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细菌离我们有多远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00:53:35
超级细菌离沈阳有多远?专家直言:随时可能出现http://news.nen.com.cn     2010-08-19 07:29     东北新闻网     网友评论  _COUNT_条

  【新闻背景】世卫组织刚刚宣布甲流疫情结束,“超级细菌”又来了。近日,英国和印度的研究人员发表报告称,许多接受整形手术的印度、英国、巴基斯坦患者感染了一种名为NDM-1的新型超级细菌。在细菌的体内,专家发现了一组活性部位上含有金属离子,细菌靠这个金属离子来“破解”抗菌药物的“活性密码”,使得病菌对现有的绝大多数抗生素产生耐药性。目前,NDM-1已致多人死亡,正从南亚传向英国,恐向全球蔓延。(NDM-1是新德里金属β内酰胺酶-1的英文缩写。)

  “原有的细菌基因突变,仿佛长了盔甲,防御能力超强,对现有绝大部分抗生素刀枪不入!”赵洪文,中国医大一院呼吸内科病房主任,这是他用简单易懂的白话文对超级细菌的表述。

  目前,沈城虽然没发现超级细菌。但是,眼下,人们谈菌色变。那么,“超级细菌”长啥样,是怎样形成的,有没有防范办法,它到底离我们有多远?

  赵洪文说,“超级细菌”虽然难治,但不是没有办法防控,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多通风,切忌滥用抗生素,就是有效的办法。

  超级细菌啥能耐?能让药物失效

  细菌引起了人们前所未有的关注,不是因为它变种了,而是因为它变强大长能耐了,现有的绝大多数抗生素对它不起作用。直白点讲,就是抗生素杀不死它!据赵洪文介绍,在超级细菌出现前,另一种威力同样极强、让抗生素无计可施的细菌已经出现。

  早在两年前,一种叫耐甲氧西林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便曾困扰医疗界。葡萄球菌是一种在环境中普遍存在的细菌,约三成人体内带菌,一般健康情况下,并不会造成任何问题。过去,葡萄球菌只在弄伤皮肤或伤口处造成感染,但最近由于过度使用抗生素,金黄色葡萄球菌菌株形成抗药,一旦人体质下降时,即使没有伤口也可以发生抗药性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像疖、坏死性筋膜炎等。1961年,国外首先发现,现在已广泛散播,医院中,它被称为“超级细菌”。它对青霉素产生耐药性,医生普遍使用甲氧西林来对付,但是,现在它已经耐受甲氧西林的攻击。这次被国外发现的NDM-1,不是一种新的细菌,而是原来的细菌发生基因变异,产生一种特殊的酶,可以把对抗它的抗生素分解掉,使药物失效。  

  超级细菌咋产生?因滥用抗生素  

  此前,沈阳市药监局曾公布过一组数据:滥用抗生素,沈阳市民耐药率一直处于上升趋势,其中,儿童耐药率已达50%,是全国耐药率平均数的3倍。也就是说,沈阳已有一半儿童“抗药”。2004年,来自国家药品不良反应检测中心对城市居民肺炎链球菌对青霉素耐药的调查显示,沈阳市民的耐药率达16%,高于国内15%的平均水平。国内滥用抗生素现象普遍存在,儿童尤为常见,95%以上患呼吸道感染的患儿在不同程度地应用抗生素治疗。在中国,每年有20万人死于药物不良反应,其中,因抗生素滥用造成的死亡占到40%。很多人把抗生素当成万能药,无论有没有细菌感染,一定会用抗生素配合联合用药,或者延长用药时间,这样的结果就使菌群失衡,细菌逐渐变得“所向无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形容细菌和抗生素的关系,赵洪文说,细菌同其他生物一样,也在不断进化寻找生存空间,让自己变强大来对付分门别类的抗生素。细菌出现今天的超强能力,纯粹是人们自以为是、滥用抗生素所致。  

  超级细菌能防吗?注意个人卫生  

  从NDM-1出现的规律上分析,它离人们并不遥远,但是,人们也不必恐慌。超级细菌发病有一定条件性,当人处于菌群失调状态时感染上超级细菌,它就可能在感染部位发病。研究人员发现,超级细菌第一次发现是在手术中,因此,除外术后人群、年纪较大者、年幼儿童这类危险人群,像皮肤没有破损的健康人应该不会感染超级细菌。另外,从超级细菌通过接触传播的特性来看,人们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多通风就可以有效防范。人们应当改掉滥用抗生素的毛病,把超级细菌生存的机会彻底杀死,才是最根本的。

  记者 李靖 实习生 于渺

  【新闻延伸】

  这些细菌也挺可怕

  ■金黄色葡萄球菌:最初,金黄色葡萄球菌对青霉素产生耐药性,医生普遍使用甲氧西林,但是,目前,它已经耐受甲氧西林。

  ■肠球菌:万古霉素一直被认为是惟一的治疗药物。但是,目前,耐万古霉素的肠球菌已经出现。

  ■鲍曼不动杆菌:它是医院感染的重要病原菌,主要引起呼吸道感染,也可引发败血症、泌尿系统感染、继发性脑膜炎等。目前,“全耐药”鲍曼不动杆菌已在中国出现,研究者发现其对所有常规检测的抗菌药物均耐药。

  ■肺炎链球菌:过去,肺炎链球菌对青霉素、红霉素、磺胺类等药品敏感,现在,耐青霉素的肺炎链球菌让这种常见病变得十分难治。

  ■绿脓杆菌:对氨苄西林、阿莫西林、西力欣等抗菌素耐药性达100%。

(沈阳晚报)  ●威胁对象:大量使用广谱抗生素的长期住院患者和使用机械通气、中心静脉导管插入术治疗的患者

  ●可用药物:替吉环素、黏菌素

  文/记者任珊珊 通讯员易学锋

  医学指导/广东省疾控中心微生物检测所副所长邓小玲博士

  一种可对抗现有绝大多数抗生素的“超级细菌”,正在引发全世界的高度关注!

  广东省疾控中心专家表示,其实,多重耐药细菌并非第一次出现,而这次被披露的几种新型“超级细菌”,主要攻击对象是长期住院的重症老病号,而非普通人。多国医疗卫生专家也指出,“超级细菌”感染患者人数较少,采取良好的监控和疾病控制程序可以阻止其传播,人们无需恐慌。

  “超级细菌”有何“超级”之处?哪些药物可与之对抗?下一个“超级细菌”是什么模样?本报特邀请微生物专家剖析“超级细菌”的来龙去脉,还原耐药菌的本来面目。

  新闻回放

  “超级细菌”现身南亚,波及欧美

  “超级细菌”最早见诸英国卡迪夫大学医学院蒂莫西·沃什在《柳叶刀——传染病》期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报告称,英国卡迪夫大学、印度马德拉斯大学和英国健康防护署的医学研究者从一名瑞典病人身上分离出携带有这种酶的细菌,该病人曾在印度新德里住院治疗。2008-2009年,英国已从29例病人中分离到37株NDM-1阳性的细菌,美国2010年上半年发现3例感染NDM-1细菌的患者,印度分离到70株NDM-1细菌。

  据媒体估算,目前全球已有170人被感染“超级细菌”NDM-1,主要病例在印度和英国,在欧洲其他国家和美国也有病例,不少病人有去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国等南亚国家旅行或接受手术的历史。其中,在英国至少造成5人死亡,比利时布鲁塞尔最近又报告一例死亡病例。

  去年10月,香港卫生署也曾在一名男病人的尿液样本中发现携带有NDM-1的“超级细菌”。

  我国内地尚未发现这一类型的“超级细菌”。广东省卫生厅上周已做好相关部署,要求相关部门密切关注“超级细菌”NDM-1的发展及检测情况,储备好实验室检验所需的物资。 

  新型金属酶

  令细菌变身“超级细菌”

  “NDM-1并不是细菌的名称,而是一种酶,能够赋予细菌变身‘超级细菌’的能力。”广东省疾控中心微生物检测所副所长邓小玲博士指出,NDM-1叫做“新德里金属β-内酰胺酶”,又称金属酶,因从有印度、巴基斯坦等南亚国家旅游史的病人体内分离到含有此种酶的细菌而得名。

  邓小玲说,一旦细菌产生金属酶,可导致感染者对β-内酰胺类抗生素,如青霉素类、头孢菌素、碳青霉烯类等耐药。

  β-内酰胺类抗生素属于广谱抗生素,是治疗感染的最常用的一类抗生素。其中,碳青霉烯类抗生素主要用于产生超广谱β-内酰胺酶的严重的细菌性感染患者,而含NDM-1的细菌对包括碳青霉烯类在内的抗生素也产生耐药。

  两类人

  易受“超级细菌”威胁

  过去,研究者发现金属酶通常只存在于铜绿假单胞菌内,但近年开始,这种酶在肠杆菌科细菌,尤其是大肠埃希菌、肺炎克雷伯菌的DNA结构中也出现了。

  作为医院院内感染的两种常见细菌,大肠埃希菌、肺炎克雷伯菌“主攻”方向不同:前者会引起泌尿道感染,而后者是细菌性肺炎的致病因素。新型金属酶“附体”后,这两种细菌摇身变为“超级细菌”,杀伤力也随之猛增。

  现有研究发现,感染“超级细菌”的患者主要是两类人,即大量使用广谱抗生素的长期住院患者和使用机械通气、中心静脉导管插入术治疗的患者。这些病人机体抵抗力较差,也表明此类细菌虽然耐药性极强,但可致病能力相对较弱。邓小玲说,从这个角度来说,“超级细菌”的攻击对象不是普通人,因此市民无需紧张。

  两类药可用

  治疗面临双重困境

  临床上如何鉴别病人感染的是否“超级细菌”?邓小玲说,对大量使用广谱抗生素的长期住院患者或使用机械通气、中心静脉导管插入术治疗的高危患者出现的感染症状,建议对分离到的感染菌进行抗生素敏感性检测。如果分离菌出现广谱耐药现象,则按照NDM-1基因检测方法进行鉴别。

  对患者而言,一旦感染“超级细菌”,并非无药可治。研究者发现,“超级细菌”虽然对很多抗生素耐药,但对替吉环素和黏菌素敏感。

  然而,治疗“超级病菌”常面临双重困境:要么无药可治,要么药物比病菌还要“毒”。邓小玲说,感染多重耐药细菌的病人,要么死于细菌引发的多种严重感染,要么在病菌被抗生素杀灭的同时,死于广谱抗生素的毒副作用。

  国内发现

  多种棘手耐药菌

  在“超级细菌”的身后,是一支越来越庞大、对药物越来越耐受的耐药菌队伍。

  以金黄色葡萄球菌的耐药性变化为例:20世纪50年代以前,青霉素是治疗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性疾病的有效药物,而到20世纪50年代开始出现对青霉素耐药的金黄色葡萄球菌,但更为广谱的抗生素甲氧西林对其仍有效。但仅仅20年后,就出现了对甲氧西林耐药的金黄色葡萄球菌(简称MRSA)。

  邓小玲说,到了1997年,万古霉素中度耐药的金黄色葡萄球菌(VISA)出现了,而对万古霉素完全耐药的金黄色葡萄球菌(VRSA)也在五年后出现。目前,国内不少医院在长期住院的重症病人身上发现了VISA的身影,而VRSA尚未在我国被发现,“但就目前耐药情况而言,治疗起来已非常棘手。”

  下一个“超级细菌”会是谁?“这个很难预料,人类更无法避免耐药细菌的出现。”邓小玲表示,可以肯定地说,细菌耐药性是21世纪全球关注的热点,它对人类生命健康所构成的威胁绝不亚于艾滋病、癌症和心血管疾病。

  防范

  规范和合理使用抗生素

  “超级细菌”为何会出现?它被认为是人类滥用抗生素自酿的苦果。

  自从人类发明抗生素以来,抗生素与病菌之间就在不断上演“拉锯战”。人类为了对付层出不穷的致病微生物,不断研发出各类新型抗生素。而细菌为了生存,不断变异进化,形成可耐受抗生素的新细菌,由此形成恶性循环。

  “尽管人类已经发明了这么多种抗生素,但最好的还是青霉素,因为它在杀灭病菌的同时,对人体副作用最小。”邓小玲说,越广谱、越高级的抗生素,越可能诱发细菌产生耐药性,对病人的副作用也越大。

  然而,在病人心目中,青霉素似乎已“过时”,见效更快的高级抗生素更受偏爱,而一些医生也没有守住“规范合理用药”的底线。例如普通的扁桃体炎,致病菌属于革兰氏阳性菌,原本用青霉素治疗就可杀灭。但有些医生一开就是可同时杀灭革兰氏阳性菌和阴性菌的三代头孢类抗生素。邓小玲说,抗生素使用越多,细菌耐药性也越来越强。但和细菌的进化速度相比,人类研发新型抗生素的速度要慢得多。

  “与其寄希望于如何开发出更强的抗生素新药,不如先考虑如何让现有的抗生素品种不要那么快地‘失效’。”邓小玲认为,要遏制和减少“超级细菌”的出现,应规范和合理使用抗生素。对于普通病人而言,平时不要随便自行服用抗生素,而医生更应规范用药,不要陷入“抗生素崇拜”。

  提醒

  勿滥用抗生素喂牲畜

  需要强调的是,在我国,一个长期被忽视的耐药菌来源恰恰是食物链。畜牧业者为让鱼、猪、牛、羊等动物少生病、长势好,存在着滥用抗生素的现象。

  “动物体内产生的耐药菌,一旦感染人类,后果很难控制。”邓小玲说,例如鸡体内的沙门菌属于正常菌,而对人类而言是致病菌,一旦人吃了鸡肉,被沙门菌感染就可能引发腹泻。如果用抗生素喂鸡,未必能杀灭沙门菌,但可能使其产生耐药,并且将耐药菌传给人类。

  美国政府曾监测到,人吃了饲料中添加过量抗生素的鸡肉后,就会对喹诺酮类抗生素如环丙沙星产生耐药,原因是鸡肉中的沙门菌已具备耐药性。美国为此出台政策,禁止动物饲料中过量添加抗生素,以避免耐药菌通过食物链进入人体。而我国尚未针对这一问题制定专门政策。

  据了解,今年我国农业部将启动对鸡肉沙门菌的专项检测。邓小玲说,希望此举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科学家揭示超级细菌产生耐药基因原因(图)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18日21:52  南方周末   自然界(非临床环境)中本来就存在大量的“天然耐药基因”,而人类对抗生素的滥用如同“筛选压力”,选择并进化这些整合有“耐药基因”的病菌,使得后者最终成为人类的噩梦——临床上的“耐药菌”。
  2004年耐药、高致病性的难辨梭状菌在北美和西欧流行。仅在加拿大魁北克一地的爆发就造成7000名重症患者和1300人的死亡。

  万古霉素曾被誉为抗生素的最后一道防线,当这道防线失守后,人们开始广泛使用碳青霉烯抗生素。如今携带NDM-1基因的耐药菌开始流行,表明在抗生素研发与微生物变异之间的赛跑上,后者再次取得了胜利。这或许是人类噩梦的开始。

  就在WHO宣布甲型H1N1流感疫情进入尾声的几天后,人们又听到了所谓的“末日细菌”的坏消息。

  在印度等南亚国家出现的 “超级病菌”NDM-1,目前已经蔓延到欧美多个国家。这一新型的耐药菌与以往的耐药菌如甲氧西林耐药菌(MRSA)有很大的不同,它其实并不是一种细菌,而是一种由特殊的耐药基因编码的酶,因此它的出现引起了科学界的高度关注,更有媒体以《超级病毒NDM1不怕抗生素,末日细菌恐全球散播》为题进行耸人听闻的报道。

  “百毒不侵”的机制

  8月11日的《柳叶刀》杂志发表题为“印度、巴基斯坦、英国发现新的病原菌耐药机制”的论文,文章对这一新发现的耐药基因进行了分子生物学、生物学、流行病学等方面的研究。科学家将它命名为新德里-金属β-内酰胺酶基因(New Delhi Metalo-1),简称NDM-1。研究发现:由NDM-1编码的酶能够分解碳青霉烯抗生素,而后者是目前抗感染治疗中抗菌谱最广、抗菌活性最强的一类抗生素,广泛应用于重症感染患者的治疗。

  研究还发现,NDM-1广泛存在于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病例中。携带有该耐药基因的大肠杆菌和肺炎克雷伯菌,对目前的绝大多数抗生素都具有耐药性。更为严重的是,初步判断NDM-1基因存在于细菌的质粒上,能够在微生物中自由传播。

  根据英国健康保护署的数据,2007年在英国境内发现的“抗碳青霉烯抗生素”病例有7人,到2008年上升至20人,2009年则超过了40人。而且导致病菌抗性的NDM-1基因也呈现出多样性。此次发现的NDM-1不同于以往的三种抗药基因。它在临床上引起的感染病例2008年为4人,2009年上升至18人。

  由于这种耐药菌对绝大部分抗生素具有耐药性,加之NDM-1基因能借助质粒在微生物间发生“水平基因转移”,因此论文指出,NDM-1病菌在全球大规模蔓延的潜在危险“明确而令人恐惧”。原因在于,航空旅行、全球化和人口流动都为NDM-1在国家和大陆之间迅速蔓延提供了机会,而大多数国家还没有引起警惕。有报道称,目前全球已有170人被感染。英国健康保护署对此发出了“三级国家预警”。

  由于这种基因以“新德里”命名,因此引起了印度方面的质疑。加之《柳叶刀》刊出的文章注明,该研究受制药公司(惠氏)的资助,而惠氏公司在抗感染领域的主打产品替加环素,又恰是仅有的对NDM-1病菌有效的两种抗生素之一,因此有人怀疑此新闻背后的推手是制药企业。

  带有 NDM-1 的耐药菌,多为大肠杆菌或者肺炎杆菌,属于革兰氏阴性菌,对绝大多数常用抗生素耐药,其中包括头孢类、碳氢霉烯类、氨基糖苷类等。作为抗生素最后一道防线的万古霉素,可用于耐药性的革兰氏阳性菌,但对于革兰氏阴性菌则不具活性。

  已经发现的耐药菌属于革兰氏阴性菌。革兰氏阴性菌本身就对抗生素存在多种耐药机制。它既具有不能渗透抗生素的物理屏障,也可以通过“外排系统”泵出胞内抗生素。此外,抗生素结合的靶点还易发生变异,还能够产生分解抗生素的特异性酶。NDM-1病菌耐药的原理就属于后者。正是革兰氏阴性菌的多重耐药机制,使它在临床上逐渐成为“百毒不侵”的超级耐药菌。

  自然界中的耐药基因

  抗生素与耐药性如同“矛和盾”的关系,抗生素杀死微生物,耐药性又可以使微生物“免疫”抗生素。那么,导致这些耐药性的抗性基因到底从而何来呢?

  最近两年,《科学》杂志和《自然》杂志均发表文章对此进行了论述。文章的观点是,在自然界中存在着广泛的耐药基因。如产生抗生素的真菌、放线菌,其抗生素合成基因簇中本身就含有“耐药基因”。在这些抗生素产生菌周围环境中生活的微生物,为了生存也会进化出“耐药基因”。动物活动、人类迁移、物理因素都能促使这些抗药基因的传播。而目前医疗、畜牧等行业中抗生素的广泛使用,以及生态环境中毒性物质的存在,又作为“筛选压力”,不断选择并进化了这些耐药菌。

  如同抗生素来源于自然界的放线菌和真菌一样,目前绝大多数的耐药菌体内的“耐药基因”也是来源于自然环境中。微生物产生抗生素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抵御环境中的天敌或竞争者,而它自己是对抗生素的毒性“免疫”的。这是因为,编码抗生素的基因簇本身往往就含有“耐药基因”。

  此外,最近的研究表明,很多不产抗生素的微生物体内也存在“耐药基因”,这些耐药基因在细胞内主要起到代谢调控、信号传递的作用。

  自然界中广泛存在耐药基因这一事实也促成了对“微生物耐药性”研究方法的改变。以前人们使用“药敏试验”来判定微生物是否对某一种抗生素具有耐药性。而现在,更倾向于采用PCR技术和分子杂交等技术,通量检测病原菌DNA中是否含有可能的“耐药基因”,这种技术为临床用药提供了更科学的指导。

  细菌的反击

  在非临床环境中广泛存在着耐药基因,这是造成如今耐药菌泛滥的内因。而临床上的抗生素滥用,以及环境中的抗生素污染,则是造成耐药菌泛滥的外因。

  实际上,自从上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随着抗生素开始应用于临床治疗,以及新型抗生素不断问世,其相应的耐药菌也就不断出现。

  2008年《科学》杂志在“细菌的反击”一文中曾这样描述:1943年青霉素大规模使用,1945年院内感染的20%金黄色葡球菌对其产生抗性;1947年链霉菌素上市,同年该药耐药菌出现;1952年四环菌素上市,1956年其耐药菌出现;1959年甲氧西林上市,1961年其耐药菌出现;1964年头孢噻吩上市,1966年其耐药菌出现;1967年庆大霉素上市,1970年其耐药菌出现;1981年头孢噻肟上市,1983年其耐药菌出现;1996年,发现万古霉素耐药菌;2001年利奈唑胺上市,2002年其耐药菌出现。此后数年里,仅有达托霉素等寥寥数种新型抗生素问世。

  万古霉素曾被誉为抗感染治疗领域的“抗生素最后一道防线”,但是,当临床上面临越来越多的万古霉素耐药菌(VRSA)和甲氧西林耐药菌(MRSA)后,人们开始广泛使用碳青霉烯抗生素,如亚胺培南、美洛培南等。如今携带NDM-1基因的耐药菌开始流行,再次证明,在抗生素研发与微生物变异之间的赛跑上,后者再次取得了胜利。这或许是人类噩梦的开始。

  目前临床上大量使用广谱抗生素和抗生素的二类、三类用药,将人类菌群中少量的耐药菌被筛选出来,并在病理组织上形成致病的优势菌菌群。《柳叶刀》杂志2008年曾刊出通讯指出,我国医院内感染的致病菌有40%为耐药菌。耐药菌的增长率达26%,居世界首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抗生素使用的不合理。据报道,在我国75%的季节性流感,被医生误用抗生素治疗。

  此外,畜牧业、渔业中广泛使用阿莫新林、红霉素等抗生素用于动物的疾病预防。这些临床用药在非临床环境中使用,造成了环境中的耐药菌在临床上也无药可医。

  弗莱明发现青霉素后,人类曾以为找到对付病原菌的利器。但是,随着耐药菌的不断出现,有人甚至悲观地认为,抗生素时代终究会被耐药菌的出现所终结。地球上微生物的种类大于其他所有的物种数目之和,而人类自身携带的细菌数目,又远超过其所有的细胞。生物学家不禁感叹:人类可能只是外来生物,而微生物才是地球的主人。

  新药研发后继乏力

  造成目前病原菌肆虐的另一个原因是,新型抗生素研发的滞后。近十年许多制药公司开始不再关注抗感染用药的研发。前十五强的制药公司只有少数的葛兰素史克、辉瑞、默克、诺华、阿斯利康等五家还在致力于抗生素的研究。这很大程度是源于,目前抗生素市场的低利润。一种具有抑菌活性的化学实体药的研发往往历时十余年,耗资过亿元。而上市不足数年,临床上就会出现耐药菌。此外,抗感染药物用药疗程多为数周。其市场容量远低于治疗高血压等慢性疾病的药物。

  所以,近十年已经上市或正在临床评价的新型抗生素只有利奈唑烷(linezolid, 辉 瑞)、 达 托 霉 素(Daptomycin,阿斯利康)、达巴万星(Dalbavancin,辉瑞)、奥利万星(Oritavancin,礼来)、替加环素(Tigecycline,惠氏)。

  抗生素的抑菌活性及耐药性产生,与其构效(结构—药效)关系十分密切。同为“新药”的抗生素,已有结构类别的衍生物相对于全新结构类别的抗生素,在临床上是更容易出现耐药菌,甚至交叉耐药菌的。

  而在以上新药中,具有新型结构类别的抗生素只有利奈唑烷和达托霉素。其他抗生素的类似物和抗菌机制早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被发现。甚至,近四十年新型结构类别的抗生素,也只有利奈唑烷代表的利奈烷酮类和达托霉素代表的环脂肽类抗生素。

  2000年上市的利奈唑烷是用化学合成法生产,但是上市仅两年就发现其交叉耐药菌。2003年上市的达托霉素,采用微生物发酵法生产,目前尚无交叉耐药菌出现的报道。

  虽然“NDM-1病菌十年内无药可医”的说法有些言之过甚,但是面对日益严重的耐药菌问题,临床上少有长期的特效药。这也凸显了新结构类别抗生素研发的不足。

  在目前缺乏新结构、新靶点抗生素的现状下,合理用药和隔离治疗是抵御耐药菌最为有效的策略。减少广谱抗生素的使用,缩短抗生素使用疗程,都可以减少耐药菌的产生。另外,面对感染患者实行预防原则,有条件的进行隔离治疗,可以避免医院内耐药菌的交叉感染。在芬兰等国对感染患者实行“感染控制程序”,即住院病人进行定期耐药菌检测,并实施隔离治疗。因此,这些国家的MRSA的发生率显著低于其他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