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网络摄影 - 形式的意味与有意味的形式 - Welcome to China photography

形式的意味与有意味的形式
1970-01-01 08:00
摄影是一门特殊的造型艺术，一方面它是现代技术的产物，而另一方面又遵循着人们所普遍遵循的共同艺术规律和创作原则。在摄影创作中有一个明显的继承与创新的过程，即对传统艺术观念、艺术成就的继承与发扬以及结合摄影技术本身独特的开拓创新的过程，二者合而为一。因此，在摄影艺术创作中，对画面构成诸元素及其形式的分析与把握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每一种画面构成元素，都有其独特的意味。我们必须弄清构成诸元素的表意指向及各种构成元素所产生的情绪效果，才能在创作中有意识、有目的、有步骤、有分寸地加以自由运用与发挥，创作应当是自觉的，而不是盲目的。“胸有成竹”便是此理。
我们知道，同是直线，而横直线与竖直线的意味是迥然不同的。横直线有向水平方向无限延伸的趋向，因而具有开阔宏大、宁静安详的意味；而竖直线有向垂直方向无限延伸的趋势，因而呈现出高大挺拔的力度与气势。而曲线的意味则更富有戏剧性色彩，因为它是变化着的，容易使人产生联想，它像缓缓起伏的绵延的山峦，像奔流不息的万顷波涛，像美妙的少女躯体，像万马奔腾，像音乐、像舞蹈……。不同类型的线具有不同的意味，而不同类型的形状块面更能引起人们的具体联想。可以说，所有的构成因素，都是人们的审美经验综合化、归纳化、抽象化的结果。这些抽取出的诸多构成元素中均积淀了人类丰富的审美经验与审美意识。
因此，构图即摄影家在有限的画面投入自己的无限的生命体验的过程。构成应当是情感、心灵和生命的统一，每一个构成元素到了艺术家眼里都是情感化的，心灵化的和生命化了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形成有机的构图形式，即有意味的形式，正因为如此，新批评派不赞成艺术有内容与形式之分，他们认为分成“结构”与“意义”比较合理，因为“没有无意义的形式”，“形式是内容的一部分”，而“结构”是技术性的词，它是构成意义的手段与技巧。由此可见，形式在艺术中是何等重要，它与内容结合在一起，共同作用于人们的审美活动，成了一个活的有机体，是生命的再造与同构。作为有审美意味的形式，总是能动地引导着我们的感官向着生命的具象作探寻。因此，我们必须首先把握住各种构成元素的意味，从而才有可能在审美领域里探索与构建各种具有特定审美意味的构成形式。然而，“局面相加不等于整体”，摄影艺术是视觉艺术，必须从整体印象上来加以把握，即必须研究画面的整体构成，形式与内容达到高度的统一与平衡。好的构图能给画面带来强有力的艺术感染力，而成功的摄影艺术作品一定有一个非常合理而巧妙的构图，我们不妨用反推法来推断画面构成的优劣，并以此来锻炼自己的“眼力”，培养自己在拍摄过程中，将三维空间转化为二维画面、预见画面效果的能力。
摄影画面的整体效果，主要是指画面景别的大小、拍摄角度和方向的选择、色彩的表现与构成、虚实处理及不同影调不同轮廓形状的块面分布配置等等，这是画面内容的宏观把握，主要看诸构成因素相互作用诉诸人的总印象。正如一首乐曲的调式，是作品整体的情感意味的基调，它能反映出该艺术作品气势、力度、美的品质及情感的类型。但这些形式上的意味往往被作品的内容及由此产生的具体确定的含义所掩盖。表面上看，这种心理效应或情感倾向似乎不存在，但当形式内容极不相称时，会明显地损害主题的准确表达，削弱情感的抒发。如表现宁静安详的主题，用倒三角形作为画面的基本构成形式就很不适宜；明净爽朗的意味用低调拍摄，则无法表达出来；而安宁平和的风景中若地平线显现倾斜状态，看了就会感到很不舒服；表现活泼酣畅的主题，多用直线与对称型构图就显得呆板。相反，当形式的意味合乎具体内容的要求时，便会极大地强调、突出主题，增强情感的表达力，如我们常用斜线与曲线强调动感，用水平直线或正三角形强调静止稳定，用低调效果突出神秘或庄严。英国唯美主义画派的代表裴特曾说过“一切艺术的共同理想就是……外形和内质融合而不可分。”形式的意味及其作用在这里已得以充分显示。
事实上，这种形式所蕴含的力量，总是在不知不觉地左右着心灵的迸发，制约着作品感发生命力的强弱。正是由于形式的存在，我们的视线及感觉才会被具体的细节所吸引，才会因此追踪到作者的意图，我们的心才会因之而怦然震动。形式的意味本身是不十分确定的，当它为内容服务时具有较大的相容性与适应性，用得好不好，是个艺术感觉问题，即分寸感的把握问题，它一方面受艺术规律中共同的艺术创作原则的制约 ，（相当于荣格所谓集体无意识的艺术中的表现），另一方面它又受作者个人的品性、气质与素养的支配，而这又是因人而异，古人云：“画有法，画无定性，无法而法，乃为至法。”正是由于艺术形式具有很大的相容性，艺术创作有更广阔的天地。这样，各种门派林立，风格纷呈、个性迥异的摄影艺术作品才能源源不断地问世，摄影艺术才能真正的繁荣。
原 作 者: 郭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