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妮,我无语的战友(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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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妮,我无语的战友(短篇小说)

刘志明

 

这年冬天,公司迁到郊区,需要养一条狼狗,以护院用。我是公司的保安,这天,我顶着凛冽的寒风,在长江二桥下的江滩宠物市场,购回一条小牧羊犬。

听卖狗的老板介绍,这条小牧羊犬是雌性的,种比较纯,出生才一个月的时间。我在选购的时候,看见它一身的黑毛,毛茸茸、亮晶晶的,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立刻喜欢上了它,并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黑妮

回公司后,我忙乎了好一阵子,给它做了个小窝,将它安顿下来。从这以后,黑妮就伴随着我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记得它刚来的时候,整天和我黏在一起 ,像个跟屁虫似的,我走到哪,它跟到哪;我巡查,它也巡查;我休息了,它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很快,它和公司的员工都混熟了,大家都很喜爱它。

不久过春节了,员工都放了假,公司安排了几个员工值班。这天,有一个员工上岗,他穿了一件平时没有穿过的黑色大衣,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当他来到值班室的时候,黑妮围着他“汪、汪、汪” 的叫个不停,并不停地用小嘴咬他的裤腿,吓得他一个劲的直往后退,“嘿,今天是么回事?平时不是好好的吗!”我忍俊不禁的对这位员工说:“你今天穿了黑大衣,变成黑老大了,它不认得你了,往后你可要小心,别干坏亊?”在场的人也都“哈哈哈” 笑得前仰后翻的。

黑妮一天天长大了,腿变得粗壮起来,身子也高大了,挺直了的时候,足有一米多长,它跑动的时候,像一阵风,我都跟不上了。每天晚上,我都会带着它,围着厂区转几圈。后来,它形成了一个惯性,晚上会自觉的每隔一、二小时围着厂区转一一圈,不转的时候,它会静静的卧在狗窝里,或趴在值班室里,但厂区一有风吹草动,它会“汪汪” 的叫两声,然后“嗖” 的一声,就扑了过去,以灵敏的嗅觉,机警的寻找可疑目标。

有好几次,我听见厂区的旮旯里有响动声,我手指向前一指:“小黑,冲!” 说时迟,那时快,它“唰” 的一下就冲过去了,然后,围着目标不停的转。

还有好几回,看见它原本好生生的趴在那里,突然,它霍地冲向了厂区围栅栏边,将企图侵犯公司“领土”的野猫子给叼了过来。回来时还向我摇头摆尾的“请功” 呢 ,我摸摸它的头,它会乖巧地躺在我的身边。

有一天晚上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万籁俱寂,只有风吹打着树叶发出“沙沙” 的响声,人们都还沉浸在梦乡里。忽然,“汪、汪、汪” 的几声狗叫声划破长空,“不好,有情况!”我循着黑妮的狂吠声跑去,只见一个黑影向着办公楼飘去,小黑追着黑影不停地撕咬着。突然,黑影露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向黑妮“呼哧哧”的挥舞着,一刀、二刀、三刀……小黑几个躲闪,然后,将头高高的跃起,向黑影拿刀的手咬去,“哐啷”一声小刀掉在地上了,不一会儿,“哎唷”一声传来,黑影乖乖束手就擒。我走近一看,是一个年约二十几岁的男青年,正抱着右手在瑟瑟发抖。我忙对黑妮打着手势说:“算了,把这个人交给我来处理。”

我将这个人带到值班室,小黑像押犯人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不一会儿,“110” 来了,经派出所的民警连夜审查,这名盗匪是公安机关网上正在缉拿的要犯呢。事后,派出所的民警对我说,这个小偷是一个惯犯,工业园的好多企业都被他盗窃过,此人会一点武功,公安机关好几次捉拿他,他都溜掉了。这次,小黑可立了大功啊,你们要好好的犒劳它!当天下午,我从外面买了一堆猪肺啊鸡架子什么的,好好的让小黑饱餐了一顿。

有一次,黑妮病了,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无精打采,让人顿生怜悯的。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病呢?

原来这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黑妮突然“汪、汪……”的叫个不停,随着小黑的狂吠声,天空中划出一道道闪光,接着是六级的狂风大起,然后裹着暴雨倾盆而泄,这可是多年未遇的天气啊!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仓库的顶棚被掀开了,一片,二片……很快,像开了一个大窗口,雨水一个劲“唰唰” 的直往仓库流。

怎么办?要知道仓库里堆的都是货物呀!此时,公司的人都下班走了,只留下黑妮和我们几个值班的。我们几个人顾不了那么多,拿的拿梯子,拿的拿油布,直往仓库里奔去。风越刮越大,雨也越下越大,灰蒙蒙的一片,像要把我们吞噬似的。这时,我发现黑妮也跟着我们,“汪、汪”的直叫唤。我向它挥了挥手:“回去,你跑来干什么?”它直挺挺的望着我,一动也不动。

我们架好梯子,有两个人爬上了仓库顶上,我站在梯上往库顶上递油布,一块、两块,哎,第三块呢?正纳闷着,只见黑妮用嘴衔着油布的一个角,一个劲的往我这边拖,很快,我将第三块油布递上去了,此时,我望着梯下的小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在递最后一块油布的时候,我站在梯子上,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子就摔了下来。我“哎哟” 的一声,心想,完了,不摔个半死才怪呢?“咕咚” ,等我摔下去的时候,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像有个海绵垫子将我抬了一下,也不怎么痛。么回事啊?我爬起来一看,却看见黑妮正趴在地下,呼哧哧的直喘粗气,顿时我全明白了,是黑妮救了我。霎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风停了,雨也停了,一切都平静下来了,望着安然无恙的仓库,我和受伤的黑妮依偎在一起,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2008.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