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的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8 11:29:47
     前几天接新生,看到新生稚嫩地面孔,很是羡慕,或许新生的家长会把我当成新生,但是老生不会,正如我也不会错把新生当老生一样,因为我们脸上好像都写满了沧桑,那些新生脸上写满了兴奋,期待他们的新生活,可是我却期待他们能打开有关于他们高中生活的话题,仿佛这样,我就可以重温已离我远去的我的高中生活....
     真要开始回忆时,却不知从哪儿开始说起,偶尔进入他们的空间,看见他们变得陌生,看见我们的距离慢慢变远,唯有无奈——
     狸猫在空间说,她决定考研了,可以开始准备了,她喜欢投入的感觉。很喜欢“投入的感觉”这几个字,但我似乎无法做到,于是只能站在旁边看着别人“投入”,我曾看见她认真地解析一篇文章,从结构,字段到语句逐个分析,好像在玩游戏,还玩得津津有味,我就疑惑,怎么这么枯燥乏味的东西,她也能将它丰富,然后自然而然地看到她的成功,仿佛她就是用来印证“成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这一观点的,或者更夸张地说,三年中,我从未见过她的失败,她说她要练字,于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写的字帖成了老师教育我们的教材。她说她物理要提高,于是下次考试,她的排名跃居前十,但她却恰好不是书呆子,老班飞哥给他的概括就是古灵精怪,我们宿舍的卧谈会在她的带领下总能招来宿舍管理员的警告,我的思维跳跃性太大,每次聊天,别人都听不懂我在说啥,又懒得解释,只有她能跟上,然后不时在旁边加以补充,发展到最后也只敢跟她胡侃了,班里的花名大多是她跟巧巧取的,这俩师奶总爱带领我们在别人背后评论别人(我们宿舍不小心成了八卦军团),她俩的友情就跟我和小翠一样,只是好像太优秀的人站在一起会有点排斥一样,不知怎么,就见她们慢慢疏远了。。。
     巧巧说命运是自己手中的掌纹,虽然弯曲,但始终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始终站在主动的立场,而我却喜欢随性,我会说掌纹存在于手中,这就是命运,已是注定的。但我对她没有偏见,喜欢她变换声调地喊我“小猪,小猪”,也喜欢看她站在讲台上严肃地打着官腔,更欣赏她对自我的超越,她有鼻炎,讲话都带有鼻腔,唱歌更不用说了,但她说她喜欢,所以她一直坚持着,听说上大学后进了校合唱团,很不错。。。我们也疏远了,看见她,她不再叫我“小猪”,聊了几句就无法再继续,只能尴尬地对着彼此傻笑,好怀念她用带着鼻腔的声音喊我“小猪”,只是她好像忘了。
     大猪姓朱,于是就顺势被称为大猪。此人慷慨无比,家中有钱,却完全纨绔子弟之习性,经常被我们压榨,连英语老师都在课堂上特别表扬他如何generous。有一阵他坐我前排,那时上语文课前十分钟,我们都得四人一组上台表演节目。轮到我们时,我们没做好准备,翻了翻课本就决定上去表演鸿门宴,我演项羽,就跟跑龙套似的,只说了一句台词,就站在那看着大猪和我的女同桌一会儿像发羊癫疯似的大抖动,一会又表演周星驰版的慢动作,引起全班哄然大笑。后来大家都知道大猪极具搞笑天赋,此人可恶至极,老爱学我傻笑,老爱取笑我的思乡情绪。某日,还批评我穿的衣服像排球队的队服,都不把我当女生看滴。。。
  提到大猪,总会想到首富,首富是大猪的好朋友,智商特高,但是为人邋遢,每天早自习最晚进教室的就是他了,头发油腻腻地卷在一块,像鸡窝,脸也像没洗过一样。记得有一次上试验课,要以唾液作为催化剂,我们都觉得恶心,不愿弄,就推给首富,只见他当场酝酿,然后在我们跟前往试管里吐口水,造成我每次吃饭一想到首富就有想吐的冲动。他跟大猪不同,没有那么热情,看起来懒洋洋的,不爱说话。有一次,问他一道物理题,他说了两句话就闭嘴了,让我琢磨了老半天才弄清楚他那两句话是啥意思,并且惊觉那两句真是经典,都概括所有内容了。他就一直这么懒洋洋地毕了业,上了中科大。我一直好奇,要是早自习他早到十分钟,晚自习他很晚离开十分钟,会不会就跟老大去清华了,不过估计人家是不想去,用我们化学老师的一句话套,他那是“我喜欢我选择”,而不是“我选择我喜欢”。
      还是比较怀念我们的八卦军团,木木也是我的好朋友,不同于小翠的灵动,散发的是一种优雅的气质,特瘦,每次站久了都喊腰疼,她擅长画画,有一次素描课,老师捧了一个花瓶上来,里面插了些假花让我们写生,下课后,我拿我的画跟她的一比发现她画得特逼真的,立体感特强,而我就是一撮杂草摆在一个水杯中。我们有一学期的班服是纯白色的秋衣,只有衣角印着一个班徽,我嫌单调,就让她在上面画了一只大猫,还挺像的,后来班徽都褪色了,那只大猫还未变样,一直待在那,芳芳说,要找小猪,就去找小翠或木木那找。我就这么一只跟着她们,跟了三年,分文理科班那会,大家都在发愁,我却特轻松,见她俩都坚持读理,就毫不犹豫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了。后来木木去了北方学建筑学,每回回来都嚷着要大吃米饭大吃肉。
      芳芳是我们班的才女,那会是我们校刊编辑部的成员,我们俩都爱看金庸,古龙的小说,没周末都到校外大本大本地租回来,我就看看情节,可她却研究得十分透彻,在我还没能静下心来读《红楼梦》时,她已经能够解析书中的小人物了。只是,她的感情太细腻,总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耿耿于怀。于是显得有点离群,她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自习……别人都觉得小猪是没有伤心事的快乐小孩的时候,也只有她会温柔地说些安慰及鼓励的话,所以很感激她。偶尔,也会跟着她去散步,听她聊人生。毕业时,她在我同学录上 留言是“山谷中的兰花”,当时觉得特俗气,说要让她改的,后来一忙就忘了。很久以后,才能理解“山谷中的兰花”所特有的品性,只是它已经跟我发黄了的同学录一样,褪色乐,离我远去了,和我完全对不上号了。唯一没有变的是我的智商还在做正弦运动,运动到谷点时时,我的智商是零,那时就常犯迷糊。会跟着别人爬树,跳下来摔破膝盖。跟着别人去上课,却还拿错课本,还连续犯了两次。会在考试时忘了写名字。丢脸的是更多,小莞说跟着我没有不丢脸的事。我也很委屈啊,我才是直接的受害者啊,还好我向来乐观,喜欢把不高兴的事过滤掉。智商运动到高点时,就可以耍耍小聪明了,明明带着钥匙却装得好像没带似的,成功骗得小莞去爬窗台,脑筋转的特快,特方便用来斗嘴,然后得意地炫耀“偶就是拽”。
  呵呵,说到拽,估计没人比得上腊肠嘴和大黄了,他们是我们班徽的设计者,还创了班歌,可惜没能将班歌推广,有次上音乐课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题,叫我们自己写段音符,然后填上歌词,我们都不做,就他俩做。不但创了一首曲子,写了歌词,还自唱,刻了一张碟交给老师。这两人坐我后排,除了上小廖(班主任)的课,他们专心听讲外,其他课都在聊天。他们聊野史,批名人,提出的观点挺新鲜的,带点黑色幽默。俩人都特自恋,大黄就曾说过如果他喜欢玩文字游戏,估计比韩寒还牛……两个人的聊天实际是三个人的参与,我是听众。人家聊天归聊天,统考照样年级排名前百,毕业了上北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要是让小廖看到我写上面这些东西,估计又得啰嗦了。临近毕业时,我们年级举行气排球比赛,要求男女混打,我们班男生与女生的比例是三比一,所以我这个运动白痴也被拉上场充数,跟着他们一起冲到了决赛,但因决赛前的一场比赛,小廖在旁边指手画脚,还特别批评我,我就恼了,赌气要退出比赛(呵呵,不过,一整个晚上都被洗脑,第二天还是乖乖上场了,还好他们没有放弃我,不然没能上场夺冠,一定会成为我永远的遗憾)。小廖老说我容易情绪化,心情好就学习,心情不好就浪费时间。可是那会儿正值叛逆,听不进。那会儿,我只服物理老师阿旺(狸猫师奶取的花名),是一个退休的特级教师,他每次上课都不拿课本,至多拿着一本备课本,上课都是讲例题,从没教过我们基础的理论知识,每次考不好了,他就喊,去做自由落体运动吧,还让我们大概估计一下自己从四楼做自由落体运动到达地面的速度。呵呵,特小孩子气,不过我最怕他了。上他的课,从不敢开小猜,得拿着一把尺子,他讲到哪就画到哪。
       很多的癖好和习惯就是高中时养成的。记得某学年的秋季运功会开幕式上,小翠拉着我的手帮我呵气,是从那时起开始喜欢秋天的。记得某个逛夜市的夜晚,我们穿过黑黑的楼梯走进基督教堂,听到里面的认真地唱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歌,那时信仰是一件很虔诚的事,相信祈祷能让人安心,所以开始喜欢祈祷。
       后来毕业了,差距也就有了,从那时起就知道什么是自卑了。于是想断绝与所有高中同学的联系,以为不见了,自卑就没有了。后来,翻出毕业照,发现曾经熟悉的面孔已变得陌生,甚至已叫不出名字时,忽然觉得很悲哀,他们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