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 以文化的名义穷奢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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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9-06 12:4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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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是人生快事之一,最基本的功能就是果腹充饥。远古时期简单,茹毛饮血,半生不熟,填饱肚子即可。后来不仅要吃,而且非要整到文化的高度,那就得色、香、味俱全。吃到胃里的,那是饮食;眼里看到的,便是文化了。
饮食一文化,动物便遭殃。中国人在吃的方面是有名的,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跑的除了火车,四条腿的除了板凳,统统都吃遍了。人是最歹毒的,什么动物都敢吃,比人小的敢吃,比人大的、比人强的也敢吃。大象的鼻子割了,鲨鱼的鱼翅砍了。满汉全席中有山八珍: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拔(象鼻)、豹胎、犀尾、鹿筋,这八珍的有关部位就倒霉了。好吃在懒做前面,名声不好,为了师出有名,就祭出了文化的招牌。有了这块招牌,怎么折腾都不为过,反正都是文化,越血腥、越生猛,文化的骚味越浓,吸引着无数人的眼球,动物的惨叫兴奋着食客的神经,无异于一声声的叫春。
明末凌濛初的小说中描写了一个贪图口腹之欲遭报应的故事。唐朝开元年间,有个复姓屈突,名仲任的后生,家境殷实,整日里游手好闲,生性又好杀,家里弓箭、罗网、叉弹满屋,带着一个家僮千方百计地杀生害命。捉到飞禽走兽,不是一下子杀死,而是想尽花样折磨,要么生割其肝,要么生抽其筋,要么生断其舌,要么生取其血,要的就是一个脆,一个鲜。捉到老鳌,用绳子绑住四足,放在烈日中晒着,鳖口渴,将盐酒放旁边,鳖只得吃了,然后再将老鳖烹起来。鳖是里边醉出来的,分外好吃。将驴缚于堂中,面前放一缸灰水,驴四围用火逼着,驴口干即饮灰水,不一会儿,就拉肚子,屎尿齐下,驴肠胃中的污秽多荡尽了。然后在酒里放了椒盐等各种大料,放到驴面前,驴被火烤得口干,只得拚命地喝,性命未绝,外边皮肉已烤熟了,里头的各种调料也都入味了。现在新疆的烤全羊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先喂羊巴豆吃,让羊拉肚子,拉干净了,再喂调料喝。刺猬浑身是刺,如何吃?仲任想了一个办法。他把泥里面放些盐,揉成一团,把刺猬团团用泥裹起来,放在火里煨着。烧得熟透了,除去外边的泥,只见猥皮与刺皆随泥脱了下来,剩下是一团熟肉,加了盐酱调味,很是好吃。
仲任后来暴死被小鬼捉到地府里,以前被他残害的动物都来报仇,受尽折磨,吓了个半死。幸运的是他竟然还阳了,想起以前的暴行,想起地府的遭遇,不寒而栗,痛改前非。他的后半生天天在路旁给行人讲述这一段经历,劝戒世人不要杀生,并且刺血写在书上。
现代人的残忍比古人并不差。活生生地把猴子的脑袋敲开,生吃猴脑;捉到鲨鱼,砍下鱼翅,扔下残缺不全的鲨鱼在水中挣扎。广东人喜欢吃野味,惹出了SARS,竟然怪罪到果子狸身上,将果子狸屠杀一空。禽流感来了杀鸡,疯牛病杀牛,这次猪流感来了是不是要杀猪?人流感为什么不杀人?
这叫饮食文化?可见文化也不全是好东西。西方人饮食文化显然不如中国人,不再吃的方面大做文章,往往是一个面包一杯水就是一顿饭。
吃到什么程度是尽头?网上流传,广东的台商开始吃婴儿汤了,花三四千元人民币就可以吃到,说是壮阳极品。这消息我信,因为中国早有吃胎盘的习俗,婴儿汤只不过是更进一步而已。
人吃人只有在闹饥荒的时候,或者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农民起义军里有过,历史上有几个暴君也喜欢吃人肉。如今终于到民间了,是否会形成潮流呢?我深信不疑!