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遭遇学生死亡高发期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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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6日，浙江省永嘉县上塘镇两名高一女生在宾馆自杀身亡。
2009年11月8日晚，河南省密市实验高中高三学生李金川在宿舍服毒自杀。
2009年１１月１１日，河北石家庄藁城市梁家庄小学的一间学生宿舍被积雪压塌，致宿舍内一名学生被砸成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
2009年11月11日，因连降大雪，河北省邯郸市永年县洺关镇龙凤私立学校食堂房顶被压塌，28名学生受伤，被紧急送往县级医院救治。经全力抢救无效，到目前有二女一男共3名学生先后死亡。
2009年11月12日，因受暴雪天气影响，河南省开封县宇中学钢架结构简易餐棚在学生就餐时突然倒塌，事故造成1名学生死亡，7名学生受伤，其中3名学生重伤，4名学生轻伤。
2009年11月25日，11月25日中午，北京大学物理学院07级的一名在读博士研究生，在宿舍内触电身亡，据海淀警方证实，警方接到报警后赶至现场，发现该博士生已经触电身亡，经查初步排除他杀的可能。
2009年11月26日早上，上海海事大学2009级法学系研究生杨元元被发现在宿舍卫生间内用毛巾上吊自杀。
2009年11月27日，青海省景阳镇中心学校5年级的学生程程用红领巾自缢身亡。
2009年11月29日，浙江仙居县一小学生坠楼身亡。
2009年11月30日，北京市高三男生北理工家属楼坠亡 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
2009年12月1日清晨，济南市历城二中一名15岁的高一女生从教学楼坠下，送到医院后经抢救无效身亡。
2009年12月7日晚，湘乡市育才中学下晚自习时，学生在教学楼楼梯间发生严重拥挤踩踏事故，8名学生死亡，26名学生受伤，其中3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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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行触目惊魂的数字如同一串串黑色的幽灵，昭示着一个个灿若夏花的生命的枯萎凋零。这是怎样的一串让人黯然神伤的黑色数字啊！
我国当代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曾说：“教育是什么？教人变！教人变好的是好教育，教人变坏的是坏教育。”致人死亡的教育是什么样的教育，陶先生没有说，笔者只好代陶先生回答：致人死亡的教育是死亡教育或者说是无良的教育。
面对这一个个正处于生命拔节季节的孩子们的命丧黄泉，我不知道那些对于中国教育的现状唱惯赞歌的人们还能唱出什么样曲调的歌谣。
或许有人会说，不能因为几个或者十几个学生的自杀身亡或者“他杀”身亡就否定教育发展的一片大好形势。是的，在一两个月内出现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学生自杀或者“他杀”，这一数字相对于几千万的中国学生来说是微不足道，但是每一个生命对于生命本身来说，都是百分之百。尽管的确不能因这些学生的死亡就将教育发展所取得的成就全盘否定。但是谁能告诉我，在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内学生死亡的人数达到多少的时候——是几百还是几千，抑或是上万——我们才会承认我们的教育就是教人死亡的“死亡教育”或者“无良教育”。
或许还有人会说，这些死亡的学生并不全是自杀或者他杀所致，也有由于暴雪或者其他客观的因素造成。如果从表面现象来看，这种说法或许不无道理。但是，只要我们不是故意将学生死亡的原因探究引向表面，我们就会发现，即使是因暴雪导致的死亡事件，在我看来，依然属于“他杀”事件，这他杀的“他”倒不是暴雪或者其他的什么客观存在，依然是人。
或者更进一步讲，即使是警方从法律的层面认定的自杀事件，在笔者看来，也全都是属于“他杀”，这“他杀”的“他”，主凶是我们所奉行的“无良教育”，从犯毫无疑问是所有的在“无良教育”的阴影下工作的教育工作者和教育管理者，以及这些教育工作者和教育管理者所生存的社会环境。
当我们的教育总是在一片歌舞升平中粉饰太平、赞歌高唱的时候，我们那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学生一旦接触到真实的空气就会无法抗拒空气中的种种污浊和不堪。如果我们的教育能够让李金川认识到生活中存在着不公才是真实的生活、生活中存在着黑暗才是完整的生活、生活中存在着反差才是本色的生活，那么他或许不会因为遇到一个无良的班主任、一个开现代轿车的副校长、一个对于权贵子弟奴颜婢膝的教师而选择踏上不归之路。同样，浙江省永嘉县上塘镇的两名高一女生也不会“日记本里写满了对人生的绝望”之后，在宾馆自杀身亡。
当我们的学校教育总是在“揪、死揪、揪死”的怪圈中徘徊、“校长苦逼、教师苦教、学生苦学”依然是中小学教育的常态的时候，当我们的教学目标总是盯着分数和考试成绩的高低的时候，当我们将片面追求升学率推进到全面追求升学率而致力于培养考生为己任的时候，当我们高校招生制度的改革——如北大的校长推荐制——也只是为了掐尖而将高分数学生尽早收归麾下的时候，当我们的地方政府能够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将学校升学率作为评价标准的时候，当我们主管教育的官员能够睁着眼睛说谎话而面不改色——如教育部某官员所说的学校乱收费已经成为过去完成时——的时候，一句话，当我们无视当下教育的种种弊端而一味地麻木不仁的时候，学生因不堪重压所导致的死亡，教学设施因不堪重荷所导致的死亡，就必然会不可避免，并且会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此前的文章中针对“钱学森之问”的问题，笔者曾经说过这样的观点：中国的教育培养出杰出人才的前提是中国的教育要能够培养出人才，而能够培养出人才的前提是中国的教育要能够就培养出合格的健康的人。现在看来，中国的教育还必须从不致于让学生对生活和人生产生绝望的矫枉中起步，才有可能一步步地实现钱老的遗愿——培养出杰出的人才。舍此，就是构建空中楼阁，就是在海市蜃楼的幻境中麻醉自己也麻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