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枝文选之散文纪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20:45:55

                                     老祖母楼前的红豆杉

 

    坐在高雅的红豆杉茶几边品茗,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雕匠们巧妙地在这棵硕大的红豆杉树兜上雕凿出攀龙、锦鲤、弥勒、水浪等物,其间偶尔夹上一两块怪石,便使这一朽木成了一件售价高昂,人见人爱的艺术品。要说是根雕艺术的魅力,还不如说是红豆杉的诱惑力。为什么?稀少啊,珍贵啊。现在的人就是这种心态,越稀奇,越追求,价越贵,越想要,可以居奇显贵、借物扬名嘛。

也许是年龄大的缘故吧,遇事总爱乱联想,比如说这会儿,虽然手里捧着细瓷茶盅,嘴里评品着佳茗,眼睛欣赏着红木茶几的雕工技艺,可我的心却飞到了老祖母楼前的那棵曾给我儿时几多欢乐的红豆杉跟前。

老祖母家住在海拔千余米高的白石峰下的半山腰,村子很小,住了三四户人家十几口人。村子的名字一言道破其地理位置,叫好岭,可谓好大的岭啊!它有一排简陋的木屋横挂在山排上,由于地势陡峭,所以又在木屋前撑起一排吊脚楼,使得这个小村别有风格,特别好玩。

    听说我的父亲是那一年因老祖母家遭土匪绑架,敲诈勒索大花边被卖到山下大村的。虽是祖母家,我们也没住一块,但我从小就老爱往老祖母家跑。追其原因,可能有二,一是老祖母的屋里像个聚宝盆,总有吃不完的东西,什么糍酥、爆米花、甜椎、苦椎、豆子、南瓜子、榛子、栲椎——都会给我留着;二是那儿的小伙伴待我好,他们不是带我上山采杨梅、捡榛子,就是下田抓泥鳅、用竹琴罐捕老鼠,再不就是到红豆杉树下或小溪里捡红豆子打仗玩,常常是乐不思归。

    老祖母楼前的那棵红豆杉尤其令人难忘。每当早晨,我打开我常睡的那间吊脚楼的窗户时,窗外树林散发的清新空气便扑面而来,红豆杉那众多手臂频频向我招手问候,它还时常托着一群群不知名的小鸟,对着我们唱歌。其中有一种鸟不知叫什么名字。现在似乎已经灭绝了,打从我出来读书起就没再见过别处有类似的鸟。那种鸟真是美极了,体形很小,比麻雀还小,但是数量众多,一群群的,足有成百上千只,每只鸟的毛色很纯,要么全白,要么全黄,要么全绿,可那小嘴和小脚一律是鲜红鲜红的。在红豆杉枝叶间翻飞、跳跃、喧闹,那景致、那场面、那气氛,嗨!我都不会形容,真是太美了。

    吊楼边的山排有一条上通白石峰,下通山下大村的“之”字石阶岭。儿时去老祖母家都得气喘嘘嘘地攀登下半段足有半里路长的陡阶。红豆杉的树根就长在这半岭的拐弯处,树下常常留着一把把将其作为树神供奉的线香脚。其余漫山遍野都是高大的长满青苔、爬着粗藤、地面露出大大扁扁侧根的格氏栲、苦椎和杂木林。给你这么说吧,就如现在电视里看到的热带雨林,或是西双版纳一样。一条路被林荫罩得阴森森黑黝黝,加上谷底小溪瀑流沙沙作响,松鼠在树梢窜动捣下栲果,山禽野兽在林间走动稀里哗啦,很是恐怖、吓人。虽然山下就能听到村子里鸡鸣犬吠,但我长到十岁还不敢一个人走那一段路。

    听老人们说,还没这个村子之前就有了这漫山遍野的大树林,当然更有这棵红豆杉。它的胸径要三个大人才能抱得过来,高度足有二十多米,树兜在半岭底下,树梢与吊楼齐平,儿时记忆中,红豆杉除了能给我们生产打野仗的红豆子以外,在那海洋般的森林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哲人言,一件东西只有失去了,才觉得它的珍贵。引起我痛惜和耿耿于怀的是过了好多好多年以后的2000年回乡探亲时看到的情景。当侄儿带我重返好岭,眼前的一切让我难以置信,村子于八十年代搬迁下山,一片狼籍,村前的大树林成了芦苇排,栲木林和红豆杉在那交通“发达”、全力向大自然索取的年代里被剃了光头,连山下小溪的瀑流都没了水,象妇人的眼泪一样滴滴嗒塔。红豆杉的树兜也不知去向,留下一个大坑洞龇牙咧嘴,仿佛在向你诉苦、喊冤、抑或是示威。

    打那以后,我便常在梦中回到童年的故乡,一会儿在树下拾到一大把红豆子高兴得要命,一会儿见大树坑里躺着一个象木头又象人的东西喊救命,吓得心里蹦蹦跳,一会儿又跟小姑姑在小溪的潭洞里捞了很多树上丢下来榛子、苦椎和栲椎,一会儿又看到竹琴罐里逮的是刁灵老鼠,不是田鼠,还会说话····真是,常常被搅得心神不宁.                                  (03.12.10.)

                           

 

楠木箱与楠木柴

 

    “我家玉子要出嫁了,砍棵木头做两只箱子给她陪嫁”。我在洋山教书时听玉子的父亲这样说,那时候,大地方时兴用樟木、楠木、黄檀打造家具,于是很多人就千方百计地从乡下搞木头。楠木、黄檀、花梨木难得,樟木多,于是樟木家具兴盛一时。可洋山这里是树的世界,由于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连自行车都不通的大山,这漫山遍野的林海中,什么木头没有啊,就嫌你的力气小。乡间里家家户户老虎口样的大灶,每天不知道要吞食多少好劈又好烧的松木、杉木、毛竹,所以砍棵大楠木做两只小箱子也不足为怪,因为剩下的可以劈柴火嘛。玉子的父亲说,他先砍了一棵樟木,后听说樟木箱不好,装的确良衣服会变色,所以又砍了一棵大楠木。楠木好,刨出的木板又光又白,那樟木只好做柴火了。他说那棵楠木很大很直,胸径有60多公分,害他砍了一个上午。过了几个月,我看见玉子的父亲一担担的挑着楠木柴回家,我便问他楠木箱做得如何,他叹了口气说:“嗨,白砍了,我图它早点干燥,就把树尾砍断了,谁知几个月没去裁,全裂了,一条缝从树尾一直劈到树兜,象刀切过一样,只好当柴烧了。我又砍了一棵花梨木,听说花梨木好,做东西木纹好看,特别是路边的花梨木,会把路上经过的人兽等图案都印在木纹里····”他讲得那么轻松,一番话说得我心理痒痒的,我想如果不是路远,我也捡你几段当柴烧的楠木回去,做一张小吃饭桌什么的,可这大老远的,就是送我一两件东西,也没法搬出去呀。

    去年的一天,碰到玉子那已有60多岁的丈夫,问到洋山的情况,他说他们的岳父母早已过世了,我调出后没几年,村里就通了公路,并且已经开到了大山的尽头。山里的几个小村也早已搬迁到山外的池潭村附近建新村了。当问到那儿的森林树木时,他说早也被砍光了,开了公路哪还留得住木头啊? 现在除了毛竹就是芦苇,很难找得到大树了。我说那么高山顶的松树和那么深谷底的大杉木怎么拿得出来? 他笑我人痴,有了现代化机械,什么油锯、卷扬机、吊车——能难得倒他们吗? 是啊!人啊人,你的确太伟大了,太利害了,那么大片莽莽林海不费多大力气就被你剃了光头,就被你所征服。要不然,那山顶的松林风光也不是可以与黄山那孤零零的几棵迎客松比一比谁美,山下那原始森林不也可以当西双版纳供人们游一游吗? 唉,现在一切都玩儿完了.                   (03.12.11.)

                              

厝     龙

 

    “咣!咣!咣!分豆腐啰,大家不要学我家瘦仔,不要到厝龙上砍柴,不要到厝龙上烧火啰——”“咣!咣!咣!···_”一会儿,瘦仔爸一头豆腐一头肉地挑着担子,扁担头上挂着一面破锣,边敲边喊地来到门前。他放下担子,给每家两块豆腐,一小挂猪肉(约二三两),大人们问到怎么回事时,瘦仔爸哭丧着脸说“我那死鬼崽,昨天带几个小孩到厝龙砍柴,又烧火烤,火烧大了,差点儿把厝龙都烧掉。还好,被清明叔公看见,帮忙打灭,不然更不得了。喏,准备过年的猪都要杀来分肉哩,真是气死人了。”听罢,大人们便大声地对在场的孩子们训斥起来,什么“谁再敢到厝龙山去砍柴,就打断谁的狗腿”啦,什么“厝龙神不敢得罪”啦,“触犯了,会给村庄带来灾难”啦,“破坏了规矩要分豆腐、分肉”啦———从那时起,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对那视若神灵的厝龙就形成了一种敬畏感,神秘感、好奇感。

    厝龙对于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简直就是我们村上小孩子的“后花园”,虽然上山的路陡一点,对于猴子似的我们来说,三下两下就爬到了平坦的厝龙山脊上。那儿,有数不清的杉榉林、有从高大树枝上挂下来粗粗细细、奇形怪状、像蛇一样、弯弯纽纽、供我们攀爬的鸡血藤(那藤很怪,如果砍破了它,它会流出血一样汁液来)、有几树长在排边的又红又黑又大粒的杨梅树、还有地上那些各种各样的蘑菇-----这样说吧,什么时候都好玩,玩什么花样都行,不出事情大人都不会管。可就是有一样不行,不准动柴刀斧头。有一次,一个大点儿的孩子带了一把柴刀,顺便把一根枯树枝拖到很远的地方去砍,准备带回去当柴烧。哪晓得那一点点声音都被村子里的人听到了,族长公悄悄地走上山来,二话不说,把那孩子的柴刀夺了便走,回头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们一通。我们都象是自己犯了错一样,低着头回家,并且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上厝龙去玩。

(2004.5.7.)

                        

 

 

大  枫  树

  

 1999年夏天,分别四十年的初中同学聚会,已经走了八九个,其原因各不相同,有因病的、有因公的、有因事故的,其中上青的一个同学是因屋后枯树倒下,连人带屋一起遇难的。每提及此事,总会让我想起老家屋后那几棵叫人毛骨涑然的大枫树。

    老家的旧屋就在厝龙山脚下,后山坡非常的陡,长满高大锋利的芦苇草,碎石泥巴每到春雨天,常常崩塌下来。有一年春天的晚上,忽然听到山摇地动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在摇,家犬惊吠不已,所有人都以为大树压下来了,一切全完了。稍等平静后,大家都冒雨跑出屋子,抖抖擞擞地看到我家靠山的柴火间没了,被泥草碎石堆积得小山一样高。角落那根朽柱子断了,墙板被埋在泥土里,整个屋角塌下来了,右手残疾的妈妈辛辛苦苦砍来的一大镙柴草全被埋在瓦砾泥巴里头。这一大堆土石也让爸爸结结实实挖了半个多月。

    屋后山上是竹林,其间夹杂四五棵高大的老枫树,在飞云飘动时,看那些大树好象随时都要倒下来似的。靠前屋角上山的路边,是一棵长着长长刺、结着黑黑子的大柞子树。我们小孩子只对柞子感兴趣,所以印象特别深。而大人们担心的却是那几棵老枫树,它的任何一枝小枝叉丢下来,都足以造成屋毁人亡。愿先是世世代代敬若神灵不敢动,后来想砍又没有那种又能砍树又不会伤及人物的高手。这样的忧虑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大人们的心上,与日俱增。好在解放后不久,不知大人们从哪里请来几个外地人,神通广大地把村上人积存多年的这块心病给摘除了。

    儿时记忆中好象是冬天,树叶都落光了,当时全村人好象办大事似地忙碌着,集中力量做着这一件事。人畜都离开了靠山的房子,男人们上山帮忙,女人们在远离危险的地方烧水做饭。外来的几个师傅真是棒极了,他们像猴子一样轻盈地在树梢忙活。他们用龙索(捆绑棺材又长又粗的棕绳)的一端固定树枝,另一端则由山顶上的村人向后山拉住,不让树枝丢落到人家房子上面。就这样,一边砍,一边拉、从小枝到大枝、从树梢到树干,经一段时间劳作,几棵威风凛凛的大枫树成了几棵光秃秃的光干司令。但是,最难对付的也就是这些光干司令,你想想,老枫树的胸围都要三四个人才合抱得过来,主干顶部也有抱来粗,如果从底部砍,倒下来,起码压掉半个村子。这件事如果是交给四五十年后的机械伐木工来办,可就太容易了,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那是解放初,那些什么油锯、卷扬机听都没听说过。后来,还是用蚂蚁啃骨头的办法,一小段、一小段的光凭锯子、斧头给解决了,连那棵带刺的大柞树也给剃了光头,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第一次认识到人比大树厉害、外面的人又比村里的人厉害。

                                (04。4。17。)                                           

 

 

 

 

水口山的柳杉林

龙旺叔公走了,是在水口山上最后那两棵大柳杉被人搞死的那年极不甘愿的据说是睁着眼睛离开人世的。人们都说龙旺叔公硬是被那帮木头贩子给气死的。

    长际村虽然不与我们同一公社,隔了好几十里地,但是,据说祖上还带点儿老亲。他们那儿的辈分大,我们这儿七八十岁的老人管他们吃奶的娃娃也得叫叔公、大公、姑妈、姑婆什么的。我是“文革”前随文工队到那儿演出时,才去过长际村的。那儿是县里的边沿地带,是打另一个乡的边境村穿过去的。两个村相隔才二十里地,由于山高路陡,崎岖难行,害我们足足走了一个上午。

    到村庄一看,村子很漂亮。四周高山环绕,中间一块小盆地,十几户人家散落在靠北面的山边。小河从田段中央划出一道小弧线,它的出路被两座树林山挡住了去路,待它歪歪扭扭挤出水口的风水林时,却突然的跌落下去,中间还被几块岩壁摔了几跤,小河被跌得粉碎,最后落到际下几十米处的深潭里。水际旁边的“之”字石阶路是下山出村的唯一道路,第二天,我们下山时,听着震耳的水瀑声,望着叫人眩晕的崖壁,一个个吓得头冒虚汗脚抽筋。不过,留给我们印象最深的还是水口上的那片风水林。在幽暗的树林中,厝桥附近那十几棵柳杉尤为突出,棵棵都高大挺拔,两三个人才抱得过来。文工队的同志们在那儿徜徉了好久好久。

    龙旺叔公(那是演出回家后听老人说该称叔公)当时是生产队长,四十多岁的他,身体壮得象头牛牯,做事风风火火,待我们演出队特别热情,生产队象办喜事一样,杀了猪做了豆腐,他说有史以来,从没有剧团来村子演过戏,这是村里的大喜事,大家非常高兴。

长际村的事情是龙旺叔公逝世后左左右右听说的。

    据说长际村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人居住,水口山的风水林也不知有多大的年龄,反正很老很老。从那柳杉的排列来看,那肯定是人工栽培的。

    长际村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都搬到际下的大段面建了新村。不过村里的农民还得经常上山到老村去作田、砍柴、挖笋或种点什么营生。九十年代,为了把从新村到乡里的机耕路改建成简易公路,儿辈的村干部们动起了水口那十几棵大柳杉的脑子。那时柳杉价格高,听说都是运出去卖给日本人,能卖两、三千块钱一棵,那十几棵没用的废木头可以换回好几万块现金,修路的经费不是全解决了吗?这事一传开,就象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一下子炸开了,有同意的、有反对的,有的说通了公路山里的木头就有出息了,有的说不能砍,那是我们的风水林,祖祖辈辈都没人敢动,亏你们想得出来。龙旺叔公当然是带头反对砍树的,吵吵闹闹几天定不下来,最后,还是村干部做决定,厝桥两头各留一棵作纪念,其他全部卖掉。就这样,公路通了,没多久山上的木头也光了。

    处处都在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老村建新村,旧屋换洋楼,就连村前那条沙土公路,上面也要求“硬化”,搞水泥路,这时孙辈的村干部们又一次打起了老柳杉的主意。因为现在的价格更好,象厝桥头那么大尺寸的材质,一棵就能卖一万多元。“这还了得,不做纪念了?大家伙的决定不算数了?”龙旺叔公气不打一处来。上次砍树就象刮他的肉,抽他的血,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一听又要砍树的消息,他就发话,“你们要砍树,就先砍了我”。他怕守不住,就干脆一个人搬回了长际老村,成天守在水口附近,大有誓与柳杉共存亡之架势。小辈们拗不过老人,只好做罢。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几条黑影偷偷窜到长际水口山,用木钻在两棵柳杉的树兜处打了几个深洞,往树心浇了好几斤浓硫酸,据说只要树是枯的,就可以拿到砍伐珍贵树木的批文。这一招瞒了龙旺叔公好久,只是看见柳杉树叶慢慢枯黄才发现,他气得呼天呛地,见人就骂,用水冲洗也无济于事,无法挽回柳杉的生命。龙旺叔公终于病倒了被抬下山来,昏迷中还在骂骂咧咧。秋末,满目青翠的柳杉终于全部枯黄了,龙旺叔公也骂累了,闭上眼,永远的睡了.        (2004.5。10.)

 

 

 

尚书第的建筑趣闻

 

在泰宁城东有一片富丽堂皇的建筑群,这就是明代天启年间京营戎政兵部尚书李春烨的府第——尚书第。李尚书一生虽文字记载不多,但民间传说甚广,就尚书第的建筑趣闻也不少,试举几例,以飨读者。

 

争 厝 基

 

李春烨在朝为官时,家中几个儿子正大兴土木建府堂。由于李春烨对家乡不太关心,百姓对他也另眼看待,本来他规划在东门一带要坐北朝南盖个完整的尚书府第,但城里百姓就不买他的账,他要地皮硬不肯卖给他,而卖给了李姓盖祠堂,卖给李春烨舅舅家建房子。儿子们常和邻居因界墙地基发生纠纷,便多次书告在朝的父亲请求力争。李春烨借用一首诗给儿子回书道:“千里来书仅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儿子们也知道,建房不便与宗祠争地,更不敢跟娘舅相争,泰宁俗话说得好:“山高挡不住太阳,官大大不过舅娘。”

于是,后来的尚书第也只好是顺应泰宁坐龙习惯,建了一座坐西朝东的“半边府堂”。(按:其实是按泰宁坐龙脉取向)

 

比 墙 高

 

当李尚书的儿子们建府堂时,李春烨的舅舅陈家也在建房,其后墙正好背对李府三、四、五幢的前门。按当时风俗习惯,李府怕前门被对方高墙所挡,陈家也怕被李府大门盛气所冲,于是暗中开始了一场比谁先、比墙高的砌墙争斗。

当时的墙体都是用特制墙砖砌成的斗砖墙,而砌斗砖的工艺又很特别,要从下往上一层一层(也称一斗一斗)地砌,每砌一斗砖块,要往斗里填泥、灌水,使砖与土结成一体。一般来说一天只能砌一斗高,这样一天一层地逐步上升。开始两家进度不相上下,可中途发现陈家的后墙,每天早晨都升高了三斗,才几天功夫就大大超过了李府大门墙顶的预定高度。原来,陈家怕李府大门先砌好了,就不便再筑高后墙挡人家大门,于是请了一个有名的江西师傅,施展技艺,带领徒弟们,每晚一口气砌三斗砖块,墙体又平整又结实,并先于李府完成。李府无奈,只好做罢。故两墙至今还保留着对峙的势态,不信你去看看。

 

 

易主风波

 

历史上,由于种种原因,房屋大多几易其主。李府也不例外,传到清代时,其中第三幢已落到江氏门下。

不知何故,江氏主公住进去以后,时不时地“闹鬼”。常到半夜时分,梦见一身着官服的长者横刀于床前,一次次被吓出冷汗。有一次,江公斗胆问来者谁?答曰:“房主李春烨是也。”“深夜来此何事?”李斥之道:“汝好大胆,怎敢占住我李家房产?”江出言道:“李公身为兵部尚书,明朝江山尚未保住,倒来管一座旧屋?此屋乃尔子孙不肖,出卖于我,而今当谁为房主?”李无颜作答,消失隐去,不复再出。

李春烨虽不再出现,但江公总觉心有余悸,遂择良辰吉日,拆去李府原建门楼,并把整个面墙推前一米有余,另砌门墙重筑门楼,还在甬道两边的门楼处添加门扉。真可谓不惜工本以改门换面。该建筑一直到1983年重修时,才因历代数次更改,门面破烂不堪,面目全非而被拆除,重新按原样恢复明代建筑模式。

 

犁嘴之谜

 

尽管经过努力,至今尚未查寻到一个李春烨的嫡系血亲。于是人们便生出种种猜测,有人说李春烨的子孙隐姓埋名出外漂泊去了,有的说李家风水被两头“犁嘴”“犁”掉了。所谓犁嘴是指尚书第外围东南角和西北角两墙犁嘴形的墙而言。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虽不敢苟同,但“尚书第”南门口的梁家院墙和大井头边的李家围墙(已拆),为何好端端的四正不取,偏要砌个“< ” 形犁嘴墙角出来,直冲尚书第呢?那样既不美观,又妨碍本已十分峡窄的小巷的交通,真是令人费解,至今还是建筑之谜。

95年元月10日夜初稿

 

谈虎色变

 

最近,看到一则消息,勾起了我深深的记忆。说是东北一农户,养在山上的牛群被老虎接连吃掉了两头,被迫将牛迁下山来。现在来说是件大好事,说明久违了的东北虎又开始了它们那威风凛凛的山大王生活。可在我们小的时候何止是谈虎色变,简直吓得尿裤子。“某某地方的一个女孩去扳笋子时被老虎吃了,就剩一只鞋”、“黄斑老虎都跑到泰宁城门口啦”、“听说弋口见到白面老虎了”······那时候老虎和关于老虎的故事太多了,小伙伴上山砍柴火不敢走前,不敢走后,也不敢走中间。有一首童谣这样唱:“前面艄公,后面阳公,老虎来了咬当中;中间打根尖,老虎来了咬两边。”到了晚上更怕,非要睡在父母亲中间,夜里听到狗叫便钻进破被里,气都不敢喘。如果小孩爱哭不止,大人只要以一声“老虎来了”哄吓,哭声立止,特别有效。

 

家里爱犬被老虎叼走了

小时候,好岭的老奶奶家有一窝小狗刚满月,我要了一头回家来养,我很喜欢它。玩呀、上山砍柴呀、下田拣猪菜呀都带着它,整天形影不离。那时候家里穷,连人都没饭吃,我还要让它吃饱。小狗很快长大,才几个月就成了大狗。

老房子不大,只有前后厅和中间的天井,十来间房住着叔伯兄弟三家人。外面倒很宽,前有晒坪、仓房,后有一座公用空房,右边是猪栏菜地,左边靠山跟是叔伯及我家的茅厕和瓜棚、垃圾堆之类。那时候虽然民风淳朴、路不拾遗,但是晚上却要把厅门、廊门、后门关得紧紧的,就怕老虎闯进来。

冬至过后的一天夜里,我突然被一阵喊声、吵杂声惊醒。原来是大伯晚上起来上茅厕,点着火把上厕所时,我家黑狗跟着从廊门出来,也到垃圾堆那边大便。突然,从茅厕后山的芦苇丛里冲下一头老虎,黑狗只惨叫了一声,就被老虎拖上山去,留下一串令人毛骨悚然、哗哗山响的声音。吓呆了的大伯,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提着裤子冲出茅厕大喊:“老···老···老虎!老虎吃狗啦!”于是,全部人都出来大叫大喊,接着,村子里人喊狗叫娃哭,乱成一堆。

第二天,大人们带着猎枪顺着老虎的足迹,跟踪到不远的后山垄,只见一摊血迹和碗一样大的老虎脚印,什么也没拣到。从此,我对老虎真是又恨又怕。

 

弋口的打虎英雄

话得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说起。那时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乡下农民更是苦不堪言,吃不饱穿不暖不说,逃壮丁、躲抓夫,还要千防万防地防备山中野兽的袭击。也不知道那些年人间是怎么得罪了上天,降下那么多的老虎,四处危害于人,连当年的县老爷都束手无策。

弋口对岸山里有个茶地村,村里有个猎人叫邓金旺,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时作田,遇上野猪、山羊糟蹋庄稼时就与猎户们,扛起鸟铳,牵上猎狗去收拾那些害人的野兽,打回来的猎物乐得给大家开开荤。老邓对老虎开始也是又恨又怕,也不敢轻易地去惹它,后来见老虎实在猖狂,拖猪吃狗,甚至吃人,有时还常在村子对面山上整夜整夜地吼叫,这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老虎是凶猛的家伙,用鸟铳恐怕不是它的对手,弄不好很危险。老邓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传统的弓箭射杀方法较为保险。但是光用强弓竹箭又怕杀虎不死,反受其害,于是,翻山越岭到金铙山深处寻来一种草药,并将草药泡制成强毒剂涂抹于箭头。每年冬至前后是老虎重游“熟路”的时候,老邓每天傍晚将弓箭安装在老虎出没的路口,清晨早早的去收起来,以防伤及行人。终于有一天早晨收弓箭时发现铁箭已射出,不在弓上,老邓既兴奋又害怕,忙将手中的鸟铳扳机板起来,小心翼翼地向周围搜寻,走了几步发现路上有新鲜血迹,循着血迹不远见一只百十斤的大老虎倒在路边,观察了半天不见老虎动弹,就大着胆子用鸟铳捅了捅,还是不会动,这才放心靠近,看看老虎确实已死,便抽出猎刀割下老虎的一只耳朵,念着咒语,朝天开了一枪,并把虎耳扔向山间。村里人听到枪声都带着家伙赶来帮忙,当第一次见到令人生畏的恶兽被放了血,剥了皮,都兴奋得难以自己,大大的长了一下人们的志气,随着把老虎肉,老虎血、老虎膏往弋口圩场一摆,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四邻八乡,老邓成了这一带第一个敢于向老虎开战的人了。

大家只知道老邓会打老虎,不知道老邓射向老虎箭头的厉害。他的铁箭头磨得特别锋利,并在箭头上涂抹了自制草药毒剂,那是一种神经毒素,箭头一旦射中老虎的身体,就会流血,老虎便会用舌头去舔它的伤口,这样箭头和伤口的毒素就进入虎口,这种见血封喉的

神经毒很快地发挥作用,所以,凡是被毒箭射中的老虎便无一生还。

    邓金旺打的老虎愈来愈多,名声也愈来愈大,仅仅民国37年的一年中就打死了八只老虎,成了县里的打虎英雄,县长还为老邓撰写了对联给予表彰。乡下人没文化,也不知道县长写了些什么,讲什么意思,也没人去收存。不过,老邓打虎的故事倒不少。特别是有一次,打了一头一百八十多斤的大黄斑老虎,运到邵武去卖,卖得一大篮子的关金票回来,好不高兴。可谁知,没过几天这一篮子钱什么也买不到,成了一堆废纸,气得他一把火把它给烧光了。还有一次,打掉了一只母老虎后,剩下三只小虎崽在山上乱跑乱叫,饿的瘦瘦的,连走路都摇摇晃晃,被村人用棍棒打死了两只,剩下一只被老邓活捉回来,喂它肉吃也会吃,喂了几天觉得不划算,就拿到弋口圩上给卖了。由于经常打到老虎,老邓的孙子(笔者的同学)从小常吃老虎肉,所以他的体质比我们都棒,真是“吃了老虎肉的人——健壮”。

 

新田何家岭头蹲老虎

过去,新田是我王坑一带人进城赶集必经的一个小村。村边的何家岭是条百多级很陡的石阶路,岭头有一小坪,坪子路边有三个大石头,供爬岭爬累了的人们休息。往前走过时急时缓的五里山路到厂上,再到王坑口。就这段山路在我的记忆中是最令人生畏的,直到我念师范进城还得妈妈陪着走过这段路。

究其原因有两个,一是那段路树林太多太密,有的地段就是大晴天也见不到阳光,阴暗潮湿,地下厚厚的树叶走起路来唏里沙拉,好像很多人走似的,令你头皮发麻。二是那时候林中野兽很多,时不时的响起噼里啪啦、唏里嗦咯的声音,还常有老虎过往穿行。所以每每经过此地心里都是虚虚的。

新田邹家是我大姑姑家,表哥生财比我大多了,小时候去拜年都不会跟我们玩。我们家有事情都会寄信叫他们来帮忙。有一次,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寄信叫生财哥来吃晚饭,第二天好干活。可是左等右等没来,到第二天早上才迟迟赶来。问他原因,他说今天都差点来不了了,昨晚差点被老虎吃了。接着他说起了跟老虎的遭遇。

生财哥下田收工慢了,准备在家吃晚饭再走,反正离王坑口才十里路,个把钟头就到了。吃完饭洗了脚,带把手电就上路了。爬上何家岭,前面就是有三个石头的小坪子,他习惯地用手电射向前面的路,这一照不打紧,只见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头斑然大虎,老虎闪着绿光的双眼紧盯着手电光这边,生财哥顿时头皮发麻,差点没吓昏过去,见老虎没动,他也一动都不敢动,大气不敢出,双方僵持了好久。看着老虎没想走的样子,生财哥壮着胆子把手电按钮推上去,让它一直亮着,射着老虎眼睛慢慢的把手电移放到地上,看着老虎还在对视着手电光,然后用颤抖的双腿摸索着退下岭去,到了岭下,没命地往家里跑,脸吓得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晚上心噗噗地狂跳不止。今天也不敢早早动身,刚才路过那里还心虚虚的,你看,手电筒里的一对新电池都点完了。听完,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房东半夜把老虎当黄牛

我的一个同学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乡下教书。他说了一个他房东半夜把老虎当黄牛赶的真实故事。那是一个偏远小山村,住着二三十户人家。乡下的房子多半是中间厅房,两边廊门通出去一边是厨房饭厅,一边是猪栏厕所,且两边都有小走廊与前面晒谷坪相通。

说是那年冬天,房东在别家吃晚饭,喝酒吃狗肉吃多了,半夜要上茅房。仍带醉意的他出了房门,打开走廊尽头的廊门,一头撞在毛茸茸的“牛”身上,他一边嘟哝一边推开它,“谁呀,牛也不关起来。”可是,因“牛头”被堵在墙角,动弹不得。待他借着星光,看清楚那东西背上一条黄斑、一条黑斑的花纹时,酒都吓醒了,闪身退回走廊,“咣”地把门关紧,半天才喊出“老···老虎···老虎···”睡觉的人都被吵醒,都出房门大喊,有的敲脸盆,有的拿鸟铳,好半天才把老虎赶走。因为旁边走廊太窄了,老虎要慢慢倒退出来,才能调头。事后,检查了一遍猪啊狗啊,没有损失,大家才回去睡觉。

 

洋山闻虎踪。

1963年,我被调到洋山小学教书。这是开善一个偏远山区的单人校,校址设在里衍乾,与我王坑老家毗邻,在海拔1千多米的白石峰脚下。村子很小,10多户人家住在一个小山垄的山排边上,房子大多里面一层建在实地,外面一层是吊脚楼,很多还是两三层的吊脚楼,上层与厅面平的为睡房、客间或吃饭间,中层做仓库、底层做砻米间或柴火间,连晒谷子的晒坪都是木板铺就吊脚楼似的“晒棚”,到洋山仿佛到了云贵的瑶寨一样。

我的学校就在村子尽头的一幢吊脚楼上,楼上大队部与小学合而为一,实际上只是三间房子小楼,一间大一点的是洋山小学的教室兼大队的会议室,边上两小间,一间是大队部办公室兼工作组的客房,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兼卧室,而楼下是大队的仓库。

初到此地倒觉得满新鲜的,教室与房间是这般紧凑,教室后面是走廊和一排美人靠,可供师生休息,前面的垄田和四周紧逼的高山,也还算得上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我卧室的小隔扇窗户正对着村中唯一的祖厅,及后龙山一大窠树林。

俗话说不知不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平平静静的过了几个月,后来听说老虎、狗熊等猛兽经常光临这些村子,就在前两年校门口的水池边老虎吃了村民的一条狗。这使我越来越心虚起来,特别是晚上,尤其隔壁房间工作组不在家,一个人独守小楼的时候。

秋去冬来,村子后面树林山的苦椎、米椎等野果成熟了,山林也开始热闹起来了,松鼠、鼯鼠整天在林间穿梭采摘果实,有时狗熊也趁晚上来大显身手,碗口粗的苦椎树枝,板拗起来毫不费力,“叭——哗”响声震撼山村,引来犬吠一片,怪吓人的。即使冬天天冷,房里点着煤油灯,油烟重,也得开窗透气,面对吓人的挑衅。

一天晚上10来点钟,我和几个村干部还在房里聊天,忽然村里的狗儿们低声哀鸣着到处乱窜,一下子全躲起来了,有的躲到楼板底下,有的蜷缩在人的脚边嗦嗦发抖。我们也停下话把,预示着有事发生。不一会儿,厝龙山顶划过一阵嗦嗦巨响,顿时,全村一片死静。哦!老虎来了,冬至前后,“老虎循熟路”来了。果不其然,几天后,就听说邻村老虎咬狗吃的消息。

 

老虎磜的老虎笼

上世纪90年代,县里为开发金湖岸边的老虎磜做民俗文化村,我随同县里的几位领导前往老虎磜考察。小车开到官江上游的渡口,改乘机动船进入大布溪库区,不久在老虎磜渡口靠岸泊船,走过两三里简易公路就到了老虎磜。

这是一个很长像布袋的小山垄,中间水田,田间小溪边隔三差五的建有两三座油榨作坊(此地盛产山茶油闻名),两遍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沿着山边还有几个更小的村子,都同属一个生产队,老虎磜在布袋的底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村子左侧的一座钟形石崖,“指针”光影显示在九点多的样子,据说当地农民都看钟石崖上“时针”的阴影出工或收工。

远观老虎磜好像到了云南苗寨,一排排吊脚楼的房子,顺着山排层层而上,厝龙后的小平岽上是一片古松林,遮挡住后龙高山。这里的人全部姓梁,原有30多户,近些年,好多人迁往大布或湖边新居,村里只留下10来户人家。老村长告诉我们,这个村原来叫???,后来这边老虎很多,村人的狗啊、猪啊,经常被老虎拖走,又一次一个女孩子去菜小笋子,到天黑都没回家,晚上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第二天,人们在竹蓬深处见到死者的一只鞋子,于是恐怖笼罩着整个小山村,人们把??磜叫成老虎磜。

后来几个打猎的人,在村外有老虎出没的地方安装老虎笼,效果很好,那些年每年都有抓到老虎,老虎的危害也大大减轻。当我们提出要去看看老虎笼是什么样子,老村长说,早就没有老虎了,哪还有人去装老虎笼呀。不过,老村长还是把老虎笼的样子大概介绍了一番。他说老虎笼就是用泥巴土墙筑成一个土围子,用墙板舂墙,舂成60到80厘米宽,2米来长,1米多高的小房间,两头一大一小两个活门,再用大木棍栏杆把小房间拦开,成为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小间留着关小狗,大间是为进老虎留的,上面用门板盖死,留一小缝,好向笼里的老虎开枪,这样老虎笼就筑成了。要抓老虎的时候,傍晚把一头小狗关进笼子的小房间,再把大间活门的机关按好,就等老虎上门。到晚上,没伴的小狗连连叫个不停,老远都能听见。过路的老虎听到小狗叫声就会赶来捕食。寻到老虎笼边,转来转去都是厚厚的土墙,只有一个能容老虎进身的一个小门,待老虎进到笼里,触碰到机关,活门应声关死,等第二天随由猎人处置,这个办法又保险又安全。据说那些年,很多地方都用这种办法来对付那令人厌恶的老虎们。

 

这些故事听起来近乎荒唐,然而却是事实。很多人认为是那些年北方打仗那么久,把老虎都赶我们南方来了。有更多的人认为那时候人口少,生态破坏不是太严重,野生动植物很繁盛,比如那时候的森林和野生动物,不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比现在多得多,老虎作为生物链上的一环,出现的多一点并不奇怪。没听说解放初的野猪也是多得是一伙一伙的、一垄一垄的吗?那么多的老虎如果光靠偷吃一点家畜早都死光了。经过几十年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对森林的大肆砍伐、对野生动物大肆捕杀、对大自然肆意掠夺,才造成生态失衡,自然灾害频繁,长此以往,再不住手,只怕地球上就只剩人类这一种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