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婆婆写给农村儿媳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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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
今年是你嫁到我们家的第二个年头了,首先请原谅我以前对你的偏见和冷漠。婆婆着实感到内疚。
当得知儿子和一个农村的,而且只有中专文化的女孩谈恋爱的时候,我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儿子怎么也是一个本科生,有稳定的工作,有固定的收入,有殷实的家庭。而你呢?除了长相还可以外,什么都 没有。还没有见到你,我就给儿子下了话,你俩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儿子却和我拗上了,说什么非得娶你。当时我以为儿子只是一时冲动,每天夜里都不让他睡觉,和你爸审他,逼他和你分手。而他和你却像两条绳子,越分越拧,越拧越牢,弄得我也真是束手无策。那两年,我在他面前哭过、闹过、病过。说过你很多坏话,说你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块儿,为了地位才迷惑他的,但却怎么都没有能阻止你们相爱。儿子在我心中是个孝顺而听话的人,但为了你,他却义无反顾地拖,拖到27岁,怎么都不结婚。
当你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看得出你是胆怯的,你穿着很朴素。当时我的想法不是朴素,而是穷酸。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去茶几上吃饭,你和儿子坐在餐桌上,儿子很尴尬。你默默地吃着饭,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怎么也不敢让它流下来。第一次来我们家,我一句话都没有和你说,虽然你叫我大娘,我却连最基本的还礼都没有。我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和他分开。但你们一直拖着,一直保持着沉默。
2005年,听儿子说你怀孕了,他要和你结婚。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想利用这个来要挟我儿子娶你。我给儿子下了最后通牒。儿子第一次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说,妈你就成全我们吧。
后来,儿子经常很少回家。不知道什么原因,你的孩子突然流产了。听儿子说,你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我投了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你们结了婚。结婚时,你什么都没有要。连结婚戒指都没有。
结婚的时候,我就想,我对你那么刻薄,你肯定会记恨于我的。结婚后的第二天,你就开始学做饭,早上起来拖地,擦桌。吃过饭抢着刷碗。衣服你抢着帮我洗。我想,你肯定是一时热,想讨好我,干不了几天你就坚持不住了。谁知道,这一干就是将近两年,几乎从来没有间断过。你不太爱说话,特别是看见我。当我们对视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眼中的胆怯,眼光很乱,也许是我对你的伤害太大了吧。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一直挑你的毛病,说你那个不是,这个不是,总是看你不顺眼。而你却从来没有和我吵过。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感冒发烧,你起来给我熬了一碗姜汤,刚端到我床前就被我碰掉了,洒了你一身,你什么都没有说,又去给我熬了一碗。当时,我的心真的痛了。为我以前的作为而痛。我有高血压,你找了好几个偏方,为我做了菊花、夏枯草枕头,让我天天枕着睡,现在我的高血压真的控制得很好。从结婚到现在,你几乎没有和我儿子拌过嘴,也许你的苦也只有他能够了解,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才敢在他的怀里痛快地哭一场吧。
媳妇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句话,谢谢你这么久的包容。
好了,已经是晚上12时多了,我困了,现在我只有枕着你给我缝的菊花枕头才能入睡,它现在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能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吗?
婆婆
2007-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