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柏拉图培养哲学王的思想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9:41:36
王文
摘要:
教育家柏拉图有一系列的教育理论,他主张教育就是为统治者培养统治人才的的活动,而在他的思想理论中,这些为教育培养的未来的统治者都应该是哲学家(哲学王),那么,柏拉图的这种理想能否实现,是否可以经得起历史的考验,最关键的还是它本身是否有着较强的合理性和可实践性,本文将持质疑的态度就此问题展开讨论。
关键词:
柏拉图,哲学王,教育,统治
柏拉图培养哲学王的思想是《理想国》(1)这本著作的核心,也是他著此书的意图之所在,那么这样一位伟大的哲学家的这种思想是否为历史所接受,甚至加以利用,最关键的还是它本身是否有着较强的合理性和可实践性。在当时的古希腊的那种社会背景下,柏拉图认为教育就是要为统治服务,为国家培养优良的统治者,而这些统治者又应该是一个个热爱知识,热爱永恒不变的真理,专心致力于学问上的研究,聪明并且充满智慧的,拥有广阔的胸襟和节制的品质,充满正义,勇敢坚毅的哲学家,也就是说,一个人要想成为一个统治者,他首先必须是一个哲学家,统治者的职位必须得有哲学家来担任。也即,谁应当是统治者,统治者应该符合什么样的标准,都取决于一个理想的哲学家。那么怎样培养一个能够符合和满足统治事业的需求的哲学家呢?在这方面,柏拉图认为应当由统治者(即哲学王)来挑选天性最优秀的男女婚配,婚配的过程由统治者秘密操作,以抽签的形式决定;以此生育出天性最好的婴儿。教育方面,将这些婴儿在不知道自己父母的情况下被送至育儿院,接受音乐和体育等方面的良好训练,以期成为合格的护卫者。并为以后成为哲学家打好基础,最终成为一个哲学王。另外,柏拉图还认为,哲学家不仅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统治者,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哲学王,要为城邦制定法律,因为要使国家稳定而不分裂、不出现衰退,就必须是国家神圣形式或理念的真实仿制品;而只有真正的哲学家才能看到并仿制神圣的原物。在哲学王的后继者的问题(即哲学家的培养问题)上,柏拉图强调选择让那些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2>天赋的人进行哲学的学习。但只有当他们韶华已逝的时候才允许对他们进行辩证法方面的训练,只,有当他们的体质开始衰退,而他们又已过了服务公共与军事的年龄,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可允许随意进入这块神圣的领域。在此领域,他们才可以通过辩证法和理性看到善的理念,并在此理念的指引下认识万物的实在;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成为城邦合格的继承人。城邦也才能永远在善的指引下长存。那么这些观点是否就那么的完美呢?
首先,教育是一个培养人才的活动,。教育应该就是儿童现在生活的过程,而不是将来生活的预备。教育就是要给儿童提供保证生长或充分生活的条件,而不问他们年龄的大小(3)。虽然,教育之功能,就其大者而言,为立国之大本;就其小者而言,亦为如何导引国民精神生活与实际生活臻于健全与畅遂之关键(4)。而在柏拉图看来,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哲学王,教育就是统治者统治的一个工具。教育不一定就是政治的附庸,人才也不一定就是专门为统治服务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在一个国家四分裂的时候,教育到底是为哪个统治者服务呢?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呢?各个国家派遣留学生到其他国家学习,如果教育就仅仅是为了培养统治者的服务人才和接班人,那么这些留学生接受哪个国家的教育,就要为哪个国家的统治服务吗?那接受各国的留学生国家也是为了给自己培养统治人才吗?显然不是。如果真要是这样,有哪个国家还会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送入其他国家,为他们的统治者服务,甚至背叛自己呢? 再如,如果一个时期为统治者服务的人才在某个朝代很受欢迎,可是当朝代的变更使他的地位下降时,他们已经不再符合另一种性质的统治王朝的需要了,而这个时候他们依然是国家教育活动培养出来的有识之士,却不为统治者服务的,那么试问这种情况下,去论教育的目的时,柏拉图的这一思想还能站得住脚吗?所以,如果完全按照统治者的需求(也就是一个哲学王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是否是人才,完全按照统治者的需求去发展教育的话,那么,人类历史上将会出现一场大的灾难--------人才的断层,教育的枯萎,
其次,在培养哲学王的途径方面,柏拉图主张统治者,选择优秀的男女进行婚配婚配,过程由统治者秘密操作,以抽签的形式决定,这一点首先就有着很大的局限性,以今天的思想来评价这一观点,就是统治者对公民的一种婚姻自由干涉,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利于谐国家的建设,柏拉图还主张在天性优秀的父母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其送至接受教育,这很明显是不切实际的,首先优秀的婚配者不一定能够就能生下先天优秀的统治者接班人,就算是,将其秘密的送走也是一种不人道的行为,这根国民政府抓壮丁的强盗的活动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统治者,首先不能得民心,而不得民心者,的天下就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即使姑且得到了也不会稳定长久),这些对治理国家还是有很多不利的 ,这种顾此失彼的培养哲学王的方法,是不科学的;再说,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对一个孩子的教育,家长的意见尤其重要,尽管他们没有专家那么多的知识,但有时还是专家们的老师,如果家长强烈地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那他们自己完全可以像教师一样教育他(4)。从小就失去或离开父母由其他人来抚养成人的孩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弊端,最重要的是,他们往往没有健全的人格,一个连人格都不是很健全的人,他能否有良好的品行这是很值得质疑的,这样的人是很难成为一个大思想家或哲学家的,即使成为了一个哲学王,在统治思想和理念方面也无疑是一个不无漏洞的统治者,这样的哲学王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呢?一个人如果不是像《诗经•小雅》中说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6)那样,他又怎能作为一个族民的崇拜者去治理整个国家呢? 但丁曾说过“道德常常能够填补智慧的缺陷”,一个从小就缺失了家庭教育的个体,即使他有着在丰富的知识和阅历,他在人格方面依然是一大缺憾,当然在道德品质上,也是一个漏洞。
从柏拉图自身出发来论,他认为人的的最高理念就是善,而他的培养哲学王的途径(行动)根本就是有违于他的所谓的“善”的最高理念(思想),根本就是格格不入的。一个在教育和政治界言行不一致的人,如果真的将他的思想主张付诸于实践的话,结果真的很令人匪夷所思。
再次,柏拉图主张城邦的法律应该有哲学王来制定。在柏拉图看来,哲学王既然最智慧那么他的品质肯定是最高尚的,他的绝对权力也就自然是正义的最终体现;他当然不可能绝对权力绝对地产生腐化(7)。其实不然,哲学家们追求的境界远比现实的要高,更多的是思想道德上的,要把哲学思想真正的落实到整个民族甚至全人类的实践中,那显然还是一个人类共同的梦想。哲学在西方最开始享有"科学之科学"的美誉,但不可否认的是,“科学之科学”也无法取代各种具体的科学;更不可能是拥有了哲学知识就拥有了解决现实问题的能力,哲学上的智慧与现实中的智慧是两回事。如果要是以哲学家的境界和标准去要求所有其他人,包括所要培养的“哲学王”,都是一种太过理想化的行为。更重要的是,一个国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贵族,工农商这些低阶层的人还是占多数的,所以,法律制度就应该代表大多数人的利益,这样才能建立起一个长治安定的国家。如果所有的法律制度都只是有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兼哲学王来制定,那么这个社会岂不是完全属于社会上层得了吗?而历史证明,这样的国家、社会往往都是短命的,是不会为人类的大多数所提倡的。
第四,柏拉图主张国家的统治者应该是哲学家,这就将知识和权力集中于一部分人甚至是一个人,也使政治超越了应有的限度”(8)。而知识与权力的结合,本来就应有个限度,权力完全"知识化"的局面从来没有存在过,也不可能出现;权力纯粹依赖自身运作的状况也是不可能的。问题是,知识分子,尤其是哲学家,本身就拥有许许多多严密的知识理论结构,包括政权这一部分的,当这些知识分子尤其是最优秀的知识分子加入到权力系统中,他们比那些在学术学识上面比较欠缺的统治者更加懂得权利和金钱的利用,以及这两个的转化,这就使我们不得不怀疑他们(拥有超高知识境界的哲学王)本身会不会变质,答案显然是肯定的。这不仅对知识是种不言而喻的危害,也是对人的一种摧残,更为严重是将整个国家的希望寄托于一个或极少数的“智者”身上,无疑让国家的政治生活和普通公民的命运受制于少数人,而这些少数的人能尊重并热爱大多数人的人性自由吗?他又能否得到其他人的尊重和爱戴呢?显然很值得怀疑,康德说过:一个人只有当他尊重并且热爱人性与自由时,同时当它自己的个性、自由同样受到别人的尊重、热爱时,他才能真正地成为一个人(9)。如果“推己及人”( 10)这种“社会潮流”覆盖了人们都渴望拥有民主和自由,那么让这些智者们相互牵制,督促,去为自己国家的发展服务便是一种更有利于国家稳定发展的方法。
康德曾说过“国王成为哲学家,或者哲学家成为国王,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也不需要发生,因为权力之位将不可避免地降低理智及独立判断的能力。然而,一位国王或是如国王般的人,也即自我管制的人及人民,不应压制哲学家,而应该给他们公开言论的权利,这一点无论如何是不可或缺的。”(11)如果,统治者就是一个哲学家,那么,统治者还会公开的言论自己的统治的不足,尤其是他自己所犯的种种不足吗? 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旁观者和当局者合二为一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站在了当局者的角度,都“谜”了,还有谁“清”呢? 即使有也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的尊严而对自己的错保持沉默甚至进行可耻的掩盖。这将是一个国家极为可悲的耻辱,也是人民最大的灾难。
一个国家能否长治久安,一个统治者是否可以治国安邦,最重要的不是看他懂得多少知识
有多么智慧,因为智者并不是真正的爱智慧者,真正的智者是认识到自己的无知;真正的科学精神是不懈地追求真理,而不是认为自己占有了真理。(12),而且,统治者应该更多的把精力集中在国家的实际生活中,根据人民的实际情况实施一系列可实行的措施,不是用一套所谓的哲学、人性(理想主义色彩很强的,甚超高境界的理念)至是其他约定俗成的理论去管理和约束。柏拉图培养哲学王的这一思想也只能在他的“理想国”中实行,这种过于理想化的理念在过去的社会中难以实践,当今社会更是难以叫人接受。
注释:
(1)       《理想国》是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柏拉图(Plato,公元前427~347年)重要的对话体著作之一。一般认为属于柏拉图的中期对话。本书分为十卷,在柏拉图的著作中,不仅篇幅最长,而且内容十分丰富,涉及其哲学的各个方面,尤其对他的政治哲学、认识论等有详细的讨论。
(6):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高山, 喻高尚的德行。景行,大路,比喻行为正大光明。后以“高山景行”比喻崇高的德行。
参考文献:
,(2)《理想国》  (古希腊)柏拉图著;张子菁 译  出版社:西苑出版社出版时间:2009-11-21
(3)杜威
(4)陶行知
5《幸福之路·论教育,尤其是儿童教育》  <英> 伯特兰·罗素著 曹荣湘等译 文化艺术出版社 1998年版
6《诗经·小雅·车辖》
(7)《剑桥近代史》瓦特著,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研究组  出版时间:1999年01月
(8)(12)《开放社会及其敌人》——卡尔·波普尔著  出版社:
(9)《康德文集》:(德)伊曼努尔·康德著 改革出版社编译  出版时间(1997)
(10),《怀疑三部曲<总序>》王小波著  出版社:文化艺术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2 . 2 . 1
(11)《永久和平论》:(德)伊曼努尔·康德著   何兆武译,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