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铁——罗马短剑的历史与发展

在穿越无数世纪的时空中拨散时间的迷雾，它们述说了有史以来最伟大帝国的传奇开端。传说中言；两兄弟罗幕路斯和雷莫斯创立了罗马。这对兄弟在童年时被遗弃，后被一只母狼哺育长大。两兄弟成年后，创立了后来成为罗马的伟大城市。两兄弟骨肉相残，并且罗幕路斯获胜，最终成为罗马第一个国王，并为它的宏伟奠定了基础。
是的，除了罗幕路斯成为罗马第一个统治者外，其他的仅仅是后世的传说，只能反映事实的片段。我必须承认，这狼乳男孩的故事，肯定经过了傲慢气息的熏陶。不过，为什么这个西海岸的小村庄，能从一名不闻变成世界的权威？我们要试着通过阐释罗马帝国最重要的象征，Gladius（罗马短剑），来回答这个问题。而首先，需要一些历史背景知识。
传统上来说，罗马传奇开始于753BC，罗马开始是一些山村中的小团体，坐落在台伯河左岸，靠近意大利西海岸。这块地方以伊特鲁斯坎的名字为人所知。一个航海民族，伊特鲁斯坎人基本控制着这块地方。和这个地区的其他民族一样，罗马与伊特鲁斯坎交战。在公元前7世纪末，伊特鲁斯坎征服了罗马，并且在这建立了军事独裁制。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1个世纪，直到罗马人赶走了伊特鲁斯坎征服者，这个时代的许多武器和盔甲与其他使用青铜剑的维兰诺瓦风格十分相似。在模式上很类似于这个时代其他民族使用的青铜antennae有柄武器。
xiphos

在这个阶段，我们都很熟悉的强大的罗马军团要到5个世纪后才会出现。伊特鲁斯坎人塞尔维乌斯时代的罗马军队和希腊很相似。普遍应用科林斯式的头盔和阿哥斯式的盾。罗马社会划分为5个等级，而军队也依同样的方式划分。经典的希腊密集方阵作为一种首选战术，由最富有的市民组成，并且依经典的希腊风格武装。两种地中海最流行的剑都广泛应用于方阵兵与军团兵之中。第一；Xiphos，短的叶片刃，在各种希腊绘画与壁画中都有生动的描绘。Xiphos非常方便灵活，能砍能刺，适宜对付那个时代的青铜盔甲。经过研究这种设计的复制品，很明显剑刃的短尺寸（19到24英寸之间）是欺骗性的。因为它被设计成叶片型，能够很好的把压力集中在被打击物的中间，使Xiphos能够有效的砍击。它的砍击能力与灵活在当时的艺术作品中都有生动的描绘。因为Xiphos功能的灵活多样，使它很难和同时代的另一种剑比赛单纯的砍击。这种剑不仅仅在古代的武士中受到欢迎，同样在现代的收藏家中倍受青睐。这种剑就是kopis。人们认为kopis是从伊比利亚的falcata发展来的。在意大利发现了一些早期的实例。任何熟悉尼泊尔kukri的人会很快认出kopis，这种大幅度前曲的剑刃是它最明显的武器学上的特点。能和kopis比赛单纯砍击的设计式样非常之少。一个铁制的kopis砍击任何青铜盔甲都会产生可怕的影响。（虽然这时青铜仍然是理想的材料，铁的利用刚开始）
kopis

在密集方阵的时代，长矛是最实用的，而剑并不是主要武器。剑只有在长矛折断，或人受伤时才会用。在古代密集的战场上，双方以死相拼的短兵相接一定十分可怕。到公元前4世纪，罗马驱逐了伊特鲁斯坎人，开始向意大利半岛中部扩张。这让他们开始与萨姆尼特人产生武力冲突，罗马在台伯河沿岸为自己找到了盟友，虽然很多时候是出于无奈，但他们成立了一个联盟，历史学家称为拉丁同盟。萨姆尼特人，完全可以被理解的，并不赞赏这种扩张野心，并且用适当的方式作出了回应。这时武器发展出一条值得注意的路线，这个时代的剑遵循希腊的Xiphos的式样和维兰诺瓦antennae的式样，有青铜的，也有铁的。之后的冲突持续了50年，并以萨姆尼特人的完全失败告终。这时，罗马人成为了意大利半岛和它的居民的统治者。
至公元前2世纪，罗马进入了共和制的幼年期，而经典的罗马军团制正开始出生的阵痛。虽然进入了共和，罗马仍然保持由富人负担兵役的制度。公民必须自己负担自己的武器的费用，因此，只有富有的人能担负起这种责任。希腊式的密集方阵被放弃了，标准的罗马方阵被采用。长矛与阿哥斯式的盾牌离开了，代之以大型的圆盾（后来是方的），还有致命的pila与pilum。在历史的这一刻，我们的主题出现了。在罗马入侵伊比利亚期间，他们见识到对手一种很有价值的武器，西班牙短剑（gladius hispanicus）。短期内，旧的式样被抛弃，而gladius变成标准式样。在这一时期，罗马军队经历了一次大的变革，马略改革。在马略的影响下，原来的军事体系被抛弃，罗马军队开始面对所有罗马公民。装备和训练标准化，军团开始变成它更为人所熟知的形式。标准装备包括一个Coolus式的青铜头盔，一个胸甲，一个大型的矩形方盾，pila和pilum作为投掷武器，当然，还有短剑（gladius ）。
为什么gladius占据了优势？我不认为实用性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之前的剑的设计也有很好的表现，但制造起来相当困难。xiphos的叶刃和kopis的曲刃更加复杂，相比于双面直刃的gladius，要耗费更多的制造时间，早期的形式中连剑柄的主要成分都是金属。制造gladius的自然原料很容易得到与加工。虽然设计在改变，但基本理念一直相同。gladius一般是双面刃，菱形切面，19到20英寸长。剑柄的上下护手由很容易在当地找到的木材制成，柄身是骨制，也可以用更易于找到的木材代替。上护手一般是球形，有时也有其他式样。下护手是半球行，中嵌以金属部分与剑尾相接。剑刃类似于我们的熟铁，样本已经被发现。铸造质量无疑受到地点与工匠能力的影响。当我们讨论gladii的不同式样时，我们会给它特定的名字，这些名字来自发现地典型式样的缩写。
第一种gladius，据我说知，式样称作Mainz，Mainz是gladii中最大的一种。也是最出色的。剑刃长为20至22英寸。蜂腰切面，拥有长而致命的尖。这样的设计对抗罗马敌人的典型盔甲将是致命的。和后来的设计相比，剑柄更厚重，匀称而犀利。剑鞘一般都包以镀锡钢材，有时也用其他金属。表面会嵌以一些装饰，一般会体现军团特点。gladius经常作为奖励，类似今天的奖杯。下面的一柄罗马内战时使用的剑，它的拥有者参加过朱利乌斯，凯撒对不列颠的入侵。
Albion Mark Mainz Rheingonheim Gladius
第二种式样，和Mainz同时代，称为Fulham。我从没关注过Fulham的设计，它既没有Mainz的优雅，也不如后来的式样实用。不禽不鱼，两边都不占。Fulham与Mainz遵循相同的设计形式，大小也差不多。不过制造上更有棱角，却没有前者的血槽（sweeping lines） 。剑柄仍然装饰以当时的艺术，棱角分明优甚于剑刃。这可能是当地设计风格的一个剧变，在保持基本理念的前提下，简化制造流程。
Albion Mark Fulham Gladius
第三种是最后一种式样，也是最普遍的，并且是晚期罗马帝国的象征。第三种式样，称作Pompeii，它背离了第一种式样的优雅风格。确实，很难把Pompeii视作优雅的。也许很刻板，也确实很使用，但一点不优雅。Pompeii在剑长上与Mainz差不多（如同Fulham）。直的双面刃，更短，开角更大的剑尖。刃长有时是19英寸。标准Pompeii的剑鞘一般为木制，包以皮革，上面有些青铜装饰。人们猜测，这种转变可能是因为罗马对手多样性的铠甲。罗马很可能因对手的新武器相应的改革了自己的盔甲，也许这一猜想很有依据。但在gladius上，我感觉这是错的。我的看法是，这种设计转变主要来自经济因素。当我们比较gladius的各种式样时，会发现Pompeii是最容易制造的一种。帝国时代的罗马，大量的部队需要装备，既有军团，也有辅助部队。任何制造的捷径都不会被放过。Pompeii成为，并且一直是标准的军团武器，直到罗马作为世界霸权的全盛时代结束。随着时间推移，罗马扩张出的难以置信的面积，迫使它不得不依赖雇佣军和辅助部队。这些部队大部分必须依赖自己更熟悉也更容易得到得本地武器。罗马军团退出战场时，也带走了gladius。
Albion Mark Pompeii Gladius

在我们讨论过原因之后，现在，来讨论一下过程。一个小城经过怎样的过程会变成大部分已知世界的统治者？他们的武器优于敌人？gladius是古代战争中的最强武器？实际上，罗马的武器并不比对手的更出色。gladius并不比同时代的其他武器优越多少。gladius只是当时武器系统中的一部分，正如军团一样。罗马人对他们的武器没什么感情。也不存在什么罗马的Excaliburs（亚瑟王的神剑），或是Durandels（罗兰的剑）。
有个因素为罗马的霸权铺了路，那就是军团的纪律。军团钢铁般的团结比手中的利器更重要。罗马人作战互相呼应，他们即不求个人荣耀也不求名望。军团兵是最早的专业军人。作为剑收藏爱好者，我们欣赏gladius的实用性。我们也惊异于罗马成就的遗迹。但我们也不能忘记硬币的另一面，除了天才的适应性外，罗马人同样残酷无情。很多方面，罗马军团是古代版的纳粹突击队。确实，很多文化通过与罗马的合作受益。但我们必须知道，这并非他们的自由选择。
久远的过去，罗马人带着冰冷的gladius，穿过历史的沙尘。正如它应该是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