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胜利之初中国的政治格局:美苏介入 层次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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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之初中国的政治格局:美苏介入 层次鲜明 2010年07月28日 14:54 党的文献 【大 中 小】 【打印】 共有评论4条

蒋介石与毛泽东 资料图

抗日战争胜利之初,中国的政局异常复杂,不仅以国共两党为代表的国内传统政治力量继续存在并发展,而且新兴的中间势力迅速崛起,在政治上获得一席之地;不仅国内的政治格局趋向多元,而且以美苏为代表的国际政治力量深度干预中国内政。对抗战胜利后的中国政治格局,学术界多以“三国四方”概括言之。“三国四方”主要指美国、苏联和中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参见文安立著,陈之宏、陈兼译《冷战与革命——苏美冲突与中国内战的起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牛军:《一九四五年至一九四九年的美苏国共关系》,《历史研究》2002年第2期;西村成雄:《雅尔塔“密约”对国民政府的冲击与接收东北——也论抗日战争结束时之东亚国际关系》,《抗日战争研究》1997年第3期;张振江:《〈雅尔塔秘密协定〉背后的中、美、苏关系透析》,《东南亚研究》2003年第4期。)这样的概括,忽视了中间势力的存在,不足以全景展现战后中国的政治格局,也难以充分阐明战后中国政治的复杂性与特殊性。笔者认为,应从“三国五方”的视野审视抗战胜利后中国的政治格局。本文拟就此进行探讨。

一、中间势力的兴起

中间势力勃兴,是抗日战争胜利之初中国政治的新特点。它的兴起,打破了既有的国共二元对立的政治格局,并对中国政治走向产生深远影响。

中间势力久已存在。胡绳认为,从1919年到1949年,在国共两党、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两极中间,“还有一大片”,“这就是中间势力”。(《胡绳论“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版,第3页。)胡乔木也认为:“国民党的人只是一小撮,我们的人也很少,实际上是第三种人占大多数。”(转引自《胡绳论“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第3页。)不过,在“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国情下,中间势力长期处于政治的边缘状态。这种状况的根本改变是在抗战胜利后。其表现,一是政党勃兴且趋向一体化;二是由地下斗争、发表政见到与国共协商国是;三是将自己放在独立于国共的政治地位,以“兼容美苏、调和国共”为职志。

抗战胜利后,在短短时间里,涌现出形形色色一百多个政党。(参见汪朝光:《中华民国史》第3编 第5卷,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98页。)这其中既有此前秘密活动的中国民主同盟、中国青年党、国家社会党、民主宪政党等,也有新成立的如民主建国会、民主促进会、九三学社、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等。为数众多的政党的涌现,标志着中间势力开始公开出现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

更值得注意的是,在当时社会上,一些知识分子“组织一个政党”以“超乎国共两党范围之外而独树一帜”的要求一度十分急切。这样的知识分子包括:“第一种人是现在国内一般正统派的自由思想学者,第二种人是现在国内一般倾向民主自由的工商界人物,第三种人是美国人。”他们认为,胡适是理想的政党领袖人选,因为胡适有足够的声望,而且“假如胡氏出而组织,声势必定浩大。有极大数目的自由思想分子,包括教授及学生,均将奔投新党的旗帜之下”。(《组党传说中胡适的态度》,储安平主编《观察》第1卷 第1期,第21—22页。)在这样的背景下,胡适于1946年7月归国,但他“甫抵国门,CC系即先来一个宣传攻势,宣称胡氏回国组党。这一拳,使胡氏猝不及防”(《组党传说中胡适的态度》,储安平主编《观察》第1卷 第1期,第22页。)。组织新大党的设想在国民党当局的阻挠下夭折。虽然新大党组建未成,但反映了中间势力进一步整合的构想。

中间势力虽然未能在组织上统一,但作为一个整体,在抗战胜利之初对中国政治的影响越来越大。如在重庆谈判期间,中间势力认为:“这将是具有决定性的一次谈判,其结果的成败对我们国家前途将立刻发生好坏的影响。”(《迫切的期待》,重庆《新民报》1945年8月29日。)因此,他们不仅关心谈判进展,而且努力对谈判施加影响。在中间势力的强烈要求下,国共双方随时将谈判情况向他们通报。1945年9月10日,周恩来设晚宴邀请张澜、沈钧儒、黄炎培、左舜生、罗隆基、张申府,并报告十余日来国共谈判情况。(参见沈谱、沈人骅编《沈钧儒年谱》,中国文史出版社1992年版,第263页。)9月25日,张治中、张群、邵力子在国民参政会举行宴会,邀请周恩来、王若飞、张澜、沈钧儒、黄炎培、左舜生、章伯钧、罗隆基、张申府参加,国共双方在会上报告谈判情况。(参见《沈钧儒年谱》,第264页。)9月30日,张澜、沈钧儒、黄炎培、王云五、傅斯年等9人参加周恩来、王若飞、张治中、邵力子、张群联名举行的宴会,商讨政治会议组织问题。(参见《沈钧儒年谱》,第264页。)中间势力对重庆谈判的高度关注和积极参与,不仅影响了谈判的进程与结果,而且促进了社会各界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与理解,使中国共产党摆脱了抗战胜利之初不利的政治局面。诚如中共中央在给各地的通报中所说:“三星期来,我方调子低,让步大,表示委曲求全,彼方乘机高压,破坏联合公报。因此我方政治上处于有利地位,一切中间派均为我抱不平,认为我们已做到仁至义尽,同情我们主张(提议各党派参加谈判)。”(《中央关于和国民党谈判的第二次秘密通知》(1945年9月26日),《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5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年版,第293页。)中国共产党与中间势力的互相理解与相互支持,形成了前所未有的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实现政治民主化的推动力。在1946年1月10日至31日召开的政治协商会议上,民主同盟、青年党、无党派人士与国共代表共商国是,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成为重要一员。参加政治协商会议的共38名代表,其中国民党9人分别为蒋介石、孙科、吴铁城、陈布雷、陈立夫、张历生、王世杰、邵力子、张群,共产党7人分别为周恩来、董必武、王若飞、叶剑英、吴玉章、陆定一、邓颖超,青年党5人分别为曾琦、陈启天、杨叔明、余家菊、常燕生,民主同盟9人分别为张澜、罗隆基、张君劢、张东荪、沈钧儒、张申府、黄炎培、梁漱溟、章伯钧,无党派人士9人分别为莫德惠、邵从恩、王云五、傅斯年、胡霖、郭沫若、钱永铭、缪嘉铭、李烛尘。国共两党之外的中间势力占23人,比例超过60%,“客观上一时造成了他在全国的第三党地位”(《周恩来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83—284页。)。可以说,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本身即是中间势力的胜利。从政治协商会议的结果看,五项决议的形成,也基本上体现了中间势力的政治诉求。因此,政协会议后,罗隆基在美国“调停”特使马歇尔将军面前不无兴奋地吐露了内心的感想,他说:政治协商会议意味着“共产党的让步多,蒋介石的苦恼大,民盟的前途好”(转引自许纪霖:《无穷的困窘——黄炎培、张君劢与现代中国》,上海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20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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