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事变中的千年机密?-文章-世界华人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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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事变中的千年机密?
2010-05-13 15:35:44  作者:李健唐  来源:网络

  关于公元626年奠定“贞观之治”的玄武门事变,我们今天的“正史”多来自宋代《资治通鉴》和《新唐书》里的记载,而非简单地依据《旧唐书》,这显然是从历史公正角度方面考虑的,毕竟《旧唐书》里的历史是李世民作为胜利者的历史。
“再三不彀”之疑
  然而,无论从《旧唐书》或《资治通鉴》里,我们都注意到了事件中有“再三不彀”这样的字眼(《旧唐书》:元吉马上张弓,再三不彀……《资治通鉴》:元吉张弓射世民,再三不彀……),即便是《新唐书》里也是如此记录:元吉引弓欲射,不能彀者三。在新华字典中,“彀”者为“使劲张弓”,从以上史料中可以看出,当时李元吉是还没有成功向李世民射出弓箭的,他是“三次拉弓都没有拉动,导致弓不上弦”,而非某些故事版本所传的“射了三箭都没有射中”。至于李元吉为何“再三不彀”,史料没有直接记载,后人猜测他是只是因为一时紧张失措、不够冷静而致,而李世民也简单地使用了“再三不彀”这描述,含糊掩饰了许多事情。
  于是我们有了今天“玄武门事变”的通俗版本:李建成与李元吉经玄武门(唐内廷太极宫的北门)入朝,待走到临湖殿(玄武门外偏殿,为入朝必经之路,证明尚未进入玄武门),李建成发觉不对头,正想拔马跑回东宫时,李世民在玄武门城楼下出现,对他喊了一声(内容不详)。李元吉正要拉弓射向李世民,无奈三次都没拉开,这短短瞬间里,李世民一箭射杀了李建成。随后,尉迟敬德等七十人自玄武门外两侧的“北衙”杀出,将李元吉射下马(尚未死)。李世民射杀兄长后一时失措没控制好战马,战马跑向西侧树林,树枝将李世民刮落马下,一时无法起来。李元吉赶了过去,夺过李世民的弓箭(他原来的弓箭因拉不开显然已丢下),要以弓弦勒杀李世民。尉迟敬德赶到后,李元吉见势不敌,正想跑回附近的武德殿(即齐王府,玄武门外西侧的宫殿,为李元吉居所,与东宫相对应),被尉迟敬德射杀。事变发生后,齐王府及东宫的二千援兵迅速赶到,在玄武门外城楼下与张公谨等人发生了战斗,尉迟敬德则跑去向李渊禀报“作乱”事实,让李渊下令制止东宫与齐王府护卫的抵抗。
  至此,整个玄武门事变过程就大致水落石出了:事变发生在玄武门外,李元吉并没向李世民射箭。但李元吉“再三不彀”的悬疑也因此留了下来,只是一直没为史学家所重视。
  在探究李世民为何能成功发动玄武门政变的过程中,史学家根据魏征的资料找到了常何这个人。当时,常何身为玄武门守卫中郎将,魏征作为李建成的人,知道这一职位的重要性,曾建议李建成将其收拢为麾下心腹。可是魏征不知道,常何出身瓦岗寨,他与李世民的交情岂能轻易就被贿赂抹杀?因此,常何扮演了玄武门事变关键角色已成史界定论了,因为没有他,尉迟敬德等七十人又何能埋伏于“北衙”护戌要地?当齐王府及东宫的援兵赶到时,张公谨等区区七十人又何能在紧闭的玄武门外与两千人混战良久?因此,常何的士兵肯定是参与了战斗的,直到尉迟敬德带来李渊旨意、以李建成、李元吉人头示众时,战乱才最后停止。同样地,若非常何这“自己人”的存在,李建成二人当天也不会大意入宫,他们俩显然也不知道常何的“瓦岗寨出身”,要知道瓦岗寨的人一直都是李世民的“死忠”。
  常何在玄武门事变中的角色得到基本确认后,剩下的就是“再三不彀”之疑了,这是史学界之前从未探讨过的。
常何的“北门之寄”与李元吉的箭艺
  最先确认常何参与玄武门事变的史学家是陈演恪,他在巴黎图书馆发现了常何的墓志铭记录“九年六月四日令总北门之寄”(见陈演恪《唐代政治史论述稿》),因此首次有了常何参与政变的史料例证。但“北门之寄(应理解为寄托其于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谋划中要完成的任务)”里面又包括哪些具体内容呢?墓志铭里没有细说,陈演恪也仅研究至此而已。可是我们别忘了,我们还有“野史”,一旦野史结合这些正史例证后,往往就能揭开许多谜团。
  常何墓志铭里记录的内容显然是他临死前才透露的,而且写得也很简单含糊。不过既然曾经“透露”过,就肯定会有更详尽的内幕留存下来,而这些内幕自然只会来自他的家人,或者包括墓志铭的撰写人李义府。根据常家后人流传在民间的说法,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推论。
  原来,常何的确一直是李世民的心腹,李世民身为秦王的时候,他刻意将常何安放在玄武门就很有长远深意--常何是出身瓦岗寨的人,若非出于“棋子”考虑的话,正常情况下,李世民早就会给他安排升迁了。在玄武门事变之前,李世民经过仔细谋划后,曾经夜访常何,夜访的内容自然就是有关如何安排伏兵的事。但李世民与李元吉一起长大,他不会不知道,李元吉是“善射”的暴虐之人,自小就经常以射杀移动中的俘虏为乐,而弓箭正是他身上随影随离的武器。从这角度上说,李世民心里应该清楚,他自己的箭术是不如这位弟弟的。为了以策完全,李世民利用常何作为太子宫心腹成员的身份,在那天夜里同时给他交代了另一任务,就是偷换李元吉的弓。弓箭不象宝刀佩剑,通常没有固定配备专用的,常何知道李元吉的习惯,经常是出门前随手抓上一把弓就走了。于是在六月初四事变前夕,他利用自己的心腹身份偷偷更换了齐王府及太子府武器架上的弓箭,将其换成了经过伪装的大膂力弓--表面上无法分辨,即使被李元吉发现了也构不成危险。所以,玄武门事变中,李元吉“再三不彀”就顺理成章了。
  我们再分析李元吉其人的性格。以他自小射人为乐的习惯看,拉弓引箭应该是他习以为常的动作,又岂会因一时紧张“拉不动”呢?而且是“连拉三次都拉不动”,这显然就是弓本身有问题,所以在事件中无暇细想的情形下,他干脆将其丢在了当地(勒杀李世民时他身上已没有弓)。再分析他当时与李世民的关系,基本上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心理,试想他这样的暴虐之人又岂会在机会来临时“一时慌张”呢?如果说李世民在射杀李建成后一时慌张失态,这还说得过去,但同样的状况套到暴虐的李元吉头上就有些说不通了,他完全有能力象射杀移动中的俘虏那样射杀李世民。
  所以,《旧唐书》里一直简单地以“再三不彀”描述当时状况,既反映了许多人都看到的事实,又掩饰了“为何拉不开弓”的问题,李世民在审查史官记录时自然也乐意通过,至于后人如何去想已关系不大,“一时慌张”应该是李世民很愿意看到的分析结果。
  假如李元吉之前的“首发制人”成功,玄武门事变的一切谋划将会“一子落空全盘皆败”。李世民如此了解他的弟弟,以他的谋略智慧来说,如此生死一决的计划是不可能不考虑到李元吉的射箭本领的。只有事先知道李元吉这射箭高手的威胁已去,李世民才能如此从容沉着地一箭命中李建成,依此推断,常何后人流传的“野史”不但可信,而且很有说服力。“再三不彀”实际上是玄武门事变中的关键之关键,而相关的“换弓事件”才是常何最重要的“北门之寄”。总的说来,常何关闭玄武门大门、让守城将兵参与“平叛”,这些都是事变中人人均可看到的表面现象,而只有“换弓”这样的背后悬疑,才会令常何终生缄默,仅在死后才含糊透露出这“北门之寄”--因为它才是“玄武门事变”存在储心谋划的铁证。
李世民是否在隐瞒“北门之寄”?
  此外,常何在玄武门事变五年后依然是“中郎将”(贞观五年,中郎将常何荐马周),有人因此怀疑常何并无参与玄武门事变,否则他早该被一向赏罚分明的李世民加官进爵了。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相反,我觉得这正是李世民一反常态的“欲盖弥彰”做法。他这么做正是为了让人觉得常何并无刻意参与事变,“玄武门事件”并不存在事前谋划,玄武门守将参与“平叛”战斗仅是本职所在而已。“常何荐马周”之后,李世民也只是奖赏了常何“锦帛三百匹”,似乎很有刻意淡化其功勋之疑,因此常何在临终前透露此事亦可算作“不满之举”吧。如此一来,《唐书》里不存在常何参与事变的相关记录就很正常了,因为李世民肯定要刻意隐瞒“储心谋划”这一事实的。另一论证是,公元626年为初唐时期,常何肯定只是刚升中郎将不久,为官一任十年八载是常事,如果玄武门事变后李世民马上就给常何升官,这等于是向世人透露:玄武门守将常何参与了事变,事变是经过策划的。这就能理解,为何到贞观五年时常何还是中郎将了。李世民正是利用了人们对他“有恩必赏”的印象,以“反其道而为”的做法淡化了常何与玄武门事变之间的联系。
  至于有人以“常何墓志铭”为小人李义府所撰为由否定它的真实性,我看此为多虑。正因那李义府乃笑里藏刀的阴诈之人,李世民极力掩盖的事情,他会不择手段一一揭露再正常不过,何况该墓志铭成于武则天时代,且有常何后人在场,他也没弄虚作假的必要。
  对于玄武门事变,今天的我们不应以是否存在“储心谋划”去褒贬李世民,因为这事件中他无论从政治及道德角度都无可选择。我们只需要看到,作为皇帝,李世民已交足他的功课并拿了高分,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