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金花：拯救中国百姓的伟大妓女

赛金花：拯救中国百姓的伟大妓女

杂谈

提起赛金花，最容易想到的一个词是“反差”。一是低贱和荣耀的反差。她是妓女，却做了状元夫人、公使夫人，与德国皇帝皇后合影。然后重操旧业，晚景凄凉。再是卑贱和高尚的反差。她是个妓女，却以爱国之心，救万千中国百姓于水火。没有赛金花，某些博友现在就不能褒贬我这篇博文：你的前辈罹难于外国人的屠刀下，你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

赛金花原姓赵，小名三宝，又叫灵飞，生于光绪元年(1875年)。13岁到秦淮河花船上为妓。就像今天的小姐都有个化名，为不辱家族，她化名“傅彩云”。两年后，状元洪钧一见彩云，惊为天人，遂纳为妾。从照片来看，她的形象还不如我们某些博友。不知是她不上相还是那时照相技术差，或者是我跟洪钧眼光不一致。风尘女子嫁状元引出一个故事：洪钧中状元前曾受到一个名叫小青的妓女资助，二人立下海誓山盟。洪钧中状元后抛弃前盟，小青悬梁自尽，转生为傅彩云。洪钧见到彩云脖子上有一圈与生俱来的红丝，有隔世重逢之感，为还前世孽债，娶了彩云。这当然是胡诌，但挺有趣。

不久，洪钧被任命为德、奥、俄、荷四国大使。按照惯例，大使要有夫人随行。正房王夫人听说老毛子生吃人肉，不敢冒险出洋。彩云认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想出去看看。王夫人顺坡下驴，把自己的诰命夫人服饰借给彩云。缠过足的傅彩云步步莲花走出国门。夫妇俩举办了一次中西合璧的宴会，招待的客人有铁血宰相俾斯麦、克林德公爵、瓦德西上校等军政要员及其夫人。公使夫人在宴会上出尽风头，被称为“东方玛丽亚”。她绰约的身姿、娇嫩的肌肤、欢鱼般的眼睛、细瓷般的气质还震住了德国皇帝和皇后。江青曾嫉妒过随刘少奇出国的王光美，若生在那时，她肯定更嫉妒傅彩云。

过了桃花寨，便是荆棘丛。洪钧在东欧4年任期满后回国，3年后病故，彩云被洪家逐出，在上海挂起“赵梦鸾”、“赵梦兰”的牌子，又变成了妓女。另说彩云护送灵柩中途逃跑。这种说法不合理。其一，如果洪家愿养她，她又要逃跑，那就是不为钱为性福。既如此，当初何必从良？现在不当妓女，养情人不是也行吗？其二，如果洪家不愿养她，那只有洪家赶她的可能，没有她逃跑的道理。其三，如果她真愿去当妓女，到洪府后再摊开说，也没人能拦住她，何必逃跑？

尔后，傅彩云转战天津。她招募一批靓妹，组成“金花班”。“赛金花”的名字此时启用。她既当领导，又身先士卒亲临一线工作，结识的显贵人物有户部尚书杨立山和封疆大吏德晓峰等。杨立山把赛金花带到京城，金花班也随之进京。赛金花常穿男装，人称“赛二爷”。

让赛金花迎来人生第二次辉煌的是庚子事变。1900年，在慈禧暗示下，义和团杀死了很多在华洋人，其中包括德国公使克林德。列强以此为借口，进攻北京。赛金花住在石头胡同，这里归德军管辖。一天晚上，欲嫖娼的德国兵敲响了赛金花的房门。赛金花用流利的德语问起了他们的司令瓦德西，说他是自己的朋友。德国兵不敢造次，回去禀报。第二天，德军派来一辆轿车，把赛金花接到司令部。赛金花和八国联军司令瓦德西常常在大街上并辔而行，众目所睹。当时，八国联军在北京城里杀人如麻。赛金花对瓦德西说:“军队贵有纪律。德国为欧洲文明之邦，历来以名誉为第二生命，尤其不应该示人以野蛮疯狂。”赛金花的话，使无数中国百姓免遭屠戮。克林德夫人因丈夫之死伤心至极，提出议和的先决条件为“光绪赔罪，慈禧抵命”。李鸿章一筹莫展。赛金花出面说服了瓦德西，又通过瓦德西找到克林德夫人面谈，建议为克林德立一座碑，用这种方式示歉。1902年，克林德碑建成，赛金花应邀参加揭碑仪式。名闻中外的大学者辜鸿铭见到赛金花，说道：“你做过的这些义举，于社会有功，上苍总会有眼的。”

上苍有眼无珠。赛金花买了一个北京姑娘，那姑娘拒绝接客，赛金花用鸡毛掸子抽打她，她乘人不备，吞食鸦片，灌救无效死亡。 赛金花被赶出京城。到上海不久，嫁给沪宁铁路总稽查曹瑞忠做妾，仅有数月，三十出头的曹瑞忠暴亡。而后嫁给时任民国政府参议员的魏斯炅。只过了几年，魏斯炅也死了。赛金花嫁谁谁死，哪个还敢娶她？人老珠黄的赛金花坐吃山空，回到北京十几年后积蓄耗尽，连每月八角钱的房租都付不起。一名记者将此事见诸报端，并且起了个吸人眼球的题目：《八角钱难倒庚子勋臣赛二爷》。一石激起千层浪，送钱送物者摩肩接踵。

1936年冬，赛金花在寓所香消玉殒。《立言报》立刻改版，在当天的报纸上刊发了这一独家新闻。各界人士蜂拥而至，泪飞如雨。人们自动捐款，举办隆重葬礼，将赛金花安葬于陶然亭。齐白石题写墓碑，张大千作肖像画。她真正活在人们心里！

没想到，40年后赛金花又一次倒霉。江青被抓，因她早年争演过赛金花，所以赛金花成了卖国妓女。唉，无辜受牵连！

赛金花人生最大亮点当然是庚子事件中的表现，但正史无载，尚存争议。我认为，正史不是唯一的根据。正史载了未必就是真的，如说刘邦是他妈被龙强奸后生的。正史未载小说野史中写的也未必就是假的。许田围猎归途关羽向刘备陈述曹操罪行一事，有古地名“陈曹"为证，应为不虚。此事《三国志》无载而见于《三国演义》。这不是罗贯中杜撰，而是根据口碑记述。赛金花事有许多事实旁证和无数人的口碑证明，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下面例举一些名人对赛金花的评说。林语堂《京华烟云》：“北京总算有救了，免除了大规模杀戮抢劫，秩序逐渐在恢复中，这有赖于名妓赛金花的福荫。”夏衍《懒寻旧梦录》：“朝堂上的大人物的心灵还不及一个妓女。”刘半农《赛金花本事》：“中国有两个‘宝贝’，慈禧与赛金花。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卖身；一个可恨，一个可怜。”胡适《新青年》：“北大教授，为妓女写传还史无前例。”（北大教授指刘半农）

最后，我用赛金花亲笔题写至今犹存博物馆的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国家是人人的国家，救国是人人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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