华的都城洛阳一带行医。当时文学史上号称“建安七子”(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瑒、刘桢)之一的王粲(字仲宣),是“七子”中成就最高的作家、诗人。他和张仲景交往密切。在接触中,张仲景凭自己多年的医疗经验,渐渐发现这位仅有二十几岁的作家隐藏着可怕的“疠疾”的病源。有一天,他对王粲说:“你已经患病了,应该及早治疗。如若不然,到了四十岁,眉毛就会脱落。眉毛脱落后半年,就会死去现在服五石汤,还可挽救。”可是王粲听了很不高兴,自认文雅、高贵,身体又没什么不舒服,便不听他的话,更不吃药。过了几天,张仲景又见到王粲,就问他:“吃药没有?”王粲骗他说:“已经吃了。”张仲景认真观察一下他的神色,摇摇头,严肃而又深情地对王粲说:“你并没有吃药,你的神色跟往时一般。你为什么讳疾忌医,把自己的生命看得这样轻呢?”王粲始终不信张仲景的话,二十年后眉毛果然慢慢地脱落,眉毛脱落后半年就死了。
       张仲景热爱医药专业,很重视临床实践,时时“平脉辨证”,认真总结自己的临床经验。相传张仲景五十岁左右,曾在长沙做太守。当时,他还时刻不忘自己的临床实践,时刻不忘救治人民的疾苦。但他毕竟是个大官,在封建时代,做官的不能入民宅,又不能随便接近普通老百姓。这怎么办呢?他想出一个办法,择定每月初一和十五两天,大开衙门,不问政事,让有病的群众进来。他堂堂正正地坐在大堂之上,挨个地仔细给群众治病。时间久了,形成惯例。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他的衙门前就聚集了许多来自各方的病人等候看病。为纪念张仲景,后来人们就把坐在药铺里给病人看病的医生,通称“坐堂”,那医生就叫“坐堂医生”。
       那时,张仲景虽然当官,但并不热衷于官位。不久,他“见朝政日非”,叹息地对人说:“君疾可愈,国病难医。”遂挂冠遁去陷于少室山(《得汉医学丛书•丛桂偶记》),专门总结经验,搞医学著作。
       经过几十年的奋斗,张仲景收集了大量资料,包括他个人在临床实践中的经验,写出了《伤寒杂病论》十六卷(又名《伤寒卒病论》)。这部著作在公元二O五年左右写成而“大行于世”。到了晋代,名医王叔和加以整理。到了宋代,才渐分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二书。《金匮要略》就是该书的杂病部分。
       《伤寒杂病论》是我国最早的理论联系实际的临床诊疗专书。它系统地分析了伤寒的原因、症状、发展阶段和处理方法,创造性地确立了对伤寒病的“六经分类”的辨证施治原则,奠定了理、法、方、药的理论基础。书中还精选了三百多方,这些方剂的药物配伍比较精炼,主治明确。如麻黄汤、桂枝汤、柴胡汤、白虎汤、青龙汤、麻杏石甘汤。这些著名方剂,经过千百年临床实践的检验,都证实有较高的疗效,并为中医方剂学提供了发展的依据。后来不少药方都是从它发展变化而来。名医华佗读了这本书,啧啧赞叹说:“此真活人书也”。喻嘉言高度赞扬张仲景的《伤寒论》,说:“为众方之宗、群方之祖”。“如日月之光华,旦而复旦,万古常明”(《中国医籍考》)。历代有关注释、阐发此书的著作很多。特别是注释、阐发《伤寒论》的著作,竟达三四百种之多。它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国界,对亚洲各国,如日本、朝鲜、越南、蒙古等国的影响很大。特别是日本,历史上曾有专宗张仲景的古方派,直至今天,日本中医界还喜欢用张仲景方。日本一些著名中药制药工厂如小太郎、内田、盛剂堂等制药公司出品的中成药(浸出剂)中,伤寒方一般也占60%以上(其中有些很明显是伤寒方的演化方)。可见《伤寒杂病论》在日本中医界有着深远的影响,在整个世界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华佗
       华佗,字元化,沛国谯(今安徽亳县)人。据人考证,他约生于汉永嘉元年(公元一四五年),卒于建安十三年(公元二0八年)。这考证很可疑。因为《后汉书•华佗传》有华佗“年且百岁,而犹有壮容,时人以为仙”的记载。据此,华佗可能不止活了六十四岁。华佗生活的时代,当是东汉末年三国初期。那时,军阀混乱,水旱成灾,疫病流行,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时一位著名诗人王粲在其《七哀诗》里,写了这样两句:“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这就是当时社会景况的真实写照。目睹这种情况,华佗非常痛恨作恶多端的封建豪强,十分同情受压迫受剥削的劳动人民。为此,他不愿做官,宁愿捍着金箍铃,到处奔跑,为人民解脱疾苦。
       不求名利,不慕富贵,使华佗得以集中精力于医药的研究上。《后汉书•华佗传》说他“兼通数经,晓养性之术”,尤其“精于方药”。人们称他为“神医”。他曾把自己丰富的医疗经验整理成一部医学著作,名曰《青囊经》,可惜没能流传下来。但不能说,他的医学经验因此就完全湮没了。因为他许多有作为的学生,如以针灸出名的樊阿,著有《吴普本草》的吴普,著有《本草经》的李当之,把他的经验部分地继承了下来。至于现存的华佗《中藏经》,那是宋人的作品,用他的名字出版的。但其中也可能包括一部分当时尚残存的华佗著作的内容。
       华佗高明之处,就是能批判地继承前人的学术成果,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创立新的学说。中国的医学到了春秋时代已经有辉煌的成就,而扁鹊对于生理病理的阐发可谓集其大成。华佗的学问有可能从扁鹊的学说发展而来。同时,华佗对同时代的张仲景学说也有深入的研究。他读到张仲景著的《伤寒论》第十卷时,高兴地说:“此真活人书也”,可见张仲景学说对华佗的影响很大。华佗循着前人开辟的途径,脚踏实地开创新的天地。例如当时他就发现体外挤压心脏法和口对口人工呼吸法。这类例子很多。最突出的,应数麻醉术—酒服麻沸散的发明和体育疗法“五禽之戏”的创造。
       利用某些具有麻醉性能的药品作为麻醉剂,在华佗之前就有人使用。不过,他们或者用于战争,或者用于暗杀,或者用于执弄,真正用于动手术治病的却没有。华佗总结了这方面的经验,又观察了人醉酒时的沉睡状态,发明了酒服麻沸散的麻醉术,正式用于医学,从而大大提高了外科手术的技术和疗效,并扩大了手术治疗的范围。据日本外科学家华冈青州的考证,麻沸散的组成是曼陀罗花一升,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自从有了麻醉法,华佗的外科手术更加高明,治好的病人也更多。他治病碰到那些用针灸、汤药不能治愈的腹疾病,就叫病人先用酒冲服麻沸散,等到病人麻醉后没有什么知觉了,就施以外科手,剖破腹背,割掉发病的部位。如果病在肠胃,就割开洗涤,然后加以缝合,敷上药膏。四五天伤口愈合,一个月左右,病就全好。华佗在当时已能做肿瘤摘除和胃肠缝合一类的外科手术。一次,有个推车的病人,曲着脚,大喊肚子痛。不久,气息微弱,喊痛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华佗切他的脉,按他的肚子,断定病人患的是肠痈。因病势凶险,华佗立即给病人用酒冲服“麻沸散”,待麻醉后,又给他开了刀。这个病人经过治疗,一个月左右病就好了。他的外科手,得到历代的推崇。明代陈嘉谟的《本草蒙筌》引用《历代名医图赞》中的一诗作了概括:“魏有华佗,设立疮科,剔骨疗疾,神效良多”。可见,后世尊华佗为“外科鼻祖,”是名副其实的。
       “五禽之戏”,是一套使全身肌肉和关节都能得到舒展的医疗体操。动作是模仿虎的扑动前肢、鹿的伸转头颈、熊的伏倒站起、猿的脚尖纵跳、鸟的展翅飞翔等。相传华佗在许昌(县名,在河南省)时,天天指导许多瘦弱的人在旷地上作这个体操。说:“大家可以经常运动,用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欲食”。
       华佗除系统地接受古代的医疗经验外,还能很好地重视和应用民间的医疗经验。他一生游历了不少地方,到处采集草药,向群众学习医药知识。在向民间找药的同时,还从民间搜集了不少单方,经常用这些单方来治病。有一次,华佗在路上遇见一位患咽喉阻塞的病人,吃不下东西,正乘车去医治。病人呻吟着十分痛苦。华佗走上前去仔细诊视了病人,就对他说:“你向路旁卖饼人家要三两萍齑,加半碗酸醋,调好后吃下去病自然会好。”病人按他的话,吃了萍齑和醋,立即吐出一条象蛇那样的寄生虫,病也就真的好了。病人把虫挂在车边去找华佗道谢。华佗的孩子恰好在门前玩耍,一眼看见,就说:“那一定是我爸爸治好的病人。”那病人走进华佗家里,见墙上正挂着几十条同类的虫。华佗用这个民间单方,早已治好了不少病人。
       华佗由于治学得法,医术迅速提高,名震远近。他的同乡曹操,常患头风病,请了很多医生治疗,都不见效。听说华佗医术高明,就请他医治。华佗只给他扎了一针,头痛立止。曹操怕自己的病再发,就强要华佗留在许昌做自己的侍医,供他个人使唤。华佗禀性清高,不慕功利,不愿做这种形同仆役的侍医。加上他“去家思归”就推说回家乡找药方,一去不返。曹操几次写信要他回来,又派地方官吏去催。华佗又推说妻子病得厉害,不肯回来。曹操为此大发雷霆,专门派人到华佗家乡去调查。他对派去的人说:“如果华佗的妻子果然有病,就送给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要是“虚诈”,就逮捕治罪。”不久,华佗被抓到许昌,曹操仍旧请他治病。华佗诊断之后,说:“丞相的病已经很严重,不是针灸可以奏效的了。我想还是给你服麻沸散,然后剖开头颅,施行手术,这才能除去病根。”曹操一听,勃然大怒,指着华佗厉声斥道:“头剖开了,人还能活吗?”他以为华佗要谋害他,就把华佗关到牢里去准备杀掉。曹操的一位谋士请求说:“佗方术实工,人命所悬,宜加全宥”。曹操不听,说:“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邪?”竟然把这位在医学上有重大贡献的医生杀害了。临死,华佗把在狱中整理好的医著交给牢头说:“此可以活人”。没想到,这个牢头害怕,不敢接受。华佗只好忍痛,“索火烧之”。
       华佗被害至今已一千七百多年了,但人民还永远怀念他。江苏徐州有华佗纪念墓;沛县有华祖庙,庙里的一副对联,抒发了作者的感情,总结了华佗的一生:
       “医者刳腹,实别开岐圣门庭,谁知狱吏庸才,致使遗书归一炬;
       士贵洁身,岂屑侍奸雄左右,独憾史臣曲笔,反将厌事谤千秋。”
       皇甫谧
       提起皇甫谧,人们可能立刻想到他编撰的《针灸甲乙经》。其实,除此之外,他还编撰了《历代帝王世纪》、《高士传》、《逸士传》、《列女传》、《元晏先生集》等书。他一生以著述为业。在医学史和文学史上都负有盛名。
       皇甫谧,幼名静,字士安,自号玄晏先生。安定朝那(今甘肃灵台县朝那镇)人。生于东汉建安二十年(公元二一五年),卒于西晋太康三年(公元二八二年),活了六十八岁。
       皇甫谧小时候,过继给叔父,迁居新安(含河南渑池县)。叔父、叔母,尤其是叔母,很疼爱他。而皇甫谧自幼贪玩,无心向学,人们笑他是傻子。到了十七岁,人高马大,竟“未通书史”,整天东游西荡,象脱缰的马,叔母对皇甫谧如此调皮捣蛋非常气愤,恨铁不成钢,常常为他的前途而忧虑。一天,她把贪玩的皇甫谧赶出家门,想要教训他。谁知他到了外边弄来了香瓜、甜果之类,洋洋自得地呈献给叔母,以为如此“孝顺”一番,便可平息叔母的盛怒。谁知叔母更加气愤,接过瓜果,狠狠地摔在地上,流着泪说:“你快二十岁了,还是‘志不存教,心不入道’,你要真心孝顺父母,就得‘修身笃学’”。他很受感动,噙着泪花发誓要悔过自新,改弦更张,矢志苦学。从此以后,他刻苦攻读,虚心求教,一天也不懈怠。下定决心要编著一部针灸学专书。
       对于针灸方面的经验,早在二千多年前,我国医家已进行了系统总结。如一九七三年在湖南长沙和马三堆汉墓中,发现了多种周代编写的医书,其中有《足臂十一脉灸经》和《阴阳十一脉灸经》。战国时代的《黄帝内经》也有许多论述针灸的内容。东汉初期针灸名医涪翁还有《针经》的专述。但是晋代以前涉及到针灸内容的医书,“其父深奥”,“文多重复,错互非一”。加上当时用竹木简刻书,书被视为秘宝,普通的人是不易得到的。由于参考书奇缺,这给皇甫谧编撰工作带来很大困难。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皇甫谧没有在困难面前低头。他用百折不挠的精神,设法借来了需要的医书,经穷搜博采,获得了大量的资料。他把古代著名的三部医学著作,即《素问》,《针经》(即《灵枢》),《明堂孔穴针灸治要》,纂集起来,加以综合比较,“删其浮辞,除其重复,论其精要”,,并结合自己的临证经验,终于写出了一部为后世针灸学树立了规范的巨著—《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也称《针灸甲乙经》,简称《甲乙经》。
       《针灸甲乙经》,共十卷,一百二十八篇。内容包括脏腑、经络、腧穴、病机、诊断、治疗等。书中校正了当时的腧穴总数的穴位六百五十四个(包括单穴四十八个),记述了各部穴位的适应证和禁忌,说明了各种操作方法。这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理论联系实际,有重大价值的针灸学专著,被人们称做“中医针灸学之祖”,一向被列为学医必读的古典医书之一。唐代医家王焘评它“是医人之秘宝,后之学者,宜遵用之”。此书问世后,唐代医署就开始设立针灸科,并把它作为医生必修的教材。晋以后的许多针灸学专著,大都是在参考此书的基础上加以发挥而写出来的,也都没有超出它的范围。直至现在,我国的针灸疗法,虽然在穴名上略有变动,而在原则上均本于它。一千六百多年来,它为针灸医生提供了临床治疗的具体指导和理论根据。
       此书也传到国外,受到各国,特别是日本和朝鲜的重视。公元七O一年,在日本法令《大宝律令》中明确规定用《针灸甲乙经》列为必读的参考书之一。足见,皇甫谧的《针灸甲乙经》影响之深远。
       葛洪
       “不学而求知,犹愿鱼而无网焉;心虽勤而无获矣”。这是晋代科学家葛洪在治学上的一句名言。
       葛洪,字稚川,号抱朴子,人称“葛仙翁”,丹阳句容县(今江苏省句容县)人。约生于晋太康四年(公元二八三年),卒于东晋兴宁元年(公元三六三年)。晚年,他隐居在广东罗浮山中,既炼丹、采药,又从事著述,直至去世。对他的一生,明代陈嘉谟在《本草蒙筌》中引用了《历代名医像赞》的一首诗来概括:“陷居罗浮,优游养导,世号仙翁,方传肘后”。但这只说出了他炼丹采药,隐逸求仙的一面。而他另外的一面却被忽略了。其实,他是古代一位鼎鼎有名科学家,在医学和制药化学上有许多重要的发现和创造,在文学上也有许多卓越的见解。他的著作,约有五百三十卷。不过,大多已经散佚,流传至今的,主要有《抱朴子》和《肘后救卒方》。《抱朴子》是一部综合性的著作,分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内篇说的是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邪却病等事,属于道教的著作。但其中《金丹》、《仙药》、《黄白》等部分是总结我国古代炼丹术的名篇;外篇说的是人间得失,世道好坏等事。其中《钧世》、《尚博》、《辞义》等篇,是著名的文论著作。《肘后救卒方》简称《肘后方》,是他在广东编著的一部简便切用的方书。收录的方药大部分行之有效,采药容易,价钱便宜。而且,篇帙不大,可挂在肘后随行(即今天所说的袖珍本),即使在缺医少药的山村、旅途,也可随时用来救急。所以,受到历代群众的欢迎。葛洪的医学著作,据史籍记载,尚有《金匮药方》一百卷,《神仙服食方》十卷,《服食方》四卷,《玉函煎方》五卷。
       葛洪治学严谨,几十年如一日,自经史百家到短杂文章,共读了近万卷。就以他编写《玉函方》(后缩短摘要写成《肘后方》)来说,就阅读了张仲景、华佗等医书和百家杂方近千卷,“收拾奇异,捃拾遗逸选而集之”(《肘后方》自序)。他对苦读常常流露出得意之情。他说:“孜孜而勤之,夙夜以勉之,命尽日中而不释,饥寒危困而不废,岂以有求于世哉,诚乐之自然也”(《抱朴子外篇•勖学》)。
       葛洪不但重视学习书本知识,而且重视学习群众的实践经验。他乐于拜有知识的人做老师。他的从祖葛玄,在吴之时,炼丹学道,有一套本事,曾授给弟子郑隐。葛洪知道后,就去拜郑隐为师,把那套本事学了过来。后来,到了广东,他又拜南海太守鲍靓为师。鲍靓精于医药和炼丹的技术,见葛洪虚心好学,年青有为,就不但把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并且把精于灸术的女儿鲍姑也嫁给了他。
       葛洪在向书本和群众学习的同时,还特别注意对客观事物作深入细致的观察。他的观察力十分敏锐。这是他在学术上有所发现的重要条件之一。《肘后方》记载了他对各种病症长期观察的结果,其中有许多是医学文献中最早的记录。从中可以找到他临证细看的生动事例。例如,对沙虱病的记载:“山水间多有沙虱,甚细,略不可见。人入水浴,及以水澡浴,此虫在水中著人身,及阴天雨行草中,亦著人,便钻入皮里。其诊法:初得之皮上正赤,如小豆黍米粟粒,以手摩赤上,痛如刺。三日之后,令百节强,疼痛寒热,赤上发疮。此虫渐入至骨,则杀人。”这种病,是由一种形似小红蜘蛛的恙虫的幼虫(恙螨)做媒介而散播的一种急性传染病,流行于东南亚一带、我国的台湾省和东南沿海各省。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国外才逐渐发现了恙虫病的病原是一种比细菌小得多的“立克次氏体”,并弄清了携带病原的小红蜘蛛的生活史。而他早在一千六百年以前,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就把它的病原、病状、发病的地点、感染的途径、预后和预防,弄得较为清楚,还指出此病见于岭南,与今天临床所见竟无二致,这不能不说是了不起的事。
       书中还记载了一种叫瘈犬咬人引起的病症,病人非常痛苦,只要受到一点刺激,听到一点声音,就会抽搐痉挛,甚至听到倒水的响声也会抽风,因此,有人把这种病叫做“恐水病”。葛洪首创地应用狂犬的脑敷贴在被咬伤的创口上,以治疗狂犬病的方法。狂犬脑中含有抗狂犬病物质,到十九世纪法国巴斯德才作了证明。书中对天花(天行斑疮)症状、结核病(尸注、鬼注)等的记载,都是医学文献中最早的记录。他不仅明确记载了病状和发病过程,而且还明确无误地指出它们的传染性。所以,称他为“传染病学专家”,一点也不过分。
       葛洪治学除了重视读、问、看外,还十分重视实验。这充分表现在他对炼丹术的研究上。葛洪在这方面,继承和发展了前人的成果,把炼丹术具体化、系统化了。他在罗浮山、日夜厮守丹炉,进行了许多实验。反映出他孜孜不倦地进行实验的精神。
       在《抱朴子•内篇》里,我们可以发现,葛洪曾做过汞与丹砂还原变化的实验。他在书中说:“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丹砂,又叫朱砂,就是红色的硫化东,将它加热后,分解出汞(水银);汞再与硫化合,又生成红色硫化汞。这可能是人类最早用化学合成法制成的产品之一,是炼丹术在化学上的一大成就。葛洪还在实验中发现了多种有医疗价值的化合物或矿物药。至今,中医外科普遍使用的“升丹”、“降丹”,正是葛洪在化学实验中得来的药物。葛洪的炼丹术,后来传到了西欧,也成了制药化学发展的基石。
       孙思邈
       孙思邈,京兆华原(今陕西省耀县)人,约生于隋开皇元年(公元五八一年),卒于唐永淳元年(公元六八二年),活了一百零二岁(有的考证活了一百四十一岁)。人们把他当做“神仙”,尊称为“药王”。
       他从小勤奋好学,七岁读书,每日背育一千多字,有“圣童”之称。到了二十岁,已精通诸子百家学说,既“善谈庄、老”,又“兼好释典”,学问非常渊博。隋唐两代帝王屡次请他做官,他都“固辞不受”,而立志学医,他的这种认识,是从切身体验中得来的。他小时候,体弱多病,要经常请医生诊治,“汤药之资,罄尽家产”。周围贫苦百姓,也跟他一样,因为患病弄得穷困不堪,有的竟得不到治疗而悲惨死去这些事,使他感到:“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千金要方》自序)。因此,他十八岁开始,就“志于学医”,并下了很大的苦功,所谓“青衿(古学子所穿的衣,后称入学的生员)之岁,高尚兹典。白首之年,未尝释卷”(《千金要方》自序)。经过这样长期刻苦的钻研,他的医学造诣很深,成为隋唐时期医药界的佼佼者。宋代林亿称道:“唐世孙思邈出,诚一代之良医也”。
       他所著的《备急千金要方》,简称《千金要方》,共三十卷,内容极为丰富。分医学总论、妇人、少小婴孺、七窍、诸风、脚气、伤寒、内脏、痈疽、解毒、备急诸方、食治、平脉、针灸等,共计二百三十二门,收方五千三百首。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书中首创“复方”。《伤寒论》的体例是一病一方,而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发展为一病多方,还灵活变通了张仲景的“经方”。有时两三个经方合成一个“复方”,以增强治疗效果;有时一个经方分成几个单方,以分别治疗某种疾病。这是孙思邈对医学的重大建树,是我国医学史上的重大革新。《千金翼方》是对《千金要方》的补编。书名含有和《千金要方》相辅相济,羽翼双飞的意思。此书共三十卷,其中收录了唐代以前本草书中所未有的药物,补充了很多方剂和治疗方法。首载药物八百余种。这两部书,合称为《千金方》,收集了大量的医药资料,是唐代以前医药成就的系统总结,也是我国现存最早的医学类书,对学习、研究我国传统医学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宋代郭思高度评价《千金方》,说:“世皆知此书为医经之宝”(《千金宝要》)。清代医学家徐大椿也认为该书“用意之奇,用药之功,亦自成一家,有不可磨灭之处”(《医学源流论》)。这书不仅在国内受欢迎,而且还影响到国外,如朝鲜,日本。公元六O八年,日本来中国学医的医生,就把《千金方》等方带回日本,对日本的汉医影响深远。
       由于孙思邈结合实践,虚心地广泛地学习各家之长,所以医学水平很高,有许多独特的贡献。其中,对脚气病的治疗最为擅长。脚气病是由于人体缺乏维生素乙引起的。这种病多少年来折磨着江南一带群众。孙思邈在学习前人和总结群众经验的基础上,经过长期探索,终于提出一个有奇效而又简便的防治方案,那就是用防己、细辛、犀角、蓖麻叶、蜀椒、防风、吴茱萸等含有维生素乙1的药物来治疗,用含有维生素乙1的谷皮(楮树皮)煮汤调粥常服来预防,这在世界医学史也是非常先进的。欧洲于公元一千六百四十二年,开始作脚气病的研究,而孙思邈早在公无六百年左右,已经详加论述,并掌握了正确的防治方法,比欧洲早了整整一千年。
       孙思邈特别重视妇幼保健,是创建妇科的先驱。他在《千金要方》中首例妇科三卷,儿科一卷,把妇儿科放在突出的地位。他还打破当时医学界“各承一业”的陋习,主张用综合疗法治病。他说:“良医之道,必先诊脉处方,次即针灸,内外相扶,病必当愈”。他本人用药、用针、用灸都很精熟,对病人,不问“贵贱贫富”,不分“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赶救”。一次,他在路上看到几个人抬着棺材在前面走,从棺材里滴出几点鲜血,后边跟着一个老婆婆,伤心大哭。这种情况引起他的注意。一问,才知道棺材里的“死人”是老婆婆难产刚死的独生女儿。他告诉老婆婆,产妇并没有死。于是开棺抢救。一看,产妇脸色蜡黄,一丝血色也没有,同死人无异,但一摸脉搏还在微微的跳动。孙思邈选定穴位,只扎了一针,不一会,产妇就苏醒过来,胎儿也顺利下产。眼看母子得救,大家十分感激,齐声称赞他的医术高明。《历代名医图赞》称道:“唐孙真人,方药绝伦,扶危拯弱,应效如神”(《本草蒙筌》)。
       孙思邈在生之年为医药事业作了那么多重大的贡献,临终时,却遗嘱“薄葬,不藏明器,祭去牲牢”。这种精神是很可贵的。他深受人民的爱戴和敬仰。他的家乡人民给他修庙立碑,把他隐居过的“五台山”改名为“药王山”。山上至今保留有许多有关孙思邈的古迹,如“药王庙”、“拜真台”、“太玄洞”、“千金宝要碑”、“洗药池”等。这也说明历代人民对他的感情是多么深厚。
       钱乙
       我国医学史上第一个著名儿科专家钱乙撰写的《小儿药证直诀》,是我国现存的第一部儿科专著。它第一次系统地总结了对小儿的辨证施治法,使儿科自此发展成为独立的一门学科。后人视之为儿科的经典著作,把钱乙尊称为“儿科之圣”,“幼科之鼻祖”。
       钱乙,字仲阳。祖籍浙江钱塘,后祖父北迁,遂为东平郓州(今山东郓城县)人。约生于宋明道元年(公元一O三二年),卒于政和三年(公元一一一三年)。
       钱乙的一生,在治学上最突出的地方,就是“专一为业,垂四十年”。
       业医者知道,古代医家称小儿科做哑科,认为治小儿病最难。因为小儿脉微难见,诊察时又多惊啼,靠脉诊难以辨证,这是一;小儿骨气未成,形声未正,悲啼喜笑,变态无常,靠望诊了解病情也有困难,这是二;小儿不能言语,言语亦未足取信,凭问诊了解病情更难这是三;小儿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用药稍有不当,就足使病情复杂化,这是四。因此,钱乙在行医过程中,也深感到小儿病难治。他说:“脉难以消息求,证不可言语取者,襁褓之婴,孩提之童,尤甚焉。”为了攻克这道难关,他花了将近四十年时间。欲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果然功成业就,为我国小儿科医学专业发展奠定了坚定的基础。”
       钱乙自幼就“从吕君问医”,精勤好学,认真钻研《内经》、《伤寒论》、《神农本草经》等。特别是《神农本草经》,他“辨正阙误”,所下功夫很深。有人拿了不同的药请教他,他总是从“出生本末”到“物色名貌”的差别,详详细细地解答。事后一查本草书,果然“皆合”。此外,他把古今有关儿科资料一一采辑,加以研究。在钱乙之前,有关治小儿病的资料不多。据《史记》所载,扁鹊曾为小儿医,东汉卫汛著有《颅囟经》,惜已失传。巢元方的《诸病源候论》,孙思邈的《千金方》,也有关于儿科病的记载。到宋初,有人托名古代师巫撰《颅囟经》二卷,谈到了小儿脉法,病证诊断和惊痫、疳痢、火丹(即丹毒)、杂证等的治疗方法。钱乙对这部书反复研究,深有启发,并用于临床,收到疗效。钱乙还借助于《颅囟经》的“小儿纯阳”之说的启示,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在张仲景总结的辨证施治的基础上,摸索出一套适应小儿用的“五脏辨证”法。因此,阎季忠对他“治小儿该括古今,又多自得”。
       钱乙学习时,“不名一师”,善于化裁古方,创制新方。如他的六味地黄丸。由熟地黄、山药、山茱萸、茯苓、泽泻、丹皮组成,原是张仲景《金匮要略》所载的崔氏八味丸,即八味肾气丸(干地黄、山茱萸、薯蓣、泽泻、丹皮、茯苓、桂枝、附子)的加减化裁,作六味地黄丸,用来当作幼科补剂。这对后世倡导养阴者起了一定的启发作用。如金元四大家之一李东垣的益阴肾气丸,朱丹溪的大补阴丸(《丹溪心法》方。由黄柏、知母、熟地黄、龟板、独脊髓组成,都是由此方脱化而来。因此,有人认为钱乙是开辟滋阴派的先驱。此外,钱乙还创制了许多有效的方剂,如痘疹初起的升麻葛根汤,治小儿心热的导赤散,由生地黄、甘草、木通组成,治小儿肺盛气急喘嗽的泻白散,即泻肺散,由桑白皮、地骨皮、生甘草组成,治肝肾阴虚、目鸣、囟门不合的地黄丸,治脾胃虚寒、消化不良的异功散,治肺寒咳嗽的百部丸,直到治疗寄生虫病的安虫散,使君子丸等等,迄今还是临床常用的名方。
       钱乙在实践中认识到,小儿的生理特点:“脏腑柔弱”、“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其病理特征:“易虚易产,易寒易热”。所以,要攻克小儿病这道难关,必须对小儿的生理、病理有个正确而全面的认识。他根据多年的临床实践,逐步摸索一整套诊治方法。在诊断上,他主张从面部和眼部诊察小儿的五脏疾病,如左腮赤者为肝热,右腮为肺,目内无光者为肾虚,等等。在处方用药方面,力戒妄攻、误下与峻补,主张“柔润”的原则。
       一个姓朱的人,有个儿子五岁,夜里发热,白天无事,有的医生作伤寒治,有的医生作热病治,用凉药解表,始终治不好。病儿的症状是:多涎而喜睡。别的医生用铁粉丸下涎,病情反而更重,至第五天,出现大渴引饮。钱乙说:不能用下法治。他于是拿白术散末一两煎水三升,使病儿昼饮服。姓朱的问道:“饮多了不会泻吗?”钱乙答道:“不渗进生水在里面,是不会泻的。纵使泻也不足怪,只是不能用下法治”。姓朱的人又问:“先治什么病?”钱乙说:“止渴治痰、退热清里,都靠这味药。”到晚上,药估计服完,钱乙看看病儿,说:“可再服三升。”又煎白术散水三升,病儿服完,稍觉好些。第三日,又服白术散水三升,那个病儿再不作渴,也没有流涎了。接着钱乙给其服两剂阿胶散(又名补肺散、补肺阿胶汤),由阿胶、牛蒡子、甘草、马兜铃、杏仁、糯米组成,病就完全好了。
       钱乙由于对小儿科作了四十年的深入钻研,终于摸清了小儿病诊治的规律,积累了丰富的临证经验,著有《伤寒论指微》五卷,《婴孺论》百篇等书,但皆散失不传。现存《小儿药证直诀》,或叫《小儿药证真诀》是钱乙逝世后六年,由他的学生阎季忠(一作考忠)将他的医学理论,医案和经验方,加以搜集,整理,于公元一一一九年编成的。此书共三卷,上卷言证,中卷为所治病例,下卷为方剂。该书最早记载辨认麻疹法和记百日咳的证治;也是最早从皮疹的特征来鉴别天花、麻疹和水痘;记述多种初生疾病和小儿发育营养障碍疾患,以及多种著名有效的方剂;还创立了我国最早的儿科病历。此书一为历代中医所重视,列为研究儿科必读之书。它不仅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第一部系统完整的儿科专著,而且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儿科专著。《四库全书目录提要》称钱乙的书为“幼科之鼻祖,后人得其绪论,往往有回生之功”。
       总之,他的成就是肯定的,他为儿科学的形成和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说他是一位杰出的儿科大家。
       朱震亨
       金元四大家中,朱震亨所出最晚。他先习儒学,后改医道,在研习《素问》、《难经》等经典著作的基础上,访求名医,受业于刘完素的再传第子罗知悌,成为融诸家之长为一体的一代名医。朱震亨以为三家所论,于泻火、攻邪、补中益气诸法之外,尚嫌未备滋阴大法。力倡“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说,申明人体阴气、元精之重要,故被后世称为“滋阴派”的创始人。临证治疗,效如桴鼓,多有服药即愈不必复诊之例,故时人誉之为“朱一贴”。弟子众多,方书广传,是元代最著名的医学家。
       朱震亨,字彦修(1281──1358年),享年78岁。因他出生的赤岸镇有一条溪流名叫丹溪,所以学者多尊称朱震亨为“丹溪翁”或“丹溪先生”。朱震亨自幼聪明,年长者对他都很器重,但他年稍长后却弃而不学,变得崇尚侠气,争强好胜,若乡中望族仗势欺侮,“必风怒电激求直于有司,上下摇手相戒,莫或轻犯”。他36岁时,闻有朱熹四传弟子许谦居于东阳八华山中,“学者翕然从之,寻开门讲学,远而幽、冀、齐、鲁,近而荆、扬、吴、越,皆不惮百舍来受业。及门之士,著录者千余人”。不禁叹道:“丈夫所学,不务闻道,而唯侠是尚,不亦惑乎?”于是抠衣往事,就学于许公门下。听其所讲“天命人心之秘,内胜外王之微”,方悔恨昔日之“沉冥颠沛”,不由汗如雨下。自此茅塞顿开,日有所悟。如此数年之后,学业渐成,一日地方官设宴招待应举之士,朱震亨应试书经,但偶遇算命先生,先后两卦均言不利。朱震亨竟以为天命,遂绝仕进之念,以为“苟推一家之政,以达于乡党州闾,宁非仕乎?”于是乃就祖宗所建“适意亭”遗址上,造祠堂若干间,于其中“考诸子家礼而损益其仪文”。又在祠堂之南复建“适意亭”,使同族子弟就学其中。
       朱震亨常为百姓挺身向前,凡遇“苛敛之至,先生即以身前,辞气恳款,上官多听,为之损裁”。此外,他还积极组织大家一起兴修水利,为民谋福。当地有个“蜀墅塘,周围凡三千六百步”,能灌溉农田六千多亩,但因堤坏水竭,屡致旱灾。在朱震亨的带领下,大家协力修筑堤防,并开凿了三条渠道,根据水量而舒洩之,使百姓均得受益。
       导致朱震亨从儒转医,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是他素怀惠民之心,“吾既穷而在下,泽不能致运。其可远者,非医将安务乎?”另一方面,在他30多岁时,母亲有疾,诸医束手,亦使其有志于医。遂取古代经典医籍细细观之,三年而有所得。又过了两载,竟然自己处方抓药,治愈了老母的旧疾。又因其师许谦本不以名利为务,教授学生“随其材分”而定,“咸有所得”。又说:“吾卧病久,非精于医者不能以起之。子聪明异常人,其肯游艺于医乎?”此言正中朱震亨下怀,于是尽焚以往所习举子业,一心致力于医。当时盛行陈师文、裴宗元在宋大观年间制定的《合剂局方》(共297方)。朱氏昼夜研习,知其不足所在,但乡间无良师可从,于是治装出游,访求名师,“但闻某处有某治医,便往拜而问之”。他渡过浙江,走吴中、出宛陵、抵南徐、达建业。后又到定城,始得刘完素的《原病式》和李东恒方稿。但始终未遇到理想的老师。直到泰定二年(1325年),才在武林听说有名罗知悌者,为“宋理宗朝寺人,业精于医,得尽刘完素之再传,而旁通张从正、李杲二家之说”,但性格狭隘,自恃医技高明,很难接近。朱震亨几次往返登门拜谒,均未得亲见,趑趄三月之余。但他心诚意真,求之愈甚,每日拱手立于门前,置风雨于不顾。有人对罗先生祥加介绍朱震亨的为人与名声后,始获相见。谁知却一见如故。罗知悌对朱震亨说:学医之要,必本于《素问》、《难经》,而湿热相火为病最多,人罕有知其秘者。兼之长沙之书,祥于外感;东恒之书,重在内伤,必两尽之,治疾方无所憾。区区陈、裴之学,泥之必杀人。闻此,朱氏向日之疑尽皆冰释。罗先生时已年过古稀,卧于床上,并不亲自诊视,只是让弟子察脉观色,但听回禀便处方药。随其学习一年之余后,朱震亨医技大进,尽得诸家学说之妙旨。回到家乡,乡间诸医“始皆大惊”,不知他在外边学了多大本事,但看其处方用药,又嘲笑不已,以为不伦不类。但朱震亨正是用这种被众医斥之为离经叛道的方法治愈了许谦的痼疾。四方求治者、求学者盈门不绝。朱震亨总是有求必应,不避风雨,致使贴身仆人均难受其苦,怨声不绝。 
       朱震亨晚年整理自己的行医经验与心得,写成许多著作。临终前没有其他嘱咐,只将随他学医的侄儿叫到面前诲之曰:“医学亦难矣,汝谨识之。”言讫,端坐而逝。
       朱震亨的坟墓在赤岸镇东行四公里的东朱村,面对八面青山。其坟曾几经修葺,至今香火不绝,表达了后人的深切怀念。
       李时珍
       李时珍,字东璧,号濒湖,湖北蕲(今湖北省蕲春县)人,生于明武宗正德十三年(公元一五一八年),卒于神宗万历二十一年(公元一五九三年)。他家世代业医,祖父是“铃医”。父亲名闻,号月池,是当地名医。那时,民间医生地位很低。李家常受官绅的欺侮。因此,父亲决定让二儿子李时珍读书应考,以便一朝功成,出人头地。李时珍自小体弱多病,然而性格刚直纯真,对那些空洞乏味的八股文,怎么也学不进去。自十四岁中了秀才后九年,三次到武昌考举人,都落第了。于是,他放弃了科举作官的打算,专心学医,于是求父亲说:“我今年二十三岁了,老是考不上,您还是让我学医吧!”并且表示了这样的决心:“身如逆流船,心比铁石坚。望父全儿志,至死不怕难。”李月池在冷酷的事实面前终于醒悟了,同意儿子的要求,并精心地教他。不几年,李时珍果然成很有名望的医生。大约到了三十八岁,就被武昌的楚王召去,任王府“奉祠正”,兼管良医所事务。三年后,又被推荐上京任太医院判。太医院是专为宫廷服务的医疗机构,当时,被一些庸医弄得乌烟瘴气。只任职一年,李便辞职回乡。
       在这十几年中,李时珍阅读了大量古医籍,又经过临床实践发现古代的本草书籍,“品数既烦,名称多杂。或一物析为二三,或二物混为一品”(《明外史本传》)。特别是许多毒性药品,竟被认为可以“久服延年”,因而遗祸无穷。于是,他决心要重新编纂一部本草书籍。三十一岁那年,他就开始酝酿,为了“穷搜博采”,读了大量参考书。家藏的书读完了,就利用行医的机会,向本乡豪门大户借。后来,进了武昌楚王府和北京太医院,读的书就更多,简直成了“书迷”。他自述“长耽嗜典籍,若啖蔗饴”(《本草纲目》原序)。顾景星在《李时珍传》里,也赞他“读书十年,不出户庭,博学无所弗瞡”。确实如此,他不但读了八百余种上万卷医书,而且看过不少历史、地理和文学名著,敦煌的经史巨作,他遍读了;几个古代伟大诗人的全集也都仔细钻研过。他还摘录了大量有关医药学的诗句。这些诗句给了他许多真实有用的医药学知识,帮助他纠正了前人在医药学上的许多谬误。如古代医书中,常常出现“鹜与凫”。它们指的是什么?是否有区别?历代药物学家众说纷纭,争论不休。李时珍摘引屈原《离骚》中的“将与鸡鹜争食乎”,“将泛乎若水中之凫乎”两句,指出诗人把“鹜”与“凫”对举并称,就是它们不是同一种禽鸟的明证。他又根据诗中对它们不同生活环境的描绘,证明“鹜”是家鸭,“凫”是野鸭子,药性不同。屈原的诗赋,竟成了李时珍考证药物名实的雄辩依据。
       在编写《本草纲目》的过程中,最使李时珍头痛的就是由于药名混杂,往往弄不清药物的形状生长的情况。过去的本草书,虽然作了反复的解释,但是由于有些作者没有深入实际进行调查研究,而是在书本上抄来抄去在“纸上猜度”,所以越解释越糊涂,而且矛盾倍出,使人莫衷一是。例如药物远志,南北朝著名医药学家陶弘景说它是小草,象麻黄,但颜色青,开白花,宋代马志却认为它象大青,并责备陶弘景根本不认识远志。又如狗脊一药,有的说它象萆薢,有的说它象拔葜,有的又说它象贯众,说法很不一致。类似此情况很多,李时珍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搁下笔来。这些难题该怎样解决呢?在他父亲的启示下,李时珍认识到,“读万卷书”固然需要,但“行万里路”更不可少。于是,他既“搜罗百氏”,又“采访四方”,深入实际进行调查。
       李时珍穿上草鞋,背起药筐,在徒弟庞宪、儿子建元的伴随下,远涉深山旷野,遍访名医宿儒,搜求民间验方,观察和收集药物标本。他首先在家乡蕲州一带采访。后来,他多次出外采访。除湖广外,还到过江西、江苏、安徽好多地方。均州的太和山也到过。盛产药材的江西庐山和南京的摄山、茅山、牛首山,估计也有他的足迹。后人为此写了“远穷僻壤之产,险探麓之华”的诗句,反映他远途跋涉,四方采访的生活。
       李时珍每到一地,就虚心向各式各样的人物请求。其中有采药的,有种田的,捕鱼的,砍柴的,打猎的。热情地帮助他了解各种各样的药物。
       比如芸苔,是治病常用的药。但究竟是什么样的?《神农本草经》说不明白,各家注释也搞不清楚。李时珍问一个种菜的老人,在他指点下,又察了实物,才知道芸苔,实际上就是油菜。这种植物,头一年下种,第二年开花,种子可以榨油,于是,这种药物,便在他的《本草纲目》中一清二楚地注解出来了。
       在四处采访中,或在自己的药圃里,李时珍都非常注意观察药物的形态和生长情况。蕲蛇,即蕲州产的白花蛇。这种药有医治风痹、惊搐、癣癞等功用。李时珍早就研究它。但开始,只从蛇贩子那里观察。内行人提醒他,那是从江南兴国州山里捕来的,不是真的蕲蛇。那么真正蕲蛇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呢?他请教一位捕蛇的人。那人告诉他,蕲蛇牙尖有剧毒。人被咬伤,要立即截肢,否则就中毒死亡。在治疗上述诸病有特效,因之非常贵重。州官逼着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去捉,以便向皇帝进贡。蕲州那么大,其实只有城北龙峰山上才有真正的蕲蛇。李时珍追根究底,要亲眼观察蕲蛇,于是请捕蛇人带他上了龙峰山上。那里有个狻猊洞,洞周围怪石嶙峋,灌木丛生。缠绕在灌木上的石南藤,举目皆是。蕲蛇喜欢吃石南藤的花叶,所以生活在这一带。李时珍置危险于度外,到处寻找。在捕蛇人的帮助下,终于亲眼看见了蕲蛇,并看到了捕蛇、制蛇的全过程。由于这样深入实际调查过,后来他在《本草纲目》写到白花蛇时,就得心应手,说得简明准确。说蕲蛇的形态是:“龙头虎口,黑质白花、胁有二十四个方胜文,腹有念珠斑,口有四长牙,尾上有一佛指甲,长一二分,肠形如连珠”;说蕲蛇的捕捉和制作过程是:“多在石南藤上食其花叶,人以此寻获。先撒沙土一把,则蟠而不动,以叉取之。用绳悬起,刀破腹去肠物,则反尾洗涤其腹,盖护创尔,乃以竹支定,屈曲盘起,扎缚炕干。”同时,也搞清了蕲蛇与外地白花蛇的不同地方:“出蕲地者,虽干枯而眼光不陷,他处者则否矣。”这样清楚地叙述蕲蛇各种情况,当然是得力于实地调查的细致。
       李时珍了解药物,并不满足于走马看花式的调查,而是一一采视,对着实物进行比较核对。这样弄清了不少似是而非、含混不清的药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一一采视,颇得其真”,“罗列诸品,反复谛视”
       当时,太和山五龙宫产的“榔梅”,被道士们说成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仙果”。他们每年采摘回来,进贡皇帝。官府严禁其他人采摘。李时珍不信道士们的鬼话,要亲自采来试试,看看它究竟有什么攻效。于是,他不顾道士们的反对,竟冒险采了一个。经研究,发现它的功效跟普通的桃子、杏子一样,能生津止渴而已,是一种变了形的榆树的果实,并没有什么特殊攻效。
       鲮鲤,即今天说的穿山甲,是常用的中药。陶弘景说它能水陆两栖,白天爬上岩来,张开鳞甲,装出死了的样子,引诱蚂蚁进入甲内,再闭上鳞甲,潜入水中,然后开甲让蚂蚁浮出,再吞食。为了了解陶弘景的说法是否对头,李时珍亲自上山去观察。并在樵夫、猎人的帮助下,捉到了一只穿山甲。从它的胃里剖出了一升左右的蚂蚁,证实穿山甲动物这点,陶弘景是说对了。不过,从观察中,他发现穿山甲食蚁时,是搔开蚁穴,进行舐食,而不是诱蚁入甲,下水吞食,李时珍肯定了陶弘景对的一面,纠正了其错误之处。
       就这样,李时珍经过长期的艰苦的实地调查,搞清了药物的许多疑难问题,于万历戊寅年(公元一五七八年)完成了《本草纲目》编写工作。全书约有190万字,五十二卷,载药一千八百九十二种,新增药物三百七十四种,载方一万多个,附图一千多幅,成了我国药物学的空前巨著。其中纠正前人错误甚多,在动植物分类学等许多方面有突出成就,并对其他有关的学科(生物学、化学、矿物学,地质学,天文学等等)也做出贡献。达尔文称赞它是“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
       叶天士
       叶天士,名桂,号香岩,又号上律老人。江苏吴县人,约生于清代康熙五年(公元一六六六年),卒于乾隆十年(公元一七四五年)。
       叶天士信守“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古训。不管什么人,只要比自己有本事的,他都希望拜之为师。这样,他的老师有长辈,有同行,有病人,甚至有端中的和尚。当他打听到某人善治某病,就欣然前往,学成后才离去。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仅仅六年,他除继家学外,先后踵门求教过的名医,就有十七人。叶天士的虚心求教,“师门深广”,确实令人肃然起敬。
       叶天士少承家学。他的祖父叫紫帆,名时,父亲叫阳生,名朝采,都精于医术。白天,他从师读经书;晚上,他父亲就教他“岐黄学”。因此,他从小时就自《素问》、《难经》及汉唐宋诸名家所著书,无不旁搜博览。可惜的是,当他十四岁,父亲就死去。他幼孤且贫,为了维持生活,只好一面开始行医应诊,一面拜父亲的门生朱某为师,继续学医。不多久,在医学上的造诣,就超过了朱老师。但他毫不自满,孜孜不倦,又去寻找别的老师求学去了。
       山东有位姓刘的名医,擅长针术,叶天士很想去学,只苦于没人介绍。一天,恰巧有位姓赵的病人,是那位名医的外甥,因为舅舅没法治好他的病,特地来找叶天士医治。叶天士专心诊治,给他服了几帖药就好了。姓赵的很感激。叶天士趁机请他介绍去拜姓刘的那个名医做老师。这个要求得到允诺。叶天士就改名换姓去当学生。他在姓刘的名医那里,每逢临症处方,都虚心谨慎地学习。一天,有人抬来一个神智昏迷的孕妇就诊。姓刘的医生候脉后,推辞不能治。叶天士仔细观察琢磨,发现孕妇因为临产,胎儿不能转胞,是痛得不省人事的。于是,取针在孕妇脐下刺了一下,就叫人马上抬回家去。到家,胎儿果然产下。姓刘的医生很惊奇,便详加询问,才知道这个徒弟原来是早已名震远近的叶天士。叶天士接着便把如何要向他学习的苦心如实说了出来。姓刘的很受感动,终于把自己的针灸医术全部传授给他。
       又有一次,一位上京应考的举人,路过苏州,请叶天士诊治。叶天士诊其脉,问其症。举人说:“我无其他不适,只是每天都感口渴,时日已久。”叶天士便劝那位举人不要赴考,说他内热太重,得了糖尿病,不出百日,必不可救。举人虽然心里疑惧,但是应试心切,仍然启程北上。走到镇江,他听说有个老僧能治病,就赶去求治。老僧的诊断和叶天士的诊断一模一样。可是,叶天士当时还拿不出办法,而老僧却能把防治的方案具体地告诉了举人说:“既有其病,必有治方。从今天起,你每天即以梨为生,口渴吃梨,饿了也吃梨,坚持吃一百天,自然会好。”举人按嘱咐每天吃梨,果然一路平安无事。当他衣锦回家时,在苏州又遇见叶天士,便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叶天士知道老僧的医术比自己高明,就打扮成穷人模样,到庙里拜和尚为师,并改名叫张小三。他每天起早摸黑,除挑水,砍柴等外,就挤时间精心学医。老僧见他勤奋好学,很喜欢他。每次出诊,必带他一起去。经过三年的刻苦学习,叶天士把老僧的医术全部学到手。有一天,老僧对叶天士说:“张小三,你可以回去了,凭你现在的医术,就可赛过江南的叶天士了。”叶天士一听便跪下自认自己是叶天士。老僧很受感动。
       碰到自己治不好的病,叶天士乐于倾听同道的意见,那怕是“名未著”的医生,他也虚心吸取其诊病立方的长处。有一次,叶天士的母亲年老患病。他多方治疗总是无效,又遍请县城内外有名的医生治疗,也没有效。病情一天天加剧,叶天士很忧虑,便向仆人说:“本城还有没有学问深而无名气的医生?”仆人说:“后街有个章医生,平日总是夸耀自己的医术比你高明,但是上门请他看病的人,寥寥无几。”叶天士吃惊地说:“敢如此大言不惭,应当会有真才实学的,快去请来!”仆人奉命去请。章医生详细询问病情。仆人说:“太夫人服药无效,病势日危,主人终夜徬徨,口中喋喋不休念着“黄连”二字。”章医生心中有所领悟,便到叶天士家。诊视叶老太太后,又拿过去的药方子细看,沉吟很久说:“原药和症相合,照理应当奏效。但太夫人病由热邪郁于心胃之间,药中必须加黄连,才能治愈。”叶天士一听,不觉一跃而起,说道:“我早就想用这味药,因为考虑母亲年纪大,恐怕会灭真火,所以不敢用呀。”章医生说:“太夫人两迟脉长而有神,本元坚固。对症下药,用黄连有何不可?”叶天士表示赞同。结果,服药一剂,病情就大有好转,再服一剂,病就好了。叶天士喜出望外,踵门拜谢,并致厚酬。章医生推辞说:“只是我的见解同你的心意偶合,何足道谢?”以后,叶天士经常对病人说:“章医生的医术比我高明,可以请他看病。”可见,叶天士具有虚怀若谷,谦逊向肾的美德,因此,能够摆脱“文人相轻”的陋习,从而医道日益长进。
       叶天士最擅长治疗时疫和痧痘等证,是中国最早发现猩红热的人。在温病学上的成就,尤其突出,是温病学的奠基人之一。清代乾隆以后,江南出现了一批以研究温病著称的学者。他们以叶天士为首,总结前人的经验,突破旧杠杠,开创了治疗温病的新途径。叶天士著的《温热论》,为我国温病学说的发展,提供了理论和辨证的基础。他首先提出“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的论点,概括了温病的发展和传变的途径,成为认识外感温病的总纲;还根据温病病变的发展,分为卫、气、营、血四个阶段,作为辨证施治的纲领;在诊断上则发展了察舌、验齿、辨斑疹、辨白疹等方法。清代名医章虚谷高度评价《温热论》,说它不仅是后学指南,而且是弥补了仲景书之残缺。其功劳很大。
       有一年,苏州发生大温疫,他救活了不少人。其中有个“打更”的人,全身浮肿,又黄又白,病情十分险恶。别的医生看了,都说没得救。叶天士经过细致诊察,只用两剂药就把他的病治好了。
       又有一个人患一种慢性病,经常复发,十分苦恼。他找叶天士诊治。叶天士开了一个方,嘱他按方服一百剂,就不会复发了。病人服了八十剂,病已好了一个多月,他就再不服药了。不料,事隔一年,病又复发。叶天士对他说:“我叫你服一百剂,你才服八十剂,当然复发了。从今天开始,你听我的,再服四十剂,病就永不复发。”事情果真如他说的一样。
       叶天士活了八十岁,临死时,还谆谆告诫他的孩子说:“医可为而不可为。必天资敏悟,读万卷书,而后可借术以济世。不然,鲜有不杀人者,是以药饵为刀刃也”(沈德潜《香岩传》)。
       叶天士去世后,由他的门人,取其方药治验,分门别类集为一书,取名《临证指南医案》。此书刊于一七六六年,内容包括内科杂病、妇科与儿科,体现了叶天士治病辨证细致,善于抓住主证,对症下药。其中以温病治案尤多。
       纵观叶天士的一生,无论是从他的医学理论,还是他的治学态度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尤其是他的治学态度,以及他那种敏而好学,更名换姓求师学艺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所以他给我们留下了一笔不可计量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